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恶魔联盟（第十一章——第二十章）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35:00

第十九章欢呼与怒     
为建立信徒间的模范，沙利叶已迅速地展开工作。几天后，比尔的名字和事迹已在信徒间大肆宣扬，他仿佛成为了大家的英雄似的。 
 
为了欢迎比尔返回西利西亚，上级特地为他筹备了一个简单而隆重的欢迎仪式，接着，比尔被安排与上级会面，讲述今后有关建立模范的安排。 
 
上级对他说话时恭敬有礼，但言词间难掩他们的兴奋和激动，就像上帝军的末日即将降临一样。 
 
接着，他被安排与西利西亚的同僚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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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信徒与恶魔安坐在一间敞的大堂里等待着，在一片从容的气氛中，他们有的高声谈笑，有的则安然无语，喧闹之声在各人间穿梭，说笑之语在大堂里嬉戏游，四周的气氛轻松得像参加朋友的生日派对似的，活泼的空气充斥在这敞的大堂里。 
 
此时，一扇位于大堂侧面的门俏俏地被推开，会场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鸦雀无声，视线都集中在那个从门后走出的人影身上。 
 
那人默默无语地出现在人群的视线中，他一语不发，低着头，看着地板，动作带点僵硬，缓缓地走着。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息静气，各人的呼吸仿佛停止了，空气也凝重下来。 
 
大家偷看着那人的脸，他似乎十分紧张，脸颊有点抽搐。 
 
当走了数十步左右，他停了下来，抬起他那带点书卷气的脸，绽放着微笑：“大家好，我回来了！” 
 
“比尔------！”一声震撼的欢呼轰然雷动！欢笑与尖叫顿时把紧绷的空气挣开！在场的沉默与紧张立即一扫而空！连比尔也为现场的气氛吓了一跳，大家立即踢开坐着的座位，兴奋地一拥而上，他顿时被激动的人海所覆盖，耳边不时传来“英雄比尔！”，“比尔你真棒的！”之类的赞美，有人趁机淘气地拍他的头颅，有人轻轻地搭他的肩膊，有人向他开玩笑，还有人从正面给他一个充满友情的拥抱，现场的气氛热闹欢腾，整个大堂被欢笑所震动，和比尔进门时相比简直天渊之别，一切只发生在数秒之间。 
 
比尔此时也放松胸怀，和各人打成一片，大家都是西利西亚的同僚，有何需紧张? 
 
“麻烦大家让开一点，我想找一个人！”纵使被人群挤得难移半步，但比尔在此时却想找一个人，他礼地请大家让一让，但语气还是难掩兴奋与喜悦。 
 
“卓特，你在吗?”比尔在人海中轻轻跳起，抬起头东张西望，高声地呼喊着。 
 
“比尔，你找我吗?”卓特原来在人群的后面。他有点笨拙地在人群间穿插，好不容易才走到比尔的面前，脸上也带着喜悦的神采。 
 
“是啊，我要再次感谢你！”比尔带着无比的感激，深深地拥抱着卓特，就像一对好朋友在劫难后重逢一样。 
 
“为什么感谢我?”卓特在比尔怀中，歪着头问道。 
 
“我要感谢你在迪鲁斯救了我！是你当天不顾危难，对我不离不弃，我才能有今天！”他把卓特抱得更紧，语气还带着半点激动。 
 
“是那件事吗?你之前不是已感谢我很多次了吗?不用再感谢了。”卓特打算安慰比尔。 
 
“不！这次是不同的，是不同的！”比尔不自觉呜咽起来。 
 
卓特不明白此话的意思，此时竟有点不知所措，他环视其他的信徒，希望能找到答案。 
 
“卓特啊，比尔的意思是，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他啊！”一名信徒搭讪。 
 
此时卓特才恍然大悟，他连忙说：“原来如此。我们是队员，又是好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而且其他队员也有份杀敌啊！” 
 
比尔回应：“嗯，我们大家是好朋友啊……” 
 
“对！所以我并非如所说般的了不起，当天全是大家的功劳啊！卓特，杨伟，沙尔斯，还有牲了的队员，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啊！”比尔更呜咽了，除了因为心情激动外，还因为想起了阵亡的四名队员。 
 
大家不禁为之动容，有的女信徒还掉下泪来。 
 
比尔把卓特抱得更紧，他感到有点呼吸困难，而且还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比尔的体内蕴酿着似的。 
 
比尔沉默下来。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35:00

他突然放开了卓特，他泪光满盈的双眼此时流露出无边的斗志，高高地举起了握着拳头的右手，在人群中大呼：“为了阵亡的队员，为了我的朋友，为了恶魔联盟军，我们要杀光所有的天使！” 
 
全场的气氛立刻达到了颠峰，一片动容的心此刻感到一股不可抵挡的震撼！大家仿佛见到了一个火焰的巨浪向他们迎面卷袭而来！信徒们顿时士气高昂，各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比的激动，大家一同举起握拳的右手，大堂里爆发出雷鸣： 
 
“杀光所有的天使！杀光所有的天使！” 
 
沙尔斯坐得远远的，他并没有被在场的气氛所感染，只是陀着那干瘦的背看着眼前的一切，发出“叽叽”的笑声，好像在嘲笑什么似的。 
 
而相比起信徒，在场的恶魔也冷静得多，是因为比尔只是人类的缘故吗? 
 
当信徒们在高呼口号的时候，卓特竟然一言不发，脸色还一下子青白下来。 
 
“杀光所有的天使！杀光所有的天使！” 
 
在信徒们的激昂与热情当中，一个少年的身影静俏俏地坐在原来的座位上，他紧紧地双手握拳，身驱微微地颤抖，脸部的线条被拉得很紧很紧。 
 
突然，他促然站起，一脚把身边的椅子踢到老远，发出了“?！”的一声。 
 
在一片打倒上帝军的口号中，没有人留意到这声巨响。他孤然地走近人群，粗鲁地把阻碍的信徒推开，向比尔靠近。 
 
他已经走到比尔的身边，比尔正振臂高呼地喊着口号，他一语不发。 
 
一拳！他狠狠地一拳打在比尔的脸上！把比尔从激昂中拉回现实，然后再来一拳，两拳！接着再加一脚！ 
 
比尔来不及防备，被他打倒在地上，众人一时间呆了。 
 
“哈哈哈哈……”沙尔斯看到这一幕，竟拍手大笑起来。 
 
那人对倒地的比尔并没有停止攻击，反而再加一脚，直向比尔的脸上击去！ 
 
“?！”接着传出了比尔的惨叫声。 
 
场面立刻混乱一片，嘈杂声取代了激昂的口号，有的人惊惶失措，乱推乱动，连卓特也慌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那人拉着，还扶起比尔。 
 
比尔艰难地慢慢站起身，抹去口角的血，他的视线有点模糊，过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那人。 
 
那人是杨伟。 
 
“你是什么英雄?你这书呆子也能当英雄，不要羞死人了！不要脸的混蛋！”杨伟被多名信徒拉着，但他仍不断对刚站起身的比尔破口大骂着。 
 
他两眉愤然直竖，脸部的轮廓被拉得很紧很紧，双眼犹如快将喷出吞噬一切的火炎般把比尔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纵使被多名信徒拉着仍不断地对想向比尔扑去，活像一只欲挣破枷锁而直冲猎物的猛兽。他完全被火山爆发的怒火所控制，仿佛要把比尔打死为止。 
 
“杨伟，什么事?”比尔说着，但语气却没有半点愤怒，反而是充满不解。 
 
“你……你……你是什么模范?”杨伟仍然大喝着，盛怒使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比尔没有说语，疑惑地看着杨伟，他觉得眼前的杨伟很奇怪。 
 
“你……这书呆子有什么资格当模范！你根本没有资格！”杨伟骂得更凶，好像要冲上前把比尔吃掉似的。 
 
这时比尔平静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比尔已猜到他发怒的原因了，他无奈地看着杨伟那双充满杀意的眼晴。 
 
“去死吧！呆子！书呆子！”杨伟用力挣开了拉着他的信徒，猛然地向比尔的脸上再来一拳！ 
 
此时再次传出沙尔斯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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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把混乱平息下来。 
 
杨伟回到信徒们的房间，四周一片阴寂，没有人。 
 
他走到自己的床边，站着。 
 
他没有坐下的意思。 
 
他的双拳紧握，而且还在微微地颤抖。 
 
“?！”他猛烈地一拳打在自己的床上！轰然一声打破了房间的郁沉。 
 
(我为何会输给那个书呆子！)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36:00

第二十章蓝白话语   
 
遥远的蓝空轻轻地承托着缓缓翻涌的云海，烟云之上，一座洁白的圣殿被银皓的光勾划得檐郭分明，圣殿的大门踏出了一道工整的白石路，跨过了云絮，步向蓝白浑然的远方。 
 
一个人影从圣殿的大门步出，静静地沿着石路漫行。衪长着啡色的头发，一张慈祥的双眼伴着一个微微隆起的鼻子，两颊的啡色胡子一直生至下巴，并在鼻下横过了一张温和的脸。衪穿着洁白的长衫，长衫之上再挂着开右襟的啡色的长袍，悠然地在蓝白的浩瀚里漫步，与四周浑然和谐。 
 
“圣子大人！”当圣子在天堂的石路中漫步时，眼前出现了一位女天使，伴着那天真的笑容向着他挥手大喊。 
 
那女天使向圣子兴奋地跑来，当快要走近圣子时，淘气地向前一跳，娇滴滴的身影在空中微微一飞，“踏”的一声，刚好落在圣子的身前。 
 
“圣子大人你好！”衪那双灵精的眼晴顽皮地看着圣子。 
 
“原来是丝姆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古灵精怪啊！”圣子轻轻地答着，然后流露出慈祥长者般的微笑。 
 
圣子是上帝的独生子，以往曾以人类的身份降临人间，但现在是以“精神体”的形式出现在天堂。和上帝的威严可畏相比，圣子对天使们皆平易可亲，从不摆架子，所以各天使皆喜欢和衪相处，当中包括丝姆。 
 
丝姆把双手放到腰后，把身子微微前倾，那张可爱的脸蛋伴着那恶作剧般的笑容：“哈哈，我刚巧碰见圣子大人，就跑来和你打声招呼啦！” 
 
圣子看着衪那天真的脸，不禁微笑起来。突然，衪想起了一件事，故对丝姆问道： 
 
“咦，你之前不是受伤了吗?痊愈了没有?” 
 
十多天前，丝姆在迪鲁斯被恶魔沙尔斯打伤，因此回到天堂疗治。 
 
“哈哈，痊愈了！作战时受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我明天就会回到人间，谢谢圣子大人关心！”丝姆发出少女的清澄笑声，仿佛把秋天的晴空带进了天堂。 
 
“以你的性格，要你回天堂养伤一定会觉得很闷吧。” 
 
“哈哈，才不闷呢！我的几个好友也由人间回到天堂了，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聊天啊！”丝姆的俏眉微微扬起，得意洋洋地说着。 
 
“衪们都受伤了?”圣子的眼神带着关切。 
 
丝姆一副不加思索的样子：“是啊！” 
 
圣子此时却低着头，趋起双眉，嘴巴紧合：“嗯……” 
 
“圣子大人不高兴吗?是不是丝姆说错了话?”衪立即发现了圣子的异样，鬼精灵般的笑容倏然消失，一双疑惑和歉意的眼睛看着圣子发愁的脸。 
 
正当丝姆打算向圣子道歉时，圣子阻止了衪：“不，你没有说错话，只是我想起了和恶魔作战的事罢了。”圣子把头沉得更低，好像在对着自己的鞋子说话似的，然后微微地举起头，看着白茫茫的云海发出了一声轻叹。 
 
上帝军虽说是由上帝指挥，但祂把大部份的职务皆下放给圣子负责。然而，在这半年的战斗中，上帝军一直战绩平平，甚至正占占地转向下峰。 
 
圣子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个精于战争的人。 
 
丝姆把一切看在眼里，衪当然明白圣子的心事，但却想不到如何安慰圣子，只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衪。 
 
圣子发觉到气氛有点不妥，于是说起圆场话：“不过战争才刚刚开始，最后的结果始终是很难预料的。”衪说着，并对丝姆微微一笑。 
 
“哈哈，对啊！我下次作战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我要把那些可恨的恶魔和信徒通通杀掉，圣子大人等着看我的表现吧！”看见圣子重现笑容，丝姆又不自觉地雀跃起来。 
 
听见丝姆这话，圣子微微一笑，慈祥的眼神伴着那啡色的曈孔：“丝姆，你是一位天使，所以与恶魔作战是你的职责。但是，我们也不应因此而憎恨对方的信徒，因为他们始终是人类，是上帝的羊群……”圣子的双唇轻轻挪动着，此时的衪带着和蔼和庄然，“在灭世之前，我们应把走失的羊群寻回，并给他们新鲜的嫩草和清洁的水，让他们再次成上帝的子民，即使双方处于战争之中，大家迫不得已地武器相向时，我们也要为他们的堕落而伤感，以怜悯之心对待自己的敌人，我不是说我们不应杀死对方，但我们也应该为被杀的人而心中落泪……”圣子的话语变得很轻，心里感到一阵绞痛，最后补充一句，“要爱你的仇敌，并且为迫害你的人祈祷。” 
 
丝姆听了圣子这话，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衪面色若青若白，刚才那活泼乱蹦的表情顿时消失了。 
 
“圣子大人说得对，我刚才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请你原谅我刚才的失言……其实在灭世时，我也因为自己杀死了不少人类而感到歉疚……”丝姆低下头，语气充满歉意。 
 
圣子不自觉地看着远方的云海说道：“我见过很多天使，衪们都有你这样的想法，灭世之举引起了天堂的重大分歧……”说罢衪再次低下头。 
 
丝姆见圣子如此说道，心里不禁增添了一点勇气：“圣子大人，我能问你一件事吗?”衪的语气带着半点犹豫。 
 
圣子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丝姆说下去。 
 
“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丝姆说话的声音得很轻很轻，一双明亮的黑眼晴慌张地留意四方，仿佛怕被人听到似的。 
 
衪欲言又止。 
 
最后衪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我觉得……上帝好像很看不起人类……”丝姆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 
 
圣子沉默了。 
 
良久，圣子伸出温柔的右手，轻轻地摸着衪乌黑的头顶，绽出和蔼的微笑：“现在的情况很复杂，连我也不清楚天父的想法，但我们必须相信天父，衪会带领我们的。” 
 
圣子说完，心中却满是纳闷。衪和丝姆道别后，缓缓地回到自己的圣殿。 
 
衪感到脚步很重，仿佛每走一步都使衪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