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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8 11:01 编辑 <br /><br />"财宝五五分成~!不能在高了!"
幽暗的炼金密室里透着几缕虚弱的阳光,这个北欧人沉闷的低喉震荡着羊皮卷上百年的灰尘在阳光下蚊蝇一样萦绕。
透过面具上仅有的两个孔,我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那是一种警告,如果我再无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按在腰间的右手会抽出那把匈牙利弯刀切开我的喉咙。
其实我对所谓的财宝丝毫没有兴趣,但我需要一点贪婪来做为掩饰,掩饰我在这桩交易中真正的目的。
“好吧好吧~~你赢了,不过我还是老生长谈,不可以让教会知道我们丝毫的行踪。”
“嘿嘿~~我会那么傻吗?被那群蓝袍混蛋知道我跟尸术师交易,不一样要掉脑袋。”他抖动肮脏的胡渣满意的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感。
“啊啊~~请容许我再次提醒你,是亡灵法师。”我伸出手想和他握握,以表示合作愉快。
“随便什么吧。。。那么,明天傍晚,到那塔公墓聚头。”他轻蔑地整了整油渍渍的皮甲领口,起身离开,任凭我的手在空中尴尬。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你这鬼地方真让人不舒服!一股怪味儿!”
门轰的一声被关上了,震得书架上的坛坛罐罐直哆嗦。
“怪味儿?塞博,是在说你呢。”我笑道,背后的阴暗处,六个红光点渐渐亮起来,塞博恨恨的底吠了两声,慢慢踱到我摇椅边,脖子上锁链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放松点宝贝~现在还不是吃掉他的时候,他可是我可爱的引路蜂呢”我摸着塞博毛光水滑的三个脑袋,它用尖锐的四排牙齿咬了咬我的手指,看来是饿了呢。等这事告一段落了该好好喂它一餐。
那塔公墓,一座被遗忘的废墟。墓碑残破着凌乱的半躺在带刺的藤蔓杂草间,簇拥着一座无头的死亡天使石像。一棵参天大树将某个无名墓室顶廓顶开,和其他同伴们用繁密的枝叶遮得整个公墓一片阴暗。间或有乌奈草在坟间妖艳的绽放着暗红的花朵,那下面必然是满满吸食过鲜血长成人型的块茎,那可是黑魔术的贵重材料呢。不过如果贸然拔出它的话,它会发出巨大的凄惨叫声,听过的人非死即疯。让那个北欧人听见死了或者疯了都是我的损失,所以还是暂时不去理会它。
我挑了一块还算整齐的石棺,用白垩土画出黑魔法阵,在石棺周围立起五盏火炬台。招魂灯,米迭香,苦艾草灰,蜥蜴胆,白蝙蝠血,人鱼牙齿化石等等,这些都要按次序整齐的放在六芒星的特定位置。当一切安排好后,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大小撒旦们开始活跃的时刻。我从深紫色的长袍里伸出手,掌心向着魔法阵的中央,开始念那禁忌的语句,和最邪恶的名字。
魔法阵泛起幽蓝色的微光。
一切都已具备,只差一具尸体。
远处传来碎石被踢踏的声音,看来主角到场了。
北欧人今天穿得很隆重,上等的板甲铠上描绘着牛头人米诺陶,应该是出自他故乡山脉里洞穴矮人之手,里面衬着仿密银锁子甲,或许是精灵之森附近的铁匠所制;黄铜的护腿则有些腐锈,应该来自另外一个手下败将的尸体。他的防身利器还是那把有些夸张的匈牙利弯刀,我不清楚上面符文的出处不过相当眼熟。
看来主角有些如临大敌。一个人越慎重,越暴露出他的恐惧与不安。
趁他四处张望的当儿,我幽幽地从他背后墓碑阴影里走出来:“你好象迟到了少许呢。”
我对自己的演技相当满意,哈,他大概非常吃惊于如此及剧神秘感的出场。此刻他该在想:怎么?我怎么没感应到他的气息?如果是作为敌人偷袭的话。。。
经验丰富的战士总能在片刻的慌乱后恢复冷静,更对方何况是一个暂时没有敌意的人呢。北欧人挪开按在刀炳上的手,解嘲似的说倒:“你倒是很提前呢”
“那当然,我得准备复活亡灵的一切仪式,现在,”我侧侧身向他意示身后的魔法阵,“宴席已经安排妥当,只缺你要款待的客人了。”
“什么?不是直接在尸体上施咒就可以了吗??”
“那是操纵死尸,可你别想从堆没灵魂的烂肉嘴里撬到任何你想知道的东西。”
“真TM麻烦!那快过来帮我挖尸体~!”
“啊啊~那可不行,在复活亡灵的仪式期间我是不可以直接接触灵媒体的。”我摇摇食指。
看得出他想发作又硬忍回去了,转而把对我的怒火发泄到一块大理石墓碑上,那可怜的亡者在人间唯一的标识立刻粉碎开来。
一棵榆树上粗略的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倒三角,底部角尖处延伸出一条弯曲的线,顶部的边上却是9根线条。北欧人在树下止步,变戏法似的从杂草间摸出一把锈锹,开始挖土
“很精致的标记呢~”
“那当然,这标记可是我们荣誉的家族海。。。没什么,随便乱刻的!”真是头脑简单的家伙,一捧就几乎说漏了嘴,虽然如此,但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头,恩,如果是那个组织参与的话。。。看来要重新估量一下这次行动背后意义了。
“喂,说起来,你为什么总要戴着那个娘娘腔的面具?还裹得严严实实的?”可能挖掘工作有些单调了,他开始找我搭话。
“哦?你说这个?啊。。。。那可是非常令人不愉快的记忆呢!”我摩挲着银色的威尼斯面具,以及左眼那一处泪滴浮刻。
“嘿嘿,是不是有个小娘们在你脸上练习用刀子了?”他的笑声似乎嗓子眼里卡着一堆浓痰。
“吃掉了。”
“啊?”
“确切的说是被恶魔吃掉了,我的脸,我的皮肤,左边的乳头,还有右手,左眼。。。。”我伸出右肢,那看上去是被紫布裹着的一根木条。
北欧人呆望着我,喉咙干咽了一下。
只是片刻,接着他开始快速疯狂的挖土。
“妈的!晦气!真让人不舒服!快点结束这差事,我TM一秒钟也不想跟你多呆!”
突然他扔开撬,双手插进土壤,“腾”的拖出一样东西来。
满是泥土的白布裹成人型,上面沾着斑斑血迹,特别是“脖子”上,暗红的血染成项链的形状,而再上面,血迹滑稽的搭配成两只眼睛和嘴巴的组合,让我更确定里面是一 个人,啊不,是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高大的尸体,在干缩前应该和此刻抗着它的这个人体格相当,应该也是一个钢筋铁血的剑士吧。而现在只是一 堆被人随意拖拽着弹性地颤动的肉干。
“堆在哪儿?”北欧人有些气揣了。
“魔法阵中间。。。小心别碰乱了那些药材~!”
裹尸布摊开,一股熟悉的腐烂味道弥漫开来。
那是一具已经扭曲的尸体。死亡时间应该是几个月前,不过感谢这个愚蠢的埋尸人把地点挑在这个非常“保养”尸体的地方,让“他”相当的干透,皮肤革制化地完好保存着。“真是一块很好的材料啊~”而在脖子处很明显的诉说着他的死因:一道快而狠的刀口自左向右,左面却没有刀刃入口,凶器应该是先扎入在划开喉咙的,我想起身后那个人腰间的弯刀。
“喂~!要多久?别磨磨蹭曾的!”天已经全黑,在这极恶之地,北欧人似乎有点呆不住了。
“很快很快~少安毋躁,很快的~~你看——”我微微的并拢中指食指,做了一个“起”的动作。。。。
一瞬间,一种刺耳的,直刺人心的嚎叫声压面而来。魔法阵中,尸体双手捂住脖子腾地坐了起来,而那哀嚎,不是发自它扭曲咧开的嘴,而是那脖子上的断口。而魔法阵周围的火炬台,顿时辟剥的燃起了冲天火焰。
显然我们的主角似乎以为仪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当然对于那二流的亡灵法师的确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握着颤抖的弯刀指向着恐惧来临的方向。
“天哪!!复。。。。复活了!!!”
“放心吧,它被我的灵力封锁着,出不来的。”他恐惧的眼神转向我,此刻他眼里,操纵如此可怖尸体的我,应该是无比诡异吧?哈哈,这正是我要的效果呢。
尸体,不,此刻因该称为还灵,停止了哀嚎渐渐平静下来,一声断一声的呻吟起来。
“那么,现在可以向他询问你想要知道的事了。”
“你你你,你替我问!”并不奇怪凡人对于亡灵的恐惧,此刻,这个极度恐慌的人手握武器摆开防守架势,离魔法阵刚好100步——剑士们公认的警戒距离,一旦发生异常,他的刀刃会在来得及反应的时间内准确的斩向一切可能造成威胁的目标。
“如你所愿。”我慢慢步向那知情者,我将从它的口中得到两个答案,他要的,和我要的。
寂静,除此之外是两个不同世界人嘈啐的低语声。
“你要的的的一切。。。。那么么么么,你答答答应的承诺?”死者漆黑的两眼洞盯着我。
“鄙人会遵守约定的,那么,请暂且安息吧!”对于亡灵我习惯于用一种卑微谦逊的语气,毕竟惊扰他们的睡眠是一件不得以且不礼貌的行为。
死者发出一阵长长泄气般的叹息,随即躺了下去。五盏长脚火炬扑的一声闷响,一起熄灭了。
“结束了?问到没?!”看到魔法阵幽蓝的光芒渐渐隐去,北欧人似乎猜到仪式已经结束,于是收起畏惧和弯刀,抓住我的左手问。
“恩,这个。。。答案。。。似乎很。。含糊。”
“他说什么了?那么长时间,说的什么!统统告诉我!”他加大了膂力,眼珠似乎要喷出来一样。
“他提到。。。财宝。。。在什么,什么‘判罪’什么什么的,天使屏风下面房间。。。。”
“判罪之塔!堕天使屏风!!果然没错~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他有些忘形的狂笑着,依然不肯放开我的左手。
“那恭喜你了,不过别忘了我的五成财宝哦!这次招灵实在是。。。。”
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感觉有东西穿过了我的身体,那是我一直在提防的东西——那把样子很夸张的匈牙利弯刀。
“嘿嘿,你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了,你认为我还会把财宝分一半给你这个肮脏的尸术士吗?愚蠢啊~哈哈哈哈”很显然我该从他制约住我的左手时就该想到他这一举动的。
“哈哈哈哈~~去死吧你着废物!~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到笑容在他脸上渐渐的僵直起来,那是因为我的右手手掌抵住了他的胸口。
禁忌的咒语从我唇边轻轻滑过,这个体形大过我两倍的壮汉来不及哼一声就飞出了几米之外,坚实的背铠把画着魔法阵的石棺撞得粉碎。
“混~混蛋!你骗我!”他挣扎着站起来,尽管我对他的抗击力表示惊讶,但是我知道他的肋骨应该断了不下3根。
“真悲哀呢,弄巧成拙,不过希望你能吸取两个教训,第一,请提高观察能力,昨天你拒绝和我握手离开时就应该注意到我伸的是右手。”他呕了一口血,应该不是气愤所致。
“第二,也是非常关键的,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尤其是我这个戴着面具的陌生人。”
“切!别太得意啊!我还没死呢!”他摸索着拣起跌落的弯刀。
“忘了告诉你,亡灵法师在复活亡灵的时候,会承诺献上供品。。。。”
“你什么意。。。啊!哇!别过来!!!”真没想到他会发出那么凄惨可怖的声音。当然如果是被无数具腐朽溃烂的尸体缠住了则当另当别论吧,我想。
相比那塔公墓曾经“繁荣”一时吧,数不清的腐尸,骸骨,游魂从四面八方向这边聚拢来,空气中充满了另人发毛的呻吟声,又或着说,是他们前来赴宴的喜庆声吧?
“救~~呕~救我~!!!”他拼命的伸出左手向我求救,半个身体已经在几具腐尸的拖拽下动荡不得。
“自己犯下的原罪,该由自己的血肉与灵魂来偿还。”我一字一句冷冷的说。
“呜哦~~~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财宝!你不是要财宝吗?给你!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快救救我!!”
“亡灵是不会说谎的,亡灵告诉我是你,为了独吞判罪之塔的宝藏而残忍的谋杀了他,谋杀了你曾经起过誓的兄弟!”
“是你~~~是是是你呀!”那具他本以为已经安息的尸体,此刻搂住了他的脖子,白森森的牙与他近在咫尺,他已经恐惧得只剩喉咙里的抽息声了。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我背过身去,“你的‘兄弟’说愿意和这里所有的亡魂一起共同享用你的血肉,还有灵魂。”
“呜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着死亡天使残破的石翼,背后传来凄惨的悲鸣和肉体撕裂的声音。
“丑陋的人类啊,不论天使,或者死亡,都无力承诺拯救你们深重的罪孽。”
当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被游魂舔食干净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碎裂的石棺静静的躺在那里,仪式用过的道具撒了一地,除此之外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一个苍白的影子悄然的出现在我身旁,是刚才复活过的亡灵。
“记住我们的约定,你的承诺,尽管寻找你要的东西,但是属于我们的宝藏,即使你找到了她,也不要去占有她。。。”
“鄙人对现世的财宝并无半点兴趣,一定会遵守承诺的,安息吧。”
一阵风吹过,白影如灰烬般随风慢慢逝去了。
“那么,是时候落幕了呢。”我夸张地弯下腰,做了一个演员谢幕的鞠躬,“如果阁下只是偷偷的看戏而不施舍一点掌声的话,是不是显得有点无礼呢?”
不远出的墓碑后面,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容的走了出来。
“的确精彩呢!”高个子声音非常磁性,应该是个相貌威严的男人吧?不过一顶尖顶沿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最吸引我的,是他背后的十字型长剑,似乎比他的身长更甚;肃穆的黑色长袍没有一丝皱折,并镶着浅黄的边,一直延伸到领口;而长袍在胸前敞开,露出里面深蓝色的皮甲胄,凸刻着教会的十字印花。
“演出者通常该自报姓名的吧?”稍矮一点的少年声音稚嫩,不,微微的体香告诉我这是一位男装的女士。非常具有洛克可美感的鹅蛋脸,金色的卷发讲究的束在脑后,一身灿烂的银甲包住了她的身体,或许还有她作为女人的心。在她的胸甲上很显眼地由荆棘花纹围绕着一只怒吼的雄师头像,和她眼中高傲的神采十分搭配。她带着一柄细长的突刺剑,护手上镂空着巴洛克风格的饰纹,一根圣骑士公会狮头腰带牢牢的扣着剑鞘。
“我?我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炼金术士,在两位大人的势力职权下苟且偷生,姓名实在不值一提呢!”
“既然你知道这里是教廷的管辖范围,也该清楚召唤亡灵进行谋杀该会受到怎样的惩处吧?”高个子踏出一步。有杀气隐隐传来。
“等等,这个人相当可疑,必须由公会来审问他的来历!”女士的话似乎比较有分量点,高个子收起了杀气,拔出长剑:“束手就擒吧,邪徒!”
“精彩!精彩!”我戏剧性地鼓着掌,“两位凭什么认为鄙人会被你们的演技所糊弄而乖乖投降呢?”
“你!”
“鄙人不需要和两位过招了,如果两位真自信能制服鄙人的话,刚才就不会任由那人被亡灵们活活分食掉吧?”
“那,那人罪有应得!”女骑士明显底气不足了。
“呵呵呵,随两位阁下怎么说吧。”我看了看月色,“还是鄙人给两位一个台阶下吧,操纵亡灵杀人的巫师被教廷和圣骑士派出的战士追捕而匿踪逃亡,这个结果怎么样?”
“。。。。。”
“告别的话也不说一声,真是冷淡呢。那么两位,再会了!”我深深鞠了一躬,渐渐沉入自己的影子里,随后影子渐渐缩小,幻化成一只黑蝙蝠,消失在夜空中。
女骑士终于如释重负的垂下了手中的剑:“太可怕了。”“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一瞬间召唤了那么多亡灵,这简直。。。。”
“教典里从来没有提过在人间有这样的邪魔。”高个子男人似乎比较镇定些。
“收起你的教典吧,现在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
“那用你的骑士盾铭解释看看?”对于教典的不敬似乎很容易惹火高个男人。
“难道是预言中的黑暗降临即将到来?”
“先各自回都城汇报吧。。。。”
夜,依然宁静,也许只有天空的圆月能预言即将开幕的混沌时代。但是,谁又懂得聆听呢?
噶噶第一次写东西啊~~~大家多多包涵~~~~以后还会出现小A做主角~~~~大家会不会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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