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astray2

[同人小说] ~真说·WHITE BREATH~重制版更新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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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 18:02:14 | 显示全部楼层
謝謝群青君的提醒,我被某漢化版誤導了....這次的新white breath會把之前遺留的問題鋪開解釋,很多人物關係也會進一步詳細地作出說明...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 19:33: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Aqualovers
“这么乱?!”被叫做绯的女孩一进门就惊叫,“叫人怎么住啊!”
“那你帮我收拾啊。”翼无动于衷。
“这么脏?!”绯继续喊,“想让我被恶心死啊!”
“所以说,你帮我打扫啊。”翼挑眉道。
“这么多?!”绯还在叫,“我怎么有这么多衣服,嗯?”
“嗯”什么啊……那种事情应该问你自己吧……
“喂!你倒是说话啊!”终于把矛头转向了翼。
就是因为这样,翼才不喜欢跟什么人靠得太近,通常和别人保持着一段距离——当然西洛和伊子除外。
“呼!算了!我换衣服!”
还没等翼反应过来,绯已经开始脱衣服了。翼不喜欢这种情形,但是还是叹口气,赶紧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背后的伤还有些火辣辣地疼,得益于洋子的治疗,就算是这种程度的伤,也还没有发展到需要住院的地步。
翼小心地把身上已经被烧得不成型的衣服脱下,扔进**筒,打开衣橱挑选需要换上的衣服,又转而想起还有身外套忘在干洗店没有拿回来。
翼套上衣服,思量着客厅里的女孩差不多也该换好了,才打开门走出去。
结果女孩不在客厅,翼转头望向另一个房间,看见女孩正把行李里的东西整理出来。
“用这个房间,可以的吧。”出乎翼的意料,女孩竟然规规矩矩地问。
“啊……当然。”翼点头。
女孩没有说什么,闷头继续整理东西。
翼注意到她把一个相框放在了写字台上。
相片是一个女性和一名男性亲密的合影,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女性并不是绯。
翼自然没有多嘴地问关于相片的事,他转身走向客厅:“饿吗?我去弄点午饭。”
突然,绯抓住了他的手。
翼愕然地回头,绯说道:“你不是受伤了么?还是我来吧。”
没等翼回答,绯就走进厨房,在冰箱里翻弄起来。
翼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
或许两人的生活也不是那么让人烦心,至少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去对付那些令人头疼的食材。

某座古堡内。
古旧的蜡烛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蜘蛛网悬挂在墙壁的每一个角落,月光穿过灰蒙蒙的窗户照了进来,为寂静的城堡添上一些神秘。
有角笔直地战立于一个魔封阵的正中心。
他的眼中闪烁着寒冷的光,似乎决心将一切毁灭,手平举着,紧握的拳头中散发出一丝丝红色的红光。
尽管城堡鸦雀无声,他口中的喃喃却还是无人听到。
闭上眼轻轻低吟,他松开手掌。
晶莹的宝石缓缓落下,停在离地面一点点距离的空中。
有角睁开眼睛,瞳孔里已经一片血红。
宝石豁然爆发出强烈的红光,将一切都笼罩。
在红光之中,有角将手抚在胸口,祈祷着。
半晌过后,砖石碎裂的声音传来,宝石发出的光芒骤然被吸收进一个人影之中。
一切都已恢复原样。
曾经隐没在历史中的阿鲁卡多,此时身着熟悉的黑金色贵族长袍,左手上的盾牌闪耀着红色的光辉,右手紧握的细剑缓缓散发出悠蓝的气息。
金色的长发优美地卷曲着,盘桓在坚实的肩膀上。血红色的眸子里透出超越时间的古老韵息。与有角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有了完全不同的力量感。
月光下,这位最高贵的吸血鬼少爷落寞地站着。
转头,看着右肩的方向,曾经那里有一个人陪伴着自己。
虽然现在又回到了一个人,却仍然可以感觉到温柔的暖流传过许多个世纪,传向心扉。
“出发了,”阿鲁卡多一甩披风,重复起很久以前说过的话,“等我回来。”
黑夜一族的背叛者,带着自己的信仰,在月光下走上征途。

弥那隐居的森林中。
“你来了?”弥那问道。
“是的,”对面站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男子,“听说你最近损失惨重啊。”
“是吗?谁告诉你的?”此时的弥那没有了午夜时的迷惘,尖刻的语气中带着残酷的暴虐。
“你最近好象损失惨重啊,弥娜?”男子的语气带着戏谑。
“……你怎么知道的?”弥那的语气中开始带上愤怒。
“这你不用管了,”男子还是漫不经心,“现在需要我了吧,我的人手可不少呢。”
“……可以。”半晌,弥那才不甘心地说道,“但是你的父亲可在敌方阵营呢,到时候你可不要败了。”
“你说尤利老头?”男子听言,轻蔑地一笑,“他不过是养父罢了。”
――“我要的是力量,亲情那种东西,不值一提。”

翼的家中。
两人对坐在饭桌前面,享受着绯做出来的饭菜。
“呃……”这种情形有些尴尬,翼闷头扒饭,不去抬头看对面穿着松垮休闲衣服的绯。
“什么?”绯咽下一口鸡肉。
“沐司沐司和她的妈妈……怎么样了?”一直没有机会询问那对母女的情况,翼担心地问。
“你是说那对母女?”绯夹起一大筷青菜,“我已经安慰过她们了,不要担心。”
“谢谢你,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翼由衷地感谢起来。
“恩,”慢慢嚼着嘴里的事物,绯含糊地应着,“以后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既然住下了,我们就是一家人咯。”
“哎?”
“干吗发出这种怀疑的声音?”
“一家人......”
“这还用说,因为我中意你嘛,虽然是个笨蛋!”
“呃……”翼苦笑,喝了口汤,“那好吧。”
“恩。”绯眼睛也不抬,夹起一块排骨扔进嘴里。

“喝!”一声轻吼,又一个丧尸倒在阿鲁卡多的剑下。
悠蓝的火焰在黑暗中来回飞舞,锋利的刀刃破空的声音不停地响起,丧尸惨切的嚎叫声在幽暗的古堡长廊中回荡。
阿鲁卡多不断挥剑,脚下的速度却一点都没有减慢,整个城堡里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的前进,哪怕一丝一毫。
在放倒一座巨型铠甲之后,阿鲁卡多看着空荡荡的王座,皱起眉头。
“还不是吗……”自言自语着,他纵身一跃,从城顶的窗户直接跳下悬崖。
黑色的雾气在他的身边一阵萦绕,散去时,阿鲁卡多已变幻成一只蝙蝠远去,他的身后,城堡轰然倒塌……
在让人感觉温暖的月光下飞翔,阿鲁卡多不停地思索着。
究竟在哪里……恶魔城!
翅膀反射着月亮的银光,寒冷的晚风擦着身体刮过,阿鲁卡多感到自己的力气已经快用尽了。
一个晚上扫平了十几座城堡,久未使用的身体还无法适应如此高强度的战斗。
心里一声叹息,他放松翅膀,向地面飞去。
脚还没有落地,身后竟然风声骤起,一把飞刀从黑暗中激射而出,直扑阿鲁卡多的后心!
就在闪着寒光的刀刃即将插入肌肉的瞬间,阿鲁卡多手上一动,带着强劲力道的飞刀被“叮!”的一声弹开。
握着细剑轻盈落地,阿鲁卡多转身注视着不远出一片漆黑的阴影。
突然,黑暗中寒芒闪动,无数细碎的声音由远至近迅速传来。
就在声音传来的一刹那,如洪水一般汹涌袭来的飞刀简直要把空气割得支离破碎,不出一秒便把阿鲁卡多完全淹没在源源不绝的刀刃之中!
像草原上奔腾的马群一样,飞刀掠过的地方全都卷起无数沙尘,树木被砍得七零八落,整个方向都变成了一片平地!
半晌,铺天盖地的飞刀豁然停止。
被卷起的尘土在不远处渐渐落定,刚刚如雨水一般密集的飞刀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片被砍倒的树木,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刀痕。
阿鲁卡多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
没有去追击,对方本来就很微弱的气息已经远去。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发出袭击的黑暗,他的表情出现一丝颤动。
眼眸中掠过不安,很久以前的记忆涌上心头。
吸血鬼猎人的秘技,无限刃舞……

洋子的家中。
滚热的水流过肌肤,带走一身的疲劳,雾气缭绕的露天温泉浴室内,洋子躺在浴池中闭目养神。
今天给翼疗伤花费了太大的精力,现在全身都像被抽空了一样,累得一点都不想动弹。
手指轻轻抚过小腹上的一道伤疤,洋子拼命克制自己不去想过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正在沉思的洋子吓了一大跳,拍拍跳得厉害的胸口,洋子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啊阿鲁,这么晚了还……什么?”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洋子惊得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真的吗?是……太难以相信了……竟然是……”
洋子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讶,其中搀杂着浓重的忧愁。
“知道了……恩,他不会的……好的,我会去查……”
挂断电话,洋子咬着下唇。
尤利,我相信你不会的。
但是……
那又会是谁呢……
安静的夜空下,洋子久久地站在池中,丝毫没有感觉到身上的水已经被风吹干……

终于到学校了……
虽然背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但是还不至于到阻碍行动的地步,顶多也就是弯腰的时候会感到神经传来的一阵刺痛。
左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下来,没有人过问那副桌椅主人的去向。
很久没来学校,换来的也至多是一句“你去哪里了?”
翼冷笑。
同样的课程,却换成了几个老头子,看着他们耀武扬威的神情,翼在心里苦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了吧。
拍扫掉左边桌子上的灰尘,翼轻声地对着空气说:
“西洛,上课了啊……”

沉闷的一天终究过去了,翼却发现自己已经离学校里的一切很远很远。
放学之后一个人回家,连道路都显得陌生。
夕阳把红色的余光泼洒在街道上,商店的玻璃反射着愈趋黯淡的光明,人群走在下班的途中,茫然又麻木地过着平凡的生活。
领教了公交车的颠簸,翼决定改乘地铁。
因为放学后被老师叫过去安排补课,所以现在已经错过了下班高峰,地铁站里的人并不多,连坐上去之后,车厢里都有稀稀朗朗的位置空出来。
车厢里安静得直教人打瞌睡,翼时而揉揉头发,时而抬腕看表,枯燥得简直让人口中发苦。
再怎么说也是开车好,翼想着,掏出便携式MD随身听,将耳机扣在耳朵里。
虽说是近乎10年前的古物了,翼还是中意MD随身听那令人心醉神迷的做工,那里面似乎包含着纪录了人类现代文明历史上那坚持不懈的精神一般的什么,给人一种安心感。
音乐的旋律顿时将他包围起来,没有地铁行驶的声音,没有其他乘客的呼吸声,翼安静地聆听着从耳机里传出的每一个音符,以此来打发时间。
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种莫名的焦躁感却慢慢地随着音乐涌上心头。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翼皱眉思索,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平常得无以复加,随处可见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铁场景。
但一定有什么问题!
思索许久,翼终于发现不对到底出现在哪里,
--这辆车已经很久没有进站了!
刚开始还会正常停在站台,可是后来进站的间隔越来越长,到现在已经完全不停了。
不仅如此,车厢外一直都是一片黑暗,像是从来没有到过站台一样。
难道是车停了?可是没有通知啊……
转头望去,车厢里的乘客全都沉默不语,低着头,目光漠然。
翼心里一紧,站起身来从车厢门望去,竟发现连绵延伸出去的所有车厢里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同样的人,同样的穿着,同样的座位,同样的沉默。
感觉自己处在两面对立的镜子之间,两头都是重复的幻影。
只有最那头的车厢里,一个少年和自己惊讶的目光相撞。
尽管相隔那么远,翼却觉得他跟自己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
银色的眼神,传过玻璃和空气,直接打入脑中。
翼全身剧震。
不知道车厢究竟是在移动还是已经停下,翼已经无暇去顾及。
对方手上的短刀已经说明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翼的额头上渗出冷汗,手上的光辉之剑已经散发出光芒。
“Time to die.”
看着远处的人嘴唇启阖,对方的话语简直是凑在耳边所说的一样清晰,翼甚至感觉得到他的气息……
不对!
吹过耳后的温热气流让翼一惊。
根本没有时间回头,翼猛地向左一倾,一把短刀已经刺在了自己刚刚心脏的位置。
大惊之下,翼却仍能保持神智,就次保持上身倾斜的状态,左手撑地,右脚已经凌空踢了过去!
“啪!”的一声,被凶狠的力道踢得粉碎的竟然是一面镜子!
银色的碎片一时撒了满地。
没有踢中预想中的敌人,翼一时失去了支撑,双手往地面一撑,一个挺身才勉勉强强地稳住了身体。
可是就在这时,又一把短刀直扑而来!翼匆忙举剑,却只挡得刀偏向一边,脸上还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刺痛传来,他却没有时间去管,手腕急转,一剑向眼前的少年刺去!
又是“啪”的一声,又一面镜子应声而碎!
在零落的碎片之后,少年带着嘲笑的表情出现。
翼知道再不冷静下来的话,自己会无法从这种困境中摆脱出来。
对方只是一名少年,即便拥有如此的能力,也不过是一名心智还未成熟的少年……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也要得到光辉之剑的力量!”翼吼道。
“那你又为什么要拥有这种力量呢?”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有我的原因!难道你是想让魔王复活吗!”得到少年的回答,翼知道对方果然没有报有应有的警惕。
“没错!”少年毫不犹豫地回答,“弥那姐姐说过,那样的话,妈妈就可以回来了!”
“!”翼听到这里,心里像是被猛地撞了一下,连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少年见他出神,眼睛一眯,短刀直刺翼的喉咙!
“哐!”翼回过神来,举剑及时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并且猛地一送,把少年反弹出去!
少年毕竟在力量上差了不少,被强大的作用力一撞,踉跄地跌开。
翼却不追击,站在原地,剑指少年。
看着少年倔强的眼神,翼下不去手。对方与自己,在某种程度上竟有一些相似,翼想,自己可以理解少年对母亲的执着——那种即使用自己的生命也想换回母亲的执着。
——但是这个世界不能被一个人的执着所改变,人们的命运也不该被拥有力量的人一手掌握。
“听着,放弃复活你母亲的那种想法,好好地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活下去。”翼盯住少年的眼睛,“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少年怒视着翼:“你不会明白的……”
“……”翼没有说话,但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切!”少年见机咒骂一声,短刀挥动。
突然,翼的身后现出一面镜子,正好映照出少年的身影。
少年得意地一笑,手中的短刀飞射而出,同时,镜子里少年飞出的刀竟然穿破了镜面,向翼的后心刺去!
翼没有料到他的招数如此危险,情急之下顾不得太多,力量释放,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光流!
两把飞刀刺入光流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年哪里反应得过来,惨叫一声,也被强大的力量淹没。
翼本不想伤害他,见状更是急忙收手。
但是已经晚了。
少年全身都在冒着缕缕青烟,坠在车厢的角落处。
翼的心像是被一下子推下悬崖一样,满眼都是无法置信的惊讶。
“喂!喂!你怎么样!”冲过去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年,翼试图唤回他的生命。
“你……”少年的眼中是不满和愤怒。
翼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年的样子看起来已经不行了。
突然,少年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眼中浮现出惊讶的神情。
“太……太好了……”少年艰难地开口,沙哑的声音混合着血在喉咙里滚动的声音,显得惨切不堪,却遮掩不了语气中的幸福,“妈妈……你来接我了吗……”
渐渐浑浊的眼睛中充满着向往,少年望着车厢顶上的一点,伸出手去,想要触及什么。
翼知道他已经在向着另一边的世界去了。
翼看着他眼神变成一片空洞,伸出的手猛地落回地面,再也抑制不住心酸的感觉。
他默默地将少年放下,连自己也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心情。自己连一个少年也能杀害,他已经不知道所谓正义究竟是否在站在自己这边。
色彩出现在车窗外,人造的灯光混合着颜色照进车厢。
地铁,进站了……

“那个镜魔也败了。”
“没想到,本来还以为那个恋母情节的小子会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一样地不中用啊。”
“那我们还有多少力量?”
“放心,这些对我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真正的力量还没有动用呢。”
“是吗……那个神城翼已经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是一个威胁了,要尽快除掉。”
“明白了。”

回到家的时候,绯已经洗完澡,正窝在沙发里上网。
“你这家伙终于回来啦?”绯一扬手,眼睛不离屏幕。
半晌没有回应,绯奇怪地抬起头,却发现只有大门敞开着,见不到翼的身影。
“这家伙……耍脾气吗?”
紧闭的房间门却没有上锁,轻轻一扭就打开了。
没有开灯,房间漆黑一片。
“喂!你干吗啊!”
一声大吼之后,角落处的人影微微晃动。
走过去,模糊的黑暗中,翼把头埋在臂间,拳头攥得紧紧的。
僵硬的身体上全是汗水,脸颊处的血已经染红了衣袖。
绯一惊,有事发生了。
“发生什么了!怎么会受伤的?”
没有回答,翼像石像一般沉默。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啊!”绯用力地掰开他的手,逼他与自己对视。
翼的眼神让绯心里一颤。
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有什么又酸又苦的东西从翼的眼中流进了自己的心里,刺得心房窒息般的痛。
绯怔住。
尽量平缓自己的语气,绯柔声问道:
“翼,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过了很久,翼有些沙哑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响起。
“我……我杀了……那个孩子……”
“他只是想要……妈妈而已……为……什么……”
“我究竟……为什么要得到……这种力量……”
“难道……这……就叫保护世界吗……”
……
听着翼支离破碎的话语,绯眯起了眼睛。
“翼,你知道我的生世吗?”
知道得不到回应,绯索性也靠在墙上,自顾自地说着: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一次退魔中被杀了,于是我没有了家。
后来表姐收容了我,那时候表姐其实也很小,但是她却处处照顾着我,像个大人一样。
大家族里总有许多明争暗斗,就连小孩子也耳濡目染,我又是主家里的孩子,所以当然会变成伤害的对象,但是在我的记忆中,每一次都有表姐替我挡在前面,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我就一直在表姐的庇护下长大了,当然,娇纵的脾气也被惯了出来。
现在恶魔横生,表姐作为家里讨伐派的代表,每天都在奔走,即使新婚不久,也还是站在第一线上。
为了报答表姐,也为了帮爸妈报仇,我开始跟着表姐学习黑魔法,希望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幸好有了爸妈留给我的底子,掌握起来很快,于是我就被表姐派过来,希望可以协助你。”
说到这里,绯侧首望向翼,黑暗中,翼静静地望向自己,木然的表情像碎冰一样慢慢溶化。
“知道吗?不幸的人真的很多,但不幸的并不是他们失去了父母,而是他们不明白怎样活下去。”
“拥有力量就是为了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悲剧不要再在别人身上重演。”
“那个孩子的决定是错的,但你纠正了他,让他作为一个人真正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你做的没有一丁点错误。”
翼盯着绯,沉默良久。
“好啦,说了这么久都累了,我去睡觉了!”绯站起身伸个懒腰,对翼一眨眼,“明天要是还让我看到这副表情,我就不客气了!”
“那好,晚安咯!”说完,绯轻轻地关上了门。
翼继续沉寂在黑暗里,耳中仿佛听到远方一个年迈的老人低低说着什么,那是从世界尽头的荒野传来的低唱。

我们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直到死才能得到最好的解脱?
迎接我的会是地狱的烈火,
还是天堂的光荣?

——翼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头有点疼,在自己房间带的卫生间洗漱完毕,翼一走出房门就看见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他一时有些茫然。

“喂,吃早餐,吃完去上学啦。”绯的声音从厨房响起。

对了,绯在这里。
翼这才意识到。

坐到餐桌旁,翼拿起吐司塞进嘴里。

突然,这个动作给了翼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这是什么?为什么如此熟悉?心里这酸涩的感觉……

反应过来时,翼发现面前的餐桌上有着几滴液体,眼前有些模糊。

“喂喂,哭什么?”绯一把拍上翼的头,“难吃就直说!”

“我……”翼的声音含糊不清,嘴里还含着一块已经软掉的吐司,眼泪顺着嘴角流进嘴里,咸涩的味道和吐司混在一起。

翼抬头望向绯,对方正撅着嘴看着自己。

“不是告诉你不要再摆这副表情了么!”绯说道。

“绯……谢谢。”

绯愣了一下,随即坐了下来。

经过昨晚的谈话,两人之间的距离的确近了许多,绯也不再装作高高在上,而是关切地看着翼。

这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对有些事情如此敏感?

绯知道自己是问不出答案的,除非翼自己说出来,所以她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坐在翼的身旁陪着他。

翼拿起吐司,一口一口地咬着,虽然脸上还有眼泪,但是他已经不再难过,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感受是从何而来。

曾经,自己也不是孤单一人,曾经,每个早晨都会有做好的早餐等待着自己。即使微不足道,却在这个时刻,轻微而坚定地敲打着自己的记忆。

翼突然喜欢上这种生活,一种有人陪着自己的生活。

“绯,你姐姐派你来,多久?”翼鼓起勇气问道。

“哎?”绯一时不知所措。

“……没什么,只是庆幸有个保姆罢了。”翼觉得有些尴尬,开个玩笑把话题岔开。

“我可不是你的佣人!现在只是帮帮你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子,顺便保障一下克劳索拉斯的安全罢了。”绯没有深究翼提问的原因,“等这一切都搞定了,我就回去咯。”

翼不由一阵感动,绯的理解让他感到安心。

“希望到那时,我能自己活下去吧。”翼说道。

翼越来越难以在学习上集中精力,翻开书本的时候,翼才发觉自己离平凡的高中生活真的已经很远。每天在学校虚度光阴,甚至还要被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师找去谈话,他不由地有些厌烦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洋子他们或者绯去处理那些事情,对于自己或许还有些吸引力,现在所有人都在拼命,自己却还在学校里做这些事,这让翼感觉有些不快。

于是放学之后,翼拨通了洋子的电话。

“你确定?之前说要上学的也是你吧。”洋子问道。

“抱歉。”

“没有必要道歉,其实我们早就料到了你会这样。”洋子答道,“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即使在学校你也不能安心地上课了吧。这么说来,需要道歉的是我们。”

“不过现在我对这一切不如说是心存感谢。”翼笑道。

“这么说就代表你喜欢上绯了?”洋子突然问道。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依赖吧。”对洋子,翼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依赖’啊……”洋子玩味地重复道,“不错的措辞呢。”

“别开我玩笑了……”翼这才觉得自己贸然说这些有些不妥。

“我不会告诉绯的。”洋子在电话那一头笑道,“那么明天开始,你就跟着绯负责清理最近越冒越多的那些家伙吧!本来让绯一个人负责这些,我也有些放心不下,毕竟在那些杂碎中间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穷凶极恶的家伙。”

“有角那里还没有什么情报吗?”

“还没,这个你不要担心。”洋子答道。

“那好。”翼刚想挂电话,洋子赶紧叫了起来。

“等等!”

“哎?怎么了?”翼于是又把手机凑近耳朵。

“那个……”洋子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翼,如果尤利找你,马上通知我。”

说完,洋子挂断了电话。

……

见识了绯的退魔本领,翼这才理解为什么她的姐姐会放心把她一个人派来,也明白了为什么洋子可以把整个地区的退魔都交给绯一个人。

只见绯带着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闪电、光球轻盈地穿梭于一群敌人之间,所到之处敌人都无不被击倒。

相比起绯的华丽,翼的大剑就显得有些笨重了,尽管光辉之剑那慑人心魄的强大威力为翼的动作带上了不少力量感,翼还是不由地有些自愧不如。

“你还是不够老练啊。”绯拍着翼的肩说。

一次结束后,两人靠在家附近一处公园的围墙上一边喝酒一边聊着。

“看来的确是的。”对于自己的不足,翼通常不予否认,至少他不想给人以不实感。

共同相处了一段时间,加之任务中那种生死交托的信任,翼和绯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和依赖,自从翼加入绯以来,两人就经常在任务结束后这么一起喝酒聊天,之后一起回家。

绯喜欢走路,翼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开车的,所以体力方面自然有些跟不上。但是他没有开车,他不愿一个人开车而把绯扔在路上,因此也一直跟绯走路回家。有时中途走累了,两人便一同进入视野里最早接触的小店,喝一点酒,吃一点东西,如果是在吃饭时间,两人还会特地找一些没有去过的店尝鲜,绯钟爱粘食的口味也是在这之间发现的。

翼喜欢和绯一起走路。两人时而并肩而行,时而一前一后,路上不说太多的话,但那气氛令翼感到安心,这也是他在西洛离开之后第一次真正感觉自己正做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对于伊子,自己感到的更多的是一种责任,而对于绯,尽管翼还不明确,但自己大概是喜欢着的。

“绯你说过你的姐姐结婚了?”翼扔掉手里已经空掉的啤酒罐,折回来的时候说道。

“是啊。”绯答道。

“你不问候问候?”翼很奇怪绯从来都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但从她谈及姐姐时的语气,和写字台上的那张照片,翼看得出来她相当重视这个姐姐。

绯却没有回答,她把没有喝完的啤酒倒进草丛,随手扔掉易拉罐。

翼一时有些尴尬。

但绯接下来的举动让翼有些不知所措。

柔软的旋涡卷起翼,一切都仿佛脱离了现实,翼只能跟着绯的脚步,一步步走下去,却永远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到了家也没有开灯,翼已经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他只感觉自己被包围着、覆盖着,温暖而温柔的怀抱,和滴在脸上的微凉的液体。

回过神来时,绯有些瘦弱的身躯正在身边微微地颤抖着。月光从窗帘落下来,照在她雪白的背上,给人以一种脆弱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刚刚的情事留下的气味,沉默在黑暗的房间里蔓延着,翼摸了摸脸,好像是绯留下的泪痕。

翼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想要挽住绯,但转念侧过身子,将绯抱在怀里。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绯久久地哭了,无声地哭泣,眼泪一滴滴滴在翼的手臂上,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颤抖着,翼一时间对自己感到一阵厌恶。

在这种时刻,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即使想要绯止住眼泪,即使想要倾听绯的心声 ,现在的自己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时钟轻微的滴嗒声在夜晚中响着,翼一直拥着绯的身体,直到意识被月光卷入一片苍白之中。

第六章 Aqualovers 完
发表于 2009-10-3 20: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下是鬼丸国纲 童子斩安纲以及村正的历史

  鬼丸国纲,具体情况不明,相传为镰仓北条家家传宝刀,随北条一门的全灭而散落人间。(这里的所说的北条氏与战国时代的小 田原北条氏毫不相干,后者是伊势新九郎长盛冒姓北条,改名为北条早云后形成。)
  鬼丸国纲、鬼切、童子斩安纲 ——驱鬼的太刀
  所有者:源赖光、渡边纲、北条时政
  时代:平安时代
  地域:日本
  出典:民间传说
  ——————————————————————————
  补充具体资料:
  这是把由锻冶匠斋戒三年打造的名刀
  相传镰仓幕府的第一个将军北条时政在平定天下后,每天晚上都受到小鬼的骚扰。因为无法睡眠,所以请法师和阴阳师做法事,但是却没有作用。时政终于病倒了,他十分苦恼。一天夜里时政梦到一柄太刀变成老人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我的身体太脏了,无法救你。让干净的人来清洁我的身体吧。”说完后又变回原来的太刀形状。
  时政对这个梦十分相信,于是第二天马上清理太刀。时政在屋里生了一盆火碳,这时他发现在火盆上有个鬼的影子,这和每夜在他梦中出现的鬼十分相似……这时守护在时政身边的太刀向火盆倒下,切下了小鬼的头。这以后,时政的病情逐渐好转并痊愈了。
  为此时政为这柄刀起名叫“鬼丸”,成了北条家的传家宝。后来北条家灭亡,鬼丸经新田义贞的手,在足利、织田、丰臣家等的统治者手中流传。明治时代它被天皇家收藏,流传至今。

  安纲是平安时代居住在伯奢国的著名工匠。童子斩安纲是他的最高杰作,在室町时代被称做天下五剑(鬼丸国纲、大典田光世、三日月左近、数珠丸恒次和童子斩安纲)。
  刀身长80厘米,以太刀的标准来看稍微有些长。形状似古刀,直刃。刀幅、刀锷2.9厘米,刀尖1.9厘米。
  「童子斩」的作者的「安纲」是伯耆国家(鸟取县)的锻造师,从对『観智院本铭尽』中的坂上田村麻吕的佩刀的考证,一般认为是大同(806年~810年)左右的人。可是,这个时代还没产生镐造刀的形制(现在的日本刀一样的形式),和备前友成,三条宗近和同时代的时候的刀工这个是可以确定的。
  童子斩安纲~斩下酒吞童子首级的太刀
  传说在平安时代中期,在大江山有个叫做酒吞童子的鬼带领着一群鬼居住在那里。吃人肉的酒吞童子令人害怕,这样的事情也传到了都城中。这时,池田中纳言的女儿失踪了。阴阳师占卜的结果是被大江山的鬼捉去了。
  对事态发展十分忧虑的一条天皇命令当时十分有名的豪杰源赖光去征讨酒吞童子。去捉鬼王的人中除了源赖光和四天王(渡边纲、坂田金时、卜部季武和锥井贞光)以外还有藤原保昌,共六人。在出发与恶魔作战之前,他们去了清水八幡、住吉和熊野三处神社请求神的保护。
  在途中有上千名的武者赶来相助,于是六个人说:“对手是魔物。如果去这么多人的话只会把它吓跑去别的国家,还是用计策取胜比较好。”
  于是一行人继续前进,一直来到一个开满了樱花的山脚,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三个老人。
  “你们是去征讨酒吞童子的人吧?请带上这个神便鬼毒酒和星兜。但凡是鬼,都喜欢酒。它对人来说是妙药,而对鬼来说就是猛毒了。祝你们好运!”
  三个老人指点他们去鬼所在的石屋后就消失了,原来他们就是清水八幡、住吉和熊野三处神社的神。这件事使大家十分振奋,于是继续进发,终于到达了鬼所在的石屋。
  当然鬼对他们的到来十分的怀疑,但是在赖光的巧舌和美酒的浓香下渐渐解除了戒备。(也有的故事中说他们为了解除鬼的疑心去吃姑娘的肉)赖光等一行人受到了盛大酒宴的招待,鬼们也在酒力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看到时机已到,赖光众人潜入酒吞童子的房间。在酒宴上化身做童子的酒吞童子此时现了原形,3米多长的身子,火红的头发,头上生有两支角,沉沉的睡着。不过它确实是鬼中的能者,在赖光拔刀的瞬间突然醒来,无奈在神酒的药力下无法动弹。
  “我就是赖光,你纳命来吧!”
  随着叫喊刀光一闪,酒吞童子的头颅被太刀斩断。但是鬼的头颅依然不死,飞舞在空中向赖光袭来。赖光利用星兜才逃脱大难。
  头领被杀的众鬼们想要攻击赖光一行,但是身体被神酒约束无法行动,最后也被一一解决了。
  漂亮地杀死了众鬼后,赖光他们将被掠夺来的姑娘救了出来,受到了天皇的丰厚奖赏。
  在这个故事中登场的源赖光和四天王其实和魔道有很深的渊源。他们得意的武艺与魔道暗合,经常凭借魔力取胜。在日本,关于异界的存在基本上局限在宗教领域内,武士很少插手,因此赖光等是稀有的例外。
  也许正因这个缘故,用来斩杀魔物的刀被称做名刀,当作重宝收藏
  后来这个太刀,由于从足利义昭转移到丰臣秀吉的手,后与德川家康,由家康传于德川秀忠,秀忠的女儿胜姬嫁给越前(福井县东部)松平忠时时候作为陪嫁,长男松平光长成为改易,继子长钱作州(冈山县)津山复兴以来,同族传来。现在也作为国宝在东京国立博物馆收藏。


  村正之所以称为妖刀,固然一方面与它太过锐利,死在村正刀下的人很多有关,不过其最大的背景应是村正与松平(德川)家的关系。天正七年(1579)九月十五日,德川家康嫡子松平(冈崎)三郎信康于远江二俣城自害,其原因是织田信长疑心筑山殿(家康正室)和信康与武田家暗中勾结,虽经家康百般解释仍然下达了处死二人的命令,最后家康迫于信长的淫威不得不违心接受了这一命令。当时筑山殿已于八月二十九日被杀。
  当信康切腹之际被派遣成为介错人的是服部半蔵正成和天方山城守通纲,当时具体的职务是半藏担任介错,通纲担任检视,事实上他二人都很不愿担任此任务,但是事实是无情的,当信康切腹时,三人都十分悲伤,尤其是半藏,在信康切腹之后已无法举刀,而使信康承受了很大的痛苦,此时通纲见状,不顾悲痛,毅然拔刀砍下了信康的头。事后二人一边哭泣着一边向家康报告信康的最后,此时家康也十分伤心,突然家康问通纲介错时用的是哪把刀,通纲回答说是“势州村正”,家康顿时颜色大变。事实上,家康以前的松平家两代当主都是死在了村正刀下, 家康的祖父松平清康于天文四年(1535年)在尾张国守山被家臣阿部弥七郎暗杀,当时弥七郎用的就是村正,家康的父亲被近臣岩松八弥暗杀,当时八弥的配刀也是村正。而家康本人幼年在骏河时也曾被村正刀伤了手指,这些虽然都可以说是巧合的,但是在庆长五年(1600年)关原合战中织田河内守长孝(织田有乐斋嫡子)的长枪又误伤了家康的手指,即当年受伤的那一手指,更巧的是此长枪也是势州村正制的,这一切不得不让家康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以上诸事件都是村正与德川家的相关事件,而且无一吉兆,后来家康断定:“村正刀是专门作祟德川家的妖物”,并下令毁弃所有村正刀。也正是因为此到了江户时期,虽然势州村正的刀工仍然在打制日本刀,但迫于幕府的压力,也没有人敢公然携带村正刀了,以前铭刀村正也都被改成了无铭刀或者伪装成了其他的刀铭。
  另外在江户时期剑相学开始流行后开始从刀的锐利品格等开始判断吉凶,而当时的和平社会并不喜欢太过锋利的实战打刀,这时以锐利和适于实战出名的村正也是由于这一原因而开始被称为“妖刀”、“邪剑”的。到了江户后期,村正即妖刀的观念已深入人心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 20:31:0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群青君的资料,我会认真学习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 20:31: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Ignited
第二天醒来头有点疼,像有一根绷紧的铅丝拉扯着两侧的太阳穴。

翼转头,绯已经不在身边,枕头上留下的微微的凹痕已经没有了温度。翼撑起身子坐在床上,全身都酸软得要命,喉咙干得发疼,遂端起床头的茶杯一饮而尽。

喝完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发窒的胸口总算恢复了通畅。
手凉凉的,一摸额头,却感到一阵滚热。

大概是发烧了吧……

叹了口气,翼重新躺了下去。

学校已经不打算去了,因此不必在意时间,

现在自己要做的,不仅要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还要时时提防一些莫名其妙袭击过来的家伙。

——最重要的是要保护绯,翼这么想着。

前几天向有角和洋子提出的主动出击的建议总是被一句“不知道敌人的确切位置”给挡了回去。

越想心里越乱,翼来回翻了几次身,觉得有些无聊,便穿上衣服起床。

绯不在家里,也许出去购物了。
餐桌上空空如也,绯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好早餐等待自己。

翻翻冰箱里面,除了几瓶饮料之外什么都没有。

翼摇头,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正是夏天向秋天转变的时节,街上的树木仍然顶着深绿的叶子,却已经不及那般茂盛,被凉爽的风一吹,就扑唆唆地掉下一些微微泛黄的叶子来。街上的行人相比大热天又多了不少,来来回回地穿梭于街道之间。商店也纷纷把主题色换成了金黄,提前准备着换季。身穿黑色西装的上班族睁着惺忪朦胧的睡眼,一批一批地往公交车和地铁站挤去。穿起秋季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说笑着走向学校。

自己竟然没有开车,是习惯和绯走路了吧。翼想着,不由地又想起前一晚的情景。

翼走在和学生们相反的方向上,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寓的感情,仿佛自己正置身于另一个星球一般,周围的一切竟显得有些陌生。

自己上一次和西洛一起去学校,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翼拍拍隐隐作痛的肩膀,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便买来一份早餐,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边慢慢啃着薯饼边百无聊赖地看着行人。

坐了不多久,街上便开始嘈杂起来,听得人心烦意乱,翼无奈地挪向了街对面的一家书店。

书架上全是一些流行的畅销书,被摆放在最醒目位置的是一个最近新晋作家出版的最新作,此君之前在各个媒体闹得沸沸扬扬,翼也因好奇拜读过他的作品之一,无奈实在难以理解其文章的价值所在,最终只好放弃在了第一章。这书至今还被扔在自己书架的最上层,估计已经积了不少灰尘。

看着各种各样的人凑热闹似的聚在一起品读该书,翼穿过人群,走向人烟比较稀少的一个角落。

读着读着,待到肚子感到饥饿的时候竟已经到了晚上,窗外天色已经完全变黑,街上的霓虹灯纷纷亮了起来。

翼把书放回书架,走进超市,花时间挑选、考虑,买了些菜,想起绯喜欢吃粘食,又特地买了一份。

慢慢地踱回家,一路上发现街上新开了不少店铺,但想到家里正有某个人饿着肚子等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回家去。

上楼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得太久了,总觉得电梯的上升不是垂直的,翼暗笑自己傻气,难不成电梯也要靠自己的力量才能正常运行吗?

掏出钥匙开门,门锁却好象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翼花了好长时间才把门把转动。

一开门,翼眉头大皱。

--好浓重的血腥味!!!

心头猛地一缩,强烈的不祥感涌上心头。

翼把手上的纸袋往地上一放,快步寻向血腥味的来源。

浴室里还隐约传出动静,血红的颜色透过灯光照在磨砂玻璃门上。

绯出事了!这一个念头瞬间闪入大脑。

摔开浴室门,满眼的猩红让翼下意识地眯细了眼睛。

眼前的场景更是如噩梦般难以置信。

——满满的浴池里注满了鲜血,零零散散的气泡漂浮着,墙壁上溅洒着一道道斑驳的血迹,整个浴室都是一片红色。

一个魁梧的佝偻的身影占据着视野的大半部分,黏腻的棕毛歪歪扭扭地贴合着皮肤,巨大的尖利的爪子正穿过一个相比之下显得格外瘦弱的身躯。

涣散的瞳孔中深深地透出凄凉,唇边的一抹苦涩的笑容如凋零的花朵般垂危,滴淌着鲜血的身躯却现出惊心动魄的美丽,流逝的生命却无法阻挡灵魂的光辉……

这是昨夜自己还拥着的身体,这是昨晚自己还吻过的双唇,但此刻的绯对自己来说却比昨晚更有真实性,更让翼感到现实的存在。

翼的大脑像被一下子打进地狱一般沉入一片混沌,灰色的雾气在眼前缭绕不散,仿佛自己正置身一片下着朦朦烟雨的浩瀚大海之上,视线中只有大片灰色的天空,和泛着细小波纹的水面,陆地已经消失在无色的天际。

过了许久,仿佛是所有力量的终结,翼嘶哑的声音简直像要挤尽身体里最后的气力。

“--绯!”

“啊!!!”

翼发了疯一样地,释放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无数密密麻麻的光流从他身体里面流出,将整间屋子照得通透明亮,让光芒中的一切简直要变成透明的一样。

巨大的身影被强大的光照到,一声痛苦地嘶吼,全身都冒出烟来。

“不……不要……”

突然,绯低低的声音传来。

翼猛然一惊,赶紧收回力量来,不顾危险地冲向倒下的绯。

“绯!”抱起已经鲜血淋漓的柔弱身躯,翼惊喜地发现绯还留有意识。

“不要动!保持清醒!我带你去洋子那里!”

翼不顾怪物的威胁,直接转身向屋外奔去。却又猛地刹住脚步,低头看向绯。

怀里的人也在静静地看向自己。

那般清澈的眼神,让翼一怔。

在眼神接触的一瞬间,绯心中的一切,都进入了翼的脑中,这是有过灵魂沟通的人们之间的传递。

幸福的满足,在如夜空一般的黑眸中流转。

少顷,绯缓缓地闭上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冰凉的手慢慢抚上翼的脸庞,却又慢慢垂落。

从此,再也没有呼吸。

从此,再也没有心跳。

柔润的嘴角依然含笑,动人的眼眸却已永远离翼远去。

曾经充满活力的身躯如今渐渐僵硬,微弱的体温一点一点地消逝在秋天的时光中。

回过头,饭桌旁似乎还有她等待的身影。

笑得那么灿烂的,真的是怀里这个脆弱的人吗。

翼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紧紧地抱住绯,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

身后伸出利爪的怪物已经无所谓了。

“我不杀你,这是绯最后的心愿。”许久,翼抱着绯站了起来,转过身一字一句地对怪物说道,“但你的罪,必须赎。”

“慢着!”突然,一声女人的喊声中止了翼的动作。

明晃晃的照明灯“啪”地从窗外照了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大门被猛然轰开,无数细碎的脚步匆匆涌入,不大的屋子里刹时被包围起来。

翼警惕地后退一步,夹在来者与怪物之间,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来者清一色的全是黑衣穿着,手上握着有手指那般粗细的钢丝,严正以待地面对着翼身后的怪物。

不多时,一个女人在几个黑衣者的保护下缓缓踱出。

“你是……!”翼极力地看清了她的面貌后大吃一惊。

女人的脸跟绯有着一些相象,不同的是比起绯来显得成熟不少,年龄不至于太大,举手投足却显现出历尽沧桑的老成,翼在绯的照片里见过这个女人。

此刻她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翼怀中的绯。

“已经……去了吗……”半晌,她开口问道,声音低沉平稳。

“你……!”翼见她冷漠如冰霜,绯死前传递给自己的记忆蓦然涌上心头,“飞!你这个家伙,竟然拿绯做诱饵!!!”

“呵……”面对勃然大怒的翼,叫做飞的女性居然淡然一笑,

“诱饵么……你知道这个怪物体内蕴涵的力量吗?”

“你这个……!!!”翼怒吼着,把绯放下,亮出剑来。

一瞬间,耀眼的照明灯竟显得如此昏暗。

翼手中的光辉之剑,简直是世间最闪耀的东西。

“啊——!”翼怒吼着,用上全部的力气向飞刺去。

“呲!”一声尖啸,白色与紫色的力量纠缠在一起,原来是女
人身边的保卫在同一时间发动了攻击。

“呜!”保卫者低哼,显然被压了下来。

但紫色的屏障依然有其实力,其余的人见同伴吃劲,纷纷加入进来。

一时间,紫色的力量骤然增大,把翼猛地向外摔开。

“呃!”翼手臂一痛,凌空撤招,一个后翻落在之前的位置。
可是还没来得及稳住手中的剑,身后的怪物已经乘虚而入地向翼的后心刺来!

翼本能反应似的把所有力量全都向身后释放出去,却好象遇上了极大的阻力。

原来飞在同一时间发动了力量试图阻止怪物,两股力量互相撞击,竟然被抵消得干干净净!

翼和飞惊讶地盯着对方。

怪物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阻碍,锋利的爪子依然飞快地刺来!

根本来不及闪躲,翼咬牙准备接受穿刺的巨痛。

就在这时……

“哐!”预想中的血肉没有出现,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个人影将翼笼罩起来。

镶嵌着金边的黑色衣角在翼的眼边飘动,平静却又凌厉的气势刹那间盖过了所有的力量。

“你……你是……!”飞惊恐地瞪着来者。

“有角?!”翼同时惊叫。

阿鲁卡多沉默地望着他们,手中细剑轻扫,怪物瞬间被截成两段!

“嗷----!!!”怪物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阿鲁卡多手腕再挥,连并怪物的声带一齐切断!

怪物狰狞的脸上浮现出巨大的痛苦,轰然倒下。

阿鲁卡多的目光丝毫没有转动,仍然盯视着飞。

“呵呵……”飞竟然轻笑出声,“虽然不能完全得到,但有这也足够了!”

身边黑衣人手臂齐挥,几十根钢丝同时飞出!

翼本能反应地举剑,却发现所有的钢丝都掠过自己,直向身后飞去。

黑衣者显然受过专门的训练,不出一秒所有的钢丝又齐齐收回,缠绕着裹住一个紫色的球体回到飞的身前。

“什么?那个是……?”翼回头看向怪物,却发现之前倒下的怪物已经化为了一滩尸水。

“任务达成,撤!”女人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和来时一样,迅速地从大门和窗口闪出。

“可恶!别跑!”翼拿起剑准备追去,却被阿鲁卡多一把挡住。

“什么?有角你又要……!”翼恼怒地瞪着阻挡自己的阿鲁卡多。

“我不是有角,”阿鲁卡多冷冷地说道。

“什么……”

“先过来再说……”阿鲁卡多一把抓起翼的手腕,猛地把他拽离地面。

“啊?什么?你……蝙蝠?!”翼惊讶地叫喊着被变身的阿鲁卡多带了出去。

音箱里照例传出老歌的旋律。

洋子的家中。

“翼……”看见被阿鲁卡多硬拉来的翼颓唐地瘫软在沙发中,洋子担心地轻唤。

没有反应,翼低垂的眼中满是灰色的神情。

“阿鲁,他……”洋子转向阿鲁卡多求助。

“……”阿鲁卡多瞥了一眼左边的翼,沉默不语。

“其实……绯她是自愿的……”洋子只好吞吞吐吐。

“……我知道。”翼竟然回答了一声。

“你怎么会……?!”洋子惊讶地问道。

“在绯离开之前,我得到了她的记忆,”翼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当时的一切,“我知道她是自愿的……为了报答那个所谓的姐姐……!”

“……”洋子的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感,凝视着此刻咬紧了牙关的翼。

“她明知道自己的下场……”翼垂下眼睛,“她明知道这一切只是……”

辛酸的感觉蓦地涌上心头,那是绯最后一刻的悲伤。

拥有力量就是为了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悲剧不要再在别人身上重演。

绯那晚所说的话仍在耳边徘徊,翼现在才了解她那时的感情。

可是,绯,你能否告诉我,拥有了力量的我现在所面对的,又是什么?

拥有力量就是为了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悲剧不要再在别人身上重演。

至于我们自己,

或许只有独自背负这所有的悲伤吧……

绯,我昨晚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对你说呢。

为什么会喜欢上你,我现在有多重视你,我还没有说出来呢。

翼的眼中满是疲倦,他放弃似的深深叹了一口气,举起手来搓揉着眼睛。

用力的动作却掩饰不了流下的眼泪。

终于,又哭了……

翼,谢谢你。

翼,其实我恨我的姐姐。

翼,杀死我父母的,不是什么恶魔,而就是我的那个姐姐啊。 她的野心,她的贪婪,为了当上家族的主导而处心积虑,这些,全部都是我最痛恨的。

翼,但是我喜欢的,不是你,而是我姐姐的丈夫。

翼,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因为姐姐的快乐而快乐而已,我只是单纯地为他付出而已。

但,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却比什么都来得让我感到幸福。

所以,记住我吧,永远地。

某处的豪华古式建筑中。

飞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台面上的容器。

紫色的光透过玻璃照射出来,映着飞的脸模糊摇晃,一个核桃大小的小球漂浮在空气之中。

“绯……你果然还是一无所知……”

许久许久,飞仿佛沉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地自言自语着,她的视线虽然停留在玻璃容器上,但她看的,却是另一个空间中的某一点。

殷红的液体顺着她的手指滴落,模糊的伤口,从手腕上汲取着她的生命。

语气渐渐变弱,直到最后,气若游丝。

“你们这些罪恶的人……终于……全部都……”

手松开,银制的小刀“叮”的一声坠落地面。

豪华的房屋中寂静无声,惟有一只黑色的乌鸦,在屋顶上冷眼注视着这个人间。
8年前。

年幼的飞被家里带领着来到本家的大屋。

“飞,快来拜见家主大人。”母亲拉过飞的手。

飞好奇地抬头,面前高大的男人正微笑着注视着自己:“不必不必,小飞,到我这里来。”

男人的表情和语气很温柔,小小的飞不由地笑了起来。

门被拉上了,外面不闻一声,母亲和父亲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飞和男人。

男人还在笑着,飞虽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但她还是带着颇有家教的笑容坐着。

“飞?到这里来。”男人招着手,见飞没有动,就主动地靠过去。

飞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年幼的她看着男人越靠越近,本能地开始感到害怕。

“妈——”她刚想喊,就被男人一把捂住了嘴。

少女惊恐的眼神在男人愈见危险的动作中变得更加慌乱,终于,随着男人理性的退却,难以想像的痛苦发生了。

那一晚的痛楚,是飞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

为了自己能够得到金钱、势力,父母将年幼的自己出卖给了家族的族长,这让飞对所有人都充满恨意。

因此她杀了那个给予了自己一生也难以磨灭的伤害的男人和他助纣的妻子,将罪陷害于自己的母亲头上,又用尽一切方法,登上了这个庞大家族的最高点。看着昔日的父亲如今在自己的脚下痛苦挣扎,她感到无比的快意。

但她要的,不只是这些。或许说这一点点,还不够消除她的恨意。

她领养了那个男人的女儿,并每天每天地给予她痛苦和惩罚,她以为这个女孩终有一天会崩溃,但女孩却坚强得远远出乎她的意料,不仅如此,女孩还爱上了她的丈夫。

这是她不能容忍的,因此她要那个女孩死。

看着绯死在翼的怀里,她感到无比的快意。

——所有有罪的人,都被自己给予了诛杀。

自己的这一生,早已经崩塌离析,自己唯一的目标,也终于在这最后之际达成。

毫部知情的丈夫肯定会很伤心吧,这个唯一对自己温柔的男人,自己已经为他留下了足以左右整个家族的遗产,这也是自己——这个丑陋的女人——最后能做的一点。

在地狱里向我报仇吧……飞无畏地笑着,向着那黑暗的深渊坠落下去。
发表于 2009-10-3 20:55:3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以为有点良知的飞在复刻版里彻底黑化……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 21:0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群青君一直泡在这里?感觉你一直都在呢......
这个rebirth里会有很多人黑化哦,其实white breath本身应该是一个蛮黑的故事,只是之前我故意留了很多没写出来,结果《续》又暂时写不了,导致整个故事看起来还真蛮“白”的。所以这次的rebirth里就把很多东西直接穿插在主线里了,敬请期待一个墨黑墨黑的white breath!
发表于 2009-10-3 21:04:3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直在
我更期待鬼丸国纲和童子斩安纲啊
个人比较控那种比较冷的 但是很有气质的女性
一遍看你写
一遍按耐不住自己也在继续写《魔王》的28章
 楼主| 发表于 2009-10-3 21:05:03 | 显示全部楼层
群青君一直泡在这里?感觉你一直都在呢......
这个rebirth里会有很多人黑化哦,其实white breath本身应该是一个蛮黑的故事,只是之前我故意留了很多没写出来,结果《续》又暂时写不了,导致整个故事看起来还真蛮“白”的。所以这次的rebirth里就把很多东西直接穿插在主线里了,敬请期待一个墨黑墨黑的white breath......黑到超出你的想像.......
发表于 2009-10-3 21:06:2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期待着
经过多次询问
决定《魔王》朝BAD ENDING前进
之后会补上GOOD和NOM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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