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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9-18 17: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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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8 18:06 编辑 <br /><br /> 唉,又不在身边,要不然我的夺命掌肯定会让她什么都招出来,这就是网络的局限性。不过不管是什么小动物落在她手里应该是件幸事,要是落在小倩之流的手里,那就象进了集中营,就算是只张牙舞爪的大黑熊下半生也只能饱受惊吓和折磨,说不定会落下个老年痴呆的下场,小倩这种柔情杀手没被谴责,这确实是动物保护协会的疏忽。话套不成,我就开始讲鬼的故事,比如说你看,你后面是什么,她就以断线相威胁,也好,我立刻打住,害人终害己,说实话我也被自己编的故事吓得浑身发抖。就这样我们常常聊到天有点亮,然后依依不舍地道了声晚安,如果太阳没有偷懒的话,其实我们应该说早上好才对。
这样的夜晚维持了两三天,到了第四天,她没有上网,我呢吃了一个西瓜上床睡觉。第五天呢,依旧没来,带着落寞的心情我又吃了一个西瓜,到处冲浪。第六天我收到了她发来的mail要我明天晚上七点桥上见,那天晚上我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我站在凄凉的港口,拿着手巾拼命地挥手,目送着一条熟悉的船驶向远方。
月明星稀,这应该是个很寒冷的夜晚,她一身素白,在冷风中楚楚动人就象一朵亭亭玉立的百合。
“喂,有没有搞错,夜里穿白色的,你想吓死人呀!”我装成很害怕的样子,上前打招呼道,暗暗为自己出色的开场白窃喜。
.....
没有反应。这时我才发现她一脸沉重,应该没失言吧,我抓抓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知道澳大利亚...吗?”她缓缓地开口。
“是不是有袋鼠,嗯...好象还有个象桔子皮的歌剧院吧......”说实话,我对澳洲的了解也就这么多,要是她再问下去我非羞愧得去跳楼不可。
“前几天我父母来信了,要我去那儿留学,可能还会定居......她低着头忧伤地说道。
“什么时候动身?”我的心沉入海底,但仍然故作镇静问道。
“再过五六天吧。”说完她无力地靠着桥栏,垂下了眼眸。
“不错呀,那是个好地方。”
我趴在桥栏上,低头呆望着两条由车灯形成的长龙,耳边传来风吹树叶唦唦的声音,一种刺骨的凉意慢慢地从脚底向心头蔓延,扩散,周围好象突然寂静了,大概是来自两人之间的沉默无语吧。流动的空气似乎停滞了,沉闷,而又压抑,让人窒息,可能是祖先是只比较聪明的猴子吧,我做出了重大而英明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权阻止别人寻求幸福,更何况是爱人。蚂蚁毕竟不是澳洲的袋鼠,也许它真的就不应该奢求这份感情,就到此为止吧,知足了。
想到这儿,我抬起头,摸摸鼻子对她说走好。
她诧异地望着我,就好象从来就不曾认识过。
“你不想留住我吗?”她认真地问道。
“当然不留,希望你在那儿过得开心,嘿嘿嘿”我嬉皮笑脸地说道。
“真...的吗,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她的脸色唰的苍白了,嘴唇哆嗦道。
“嘿嘿嘿,绝对真实,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依旧嬉皮笑脸,转过头避开了她,如果不这样的话,也许我那痛苦的神色会把我出卖,演大反派我还是有一手的,得来于“没爱怎么行”的经验。
她呆呆地站着,茫然地望着我,目光呆滞,好象不相信这是真的,冷风吹过她的长发,使她的头发有点凌乱,虽然这依然无法阻挡她那天使般的面容。但是她的脸色苍白得更厉害了,全身好象都在颤抖。这一切使我的胸口隐隐作痛,我很想把她抱在怀里,不过一时的冲动将会使我的努力化为泡影,于是我打了个哈欠,装成无所事事的样子。
“你真狠。”她面无表情,好象重新看清了我。
“我要回家了。”她跺着脚说道。
“要我送吗?”我讨好地问道。
“不用。”她冷冰冰地回答,说完毫不迟疑地走了,头也不回。
我望着那娇小动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吹了一声口哨,踢着路边的石头转身回家,是该休息了,我觉得心力交瘁,真想一头扎在床上,睡它个天昏地暗。有够凄惨!途中我无意中摸口袋大叫道,钥匙丢了,虽然说我对撬锁颇有心得,因为我常常把钥匙弄丢,但在这深夜,又正值严打,搞不好会被热心的大爷大妈请去派出所。估计是在桥上转身那个很帅的动作弄丢的吧,只好回去找了,真命苦。
我着急地回到天桥时,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条船并没有走,此刻她正孤零零地站在我曾经答应无偿租借给她的那个地方,双手扶着桥栏,泪流满面,远远看过去她是那么弱小无助,孤立无援,白晰的小脸上挂着泪珠晶莹剔透。流这么多眼泪我真的无法想象,假设质量是守恒的,那么这娇小的身躯,怎么可能产生这么多的水分呢。那泪水就象涌泉一样,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她用纤细的小手擦擦那哭红的眼睛,力图阻止它,但好象是徒劳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溢出。过了一会儿,眼泪好象流尽了,冷风吹过,梨花带雨的她打了一个寒战,她仰头痴痴望着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在骂那狠心的王小小吧。
人心都是脆弱的,尽管有时会自认为很坚强,我知道我是无法走开的,于是走上前,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泪眼朦胧看着我,一言不语扑进了我的怀里,委屈的泪水又继续涌出,口中喃喃道:“..你这坏蛋...坏蛋..”我的胸口潮湿了,不知是她的眼泪染湿的,还是来源于内部。这寒冷的夜晚,我搂着她,让我在这冷漠的都市中感受到一丝暖意。过了一会儿,她发出了轻轻的鼾声,唉,这家伙连睡都这么可爱...可能是刚才哭得太累了吧,她居然在我怀里睡着了,望着那天真无邪的睡样,害得我不太敢动,怕稍一抖动就会把她惊醒,也许她正在做梦,也许这一切原本都只是幻境,只是她宁愿迷失于其中而不愿醒过来,想到这儿我紧紧地抱着她,怜爱地望着睡梦中的她,其实她还是很小的,从那一刻起我想做忍者,据说忍者再怎么伤心也是不会流泪的。
转眼间,快十点了,我不得不把她摇醒,她慌慌张张地擦擦眼睛,小脸害羞得红扑扑,羞涩地看了我一眼,慌忙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哭着在别人怀里睡着,确实很羞人,换了我,醒过来之后早就捂着发烫的脸,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喂,你刚才说梦话了。”我骗她道。
“什..么..”
“你说,王小小我要扁死你,呵呵。”我笑道,摸摸她的脸,好烫呀,煎一份七成老的鸡蛋绝对没问题。
“好啊,就是要扁死你。”她羞愤道,打了我好几拳。
“嗯,十点了。”我拉着她那宛若粉藕的小手说走吧,然后就象牧羊人牵着一只漂亮的小羊,拉着她回家。
在路上,我们两人一言不语,各自目视着前方,她偷看了我好几眼,我也偷看她几眼,当四目相对时,她又红着脸,慌忙避开。到了门口,我松开了她的小手,心里一阵悲伤,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拉她的手。她脸上的灼热还未退去,那双我怀疑含着清澈泉水的眼眸,哀怨地望着我,柔情万种,害得我的心跳加快了好几下,差点就休克。
“你真的不留我吗,我走了你真的不在乎吗?”她蚊子般声音幽幽问道,那目光好象在乞盼着什么。
“能和你父母聚在一起不好吗?”我捏捏鼻子,反问道,说谎的时候我很喜欢捏鼻子。
她再也没说什么话,默默地转身走进了屋子,我也转过身,疯狂地跑到天桥上找钥匙,找了半天没找到,我又不敢冒被老大爷老大妈追着满街跑的风险。只好先去阿蔡家借宿一晚,阿蔡擦擦迷惺的睡眼,收留了流落街头的我。那天晚上,真是苦不堪言,这死阿蔡睡觉时总不老实,说着梦话,配合着踢了我好几脚,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睡,靠,明天修理你,我忍住疼痛,带着无尽的心事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阿蔡边洗脸边抱怨道,王兄,看你一表人才,怎么打鼾象杀猪一样。恶人先告状,我指着乌青的部位,一言不语地望着他。
“呀,sorry,sorry....”他陪笑道,“我请你吃油条。”
“油条,你打发叫花子呀。”我得理不让人,气呼呼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点头哈腰,媚笑道。
“起码还要一碗豆浆。”我一拍桌子,大叫。
“没问题....他松了一口气,笑成一朵花。
油条没有老张的好,豆浆也很烂。看着阿蔡在一旁是吃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把碗也吞了。我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挑食,心情不好果然影响食欲,以前我还有点不信,看来是真的。说实话,我宁可顶着烈日到非洲草原散步,也不愿和阿蔡这条纯种色狼在迈阿密海滩晒太阳,真丢人。上车时光顾看路边的美女,被车门夹住。下车时,回望车上一位美女,又被夹住。连夹两次,还能脱身,算他命大,我脑海里描绘一幅图案,公车夹着阿蔡的脚飞驰着,他被拖着跑,一路哇哇直叫,还色心不死,抽空看看路边的MM。
想到这儿我忧伤地看了阿蔡一眼,说:
““你要保重。”
“喂喂,为什么?”阿蔡莫名其妙,拼命缠着我要解释。
“如果你把头发剃光了,我就告诉你。”我无奈之下,只好使出必杀绝技。
“头可断,血可流,头发不可乱。”
这是阿蔡的左右铭,他那头秀发,天天弄得油光可鉴,不知摔死了多少只苍蝇。据他本人交代,很多MM纷纷拜倒在他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下,我暗暗怀疑她们是不是被浓郁的摩丝味熏倒的,要不然极有可能是尼姑,对他的黑发垂涎欲滴,以致由羡生爱。如果把头发剃了,就如同要他老命,所以他就不敢再追问。
在那条老狐狸快要吃到葡萄的前一分钟,我们跨进了工作室,每次总这么酷,迎来了同事们仰慕的目光,当然得抱拳向各位请安。按惯例,我敏捷地闪过小倩那极具杀伤力的一脚,叭的一声,我知道跟在后面的阿蔡中镖了。他狼狈地爬起来,鼻青脸肿,慌慌张张地整理头发,着急地问我:“有没有乱,有没有乱?”回过头气急败坏地对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倩叫道:“老姐,暗恋我,也没必要这样呀!!”。
“咕,咕,咕....”奇怪那来的鸟叫,我暗自寻思,目光一扫,只见老K在那儿笑得不可遏止,这家伙自从笑得太豪迈,声音震瓦被老板猛K后,现在都尖着嘴笑,那声音就象一只成年的鹧鸪正在求偶。这帮人,唉,我摇摇头,一脸沉重地坐下,懒洋洋地打开电脑,开始编程,编了半天,调试运行老出错,真是有辱编程浪子的盛名,看来心情不好不仅仅是影响食欲。只好玩打脸的游戏调节一下。转眼间,分数直逼阿蔡....超过了......接近老K的纪录.....靠...不会吧.....竟然创造了一项新纪录。老K探过头,看了看分数,不敢相信地望望我:
“王兄,你好象火气挺大的。”
“要是这是现实的话,老板他老妈一定认不出她儿子..呵呵~”阿蔡凑过来,喝了一口咖啡。
“唉,一言难尽呀,我失恋了。”我沮丧地低下头。
“咕.....咕...咕”老K又开始求偶,阿蔡则把咖啡喷出来,笑得乱拍桌子。他们一致认为我很幽默,真是帮冷血动物!我往椅子一靠,仰着头,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那条船的倩影。
时间慢慢,毫不留情地逼近,很快那条船就要启航了,驶向那遥不可及的南太平洋,而在此之前的这段时间,我甚至连到港口踱步的勇气都没有,除了心事重重地收发一下Email,其余的时间大多无聊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那只惨遭国破家亡的老蜘蛛技艺娴熟地织结新网...,这老家伙上次让它逃过一劫,算它走运,要是那条船不走的话,总有一天它会被就地正法,想到这儿,我无聊地踢了踢正在玩FIFA足球,玩得热火朝天的阿蔡。
“谁,她来了吗?”阿蔡神色慌张,手忙脚乱道。
“没有啦,怕成这样,嘿嘿嘿~”笑死我了。
阿蔡最近跑到我家避难,寻求保护。那天,阿蔡一头蓬发,脸色发青,显然遭受到极度惊吓。他惊惶失措哀求道:
“王兄,让我到府上避两天吧。”
“怎么,被追杀了?”我笑道。
“唉,遇见网友了。”他老泪纵横,煞是可怜。
“那位MM,有如此艳福能和蔡兄一聚呀,呵呵~”
“风雪梅!那老妖怪。”阿蔡仰天狂叫,双手颤抖,“最惨的是在网上我还给了她地址!!”
“又是她!靠。”我的脸顿时变得冷静而又肃穆,同仇敌忾地拍拍他的肩膀,“阿蔡,怎么那么没经验呀,地址那能随便给呀。”
“她花言巧语,骗取我的信任,唉...”阿蔡咬着嘴唇委屈地说,“她还说最近要来我家玩。”
这也不怪阿蔡,连我这只老鸟都曾栽在她手里,阿蔡这上网没几天的幼齿更不用说了。虽说以前他在我家劣迹斑斑,但兄弟一场我不忍心看到他再度遭到摧残,于是忍痛答应了。这菜头果然风采依旧,打破了几个杯子,用光了洗发水,还跟我抢床睡,害得我只好去睡沙发,交友不慎呀。
我睡在沙发上,窗外皎洁的月光映射在脸上,凝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名的星星正在闪烁着,我感到莫名的凄凉,那条船真的要走了,也许今生再也不能见面了,寒意不失时机地涌上心头,无法阻挡,我确实感觉到了凉意,不知不觉打了个冷战,急忙拉拉滑落的毯子,也许这就是人生吧.....要是澳洲大地震,整块沉入海里,该多好呀,要不然被美军的核弹误中,也不错呀,我做着白日梦苦笑着闭上眼睛,缓缓地入睡了,我梦见那条船开始升起了桅杆,而我呢孤独地站在港口,手拿着香槟酒用力往船头一砸,那玻璃碎裂开,碎片四处飞溅,宛如一颗破碎的心,在四处寻找归宿,我强颜欢笑着招了招手,接着大声吼道:保重呀,走好......过了一会儿,那条船的汽笛鸣响了....我睡到半夜突然被阿蔡惊叫声吵醒,唉,刚才的汽笛声原来是阿蔡的鬼叫呀。
“她来了,她来了!”阿蔡惊恐道,手指着窗外。
“靠,只是只野猫啦。”我很熟的我揉揉睡眼,打了个哈欠,笑道。
“喔”阿蔡恍然大悟,擦擦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
阿蔡怕风雪梅来,而我怕湖面之舟走,老天真是弄人呀。该来的总是要来,经过几天忐忑不安,她的mail终于来了,我获悉她明天中午就要出发了,一切已无可挽回,该走的总是要走,她这次真的要走了。最痛苦的时候往往是打针前的发怵,而在针扎进的一刹那,正是解脱的时刻。当我收到mail时,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至少我已经知道她什么时候要走,起码我可以去送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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