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

暮春

雪是一个外表坚强但内心却很柔弱的女孩。宇是一个外表从容但心思沉稳的男孩。 　 虽然两个人不在同一所高校，但雪总是可以感觉到世界上有一个男孩的存在，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雪便觉得宇就是她生命中的另一半，以前的感觉瞬间变成了现实，来到她的眼前。那一刻，雪便认定，宇就是他今生寻求的伴侣。庆幸的是，两人居然是同乡，高中几年没见过面，在陌生的城市里更显得分外亲切。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接触，雪发现自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宇。终于有一天，雪鼓起勇气对宇说：“我喜欢你!” 　 宇也以同样深厚的感情对雪表露了真心，雪感到有些惊讶，同时也感到很幸福。在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雪很庄重地送给了宇一张自己的照片，好像她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宇似的；宇得到了雪的照片，就好像他拥有了雪的一生似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一闪即逝，转眼间宇毕业在即，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毕业不再包分配了，宇学的专业比较偏，又仅是中专，工作真的不好找，宇天天在家晃悠，眼看毕业成了失业，父母咬咬牙，将他送去当兵，服役三年，就可以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而雪还要继续呆在学校完成未完的学业。要走的前一天，宇紧紧地握住雪有些冰凉的小手，雪的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分离在即；虽然宇表现得依然从容不迫，但是他的心里同样和雪一样害怕在即的分离…… 　 宇走的这天，雪坐在出租车上，不停地催促司机紧跟着前面送兵的车队，雪的脸上满是不舍与即将分离的惆怅，憔悴的脸紧贴着玻璃窗，脸上还挂着哭过未干的泪痕。　 嘟…嘟……嘟……一阵刺耳的车鸣声将雪的思绪从空中拉了回来，方才惊觉已到了火车站，雪飞快地付了钱就急急地往车站广场赶去。刹那间，人声、哭泣声、哨子声、吼叫声从四面八方向雪的耳边飘过来，雪感到头好晕，人山人海，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穿着一模一样的绿衣服，戴着一模一样的绿帽子，背着一模一样的绿色军用包，衣服上戴着一模一样的大红花的新兵，雪看不清哪个才是宇，她慌了，四处打转急得直想哭。　 雪，随着这一声呢叫，雪看到了宇，当时的雪真想扑到宇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痛哭一场，可是还没等她走近，一声断喝“坐下！”，随着一声大叫，宇就被一个带兵的军官粗鲁的一脚给踹得跪了下去，雪心痛得直掉眼泪，可也无可奈何。雪哽咽地对宇说：“我会等你，一直等你回来，我会很想你，记得有空一定要写信给我。”宇用力地点点头含着泪说：“我也是，我会努力早点回来，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常给你写信，要记得想我，要……”，这时一阵急促口哨声吹响起来，进站的时间到了，人很多，送行的人一律不准进去，一队一队的新兵有秩序地进站，宇也进去了，雪觉得自己的心跟着宇一起走了。雪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来，肩膀也随着雪的痛哭不停地颤抖。　 从这以后，雪每天重复做的一件事就是等信和写信，一天一封，虽然宇的信还没有来，信也没法寄出，可雪总是想和宇说些什么……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永远都显得那么漫长。这一天，雪终于等来了宇的第一封信，那些日子，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等过来的，她只知道今天她终于等来了宇的信。信很长，雪慢慢地读着，细细地咀嚼着每一个字，因为信是宇写来的，雪舍不得把它一下读完。宇在信里说很想念雪，想得常常偷偷地掉眼泪。读着读着雪就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这泪水有欢喜，有悲伤，也分不清这是欢喜或悲伤，雪真的太想宇了，压抑的思念在倾刻间全都释放了出来。雪立即执起笔给宇回了封情意绵绵的信，告诉宇自己有多么多么地想他，并告诉宇一定要等到他回来，永远和他在一起。　 这样书信往来了一年。一年后,雪也毕业了，她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去了宇当兵的城市找了份文员的事做，她只想更多地接近宇，雪在信中告诉宇她毕业了，并来到了他的身边，并告知了新的地址，便开始等宇的回信。可是雪左等又等，却再也没收到宇的来信。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挂念，雪去了宇的部队，万般曲折地找到了宇，两人又悲又喜地紧紧抱在一起哭出了声，雪的心里更是百感交集。雪问宇为什么之前都不回信，宇说以前写了，但不知道寄哪？虽然见面的时间很短，但雪还是觉得值得，至少见到了宇一面。那天，雪和宇再次相约等宇退伍后两个人就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漫长的三年姗姗来迟，宇退伍了。雪提前辞了职，结算完工资就坐上了归去的火车。这一路下来雪的心情都很好，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拥挤的车箱，闷热的天气对雪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因为宇要回来了，雪的心里只有宇。看着窗外碧草青青，香花遍野，雪感到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宇到车站接的雪，宇并没有像雪心中所想的会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也没有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但是雪也没多想，因为她终于见到了宇，可以和宇永远的在一起了。可是宇送雪回到家后就匆忙地走了，雪很想宇能多留一会，但看着宇匆忙的样子，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宇走了，雪有点失望，有些伤心。之后一直是雪在给宇打电话，雪也问过宇为什么就没想过打电话给她，宇说反正你会打给我，谁打都一样。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尽管不是雪想的那样。　 新的一年眨眼间就到了。宇忙着到亲戚家拜年，雪也忙着在家帮母亲做点家事，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见面。雪的生日也在正月里，这天雪给自己订了个特大的蛋糕，只等着宇过来一起庆祝。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宇过来，电话也不见打一个。雪心里开始担心了，担心宇不会来。雪在心里作了很多设想，她想或许是宇没赶到班车吧？又或者是临时有点什么事？再等等，宇应该很快就到了。就在这时妈妈在院子里大声喊雪接电话，雪想也没想就直觉是宇打过来的，飞奔房间拿起电话就说：“宇，你怎么还没来。” 　 “不是他！” 　 ”你是谁？” 　 “你不要管我是谁，宇现在和我在一起，不会去你家了，只有我才能让他幸福。哦！顺便说一下，祝你生日快乐！”电话那端丢下这句足以让雪心碎了的话就挂断了电话，雪很是受伤，泪从雪那憔悴不堪的脸上无声地滑落到地上。　 “姐姐知道你难过，好了别伤心了，大家在等着你切蛋糕呢，走吧？”姐姐走过来轻拍雪的肩膀说。　 雪用力地咬了咬下唇，使劲地吸了吸鼻子，总算止住了泪。雪的生日就在强作欢颜中带着家人的祝福下度过了。这天以后，雪再也没有了宇的消息，宇不接雪的电话，雪觉得心也没了。过完年，雪在家附近找了份文员的事做。雪再也没见过宇，也不再主动给宇打电话。每次想宇想得倍受煎熬时，雪就去附近的湖边走走，看湖中的游船，心也就慢慢地平静下来，不再被发酵的思念咬得遍体鳞伤。这天下班后雪和同事一起在街上逛。　 “雪！” 　 一声熟悉地呢叫让雪猛地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张在心里千百次闪现仍然英俊却略带憔悴的脸，雪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雪心里有点乱，径直往前走。　 “晚上七点湖边见好吗？”宇拦住雪轻轻地说。　 雪点了点头，就快步地走了。晚上七点，雪拿着整理好的信和宇的相片来到湖边，远远地就看到了宇，雪真想这一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宇就够了，可是没有什么是永远的。雪深吸了口气走到宇的面前，深深地看了看宇，把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了宇。　 “这是什么？”宇诧异地问。　 “你看了就知道。”雪轻轻地说。　 宇从信封口看到了相片，便不再往里看。宇说：“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每天都想！” 　 雪说：“那又怎么样呢，你还是不和我在一起！” 　 “可以的，等我工作分配了就可以！”雪直直地望着宇，像是要望进宇的心灵深处。　 “你是这么想的吗？你不怕伤害了那女孩？” 　 “我不怕，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雪看着面前熟悉的却又倍感陌生的宇摇了摇头说：“不可能，除非你现在就放弃她！” 　　 “我们可以先这样的，不是也很好吗？” 　 “你想过三个人的世界吗？我不想！”雪说完转身就要走。　 宇紧紧地拉着雪的手苍白的说：“你再想想好吗？我一直都很想你的！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吗？” 　 “永远?……永远有多远？”雪苦涩地笑了笑。　 曾经是那么默契,曾经那么无话不聊,曾经……而今却行同陌路，雪厌恶地挣脱宇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雪打从心底厌恶宇的这种做法，觉得宇变了，变得熟悉又陌生。虽然雪的心里很是放不下宇，但却已经没有了要和宇在一起的念头。雪想就让时间来冲淡一切吧！永远有多远？ 是一个永恒，还是瞬间？雪也不知道，她想就把这个问题留给苍天去回答吧！ 文章转自[欣赏雨季] http://www.puresky.org 原文链接：http://www.puresky.org/news/aiqing/20081110/102972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