黑耀镜の恶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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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第二部 第一卷——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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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6 22:28: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16-8-8 18:22 编辑 <br /><br />
“大家好,今天我非常的高……还有兴,这是一个我的大日子,也是全雷因斯人的大日子,在往后的历史上,这也将会是全风之大陆最重要的一个里程碑。” 站在会场的演说台上,兰斯洛穿着一身大礼服,以这样的开场白,向在场的文武官员、受邀观礼的人民代表问好。 一国之君的登基大典,如果是照过去雷因斯宫廷的礼仪,应该是在象牙白塔前的大广场举行,宫廷乐团演奏圣歌,文武官员换上正式官服,朝高台上膜拜,在数万人静默以待的庄严气氛中,新任女王在高台上接受了王冠,跟着就向那几乎要把稷下城掀翻过去的强烈欢呼颌首还礼。当然,依照雷因斯宫廷的幕后习俗,什么催眠声波、催眠药气,那是一定少不了。若非如此,怎么会这样巧合,每次女王继位,下方民众通通都感动得涕泪纵横。 “不用这么麻烦了,继位是一件喜事嘛,就应该开开心心地庆祝啊,我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强盗头出身,这么正经的典礼,太不适合我了,把即位典礼和庆祝酒会合并,广场外头也弄个园游会,大家吃吃喝喝,一起开心一下吧!哈,我很久以前就想要这么做了呢!” 这是兰斯洛在试穿礼服时,对礼部官员做的指示。听闻这即将戴上至尊之冠的男人有这等构想,礼部官员个个脸如土色。 “不行啊,亲王殿下,登基大典应该是庄严肃穆,如果照您这样的做法,那岂不是…那…好像不太合过去的惯例。” “为什么每个典礼都要符合惯例呢?是谁规定每个典礼都要庄严肃穆的呢? 我是要参加典礼的人,我应该有权选择要参加什么样的典礼吧?” “可、可是这样子真的…真的太不合国际礼仪了,恐怕会被各国王者耻笑的…” “我本来就是个草包,谁想要笑,就让他去笑吧!如果庄严盛大的登基典礼可以保证即位者素质,现在的艾尔铁诺就不会有这种皇帝了。” 登基大典主角的意见高过一切,在没法反抗的情形下,兰斯洛的构想得到执行,当他在台上向观礼来宾问好,底下的各色来宾,也不约而同地向他举杯祝贺。 只不过,从台上看下去,礼部官员一个个惶恐不安的样子,兰斯洛心里有数。 说什么不合惯例,只是客气话,在这些只会照本子办事的家伙心里,大概怎么样也无法接受一场庄严典礼变成胡闹宴会的结果吧!若自己地位还是像刚到稷下一样,现在可能已经被他们指着鼻子斥骂了。 可是啊,只要实权在握,什么典礼都是表面功夫。会让人感到敬畏的,不是典礼上的繁文耨节,而是帝王手中所掌握的生杀大权。使用这份权力,充分感受到亿万人生死由我,这才是真正让人感到痛快的地方。就因为那些家伙不懂这道理,所以他们始终也只能成为被人使唤的东西…永远都是。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当宫廷派首席大老白德昭亲手为兰斯洛戴上帝冠,他却也严肃着表情,双眼微闭,像是在对神明祈祷国运一样,接受了这顶帝冠,与随之而来的疯狂欢呼。 来自宴会场中与象牙白塔外,群众的热切狂呼,像是要震破云霄一样地响起。 “国王万岁!兰斯洛国王陛下万岁!” “雷因斯王国万岁! 人民的热情拥戴,让兰斯洛相当喜悦地笑了起来,独自走到外面的阳台,向外头广场的数万群众,以及太古魔道镜头之前的雷因斯国民,举杯长笑道:“人民乃国之根本,你们也万岁!” 这句问候引发了更大的欢呼浪潮,也令会场内的许多人再次皱起眉头,身为王者,怎可作出如此自失身分的戏言,换作其他王权不甚稳固的君主,这种戏言甚至可以被视为亡国之兆。 不过,在这种感觉出现的同时,他们也感到一阵伤悲。如果说这样的君王,是在连番激荡的历史潮流中应运而生,那么,不得不屈居于他的统治之下,却犹自无法习惯他做事风格的自己,就是即将要被时代所淘汰了。 宴会在连串乐声中展开,除了已经成为帝王之尊的兰斯洛,新政权中的几位首席高官,也是倍受瞩目的焦点。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大丞相天地有雪,也被迫穿上一身华丽礼服。但身形矮胖的他,套上这件满是勋章、彩纹的礼袍,看上去就像是一颗挂满装饰物的圣诞树一样引人发噱。 受到国王陛下的御笔亲点,受封高宫厚禄,位居极品的他,面对众多不甚真心的祝贺,面上露出极为尴尬的苦笑,虽然眼前的各位贵族都向自己说着恭喜话语,但从他们眼中的嘲弄与不屑,就知道自己这左大丞相并没有受到多少尊重。 本来只希望求一个可以拿很多钱的虚职高官,往后躺着享受过日子,谁知道却掉下来一个烫手山芋。尽管还弄不清楚老大有什么打算,但往后的日子肯定是难过了。 相较之下,右大丞相白无忌,就完全不担心以后的生活,在宴会中谈笑风生,留连于醇酒美人之间。为了怕宴会太过无趣,即位典礼的宾客名单是由他亲笔写下,凡是家中有娇儿美妾的贵族富豪,人人有奖,绝不落空。 既然成为丞相之尊,白无忌自然就是权贵们攀拉关系的首要目标,更别说这位雷因斯的首席单身贵族又同时身兼白家家主之位。经历一场战火摧残,白字世家的稳固地位未有撼动,反而更加深入雷因斯各角落,在叛军首领白天行授首垮台之后,白字世家支持新任帝王,形成了双方共治一国的局面,势力之强,更胜于以往。 一切政事由两大丞相辅佐,下方还有各部尚书,由白德昭为首,协助丞相裁决断事。 在内战中一度显得黯淡无光的白德昭,现在则以长老的身分,倍受重视,可以预见,在新政权中,他将拥有更超乎其职权上的影响力。左大丞相九成九是个吃饭不管事的家伙,右大丞相虽然有着足够的才干,但他本身的低劣个性,会有多少办公热诚,实在是一件让人怀疑的事,说不定根本就把上班时间当成猎艳良机也不一定。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要让整个行政体系健全运作,这位先后任职于三位女王的宫廷长老,就成了一个不可缺少的存在。为此,就连得到大权后显得嚣张跋扈的兰斯洛,也收起高傲的态度,极为恭谨地向老人问好,除了丰厚的封赏,并在非公事场合,以“九叔公”这样的称呼,待之以礼。 除了行政单位,最接近君王的秘书单位,也掌握着不可忽视的实权。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首席幕僚苍月草。没有得到任何封赏或高官、地位,她只是与先前一样,继续任职兰斯洛身边的秘书官,负责草拟各种文书,协助主上。然而,基于她在内战期间的表现,没有任何人会轻忽她对兰斯洛的影响力。 此刻,身在典礼中的她,并没有彰显自己的存在,只是与另外一名以面纱遮掩容颜的女性,静悄悄地站在大厅一角。 之所以要用面纱遮脸,主要是因为顾虑如果露出脸来,可能会有大批惊艳于其姿容的男性,立刻蜂涌过来。饶是如此,两名体态轻盈、看得出动人曲线的女性,即使是静静地站在一角,也仍然吸引周围的目光,若非她们身上不住散发着 “请勿打扰”的冷淡气息,早就成为在场男士的攀谈目标了。 一反平常的态度,枫儿对小草的回答,听得出些微的埋怨。尽管离开了那间特殊病房,但是枫儿尚未将身上受到的力量封锁解开,所能得到的,只是有限度的自由。 天位力量的根源,是天心意识。要钳制天位力量,方法有很多种,最有效的莫过于直接创伤脑部,损及天心意识,至于像是白起所用的万物元气锁,则是以更高一筹的天心意识,对他人肉体下禁制,当想要运使天位力量时,肉体就会发生剧痛、真气走岔、浑身脱力等现象,不足而一,随下手者的技巧而不同。兰斯洛使不出万物元气锁,但却可以利用相关知识,在短时间内达到封锁力量的效果。 “能够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觉应该不错吧,不要那么不高兴嘛,姊姊。” “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变成囚犯了。就算不管这边的情形,香格里拉那边我也有事还没了结,假如内战结束,我还不去有个交代,会很麻烦的。” “嗯,姊姊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是你一离开,来自大雪山的特殊部队就没人能指挥了,而且……你认为他会肯放人吗?” 对于这个无解的难题,两人又再度陷入沉默当中。 “新朝政,新气象,不过……反正倒楣的都是我们就是了。” 刻意远离着人群,却仍是不可免地成为众人目光所在的源五郎,发出这样的感想。俊雅无双的相貌,在绑好头发、换穿上礼服之后,登时引来场中所有仕女们的窃窃私语,就连那正忙于与新旧情人一一叙话的白家家主,都不得不正视这个对己造成威胁的祸源。 在新政权中,源五郎得到将军称号,并且因为身为国王陛下的义兄弟,被授以伯爵的尊贵地位,而他正式的职位,则是以国王代理人的身分,在北门天关驻军中担任军监一职。 至于他要监视的主要对象,众所皆知,是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女性,山本五十六。苍月公主。身为国王的御妹,在其兄长登基的时候,也受封公主之位,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公主称号并不像别国那样是“佑国”、“庇国”,而是雷因斯的 “护国”苍月公主。 与其他国家只是徒有美貌、没有任何实际才能,最后只能拿来当政治婚姻牺牲条件的公主不同,她是实际身负强大力量,并且数度为了守护其兄长,而与强敌誓死奋战。在登基大典结束之后,她必须立刻赶回北门天关遗址,督导驻守于斯的部队重建关卡,预防敌人奇袭。 “大老远地赶回来,就是为了参加这种东西吗?” “妮儿小姐这样说就不对了,当初在北门天关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一直嚷着那里荒凉偏僻,想要回到热闹的稷下逛街购物呢!” “那、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啦……” “哦?哪里不一样了,稷下结东内战,货物流通,更加热闹了;北门天关现在被打成了平地,荒凉一片,本来就买不到东西的,现在更没东西好买了,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被源五郎这一问,妮儿自然不好意思说出实话。北门天关一战打得翻天覆地,对于好些时日没见到的宗次郎,她心里着实牵挂。战后自己曾往基格鲁匆匆一行,却没见到人,因为要急着赶来面见兄长,无暇细探,现在解决了这边的问题,真是恨不得马上赶回去。 而且,尽管解决了兄长的问题,但胸口却仍有不安,回去与宗次郎说说笑笑,或许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在一个妮儿看不见的角度,源五郎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看得出妮儿有心事,却无法确认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能够计算数十万敌军的优秀脑袋,却常常算不出一个少女的心思,不过,只要能跟在妮儿身边,自己不管作什么工作都无所谓。在宴会的持续进行中,发生了一段混乱的小插曲。同样也是新政权的重要人物,以太研院院长的身分,即将统领整个稷下学宫的少女,因为忙于研究工作,已经数日未曾离开研究院。为了参加师兄的即位典礼,她匆匆换好衣服之后,赶来此地。 急急忙忙,爱菱甚至连换衣服都是在来此的途中,在车上更换礼服,梳好头发。纵然没有戴上识别用的胸章,现在的稷下城,也不可能有哪个人不认识这位在内战中大出风头的少女,门口警卫匆匆让开放行,而当她踏进宴会厅,用目光搜索着师兄所在的位置时,却不禁发出一声惊叫。 “啊!是阿朗巴特山上面的神官先生!” 突如其来的惊叫,为场内带来一阵骚动,在当事人继续装聋作哑的情形下,众人亦好奇地寻找这位神官先生的所在,然而,一声怒吼也从另外一端响起。 “啊!是你这小贱人,就是你在沙尔柱一棒把我打昏的!” 只见本来孤独地饮酒的左大丞相,忽然大叫起来,愤怒地朝这边冲过来,而太研院院长则提起长裙,快步朝源五郎伯爵跑去,当三个人撞在一起,立刻就吵了起来。 “神官先生,我要谢……” “小贱人,你知不知道当初你那一棒,让我……” “两位,我有个建议,大家坐下来喝杯东西,边喝边谈怎么样?” 这三个人的私下谈话并没有实现,因为在继位的宴会典礼结束之后,兰斯洛集合了他的亲友,说出了他的想法。和早先的典礼相比,这场不为外人知晓的政见发表,才比较接近兰斯洛内心的想法。 也因为这样,这宴会并非人人有份。小草、枫儿、源五郎、有雪、白无忌,这些都是兰斯洛觉得可以理解自己做法的人选,至于妮儿与爱菱,则是尚不宜参与这种限制级的讨论。 “在这接下来的这一百年,我要把杀戮与邪恶推向全世界……不不不,说错了,我要把我的梦想散播全世界。” 以这样的政见为开头,兰斯洛大概述说了自己的构想。以一张风之大陆地图作为背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东西,让人几乎错疑为上代白家家主白军皇的化身。 “我岳父毕生的志愿,就是征服世界,现在我既然继承王位,就要把这理想传承下去,不过我只有一点小小的野心,万丈高楼平地起,要征服世界,还是先从风之大陆开始征服起吧。” 继位第一天,就拿出地图,发表侵略他国的雄心壮志,假如换做是曹寿,众人还可以姑且把这当作一个昏君在弄不清楚状况下的胡作非为,但对于现在的兰斯洛,没有人敢怀疑他的智慧。 指着地图上自由都市地带的位置,兰斯洛笑得非常开心,脸上的表情,全然没有一位军事霸主应有的气势,反而看来像是个在玩打仗游戏的顽童,正享受着游戏的乐趣。 “比我岳父老头子占便宜的地方就是,我义兄东方玄龙已经答应全力相助于我,所以自由都市等若是已经拿下一半。剩下来只是摆平青楼联盟的问题。圣城耶路撒冷虽然值得注意,不过我们这边这么多天位高手,一人吐一口口水也淹死他们了,所以……不足为惧。” 在自由都市地带上打了一个大叉叉,兰斯洛把目标转向武炼,道:“武炼兽人的战斗力很强,正面冲突的话,要付出很大代价,不过,我师兄王五是个很够义气的人,请求他退休之后把位置借我坐坐,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也摆平了。” 看他说得如此轻松,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军国大事怎有这样简单,就算是对方的首脑人物同意权力转移,但下面的人却不可能这么平顺地同意,如果一开始就作这种妄想,雷因斯的未来诚然堪虑。 在武炼的位置上也打一个红色大叉叉,兰斯洛正色道:“其实统一并不一定要打仗,如果征服不是一个好办法,那么我们可以筹组一个政治军事的联盟体,让自由都市和武炼平等地加入,与雷因斯的地位一致,以这个基础来达成统一,相信阻力会少很多。” 台下的两大智囊头目,小草和源五郎交换了一下目光,均在对方眼中看到确定。会有这样的想法,显示兰斯洛征服风之大陆的构想并非儿戏,而是认真地想要执行,可是……理由呢? “理由?这需要什么理由?”当台下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兰斯洛奇道: “十个皇帝里头,总有六、七个穷兵黩武,整天想要扩张领上,我想要征服全风之大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老大你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以你的个性……” 有雪提出的质疑,也是众人一直挥之不去的困惑,对此,兰斯洛摇摇头,微笑道:“有雪,你……怎么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简单的问题,却让场内气氛陷入一阵难堪的停顿。人心,是世上最难以掌握的东西,当兰斯洛正式把这问题提出来,众人也不得不意识到,自己对于这男人的认识,究竟又有多少呢? “反正呢,摆平了自由都市与武炼,最后的问题,始终也只是那个碍眼的艾尔铁诺,所以今后的行政方向,就是充实国力,打倒艾尔铁诺。”用这样的结语来打破沉默,兰斯洛接着说明计划。 “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先稳定了雷因斯,我才有能力往外扩张。对于我国来说,海上交通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唯有维持航道畅通,货物往来流畅,我国经济才能稳定成长,不过很遗憾,东方的岛国日本,近来纵容船只在海上掠截,已经多次把我国船只所载的货物掠劫一空,造成我方的重大损失,经过抗议,对方却仍然置之不理。” 兰斯洛道:“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容忍范围,为了安定后方的环境,我决定对他们的行为作出回应,所以……咦?二舅子,你有什么意见吗?” 放下举起的手,白无忌道:“有一点事情我不太明白,从陛下的话意听起来,这些鬼子海盗确实是可恶,不过,他们到底抢了我们什么东西呢?”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但是在知情人耳里,就听得出来这是故意对兰斯洛的刁难。 兰斯洛愣了一下,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单子,笑道:“也没什么啦,以前的不归我管,搞不太清楚,但是根据七天之前拦截到的报告,最新一次被掠劫的货物中,包括你白二少从炎之大陆专程进口的春药礼盒,还有十七具不知道是不是要捐给太研院作研究的人体模型……嗯,这是什么?什么叫做软绵绵扭扭床垫? 好像很有意思,二舅子,再进口一次,这次也帮我送一份到象牙白塔去。” 众人责怪的目光集中到白无忌身上,当接触到妹妹的眼神,这个素来不把羞耻放在心上的浪荡男子,也只有讪讪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想到他们那边这次交货这么快,本来还以为要再过一个多月才会收到的,真是不好意思 ……” “其实没什么关系,如果大家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我就换一个说法吧。” 兰斯洛笑道:“进口麻药是我们很重要的一笔收入,这些小日本鬼子不识好歹,抢了我们的货物销毁,断人财路,如果不赶快摆平这件事,我们哪里来的军费去侵略艾尔铁诺呢?” 实话摊开在台面上,也就是自家的毒品走私,被日本连续破获,损失重大,现在白字世家火大了,决定先把这个阻碍因素排除掉,方便继续运毒赚钱。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呢?”提出这疑问的是枫儿,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分这么说话并不适合,在场的人多数才智都胜过自己,他们都没有意见,自己哪能说些什么呢?而且,身为一名应该只是服从主上的影子人物,不该对上面的做法表示意见,然而,在听见此事后的第一反应,让她忍不住开口了。 “对不起,我刚才……” “啊,没有关系的,你说得很对,以后也请像这样多多表示意见。”兰斯洛道:“枫儿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认为,在赚钱的同时,把大量麻药输入艾尔铁诺,腐坏那边的战力,让那里无可用之兵,这也是一个方案……哈,其实说这些都是借口,最主要的理由,是这么做会让我很愉快,嗯,大概就是这样吧。” 源五郎举手说话,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情喜怒。 “为什么非要由海外进口?现在雷因斯宫廷和白家势力已经合一,在官方掩饰之下,我们大可以开辟一个地方,大量种植麻药植物,没有必要非种在海外掩人耳目,这样也可以避免与日本方面的冲突。” 说着这样的话,源五郎心中只觉得一阵苦涩,但从兰斯洛那边投来的满意目光,却让他知道自己没作错。这位义兄的意思很明白,“你别想一个人置身事外,想要自己一个人保持干净吗?我可不会答应的”,也因此,自己必须有一定的表示,证明自己愿意与这团体“同流合污”。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看来往后自己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不过,幸好没有把妮儿小姐扯进来就是了…… “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吧。”扯到技术性问题,那就是白无忌的发言范围了, “目前组成药品的几样原料中,有几样还必须从炎之大陆进口,如果缺了那几样原料,出来的成品虽然有强烈效果,但是副作用也相当大,大概注射一次,顾客就变成废人了。目前太研院本部正在试着将这些植物移植,不过还没研究成功,希望能在下半年度有所突破。” “所以,就是这个样子,我打算亲自到日本走一趟。”兰斯洛道:“国内的政事,有各位在,我想不至于有什么问题,不,或许应该说没有我在,大小事务反而更能上轨道吧,趁这段时间,我去日本看看,决定该怎么处理,至于随行人员方面……我想就是枫儿了,你看起来一副闲闲没事干的样子,就和我一起去日本观光吧。” 枫儿张口欲言,却被兰斯洛一道目光打了回去,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是要想办法提振我们现在的形象了,和艾尔铁诺、武炼相比,雷因斯虽然有着悠久文化与艺术,但要谈参与大陆争霸,我们的实力还嫌不足,形象上也有些问题,为了正式宣告这一点,是不是该有些什么作为,来让风之大陆的人了解呢?” 和之前的问题相比,这次就没有那么容易回答了,不过,早在兰斯洛召集众人商讨之前,源五郎和小草就已经有了构想,并且达成共识,所以当兰斯洛问起,两人只是肯定地向对方点点头。 “我想……最有效的办法,还是组骑士团吧。” “骑士团?” “嗯,由君主亲自点选,捍卫一国王家与王权的皇家骑士团。能够跻身其间,是一个武人的最高荣誉,像是艾尔铁诺的破穹骑士团、武炼的朱鸟骑士团,在体制上来说,都是皇家骑士团,也都成了一国的象征物。现在雷因斯要向外表示参与大陆争霸,组骑士团是最好的做法了。” 以风之大陆的尚武风气,凡是有心担任公职的习武者,都会去考骑士资格,通过考验之后,会有很多骑士团的邀约上门,武者本身也要慎选所加入的骑士团,两相配合得好,可以在短时间内出人头地。 虽然说有许多非官方的私人骑士团,一样拥有强大力量,但要说是世所公认的强大骑士团,还是莫过于一国的皇家骑士团,特别是艾尔铁诺的“破穹”,武炼的“朱鸟”,自由都市耶路撒冷的“圣殿”,这三者合称“三大”。在阿朗巴特魔震之前,能够跻身三大骑士团之一,是全风之大陆武者的至高梦想,而理所当然地,一旦成为三大骑士团的成员,各种荣华富贵也就接踵而来,只看骑士本人是不是有这能力去享受而已。 阿朗巴特魔震之后,由于天位高手的大量出现,在天位战的强绝威力之下,这些骑士团显得光芒黯淡,本来的存在亦开始被人漠视。但是当局面从打天下变成要治理天下,天位高手虽强,仅仅不过数人,终究是难以成事,这时就需要一个更大的团体来协助,皇家骑士团的存在,也将重新回复应有地位。 而且,以一介盗匪之身而登至尊之位的兰斯洛,并没有自己的家臣班底,在重组皇家骑士团的同时,招募各方武者,建立、培育自己的家臣体系,对于稳定雷因斯国政来说,会有很大的帮助。 一想到这里,众人兴致勃勃地进行讨论。 “雷因斯的旧有武力如何?” “就像大家看到的一样,千多年前还有一个天空骑士团,但是因为传承上青黄不接,逐渐凋零,剩下来的人全部去了恶魔岛。”小草摇摇头:“除了五色旗,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武力。” “无所谓,本来也就没什么指望。要组骑士团倒是不难,我们这边有得是现成的人力,嗯……”兰斯洛思索了一会儿,道:“如果只是要组骑士团,高官厚禄听起来没什么吸引力,那么……这个点子怎么样?我们来组一个天位骑士团吧!” “天、天位骑士团?” 众人确实吓了一跳,一方面是对这点子感到新奇,一方面也不禁有些好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位高手已经不值钱到可以拿来组骑士团了呢? “是啊,这个点子很不错吧,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一堆强得像是怪物一样的家伙组成的团体,听上去就有一种大堆怪物要出去干人的凶暴感觉,敌人一听就吓破胆了。”兰斯洛道:“团员都是现成的,我、妮儿和老三都是基本班底,枫儿也算一份,看看再多找个一些人来充门面吧。” “也就是说要尽量争取天位高手的加入了。嗯……老大你的人脉里头,东方家主、天刀王五,这两位的代表色彩太过鲜明,现在就争取他们表态,恐怕会对他们造成不便。”源五郎沉吟道:“剩下来的人里头,那位逐魔猎人只要有钱拿,应该不至于太难讲话,至于最后那一位……” 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多数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目前立场中立、尚未有势力归属的天位高手,除了韩特,就只剩下一个人了。虽然说她刚巧也在稷下,但说到要拉她入伙,凡是曾经与她接触过的人,都感到一阵打从心里发出的恶寒。 “唔,鬼婆吗?要争取她可不容易啊,荣华富贵对她是没有吸引力的,俊美壮男多半也发挥不出效果,有没有什么人情攻势可以用呢?”兰斯洛叹了口气,目光也转栘到有雪身上。而这曾经追随华扁鹊学艺一段时间的不肖徒,在猜到义兄的企图后,脸如土色,死命地一直摇着手。 “师姐那边,我可以……” “让我去吧。”在枫儿主动争取任务之前,小草已经抢先发言,“大家都是修练魔导之术的同志,应该是可以沟通的,之前我就和她有几点协议,只要针对这些,应该是不难争取到她的。” 一轮讨论,大致上的事情都已经底定,在众人即将要散会的时候,有雪忽然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要钱有钱,要人也有人了,可是……这个骑士团的名字,应该叫什么呢?” 有雪的这个问题,却让众人一呆。有权决定皇家骑士团称号的,只有一国君王,而很不巧地,这个即将成立的天位骑士团,其主人却是一个酷爱命名,但却极度没有命名品味的人。 因为自己也身属其中,当想到自己可能要一直顶着某个超级难听的团名,连源五郎也为之色变,转头看着兰斯洛,要在他的不良命名出口同时,劝谏拦截。 “嗯,该叫什么名字好呢?这确实是个问题啊……“风林火山”?“爱国者 ”?“为主卖命的奴隶们”?好像都下怎么样啊……” 专心地思考着,每一个从他口中说出的名词,都让众人胸口为之一跳,最后,兰斯洛抬起头来,直看向他的妻子,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是无比地慎重与认真。 “我想……就叫做“苍月”吧。” 兰斯洛的命名,在第二天透过宫廷发言人苍月草的口中,传达到雷因斯各大媒体,再经由各种管道,几天之后,传播到风之大陆各地。 “……从九州大战以来,雷因斯就肩负了守护人间界、防止魔族卷土重来的重任,现在我重建皇家骑士团,有相当大的理由,就是希望培育出一批强大的武力,若然魔族重现,我们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知道,人类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当各大媒体进行详细探访,兰斯洛亲自现身解释,说出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词。 “也因此,虽然我们号称天位骑士团,但并不是只收天位武者,而是只要加入骑士团的团员,日后都有机会晋身天位。所以,希望有志于此的能者,尽速到雷因斯来报名从军。” 这段话会起多少成效,一时间是不得而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能进入天位,这确实是每个武者的梦想,当兰斯洛以这一点作为号召,许多不为高官厚禄所动的能人,却不约而同地为此心动。只是,当事人在发表这番谈话之后,不可免地受到了责备。 “哥,你还真敢说啊,讲得好像是只要入团就人人有奖,一定可以进入天位似的。”妮儿道:“这种事情哪可能啊?就算阿朗巴特魔震再来一次,没有资质就是没有资质,怎么可能进得了天位?” “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刚刚是说,只要入团,日后都有机会晋身天位,可没说一定能晋身天位。学武这种事,本来就是人人都有机会,就算不入团,他们也一样有机会入天位,千万分之一或是亿万分之一而已。”兰斯洛耸耸肩,道: “不过……连这么简单的文字游戏都会上当的人,就算入团,将来升级天位的机会大概也是零吧。” “……我是天位,可是我就被骗了。” “啊,说得也是,天位中也是有你这样头脑简单的家伙,看来进入天位果然是人人有机会啊。” “哥!” “哈哈,开玩笑而已,别在意啊。” “还有,随便乱作保证那也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拿她的名字来当骑士团名?”妮儿愤愤不平道:“我们又不是替她卖命的,用她的姓来当团名,太不公平了吧?就没有其他的命名点子了吗?比如说,哥哥你可以用其他人的名宇啊。” “可是,现在我们的这个政权是苍月王朝,用王朝的名字来当骑士团名,没什么不对啊?”兰斯洛皱眉道:“而且,用其他人的名字来命名……五十六骑士团这名字好像很难听耶,怎么听都像是一堆人要出去干没本买卖的样子……”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替我取这种鬼名字?” 面对妮儿的怒吼,兰斯洛开心大笑,有一句没一句地逗弄着妹妹,一直到她气得快要掀桌子砸人,兰斯洛才收敛笑容,低声说话。 “妮儿,下要再浪费时间了,去找一个好男人吧。” 被兄长一说,少女原本因为愤怒而显得生气勃勃的表情,立刻黯淡下来,头也压得低低的,好半晌才说出一句。 “……哥哥你不是很好吗?” 闻言,兰斯洛微微一笑,道:“不,我不是。” “哥!”娇嗔声中,妮儿的目光依稀是充满怨艾,令得接触到这目光的兰斯洛心头剧震,开始有一种感觉,在历经那么多的险难波折之后,妹妹也有所成长,现在真的要把她当作是一个女人来看待,不能当她是小女孩了。 “唉……”叹了口气,兰斯洛再次把手摸上了妹妹的额头,轻抚她的发丝。 这动作让妮儿很不喜欢,因为总会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个被宠爱的小孩,但抗议的话才刚想出口,却瞥见兄长温柔的表情,让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妮儿,虽然我们是兄妹,不过我始终认为,你应该拥有你自己的人生,不要盲从别人的脚步,走出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 “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更恐怕还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男人。过去我欠过很多人的人情,这里面的大多数,都是我已无法偿还,或是用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我 ……不想再增加我的债务了。”在少女肩头轻轻一拍,兰斯洛站起身来,笑道: “我妹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子,也因为这样,我希望她对自己的人生多想想,不要人家说什么,她就作什么,不然……很容易被坏男人给骗走的。” “……” “现在,在我心里头的只有一个人,虽然这未必公平,但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对她,不管是再怎么付出,我都觉得是不够的……” 夜色深沉,稷下城内的多数人都已经沉睡入梦,却仍然有人不安于室,仍在深夜里忙碌不堪。这样的人,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各色奏招的小草就是一个,同时,也还有一个另一个,正忙着用床单、窗帘捆结成的布索,玩着高空攀岩的游戏。 (得要快点了,再不快一点,给人发现就很麻烦了……) 望着下方黑黝黝的一片,枫儿抓紧布索,似缓实疾地往下攀爬下去。 在被迫连续放假多日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才蓦然惊觉自己等若是被软禁起来的事实。虽然不清楚兰斯洛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这种一切操之在人手的感觉,让她感到忧虑,又因为心中的一些不安悸动,终于让她决定,要在出发去日本之前,先行开溜。 要冲开自己身上的力量禁制,并非一时三刻之功,在病房内也无法安心进行,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先找到尚未离开稷下的华师姐,寻求帮助。象牙白塔的戒备外弛内张,实是不可轻视,如果功力尚在,自然不会把这当一回事,但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即使能打倒几名守卫,如果惊动了自己不想惊动的人,那就大事去矣。 左思右想,还是偷偷开溜比较保险,所以使用最古老的逃脱方法,将床单、窗帘撕扯开,捆结成布索,垂出窗外,充作逃脱工具。病房的位置颇高,若在平时,从窗口望出去可以一览稷下城西面景色,但是在逃脱时这高度反而变成了障碍。值得庆幸的是,平时勤奋练武,现在虽然无法动用内力,但手脚依旧灵活,体力也很好,而这座塔虽高,但壁面的石块与石块之间,却仍有可以踏脚的缝隙。 凭着这些条件,枫儿手脚并用,从特殊病房里头逃脱出来。布索的长度并不够,当脱离布素可以帮助的范围,就只能踩着石块缝隙,小心地往下降去。在攀爬中,心里头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为何以自己堂堂一名天位高手的能耐,居然会搞到必须在三更半夜用这么丢脸的方法开溜呢? 今晚的月色稀微,枫儿夜视能力虽佳,但往塔下看去,也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根据自己的记忆,那里是草地与短木丛,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和青石板地比起来,已经是很柔软的落点了。 (没错,就是这里了……) 接近地面的一段,出乎意料地滑手,枫儿站立不稳,只能趁势跃离,半空放软身体,预备落地后滚倒卸力。呼呼风声在耳边掠过,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怎知道,在接触瞬间,一把祈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而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这落点更出奇地柔软与温暖。 “万能的天神啊!请你今晚赐给我一个神奇的大美人吧!” 这声音入耳,已经发现不对,却是迟了一步,给人结结实实地搂抱在怀中,连挣扎的空隙都没有。但闻耳畔风声呼呼响起,景物不住倒退,只是一下子功夫,自己就已经回到病房里头,又躺回病床上。 “真是遗憾啊,枫儿小姐,你的开溜计划似乎失败了喔。” 背着灯光,兰斯洛脸上的表情看来不是很清楚,但近距离之下,他宽厚的身影却显得分外雄伟。没有压迫感,只是散发着一种连天塌下来也能承担的稳当,让人全心地对之信赖。 “兰斯洛大人……” 开溜计划失败,还给自己最想躲避的人逮个正着,在不知所措的同时,枫儿也隐约有一丝怒气渐渐炽盛。她并不是没有情感,这段时间被强迫休假,形若软禁地被关在这间病房里,当一切不能用卖命工作去忘却,很多的疑惑与不安,便悄悄袭上心头,而一种“软弱下来”的感觉,更让她对自己有一种厌恶。这些负面情绪累积起来,即使是素来冷静自制的她,也不禁开始情绪失控了。 “我现在是囚犯吗?如果真的要把我当作囚犯,那又何必让我住这么好的地方?直接在周围布下重重守卫岂不是更好?像现在这样子、像这样……根本就是 ……” 语带不平的说话,在兰斯洛静静地凝视下,由间断而无声。在心中的某处,枫儿是真的很困惑。 自身的过去,加上在大雪山、青楼联盟接受的训练,令她变成一个严守心防,善于封锁自身情绪的人。虽然还没办法做到白起那样的绝对冷静,但不管是碰上怎样的险境,怎样的强敌,她都能够维持宁定,绝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心灵弱点,在经过青楼中那位女士的教导之后,甚至还能更进一步,用笑语嫣然的假象,去取代冰冷表情,让敌人掉以轻心。 因为人不同于机器,有着机器模仿不出的灵性,所以才能做到这么优秀的地步,但也因为这样,她的心防也不可免地仍有破绽。在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几个人之前,她不想、也没有办法继续隐藏自己的心,而在这几个人之中,就有着兰斯洛的存在。 然而,这样的认知,现在却出现了问题。如果是照自己以前的认识,兰斯洛是自己可以完全放心的男人,为他牺牲、为他付出,不管怎样自己都不会后悔,在他面前,自己可以不用掩饰多余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兰斯洛,却让自己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像是一名强敌似的,让自己前所未有地不安。对于这样的人,自己是应该戒备的。可是,这个人又是自己不该戒备的人……困惑难解,枫儿心里真的是很混乱。 “那可不行唷,你现在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如果我让一堆陌生外人来看守,倘使出了什么事,我若只是妒忌那还好,要是决定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来替你出气,那就伤脑筋了。你知道的啦,最近仆役不太好找……” 似真似假的说话,让枫儿脑里越来越混乱了,她的理智在处理这类事情上并不太派得上用场,光是推测兰斯洛这么说的动机,就已经快要让她头大如斗。 “还有,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日本了,你这样偷跑,到时候谁陪我去啊?嘿,你不是这样吧……” 当提到任务,枫儿就无言以对了,她虽然有话想说,但是脑中“任务重要过一切”的基本观念却强过其他,让她找不到理由去逃避。 “兰斯洛大人,我觉得……我本来负责的任务,应该是与青楼联盟建立友好关系,现在稷下的工作结束,我就应该回到香格里拉,不然……与那边的契约不能履行,恐怕会妨碍到我们两边的关系。” 一面说,枫儿自己也觉得心虚,因为她很清楚,和回到青楼从事演唱工作相比,到日本执行任务才比较重要。然而,这趟任务却又让她非常地不愿意去,总觉得,如果去了,好像就有一些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事情,会无法抑制地发生…… “青楼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有所安排,绝对会让青楼联盟满意地放人,给你冷大小姐一段长假。” 兰斯洛笑了起来,甚至还比出胜利手势。根据过去的相处,枫儿知道青楼联盟的主事者,是一个狡桧不下于恶魔的精明女人,以她对自己的重视,不知道要开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令她放人。但是,看见兰斯洛这样成竹在胸的笑容,枫儿不禁有种感觉,仿佛看到两个恶魔即将合跳贴面舞,而被他们当作舞台在脚下践踏的倒楣鬼,肯定就是自己。 “而且,如果让你就这么样跑走,我的损失就大了。”兰斯洛摇摇头,道: “别忘了,枫儿,你好像还欠我什么东西哦?” “啊”的一声惊呼,枫儿想起了当日与白起决战时自己说过的诺言。 “如果您得胜归来,到时候随便您要枫儿献吻,或是侍奉什么其他的,都可以。所以,请您务必要胜利归来。”这句话是当初自己亲口承诺,用来为兰斯洛刺激战意的。不过,那时候置身于生死一瞬的战场,心放得特别开,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羞愧到极点,怎样都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兰斯洛已经得胜归来了,现在就该是实现诺言的时候,但是……如果只是献吻,那样还好一点,但倘若他要求自己侍寝呢?兰斯洛大人是自己愿意亲近的人,可是他仍然是一个男人。根据过去的经历,自己对于男人这种生物,并没有什么期待…… 这么一想,枫儿才发现一件更加不妙的事。自己身后躺靠的地方,正是一张睡起来很舒服很舒服的大床,被褥齐全,而眼前那男人不知何时又贴近过来,呼出的气息,甚至已经吹拂到自己脸上。 “怎么样?枫儿,我可以收取战利品了吗?” 事情已经到了眼前,要逃避也是没有办法,枫儿微微闭上眼睛,仰起了头。 灯光之下,柔美的脸庞,轻轻颤动的睫毛,形成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而和她丰润的红唇相比,细嫩的脸颊则是苍白得似若血色全无。单是这一点,就可以明白她心中的紧张,比与任何强敌对战更甚。 吻轻轻落下,但这令她屏息以待的一吻,却是落在她的额头,跟着,她发现自己被对方搂在怀中,紧紧地拥抱,任那灼热而强烈的男子气息,由鼻端传入,撞击着心扉。 像是松了一口气,但又像是某种不应该存在的失落,在心底缓缓发酵着,五味陈杂的难言感受,让胸口无比沉重。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身子一轻,对方松开了怀抱,睁开眼来,这才看到兰斯洛很得意地笑了笑,正在朝外面走去。 “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被封锁的穴道,我刚才已经解开了,大概也就是这两、三天,我们会出发到日本去,可别太掉以轻心啰。” “等—下!” “嗯?还有事吗?” “兰斯洛大人,你这样……这样做到底算是什么?”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枫儿的情绪已经快要沸腾开来。自从兰斯洛从昏睡中醒来,他对己所作的一切,似有意、似无意,让自己非常困扰,而他每次在撩拨自己之后,所露出来的那种笑容,仿佛正将一切操纵在手中似的,总让自己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 像这样的问话,已经是用理智竭力压制之后的结果,在胸口澎湃的情感,让自己非常难受。羞耻、不安、委屈、无奈、气苦……这些感觉交织在一起,让自己感觉非常地软弱,自从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与那恶梦般的过往挥别之后,自己就曾经许诺,再也不要有这种感觉,再也不允许自己那样地软弱,任人摆弄。 但此刻,不但那种感觉再度浮上心头,甚至连眼眶都逐渐潮湿了起来,什么天位力量都派不上用场,过去为了让自己变强、让往后命运由己自主所作的努力与修练,像是全都消失了一样,任软弱与无助直击心房。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地没用呢?在大雪山、青楼受过的心灵训练,都到哪里去了? 而自己又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呢? 这个男人,甚至是这个世上自己唯一所信任,愿意为他所付出的男性亲人,为何在自己打开心扉的时候,他却把自己当作傻子一样地玩弄?一种像是受到背叛、被人轻视的难受感觉,撕扯着胸膛,让眼眶里头的灼热,再度增添了湿度。 其实,比起这句质问,自己更想问出口的那一句是“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严密地守住这一关,不能问出这难以回头的一句话。 虽然伊人只问了一句,但是她激烈的情绪变化,却全被兰斯洛看在眼里,在两人默默对视片刻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枫儿,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作我的女人吗?”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8:22 编辑 <br /><br />第二章 情之一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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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风姿同好扫描oc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四月 雷因斯 象牙白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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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斯洛把话说明白之后,双方都陷入了沉默。兰斯洛在等待对方的回答,但他也明白,对于枫儿来说,这并不是那么一个容易的问题。事实上,从她迷惘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根本被这问题弄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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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维持着先前的心情,兰斯洛或许会在心里偷笑,因为要让这位冰山大美人呆若木鸡,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能够一再地撩拨成功,怎样都是一种傲人成就。只是,连续几天下来,他已经无法再按耐下去,继续玩这不知所谓的游戏,当心中认真关怀着对方,他就不愿意一直看这令己心动的美人儿露出愁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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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估计,现在提出这问题还太早,在这时候问出来,只会让往后的路更难走,这并非上策,然而,世上有太多的事,就是不能用所谓的道理去衡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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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问题已经提出来,就看对方的回应了。但脑中的理智却算得出来,这倔强固执的女子,不会给自己什么理想回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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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细若蚊鸣的一声出口,本来混乱的眼神迅速宁定下来,枫儿脸上重新浮现了浅浅的笑容,让对面的兰斯洛一颗心笔直往下头沉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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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怎么不早一点说呢?让我白白担了半天心,真是好笑,这是我之前答应过您的东西,也是我身为小姐婢侍的职责,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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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含佣似倦地一笑,伸手到脑后稍梢放松了本来就不长的短发,风情万千的迷人风采,较诸平时的冷清自若,又是一种全然不同的美丽。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实在难以相信她会有这样妩媚的一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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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大人毕竟也是个男人呢,如果需要人侍寝的话,可以直接说啊,不管是说要抱我还是怎样的,我都会照做的,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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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说话,枫儿也调整着坐姿,两手撑着床垫,斜斜地侧躺在床上,凹凸有致的胴体曲线,随着床垫震动而起伏摇晃,看在兰斯洛眼里,效果委实是惊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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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口干舌燥的灼热感却只维持了短暂时间,当自身意志迅速克制下生理反应,兰斯洛转过头去,抑制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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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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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滑稽的东西,兰斯洛的大笑声响彻整间屋子,但这阵笑声中,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欢愉气味,甚至让枫儿不安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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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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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想我没什么事。”摇摇手,止住了笑声,兰斯洛转回过头,惋惜道:“真是好奇怪呢。能够让现今青楼联盟最红的冷梦雪大小姐亲自侍寝,而且还那么卖力地展露最美的一面,这大概是风之大陆九成男人的毕生梦想。就算是艾尔铁诺、武炼的领袖人物都没这福气,更别说我这三流国家的新君。照理说,我应该觉得无比欢喜,但为何……此刻我会如此难受?就像是我亲妹子刚刚给野男人干过了一样的难受。这个问题,枫儿你有没有办法回答我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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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出来。就像日前枫儿向小草询问一样,这时她也有了同样的感觉,对着这个问题,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有很多问题,是明明知道答案,却仍然说不出口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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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笑了笑,轻声道:“或许,所有的男人部是贱骨头,得到一样东西之后,他们无法满足,只会想要的更多。明明征服肉体就很过瘾了,为什么非得要讲究什么有心没心的?枫儿,这就是你对我的期望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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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地坐着,枫儿发现自己刚才走了错误的一着。当她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用着武装过后的姿态,去面对这个令己不安的男人,对方却忽然转变态度,像是变回了之前那个待人诚挚的兰斯洛,让努力摆出艳媚姿态的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没脑子的傻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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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大雪山也好,青楼联盟也罢,所传授的伪装秘诀,第一要务就是让心如冰镜,冷静反映周遭事物而无所动,由此才能干变万化,但对着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什么伪装技巧都抛到九霄云外,声音听起来很不自然,摆出来的样子也没有应有魅力,倘使魔屋中的那位女士见到自己样子,肯定会给活活笑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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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前这麻烦局面,却不是笑一笑就可以逃避的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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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那样子是从青楼联盟学来的吧?很美呢,让我几乎看傻了眼,可能的话,我希望以后能常常看你这样对我说话,但不是现在,不是你用这姿态来当心理面具的时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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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兰斯洛靠近过来,与枫儿在床上并肩而坐,淡淡道:“我不喜欢强迫我关心的人,去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虽然……或许有一天,即使用强迫手段,我也要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不过在那一天之前,我仍希望你们能觉得幸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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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啊,您对我的吩咐,我不是都完全服从了吗?是下命令的人出尔反尔吧!”这一刻,枫儿真希望自己像华师姐一样冷若冰清,好遮掩声音中的一抹颤动,“兰斯洛大人曾说过,没有什么人能真正了解其他人,同样的,您又怎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我承诺过的一切,都是出于我的自愿,根本没有被您责备的理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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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这本该是一个极端犀利、可以逼得对方还不出口的问题,但是兰斯洛却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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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无疑我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枫儿啊,即使世上没有什么人能真正了解其他人,但是我却是百分百了解你的,这样应该就够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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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对方这样直截了当地破去自己的问题,枫儿不禁一呆,而当兰斯洛的亲吻伴随这句说话,轻轻落在她雪嫩肩头上,一个念头更在浑身剧震中闪过脑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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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真正了解其他人,这本该是一个让人难以面对的尴尬问题,但为何他能这么快就给出答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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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当兰斯洛大人这么样向雪特人发问时,那种陌生的寒意,令得在场众人全都接不上话。然而,在他心里,是不是也有一丝期待,希望有人会这样回答他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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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作风之后,身边的亲友因为顾忌,而开始与他生疏,对他来说,一定也很不好过吧?为什么就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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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因为关心,半是因为天生的女性温柔,当想到这一点,枫儿的心登时软了,也就没有再抗拒那双从后头搂抱过来的手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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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究竟要我怎么做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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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才浮现心头,身后的兰斯洛已经开口问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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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你或许很想问我,在我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你的?可是在那之前,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先问自己。在你心中,又是如何定位我和小草的呢?就只是像你想要让我相信的一样,只是主从关系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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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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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你信任我?觉得我是可以倚靠的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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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您是小姐的夫婿,我当然对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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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真的是这样,那你为何总是想从我面前逃开?你想要逃避些什么?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和所有男人都一样?只是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给你伤痛与耻辱的贱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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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传入耳里,掀起的心湖波涛可非比寻常,即使是兰斯洛、小草这样的亲人,提起前尘过往,也绝对是个禁忌。兰斯洛立刻就感觉到,怀中的柔软身躯忽然间整个僵住不动,肌肤冰凉,紧跟着,一股强大的反震力直冲击向手臂,受到刺激的她,就像一只愤怒的山猫般激烈挣扎,身上温度更笔直上升,炽热火劲隐约成形,要挣脱开这个不再令她感到安全的怀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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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动!枫儿,我不会放手的,想要我放手的话,就冷静下来,把我的话听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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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地拥抱,兰斯洛忽然觉得很痛。不是来自肉体,而是来自一段数年前暹罗城中的回忆。当时,自己也曾紧紧搂着那自己几乎许以婚约的一缕芳魂,但尽管如此,最后她仍然是消逝无踪,这是否因为单方面的紧紧拥抱,并不能构成为幸福的保障?亦或者自己根本是个没能力给女方幸福的废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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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答案是什么,现在自己只能顺从心里的直接反应,怎样都不放开手,鼓劲承受怀中火炉般的热浪与强劲冲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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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听好,我和他们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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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已经失去理智,爆发出来的六阳火劲虽然被兰斯洛压制住,但往周遭扩散的高温热浪,顷刻间便把身下的床铺烧成灰烬,更止不住地往旁边蔓延,把整间病房笼罩在一片朦胧红雾之中,火焰从每一个角落出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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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比估计中还要强得多,不认真的话,可能整座象牙白塔都要烧起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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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愿意这样做,但要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形下,把事情解决,兰斯洛就不能再有所保留。倘使以强大力量,强行把枫儿的护身火焰压下追回,这点是做得到,可是这样一来,真气逆走的枫儿会受到不轻的伤势,也因此,得从别的方面设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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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意识,给我动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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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转天心,和整个象牙白塔的防护结界相连结,启动其功能。没有实际的施咒,启动的结界防护力只有三成,但却已足够,两股能量相结合,将这间病房整个包围住,本来要往外暴冲的火焰全给逼了回来,难以突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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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不会波及外头后,兰斯洛再运天心,并非催劲抵御,而是使出天魔功的吸蚀劲道,将枫儿透体而发的炎劲一股脑地全数吸纳入体,不会往旁散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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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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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痛的声音没有喊出来,但兰斯洛确实很不好过,炽热火劲有若实质,彷佛高温岩浆一样注入自己的血液里,为求尽快卸劲,他减低了护身力量,只以乙太不灭体力量催愈自身,将炎劲化作缕缕轻烟,从身后散去,但这样一来,体内高温血液烧灼脏器的痛楚,就险些令他连眼泪都狂流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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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智的行为,却需要绝对力量作为后盾,若是没有超越小天位的天位力量,兰斯洛现在的做法,就等若是自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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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约莫僵持了半刻钟,在各种负面情绪冲激之下失去理智的枫儿慢慢地镇定下来。兰斯洛不住喃喃低语的“不一样”,确实产生了不小的稳定作用,再者,近距离之下,身后男人所承受的痛楚,她就可以感应得到,心中一惊,已经清醒过来的她,立刻收摄护身火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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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肆虐房中的高温火焰已消失不见,放眼看去,上下四方尽是一片黑漆漆的墨色,细小灰块、余烬不住飘散下来,本来豪华美观的特级病房,现在已经彻底毁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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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兰斯洛当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担心怀里玉人的情形,适才脱口而出的话,并非有意为之,但是对她来说,一定也造成了伤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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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沉默维持了一段时间,兰斯洛没有放开手,在思绪如涌的烦闷中,他抬头望向窗外,见到已经转成淡蓝色的拂晓天空,这时,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里,起初,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样子的啜泣声,就不应该在此时出现,他甚至一直相信,哭泣是与怀中这女子一生绝缘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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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轻放上她的肩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句断断续续的哽咽语句,无力地低诉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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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嘛……我、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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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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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积压在胸口的气苦,终于崩溃出来,眼中的湿润感觉化作实质,一滴一滴地淌过雪白面颊,自妹妹亡故之后就不曾有过的泪水,非己所愿地再度重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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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样做很软弱,但已经方寸大乱的芳心,却什么都顾不了,长期以来一直坚持的责任重担,终于让两只肩膀承受不住,在心防崩溃的此刻,她只是抖耸着双肩,用手掌遮住面容,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流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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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枫儿,我很希望看到你像这样表露情感,但是见到你这样,我是真的很心痛。我希望你明白的是,我不想再告诉你,你要怎么做,而是由你来判断,你要怎样抉择自己的未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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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苍月枫,还是东方红,对于我抱着的这个女子,我都是真心地喜爱着她。喜爱到我已经无法用理智去压抑的地步,如果不将她拥有,我会失控地毁尽身边一切来发泄。因为这样,我不得不付诸行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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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怀中玉人闻言后的颤动,兰斯洛轻声道:“只要我下命令,你会立刻满足我的所有要求吧?可是我却讨厌这样,因为那会让我有一种侮辱了你的感觉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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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您,或者小姐的命令,我都会很高兴地去做,对我来说,那并不是侮辱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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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枫儿你真的很懂得付出,但是爱一个人,并不是只有付出就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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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的人生就非得要依靠小草而活呢?小草也好,我也好,我们并没有主宰你人生的权力,也没有承担你人生托付的义务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必要去听从其他什么人的,为什么你不接受命令就不行呢?对你不断地下命令,我和小草都很难过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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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听在耳里,与其说是震撼,枫儿更感到恐惧。无法以语言来表达,就好像整个人生的存在意义,被人一笔抹煞,世上再也不需要她的存在,脚下仿佛裂开了一个无底深渊,让她笔直地往下坠去,如果不是背后的胸膛传来暖意,真是要错以为自己的身心就此被这无尽深渊给吞噬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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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颤动加剧,几乎可以说是恐惧地在发抖,这点兰斯洛察觉到了。枫儿的心病,比自己预占得更重,尽管过去小草一直在想办法,尽可能地给这位义姐亲情与温暖,但是在她心中始终有一块地方,是难以融化的极寒冰雪,这点是小草与自己共同的忧虑,而现在,该是自己来努力的时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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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起心壁,抗拒着外界的一切,不受到外面的伤害,只坚守心里的小小幸福,这样的做法不算坏,我也常常想这样做。不过啊,枫儿你再相信我一次怎么样?试着走出来一点点,比起现在,我可以给你更大的幸福喔,会让你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一直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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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讨厌,可以很轻蔑地把我甩掉,我会尊重你的决定,但并不代表我会放弃。若是你也愿意,我希望能以妻妾之礼,正式地在所有人民之前迎娶你,这是我对你的尊重与应有本分。可是,这些决定却是必须由你自己来下。不是服从命令,也不会再有任何人对你下命令,是完全属于你自我意志的决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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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的,到这里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当察觉到枫儿的身体由僵硬慢慢柔软下来,兰斯洛知道现在该是给予彼此冷静的时间。放开手,他预备离开,只是背后响起的声音,让他停下脚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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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小姐她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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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低沉,似是已经回复平静心情,但感觉得出来,这是最让枫儿无法释怀的一件事。特别是,她就是想不通,即使兰斯洛说的话全是真心,他也不可能想不到,这样做要如何对小草交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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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曾经犹豫过……尽我所能,我就希望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拥有幸福,不受到任何伤害。为了这一点,我一直在努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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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淡淡道:“但是这份努力并没有什么用。在枯耳山上,我所重视的弟兄们全都死光了,我什么都没有来的及为他们做。来到雷因斯后,这情形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我努力去改变,去尝试我能做到的一切努力,希望能别让我的妻子伤心、丢脸,能让我的亲人引以为傲,这些努力我都尝试过了,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意义。不管我再怎么重视他们,再怎么不愿意他们受到伤害,但伤害仍然发生,一次又一次地令我对自己感到失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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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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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无论我怎么做,伤害都注定会发生,那么取舍还有何意义?到最后我才发现,人是不可能不伤害其他人的。不管怎么做、怎么选择,一定会有某些人受到伤害,想要让每个人都心满意足,这种事根本就没可能达成,于是……我觉得疲倦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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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道:“现在的我,不打算想太多,只做我想做的事,至于结果会不会伤到什么人,这些就等事情发生了再说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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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多,但感觉得出来,在语气中,有一股很深的疲惫。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枫儿忽然觉得,这男人现在的心情,并不如他登基典礼上所表现的意兴昂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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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枯耳山一路走来,兰斯洛真的是很累了,不断战斗所累积的肉体疲劳是一项,迷惘、困惑、悲伤与自责的心理压力,则是让他难以承受的源头,因为不想让这些压力继续堆积,他就需要改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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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事人做了这样的抉择,他身边的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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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枫儿的寝室出来,兰斯洛的心情并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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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白起的先天元气死斗中,自己成了胜利者。在将他轰至溃败后,因为天魔轮回一式的影响,自己等若是吸纳了对方一半以上的先天元气。而随着这股旺盛生命力一同涌人体内的,还有白起的武学心得与处事智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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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庞大的资料,一次涌入脑内,造成的混乱,险些就让自己人格分裂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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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花了不少的时间,慢慢消化脑海里的讯息,从那里头,约略看见了白起一生的记忆,理解他所想要告诉自己的东西,感受到他的无奈、他的坚强,所有的凶、欲、爱、恨、痛,在思绪起伏中一一涌现,当把这些沸腾于胸中的情感平复,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正漂浮于空,与云同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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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心里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突破小天位,到达三大神剑那样级数的强天位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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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多岁,就已经拥有如此力量,这份成就连三贤者都望尘莫及,兰斯洛感到无比地骄傲。但这份骄傲却不长久,因为自己之所以能如此快速地得到突破,主要是建筑在旁人的牺牲上,这样子的进步,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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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却没得选择,也无法逃避。正如同面对栽培自己十余年的养父皇太极一样,这份恩情,自己已经还不回去了,只有藉着不断开创成就,以荣光与骄傲,作为缅怀故人的祭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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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皇太极、师兄王五、大舅子白起,这三个人都是对自己有莫大恩情的人,可是,他们又从不需要自己为他们做些什么,唯一寄望于自己的,反而是不受他们的拘束,自由走出自己的道路。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逃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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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起那边所获得的智慧,让自己知道该怎么样去处理雷因斯的政事,无关乎善恶,只要能让雷因斯富强康乐,这样的作法就值得用。诗人处事上也是一样,无论手段上怎么样,自己确实是希望别去伤害身边的亲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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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源五郎的方法就是这样。如果照本来的情势演化下去,自己未来所要走的路,势必与这义弟的理想有重大冲突,那么,难道到时候要与他翻脸死战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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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已经看得出来,以前源五郎数度算计过自己,对自己有着尚难理解的企图,更在枯耳山、基格鲁两次重要战役袖手不理,但怎样也好,他毕竟是自己兄弟,曾付出过他应该尽到的道义。光是为了这点,自己就不希望有与他生死决战的一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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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样的思考方式自己可不喜欢,认真来说,宁可让这段结义情谊出现嫌隙,也要避免出现最终破局的一天。因此,考虑到源五郎的理智、能够忍让的范围,自己与他摊开来把话说清楚,虽然他一定会大为不悦,但这样一来,双方路线不会相差太远,自己担忧的局面也就不会出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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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枫儿也是这样。或许她很满足这样的生活方式,但是就自己看来,她的心中仍是存着心病,只是用她本身的坚强个性,硬是强撑着过下去而已,心病不解,她永远也难以真正地快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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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自己和枫儿,三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这点曾让自己大大地头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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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蒙胧的观念里,枫儿就像是一个没有血缘的亲人,很难想像一旦少了她,自己与小草会变成怎么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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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的发展对吗?照这样下去,往后会变成怎么样呢?自己与小草恩恩爱爱,而以婢侍自居的枫儿,就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的仆妇,竭诚竭恐地伺候少爷和少奶奶吗?单是想到这幕情景,自己就觉得难以忍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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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枫儿这样的条件,沦落成那样子,简直是屈辱,特别是当她本身还能乐在其中时,看在自己眼里,怎样都无法接受。当一种超越理智的愤怒与不平,激烈地冲激着胸口,兰斯洛愕然地发现了自己的心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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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8:22 编辑 <br /><br />想让枫儿幸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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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枫儿得到她应得的待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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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枫儿有着与小草相等的名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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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念头归结起来,所得到的,就是自己原来也爱恋着枫儿的事实。当察觉到这一点,兰斯洛感到很惭愧、很痛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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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情分与责任,自己所欠妻子的,就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重债。既然结成夫妻,自己也就该严守一个丈夫的本分,对妻子忠诚以待,这不也就是婚约的意义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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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这样,自己又怎能对妻子以外的女性有所妄念了?枫儿是妻子的姊姊,自己倘若对她有非分之想,那岂不是像禽兽一样无耻之至?这样不要脸的行为,自己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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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上的激烈挣扎,造成重大压力,特别是察觉自己竟然如此卑劣的那几天,重大的精神打击,让藏身于北门天关附近的兰斯洛,几乎整日蹲着,直想把头埋进泥巴山地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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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思绪,最后慢慢地厘清开来。解开兰斯洛困扰心结的,是他脑海中一抹无法抹灭的白色倩影,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但到了最后,她的一颦一笑仍深深地烙印在自己心里,不曾稍有减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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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暹罗城中,许诺要与她一起离开时,心里要与她共同走过这一生的诚意,是百分百地真实,而当凝视壁上留字,晓得从今之后再会无期,那种震骇失魂,心痛欲绝的感受,自己这辈子是不会忘记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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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重要程度不亚于妻子的女性。或许该说是一种幸运,因为她的消逝,自己才得以面对小草,若非如此,自己势必更不知要如何处理这两位女性与己的情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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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风华已逝,自己现在与小草的婚姻也很幸福,但扪心自问,终此一生,自己是不可能把她忘掉,暹罗城中的所有记忆,都会永留自己心中。这么说来,自己又怎能说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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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突破了小天位,拥有当前年轻—辈中的最强力量又如何?感情这种事,就是任何高手都无法轻易厘清的心锁,虽然白己一直努力地用理智与规范去思索,但最后得到的也只是一团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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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理智已经不能帮上什么,那么就交给自身的情感去判断吧,这是自己最终所选择的面对方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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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样做,能让每个人都得到幸福,虽然说,这多半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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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地叹一口气,兰斯洛已经出了象牙白塔,走在街上,打算到酒店街去喝上几杯,和有雪聊一聊,可是转念一想,这家伙现在受封左大丞相,说不定已经在自己的宰相府里头大开宴会,彻夜狂欢,酒店街那里未必还找得到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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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好笑,在自己正疑惑的时候,周遭的人也在一点一点地改变啊,不管愿意与否,这就是自己不能阻止的事。正思索去向,旁边行人的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在他们的对话中,赫然出现了一个令自己极度心惊的字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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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所以说,那位女神医的医术实在就是……神。我叔叔刚从艾尔铁诺回来,是他亲眼看到的,那么多的伤患,她轻轻松松地处理,几下子功夫就把伤势先稳定下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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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很了不起呢,如果没有这位女神医,花家领地内的损失,一定不会只有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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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好像我们以前的女王陛下,真是一位像女神那样的伟大医者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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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位女神医的名字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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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什么来着……风韵……风雪……嗯,不是狂风……啊,我记起来了,是风华!玉签风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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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个字,听在兰斯洛耳里,却等若是从半空中响起一道炸雷,令他呆愣在原地半晌,等到醒了过来,却发现一堆人围在旁边,很好奇地看着自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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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王者在大街上呆若木鸡,被媒体播报出来,肯定会变成大笑话,但兰斯洛却无暇顾及此事,回过神来,立刻就大吼一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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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给我站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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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雷似的怒喝,让所有人都耳鸣不绝,只见国王陛下纵身跃起,拦在街头的几个行人之前,焦急地抓住他们的衣领,厉声查问。而当他们镇定下来,兰斯洛也已经问明白整件事情,当下毫不停留,脚下一点,运起天位力量,整个人腾身于空,就往西方笔直飞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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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结东才没有几天,身为一国之君的王者就弃国而去,这件事让雷因斯的决策阶层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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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像话了吧,他是王,王耶!这样子说跑就跑,把我们当作是什么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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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这个抱怨的是妮儿,本来应该赶回北门天关的她,对于兄长的任性妄为怒不可抑。因为兄长的忽然离去,得不到正式许可,她也只好被迫逗留在稷下,无法赶回去统帅军队。 <br>
<br>
没有人敢把兰斯洛为何离去的理由告诉她,摸不着头脑的妮儿,只能一个人生着闷气,到稷下学宫的体育馆练习棒术,发泄多余的体力,顺道给那些不知死活的挑战者再教育。 <br>
<br>
“有什么办法呢?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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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这样不负责任的感慨,源五郎待在左丞相府,与有雪一同干杯畅饮,由于彼此的身分、薪俸有着明显差距,所以源五郎坚持,一切费用由这义弟请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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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事人还不太能适应自己的荣升,但为了庆祝,大批酒店街的老朋友,仍是涌入宰相府,开着盛大的宴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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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痛快喝吧,要是有哪个人离开时没有喝醉,那就是不给我们宰相大人面子,要处有期徒刑三年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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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振臂一呼,底下轰然响应,众人举坛痛饮,酒香四溢,疯狂喧闹的气氛,把宴会狂欢带到高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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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到自己的处境,有雪始终无法开怀笑出来,而源五郎放浪形骸的模样,更让他觉得有一丝异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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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心情不好,也不用这样喝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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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不用管,我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我今天很想喝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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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如果心情好,你为什么还会想喝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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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无奈啊,只要睁开眼睛,看到我面前的这个人,居然能够成为雷因斯左大丞相,如果我不喝醉,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自己的理性。” <br>
<br>
无独有偶,在左大丞相府所举行的颓废宴会,同样也在右丞相府中举行,白无忌与忘年好友东方玄龙也一样在举行庆祝宴会,宾客盈门,和另一边不同的是,参与宴会的百余人中,只有两位当事人是男性,其余的,全部都是穿着性感、身材丰满火辣的美丽女子,为两位贵宾表演献艺。 <br>
<br>
如果说左丞相府那边,是集合了酒店街里所有的酒客,右丞相府那边,就是集合了花街里头所有的红牌,看着莺莺燕燕表演艳舞,醇酒美人,不胜快哉。 <br>
<br>
就整个朝廷形象来说,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两位丞相没有表现出勤政爱民的廉正形象,相反地却大开这种让人直皱眉头的颓废宴会,看在全体国民眼里,那种感觉实在是很怪异。 <br>
<br>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在象牙白塔,小草就继续扛起了所有的工作,在对外宣布,国王陛下为了钻研武学更高境界,闭关一个月,暂时不对外露面之后,她把大小工作通通担下,继续过着与文件堆奋战的日子。 <br>
<br>
比起从前,有些地方省事多了,毕竟有九叔公白德昭组建的内阁体系,可以分担不少麻烦,诸如兵制、土地改革的细节,可以交由他们去拟定,战后重建的一些回复工作,也不必完全亲力亲为。兄长白无忌并不是无才之人,等到他狂欢之后,正式投入工作,相信现在的忙碌情形会更有好转。 <br>
<br>
真正值得担心的,反而是其他人。苍月骑士团的构想很不错,但是要掌握天位高手并非这样简单,自己还在设想,到底该抛出什么样的香饵,才有可能钓到华扁鹊这样的大鱼。 <br>
<br>
枫儿姊姊的情形也很麻烦,虽然自己不知道那天晚上,她与丈夫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第二天早上看到她的样子,那可实在是不太妙。 <br>
<br>
没有平时的干练与高度警觉,自己眼前的枫儿两眼无神、披头散发,一副操劳过度的极端狼狈样,正在刷牙的她,手里呆板地做着动作,看到自己,目光水平地横扫过去,视而不见,一直到自己到她面前打招呼,她才有气无力地回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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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早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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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姊姊你睡得好吗?好像很没精神的样子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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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精神……啊……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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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句话,说得失魂落魄,简直就是语无伦次了,这更几乎让小草为之目瞪口呆。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枫儿虽然为了能够随时出任务、与敌人交手,穿着打扮一向简便,但却也将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从来不会有仪容不整的情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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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因为这样,看到眼前头发乱成鸡窝般的枫儿,小草惊讶得连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有点想要笑,可是却又笑不出来,也许这不是一个自己该笑的时候吧,不过,如果能够笑出来,心情也会好一点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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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就是兰斯洛的猝然离去,给了大家冷静思绪的时间,要不然,现在彼此碰面,一定会让情况更加棘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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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姊姊也不能一直待在稷下,香格里拉那边催人回去的传讯,十万火急地连续传来,倘使不放人,恐怕会伤到与香格里拉之间的关系,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笑笑的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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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领地与稷下王都相距甚远,即使是直飞过去,也得需时数日,当初只有白起大哥,以举世无双的天心意识强行迫增速度,这才能一夜赶到,现在丈夫要赶去花家领地,没有十几天功夫是回不来的。 <br>
<br>
不过,虽然人离开了,但他的旨意却于离开后的第三天,秘密传至太研院院长室,再转传至象牙白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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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务,由亲亲小草老婆裁夺;枫儿、五十六、源五郎,三人禁足,不得离开稷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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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旨意委实令人匪夷所思,假公济私地要枫儿留下,这点还可以理解,但是把源五郎和妮儿也一并留下,这就让小草想不透了,因为不管怎么看,把这两个人派回最前线,这才是比较合乎目前需要的做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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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丈夫的脑里,又有一些将让人呆若木鸡的恶毒主意形成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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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虽然小草努力地控制状况,还是有她计算以外的情形,非关本愿地发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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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兰斯洛登基之后的第六天,在各方强权的使者一一回国之后,再度有一国大使造访象牙白塔,希望拜见雷因斯的国王陛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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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兰斯洛的计划,众人已有可能马上要对日本用兵的准备,而在己方有所动作之前,对方的使者已经先行上门,众人都有一种被奇袭成功的惊愕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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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唯一的要求,就是谒见国王陛下,但偏生就是这一点,是众人做不到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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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着皇帝陛下为了练武而闭关的官样理由,婉拒了使者的谒见,但为了有观察敌情的机会,当前雷因斯的决策阶层全部到齐,共同接待这来自东方岛国的使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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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结束荒唐宴会赶来,有雪和白无忌还是首次一起出现在宫廷之上,执行公务。身为礼部尚书的白德昭长老也赶了来,当然,源五郎也获得特别准许而出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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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要叫妮儿小姐过来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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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吧,又不是马上要对日本人宣战,没必要找她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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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妮儿的火爆脾气不感信任,众人毫不考虑地把她排除在外,以免这次会晤还没开始就变成破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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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众人已经先阅读过小草提供的资料。为了要知己知彼,白字世家早在多年之前,就在日本布下间谍网,成立地下组织,搜集有关那边的各种情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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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白家传回来的资料,统治日本的政府,被称为“幕府”,由幕府的大将军掌握一切大权,而目前的幕府大将军,名叫丰臣秀吉,是一名极有才干的人,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这位大将军的健康状况似乎不太好,已经卧病在床数年,国内情势也因此而有些混乱。 <br>
<br>
“权力争夺战,是不管哪个地方都会有的,因为丰臣秀吉的卧病,日本境内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份子并不少,照理说,场面应该比现在更乱,但因为几个理由,丰臣政权目前尚称稳定。” <br>
<br>
白无忌道:“首先是军队,丰臣秀吉知人善任,得到多数诸侯的忠诚,军势上比其他野心份子强大,其次,丰臣秀吉的背后,有天草四郎的支持。只要这位幕府大师范还在,日本境内是不会有人敢公开高举叛旗的。” <br>
<br>
名列当世三大神剑之一,天草四郎在日本的地位,绝不下于剑圣陆游在大陆本土的影响力。日本人对之奉若神明,将这位强天位高手,当作日本的无比荣耀,无论是什么人掌权,都要对其恭恭敬敬,反过来说,如果惹得这位精神领袖不悦,光是百姓的离心,就足以令一个政权土崩瓦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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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假如令得天草四郎有拔剑出鞘的冲动,放眼整个日本,是没有哪个人、哪个势力能够当其一击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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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根据我听到的消息,丰臣秀吉之所以能够得到天草的支持,好像是因为天草四郎收了他儿子当徒弟的关系。”白无忌道:“关于他这个儿子,日本国内也有很多传闻,因为天草四郎回到日本之后,一千多年来从没传过任何人武艺,到底为什么会对此人破例,到目前仍是众说纷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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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引得众人一阵纳闷,特别是曾与天草四郎交过手、对他脾气略有所知的源五郎,犹自想不透,以天草四郎讨厌拘束的个性,为何会破例收徒?难道这个年轻人也像花天邪一样,在某个部分触动了天草四郎的心弦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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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苦笑道:“因为这些理由,我们在日本的地下工作,一直做得不太顺利,很伤脑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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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白家的旺盛野心,对于极度靠近自家主要贸易航线,并且造成威胁的日本,已经不只是感到碍眼,甚至可以说是如同芒刺在背,不拔不快。之所以在那边成立地下组织,除了搜集情报,当然也存着“有朝一日推翻幕府政权,由白家统治日本”的企图。 <br>
<br>
事实上,虽然控制了西西科嘉岛周边岛域,但白字世家对于势力范围的局限早感不耐。太研院本部的各项资源需求日益扩张,太古魔道研究的生体素材、世家中高手练功的实验体……这着实让白家领导阶层伤透脑筋。 <br>
<br>
庞大的需求,倘使要从大陆本土买卖人口,并非长久之计。当时太研院人造生命体的技术尚未成熟,勉强用胚胎制造出一些实验体,在太古魔道研究使用上屡屡碰钉子,而坚持要以生人当拳靶,测验实际杀伤力的五色旗高手群,亦抗议这些制作出来的生化人没有灵性,轰杀下去测不出武学实质杀伤力。于是,便有人提案,往东征服日本,把太研院本部搬去,将所有原住民全部当成实验素材。 <br>
<br>
骇人听闻的疯狂计划,却很合乎白字世家的一贯走向,若非顾忌到天草四郎,这项计划或许真的会被实施。不过,在前代家主白军皇登位时,他对这样的情形不以为然,而发出豪语。 <br>
<br>
“畏首畏尾的,像什么话?谁说练功一定要拿人类当靶子的?要找生物,恶魔岛上不是多得是吗?够胆识的就和我一样,拿魔族来当练功对象!因为我征服世界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魔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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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道家主命令,从那之后,五色旗除了提高了与魔族交战的次数,也大量保留战俘,作为试招之用。太研院方面,也因为人造生命体的技术大成,解决了这方面的问题。进攻日本的提案,因此被搁了下来,直到现在,由于利益冲突,白无忌再次动了拿下日本、确保后方的念头。 <br>
<br>
听完说明,在短短时间内,众人做好了准备,跟着就是面见使臣。在整个决策阶层中,拿定主意的自然是小草,但在形式上,她却没资格参与国家大事,像面见外国使臣这样的场合,她甚至没有立足之地,虽然出席了,却无法发言,将主持工作交给了其他人。 <br>
<br>
一国之君不在,地位最高的便是左大丞相,可是看有雪一副手足无措的狼狈样,自不会有任何人对他抱指望,结果任务就掉在右大丞相头上,横竖只要正经起来,从小生长在宫廷的白无忌,比任何人都熟悉宫廷礼仪,进退有据,辩才无碍,特别是那如同男模特儿一样的俊逸相貌,分外让他在交际上占便宜。 <br>
<br>
以白德昭为辅助,白无忌接待了日方使臣。对方是为了谒见雷因斯新王,加强两国邦交,促进双方关系而来,礼单上的贺礼,虽然说不上稀世珍宝,却也能充分显示相应的诚意。 <br>
<br>
表示国王陛下如今正闭关练武,不见任何人,白无忌遗憾地邀请日方使臣在此逗留数日,等候陛下的接见。之后,他和气地与使者闲聊,运用高度的谈话技巧,不经意地探问自己需要的资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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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使臣不是傻瓜,言词中多有闪烁,再加上潜伏日本境内的间谍早就把情报回传得差不多,白无忌的问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成果。一直到后来,白无忌见使臣表情不对,直接询问之下,才知道他的确切来意。 <br>
<br>
“陛下正在闭关,有什么事情,我们仍是可以代为裁决,如果使者不愿意久候,现在直接把要说的事情提出来,也是可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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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经过当事人的授权,就擅自专断自为,白无忌这做法颇受众人白眼,不过他才不管兰斯洛回来后会有什么想法。 <br>
<br>
而由使者口中说出的东西,则是让众人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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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让两国永为兄弟之邦,我们希望能有这荣幸,与兰斯洛陛下联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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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道:“敝国的香姬公主,是大将军最宠爱的女儿,年方十五,生得是国色天香,婉约可人,是敝国第一美人。兰斯洛陛下如今后座无人,以敝国公主的身分,相信有资格为兰斯洛陛下掌理后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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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从这使者口中说出的,是长达将近两刻钟的自夸自荐,用了无比华丽的形容词,把香姬公主的美貌诉说得天上少有,地下难寻,这时源五郎真的很庆幸,没有让妮儿来参加这场会晤,不然现在肯定要大花力气,去制止妮儿用大石头砸扁日本倭贼的野蛮行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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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想要与雷因斯联姻,这倒不是太意外,以地缘关系来说,它与雷因斯最为靠近,而以国力来看,不管日本怎样强大,整体上终究是比不过雷因斯,因此,如何处理好两国关系,是它生存下去的重要因素,在种种外交手段中,联姻合亲是上上之策。然而,过去的雷因斯由女王执政,一个日本的外国人,想要迎娶雷因斯女王,这是怎样都不可能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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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情形不同了,每一个女王只能有一位夫婿,可是在换成男子执政之后,每一位国王,却可以拥有数不清的妃妾,虽说这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但对于日本来说,就是大大的良机,他们公主嫁过来的可能性提高了,而且,在兰斯洛新丧偶的此刻,日本公主很有可能一举登上后位,这样对日本大大地有利。 <br>
<br>
这番心思,在场众人多数都能明白,而任使者说得天花乱坠,他们也并不怎么理会,不过,当使者呈上香姬公主的画像,看到的人都吃了一惊,连同为女子的小草都忍不住低呼一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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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日本的第一美人,那确实是一位只能用国色天香来形容的美丽女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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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的她,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穿着一身洁白的日式和服,和宽大的袍子相比,身体显得很纤细,长长黑发流泄在脑后,很有名门千金的典雅风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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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背影,所以本该看不见面容,但梳妆台上的镜子,却恰到好处地映出美人芳容。十五岁的芳龄,豆蔻初熟,香姬公主已是出落得惊人的美丽,镜中的她,仿佛有些羞怯似的微垂下头,但沉静的感觉,却让人觉得她是一名很有教养的好女子,很想与她亲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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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动心,握着画卷的白无忌甚至吹了一声口啃,极不庄重的行为,再次成为众人目光指责的对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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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啊,如果是和我联姻,我就马上答应。”白无忌摇头苦笑道:“但既然是只有陛下才能同意的事,那就等待陛下出关再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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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国公主的联姻,是只有兰斯洛陛下才能裁夺的,但是有一件事,或许可以不用等到兰斯洛陛下出关。”使者道:“敝国的太子殿下,同样也希望能与雷因斯结亲,迎娶雷因斯公主为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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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听在众人耳里,造成的重大震撼就非同一般了。姑且不论愿意与否,目前雷因斯能称得上是公主殿下的,应该只有一个人,就是那正在稷下城中生闷气的妮儿公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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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该说是缘分吧,因为“山本五十六”这个名字,本来就是日本名,若是妮儿嫁了过去,最起码不用改一个符合当地文化的新名字。不过,光只是想到这一点,原本还在担心妮儿拿大石头砸人的源五郎,险些立刻就有使用小天星剑干掉日本使臣的冲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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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一时间显得尴尬,最后,是小草与白无忌发现了端倪。如果要把妮儿嫁出去,这并不合目前雷因斯的利益,平白损失一名天位高手,雷因斯可承受不起,再者,这么重大的事,非得兰斯洛亲自裁决不可,但使者适才却说,不用等到兰斯洛出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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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解释就只剩一个了。在外交礼仪上,很多时候一国联姻的女方,仅是一名由该国赐予公主头衔的美丽女子,并不是真的具有皇家血缘,不然哪会这般巧合,出嫁的公主每个都生得这般倾国倾城?像当初艾尔铁诺与前两代麦第奇家主的联姻,就是这样的例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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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该是知道自己定位的,所以提出的联姻,也只是要求娶一名有雷因斯公主头衔的女子。而以日本太子的身分,提出这要求,姿态之低,简直是异于常理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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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公有很多太子吗?”问话的,是若有所思的源五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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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有一位。宗次郎殿下是我国的骄傲,不但是大将军的继承人,而且更蒙我幕府大师范天草殿下收为弟子,文武双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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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极力夸奖自国太子的长处,而小草与白无忌对望,已经从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想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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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摆出这样的低姿态,已经异常到让人觉得其中有诈。但怎样也好,如果把握这机会,就是一个能刺探日本核心机密,把一个强力间谍送进去的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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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人选并不简单,不但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武功与头脑都不能太弱,因为日本仍有能人在,所以这任务有着相当的危险性,放眼当前白家的女性特别工作人员,好像还没有哪个人适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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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犹疑之际,一把清亮声音传人众人耳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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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案,如果宰相大人同意,我愿意担任这个神圣的使命,永保我国与日本的兄弟之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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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影,众人都感到惊讶,而小草更是不自觉地让手中的记事本落了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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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会晤,很快就达成了协议,而当数天之后,兰斯洛从花家领地直奔回宫,在众多亲友的身影中,却少了一名他极想看到的……那如同枫红般凄艳的美丽女子。 <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8:22 编辑 <br /><br />第三章 杀神计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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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风姿同好扫描oc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四月 日本 京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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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本使臣到达象牙白塔,极力要稳定两国关系的时候,在日本本土,也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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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好,家主已经下达命令了,目前在日本的各处分舵,全都要做好准备。我们白字世家谋夺日本的大计,要正式开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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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间小屋内,有一群人进行这样的谈论。他们都是白字世家派到日本来作地下工作的人,有些来了不过数年;有些却来了许久,在此地娶妻生子,开枝散叶;还有一些更为久远,其家族从数代之前就已到此潜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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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白字世家能拿下这一块邻近的土地,拓展世家势力。数代之前的白家家主曾经允诺过,若然有朝一日拿下日本,就交由潜伏于此地的白家子弟来统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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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祖先这个承诺欠缺现实考量,不是什么好做法,但现任白家家主白无忌并无意去推翻它,也因此,这些潜伏于日本境内的白家人,一直都很努力地做着准备,等待时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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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这个时机终于到了。家主白无忌的指令,以最快速度传遍日本每一个支部,告诉他们,拿下日本的时候到了,所有白家子弟全都动起来,秘密准备好武器,等待总部派过来的高手协助,里应外合地起事,一举把日本拿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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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这一天,大家的辛苦都有意义了,从今之后,我白字世家要在海外扬眉吐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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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久啊,从我祖父开始,我们一家部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家主终于下了决定,我们也可以不用再隐藏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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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知道总部派过来的高手会是什么人?要动日本可不容易呢,毕竟这边有天草四郎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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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名字,众人不禁沉默下来。在日本潜伏多年,他们又怎会不清楚天草四郎在民众心中是有如神魔一般的伟大存在,与陆游齐名,这位名列三大神剑之一的绝顶高手,就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挑衅的对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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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以白家潜伏在日本的所有实力发动攻击,恐怕也挡不住他三剑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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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然而,领头组长说出的一个消息,却让他们担忧的心情,如遇着阳光的雪水一般消融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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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用担心,根据本部传过来的消息,北门天关一场大战,天草四郎惨败在陆游老儿手上,现在已经身受重伤,不足为惧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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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想像的好消息,产生了强烈的鼓舞作用,众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喜色,忍不住鼓掌叫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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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如果天草四郎真的倒下,这样子一来,我们的大事就水到渠成,没有失败的理由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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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没有了天草四郎,日本这边等于是无人了,凭我们的实力,里应外合,三个月之内就可以完全征服这块上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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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情兴奋,但众人仍然没有失去商谈机密大事应有的警戒心,所有声音都压得很低,然而,在他们把话说完之后,却有一把低语传进每个人耳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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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无人吗?多谢各位叔叔伯伯把我们看成这样啊,不过不管怎么看,你们的论点好像都有点问题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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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得众人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连串的撕裂破风声响起,众人置身的木屋已经被碎裂开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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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高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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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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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杀来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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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白家人,也不是每一个都像五色旗成员那样地杰出,骤然遇到攻击,仍不免慌乱,特别是当他们察觉,敌人的力量比估计中更强横,恐怕他们之中无人能敌时,恐惧与不安就很自然地出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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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待在屋子里,到外头去,别让人一网打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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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子崩裂开的时候,有人发出了这样的呼声,跟着众人便翻跃出去,预备应变突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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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猜想,如果有人撞破这样的谋反大事,官府一定派出大批人马围捕,但出乎预期的是,外头一片死寂,只是在街心站了两个人,除此之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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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这样,众人却都知道自己已经身陷重围。这处分舵并不是什么偏僻所在,周围也有些人家,但现在却完全感受不到还有生人气息,只有远方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显示有人已经控制住这整个区域,并且安抚一般民众,不让他们出来妨碍。 <br>
<br>
但,这实在太不合理了。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地下工作者,本身也有相当的武学修为,倘使真的有人做工这么多动作,自己为什么完全没有察觉到呢?难道自己已经聋了,或是瞎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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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有这样的疑惑与担忧,而从某个角度上看来,他们的想法并没有错,因为确实是有人使用天心意识,将他们的感应能力完全遮断,以至于虽然告知周遭百姓走避,但他们却没有察觉。 <br>
<br>
而这群白家人现在所要面对的,就是那站立在街心的两个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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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一个少年,穿着武士服,腰间配刀,看来身材有些矮小,月光下看不清楚面孔,虽然站在那边,却是很不安分地把玩自己刀柄上的穗花。 <br>
<br>
站在他旁边的,是个穿着一袭纯白色宽袍的女子。女子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这个面具的两颊上都画着一道神秘的符号,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部整个藏在里面,只有口鼻和一双冰冷的眼睛露在外面。 <br>
<br>
仅仅两个人,但是当他们沉默不语,一股肃杀气氛就自然而然地笼罩四周,告诉这群白家人,敌人并不简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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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到这个讯息,白家众人凝神运功,预备要以雷霆手段杀敌。为了掩饰身分,像他们这些地下人员,练得最熟的,反而是白家以外的旁门神功,有人甚至通晓白鹿洞的上乘武功,这一番运起功来,十来个人气劲爆射,震破上衣,端的是声势不凡。 <br>
<br>
“白鹿洞的柳絮气功、石字世家的大地金刚身……啧啧,居然连我们天然理心流的合气走脉都有?真是了不起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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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语句,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却听得众人整个心都凉了起来。对方似乎没有怎么在看,只是随便瞥过一眼,就把众人的武学说得清清楚楚,更散发出一种令他们不敢妄动的气势。这份眼力与实力,似非地界武者所有,日本何时出现这样的强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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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小小的岛国,但岛国之民也是有自尊的,大家可别小看岛国之民啊……” <br>
<br>
月光下,少年的相貌渐渐清晰,赫然是个俊美得让人难以相信的男孩,他一手按放在腰间武士刀刀柄上,一手托着下巴,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顽童般,频频对众人微笑。 <br>
<br>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纯真的笑容中,众人就像是被某种大型噬肉凶兽给盯住般,动也没法动一下。怪的是,明明心内连续响起警讯,但对着这微笑的秀美男孩,脑里只觉得很想与他继续亲近,不想走开或是躲避。 <br>
<br>
如果照这样下去,他们要被全灭,只是敌人弹指间事。然而,少年却不打算这样轻松了结。 <br>
<br>
“京都的治安,实在是越来越糟糕了,如果不好好整顿一下,什么蟑螂老鼠的,是不是全都要爬上地面了呢?各位叔叔伯伯,很抱歉,不过我必须要拿你们开刀了,为了你们好,你们并下会有成为战俘的机会。我是新撰组一号队队长,冲田宗次郎总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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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少年身上进发了几乎令人冻澈心肺的冷凝杀气,但是,出手的人却不是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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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吧,泉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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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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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只是声音一停,他身边的蒙面女子就消失了踪影,紧接着,血腥与死亡,就开始在人群中出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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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功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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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面对冲田总司的震慑力,众人的动作慢了半拍,在应变上有些来不及。 <br>
<br>
起初,他们感到宽心,因为袭体而来的劲道并不怎么强,但这想法却在死前瞬间得到改变,因为明明不足以突破自己护身神功的劲道,在某种难以理解的巧妙运用下,轻易地就在自己身体上留下“伤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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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伤口大概不恰当,因为当那只纤纤素手挥过,接触到的部位,就像是遭到猛兽噬咬,瞬间就少掉了一大块,由于劲道太过凌厉,一时间甚至还流不出血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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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躯干忽然少掉一大块,死亡的恐惧淹没了一切,而当痛楚终于传至脑部,他们痛极而呼,倒卧在疯狂喷出的血泉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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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没用,确实是有人闪躲过了袭身而来的那一爪,或是伤口没有这么大,没有立刻倒下,但他们也得不到还击的机会。敌人在一爪无功之后,素手翻动,一股如飓风般狂卷的猛烈气劲,朝幸存者飙卷了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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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抵抗是不可能的,还来不及运起千斤坠一类的定身功夫,他们就已经被这凛冽气旋卷起,身不由主地腾身半空。 <br>
<br>
这样的武功,他们过去从未见过,但却曾经从长辈的口中听过,那是一种有如神龙升天时,气息吹拂大地的凛冽罡风,一种被称做“升龙气旋”的神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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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果依照传说,被卷入这升龙气旋的自己,除了头晕目眩之外,更应该感受到痛楚,为何此刻除了肢体麻木,自己却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br>
<br>
答案很快出现,只见那神秘女子的左腕剧震,重重地击打在施展升龙气旋的右腕之上,瞬间,一股无声的强力震波传了过来。明明听不见声音,但却仿佛有股极为神圣的音波,笔直传人脑内,洗涤着疲惫身心,将体内每一分血肉全泄出体外。 <br>
<br>
没有给敌人哼痛的机会,配合著急旋气劲,这无比强劲的一击,眨眼间就将几名敌人化作一堆血沫,直吹向空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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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狠辣而迅捷的杀敌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料理了敌人,这本来就是意料中事,所以对在旁观察的当事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只是睁大眼睛,看看自己救回来的新宠物,究竟回复了几成力量。 <br>
<br>
“嘻,镇魂音剑可用得不错啊。虽然已经偏离了原有的真髓,但是配合龙族武学使用,似乎更见威力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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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少爷教导有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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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连杀多人,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理由,这个被唤做“泉樱”的女子,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惧意,当她朝着宗次郎走了过去,身体甚至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到后来,根本是掩饰不住地剧烈发抖起来。 <br>
<br>
“唔,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吗?比上次更短呢,果然应该等你伤势再好一点,才让你出来的。对不起啊,泉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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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当少年的手掌碰触到她身上,剧烈颤抖就平息了下来,过了片刻,连本来很痛苦的粗重喘息声都回复平静。 <br>
<br>
“事情解决了,泉樱你要好好养伤喔,因为下一次的对手,就不会只是地界这么简单了,听说雷因斯有很多高手,我正在期待呢……咦?这次的事情要怎么对外解释呢?我想想,就说有猛兽从动物园跑出来,再被我们制服之前,闯入民宅,不小心伤到一户人家,这样应该可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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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少年很灿烂的笑脸,她说不了什么,只能强自忍下那种让身心快要崩溃的不快感受,很无力地说道:“一切看少爷的意思,不过……可不可以不要再戴这个面具呢?感觉……好奇怪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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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泉樱你不喜欢我做的面具吗?”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男孩露出了伤心欲泣的表情,转身一把就将身边的女伴紧紧抱住,小脸在她腰间来回摩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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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现在最当红的女杀手打扮啊,是我参照我最喜欢的那本小说,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你看你看,你面具上的花纹多漂亮……咦?不太对,书里头人家是用剑的,下次应该要再帮你找把剑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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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给一尾巨蟒拦腰缠住,她险些就喘不过气,只能苦笑地勉力说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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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少爷可以把我的朱枪还给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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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行哦,如果你拒绝我的点子,下一次出任务时候的角色扮演,我就让你打扮成那本小说里头的另一个女杀手……穿得很露,很迷人的那一个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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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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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的王城中都,前一阵子有些冷清。虽然说是一国首都,但是因为国力日衰,失去一个堂堂大国的应有威仪,居住在中都的百姓,都感觉得到,中都正在一日一日地失去活力。 <br>
<br>
这样的情形,在前一阵子到达最严重的高峰。身为一国之君的曹寿,以巡查政务之名,频频微服出巡,由于艾尔铁诺的行政体制,是皇帝亲政体系,现在皇帝丢下国事,长时间离开都城,整个宫廷又怎么不会乱成一团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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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说到那微服出巡,这简直是大笑话。每次离开皇宫,就有一支队伍沿途吹打乐器,三百多人的豪华车队,一千人的骑兵护送,浩浩荡荡地出城门去,中间有一辆以纯金打造,镶嵌各色名贵宝石的马车,所有门户被封得死紧,生怕外头有人发现内里乘客身分一样。这不只不叫微服出巡,就连预备行剌的刺客都会看到傻眼,完全不用花时间去寻找目标所在。 <br>
<br>
近三年来,曹寿之所以没有遇到刺杀行动,固然是因为身边护卫保卫得当,但另一方面,没人有兴趣行剠这不知所谓的皇帝,亦是主要理由。当前艾尔铁诺的国运,已经完全不由曹寿掌握,五大军团长分握大权之势已成,无论曹寿死不死,都改变不了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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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点,中都的百姓都觉得有些悲哀,特别是前一阵子花家在北门天关爆发战事,结果却凄惨落败,数十万大军甚至毁于一旦,当家主花天邪失踪,曾在风之大陆上显赫近千年之久,传家历史甚至还超过艾尔铁诺的花字世家,就此树倒猢狮散,一夕之间土崩瓦解了。 <br>
<br>
当这个消息传至艾尔铁诺每个角落,举国哗然,而雷因斯新主兰斯洛王的几次发言,对艾尔铁诺的敌意昭然若揭,这再次令他们感到强烈不安,而纷纷探问,这个兰斯洛王究竟是什么人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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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快地出来了。人们知道,这位兰斯洛王,以前曾是盗匪首领,组织四十大盗纵横于花家领地,后来被官兵歼灭,流亡雷因斯,取得帝位之后,现在要反攻过来报仇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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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还好,但真正造成威吓力的,是百姓们听说,这位兰斯洛王的身边,有着众多天位高手的支持,亦是因此,他的势力才急剧壮大起来。到底天位高手是什么东西?这点艾尔铁诺人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年前剑仙李煜以一人一剑,闯遍艾尔铁诺,无人能阻,无物能克,什么高手、军队都不堪他神剑一击的无敌景象,仍深烙在他们的记忆里,倘若有好几个李煜同时来到艾尔铁诺烧杀破坏,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恐怖画面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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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制服李煜的,是天下第一人“剑圣”陆游,这位剑中神人的存在,给了艾尔铁诺百姓一丝希望,不少人甚至暗暗祈祷,月贤者亲自出手,将雷因斯那恶人给消灭了,阻止他的不法企图,免得掀起战争,牵连黎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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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个希望很快地宣告破灭了。因为一个难辨真假的流言,迅速地在艾尔铁诺之中流窜。当日北门天关一场大战,花字世家请出“剑爵”天草四郎压阵,本来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北门天关,不料闭关数百年不问世事的陆游忽然出现,帮助雷因斯一方守城,重创天草四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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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月贤者”陆游在全风之大陆的人民心中,就像天神一样高不可攀,这种崇拜感在艾尔铁诺人身上特别明显。现在听说剑圣大人协助他国击败艾尔铁诺大军,心理上受到的冲击委实非同小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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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有可能了?剑圣宗师不是应该站在我们这一边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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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天草四郎吧?他可是月贤者大人的仇敌,罪无可赦的嗜杀恶魔啊,月贤者大人为了伏魔,所以才出手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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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能挑在那种时候动手啊,这样子相助敌人,那不是等于叛国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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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初,是因为有剑圣宗师的认同,所以才有艾尔铁诺吧,如果无法得到宗师他的支持,曹氏皇族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立国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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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难道说,宗师他认为那个兰斯洛王才是天命所归,所以才出手助他退敌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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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臆测,无数的耳语,像洪水一样,在艾尔铁诺境内迅速传开,令得本来就已经惶恐不安的人心,更加地焦躁与忧惧。倘使白鹿洞在这时发表一些言论,澄清所有误会,那么局面或许可以好一点,但打从事发之后,一直到此刻,白鹿洞守口如瓶,完全不对此事做任何评断,就连素来被人视为月贤者代言人的周公瑾元帅,都异常地保持沉默,这点就让人不知该怎样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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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这一点上头,当前的白鹿洞长老们也觉得非常苦恼。那一战闹得太大,想要全力压住舆论,说这一切都是谣言,陆游宗师没有离开过白鹿洞,亦没有相助雷因斯,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而且,陆游宗师回到他的居处继续闭关后,众人曾前往请示,该如何应对这一次的问题,他却完全不给半点指示,要众人退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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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众长老根本就做不了什么。虽然曾努力地想与海牙搭上线,询问公瑾公子的意见,但无论是水镜也好,其他术法也好,海牙那边完全断了联系,让他们伤透脑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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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道如何是好,对外表现出来的,自然就是一副神神秘秘,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感受到诡异气氛的艾尔铁诺人,分外担忧自己国家的气数,这种气氛,又以中都最为严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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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的沉闷气氛,直到某天终于有了改变。为这一切带来改变的,是过去一向为中都百姓引导流行风潮的天之骄子,这一段时间,由于他悄悄地离开了中都,不知去向,让已经习惯繁华与喧闹的中部百姓,顿时若有所失,而当石字世家门人藉机扩张势力范围,频生的事端,更让人怀念这位贵公子的存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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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负责守卫中部东城门的士兵们,照往常那样在清晨把城门打开,预备让城外的商旅与路人进城。各个大城的规炬,每日午夜之后,四方城门都会关闭,没能赶上的旅人,就只能在城外数里处的凉亭或是旅店暂歇,等候隔日开门后进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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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平常那样,应该会看到稀稀落落的商旅,缓慢地从凉亭那边过来,然而,这天打开城门后,士兵们却惊楞于眼前的景象。数里之外,那个应该是凉亭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帐棚,七彩混织的锦缎,远远看去,真是无比鲜艳,衬着碧蓝天幕、白洁云朵,还有自帐棚后跃升而出的灿烂金光,构造成了一幅壮阔奇幻的华丽景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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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的画面,看得守门士兵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犹自身在梦中。而内中隐约传来人声鼎沸、丝竹鸣奏,像是在举行什么大型宴会,却在察觉这边已将城门打开后,所有乐声嘎然而止,紧跟着,帐幕朝两旁掀开,一样东西从里头飙射出来,扬起滚滚黄沙,一路迳往城门射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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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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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快马?还是什么高手?该、该不会是天位高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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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沙扑面,众士兵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心下忐忑,而当年李煜单枪匹马独闯中都皇城,一剑斩开城门的威猛气势,到现在仍令他们心有余悸,现在风头正紧,每个人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担忧,可别哪一天天位高手大举来袭,到时候将军与贵族纷纷躲避,自己这些当小兵的,就只有成为敌人展示力量的第一批炮灰了。 <br>
<br>
虽然无奈,但如果在此时一哄而散,之后军法审判肯定是以死罪论处,众人唯有强自压下转身溃逃的冲动,布阵以待。 <br>
<br>
紧张的气氛,在片刻之后得到解除,随着来人越靠越近,士兵们认出了那熟悉的轰隆轰隆声响。这种曾在数月前令中都居民半夜不得安眠的噪音,现在却比什么乐章都更能振奋人心,在士兵们的大声狂呼中,一辆银白色的流线型跑车已经呼啸而过,车上驾驶更朝士兵们挥了挥手,动作潇洒自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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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8:22 编辑 <br /><br />举世无双的帅气,比什么文件都更能证明身分。就像是太研院士对他们新任院长的崇拜,守城士兵们彷佛看到了偶像回归,人人抛去手中长枪,相拥着大跳大叫,喜极而泣,全然不管跟着那辆跑车后头进城的大票人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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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回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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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君回来了!旭烈兀公子回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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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公子回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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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引擎噪音响彻大街小巷,听在中都居民耳里,仿佛天降纶音,不少人立刻奔出门去,把这喜讯告知亲友,更有人开始焚香祝祷,沿着高速甩尾留下的车轮长痕放炮庆祝。 <br>
<br>
驾驶着崭新的跑车,旭烈兀一身白色西装,领口敞开,悬挂着一条指头粗的金链,戴着墨镜,一头金发很散漫地披在脑后,随风飘扬,嘴角还叼着一根武炼特产的雪茄,散着袅袅白烟,凝留不散。与过去整洁干净形象截然不同的打扮,重回中都的旭烈兀,看上去就很有一股颓废气质,散发着与过去相异的魅力。 <br>
<br>
而不管他怎样改变造型,从两旁的尖叫、不住抛掷过来的鲜花来看,中都百姓对旭烈兀的支持,全然不受到影响。这其中,很是有一些耐人寻味的理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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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度不凡、文武双全、相貌英俊、掌握一方强权,这些都是旭烈兀的有利条件。环视同年纪、同辈分的新一代高手,他的成就确实无比杰出,更重要的是懂得广结善缘,不住化敌为友,更拥有陆游这样的大靠山支持,迅速得到了艾尔铁诺人与白鹿洞子弟的好感。不过,一个未经证实的传说,则将人们对他的拥戴推至高峰,并将他视为艾尔铁诺的中兴希望。 <br>
<br>
在麦地奇家与石字世家发动战争,相互攻击时,一个传闻由石字世家放了出来:旭烈兀是艾尔铁诺皇帝曹寿的亲生儿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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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正式文件上记载,旭烈兀和忽必烈的父亲,是上两任的麦地奇家族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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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麦地奇家只是武炼一个中等规模的部族,虽然族人勇悍,但论实力,远不能与如日方中的王字世家比肩。 <br>
<br>
后来,艾尔铁诺有心在武炼栽培其他部族,以制衡实力渐成威胁的王家,考虑之后,选中麦地奇家,于是特别以公主和亲下嫁,以示重视。而所谓的公主,据说并不具有皇家血统,只是一个曹寿玩厌的美貌宫女。为了避免意外的反感,曹寿还特别选了一个有兽人血统的宫女,封予公主头衔下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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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这位公主,生下了忽必烈与旭烈兀这对兄弟。在麦地奇家主的众多子嗣中,这两人显得出类拔萃,轻易击败所有同胞兄弟,将麦地奇家引导向富强之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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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已故母亲的关系,在忽必烈执掌下的麦地奇家,一直与艾尔铁诺维持友好关系,也因此,当瑾花之乱爆发,忽必烈誓言讨伐艾尔铁诺的行为,就令所有人茫然不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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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事后,一个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开始被释放出来。其实……当初曹寿遣派公主下嫁时,那位公主已然有孕,经过十月怀胎后生下的儿子,就是忽必烈,这是艾尔铁诺的阴谋,想要把自己的势力藉此植入武炼。忽必烈则是在知晓此事后,羞愤难当,这才兴兵向艾尔铁诺挑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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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者已矣,如果只是这样,那倒也没什么稀奇,只是为污秽的政治史上再添一笔丑闻。不过,曹寿这荒唐皇帝之所以空前绝后的理由是,传闻某次他枯坐宫中,暗喜诡计得逞,越想越是得意,于是决定故计重施,将已经嫁到麦地奇家的公主,下旨招回宫中“畅叙旧情”,而当公主再次回到武炼,十月怀胎之后所生下的旭烈兀,其生父则是在中都头顶帝冠的那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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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人,听到这种消息,要保持平静大概都不太可能,特别是麦第奇家的子弟,以他们对家主的崇敬,哪里忍得下这等侮辱?为此发生了无数的斗殴与流血事件。但扪心自问,即使这谣言是真,他们对于家主的忠心也是不变,因为经过旭烈兀的思想改造,所有麦第奇家子弟的忠心,都已超越门派拘束,集中在家主一个人身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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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麦第奇家的中心,有我才有麦第奇家,麦第奇家是为了我而存在的,你们的忠诚心,也只要效忠于我一个人就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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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旭烈兀很成功塑造出来的形象,亦因此,他的地位完全不受到谣言影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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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想到为何旭烈兀要刻意塑造这样的观念,众子弟就觉得很心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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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截至目前为止,两边当事人都对这个传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曹寿就像是没听过这传闻一样,而自然也不会有人敢拿这问题去问他。旭烈兀虽然曾表示 “喜欢说的人就让他去说吧”,可是也没有肯切地承认或是否认,反倒是常常以这为题材,和自己的家臣开玩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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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因为这个传闻,旭烈兀在艾尔铁诺人心中变得更为亲密。而若这谣言是真,环顾当前艾尔铁诺的诸皇子,除了旭烈兀之外,就没有一个成器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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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的旭烈兀,除了本身的才华与军政资源,更有第二集团军、白鹿洞这样的强横势力为后盾,与国外各强权的关系也不错,由他继任王位,艾尔铁诺必定中兴可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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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家局势不安的情形下,旭烈兀的存在分外显得耀眼,而他似乎也察觉到这股潮流,结束了在南方的旅游,回到中都,迎接支持民众的热烈欢呼,当飘洒过来的玫瑰花办遮了满身,而旭烈兀像个演艺红星一样,帅气而优美地挥手致意,跟随在后的麦第奇家子弟,就实在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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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家主潇洒地扬起手指,向左侧楼台抛出飞吻,只听得一片轰然声响,除了有几个人当场倒下,更还有一名少女意乱情迷之下,目眩昏厌,竟直接从楼上坠了下来,幸好楼下围观群众够多,接个正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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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就算冷梦雪也不过如此吧,看起来……男人长得帅,还真是一种罪恶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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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笑声中翩然而去,旭烈兀留下这句话。与源五郎常常感慨的心得,句型有些类似,心情却是完全两样。只是,跟随他的麦第奇家子弟,倒是有些比较不一样的感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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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男人长得帅,真的是一种罪恶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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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不管长得帅不帅,我们家家主都是有够邪恶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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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获“定远君”旭烈兀公子回到中都的消息,第一集团军军团长石崇出现在皇宫,那是不久之后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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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天关一战结束,在中部重新露面的石崇,并没有坐轮椅现身,而是如常人一般用脚走路,对于他人的好奇与质疑,石崇仅是淡淡表示,自己长期以来有在做复健工作,最近吃了不少灵药,温泉又泡得多,所以残疾不药而愈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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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瑾花之乱、麦石战争等连续纠葛,石崇、旭烈兀,这互为政敌的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友好的理由,不过,至少过去在宫廷中相见,他们部还能维持起码的应对礼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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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整个艾尔铁诺宫廷来说,今日也是非常喜气洋洋的一天。皇帝曹寿已在数日之前的夜里秘密回宫……当然,仍旧是上千名卫队,浩浩荡荡,将全城百姓都闹醒的那种“秘密”法。旭烈兀也于今日回归,再加上石大元帅的到来,令得宫廷充满生气的三大条件,已经完全凑齐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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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还没靠近,石崇已经听到阵阵喧闹声,由曹寿经常私下会见群臣的承平殿传来,走进去一看,正有大批朝臣聚在内里,对着一样东西发着惊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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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旭烈兀的奢华个性,这一趟巡视领地,当然趁机搜集各色珍奇古玩珠宝,期间还偷偷溜回武炼一趟,大肆搜罗故乡的宝石、工艺品,将整支行李队伍的箱囊装得满满。回到中都之后,除了将这些东西拿出来赏玩,也分送给朝中与之友好的大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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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这样子的相互送礼,本就是官场文化,不过,旭烈兀所递出的所有礼物,都是光明正大地在曹寿面前送出,这点就不由得令受礼者心头狂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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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第奇家早年在武炼经营矿石生意,旭烈兀自有一套监别珠宝的杰出眼力,此番他亲自选购,这些珠宝自是价值非凡,一件一件放在兽皮垫上,向群臣展示,其中,最让人赞叹不已的,是旭烈兀身前一株两尺长的珊瑚,通体朱红,没有一丝杂纹杂色,看上去晶莹剔透,光可监人,端地是当世奇珍,连帝王之尊的曹寿都看得啧啧称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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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株珊瑚长两尺四寸,价值连城,是我花了好多力气,追了好几年才收购到手的。不是我旭烈兀自夸,我敢说,放眼整个艾尔铁诺,还没有第二个人能拥有如此珍宝,即使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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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烈兀说得正得意,全然没留意石崇已经来到身边。从以前开始,不能正面冲突的两人,就经常在中都相比豪奢,在这方面一较高下,此番别后重逢,见到旭烈兀引以为夸的珊瑚,石崇眼中登时露出不屑之色,握在手中的白玉如意更是顺手朝那珊瑚挥击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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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小儿玩物,也值得大惊小怪吗?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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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但闻得砰然一声,跟着便是“哗啦哗啦”的脆响,围观群臣纷纷发出他们应有的惊呼声。这原本正是石崇所要的……只不过,这阵惊呼声中隐约带着笑意,因为在重重那一击之下,脆弱易碎的珊瑚夷然无损,反而是石崇手中的玉如意进裂成片片碎屑,洒落一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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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早巳料到会有此事的发生,旭烈兀清清嗓子,哂道:“有一点我忘记说明了,这珊瑚并非普通货色,而是产于东海之底的玄铁血珊,奇硬无比,寻常刀剑万难伤其分毫,不愧为七种神兵素材之首,相信大家刚才都已经看到了很清楚的例子……感谢石君侯为我们示范,顺便也提醒我们,下次买一把硬一点的如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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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得眉飞色舞,生动的表情,引得周遭群臣哈哈大笑,就连曹寿都忍不住大声鼓掌,就只有石崇一个人脸色阵青阵白,晓得自己中了圈套,当众出丑,盛怒之下,手中的如意残柄给捏成碎粉,不住洒泄在地。亦直到群臣开始注意到这幕景象,这才噤若寒蝉地停止了笑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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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去伪装,不用继续坐在轮椅上示弱于人,更让世人知晓自己有天位力量,重回当世有数高手之尊,他石崇本该就有着让艾尔铁诺群臣畏惧、尊敬的气派,但现在被这小小圈套一耍弄,所有威仪荡然无存,苦心要建立起来的效果,可以说是全泡汤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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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目光,便触及旭烈兀隐带嘲讽的眼神,显然这闹剧是他算准自己个性而精心设计,为的多半就是北门天关一战,自己让白鹿洞栽了一个大跟斗,他这白鹿洞弟子看不过眼,要来替师门讨个公道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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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终究是个心思深沉之人,脑里将这关节一想通,面色登和,就像刚才的屈辱全然没发生过一样,与旭烈兀笑着问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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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第奇大人这一趟南下游览,果然是大有斩获,光看这满堂珠光宝气,就不难想像大人这一路上的风光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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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带着受贿讽刺的话语,却影响不了旭烈兀什么,只是让他回笑道:“这个当然。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我既然出巡,又怎么会空手而回呢?不过这些身外之物不算什么,真正令我流连忘返的,是我这趟旅行穿越深山时,偶然发现的一处温泉,为了石君侯着想,我已命人在那边建立行宫,并且派重兵把守,绝对不让外人进去干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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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人的好意,石某人确实是感激,却不知道区区一处温泉,何以让大人这般重视?又何以说是为了石某人着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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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君侯你忽残忽愈,变化无常,为了怕你下次再给人打断脊椎,半身瘫痪时无处可去,作兄弟的当然要先帮你选好复健地点,免得仓促之间寻觅不到好地方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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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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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了?我这样为你着想,石君侯该不会不领我的情吧?而切莫以为我是在说笑,若有朝一日我五师兄重回艾尔铁诺,只怕到时候某人连轮椅都没得坐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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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这两人继续谈下去,第四次的麦石战争可能就要当场爆发,因为纵然已知道石崇晋身天位,但这人在旭烈兀眼中,仍未足够威胁到自己生命,就算开打,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除了自己之外,整个麦第奇家毁于一旦,没什么大不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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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药味十足的场面,最后是在皇帝陛下亲自出口调停的情形下,两名嚣张跋扈之至的军团长这才各自敛起气焰,与各自的友人谈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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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石崇向曹寿上奏,石字世家中有一名门客,雄才伟略,武功高强,是举世难寻的麒麟之材,现在国家求贤若渴,他愿意为陛下分忧,将这名门客引荐入朝,递补已故的花残缺,担任御前侍卫统领一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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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引起了群臣一阵议论纷纷,御前侍卫是最接近皇帝的武官,负责保卫皇宫安全,甚至要支援御林军守护整个中都,其统领必定是皇帝亲信,不然整个御前侍卫造反起来,皇帝肯定第一个倒楣。过去周公瑾圣眷正隆时,推荐其属下花残缺担任御前侍卫,慢慢积功而至统领,现下石崇直接推荐门客为侍卫统领,这实在是无比猖狂的举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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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局势不同,雷因斯对我国的敌意昭然若揭,更随时有可能对陛下发动刺杀行动。御前侍卫身负保护陛下安全的重任,我认为不该再拘泥于制度,而应唯才是举,以才能为选贤的唯一标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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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帅对于那位贤才的能力如此信任,不知道有何特出之处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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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我敢保证,在这位先生的执掌之下,中都从此固若金汤,什么野心份子都万难入侵此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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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出这样的宣示之后,那位令石崇万分推崇的强人出现在众人眼前。虽说他是遵守礼仪,等待曹寿宣召之后才进入厅内,但却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从何处入殿,只是当宣召声音结束后,一道红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厅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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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实在是难以形容的感受。一生未上过战场的艾尔铁诺众文臣,从此人现身的那刻开始,仿佛被千斤巨石压身,胸口无比沉闷,说不出话来,光是这种异常压迫感,就让他们晓得这人的不简单。至于有修练武学的众武官,则是百分百感受到了这人身上的强绝气派,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全身颤抖不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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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现身,不用什么刻意展示,这个将一身霸气内敛的红袍汉子就技压全场,将惊惧、恐怖的感觉,深深植入每个人心底。基于生物本能,再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半点反对议论,结果,曹寿龙心大悦地批准了石崇的荐举,将这位以“多尔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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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名的强人延揽入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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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旭烈兀一语不发,仅是注视着这一切。虽然他有足够的心灵修为,不被对方的滔天霸气给压倒,能维持心神自主,但整个背后却仍汗出如浆,像是与一名高手进行过生死激战般,通体疲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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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都有一种感觉,仿佛往后将要与一头极为猛恶的凶兽同朝为官,在恐惧他的同时,也为着得到强大力量庇护,而得到一份安心。不过,至少在这厅堂之上,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察觉到,一个足以震惊整个风之大陆的特别计划,已经从此刻开始暗暗布局、展开行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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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以“杀神”为代号与目标的特别计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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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烦,这是什么鬼地方?大舅子上次下手也太重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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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身离开国境,兰斯洛偷偷来到艾尔铁诺境内。由于北门天关在上趟战役中被毁得一干二净,离开国境时倒是省掉了不少麻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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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基格鲁时,向驻扎于斯的五色旗部队稍作指示,跟着就直奔花家领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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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国之尊的身分,不带任何护卫,孤身进入敌国,在以前的时代简直难以想像,但兰斯洛却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时代已经不同于以往,如果有需要,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尽毁艾尔铁诺西方领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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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什么的,并不足以对自己造成威胁,认真来说,单对单进行战斗,目前艾尔铁诺境内会令自己感到没有胜算的,也只有月贤者陆游一个,他的实力比预估中更强,特别是那个抵天剑阵的变化,目前还找不到应付方法,当日如果不是占了他与天草先恶斗过一场,功力减退的便宜,自己就无法那样高姿态地唬退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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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虽然也在艾尔铁诺境内,可是自己并未与山中老人交手过,不知道对方功力深浅,倘使那老头的武功与天草相若,那么自己纵然胜他不过,也绝对有自保之力,不会落到狼狈逃命的地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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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踏艾尔铁诺的土地,一股不胜唏嘘的感受,整个蔓延上心头。短短八个月的时间,一切改变实在是太大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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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前,自己还在花家领地,与四十大盗的弟兄们干着没本钱买卖,劫富济贫,希望能藉着这些行为累积名声与实力,然后当一切发展成熟,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创造时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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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当强盗头子的时候,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盗匪王,名留史上,假如能够更进一步发展,那就是能建立一个小国,自己在里头称王为帝。或者,把四十大盗发展成一个规模庞大的佣兵团,凭着这份傲人实力,虽然为诸国所用,却又能保有自我的自由与自尊,无须看任何人脸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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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规划十分完美,至少……对一个男人的梦想来说,是一张非常吸引人的美丽蓝图。无奈,苍天素来不从人愿,希望推动时代的自己,最后仍然是被时代推着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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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十大盗的实力发展完全之前,自己就被迫离开艾尔铁诺,转向雷因斯拓展新一片天地。结果,自己是如愿以偿地成王,但却不是什么小国,而是堂堂雷因斯的一国之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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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责任,都比之前所求的更大得多,这本来就应该是一件好事,不过,有时候扪心自问,自己却好像不是很快乐。但即使是如此,完全放纵自己,去做一些自己真心想做的事,却又让人感到一种实实在在的痛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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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和从前相比,自己现在有信心去守护身边的人与物,不只是“想”要去守护,而是实实在在地知道,自己有能力去守护。这是十分可喜的一件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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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和希望守在手中别失去的东西相比,有时候,自己仍会缅怀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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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来此地的路上,暹罗城中曾发生过的一切,又在脑里走马灯似的重现了一遍。那实在是一个自己不太愿意去回忆的东西,因为虽然中间有很多甜蜜的好事,但每当自己忆起那结局,一股令人心痛的强烈不快感,就令自己想要以天位力量狂轰地面来发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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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想来,风华她帮助自己解封内力、清理神兵时,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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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么样一个不喜欢血腥与江湖仇杀的人,之所以肯那样子帮忙自己,心里是不是有着委屈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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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推测,在那个片夜里,风华无声无息地消逝后,就已经没有了求证的机会。不过,那天走在街上,却听到令自己错愕难当的消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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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在沈家梅林,墙上的遗言,已经将一切说得很明白,风华苦候自己归来未果,在万般遗憾之下,留字于墙上,从此消逝。这些是自己亲自确认的,但说到底,自己并没有看到整个过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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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却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有这样巧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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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名叫“风华”的美人,同样拥有一手起死回生的精湛医道,这些东西会只是巧合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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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出来,而自己的耐心,亦等不到委托青楼的情报系统去查证,当回过神来,已发现自己腾身于空,正朝着北门天关的方向高速飞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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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连续跋涉,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那些为了流民、难民所设的帐棚专区。照自己先前所问过的,女神医风华就是在此处义诊行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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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几步,就可以踏进流民区,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赫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让自己迟疑着步伐,没法果决地大步走进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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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兰斯洛,你这是在干什么了?难道那里头有东西比陆游更可怕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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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有自信面对陆游也不当一回事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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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深呼吸几口,兰斯洛大步踏了进去,虽然已极力克制,但他身上所激发的气势,仿佛要与强敌决战一般,迫得地下飞沙走石不住往旁散开。当他察觉到这一点,更是不禁哑然失笑。 <br>
<br>
(太不成熟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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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感叹自己的不中用,兰斯洛进入了难民营,询问风华女神医的所在,然而,所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大大出乎意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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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已经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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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了什么理由,十日之前,风华好像接到什么重要消息,虽然不愿,但仍匆匆结束了在此地的义诊,乘车而去,就此不知去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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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走去哪里?你知不知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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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真是奇怪耶,都说是不知去向,谁知道是去了哪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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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兰斯洛揪住衣领喝问的人,很没好气地回答,若不是因为觉得这青年看来满脸横肉,一副绝非善类的模样,说不定直接就回嘴骂起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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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那人,兰斯洛快步走出难民营。此地人多眼杂,要是认出了自己,那可多有不便。为了要让脑里的混乱情绪静下来,他找了个僻静所在思索这一切,纳闷对方到底上哪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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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大海穷西之处,太阳诞生的故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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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兰斯洛怅然若失,后头有个稚嫩嗓音这样说话,令他惊醒,回过头来,却只见到一名身穿黑色魔法袍的女童,戴着一顶过大的尖魔法帽,笑吟吟地站在身后不远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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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梅琳老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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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会面次数不多,所知亦极为有限,但兰斯洛仍晓得这位雷因斯首席长老实是非同小可的异人,急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施礼问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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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子,看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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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没有回礼,反而以难以置信的高速发动奇袭,直攻向兰斯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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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火急如律令,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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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兰斯洛所不明白的咒语,梅琳当胸刺来的一指,在兰斯洛眼中本来算不上什么威胁,然而,随着那声咒语唱诵,那记剑指却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妙用,仿佛穿越所有空间限制,将轻易突破护身真气,直击自己要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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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靳洛大吃一惊,百忙中运起天位力量,恃强破招,更藉着天位对地界的绝对优势,一瞬间把情势扭转过来,重重手刀反攻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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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沉稳,这记鸿翼刀可用得不错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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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女童无异的小小身体,动作竟是出奇地灵活。梅琳右手一旋,十多张赤黄符纸无声地出现,几乎只是她心念一转,这十多张承受咒力加持的符纸,就有了力量,抵挡住兰斯洛的攻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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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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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已超越小天位,兰斯洛仍不免感到吃惊。对方的防卫中并没有运使天位力量,但自己却攻之不破,这世上又怎有这个道理了?而且,在梅琳老师的劲道中,自己更感受到一丝不应出现的熟悉气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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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抵天三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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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啊,小伙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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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笑,那十二张符纸忽然自动折叠为剑,吸尽自己刚才发出去的天魔刀劲,同样地以天位力量攻来,而那冲击过来的气浪,赫然就是当日陆游在北门天关重挫天草的中流剑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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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促间难以抵挡,兰斯洛狼狈地连退数步,在敌人更高一筹的战术运用下吃了亏,而当他振起精神,要认真对敌,一股翻天覆地的恐怖霸气,如海啸般从身后升起,强烈压迫感如芒剌在背,令得兰斯洛不敢妄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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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原来是为了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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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兰斯洛这时的修为,就算以陆游之强,也不太可能偷袭于他,但当一名高手以战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另一名不下于他的强人就有机会做出致命偷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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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高手的武功之高,更在预期之上。背后的海啸气势明明已在巅峰,却仍不住往上推高,如同升龙,在高峰的顶端更往天空冲去,可以想像,当那股巨龙之浪从天空尽头直崩溃下来,进发出来的攻击将有多么惊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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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无法一招就分晓胜负,但若对方对着自己背心空门出手,自己肯定会受到重伤。若是给陆游那级数的高手全力重击,即使以乙太下灭体保命逃走,起码也要一年以上才能痊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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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这名与悔琳老师联手把自己逼入险境,能散发出如此恐怖的霸气,使自己背后冷汗如浆不住涌出的高手,到底是谁了?艾尔铁诺境内有如此强绝实力的,到底是谁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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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在脑里闪过,在闪电分析过连串人名后,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人名,让兰斯洛有了肯定。当这念头出现在脑中,笑意也同时在他嘴边出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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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原来是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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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8:22 编辑 <br /><br />感谢各位风姿同好扫描oc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四月 雷因斯 西西科嘉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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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若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舍利子,色不异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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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混帐东西,叫我一个人在这里念经!有没有天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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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岛之上,平时进行的诵经课程,这几天因为临时更换讲师,使得整个课程笼罩在一片暴风之中,令得台下学员面面相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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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依照以往,每当王五开始讲经,不但台下的魔物被迫听课,甚至有越来越多的五色旗子弟围聚过来旁听,希望从王五解释经文意义的过程中,去得到一种武学上的领悟,因为众所周知,王字世家武学的起源,就是由这些平和的经文禅学中所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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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心怀仁义,但这侠名远播至大陆每个角落的绝世天刀,并不是一个梦想主义者。外表土气,但内里着实思量精细,这次到恶魔岛来对魔族讲经,是他之前认真评估过,认为确实可行的理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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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行之后,效果也已经出现,那些被俘虏的魔物们,全都戾气尽消,再也没有了伤人的念头,这点是很好的,但当五色旗成员好奇地问到他们为什么有了这样的改变,却得到令人错愕难当的答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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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受够了,听了一整天的经文,奸像把后半生的所有精力都掏空了,只要想到人类里头或许还有其他人和这家伙一样罗唆,我们就觉得快要崩溃了,请快点放我们走吧……不想再吃人了……再也不想吃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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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岛上的白家子弟,并无意将这件事情当笑话看待,不过每次想到魔物们的恐惧表情,总是令他们忍俊不住。而当这消息传人当事人耳里,王五的表情,大概也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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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原来我说的话,居然已经变成精神攻击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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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懊恼不已的丈夫,公孙楚倩老实不客气地扭着他的耳朵,大声道:“是啊,天底下哪有哪个男人像你这么婆妈多事的?看这些兽头兽脑的东西不顺眼,直接宰了就成了。天底下那么多生物,难道都能被你一一教成好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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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这样说太过分了吧,我也是兽头兽脑啊,照你的标准,岂不是连我也要一刀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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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妻子的怒气勃发,王五显得有些心虚,因为像这样丢下王字世家的事务不管,跑到恶魔岛来,就令她极为不满。倘使是对外人,可以用一句“守护人间界安全”来当理由解释,但偏生妻子是一个能了解自己整个人格与灵魂的知己,所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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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经的课程还是继续进行,不过,似乎是因为导师受到了严重的心理打击,隔日当白家人员来到王五居处,恭敬地要请他出来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彷佛母狮咆哮般的怒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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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这个浑帐男人,什么叫做身体不适,要人代课?就这样留张字条偷跑,等你回来我就要你好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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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恶魔岛上的讲经课程换了名代课讲师。而与先前那位鲁钝汉子不同的是,这次的讲师容貌艳丽,身材火辣,是一名绝对能吸引所有学员全神灌注的美丽女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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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是,在另外一方面,她也是一个与恶魔岛绝对名实相符的恐怖人物,特别是在丈夫不告而别的离去后,公孙楚倩的怒气就令所有学员叫苦连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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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力量与做事手腕都进步得不错,这是很可喜的事,值得干上一杯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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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师兄你只是想找酒喝吧,不过放眼整个花家领地,可能找不到合你口味的美酒。除非……你又像以前那样,要嫂子亲自送快递了。” <br>
<br>
“啊,还是算了吧,她现在一个人在西西科嘉岛上,肯定大发脾气,如果见了我的面,说不定就用天位力量一脚把我踹回武炼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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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得出妻子的暴怒,王五仅是耸耸肩头,面露微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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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是她留张字条,然后就惹了一堆麻烦,要我向一堆人道歉,偶尔换换立场也不错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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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师兄,这种心情,我非常地能够体会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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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已婚男人果然就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不过你妻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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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已故的妻子是个好人,不过我妹妹的脾气和嫂子有些共通之处,所以我可以体会你的心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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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心隐瞒,但兰斯洛真的觉得,要解释小草如今的状态很费唇舌,就索性不提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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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的交手中,自己迅速被迫至下风,脑里推测着敌人身分。虽然自己心神被梅琳老师的攻势所吸引,出现破绽,为敌所趁,但是要把握到这个破绽,压得自己难以翻身,这份修为就非同小可,来人武功应当是在自己之上的。 <br>
<br>
这样的人,放眼整个大陆并不多见,更何况那股无匹霸气,并非陆游、天草四郎所有,平生所见高手中,除了自己,还真想不出别人。梅琳老师虽然出手相攻,但自己相信,她没有可能会对自己不利,换言之,配合她一起出手的,一定是一个能让她信得过,不会危害自己的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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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样资料一归纳,答案就出来了。师兄王五的武学路子,几乎与自己同出一辙,他的刀势之所以如云如风,淡泊似水,那只是因为他不愿意用霸道去压服敌人,并不代表他没有霸气。如果真的要论刀中强者,身为绝世天刀的他,又怎么可能使不出刀中霸杀之气了? <br>
<br>
“判断力和应变能力都比之前进步,这一点非常地可喜。我这次来找你,路上见到梅琳老师,请她帮我这个忙,果然效果不错啊。” <br>
<br>
“不过,我是很好奇,我不知道师兄你和梅琳老师认识?”兰斯洛确实很疑惑,武炼世家的首脑、雷因斯的首席长老,根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为什么会妤像旧识一样? <br>
<br>
“像老师那样见多识广的长辈,都是交游广阔的,武炼几个大部族的祖上都传过命令下来,除非日后发生重大的敌对,不然梅琳老师就是一个我们必须绝对尊敬的人。” <br>
<br>
这固然是理由之一,但王五所没有说出的是,像梅琳这样辈分的长者,多数都与青楼联盟背后的那个组织有往来关系,以自己妻子在那组织中的地位,和梅琳熟识是很正常的事。 <br>
<br>
而当协助王五试招完毕,梅琳并没有再逗留,仍是像个孩童似的一笑,整个身影就慢慢地淡化消失。 <br>
<br>
“世间力量运用之道,千变万化,实是令人叹为观止。”王五叹道:“像这样的褪身移位,天位力量就做不到,可见得大千世界,尽有我们所窥之不及的道理,单单是拥有天位力量,就自以为天下无敌,可真的是太肤浅了。” <br>
<br>
兰斯洛没有答话,心中仍在疑惑,师兄在全无通知的情形下,只身离开西西科嘉岛,赶到花家领地来见自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br>
<br>
只是单纯兴起,想要找自己聊天谈话吗?以师兄的个性,确实是有这可能,但看他每一句话都若有所指,还特别与梅琳老师一起试自己的力量,今天的会面,该是有些什么目的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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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风华刀,已经带在身上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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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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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今天,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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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有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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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头没脑的两个问题,让兰斯洛觉得很困惑,而王五跟着的第三个问题,更险些令他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 <br>
<br>
“那么……有没有兴趣和我动手一下?” <br>
<br>
对于师兄的这个提议,兰斯洛简直就觉得不可思议。自从暹罗城外一会,他知道这位大师兄虽然个性淡泊,但对于武学却仍然热爱,寂寥时也会兴致勃勃地找群兽交手,不过,他这次长途跋涉而来,就是为了找自己比武过招,这恐怕不是单单过过瘾而已吧。 <br>
<br>
只是,兰斯洛很快地便露出笑容。在自己武功大进的此刻,能与身为当世有数高手的大师兄动手较量,这是求之不得的机会,自己又怎会拒绝了? <br>
<br>
“既然要动手,那么师兄你就跟我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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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所有力量,单以招数来对战,打起来太不过瘾,可是如果要使用天位力量作战,十招内已毁尽方圆里许的一切,仓促间要找个适合交手的地方,只好到云层间打高空战了。 <br>
<br>
“师兄,既然要动手,我希望你认真一点,因为如果你掉以轻心,我保证我会毫不留情地把你……喔!” <br>
<br>
不用兰斯洛提醒,此刻的王五就是无比严肃,沉默地不发一言,还没完全飞至安全空域,他便已经出手。 <br>
<br>
“脚程这么慢?我送你一程吧。” <br>
<br>
左臂横空斩过,似刀似拳,速度更是惊人,在兰斯洛还没意会过来之前,已经击中他胸口,力道震荡,王家刀法独有的多重刀劲,四重不同力道先后爆发,把他整个人直接轰到云层里头去。 <br>
<br>
“师弟,要我认真,就要有所准备,不然你很快就会后悔今日战败的耻辱。” <br>
<br>
不像是寻常的比武练习,王五身上甚至已经迫发出熊熊斗气,排云裂空,像是一个所向无敌的战神,毫无顾忌地直接追入云内。 <br>
<br>
甫入云内,王五便感到一股惊人热力,蒸发周围云雾水气,明亮耀眼的火光,形成了四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在长声龙吟中,迎面而来。 <br>
<br>
“呵,是“雄姿英发”的高等应用吗?懂得使用这样的变化,见识确实已经不是小天位可及,但这真的是你自行参悟吗?” <br>
<br>
看见当年曾在义兄忽必烈手中出现过的强招,如今重现于师弟手里,王五确实感到一阵快慰。只是,身为鸿翼刀的两名原创者之一,他就能看出兰斯洛刀招中那一丝不应有的破绽。 <br>
<br>
“如果真是由你自己所参悟,“雄姿英发”的威力不应该只有这样,虽然说值得欣喜,不过,还是给我退下去吧……” <br>
<br>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王五身边激起一阵狂风,兰斯洛所射出的火龙,还没能够近身就已经被扑灭殆尽。 <br>
<br>
(厉害,师兄果然是师兄。) <br>
<br>
万万难以想到,从大舅子白起身上学到的招数,这样轻易就被化解,兰斯洛着实一惊,但是也觉得高兴,因为如果这样就被自己难住,那就不像一直在自己心中有相当地位的师兄了。 <br>
<br>
积极抢攻是一个办法,也是自己最拿手的战术。然而,自己现在却希望能见识一下,王家刀法在师兄手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神技?所以决定采取守势,静待下一波攻击。 <br>
<br>
“不用自己拿手的主攻,把主动权交在别人手里,奸小子,你还以为这是在玩吗?” <br>
<br>
王五的微笑十分平和,但出手势道却是强而悍之的刚猛。手不抬,脚不动,单单只是一个意识,周围气流就已经急飙成风,猛往兰斯洛击去。 <br>
<br>
由罡风形成的刀刃,肉眼已经见不到实体,但兰斯洛凭着触感与天心意识,仍可以准确察觉到那千百道狂斩过来的风刀,实际流向究竟是哪边。 <br>
<br>
““强虏灰飞湮灭”!给我去!” <br>
<br>
基于对师兄的尊重,兰斯洛只想以鸿翼刀应接。当一一掌握住这阵风刀的破绽,他鼓起力量,使着鸿翼八式中最能集中本身力量的一式,风华刀出鞘,一击就把千百风刀击破。 <br>
<br>
“嘿,师兄,我……” <br>
<br>
“别那么急啊,小子,后头还有东西瞧呢!” <br>
<br>
王五手臂一抬,周围气流立刻有了改变,又是一道风刀攻击过去。兰斯洛凝运天心,待要挥刀迎接,却发现这道风刀和之前有了不同。 <br>
<br>
速度很快,甚至可以说比之前更快,但却不是狂飙,而是“流动”。像一道强而有劲的水流,在大气之中畅涌过来,虽然不明显,但是力道却集中而直接,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攻击。 <br>
<br>
(很高明啊,这样的打法,师兄是想用多重刀劲的战术优势吗?) <br>
<br>
修炼过鸿翼刀,多重刀劲的用法兰斯洛也会,但却仍然做不到一刀八击的境界,如果使用同样技术对拚,只会加快败亡,所以根据日前构思的战术,只有凝聚力量,在刀劲多重爆发之前,把它给一击而破。 <br>
<br>
以兰斯洛现在的力量,这个战术应该是有效的。然而,风华刀刚要挥出,他的脸色就变了。那道原本与大气流向嵌合的风刀,忽然整个消失不见,彻底融入了大气之中,任天心意识怎样探索,也难以发现。 <br>
<br>
“不好……喔!” <br>
<br>
闷哼一声,兰斯洛已然中招,那道风刀全无征兆地从左侧出现,将他整个身体贯穿。破体而入的刹那,多重刀劲的影响效果随之出现,但却不像之前那样分明,虽然分作八次,但每一重劲道间却相连不断,令得刀气破体的时间变长,仿佛被一柄锯齿刀来回切割似的痛楚,就在兰斯洛体内发作。 <br>
<br>
这样的结果,虽然杀伤力没有之前直接,可是却造成兰斯洛体内气脉大乱,被刀劲多重干扰,一时间完全提不起劲来。 <br>
<br>
(虽然不好防御,但却没有什么直接的杀伤力,师兄这一招的目的为何了? <br>
<br>
啊,难道他想……) <br>
<br>
已不只是难道,当刀气将兰斯洛贯体而过,将他气血震荡得乱七八糟,难以运集真力时,眼前赫然出现一道巨大身影。 <br>
<br>
以体型来说,王五比兰斯洛瘦小,如果并肩站立,甚至还矮上一个头,但当他以这样的近距离站在兰斯洛面前,所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他看起来仿佛是一个三尺高的巨人,高大、雄伟:水远都不可能被击倒,面上的虎纹、虎耳,看起来更是雄威凛凛。 <br>
<br>
从这具躯体中,兰斯洛感受到了早先感受到的无匹霸气。不再是天人合一的平和,而是一股直欲与天比高的激昂浪潮,怒涛般轰拍了下来。也在这时候,他忽然有了一个很怪的念头。 <br>
<br>
(奇怪,不像是师兄的感觉……这样强大的霸气,好像……是在和传说中的武霸忽必烈动手……) <br>
<br>
“同样是“强虏灰飞湮灭”,以大日功推动,师弟你就尝试接接看吧!” <br>
<br>
日贤者皇太极的傲世武学,干阳大日神功全面推动下,爆发出来的热劲洪流,让人想起了正午时的太阳,而配合著这份力量,王五的两记斩击,已经重重劈斩在兰斯洛肩上。 <br>
<br>
没有鲜血狂喷的景象,在极度高温之下,鲜血才出来就被蒸发殆尽,连稍阻敌人攻势都做不到。兰斯洛察觉了自己一个很大的失算,之前一直只把师兄当成强绝刀者来看待,却忘记大日功一旦发动,效果绝不亚于东方家的火系绝学。而且,对于这场“练习”,师兄似乎异常地认真……自己两边肩骨齐断,面颊更给热流烧灼至干裂,如果再这样挨打下去,肯定撑不到五十回合。 <br>
<br>
“师弟,可别这样就退缩了,接下来还有啊!” <br>
<br>
不是说笑,王五双臂抬起,又是两道大日天刀重击而下,高热罡风擦过空气,赫然有赤红火焰流动,带出了一条长长的火焰尾巴,本来就已经创伤的双肩若再挨一次,两条手臂肯定保不住。 <br>
<br>
败给师兄,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要与他认真作战,如果是以前,说不定就硬挨这一击,然后向师兄求饶,大家一起去喝酒就算了。 <br>
<br>
但是,自从为王之后,兰斯洛胸中有一股傲气,他必须向自己证明,自己是个绝对的强人,有能力保护所重视的一切,再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br>
<br>
“岂有此理,师兄,我去你妈的!” <br>
<br>
千钧一发,斗志与战意整个涌了出来,像是受伤的猛兽见血后激发凶性,兰斯洛狂喝一声,竟把两臂放弃,硬接王五的斩击,利用那份痛楚与危机感,悍然出击。 <br>
<br>
天魔功全面爆发,功力全数集中在腿上,趁着彼此距离拉近,一记膝撞就轰在王五小腹上。 <br>
<br>
一击得手,但膝头上传来柔韧如绵的不着力感,就让兰斯洛晓得这记霸王膝没能发挥应有功效,所以第二击连接而出,由膝撞改成扫踢,天魔功运于腿上,配合白家的剑拳诀,形成一把无坚不催的腿刀,直扫向王五侧腹。 <br>
<br>
轰然巨响,对于这记死中求生的绝命招数,纵足以王五之强,也是吃之不消,狼狈地给轰扫出百余尺外。 <br>
<br>
兰斯洛的状况自然只会更糟,两条手臂一起给斩下来,伤处被高温极火焚炙过,整个筋肉碳化坏死,要用手术重接回去,根本就不可能。 <br>
<br>
“难得倒我吗?我的手臂,给我回来!” <br>
<br>
连声怒吼,兰斯洛急运乙太不灭体,一面催逼伤处重现生机,一面试着与断臂接回。像这样残肢断体的伤势,如果在过去,已经属于乙太不灭体无法处理的伤势,然而,在强天位的强大力量运转之下,兰斯洛硬是将断臂重生治愈。 <br>
<br>
经脉连结、肌肉重生、肌肤愈合完毕,抚摸着完好如初的手臂,兰斯洛面上不禁有一丝笑意。能做到这种事,自己该是白字世家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了,因为没有足够力量推动,就算把先天元气催尽,也无法催愈这样的伤势,而自己能够做到,这也就代表……代表什么呢…… <br>
<br>
“想不通的事,就别去想吧……”笑声回复了本来的平和与轻松,王五的身影在天空另一端出现,似缓实疾地飘栘过来。 <br>
<br>
没有再散发战意与霸气,王五只是淡淡地伸手,抹去嘴角的一丝血痕。师弟的进步比预期中更多,已经到了自己不能小看的地步,用小腹要害硬接他两击,护身真气支撑不住,仍然是受了点内伤。 <br>
<br>
“好家伙,我们再来吧!” <br>
<br>
看见师兄现身,兰斯洛飞身冲上去,战意熊熊燃烧,誓要讨回刚才的耻辱。 <br>
<br>
“已经没必要战了,师弟,我认输,可以就此罢手吗?” <br>
<br>
“浑你个帐,你说罢手就罢手,你认为我会那么听话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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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想大概不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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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苦笑,王五知道自己要收拾先前惹下的烂摊子。虽说无奈,但现在也只好用自己不愿意使用的那一招了。 <br>
<br>
“既然如此,师弟你小心了,因为我现在发出的这一招,不习惯的人会有点晕啊……” <br>
<br>
在微笑中摊开右手,一道小小的旋风在掌心出现,瞬间激增规模,成了一个底部直径一尺的巨大龙卷风。恐怖的风压与拉扯力,疯狂席卷五百尺内,将四周白云全部吸扯过来。跟着,王五一推一送,这道旋风猛地朝兰斯洛吞卷过去。 <br>
<br>
(区区一道风刀就想把我拦下,师兄你实在不该这样小看人的……) <br>
<br>
动手以来,自己还保有相当多的实力没发挥出来,只要使用天魔功的武技,肯定能让面前这男人后悔轻敌的态度。无疑地,师兄的若水柔劲很难以防备,但这么一个巨大暴风挡在面前,那要比拼的就只是单纯力量高下,与战斗技巧无关了。 <br>
<br>
剑拳诀再运,天魔功的黑煞魔气缠绕于臂上,当自身力量高度集中于臂上,凭着这天魔剑拳,在单对单的情形下,兰斯洛就有信心能够破解强天位级数中的所有招数。也因此,他没有避开迎面而来的龙卷风,反而直冲过去,要以最快速度通过,与师兄对战。 <br>
<br>
“好斗志,但在不明白我力量真相之前,师弟你这样做却甚为不智,还是退下去冷静一下吧……” <br>
<br>
隔着旋风,师兄的声音仍清晰入耳,兰斯洛正要反唇相讥,但是手上传来的感觉,却让他的笑意僵在脸上。 <br>
<br>
(这是……) <br>
<br>
与其说是不合常理,倒不如说是根本无法想像,那道龙卷风里头蕴含的力量之庞大,绝对不是天位高手的正常出力,世上没有哪个强天位高手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这种压迫感……好像是天草四郎与陆游联手施为。 <br>
<br>
无法突破,天魔拳剑的杀伤力,在接触到旋风的瞬间就被滑转卸掉,连带地让兰斯洛拿不稳身形,整个人被卷进龙卷风去,在里头狂转不休。而在激烈旋转下,龙卷风顷刻之间就转出十余里外。 <br>
<br>
“唉,摆平老婆和摆平师弟都是同一招,这两个家伙应该多练练镇定的功夫啊……” <br>
<br>
“师兄,你刚刚那一招……” <br>
<br>
“秘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br>
<br>
“你还真是婆妈,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br>
<br>
“还不是时候。你鼻青脸肿的,要不要拿块布去擦擦鼻血?” <br>
<br>
“也好……还真是痛说。我的头到现在还晕呢。” <br>
<br>
“很正常,我老婆每次发酒疯找人打架,我都用这一招把她摆平,隔天早上就骗她说这是宿醉,让她下次有所收敛。” <br>
<br>
王五摇摇头,叹道:“有时候真想劝劝她,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嘛,说起来还是我自己不好,当初不该教她练醉拳的……结果,现在她每次喝醉我都挨揍,有一次护身力量没运足,还害我有了黑眼圈。” <br>
<br>
听着师兄的感叹,想像到那份痛楚,兰斯洛不禁皱缩了睑。适才被龙卷风弄得头晕脑胀,脸上也一堆瘀伤,还没来得及用乙太不灭体疗伤,现在皱皱面孔,还真是不舒服。 <br>
<br>
“算了……不提这个,师弟,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王五笑道: “所谓的天位力量,究竟是什么呢?” <br>
<br>
终于提到正经话题,兰斯洛想要回答,但却又没有那么容易开口,思索片刻后,他正色道:“是……一种融合自身内力与外界天地元气的综合力量吧。” <br>
<br>
“嗯,很对。简单的说,是一种利用天地元气成为自己力量的方法。”王五道:“但既然都是利用天地元气,那为什么还会有“太”、“斋”、“强”、“ 小”四级天位的分别呢?又为什么天位无法越级挑战呢?” <br>
<br>
“那是因为天心意识……” <br>
<br>
“天心意识怎么对战斗发生影响,你能解释得出来吗?” <br>
<br>
“这个就……”兰斯洛对于天心意识的修练,一向希望像妮儿那样自然天成,别让自己无谓的思索去干扰这份感应灵觉,所以也从未深思,现在突然被问起,一时间还真是说不上来。 <br>
<br>
“天心意识虽然有很多玄妙难言之处,但基本上,仍只是一种力量应用的智慧而已。其实世上的各种道理,本质差别不大,高下之别,也就是在于各自的运用方式不同。” <br>
<br>
看看师弟仍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王五微微一笑,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 <br>
<br>
“举个简单的例子,同样是一根树枝,可以用它来挥舞,这时所利用的,是它被挥动所造成的打击力。只要力道够强,速度够快,单是这样便足以伤人。” <br>
<br>
王五笑道:“但如果我把它给点燃,让它生火,那么凭着它的热力,即使我没有挥得很快,力道很重,只要轻轻把它在你身上一放,你就会受伤了。” <br>
<br>
兰斯洛点点头,好像领悟到什么东西,却又形容不出。 <br>
<br>
“这些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我在恶魔岛的时候,听我老婆和新交的白家朋友聊天,说了些很有意思的事。同样是这根树枝,在我们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些组成这根树枝的分子存在,如果让那种叫做分子的东西排列失控,就能释放出超乎想像,比前面两种利用方式还要大出百千万倍的能量。” <br>
<br>
如果兰斯洛没有在雷因斯图书馆呆过一段时间,肯定会听得目瞪口呆,然而,稍稍接触过太古魔道之后,他明白师兄说的都是真话。 <br>
<br>
“天位力量也是这个样子的,同样是打出一拳。常人只能利用肌肉的力量,地界奸手则可以利用内力,而天位高手则可利用天地元气。但随着四种利用方式的不同,就产生了“太”、“斋”、“强”、“小”四级天位的分别。每一级利用天地元气所产生的力量,都不是前一级可以望其项背的。” <br>
<br>
王五道:“因此,不论常人如何锻链,肌肉的力量是有极限的,绝不可能打得赢能利用内力的地界高手。同样的,即使拥有千万年内力,也无法和天位高手相比。小天位就算能吸纳再多的天地元气,以他所能运用的形式,也绝发挥不了像强天位高手那样的力量。所以,天位之间是无法越级挑战的。” <br>
<br>
在和那伟大霸主身心合一的梦中,兰斯洛曾经见识过,天心意识高度差距下,彼此招数、战术上的破绽可以说是被扩大百倍,让天心优异的一方恃强击弱,瞬间分晓胜负。 <br>
<br>
对于当时还是小天位的自己,那是一个很不容易的体悟,但现在听师兄这样说,好像又有一道天心应用的门扉开启了。 <br>
<br>
“因此,想要让自己的天位力量更上一层,其实是很简单的,只要变换一种利用方式就行了。但这样的变换,却是最困难的,这只能靠“领悟”,才能明白并且运用那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因为不同的天位力量,其间的差别来自于本质的不同。所以,天位力量的提升,是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 <br>
<br>
王五道:“天心意识的运用,可以在招式的催发上有明显效果。像刚才的那一招龙卷风,很强吧?” <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8:22 编辑 <br /><br />亲自体验过滋味,兰斯洛只能点头。 <br>
<br>
“可是我查阅典籍,传说中斋天位高手在运用招式的时候,可以把力量完全封藏,几乎没有半点浪费,百分百地轰击在目标之上。这点你我都还做不到吧? <br>
<br>
每次只要认真一点,用个什么绝招之类的东西,马上就把周围打得乱七八糟,方圆几十里内一场糊涂。” <br>
<br>
讲到这点,兰斯洛也觉得很懊恼,自从拥有天位力量之后,每次出手都搞到惊天动地。可是,遇到强敌时,不用天位力量又不行,一旦用了,庞大能量所造成的破坏力,想压也压不下来。难道说,当天心意识再度进化,真的就可以做到力量不浪费、不外泄,最集中地杀败敌人吗? <br>
<br>
“这些是我多年来研究天位力量的心得,希望你以后能用得着吧。”王五微笑道:“天位之路很漫长,要学的东西也很多,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后头的就要靠你自己去参悟了。” <br>
<br>
说得简单,但兰斯洛却知道师兄告诉自己的这些资讯,究竟有多么宝贵。那甚至可能让自己提早几百年的时间,探索到前往下一个天位的路径,而只要想到师兄对己的关心,当明白自己成王之后,立刻千里迢迢从恶魔岛赶来,传授自己天位之秘,就实在是让自己由衷地感动。 <br>
<br>
“唉……让懒散的人勉强打斗,实在是太勉强了,我觉得关节好沉重呢。” <br>
<br>
活像个老头子一样,捶打着肩膀,王五的模样,就让人难以相信他的绝世武功。 <br>
<br>
“这是我最后所能帮助你的东西了,现在的你,已经是举世震畏的王者,往后也该自立自强……”王五的语气很轻,像是在感叹些什么,而当他结束这样的慨叹,他问了兰斯洛一个问题。 <br>
<br>
“师弟,我听说过,当你把雷因斯整顿完成后,要拿下整个风之大陆是吗?” <br>
<br>
“啊……我是说过,不过那是在雅各城,我……” <br>
<br>
“所谓的风之大陆,当然也包括武炼在内,是吗?” <br>
<br>
“嗯,关于这件事,我也正想找师兄你谈,如果采用联盟的方式,让雷因斯与武炼合并,甚至可以让师兄你来当……” <br>
<br>
“不。我想什么体制,还有谁来当家,这都不是重点。” <br>
<br>
仍是笑得十分云淡风清,在起身离去之前,王五拍拍兰斯洛的肩膀,微笑道:“将所能看到的一切,全都纳入自己的掌握中,这样确实就是霸者之路,但我希望师弟你能明白,如果有一天,你把武炼当成目标,而想要将它拿下,当那一天到来时……你我将不再是师兄弟。” <br>
<br>
被王五临别时的那句话所震惊,虽然兰斯洛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为何难以开口,只能沉默地坐着,让师兄从眼前离去。 <br>
<br>
师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呢?应该不会,因为以师兄的精明,看事情看得很透彻,加上一直以来对己的信任,“误会”两字不应该在自己与他之间出现。纵然有什么不满,也可以藉着沟通来解决问题,然而,师兄在临去之前才留下这句话,这摆明是不让自己有解释的机会。 <br>
<br>
而且,如果是真的有所不满,那他为何还要赶过来,传授自己这个以后可能与他为敌的人天位力量研究心得,养虎为患呢? <br>
<br>
脑子里头仍然乱乱的,但理智仍在运作,将可能的理由一一列出来,虽然线索不足,可是依照自己对师兄的了解,答案依旧是慢慢地浮现了。 <br>
<br>
(浑蛋,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br>
<br>
硬是把隐约闪过脑海的那个结论抛诸在后,兰斯洛启程赶回雷因斯,一路上懊恼不已,这趟旅程实在是大失所望,不但没有完成本来目的,与那女大夫缘悭一面,还另外多添了这样的恼人心事。 <br>
<br>
整体上的心绪不佳,令得他在回到稷下时,脸色奇坏无比。没有回宫,他直接出现在左丞相府,预备找有雪饮酒叙话。 <br>
<br>
看到已贵为一国之君的义兄忽然出现,有雪并没有太惊讶,甚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拍掌要一旁的仆役去酒窖拿酒。 <br>
<br>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左丞相府似乎成了雷因斯最高决策阶层的的平价俱乐部,源五郎也好,兰斯洛也好,妮儿也好,甚至连同那阴阳怪气的华扁鹊,有时候都会强自拖着心系于研究工作的爱菱,忽然出现在院子里。 <br>
<br>
而每一个上门的宾客,都有几个共通点。他们都是一声不响地出现,而且永远不走正门,客气一点的还会降落在院子里头,慢慢走进来打招呼。态度恶劣些的,就直接把府第主人从床上拎着睡衣领子给扯下来,然后一路拖到酒窖,关门痛饮。 <br>
<br>
问到为什么忽然登门造访,理由都是千篇一律。 <br>
<br>
“没什么,只是心情很奸,很想喝酒。” <br>
<br>
同样的话,如果他们是微微笑着,浅酌上两杯,顺道聊些往事,那么这句话就没有问题。但如果是说完这句话,就抱起酒坛一个人猛灌,那么这句话绝对要从反方向来解释。 <br>
<br>
因为酒精入脑,意识不清,当醉意逐渐上涌,甚至还听得到一些平时听不到的有趣醉话。 <br>
<br>
“喂,左边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爱的人宁愿爱她老公也不爱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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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去问你的爱人和他老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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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四,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妮儿小姐不喜欢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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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去问妮儿小姐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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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雪啊,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一直都不喜欢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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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很难明白,不过我建议你多待上一个时辰,等一下老三也会来,你们两个可以好好谈谈这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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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雪特人先生啊,你……嘻嘻,看起来有两个头、两个身体,还有二十根手指喔……说、说正经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师兄……哇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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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矮子,你别在这里吐啊,这地毯好贵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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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力量,各方面表现都只能算是低能,所有高手、智者都不把有雪放在眼里,不过似乎也是因为这样,让人不存戒心地在有雪面前表露真我。尽管无奈,这微不足道的雪特人,仍是被迫看尽了天位高手们的人生百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天位客人的酒品都还不错,即使是酒量最差劲的妮儿,喝醉了也只是趴卧在桌上,呼呼大睡,并没有发起酒疯拆房子的恶劣习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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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破例的是小爱菱,上趟喝醉之后,她拿出新作成的中子光枪连环扫射,闹得左丞相府里头人仰马翻,幸好旁边坐着一个华扁鹊,有她镇压,这才没有伤及无辜。不过,在整个过程中,除了几次可能会伤到人的情形之外,她全部袖手旁观,放任爱菱把花园池塘打得干疮百孔,这点实在是让人气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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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通红着俏脸,很不好意思的爱菱登门致歉,还带了大批太研院的机动技师队前来,帮着整修环境,这该是一件好事,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们整修过后的墙壁,即使拿光子枪狂轰,依然丝毫无损,而且所有光束都会朝四面八方反弹乱射开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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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因为各色宾客往来不绝,所以看到兰斯洛到来的有雪,只是依照过往接待宾客的习惯,让仆役取出酒来,与这义兄不发一言地喝着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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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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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你说说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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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日本的时候,也带我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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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样子好吗?你怎么说也是左大丞相,你要是离开了,这里的政务岂不是受到影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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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的工作不顺利,有雪努力分辩道:“老大,你别和我开玩笑了,这些政务工作我哪会啊?还不通通都交给白老二去处理,我在不在这边,根本没有差别。” <br>
<br>
“是吗?可是你留在这里吃吃喝喝地享福,不是也不错吗?我到日本是去出任务,要和人打生打死的,你跟着我一起去,很危险的。” <br>
<br>
“危险?老大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当初我和你一起从艾尔铁诺流亡到雷因斯的时候,那一路上也很危险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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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说得兴起,更直接脱去上衣,坦露胸膛,昂首道:“看,我身上这些刀疤剑伤的,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这么艰险的环境,我不也挺下来了吗?所以证明我天地有雪是有能耐、有本事的人,和老大你一起去出任务,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br>
<br>
想起那段岁月,兰斯洛胸中一阵感动,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有雪确实是有本事的人,不过只有一点事情我很纳闷。在你身上……我没有看到什么刀疤剑伤啊?” <br>
<br>
“唉,受伤的时候是有的,现在伤已经好了,疤痕当然就没有了。” <br>
<br>
“……你的雪特不死身,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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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兰斯洛仍是答应了有雪的要求。这一次前往日本的任务,与过往不同,比较需要机智应变,不单是一味地打打杀杀,让有雪跟着一起去,让雪特人调和整体气氛,或许比较能融入当地环境。 <br>
<br>
“既然这样,让我收拾一下行李,我们明天一早立刻出发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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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为什么这么急?我才刚刚从北门天关那边回来,正想歇一口气,休息个几天再走。” <br>
<br>
“喔,我想老大你没空休息了。你离开才没有多久,枫儿小姐就被嫁到日本和亲去了。已经出发好几天,现在说不定已经到日本了,听说日本鬼子个个下流淫荡,是这世上最淫贱的种族,老大你如果不快点出发,枫儿小姐很可能被那些人先#@%&#,再&#&米,最后还⊙★●*,让你这一辈子都后悔莫及。” <br>
<br>
有雪的挑拨,立刻显现了效果,本来还因为连串不如意事,而显得有些神不守舍的兰斯洛,闻言立刻就像是一头被拔了胡须的雄狮,怒气与凶性整个爆发了出来。 <br>
<br>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这家伙给我解释清楚!” <br>
<br>
“哇,老大,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这、这不关我的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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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斯洛的双目怒瞪中,有雪慢慢地把日前发生的事作一个交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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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众人犹自苦思,该如何把握这个机会,把一个能够刺探日本宫廷内情的不稳因子,光明正大地送进去。人选难得,几个人正自头痛,忽然一个声音毛遂自荐。 <br>
<br>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案,如果宰相大人同意,我愿意担任这个神圣的使命,永保我国与日本的兄弟之情。” <br>
<br>
伴随着声音,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枫儿。这自然令众人大吃一惊,正在与日方使臣交涉的白无忌,也只能看看身后的小草,再看看身前的枫儿,表情怪异莫名。 <br>
<br>
“苍月枫统领,虽然你是陛下贴身近卫队的负责人,在宫廷里头地位崇高,但是……和亲要派出去的,是公主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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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委婉的说法,听在枫儿耳里,“公主”这个名词,却令她倍觉讽刺。 <br>
<br>
不过,这些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现在就该是她为自己争取的时候。 <br>
<br>
“虽然我没有雷因斯皇家血统,可是以前莉雅陛下还在位时,我与她一直是以姊妹之礼互待,如果要在宫廷中选出任何一个人来担当和亲任务,我觉得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 <br>
<br>
日方使臣显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存在,不住上下打量着枫儿。既惊讶于她的美丽,更凛然于她的傲雪气质,如果她所说是真,那么能够迎娶这样一位与雷因斯宫廷关系密切的女子,作为太子妃,对日本一方确实大大有利。 <br>
<br>
凝视着枫儿,小草心里觉得很为难。她大概能够了解,为什么枫儿姊姊会在这时候出来毛遂自荐,那多半是因为心里被压迫到难以忍受,想要作出反抗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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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枫儿姊姊的个性就是逆来顺受,什么样的不合理情况,她都不在意,独自地支撑下去。特别是对待自己与丈夫,她几乎是毫不反驳地服从一切不合理要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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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怎么样地忍耐与服从,人的耐性终究是有个限度。当丈夫给予她的压力,超过了她所能负荷的心理界线,她终于有所反弹,而作出反抗行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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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勇于面对,因为在这时自动请求执行工作的目的,只是想从雷因斯这边逃开,躲去日本。只是,这个玩笑会不会开得太大了些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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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不告而别地赶去北门天关,是为了去见风华姊姊。能不能见到还是未知之数,即使见到面了,以现在的情形,自己并不认为风华姊姊就能和丈夫有个了断,更何况她背后还有一大群西王母族的长老在影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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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从北门天关回来时,丈夫的心情肯定不会太好。如果在此时再给他火上加油,让枫儿姊姊嫁到日本去,那会有什么结果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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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管怎么想,都像是从狮子的嘴边把那块肥肉抢走一样,将会面对的暴怒实在是可怕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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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的犹豫,全部看在枫儿眼里。姊妹情深,枫儿又怎么会不理解小草的心情,更何况,只要想到小草的身分与立场,在面对这样难堪的问题时,还不断为自己着想的心情,枫儿就觉得有很深的歉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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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好。如果可能,自己不希望伤害到任何人,但这样一来,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而且,即使什么都不做,放任这情形继续演变下去,恐怕各种伤害仍是难以避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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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用理智去思索,脑里头就越混乱,也只有在这时候,才有点体会到兰斯洛大人的心境。也是因为这样,自己才破天荒地将一切交由直觉来决定,这行动或许很鲁莽,但唯有这样子不合过往作风的做法,才能突破自己现在进退维谷的处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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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心情还很旁徨,但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让所有人清楚感受到,枫儿坚决争取这项任务的心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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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确认过这点的小草,也只有苦笑了。不管结果是好是坏,姊姊这次主动试着争取,去改变一己的人生,这样的反抗,自己总该乐见其成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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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大人,我觉得枫儿小姐的话并没有错,整个雷因斯宫廷,再也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由她来担任和亲的新娘,一定能增进我国与日本的关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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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以一个幕僚记事人员的身分,小草没有资格在此时发言,然而,她一开口,却令得在场众人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这一幕景象,令日方使臣大为惊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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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地看着妹妹,白无忌脸上写满想要苦笑的无奈。连当事人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虽然自认为花丛老手,但有时候还真是搞不懂这些年轻女性的复杂心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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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或许留连花丛的主要条件之一,就是完全不要去管她们在想什么吧,一旦太过在意,只会惹得一身腥啊…… <br>
<br>
“嗯,我现在也觉得这个提案不错,由枫儿小姐担任和亲人选,是最符合雷因斯公主名实意义的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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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已经做出裁决,白无忌只有叹气认帐的份,以右大丞相的身分,宣告此事的成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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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站在一旁的小草,凝视着犹自半屈膝在地上的枫儿,姊妹两人的眼神中,交换着只有对方才能明白的讯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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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加油吧,请你让他知道,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任由他为所欲为,我们女人也是有自尊的唷!”“小草,这一次我觉得很对你不起,不过,请原谅姊姊的任性,让我去闯闯看好吗?”整个事件,似乎变成了两名女性携手合力的小小抗战,由于对抗的对象不在,事情得以顺利进行。白字世家迅速传令,在港口准备各种礼品与仪队,枫儿甚至是当天就随使者离开了稷下,朝日本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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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有雷因斯最高层的几个人才知道,这次的和亲事情,后来闹出了一点意外的小插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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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迎娶回枫儿这样的美人,日方使臣自然是相当满足,只不过,因为察觉到发生在会谈时的事件并不寻常,他在离开之前做了点调查,明白到那位名叫苍月草的女性,并没有担任任何重职,仅是一名幕僚书记,也没有任何皇室血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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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过这些事情之后,日方使臣重新拜见了右大丞相,并且秘密地再提了一个请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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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方使臣是基于国家利益,以相当认真的心情去商谈,无奈,没能查问到整个事实的他,却找错了商谈对象,而惹了大麻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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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格野鹿!浑蛋日本人!你们搞不清楚什么女人是要不起的吗?要找女人,不会去找那个山本五十六吗?限你今天之内滚出稷下,否则就把你缠铁链沉到东京湾里头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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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使臣带着两个黑眼圈,狼狈地从右大丞相的接见厅退出前,有侍女听到这样的怒吼声,但事后并没有谁愿意证实。另外一方面,似乎是不愿让两国关系恶劣,使臣没有追究什么,一个时辰后就离开了稷下。 <br>
<br>
这些就是整个和亲事件的始末,透过有雪口中说来,很多地方不清不楚,但兰斯洛心中拼着拼图,很快就把整个脉络推得七七八八,掌握了整个事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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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伤脑筋啊,被人看不起了呀……以前只要喂喂牛奶、拍拍头就好,没有那么麻烦的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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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恼地抓着头发,兰斯洛对于目前的处境十分头大。仔细想想,这几天做事好像没有半件顺利,找人落空、师兄对待自己的态度古怪、回来以后枫儿也跑了,还居然是跑到日本结婚去,如果自己真的让这事成真,这顶绿帽子就真的是戴大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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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脑筋,绿帽子危机……这就是所谓王者的考验吗?唉,真是麻烦啊。如果是大舅子,他会有什么做法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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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兰斯洛向有雪道:“现在想休息也不行了,老四,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和我一起出国搞破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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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有雪这第一号团员,兰斯洛回到象牙白塔,以无比严肃的表情,召见了妮儿和源五郎。在这时候忽然被召见,两人都以为是要下达回到北门天关的军令,或者,兰斯洛会命令他们一同前往日本。 <br>
<br>
不过,兰斯洛只是交给他们一个锦囊,命他们以最快速度赶往自由都市,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不准拆开锦囊。 <br>
<br>
“这里头关系到我们一方与青楼联盟的邦交,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麻烦你们全速赶过去。边界那边有五色旗守护,一时之间不会有问题,你们可以放心。” <br>
<br>
可以放心吗?这一点可没有人敢相信,毕竟从以前到现在,恶劣经验实在太多了。但是妮儿和源五郎并没有反驳,怎样也好,有事情做总好过在稷下闲晃、找雪特人喝酒的日子,因此,他们拿着锦囊,赶往自由都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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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出发前准备,兰斯洛要面对最头痛的问题。向仆役查询,苍月草小姐正在第四宫廷花园中休息,深呼吸一口气,兰斯洛赶了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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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中的一角,小草正坐在池塘边,用手里的面包屑,喂着池子里头的鲤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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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已经正式接手政务,从此以后,自己肩上的工作少掉大半,轻松许多,照理说自己应该觉得很开心,但是纷至沓来的杂事,却又让自己心情异常地沉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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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怎么啦?老婆,一个人在这边看鱼,有什么好玩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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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缓步走近,看得出妻子眉目间的忧愁。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每次想到,心头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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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记得吗?以前你还在干强盗的时候,有一次我去看你,那边有条小溪,你还特别用你的鸿翼刀表演插鱼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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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鸿翼刀?我干这种事情一定会被师兄骂的。”蹲站在妻子身前,兰斯洛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心中充满自豪。 <br>
<br>
“是真的呀,那时候你还很得意呢,那时候……那时候好快乐啊,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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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无法再维持喜悦的表情了,说着说着,眼泪就从脸上滑下,小草低着头,慢慢地试着调匀呼吸,却仍是徒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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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我不想这么软弱的,但是……但是我……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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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却忽然觉得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唇上抚摸,说着温柔的话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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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结义的男子汉,是不可以掉眼泪的……不过,对小草你就网开一面吧,因为……你是一只漂亮的兔子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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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天下 第一卷 座谈会<br>
妮 儿:虽然不是除夕新年,不过我们却有着同样的喜气,在新的一部里,依然是我和这些不成才的男人继续为各位读者们服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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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虽然是新的我意天下篇,但是故事与人物完全没有什么改变,就算把这当作是前一部的第二十二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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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其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为什么特别还要分个我意天下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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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原本是没有必要分的,因为在正传开始连载的时候,作者就已经打算这样下去写到四十集。不过,似乎是越写越心虚的关系,作者最后决定把四十几集的正传分成两部,希望新接触风姿的读者能够接受,一部二十几本的慢慢看,免得对于四十本的长度怯足不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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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就是因为这样多事,所以本来应该在这一集进入的日本攻略战,到现在都还没有个影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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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因为,作者是个每次打三国志游戏时,一定要把内政训练城防都训练到一百,才肯出兵的怪人啊。这样子的习性,结果就变成了不把每个情节都发挥到最高潮,就不肯走下一步的迟缓节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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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单只是被骂拖戏,就已经够丢脸了。还因此造成作品失控,这点实在是不可原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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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这一点倒是没错。本来作品的走向应该是大陆争霸,可是一场雷因斯内战结束之后,作者自己也很吃惊地发现,除了艾尔铁诺,剩下地方好像已经都被摆平,没什么地方可以再去攻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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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因为从正传第一集开始,和各方强权的外交实在做得太好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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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要伤脑筋了。不过,一切会有那么顺利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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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顺不顺利我不管,我只希望哥哥那边别什么事都那么顺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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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嗯,我可以理解妮儿小姐的心情呢,如果我和妮儿小姐的感情能在这段时间里发展顺利,那就再理想也不过了……哎呀,没打到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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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下次一定让你躲不掉……总之,经过好多转折,终于进行到日本攻略战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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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想起来真是很感慨呢,当初作者在写完“星星篇”,有日本攻略战构想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想过会真的有把这段故事写出来的一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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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从一个网路写手,到出书作者,再承蒙读者们的肯定与支持,慢慢把笔下梦想一点一点实现,这段路真是不好走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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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虽然是这样,但梦想还是一步一步地实现了。只要肯走,其实距离是没有那么远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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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下一集的镜头,要带到国外了,会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吗?描写景物可是作者的弱项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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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嗯,虽然不敢自夸有多认真,不过作者也是有跑到图书馆去,查阅有关的资料,希望能在描写景物时派上用场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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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但是,很遗憾,由于是在美国的图书馆,所有参考书集全部是英文,有看没有懂,根本派不上用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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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在国外念书的兼职作者,就是有这种痛苦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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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有些读者反应,最近风姿的趣味性变低,很没意思,但是对于这一点,作者也是有话要说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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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是啊,整天独居在外国公寓里,也没人可以说话,自己都笑不出来了,实在没什么心情搞笑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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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书念得乱七八糟,唯一可喜的事,就是前一阵子考上了美国驾照,可以出去兜风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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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但是第一次上高速公路,就以时速一百二十五公里的速度,在快车道上右前轮爆胎,真是生平代表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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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幸好运气不错,不然《风姿物语》就要被迫停止连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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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伤脑筋的事情真是很多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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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咦?大哥他们马上就要到日本去搞破坏了,你也是从那边来的,会不会有什么丑事被揭发出来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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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呃……这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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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了,到底干了什么丑事,从实招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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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哎呀,青天大老爷饶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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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快点招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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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哇!不要打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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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 儿:抗拒无用!谢谢各位读者朋友,我们第三集再见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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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扁鹊:临时补充一句,本作品中所用的所有尺寸度量衡,都以现实世界的公尺、公寸、公分来计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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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续看《我意天下》第二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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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8:22 编辑 <br /><br />感谢网友猫饼干辛苦扫描oc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四月 雷因斯 象牙白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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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起小草,她一生中最开心的时间,是什么时候?这可能不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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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童年,是环绕在荣光与赞美之中。虽然母亲谆谆教诲,身为未来储君,要在简朴生活上为人表率,但由于有二哥当后盾,所以物质生活一向是过得无比奢豪,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花钱买开心的颓废生活观。 <br>
<br>
天资聪颖,在稷下学宫的课堂上,很快就成了目光焦点。学什么会什么的头脑,在吸取足够知识之后,让心智早熟起来,而紧跟著,不快与忧郁就占据了心头。 <br>
<br>
没有父亲,母亲平和却疏远的态度,让当时的小小心灵,屡次受到不曾愈合的伤害。因为心中不快,脾气也变得骄纵蛮横、自大无礼,十足十地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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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曾经刻意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来发泄心里的不快。假如照那个情势发展下去,自己现在或许会过著纵欲而荒唐的生活,不过因为那时年纪太小,有很多所谓的坏事,就算想做也做不起来,加上二哥和梅琳老师的紧迫盯人,尽管平常惹了很多麻烦,但终究没有做出什么大错事。 <br>
<br>
现在回想起那时的种种,尽管从来没有对母亲有过半丝怨恨,但想到她刻意让自己成长为这样的个性与价值观,一切都照著计划执行,心头就不禁有著些许黯然。 <br>
<br>
在稷下的刁蛮女生涯,因为母亲的猝逝而告一段落。本来应该接掌雷因斯帝位的自己,由于使不出女王的天赋圣力,惊惧之下离宫出走,直流浪到艾尔铁诺去,在那里,邂逅了日后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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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回忆里头的美好片段来看,那段时间确实是很快乐。和枫儿、紫钰的相识与相处,认识丈夫之后所发生的种种,让每一天过得充实而愉快,短短时日里所发出的真心欢笑,甚至比过往十多年的总合更多。 <br>
<br>
可是,所谓的记忆,往往都是被美化过的印象。就因为自己明白这一点,所以在回想到那段时光的各种喜悦时,也不自禁地提醒自己,除了欢笑之外,那时的自己,是何等地惶恐与不安。 <br>
<br>
对未来的不确定,在心里头累积著无比的压力,完全不敢期望日后还能拥有那小小的幸福,也因此,才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所钟爱的男人,整日追在紫钰身后,自己却还得压下万般无奈,为他筹谋定计。 <br>
<br>
勇敢地去面对困难,这样的话谁都会说,但真的面对心障难关,要把这句话实现却又何其困难?牵涉到的问题之多,可能伤害到他人或是自己的顾虑,就足够把整个身心困在迷宫里,找不到出路,而只有抱著头逃避。 <br>
<br>
整件事情最后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紫钰以那样的方式,退出了这场情感纷争,自己获得了本来并不期望得到的胜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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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冥冥中的安排,丈夫和紫钰姊姊后来都失去了对这整件事的记忆,心中所有的矛盾与挣扎全部烟消云散,反倒是自己把这些东西全都扛了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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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丈夫记起前事,如果有一天紫钰姊姊回复了记忆,那时候会怎么样呢?他们两个会怎样面对彼此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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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他以前的个性,大概不可能笑著握握手就谈和了吧。就算不论在杭州时候的恩怨纠葛,枯耳山一战所造成的影响,也让他们两个成了死敌,一见面就要拚个你死我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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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忘记过去的人,没有所谓的心理包袱,反倒是自己这个清楚记得一切的人,为他们两人费尽思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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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从丈夫在内战中胜利,个性有所转变之后,这份担忧就已经改变了。丈夫此刻的个性与做法,已经再非自己所能预测,特别是那些不属于理性层面的情绪,他究竟是会自我克制?还是会恣意地放纵?放纵到什么程度?自己全然料不到。 <br>
<br>
唯一肯定的是,丈夫是百分之百地清醒,知道本身的作为将会造成什么影响。也因为如此,自己无法再去替他收拾善后了。如果是粗心大意惹出来的祸事,不管闹得多大,终究是无心所为,要收拾不是太难;但若那些破坏是有意为之,在计算周全下,影响必定既深且远,难以收拾。 <br>
<br>
丈夫真正地成长与独立了,这应该是好事,身为妻子的自己应该要高兴才对。可是在此同时,过往那种福祸相依的信赖感,好像也变淡了,这就让自己感到黯然…… <br>
<br>
然后在这时又闹出了枫儿姊姊的问题。依照自己身为正妻的立场,最直接的作法,似乎就是斥责丈夫对婚姻的不忠诚,然后像每个妒火中烧的女人一样,将矛头对准第三者,把这个狐媚女子给毁灭,哈哈哈地大笑几声。 <br>
<br>
如果能够这样做,就不用那么困扰了。自己并非道德上的完人,忌妒、不快的情绪当然也会有,只是在这些情绪表现出来之前,就被更多、更深的不舍与怜惜给压了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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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姊姊是一名自己愿意拿生命去守护的亲人,不管彼此的立场怎样变化,自己也不会对她有怨怼之心。想到她的身世与遭遇,所有的不快都消失无踪,既然自己愿意做所有努力让她得到幸福,那现在又怎能不用笑脸面对她呢?不管她最后做的选择是什么,自己都只能接受。 <br>
<br>
对于丈夫,自己的情绪就比较复杂了。虽然很气恼他好像当自己不存在般,做了这么多事之后,竟然对自己没半点交代,但转念一想,如果他真的来向自己“交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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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要怎么回应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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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对他说,“做得好啊,我绝对支持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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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像寻常妻子一样,手插著腰,对丈夫大发脾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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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会变成那种丑陋样子,心里就觉得难以接受。说到底,自己也是一个趁著紫钰姊姊离开,趁虚而入的第三者,有什么资格在这方面做出指责呢? <br>
<br>
巨大的心理压力,连续多日下来,心里头已经承受不太住了,所以才会在丈夫面前,克制不住地落下眼泪。然而,由他口中却说出让人无法置信的话语。 <br>
<br>
“和我结义的男子汉,是不可以掉眼泪的啊……不过,对小草你就网开一面吧,因为……你是一只漂亮的兔子啊。” <br>
<br>
这句话是不应该由丈夫口中说出来的,至少,失去了杭州那段过往记忆的他不可能。当时,将自己当成男儿身的他,总是嫌自己太过娘娘腔,抢走他的风采,所以用 “兔子”这个称谓来称呼自己,虽然难听,但每次听在耳里,心里都是一阵莞尔与暖意。 <br>
<br>
但在失去对杭州那段时间的记忆之后,这个称呼就不应该再出现,现在之所以会重用,那是不是代表…… <br>
<br>
无法证实心里的困惑,小草慢慢地抬起头,看著身前的丈夫。他仍然在笑,虽然还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但整体上却很温和。有些像个大男孩似的爽朗微笑,开始与残留在记忆中的面孔重叠,让小草颤抖著伸出手,触碰眼前这张面孔,生怕这一切只是个迷离幻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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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哥,真的是你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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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没错。”兰斯洛微笑道:“虽然还有些事想不太起来,但整体上来说 ……我回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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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丈夫话里的保留是什么意思,也不愿再想,小草扑进了丈夫的怀里,确认那与记忆中无异的熟悉气味,更在手臂缠上他颈项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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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瞒著你,一直不敢告诉你……对不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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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嘛,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抱著我献吻的,这样子一哭,不是半点浪漫气氛都没有了吗?别哭了啦……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因为我的笨脑袋,这段时间让你吃苦了……对不起啊,小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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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拍著妻子的背,兰斯洛心中有著无限的怜惜与歉意。纵然是在失去记忆之后的重新认识,妻子待己仍是极好,但打从与“苍月草”相识以来,自己就有一个不敢提出来的遗憾,因为自己并不是妻子的第一个男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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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妻子口中,听说她以前有一段时间生活极端放荡颓废,对于这一点,自己虽没有多问,但每次想起来,总觉得很遗憾,想久了甚至觉得有如芒刺在背,不知道那个让自己当了乌龟的王八蛋究竟是谁?这是很没必要的妒忌,但不管理智上怎样想得开,根源于人性的负面情绪就是无法除去。 <br>
<br>
一直到记忆回复之后,令自己羞愧难当的答案才揭晓。简直就像是一部三流戏剧,那个让自己妒恨有加的男人,赫然就是自己。想到自己被天雷击中昏去的那个晚上,与妻子共同度过的每一个细节,当时两个人心意是那么样地契合在一起……而自己居然对她有所怀疑,光是想到这点,就让人恨不得一头钻进地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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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 <br>
<br>
小草有著很多疑惑。在与兄长白起决战的前夜,丈夫曾对著自己和枫儿吹奏草笛,那时还以为只是巧合,但现在想来,他那时候可能已经记起过去,不过,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他记起来的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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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不是很明白。在读完师父给我的遗言后,有很多的画面从我脑里闪过去,让我知道,你、我、枫儿之间的关系不只是现在这样简单;而战胜大舅子之后,我踏足强天位的领域,脑里头记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让我肯定了很多事。” <br>
<br>
最主要的是,兰斯洛确定自己失去记忆,并不是单纯地受到雷击的影响,这里头一定有像是“万物元气锁”之类的东西在阻碍,否则不会在自己力量有所突破时才回复记忆。 <br>
<br>
“其实……不能说是完全回复,还是有些事情、有些关节,我仍然想不起来。” <br>
<br>
兰斯洛道:“我记得与你在杭州街上碰到,那时候你用你漂亮的小手,从我怀里偷了东西,后来,我们遇到枫儿,在雷峰塔里头得到天魔经,而我在打开天魔经的时候,天上一道雷电劈了下来,我就没了记忆……” <br>
<br>
听来似乎很完整,但是在兰斯洛的叙述里,却少了某一个重要环节,让小草感到疑惑。 <br>
<br>
“可是,我为什么会把你的脚给打断?我是个那么残忍的人吗?最后我又为什么会去打开天魔经?为什么无视天魔经首页的警告,仍然要去修练?这就是一件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我不是一个为了变强而不顾一切的人,一定有某个很强烈的理由,让我不得不去触碰这个禁忌。而且,我所记起来的东西里头,有一个空白。在你、我、枫儿三人之外,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存在,那个东西很重要,非常地重要……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 <br>
<br>
兰斯洛看起来相当地疑惑,而他所想不出来的东西,小草则再清楚也不过。那个缺少的环节,就是紫钰所占的部分。不知道为著什么理由,即使已经想起发生在杭州的记忆,兰斯洛仍然记不起有关紫钰的事,记不起这迫使当时的他想要“忘我”的原因。 <br>
<br>
“那是……” <br>
<br>
“不要说,小草。你不用说出来。”伸手阻止妻子的说话,兰斯洛缓缓道:“虽然我还想不起来,但我感觉得出来,这是一件我并不愿意去回忆的事。既然如此,我不需要勉强去记起它,就顺其自然好了。” <br>
<br>
“可是,你不怕……” <br>
<br>
“什么都无所谓。或许这就是我的懦弱吧,假如当初真的有一件事,让我这么样地伤痛,那么能够把它忘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从这次的情形看来,能记起前事,代表了我突破心障,那么目前的我大概还不够坚强,没有足够的准备去再次承受这样给我重大打击的东西。” <br>
<br>
兰斯洛道:“给我一点时间吧。我相信,当我坚强到可以面对这些打击的时候,不用你告诉我,我也会记起一切的。” <br>
<br>
这些想法,并非一时冲动,而是蹲在北门天关山区时,反覆思索得到的结论,就不知道妻子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br>
<br>
“我知道了……老公,就照你的意思吧。” <br>
<br>
小草没有反驳。在某些层面来看,这样做或许也比较好。一如自己当初所想,丈夫的记忆丧失,并非只是遭受雷击那么简单,那多半还牵涉到来自天魔经的诅咒代价。进入强天位所造成的突破,减低了诅咒的效果,让他的记忆部分回复,这显然就是一个可行的办法,能够让他的记忆慢慢地自然回复。 <br>
<br>
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初丈夫在打开天魔经时,究竟是抱著怎么样的绝望心情?只要一想到当时他的那种悲愤与痛苦,自己就觉得好难过。能够不让他想起那种心情,当然是件好事,更何况,此刻的他心性不定,若是记起前事,对心灵重大刺激之下,说不定真变成无比暴戾的恐怖魔王了。 <br>
<br>
心情无比复杂,小草最后静静地点点头,继续贴靠在那令己心安的胸膛上,才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他双臂环抱过来,搂得紧紧的。 <br>
<br>
“老婆,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常常像这样子玩一个游戏喔!” <br>
<br>
“嗯?什么游戏啊?看你在那边扮猩猩走路吗?哈,那还真不是普通像的,你的手又粗又长,弯腰时候摇摇摆摆的,好像一只大山猴喔。” <br>
<br>
“去,没有情调的婆娘,谁和你说这么无聊的游戏,我说的是更具代表性,更刺激的那一个。” <br>
<br>
“还有吗?我不记得了……啊,难道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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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脸上闪过惊恐的表情,想要逃避,却已经晚了一步,被丈夫的手臂一下就缠住雪白玉颈,脱身不得。 <br>
<br>
“必杀绝技!热烘烘的腋下臭气攻击!!” <br>
<br>
“哇!饶命,求求大爷您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吧……好、好臭啊……人家的鼻子快要烂掉了啦……快、快点放手啊,老公~~” <br>
<br>
不是盖的,小草确实是一副快要翻白眼的表情。记得当年在杭州第一次承受这种攻击时,金枝玉叶出身的自己,几时受过这等轻侮?支撑不到几下,就活像一只被踏扁的螃蟹,在他臂弯里口吐白沫地晕了过去,险些闹到要请大夫过来急救。 <br>
<br>
丈夫是一个把男女分际看得很严的人,像这种粗暴的危险动作,当晓得自己是女儿身之后,就不曾再有过。可是在他将自己误认为男性的那时,他却毫不在意地说, “男人就是要磨练,这点小小伤害都承受不住,根本没有活下来的价值”,唉……这人就是这么样地霸道啊…… <br>
<br>
“老公,你一向避免和女孩子交手,是因为怕‘打女人’这种事会玷污你的名誉吗?” <br>
<br>
“不,这方面我和大舅子的观点类似。不论男女,有些人简直就是不打不行,像是郝可莲那妖妇,这种女人就是活该被打的;还有华扁鹊那毒妇,我有时候也觉得她 ……嗯,算了,还是别乱说,有些人是就算升到了斋天位也得罪不起的。” <br>
<br>
兰斯洛笑道:“只不过,我觉得女孩子应该是用来呵护、用来爱的,因为不管是怎么样的女人,既然来到世上,就一定有一个会爱她的男人,如果把她打坏了,不是太可惜了吗?说不定……我就是那个男人呢。” <br>
<br>
“咦?” <br>
<br>
“不是吗?你想想看,就像你一样啊,你们女孩子身体都是那么嫩嫩的、软软的,好像碰的力气稍微大一点,就会受伤了。这么美丽的脸蛋,应该是用来好好怜惜的,如果被一拳打碎骨头,那有多浪费啊?把整个象牙白塔烧了都没这可惜……就因为这样,我不喜欢和女人交手。” <br>
<br>
听兰斯洛说得认真,小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还真是想不到,像他这样的粗豪汉子,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听起来还真像是二哥白无忌的论调呢。 <br>
<br>
“老公,你说,女人应该是用来爱的……你对枫儿姊姊就是这么想的吗?” <br>
<br>
当听到妻子轻声质问,兰斯洛表情慎重起来,这是一个他无法逃避的问题,而既然妻子已经问出口,自己也就只有回答了。 <br>
<br>
放开怀中的妻子,让她能与自己面对面,看著自己的表情,兰斯洛说话了。 <br>
<br>
“不完全是这样喔,至少,大概和你想的不一样吧。枫儿她想要过著什么样的人生,那不是旁人能干涉的事,再怎么亲的人都没有资格,你不行、我不行,就连已经死去的绿儿小姐都不行。也许在我们看来,那种灰暗自虐的人生观很不可取,但你又怎么知道枫儿没有从里头得到她的平静了?井底之蛙的快乐,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br>
<br>
“呃,那你之前做的事,又是……”出乎意料的话语,小草的思绪开始混乱了。 <br>
<br>
“我刚才说的只是原则,但实际的状况又有不同变化。简单来说……我兰斯洛的女人,绝对不许有那么阴郁的个性!这点我绝对不允许。” <br>
<br>
“啊?你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丈夫前言不对后语,小草脑中的理性已经无法运作,但心里却又觉得这些话很合乎丈夫一贯的蛮横个性。 <br>
<br>
突然的动作,兰斯洛抬起妻子的右手,将那雪白粉嫩的小手握在掌心,跟著慢慢地将唇靠了过去。 <br>
<br>
不是那种文雅的轻吻,兰斯洛将妻子的手指放在嘴边,慢慢地吮吻著。闪烁著野性感觉的危险眼神,像是一头看准猎物的黑豹,粗旷而令人著迷,而他一面轻咬妻子的指尖,一面说出来的话,更是像猛兽一样地霸道。 <br>
<br>
“小草,我……很爱你,非常地想要你,即使我们已经结为夫妻,我想要你的渴望仍然没有半点减退。将所爱的人变为自己的所有物,这就是我爱人的方式,我相信被我所爱这件事,会让我的女人得到幸福,但是……说到底,不管我能不能给她们幸福,我想要的东西绝对不放手。” <br>
<br>
兰斯洛道:“知道吗?小草,我常常觉得很庆幸,能够在你遇到别的男人、在你为其他男人所拥有之前,先认识你,与你相爱。因为,如果事情不是这样演变,如果我认识你的时候已经太迟,那么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把这情敌干掉,屠尽与他相关的一切,尽我所能地去得到你。所以,真的是很幸运呢,因为你嫁给我,有一个倒楣的男人和他的家人都得救了。” <br>
<br>
“哪、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听到丈夫是这样地重视自己,小草心中确实是感到安慰,但是也因为他这蛮横到极点的态度,而感到不能接受。 <br>
<br>
“男人就是这样子蛮横的生物啊,当欲望和雄心不断膨胀,超越了外界规范所能抑制的地步,能决定一切的就只有自我实力。在脱缰而奔的野心狂流之前,什么道理都是没有意义的。” <br>
<br>
小草轻声道:“那么……大哥,你对枫儿姊姊也是这样想吗?” <br>
<br>
“嗯,就像我对你的爱恋一样。对于枫儿,我也有一种不能用理智去解释的热爱,无比的热爱。为了将这份热爱实现,我预备做一切能让它实现的事,不管这合不合道理,会不会伤到什么人,我都会去做的。” <br>
<br>
兰斯洛的表情有些凝重,但仍看得出来,他将一切想得非常透彻,语气上也没有半点疑惑。 <br>
<br>
“即使……这会让我难过……也无所谓吗?” <br>
<br>
“也是一样。男人做事,不可以拿女人来当藉口,这是我一直相信的事,无论那个女人在他心中有多少地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要去做,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更改。 ” <br>
<br>
吸了口气,兰斯洛道:“但即使是这样,有一件事我仍然希望你明白。小草,你是我兰斯洛最爱的女人。在我心中,你非常重要,每次看见你伤心,我都很想哭,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愿意为任何事掉下眼泪……” <br>
<br>
凝视小草白皙如玉的脸庞,兰斯洛伸手拂去她脸上未乾的泪渍。这个女人,是自己一生中的挚爱,照理说,自己就该尽一切努力,让她幸福欢乐,但为何自己总是做著让她伤心的事了?明明两个人是真心相爱,但为何还是有那么多不能妥协的事? <br>
<br>
为何了…… <br>
<br>
“之前为了不想你难过,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但现在看来,我这份愚蠢的优柔寡断,造成的伤害可能更大,所以,小草,请你听一听我现在的真心话……” <br>
<br>
兰斯洛缓缓道:“能够击败大舅子,那是因为我把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欲望与野心解放,所以我才能有所提升。但当这些东西脱缰之后,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 <br>
<br>
我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不想再被道义束缚住自己的人生,既然我有了力量与能耐,我兰斯洛就要气吞天下!” <br>
<br>
不用刻意站起或扬声,单只蹲坐在那里,霸气就从兰斯洛身上不住往外扩散,卷起狂风,令得周遭草木随风摇摆,身不由主地低伏下来,向旋风中心朝拜。 <br>
<br>
纵然没有被这阵狂风吹动,但凝视著那双豹子般的野性眼神,小草的心灵仍是大受震撼。之前,难以想像丈夫会和野心两字扯上关系,但是野心这种东西,往往都和长时间的抑郁不得志有关系,自从他下山闯荡到现在,之间究竟累积了多少郁愤心情呢?<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33: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8:22 编辑 <br /><br />“不论是情感,还是其他方面,我已经决定了我的路……只是,我往后要走的路,会伤到你,我希望小草你不要拦阻我,因为我需要这样的改变,我不想再变成一个只会任人摆布、被人看不起的废物,所以我要改变,请你……给我这份尊重。” <br>
<br>
一如他所宣示的决心,兰斯洛把话说得很直接,因为在此时此刻,这就是他对妻子的尊重。 <br>
<br>
“不管往后怎么变化,我可以向你承诺,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我绝对不会对你说谎,但这样子的做法,可能只会伤你更深,所以,我给小草你一个选择。” <br>
<br>
兰斯洛道:“当你觉得我这可恶到极点的浑蛋,已经不值得你再容忍与原谅,已让你难以忍受时,你可以离开,我会笑著送你。若你选择与我不同的路,那么……你就直接过来拿我的命吧。从现在到以后,在我身边的所有人里头,这样的权利我只给你一个人,这是我兰斯洛给我挚爱妻子的誓言。” <br>
<br>
不用直接说出口,兰斯洛的话意里,有一些没直接说出的部分,小草仍然能心领神会。 <br>
<br>
一如他早先对待源五郎的态度,往后的他,绝对不容许背叛。不管过往有多少情谊,如果彼此选择不同的路,他将不会手下留情。但在这样的态度中,他却仍留下一个例外、一个破绽,给身为他妻子的自己。 <br>
<br>
问题是,对于这份另眼相看,自己就应该要高兴吗…… <br>
<br>
把想说的话一次说完,对于妻子的沉默,兰斯洛忧心不已。自己把该交代的事都说清楚了,但如何取舍的权利,却在妻子身上,随著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也越来越担心。虽然口中说得斩钉截铁,可是想到妻子若然与己离异,那种感觉甚至已经让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br>
<br>
兰斯洛知道自己是过分的。可是当欲望膨胀到无法抑制,自身又怎都不愿做出取舍,那么就只好用自己的强势,去把这一切不合理与过分实现了。饶是如此,自己还是给小草选择的机会,这样做,会不会太伪善了呢? <br>
<br>
这份无声的等待,终于在不久后,因为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而结束。 <br>
<br>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啊!明明尽做一些会让别人难过的事,又要强迫别人不可以为你伤心,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告诉我,世上会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吗?” <br>
<br>
重重的一记耳光,在兰斯洛脸上留下了热辣辣的掌印,之后,小草的拳头,就不断落在兰斯洛胸口。些微的力道,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看见妻子怒气勃发的那股汹涌气势,兰斯洛忽然惊觉,这女子毕竟曾是一国之主,绝世白家的女继承人。 <br>
<br>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是很可恶透顶,所以,我也并不敢期望你……” <br>
<br>
“不只是可恶,你这样做,只顾著你自己,到底把我和枫儿姊姊当作什么呢?我们……我们不是为了成为你的玩具而存在的,你高兴起来,就把我们叫过来搂搂抱抱,摸一下头,不高兴就把我们随便踢开。为什么我们就只能以你为中心打转呢?这么不公平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啊?” <br>
<br>
这样的情势,让兰斯洛说不出话来。妻子说的没有错,之前自己也曾这么扪心自问,无疑这一切都很有道理,但是到最后,这仍然不是“道理”可以解决的问题。 <br>
<br>
“说什么如果恨你了,就把你的命拿走。你这么样子耍帅,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呢?为什么明明是你做错事,却要由我来承担痛苦?为什么我就非得要割下你这颗臭头呢?你难道觉得我会很喜欢做这种事吗?从以前到现在,每次你都只为自己著想 ……浑蛋!浑蛋!浑蛋!” <br>
<br>
心中气苦,而在把所有愤怒都化为言词宣泄后,小草更再次哭出声来,落下的拳头也渐渐酸软无力。 <br>
<br>
“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知道你这么自私、蛮横、不讲道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是这么喜欢你呢?我应该要好恨你的,为什么我就是没办法恨起来,甚至连对你生气都做不到呢?” <br>
<br>
声音转为微弱的啜泣,小草的肩头轻轻颤抖,很困难地试著重新控制自己的情绪。 <br>
<br>
“不爱你就不行吗?明明知道这样子好痛好痛,可是为什么我就是这么懦弱,还是想要继续陪在你身边了?大哥,在你眼里,小草这样子是不是很笨啊?为什么在你面前,我总是这么笨呢?” <br>
<br>
老公、大哥,叫的对象都是同一人,但是当小草使用不同称呼的时候,对她就有著不同的意义,这点兰斯洛完全可以感觉到。而他此刻唯一所能做的事,也就只有用力地将妻子拥抱入怀,无言地安慰。 <br>
<br>
“对不起,小草,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我……” <br>
<br>
“不要一直说这一句,那样的话,好像我真的变成白痴一样了。我没有要和你离婚,所以不要一直和我说对不起……” <br>
<br>
“嗯,我知道了,小草,你放心吧,大哥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不管怎么样,你是我永远挚爱的笨女人……” <br>
<br>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话,夫妻两人在星光下贴靠著彼此的身躯,尽管胸中翻涌的情感仍然混乱,但至少在此刻,他们能触摸到彼此,感受得到对方的那份真爱,如此… <br>
<br>
…便已足够。 <br>
<br>
“那两公婆真是麻烦,其实有什么好谈的呢?他们两个根本就离不开对方,没有吵架的本钱啊……” <br>
<br>
有资格做这样感叹的人,在整个风之大陆上绝对屈指可数。要与兰斯洛、小草都有深厚交情,即使是他们的亲人也做不到,白无忌不行,妮儿也不行。除了已经远去日本的枫儿之外,很引人发噱地,居然就是那位雷因斯史上空前绝后的雪特人宰相。 <br>
<br>
从兰斯洛离开时候的脸色,有雪已经大概估得到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与夫妇双方都有长时间的交往,加上善于察言观色的天性,他已把这时发生在象牙白塔里的事料中了八九成。 <br>
<br>
“何必呢……两公婆其实都离不开对方,扯了半天还是绕回原点,一点意义都没有啊,糊涂烂帐一笔而已,哈,幸好雪特人不用这么婆妈麻烦,想上就上,见人就上,这才是人生的真谛啊。” <br>
<br>
因为明天就要出发,有雪今晚并没有接待客人,只是一面收拾行囊,一面啜饮著宰相府内的美酒,自得其乐。 <br>
<br>
“啦啦啦~明天就要去日本啦~去日本玩日本妞~温泉也可以、裸女寿司也可以~花姑娘是一级棒的~玩他女儿、玩他老婆、连他老妈也要一起玩掉~哇哈哈国仇家~恨就要报啦~~啦啦啦~雪特人要为国争光去啦~~” <br>
<br>
有著不逊于吟游诗人出口即唱的本事,但从有雪口中唱出的歌谣,却粗俗得让人直欲掩耳。根据宰相府仆佣的证言,原本左相大人就已经和“知书达礼”四字扯不上关系,自从右相大人频频造访,共同商议国家大事,还带著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子一同上门,次数多了之后,左相大人吟唱的诗歌,就升华到了另一个层次。 <br>
<br>
只不过,唱得开心,有雪心中却有遗憾。明明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老大身边美女不断,自己身边就只有猪朋狗友呢?即使说是物以类聚,这也未免太…… <br>
<br>
还是别想太多了,赶快收拾行李开溜比较妥当,虽然已经把出发时间提前到明天清晨,不过那票天位高手全部是怪物,如果自己的企图被感应到,可能就逃不掉了。 <br>
<br>
将该打包的东西收拾妥当,有雪拿起酒杯,多喝几口压惊,再唱了自己的日本旅游歌,开始想像这趟旅行要如何去享受挥霍,只是,这次没唱个几句,就被人打断。 <br>
<br>
“唱得很有意思啊,这么想玩是吗?有本事的话,连我也一起玩了吧?加上些道具什么的,何止是争光,保证你浑身发光到刺眼啊……” <br>
<br>
冷冷淡淡的语调,却是左相大人在世上最害怕听见的声音。而当房门在一道冰寒冷风狂吹下被打开,一身黑袍的人影出现在眼前,有雪立刻浑身剧烈颤动,连反抗也不敢,一跤跌跪在地上。 <br>
<br>
“弟子无知!请师父大人饶了弟子一条狗命吧!您这样的高贵,简直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弟子就算有天大的狗胆,也不敢对您亵玩……不是,我是说,不敢对您有任何不规矩的想法……” <br>
<br>
“嗯,有点进步,比起上次大叫警卫,这次的反应比较有点脑子了,只不过,如果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br>
<br>
“真的,真的,弟子对师父你的忠心耿耿,有如天上烈阳普照,轰轰烈烈。又有如地上万马奔腾,抛头颅洒热血……” <br>
<br>
“形容词是用得不错,不过我听不出这和你要表达的主题有什么相关,雪特人的语法果真有独到之处……算了,我想问的只有一件事,如果你说的都没错,那你现在为什么抱我的腿抱得那么紧?” <br>
<br>
“呃……徒儿是想,如果横竖都是要死,多占点便宜,爽一下再死比较划算…… ” <br>
<br>
没有如有雪预料那样爆发狂怒,这个素来以怪异个性出名的女医者,只是淡淡地说,“技巧上非常差劲,不过这种近乎怨念的强烈意志,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下次做巫法实验的时候,我不会忘记找你的。” <br>
<br>
也没有刻意把有雪踢开,对于多余事嫌麻烦的华扁鹊,就像是全然不在意有雪的搂抱一样,拖著他往外头走,不过,有雪本人虽然牢牢抱著师父的腿不放,但却在听到那一声“巫法实验”的时候,两眼翻白地晕死过去。 <br>
<br>
“哗啦”一声,大桶冰水淋在雪特人头上,强自把他从昏迷中弄醒,令他没法再用意识不清去逃避接下来的课程。 <br>
<br>
“前几天,我说最近要做一个生体实验,要你过来帮忙……” <br>
<br>
“师父,饶了我吧,你的实验每次都要解剖、都要流血,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br>
<br>
“荒唐。又不是要解剖你,是要你去解剖别人,这样也畏首畏尾,那研究怎么会有成果呢?我要你这几天夜里随时待命,和我一起到稷下水源区去,你竟然敢企图偷偷溜走,实在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行为,依照我大雪山门规,要处匕首贯体之刑,在身上刺五下。” <br>
<br>
“五下?不是千刀万剐?也不是万蛇噬体?那还好嘛,如果没淬毒,再多送几刀都无所谓。”深知道各种江湖帮派私刑的可怕,想到只是多五处伤痕,有雪深自庆幸。 <br>
<br>
“没有淬毒,不过那种法刀必须上大雪山去拿,锋刃大概这样长,重约九九八十一斤,是我大雪山训导处开发的奇型兵刃。” <br>
<br>
眼睛快突了出来,有雪颤声道:“等等,师父,没人告诉你吗?匕首和狼牙棒好像长得不太一样吧?你那种匕首比冬瓜还粗,被那种东西贯体五次,整个人不是支离破碎了?!” <br>
<br>
“所以我大雪山中欺师灭祖之徒,从来就没有留过活口。不过,你没有正式学武,算不上大雪山门人,并不适用这条门规。” <br>
<br>
“那还好一点……” <br>
<br>
“可是这样就麻烦了,我也曾在云梦古泽学艺,依照那边的规矩,欺师灭祖之徒,要自服七七四十九种毒虫,哀嚎三日三夜之后,以毒火焚尽全身油脂的同时,剥皮处死。我并不擅长火系武学,要是弄得半生不熟……嗯,很不好收拾啊!” <br>
<br>
“哇!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啊?动不动就是剥皮砍手脚的,没男人要你,你也不用这样心理变态啊!”受到太大的刺激,有雪似乎豁了出去,指著师父面孔大骂。 <br>
<br>
“你不用担心,我还没有打算要下手。你怎么说也是我目前唯一的弟子,平常又那么听话,看在师徒情分上,我不会随便对你动手的。”背负著双手,华扁鹊的声音淡淡传来,“所以你可以放心,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只是用来吓唬你的。” <br>
<br>
“早说嘛,吓得我连裤子都快要湿了……” <br>
<br>
“不过……” <br>
<br>
“啊?!还有什么不过?” <br>
<br>
“不过放著你这样走,实在是太不保险,听说日本是个很危险的国度,你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去,如果出了什么事,给人宰成雪特冬瓜盅,我会非常困扰。”华扁鹊道:“所以,我决定教你一点东西,再让你带一些东西走,省得遇上敌人时没有反抗之力。” <br>
<br>
势难想到,在出发前夕,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关爱,不但得以光明正大地开溜,还有一堆随行礼物可拿,有雪简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br>
<br>
“呜……师父,你实在是对我太好了,我从来就没有想到,原来师父你是这样关心我。弟子对师父你的忠心耿耿,有如天上烈阳普照,轰轰烈烈。师父你待我的恩义,又有如地上万马奔腾,抛头颅洒热血……” <br>
<br>
“徒弟,乱用形容词没有什么大不了,男人大哭也算不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想不太通……” <br>
<br>
“咦?什么地方?” <br>
<br>
“这次你为什么又抱住我的腿?嗯……你抱得太上面了……” <br>
<br>
自从更换了指挥者之后,艾尔铁诺的御前侍卫们,就过著与以往闲逸生活截然相反的日子。 <br>
<br>
这些御前侍卫的组成,多数都是艾尔铁诺贵族豪门的庶子,在出生顺位上无法继承家业,于是加入御林军,或是被选拔为御前侍卫,在领取高额薪俸的同时,也为家族增光。 <br>
<br>
出身优秀,又流著曹氏皇族的血,这是他们之所以担任显赫职位的理由,但论武艺,他们的成就并不高。艾尔铁诺自从建国以来,没有什么直接威胁到中都的战争,寻常的刺客也没法闹到皇宫里头来,即使有,单靠御前侍卫中的少数高手便足够应付,因此,他们一向都是坐食薪饷,高枕无忧。 <br>
<br>
花残缺就任御前侍卫总管时,察觉到了这项隐忧。他担心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平日养尊处优的御前侍卫们根本就无力应付,万一人数优势不足以压制情势,情况将危险至无以复加。 <br>
<br>
因此,在他上任之后,便积极著手改善这种情形。将部分白鹿洞的神功传授,并且一一教导侍卫们养气吐纳之术,督导他们练功,并且提出指正。柔性而王道的教学路子,赢得了所有侍卫们的尊敬,在衷心支持这位长官的同时,他们也奋发向上,将自身实力大幅度地提升,在荣誉与武者尊严的名义之下,守护艾尔铁诺王权。 <br>
<br>
因为对这位长官的敬爱,所以当他在前线阵亡的消息传来,许多御前侍卫泣不成声,立誓绝对要向雷因斯发动报复战,士气也因此极为高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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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卫们都认为,不管之后的继任者是谁,都不可能强过前任长官花残缺。事实上,环视当前中都的武官,几乎全都是尸位素餐之辈,又哪里有什么武道强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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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新任的统领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才晓得自己的想法错得有多么离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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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经将一身气势内敛,但这名叫多尔衮的巨汉,仍散发著让人为之窒息的压迫感。只要站在他身前,与他目光对视,汗水就不停地狂流,声音发颤,脚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这种反应让侍卫们事后羞愧万分,但新任统领本人却似乎甚是享受这种为人所敬畏、恐惧的感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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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采取的训练方式,则是与前任统领花残缺全然不同的霸道模式。侍卫们都看得出来,这位统领的武功非常高强,可能比花残缺更高,而他所传授的内功秘诀也比白鹿洞心法更强、更具爆发性,短期内就有惊人成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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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种靠著体内真气对冲震荡,迅速增强自身修为的内功,对肉体的负担却是极重。在练功的首日,就有十多名侍卫弟兄当场口喷鲜血,倒地昏迷,被他挥挥手抬了下去,命余人继续苦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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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传出消息,那十多个人的经脉迸断,伤势轻一些的,落得程度不一的终身残障。伤势重一些的,还没等到太医诊治就已经断了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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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御前侍卫,你们必须是艾尔铁诺最强的军人。要强,就要有决心去突破一切,心理的畏惧会影响肉体,如果你们没有强大的意志,就只有被淘汰的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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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刻的要求,自然引起侍卫们的不满,但在多尔衮的无比威仪之前,谁也没法多开口说一句话。他们虽然有变强的期望与决心,但众多近乎酷刑的训练方式,让他们实在承受不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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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尝试向上级反应,但多尔衮的任命,不但得到曹寿的绝对授权,背后更有当朝红人石崇的强力支持,侍卫们根本没有抗辩余地,只能在不逊于战争的地狱训练中,快速累积著伤残人士与死难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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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御前侍卫的人数减少到难以忽视,他们曾经抱著一丝期望,希望新任统领能考虑现实状况,更改作风。但是从隔日起,源源不断的新人补充了空缺,多尔衮甚至将整个御前侍卫的规模扩编,招纳了比原本更多一倍的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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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武功相当好,多数还比原有的侍卫们更好,特别是一身护体硬功,更是强化到千刀难伤的地步……精湛的大地金刚身,入团的新人几乎全是石字世家子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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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石崇藉著递补新任御前侍卫统领的机会,让自己的门客出任,趁势更要把御前侍卫的结构洗牌,全部换成自己的人,将整个禁宫的控制权一次拿到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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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朝臣看出警讯,向曹寿提出谏言,但是把所有朝政丢给石崇,一心只是策划何时再次离宫游乐的曹寿,却对这样的谏言置诸不理,给予石崇百分之百的信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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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但当再次亲眼确认这个事实,这些忠于艾尔铁诺的臣子们,仍为著没有希望的未来而掩面伤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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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果是照正常历史故事的刻板模式,在弹劾失败之后,掌握整个朝廷大权的奸臣,就应该对这些异议份子发动整肃,但知道此事的石崇,除了微微一笑,并没有什么反应,在隔日早朝遇到这些弹劾自己的大臣时,也维持著应有的礼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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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一定什么事都要照历史规律来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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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曾经这样说过。虽然被公认为是一名富有心机的阴谋家,但从刚入朝为官,直到现在权倾朝野,石崇待人的态度始终是和和气气,没有半分凌人骄气,像个好好先生似的,这点也是他之所以能迅速拉拢朝臣到自己派系的一个主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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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掌握艾尔铁诺军政大权的重臣,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则是最耐人寻味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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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的行动重心,不在艾尔铁诺,也不在雷因斯,而在于日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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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来到府第中的一处密室,石崇说出自己的打算。与他对谈的一方,正确来说,是应该聆听他单方面说话的对象,并没有应声理会,而是迳自练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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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深处石崇府第的地下,周围以强大的魔力符绳、咒封,建立了一重又一重的结界,为的就是彻底封锁内里爆发的冲击波,不让威力毁去触及的一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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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高手的练功,并不容易,因为发招时的威力波及太广,所以很难找个僻静所在,全力出手练功。当前的天位高手们,只得放弃正统的练功方式,用比较不扰人的方法来自我锻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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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和源五郎一向收起彼此力量,纯以地界力量拆招比试,在实战中显现招式变化与战术应用。至于像白起这样的强人,单是运转天心意识,招数应用、真气流动,所有的细节都会在脑里一一重演,更在自己的意识中与强敌虚拟对战,达到修练的效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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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武者,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路子,一如密室中的他,就喜欢以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来自我锻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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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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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声中,八个粲然耀目的火球,在密室中旋绕出现,每一个都散发著无比的光与热,彷彿像个小太阳般的存在,不住耀发著汹涌热浪。尽管整个密室已经被百多重强力结界压制封锁,周围的厚石板仍是承受不住热力,开始熔解,呈现水波般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br>
<br>
站在八个烈阳火球环绕中心的,正是石崇新拉拢到的大靠山,多尔衮。运著日贤者皇太极的绝学,乾阳大日神功的威力不住提升,将本来头颅大小的火球逐步压缩,越缩越小,最后到了指头般的尺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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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烈阳火球,澎湃的能量,在高度压缩下,呈现极不稳定的震荡反应,当这震荡涟漪越来越大,便是强天位力量也难以再进一步,这时,多尔衮急吸一口气,引动八枚火球回击自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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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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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避不闪,纯粹以护身气劲硬接,当两股同样强大的力道碰触,狂猛的冲击波与热浪,赫然以十倍于前的威力,朝四面八方激发出去,令得整间密室震荡狂摇。 <br>
<br>
压缩之后,每一枚火球都是多尔衮功力所聚。可以轻易击杀小天位高手的力量,连他自己也不敢大意,护身劲道提到顶峰,自全身不同角度,先后硬撼这等若是自己以全力回击自身的重招。 <br>
<br>
一、二、三、四、五、六,当连续接下六枚火球之后,多尔衮忽然脸色剧变,气息一下接应不上,已经被第七枚火球透体而过,右半边躯干有老大一块部位给汽化消失。 <br>
<br>
“浑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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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第八枚火球袭体,多尔衮扬手出击,将第八枚火球直轰出去,击穿壁顶地层,直飞到万尺高空,这才剧烈爆炸。无比炽盛的光与热,令得中都一时间恍若白昼,将百万民众由梦中惊醒,议论纷纷。 <br>
<br>
“可恶的皇太极老鬼,因为他做的手脚,纵然在阿朗巴特山受到的伤势已痊愈,但力量却停滞不前,令我的大日功无法精进突破。” <br>
<br>
对自己曾经存在的另一个人格充满恨意,多尔衮的声音中满是不平。受到严重损伤的身体,伤处肌肉却开始妖异地蠕动,迅速地复原回原本的身体,如果是一般的人类,除非拥有斋天位以上修为,或是修练了乙太不灭体这样的奇功,否则绝不可能做到。但是对于肉体七成以上已经魔化的多尔衮,只要以天位力量催愈,重伤很快就能痊愈。 <br>
<br>
“纵使如此,先生的力量世上又有几人能敌?若非有先生在此坐镇,陆游老儿恐怕早就上门来与我为难,这事多蒙先生的庇荫,石某感激不尽。” <br>
<br>
说著自己应该说的话,石崇深深一揖,尽显他对这人的尊重。一直到现在,知道他两人联成一气的敌人,仍是怎也想不出他们为何会挂勾在一起,但从多尔衮的眼神看来,这两人的合作关系确实非常稳固。 <br>
<br>
“石军侯不用过谦。旁人或许会被他唬到,但这个仗著几手三脚猫剑术,以剑谋权的家伙,在我眼中就没有任何地位可言……是了,你既然在我练功时候到访,我托你查的事,想必是有了进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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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眼下正有一个良机,根据我收到的情报,令爱徒……即将往海外岛国日本而去,没有高手随行,要完成您的计划,这是最好的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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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皇太极留下的死剩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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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了当的作风,没有多说一句话,多浪费半点时间,多尔衮已经闪身到门边,预备赶著出发,去执行他图谋已久的重要计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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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一个情报。应该要死在北门天关的那几个人之中,有一个人似乎仍然存活,现在正在日本。为了能够成功掌握龙族,今次要劳烦先生为小弟收拾善后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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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多尔衮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夜空中。石崇将目光移向残破不堪的密室与结界,若有所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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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天位顶峰的力量,纯以刚猛而论,恐怕连陆游也不及,但……这是真的吗?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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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36: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8:22 编辑 <br /><br />感谢网友猫饼干辛苦扫描oc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五月 风之大陆 东北外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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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被装饰得金碧辉煌的船舱中,看著海面上浩浩荡荡的船队,枫儿心中有著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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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等规模的婚礼仪队与成山的珠宝嫁妆,并非寻常的贵族豪门所能负荷,上次出现这样大排场的婚礼,是什么时候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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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雅女王在基格鲁的婚礼,因为整体情形特殊,没什么摆弄排场的机会,一切以急就章的简陋形式进行。所以,近十年内最令天下少女欣羡不已的婚礼,应该是数年前在暹罗城中举行,东方世家与石字世家的联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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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整件婚事后来以完全脱出预期发展的形式进行,但婚礼中所使用的珠宝绸缎,无一而非极度考究的高价品,整支仪队的规模与气势,更在观礼宾客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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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藉著青楼情报网注意这一切的自己,曾对那位陷身政治交易中的新娘微感同情,但却想不到自己会有易地而处的一天。毕竟,以自己的身分与处境,今生今世应该是永没有披上雪白嫁衣的机会的。又一次地非己所愿,天意果真是难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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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上日本的铁甲快船,载满嫁妆的白家船队在旁护送,迎风驶向无垠大海,看著蓝天白浪,枫儿感觉到一丝不应有的胆怯。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开陆地,置身于茫茫大海,一种离开家乡的奇异感受,慢慢地占据心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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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大陆上九成九的人,都不曾有过乘船出海的经验。风之大陆太辽阔了,大部分的人单是在自己国内终老一生便已满足,顶多也只是到邻国观光。考虑到盗贼、旅程治安等问题,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进行长时间旅行。自然更不会想到乘船出海,驶向另一块天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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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若是生在内陆,许多人一生甚至从未看过海洋,只能从书本上阅读文字,从大湖的情景来模拟想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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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当看到陆地在身后慢慢消失,强劲而带有鹹味的海风,不停地拂过面门,坐在船舱中努力克服晕船感觉的枫儿,细细品味胸中感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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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迷惘、几分怅然,却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彷彿在离开熟悉的人与物之后,那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东西,也随之消失了。这点,从自己在镜中看到了久违的笑容之后,得到了最佳证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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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欣喜之余,枫儿想起了一件事。尽管理智上觉得不太可能,但无奈对方并不是一个以理智为行动依归的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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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趟主动请缨,担任和亲的公主外嫁日本,主要固然是想趁机离开,不用继续面对兰斯洛,但另一方面也是想过,既然已经决定要对日本用兵,自己提早过去准备,到时候比较能帮得上忙,而且不用多久就能与兰斯洛再会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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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兰斯洛现在的脾气,没有人能够拿捏。若是自己的不告而别令他勃然大怒,索性把心一横,取消对日本的侵略行动,那时,远嫁到日本和亲的自己,进退不得,下场就很难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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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处,枫儿不禁苦笑。自己应该是已经下定决心,所以才到日本来的,为什么现在忽然担心起这种事情来了呢?这样子的自己,和那种把头埋进沙里,逃避敌人的鸵鸟又有什么不同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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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实在是一件很无奈的东西,让人心不由己地变得软弱。只是啊……勇于面对各种阻碍,固然是强者之道,但不管什么事都不能逃避、都要“勇于面对”的人生,会不会太累了点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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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的感叹与自嘲,在这样的心情下,枫儿度过了这趟旅程。她所搭乘的铁甲快船,是日本航海技术的杰作,一直以来就令大陆诸国欣羡有加,即使是称霸海上的白字世家,在不使用太古魔道技术的前提下,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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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快船吃水不深,行驶起来却相当地稳固,帆桨并用,速度极快,估计一两日功夫就可以抵达目的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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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跟在其他十七艘船上随行的雷因斯仪队,多数都由白家的好手所组成。藉口要护送陪嫁的高价值珍宝,这支数百人的武力部队,得以光明正大地进入日本,省去了不少麻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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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正统程序来办,两国和亲起码要花半年以上的时间准备,之间使臣往返,确认双方使用的仪式、典礼,繁文缛节的麻烦度,甚至比雷因斯女王大婚还要繁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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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使臣一提出要求,立刻获得允诺,连公主都直接嫁过来的外交例子,实在是很少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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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的对象是什么人呢?虽然自己也是出身王室,但枫儿并不是很了解“王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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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生物。把白无忌这万中无一的特例剔除后,对于这些富贵已极的王子殿下,她没有什么好印象,多半又是一个像花天邪那样,自大无知、只会端著金饭碗吃饭的肤浅之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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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听说这人是天草四郎的徒弟,一身武功不俗,那么或许有些地方是值得自己注意的,最好提前知道一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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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困惑,枫儿希望多了解一点这人的情报,一路上她低调地向日方使臣探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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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到这些,大使显得相当荣耀与兴奋。这位即将成为王子妃的美丽公主,热心地询问著未来夫婿的相关消息,这是婚姻和谐的徵兆,所以他毫无保留,将殿下吹嘘得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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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国情不同,一开始就连枫儿也弄糊涂了,假如说这名殿下是幕府丰臣大将军的嫡子,为什么他的姓是冲田呢?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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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殿下本来是姓丰臣的,如今的姓氏,是因为蒙天草大师范收为门徒之后所改的。能够由大师范亲自赐名,这是无上的荣耀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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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醒梦中人,想到自己曾经和天草四郎动手过,枫儿就心中暗自琢磨,要怎么样避免引起对方注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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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大使口中听来,这位名叫冲田宗次郎的王子殿下,似乎不是个难以忍受的俗人。相貌英俊,可能只是个绣花草包。武功高强,可能只是大使的过度评价。但从来不接近女色,这点就让人为之纳闷。虽然不能拿男女关系无比糜烂的白无忌来当标准,可是枫儿所知道的多数男性贵族,在还没成婚之前,就已经妾侍成群、情妇无数,这位宗次郎殿下在这上头可真是位怪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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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貌再怎么英俊,对自己来说也是没有意义,如果自己会因为对方的相貌而迷恋,那还不如去跳海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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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了最后,让枫儿深深顾忌的仍只有一件事:这个天草四郎的唯一弟子,武功究竟到什么程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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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把一切设想得非常周全,然而,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如预料发生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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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时间的航行,铁甲船队在日本的长崎港靠岸。还没开始离船上岸,一个消息就令船上众人为之震惊,大使匆匆跑来向公主娘娘报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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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要一睹新娘的美丽姿容,宗次郎殿下把传统礼仪抛诸脑后,十万火急地由京都赶来长崎,亲自迎接苍月枫公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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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让枫儿意外,想不到这么快就要与那人正面接触,难道是对方看出自己这一行人的意图,先发制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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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肯定,枫儿亦不愿草率处理,很快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和仪队团的领队商议完毕之后,整装出现在甲板上,预备离船登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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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枫儿踏足甲板上的那一刻,聚集在海岸边列队欢迎的民众,不约而同地发出赞叹声,不少人更看得两眼发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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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宽松的白色连身长裙,没有袖子,两手戴著盖著整个手腕的白丝长手套,露出上臂的水嫩肌肤。前方衣襟也剪出一片心型,只差一点就可以看见胸口的缝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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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将这段时间留得稍长的头发盘了起来,用一根青玉簪固定住,露出雪般白皙的颈项,淡淡地画了些妆,穿了双白色丝履,颈上却没有戴本来配对好的黄金项链,而是继续让那个看来像是装饰品一样的红色项圈缠在颈上,令得整套高雅的礼服,出现了一丝不伦不类的怪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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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有枫儿自己才知道,这件饰物对自己的意义,远比最珍贵的珠宝还要重要,不管怎样,自己都不想把它取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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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乎这一点,岸边的百姓们发出连串欢呼,为著能有这样美丽的王子妃莅临,衷心地感到高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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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使让采办这一系列礼服款式的白无忌听到,必然会觉得相当自豪,不过枫儿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学著以前莉雅的姿势,优雅而大方地对著百姓挥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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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百姓的欢呼声中,枫儿感觉到他们都是些纯朴无争的渔民。想到要将这些人牵扯入战祸,她心中感到歉然,却仍将大部分的注意力,用来搜索那个将与自己成亲的王子殿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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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么人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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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风声响起之前,枫儿心头先有了感应。数十名身穿武士服的刀客,头绑白巾,腰配长刀,忽然出现,在一片惊呼声中,飞跃过人群上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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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快船距离岸边还有三、四十尺的距离,在高手眼中固然不值一哂,却也不是任何地界武者能够一跃而过。下方是海洋,如果照正常情形发展,这批刀客当然是毫无例外地掉入海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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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在这时候现身,他们当然不是为了在未来王子妃与民众面前表演搞笑剧而来,只见连串人影翻飞,这数十名刀客利用飞翔在附近的海鸥借力,或者彼此脚底互踢一记,借劲跃开。几下起落,整齐地一起落到船上,中途没有半个与水面接触到,轻盈潇洒的动作,令得岸边围观的民众暴起轰雷似的欢呼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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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晋身天位之后,枫儿的眼界与接触到的敌人层次全都与以前不同,像这样刻意做作的表演,在她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然而,她也不能不承认,和大雪山子弟相比,和七大宗门的寻常门徒相比,这数十人刚才所表现出来的轻功、反应速度,都已经算是十分杰出的水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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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这些人的年纪都相当轻,十几二十岁的青年,能有这样的修为,已经相当不俗,甚至还远超过自己对日本的战力预估。假如这国家的武术水准都是如此,那么进攻日本的计划,最好重新再评估一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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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急转,枫儿欠身一礼,目光却在这群看上去都是仪表堂堂的男子中,找寻某个特殊人物。在其中,确实是有几个相貌特别英俊的,但是整体上来说,却感觉不出有什么人有强横修为。假如冲田宗次郎是这四十二人之一,那么自己的担心就是多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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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撰组一番队,谒见苍月枫公主,欢迎莅临日出之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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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地弯腰行礼,整齐划一的动作,代表这四十二人身分一般,冲田宗次郎并不在这里头。因为再怎么敬重也好,世上没有用鞠躬来表示欢迎妻子的丈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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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人在哪里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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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主儿没有现身,枫儿固然是微感疑惑,就连新撰组员也是面露惭色,不知道应该早一步赶到此地的宗次郎殿下,究竟上哪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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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枫儿一阵心悸。她忽然察觉到,在海岸边的人群中,有人正在用天心意识窥视著自己。修为极高,多半还在己之上,因为当自己想要反追踪过去的时候,对方立刻隐匿起来,使得天心搜索无从施其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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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怪异的是,对于那阵波动,自己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那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吗?莫非是天草四郎?不,感觉不太像……那么,会是谁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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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疑惑不解,忽然腰间一紧,被人从旁边给牢牢环抱住,力道奇大,待得惊觉,已是来不及反应,被那人无礼地贴了上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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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次被兰斯洛强行搂在怀里的记忆,瞬间闪过脑里,枫儿芳心一震,险些以为是兰斯洛到了。但是,环抱住自己腰部的手臂,却比兰斯洛瘦小得多,而且因为身高的关系,位置也低得多。察觉到这点,让她立刻镇定下来,看这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己轻薄的无礼狂徒,究竟是什么模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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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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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辨认出他的性别之后,虽然没有妮儿那样夸张,但枫儿仍是为著眼前的景象,感到一阵受到冲击的晕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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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呢?面白唇红,有些凌乱的发丝,剪成了很好看的浏海,像个女孩子般的秀美容颜,虽然满是稚气,却让人由衷地期待,不知道他成长之后会是多么帅气的一个美男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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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在那张很可爱的小脸上,满是一种让人喜爱的天真笑容。也因为这样,尽管这孩子好没礼数地把头贴靠在枫儿小腹上方,左右摩擦,像头不怕人的小猫般,吸嗅著味道,她也丝毫不以为忤,轻轻摸著这孩子柔润的发丝,感到一阵喜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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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出现了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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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只要一抱住,就打死也不会放手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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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看到这招必杀技了,上次看到这种场面是什么时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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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了,不过那一次天上一直打雷打不停,真是晴天霹雳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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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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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新撰组员好像在说些什么,枫儿没有留意,只是带著这孩子一起坐到旁边,向他问话。而即使是坐了下来,他的手仍牢牢抱著枫儿的纤腰,身体也是紧紧地贴过来,令她有些啼笑皆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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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是从哪边来的呢?这一路上我没有看过你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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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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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母亲呢?也在船上吗?我带你去找他们好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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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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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心神都被这孩子吸引住,一直以来生活在黑暗世界所必须具备的冰冷表情,在这孩子的纯洁眼神之前,变得完全不设防,枫儿直至此时才发现,虽然这男孩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但仍看得出是上好的绸缎所织,剪裁的款式也很高贵,不是普通人能负荷得起,这孩子的父母,肯定是日本的豪门贵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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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出端倪,这孩子始终闭著口,睁著大大的眼睛看过来,无辜无依的眼神,让枫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帮他把额前的浏海拨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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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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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声问话,源于女性天生的母性,让枫儿的表情越来越柔和,帮著男孩把因为刚才摩擦而乱掉的头发重新梳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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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似乎是被这关心的动作所感动,男孩明亮的眼眸中,忽然充满泪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大哭了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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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吗?有什么地方让你不舒服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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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过照料儿童的经验,枫儿慌了手脚,不知所措,而那孩子更是贴了过来,泪眼汪汪地说出现身以来的第一句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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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妈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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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的一名男孩抱住,哭著叫自己妈妈,枫儿觉得很尴尬,却也有几分欣喜,正自不知该如何处理,大使已经适时地走近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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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先生,可以请你帮个忙,找到这位小弟弟的父母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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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要求,却让对方面有难色,几番弯腰鞠躬之后,才很不好意思地说,“不,公主殿下,这位……就是宗次郎殿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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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的答案,震惊之余,枫儿觉得自己一路上对敌人所做的预备计划,现在好像全都泡了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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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是吧,我才刚刚到日本而已……不用闹得这么过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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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的担心,并没有实现。怎样也好,兰斯洛绝对不可能让枫儿就这样一去不回,尽管一些准备工作尚未妥当,他仍在回到稷下的第二天,与有雪一同出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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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只有一个人,那么直接从稷下以天位力量飞到滨海港口,就是一个最省时省事的方法。但顾虑到有雪的存在,兰斯洛决定改用快马,而另一个主要理由是,用天位力量长程飞行,是一件相当耗体力的事,为了不想太过疲劳,骑马仍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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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昼夜不停,连续奔驰数日之后,两人抵达滨海港口,乘船出海,追著雷因斯船队,直往日本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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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船上,兰斯洛并没有很担心。天草四郎受伤极重,并非三、五天内就能调养好,即使他伤势痊愈,与己对战,自己也不会输他多少,发起狠来,要战赢这斗心、武技都处于低潮的强天位高手并非难事。连天草四郎都不能威胁到自己,小小日本,不过是个弹丸之地,随脚就把它踏平了,这次的海外之行,根本像是旅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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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值得担心的,反而是枫儿的心情。一如枫儿在担心兰斯洛放弃日本之行,兰斯洛也忧心忡忡,万一枫儿的倔强性子发作,不肯随自己回雷因斯,那该怎么办?总不成真的把人打晕了拖回去? <br>
<br>
不过,最起码有一点兰斯洛并不担心。就算枫儿不愿意接受自己,她也绝不可能拿自身来开玩笑,过往人生所造成的伤害,至今仍深深烙在心里,如果说连自己与她这样亲密的人,都无法使她打开心扉,那么更不可能有别的男人够资格进入她的心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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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兰斯洛非常有信心。凭著这份信任,他十分从容,没有加快航速,而是趁著这次出海的机会,要好好看看这片首次接触到的海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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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枫儿不同,当接触到鹹鹹海风,看著碧蓝波浪不住拍击船板,兰斯洛只觉得兴奋而有趣。离开故土,并不会使他感到落寞,相反地,正因为接触到新事物、新的景致,让他的情绪极度昂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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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果然是一名征服者。这种征服,不一定是实际地占有,像现在,面对这些陌生却新奇的东西,自己没有任何畏惧,反而能够兴味盎然,这就是一种相当好的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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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在的心情可以这么舒畅,和成功摆平了稷下那边的问题大有关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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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能说很圆满,但自己那天清晨离开象牙白塔时,匆匆披上睡袍送自己出门的小草,却是抱著自己,低声说著她的鼓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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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小心,早些回来。好好干吧,我不想看我老公被人看不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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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家常对话,却给了兰斯洛信心。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这样重要,如果无法在出发之前,取得彼此的释怀,这趟日本之行想必会困扰重重,毕竟,自己可不像大舅子一样,有自信把所有事的演变全掌握在手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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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舅子可没自己这么麻烦。最起码,他思考的范围,全部依照理与法来进行,不用思考复杂的感情层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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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不过,这样也好,再拖拖拉拉下去,我自己也会受不了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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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摇摇头,把目光望向前方的有雪。首次来到海上,有雪显得相当兴奋,站在船首,双臂平举,迎著海风大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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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知道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叫些什么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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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过现在四面都是海,总不会是叫外卖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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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我以前曾经听过一个浪漫故事,像现在这种时候,就应该大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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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喔,我是世界之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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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著那故事主角的招牌动作,有雪很得意地平伸双臂,在船头大呼大叫,享受海风吹拂,沙鸥在身旁飞过的飘逸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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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世界之王,你小心一点,这里风浪很大,听说附近还有鲨鱼,要是一个不小心,你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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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完,猛地一个大浪袭来,就把正在船头大呼大叫的雪特人给卷了下去,直往海里沉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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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救命啊……老大……我不会游泳啊……救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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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嚷大叫,有雪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冬瓜般的肥胖身躯,短小四肢使劲地滑水,看上去真像一只快要溺毙的大乌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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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你啦,世界之王,只要肯游,你也可以游得不错嘛,咦?后面那东西是什么?不会真的是鲨鱼吧?了不起,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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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让有雪继续在水里头拚命,最后的下场一定是进了鲨鱼肚子。兰斯洛及时出手,把人从海里给捞了起来,顺势发了几指气劲,把追著有雪、预备要饱餐一顿的鲨鱼给炸成支离破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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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大,为什么我们不搭白家的舰队去日本?那个船比较稳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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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决定要用武力强攻,现在就调大舰队和我们一起出发,你不觉得很不好吗?所以我才搭小一点的船,免得引人耳目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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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必小成这样子啊,这、这根本不是船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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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的抱怨没有说错,他和兰斯洛搭乘的东西,以规模来看,与其说是船,说是小舟大概更合适。这种仅堪三人乘坐,空间狭小,被一般人拿来在溪流、湖泊上泛乘的轻舟,要开到风高浪急的外海,这种行为等于是自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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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观念却仅适用于普通人。拥有强天位力量,修为强横,兰斯洛就不相信世上还有任何自然力量能威胁到自己。想起小时候对海洋的憧憬,为了要有更深刻的接触,他拒绝与大船队同行,带著有雪上了小舟,往日本出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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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原先所料的一样,尽管外海风浪很大,但在兰斯洛以天位力量护航下,这艘小舟乘风破浪,在海面上迅速行驶,全然没有半分窒碍,然而,到后来兰斯洛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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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糟糕了,有一件事……我好像太低估这趟日本之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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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义兄面色凝重,有雪心头狂跳,颤声道:“不是吧,我们这艘船破洞了吗?船上粮食剩得不多了,我……我们该怎么办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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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没有破洞啦,食物之所以剩得不多,还不是因为你这两天拼命吃的关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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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又没事好做,太阳又那么大,每天都晒得我皮肤好痛,睡醒了之后,不吃东西要做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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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是我的错,没有估计到这一点。大舅子传给我的东西里头,偏偏又没有航海的知识,嗯,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往日本的路上没错,但是……究竟确切位置是在哪里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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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上头的太阳,兰斯洛只能约略判断方位,即使把天心意识大范围地往四面八方延伸,所能触及的也只是一片茫茫大海。当初出港时,只问过日本的位置在东北方,就毫不停留地朝东北开去,却没有多做询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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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算不上什么危机啦,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开到哪里去,这点想起来满尴尬的就是了,如果就这样给它一路开到其他大陆去,自己回雷因斯后就颜面扫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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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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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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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觉得,你这种只是单单问个方向,就往那边直线前进的旅行方式,不是和那个路痴天草一模一样吗?你们这些强天位高手都是这么没方向感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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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胡说八道,怎么能把我和那个路痴老头相提并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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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有雪哭丧著脸,道:“把白起大人传给您的知识这样使用,他一定会伤心到在塔里上吊的。” <br>&nbs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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