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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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迷幻似蜃

风姿前传(太阳,月亮,星星,陨星网络版,柔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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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6: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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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无奈,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简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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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当前的风之大陆,有七个经商极度成功、富可敌国,势力甚至超越一国王侯的大家族,合称七大宗门,也称七雄。七雄在独门的商业领域上,赚进惊人财富,发展家族势力,同时也以各别的家族武学,驰誉一方,其一举一动,往往牵动所在国的重要国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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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东方家以炼铁、铸造各式奇巧器械,雄踞自由都市,有歌云∶“遍地珍异生豪光,引得红日出东方”。据说,东方家的先祖拥有矮人血统,在锻造各类器具上得享盛名,更以此而发迹,其後代子孙继承祖业,几代下来,竟让东方世家成了个锻造世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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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此战国之世,打造兵器的生意,自然是发了大财,东方家的纯种血脉时隐时现,未必每一代都有祖先的优异能力,但长久以来,东方家都与矮人族维持著亲昵的往来,有六个矮人都市便是在其羽翼下成立,是以长久以来,东方家在此业上始终执掌牛耳,当前的创师,甚至有近一半是出自东方家的教习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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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家虽然势力雄强,但素来少关心天下大势,这次不知怎地,传出了消息,家族中有一族女,将与外人连姻,也不知道是在聘礼还是嫁妆里,据说有上古珍宝“隋侯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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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侯珠是上古明珠,与和氏璧齐名,皆乃无价之宝。既有隋侯珠,那其馀陪衬的礼物,想必也是价值连城。此一消息传出,不少存心不正之人,便眼巴巴地赶来,想要捞点便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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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说,隋侯珠是要运回总堡的,可是,要往东方家总堡,暹罗城是必经之地,所以运宝队伍一定会经过这,或许有人打算在此就动手,省得进了东方家总堡出不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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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样讲。但是暹罗城到底已经算东方家势力范围。” 有雪压低了声音,道∶“那东方世家何等了得,想在他领地内老虎头拍苍蝇,嘿嘿!十条命也不够死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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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么回事。”兰斯点头道。记得那日缠绵过後,天已大亮,苍月草起身更衣,临去前,留了这么一句“没事的话,到自由都市走走,暹罗城有桩大买卖,很是有趣,瞧瞧无妨。” 兰斯虽然给弄得一头雾水,却知伊人素来多智,这样说必有其意,便长程跋涉到了自由都市,淌这趟浑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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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道∶“嘿嘿!丙然有趣,隋侯珠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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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这么多人为此聚集,这桩买卖肯定是有的瞧了,不过,听起来这东方家绝不是易与之辈,这些人多半买卖作不成,反闹个灰头土脸的,不过呢,这事那些人也应该知道,那他们会打什么主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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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多半是心存侥幸,是打算等别人出手,然後混水摸鱼,看看能不能捞到些什么好处,嘿嘿,别人能这么做,自己为何不能,乾脆大家混水摸鱼,来个大乱特乱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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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些磨练,兰斯眼界开阔了不少,做事稍有谨慎,既然决心参与此事,就要好好估量下己身实力。近些时候,他不断锻链,目前的武功,大概是见习骑士、d级骑士之间的水准,东方家号称是当世七雄,想必高手众多,要明刀明枪的硬干,那是以卵击石,看来也只好等旁人混乱时,趁火打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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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是遗憾,只怪自己学识不够,大好的秘笈不会运用。那日在杭州醒来後,趁著四下无人,打开了步包,那是死老头每日把玩的东西,想必是宝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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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布包里是半本手卷,外表已经模糊不清,从内容上看来,似乎是什么武功秘笈,只是,里面字字句句,看来虽有深意,自己识得其字,却是不明其意,又知道像这类的上乘武学,只要一个练错,立刻走火入魔,经脉俱断而死,是以不敢乱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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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死老头平日对这秘笈的重视,里面所记载的东西,必定是非同小可,只恨自己没有相关知识,而这等秘密又不能向人开口求教,只好眼巴巴地将秘笈搁置,对著叹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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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练成了秘笈上的功夫,今天哪用这么狼狈,那死老头,留著好功夫不教,尽讲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还骗我说是绝世武功,简直是耽误本大爷的青春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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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从小到大在山上的辛酸,兰斯立刻就是满腹不快。从小到大,死老头每次突发奇想,就把他召到跟前,说“喂!我觉得这样锻链,应该可以练成绝世武功,你去试试看吧”,然後就是一堆难以想像的折磨,把他整的死去活来,要不是命大,早不知道多久以前就了帐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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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刻苦忍受,固然是为了不听话就一顿好打,但也存了“ 练成绝世武功,可以威风八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念头,哪想到,下山後与骑士动手,没两三招就给打趴在地上起不了身,所谓的绝世武功,根本就比一些三角猫的拳脚都不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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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兰斯叹了口气,很有些兴味索然,如果说,这些 “绝世武功”是骗人的,那死老头也不过是一个发了颠的老骗子,那么,那本秘笈,也很可能只是几招不值钱的江湖把式,便算真的练成,又能怎样?自己出人头地的理想,可实在渺茫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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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讲完了,可以回去了吧,那么好的琴不听,那么美的人不看,你不觉得这实在是……”讲完了典故,有雪开始嘟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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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去听吧。”兰斯一挥手,正要说话,外头传来了喧闹声,隐隐还有管锣丝竹之声,由远处渐渐靠近,似乎是有什么队伍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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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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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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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有雪对望一眼,齐道∶“难道是……”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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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将出去一瞧,五娘琴曲已毕,正静坐一角,饮茶休息,等著表演下一场。而大半的客人犹自静坐,恍恍惚惚,尚未能从那绝妙的琴韵中清醒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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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外大街上,有不少人开始聚集围观,等著看队伍游街的热闹,过不多时,乐声渐近渐响,人们欢呼不已,只见五百名红衣高大汉子,排成方阵,衣襟上俱绣太阳图样,腰间束斧,骑著清一色的白马,当先开路,个个看来威武挺拔,叫人好生敬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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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苞著又是五百名汉子,手上拿著各式乐器,一面行走,一面吹打,用的都是婚庆之乐,加上锣鼓喧天,人群欢呼,更加显得喜气洋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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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人群欢声雷动,还不时夹杂著两三窃语声,说道今日不过是送礼回总堡,已有这等声势,等到婚礼当日,那场面还不知会怎样盛大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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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出身乡野,从未见过这等热闹,瞧得大是有趣,眉飞色舞。有雪却道∶“光是人多,这有什么希罕。嘿嘿!同属七大家族,这东方家威风是威风够了,可要比起豪华气派,那可远远比不上黑鲁曼的麦奇第家,武炼的石家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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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知道这雪特人虽然其貌不扬,学识和自己一般糟,但却是走遍大江南北,见闻非独远胜於己,只怕连一般的人类知识阶层也是有所不及,听他这般说,立刻便想追问,只是人们这时忽然寂静下来,兰斯急忙转头观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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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乐队之後,又是一队,这次的人数却少的多,只有一百九十八人,穿著黄衫,两两成对,合扛著一只箱子,步履稳健,静静地前行。群众看清了箱子的模样,登时响起了一片大大小小的惊呼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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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九十九个长方箱子,大小齐一,俱是以白玉雕成,色泽光润,更无一丝瑕疵,显然玉质极佳,非是俗品,而玉箱上又有高手匠人另将玛瑙、琥珀、金刚石等各式金银珠宝相嵌,雕龙纹凤,刻绘出九十九幅喜乐戏文图样,瞧得众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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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只是一个玉箱,便是价格极高的奢侈品,何况是九十九个;装礼品的箱子都已名贵若此,那箱子里面的东西,更是难以想像的无价之宝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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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暹罗并非繁华大都,城民几时见过这等阔绰景象,便算是来自他乡的外地人,也是目瞪口呆,喘不了一声大气,只听得在一片深呼吸中,有著一层教人不安的寂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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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楠』之内,众人目不转睛地死盯著礼队,只有那醉汉毫不关心,勉强自酒瓮中挣脱出头来,又趴倒在桌上打著醉嗝,呼呼大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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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衣青年,看著队伍一对一对经过,表情抽搐起来,他闭上双眼,深深呼吸,似乎在忍受著极大的痛苦,几次想要站起来,终於还是强克制下来,只是身体的发抖却止不住,震的板凳喀喀作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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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一面观看队伍进行,一面也窥视周围人的神色,果然有不少人像那白衣青年一般,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眼中却全是贪婪的火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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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本就为此而来,会激动毫不稀奇,可是,为什么没人出手……啊!是了,那些扛箱子的担夫,扛著这么重的东西还走那么快,步子这么稳,想必个个武功了得,东方家也说不定还潜伏了护卫,嗯!他们都是想等旁人作冤大头,再捡个螳螂捕蝉的大便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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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念头一闪即过,兰斯当了半年的盗匪,已与刚下山时颇不相同,当下脑筋转了几转,已有主意,扯过有雪,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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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会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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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道∶“大哥,你真的确定要这么硬干吗?我看场面不太对,可能很危险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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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道∶“废话,富贵险中求,你这雪特人就是畏畏缩缩,才一辈子都只会有雪,不会有钱。那,本大爷一向不轻易收伙计的,现在时间紧迫,只好招募你当伙伴,这次的收获九一分帐,我九你一,便宜你了,小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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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定主意,等会儿无事便罢,若是有事,便也要下场大闹一番。为了安全起见,先留条後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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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兰斯也觉得这礼队的阵容坚强,任何妄动大概都只有灰头土脸的份,但是听了五娘的那一场琴奏之後,不知怎么就是坐立不安,心里满是战阵豪情,实在忍不住一直静待,只想好好出去冲闯一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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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物的队伍将走尽,街道的那头,又来了一支队伍。几名俊童美女当前,九十名红衣壮汉,扛著一顶小屋子似的大轿,伴著丝竹吹奏,慢慢走来。那轿子上张灯结 ,丝绢缭绕,布置的甚是雅致,里面的不知是人是物,但既然是跟在礼队之後,想来重要性只有更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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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有些踌躇,暗道∶“瞧这模样,这轿子之後,应该是没什么东西了,如果再没有人出手闹场,今次就没有机会了,那时该当如何?该当如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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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独兰斯这样想,附近别有意图之人,几乎都是打著同样的主意,本来,碍於东方家的声势,便宜既然没指望,那便该打退堂鼓,可是心中偏生就是忍不住,倒也不全是为了贪念,总之就和兰斯一样,只觉得胸中尽是马革裹尸、一往无前的沙场气概,不吐不快,实在难以忍受就这么静静待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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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时无语,而那份安静更是教人难以忍耐,就当局面僵滞难定,却又一触即发之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声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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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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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虽然不大,在此时却恍若几十个霹雳雷霆连响。白衣少年把眼一睁,好似终於下了决定,他一把扯开外袍,露出一身劲装剑靴,掣开腰间光剑,口中高声叫喊,通红著双目,冲入人群,疯狂地向那顶大轿挥剑冲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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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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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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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锋!冲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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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持的平衡,猛地给打破,人们的耐性冲破了极限,只见人群哗乱起来,千多名江湖豪客,自两旁酒楼、巷道、店铺中冲闯出来,个个拔出兵器,高声呼喊,向整支队伍冲去。而受到这气势带动,街头街尾也有其他街涌来的强人,两面包抄。所有人都像发了疯似的,个个都红了眼,没了理智,杂乱却有志一同地向前冲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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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家的礼队显是未曾料到有这等场面,会面对千多人的联合攻击,队伍给截成好几段,场面大乱,失去控制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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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给搞得莫名其妙,原本是有想说只待有人抢先出手,局面立刻就会引爆,可怎也没想到会是这等情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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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原本只估计大概百多人的啊!”不管怎样,这总是好事,这么多人齐上,场面既然失去控制,那混水摸鱼的安全率就高的多了,更何况,自己也是热血澎湃,按耐不住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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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著计画办事。”兰斯对有雪喝了声,抽出佩刀,大喊大叫,狂风也似地冲入群众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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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中情形确实是乱的可以,有些来看热闹的民众,给弄得昏头转向,只听左右尽是一片喊杀喊打,吓得两腿发软,却又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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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家此番礼队的成员,吹乐队的、开路的、抬轿子的,虽非一流高手,武功却也颇为了得,但此刻敌人多的超乎预料,局面混乱,敌我难辨,人全都给推挤在一团,展不开手脚,又顾忌到损伤了什么礼器,那可是万万不得了,几下一迟疑,已失去结集应敌的良机,人人独自为战,叫苦连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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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众各自混乱,而挤身於其中的人们,则是个个情绪激动,虽说目标几乎都是那九十九只玉箱,但黄衫汉子结成一个圈子誓死保物,防守甚硬,抢不进去,有的人被挤在後头,几次前闯无效,气得砍杀挡路的同道出气;有的人还未靠近圈子,便为了如何分赃而自相砍杀,还有人至今仍脑子迷糊,搞不清身在何处,挥刀大喊“冲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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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乌合之众敌我不分,你砍我杀,血肉横飞,不知所谓,弄得整条大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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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本大爷是不是与混战特别有缘啊!”兰斯避过横砍来的光剑,一面小心前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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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杭州至今,兰斯也参与过好几场厮杀,他武功不成,却是有一门在山野间练成的独门本领,便是在团体中忽略自己的存在,靠著这保命绝活,往往能在混乱中逃过杀身之祸,而蒙得其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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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忽走忽停,巧妙地在人群中穿梭,试著朝那玉箱接近,同时还得留意流刀流剑,以免莫名其妙横尸就地。在如此混战中,兰斯仍能保得身上没有一丝伤痕,这不能不说是他的本事。只是,虽然毫发无伤,兰斯却也始终无法逼近礼队,几次试图潜近都给人群推回,徒劳无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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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倘若空手而回,岂不是给臭丫头笑死,那本大爷颜面何存。不成,得想个方法。”兰斯只得动起脑筋,他甚至考虑要不要采用雪特人的无良作法,直接从地上的死尸掠夺金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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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番思量没有结果,正要再试图冲近,陡听半空中传来一声大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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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耻贼人,光天白日行抢,通通给我留下命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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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若春雷,炸的每个人耳里嗡嗡作响,动作一窒,跟著,便是数声掠空落地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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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心叫不好,知道对方来了硬手,说不定便是东方家的一流高手,更晓得这种级数的高手,往往一出招就是大排场的招数,哪里还敢迟疑,当下撤身急退,把握“进退如风”的盗贼准则,要在最短时间内退出人群之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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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真的是退得快,又幸亏未接近街道中心,兰斯甫退至人群边缘,便听得“轰”的一声,惊人的热浪扑面袭来,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堵火墙,夹带著狂澜暴风,同时向内外疾推,瞬间就吞没了眼前的一切景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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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惊见火劲迎面撞来,却已无暇闪避,危急之际,下意识地将刀横推出胸前,脚底再退。尚未接触火墙,布在外表的无形罡气,已透刀延臂而上,兰斯便彷佛给火钳狠很击中胸口,脑里登时一片空白,口中鲜血喷出,身子一跌,险些扑入火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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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重击自天而降,在火焰将触体时,正中兰斯身前一尺。爆发出强猛的冲击波,向四面飙散,飓风瞬间把火舌逼得倒卷回去,同时亦将兰斯震得离地而起,“波”地穿过屋蓬,直飞了出去,重跌在地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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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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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咧哗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呕!”站起身来,兰斯喉头一甜,又是大口鲜血喷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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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火劲是由东方家数名高手齐发,威力端地非同小可,否则也不能一举镇住大街千名群众。虽然兰斯隔的远,事先又用刀抵销了部份劲力,但仍是正面承受了那股火劲,若不是那道重击及时将他震开,现在多半已经重伤倒地,受火焰焚身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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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如此,兰斯还是受伤不轻,只觉得五脏翻涌,气闷塞胸,脑袋朦朦胧胧地直欲昏去,当下深呼吸几口,却牵动伤势,口中鲜血再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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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杀的,这次算盘打不灵光,本大爷亏本了,大大的亏本了,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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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平时受伤多了,吐血也早给吐得习惯,倒是不会大惊小怪,勉力睁眼观察动向,周围尽是一片喊打喊杀的回音,不知是还有人再继续行抢,还是抢劫之人反给人家宰了,而街心红芒耀然,似乎还要爆发第二波火劲,昏沈中,彷佛觉得自己的屁股也给烧著了,不敢再留,拔腿就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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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不得了,火烧屁股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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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智半昏下,不辨东西,见到障碍物就闪,见到路就往前冲,但觉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景物不住倒退,似乎生平跑步从未如此快法,顷刻间便将喧闹人声远远甩开,连穿过几条大街,自小巷中钻进钻出,最後面前出现了一堵高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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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娘贼,前无去路,後有追兵,不是摆明开本大爷的玩笑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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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意识越来越不清,可是脏话还是骂的清清楚楚,眼见高墙挡路,兰斯深吸一口气,依照从小练就的爬树秘诀,加快助跑速度,脚底一蹬,在要撞至墙壁时,另脚在墙上连踢三下借力,猛地越过墙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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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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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墙之後,不远处又是一堵矮墙,虽然较矮,但两墙相隔距离不长,已无法再行助跑,无奈之下,拼著撞墙之痛,落地瞬间,双脚全力一蹬,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他身子轻飘飘地腾空而起,飞越矮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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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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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下一宽,还来不及看清地上是何物,人在半空已鲜血狂喷,昏死了过去。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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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兰斯拔刀冲出,『楠』之内,也是混乱一片,伙计们大声咒骂,哪些客人不付钱便跑,真是无耻之至,最好立刻给人乱刀砍死,来个现世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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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暹罗本地人都是安分守己,见到这番没来由的大厮杀,都是吓得面如土色,赶快付钱跑开,免遭池鱼之殃,而其中也有不少是存心不付钱的,逮著机会,一溜烟地跑出门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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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们,有的把钱留在桌上,有的却是赖帐吃霸王饭,伙计们拦了一个,却跑了两个,不禁破口大骂,客人跑得越多,骂的言语也是越脏,最後客人散的乾乾净净,才只好一边叹气,一边收拾银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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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则是趁著客人东奔西跑,悄悄地将留置在桌上的各式钱币扫入袋中,同时向墙边移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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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边,五娘见到客人都已跑光,第二场表演成了泡影,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忽地一道身影快速贴近过来,未及抵抗,已给人一把拦腰抱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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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早看好了位置,一抢了人,不经正门,便直往栏杆冲去,遇著栏杆时用力一翻,那肥短身躯竟是出奇的轻盈,就这么一翻而过,扛了人便发足狂奔,没几下便消失在街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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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哈哈哈,我抢到了,我抢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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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们听到声音,追赶出来,满天火光却於此时爆起,而当火劲消退,人早已去远了,当下气得又是一阵大骂,怪说这年头人人都是无耻,尤以雪特人为最,不但不付钱,居然还抢人,除了表演喷火外一无所有,真是第一无耻雪特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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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大骂声中,浑没留意,刚刚有雪冲出门时,那伏案大睡的醉猫,轻轻的“咦”了一声,睁开朦胧醉眼,望向门外,而後,颠颠倒倒地站起身来,在火光爆升至最炽热之时,就此没了踪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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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霸王饭的又多了一个!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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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切归於沈寂,『楠』的伙计开始收拾店里大小杂务,准备晚间再行营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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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五楼的某间禁室内,『楠』的掌柜正恭恭谨谨地对著一张珠帘,躬身请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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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阿三向您请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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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帘之後,一个带著几分慵懒,却又娇媚无限的柔腻嗓音,轻轻应了一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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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边都没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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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伙计们正在打扫,晚上便可正常营业。”掌柜的声音有些迟疑,“可是,五姑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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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妹离开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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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掌柜吓了一跳,随即点头称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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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姑娘是给一个雪特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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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理这事。”珠帘後,『老板娘』轻声笑道∶“那妮子要留,没人能逼的走她。”这几句话的声音,又柔又腻,娇媚入骨,不由得让人对声音主人产生无尽的遐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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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过来,她要走,我们也是留不住的,就由得她去吧。” 老板娘的笑声带了几分严峻,“阿三,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身份,一切事情,我们只需要旁观即可,明白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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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阿三明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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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样就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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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幕後,一切又归於无声。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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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黑,夜星渐升,当潮湿的晚风,吹拂在人们的脸上,兰斯慢慢醒了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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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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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要开口,却发现口里塞满了泥巴,连忙吐了个乾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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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鬼地方,本大爷在哪里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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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一片漆黑,不辨东西,只是隐约感觉周围尽是树影晃动,似乎是某种短木丛。伸手一摸,地上是极湿的草泥地,看来是自己从墙上摔落下来,跌进了这堆花花草草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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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胸口,气闷的感觉已经消失,痛楚不翼而飞,伤势竟已痊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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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了几口气,确定呼吸无碍,兰斯喃喃自语道∶“嘿嘿!什么高手低手,有什么了不起,还是比不上本大爷铜筋铁骨的挨打神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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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兰斯想来,那些所谓的高手、神功,自己夸的要飞上天去,他一个山野小子,还不是轻轻松松地接下来了,看来,练什么功夫都是狗屁,还比不上自己在山里练出来的这副身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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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兰斯却不知,若是任何一个与他同级数的骑士与他易地而处,受了那道火劲,莫说是一个d级骑士,便算是十个也早给毙了,更别提在短短几个时辰间内伤尽愈,面不改色地胡吹大气,倘若让发招者知晓,势必为之大惊失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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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能有如此神效,全系於兰斯体内那道潜而无用的“雄霸天下”真气。雄霸天下是“日贤者”皇太极的最终神技,威力无俦,昔日孤峰一战,便连铁木真也不得不称许为“天下刚猛第一”。以级数而论,更是远在当今众多一流神功之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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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於武学所知极浅,更从未真正接受武术锻链,但体内的雄霸真气,却已完成了十之七八,只是威力尚轻,又不明其法,使用不出来而已,尽避如此,未完成的雄霸真气却会自行於其体内运转,抵销外劲,镇伤愈疗。否则,凭他那点三脚猫功夫学人白日行抢,又怎能平安苟活至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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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身体无事,便要找路出去,兰斯拨开树丛,探头出去,发现立身处好像是个小花园,不远处有楼房的影子,月桥花院,琐窗朱户,看来气派不小,像是大户人家,合著自己是闯进人家的院子里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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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边有点微光,兰斯瞧准了方向,大步走去,一面走一面骂,这家的园丁一定只吃饭不做事,满地泥泞不说,连杂草都长的乱七八糟,真是不尽责到了极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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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这次买卖大概是做不成了,彩头没拿到,回去还要吃臭丫头的排头,真是倒楣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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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看东方家这等声势,原也就不是自己能吃下的,能在暹罗城见识这一番,也不枉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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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希望雪特人那边会成功,至少还有点脸面,不然……” 生意失败,兰斯只好安慰自己,同时努力地想找点“副业”贴补贴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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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这暹罗的白天这么热,怎么晚上又凉成这样,真是个没天理的鸟地方。”担心完生意,兰斯又觉凉意,打了阵寒颤,抱怨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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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走,心里更是犯著嘀咕,看这拱门回廊,假山流水,足以让人迷路的大院子,这家人的确是富贵中人,仆从小厮也应该不少,怎么自己走了好一会儿,除了鸟叫虫鸣,连半点人声都听不到,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便算是睡著,也该有鼾声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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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这一家老小,个个都睡的那么死?哼!真是不像话,幸好是本大爷进来,倘若是哪个没天良的小贼入屋行窃,那岂不是乖乖不得了。”说话的人,显然一点都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只是老实不客气地批评人家警觉性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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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了几个洞门,前方树丛後沙沙作响,似乎有光,更好像有个人影,兰斯好奇心起,蹑手蹑脚地走近,小心拨开树木,偷偷瞧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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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丛後的景观,令兰斯为之大吃一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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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丛後别有天地,赫然是个极大的林园,占地甚广,加上四周黑暗,竟是瞧不著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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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园尽头,有道微弱却柔和的白光,乍现乍灭,白光中,隐然有个苗条身影,背对著兰斯,蹲坐在一棵树下,不知在做些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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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有趣,一定是个漂亮妞儿,本大爷今日艳福不浅。” 兰斯喃喃道。不知不觉,他走出树丛,朝那微光处走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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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得近了,发现果是一名白衣女子,低蹲在树下,望著某样东西出神,瞧她脊背不住颤动,显然心情甚是激动。另有一桩奇事,那白光却是由这女子身上所发,也不知她穿的是什么发光衣料,整个人给罩在一团晶莹柔煦的白光之中,虽然距离不远,仍是觉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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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见她似乎很是伤心,颇觉尴尬,轻咳两声,道∶“小姐,夜深了,你一个人待在这园里,不怕遇著坏人吗?”说著,便伸手往她肩头轻轻拍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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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正要放下,他脚底不知踩了什么东西,滑了一跤,整个人直往那女子身上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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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暗叫不妙,自己这一摔,势必唐突佳人,惹得对方大大生气,当下便竭力转过身子想避开,却又哪来得及,眼看便要撞个满怀,谁知,兰斯只觉得身前一无所有,竟从那女子的身体穿过,直直扑倒在地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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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吃了一惊,以手撑地,正想起身回看,忽觉手底碰著了个硬物,将手移开一看,赫然便是个骨灰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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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这一惊非同小可,又瞥见地上满是梅花落瓣,而那骨灰瓮上灰扑扑地满是泥巴,却隐隐约约写了个“沈”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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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沈什么……梅花!”脑中念头急转,想起了日间有雪说的沈家鬼屋,登时给吓出了一身冷汗,抬头一看,朵朵梅花,暗香疏影间,一座高楼若隐若现,却不是白天看见的沈家楼台是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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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一呆,各种鬼怪传说登时在脑里一一浮现,此去彼来,他胆子虽然也不小,但此时情形实在太过诡异,落梅洒雪,阴风惨惨,无一物不是散发著鬼气森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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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前方的骨灰瓮,兰斯想起背後还有个“女人”。如此想来,她刚刚盯著哭泣的,就是这骨灰瓮了,而自己刚才又从她身体里穿透了过来,这么说……这么说,她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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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此时,背後传来一声幽幽轻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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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您找我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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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方女声响起,恍惚中,更有一丝阴冷寒气,呵在他的颈项上,良久不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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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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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厉的惨叫声,穿云而起,瞬间响彻沈家林园。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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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老大怎么还不回来,时间已经很晚了啊。”用迷糊睡眼看著夜星,有雪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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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约好是在城外路标碑旁的小榕道会面,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来呢?”有雪眼珠子转了转,雪特人的猫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闪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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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是行抢不成,已经给人乱刀砍死了,唉呀,大哥啊大哥啊,您怎么这般英年早逝,遗产也不多留一点,那这些赃物该怎么办啊。”摆出一副愁眉苦脸,有雪叹气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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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後有人接了他的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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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我说,不如你自己把东西吞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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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主意不错,可以采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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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纳你个死人头。”怒喝声中,便是一记重拳打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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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唷!”有雪吃痛,回过头来一看,只见一个沾满泥泞的古怪物体站在身後,脸色奇差,横眉怒目,直欲择人而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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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是泥巴鬼。”雪特人出了名的胆子小,已经给吓得眼冒金星,当下只是喃喃道∶“泥巴鬼大人……不对,是大鬼。您别来找我啊,我生平没做什么坏事,最多便是多烧些东西给您好了,您如果不够用,了不起我把我大哥那份也烧给您啊……” <br>
<br>
  “什么泥巴鬼,胡说八道。”『泥巴鬼』怒道∶“就知道你这雪特人不安好心,我一不在,就想吞没东西。” <br>
<br>
  “咦!这声音不是老大吗?”有雪给骂的一愣,连忙开口确认道∶“是老大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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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没好气地道∶“废话,除了你大哥我,还有谁会和你这雪特人闲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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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大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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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难道是鬼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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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呆了一下,继而放声大哭。“哇,大哥你死的好惨啊,活的时候不做好人去当强盗,连死了都要当泥巴鬼,真是呜呼哀哉,你妈痛哉啊……” <br>
<br>
  兰斯给气的七窍生烟,差没当场昏过去。一步抢上,“啪” 、“啪”就是两耳光,怒道∶“再说废话,我就真的把你打成泥巴鬼。快点拿水来,本大爷要洗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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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 著脸颊,“喔”了一声,又很狐疑地看了兰斯两眼,这才确定他是人非鬼,跑到後面树堆中,端了壶水出来,将就著给兰斯洗脸。 <br>
<br>
  罢才沈园遇鬼,在那一声惨叫後,兰斯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怎么冲出来的了,只记得,惊恐之下,跑步的速度似乎比早上被人追杀时还要快,真的是一泻千里了。 <br>
<br>
  等到回复神智,才发现已跑出了城外,早把沈园远远抛在脑後,而身上满是木屑泥泞,都是在刚才连滚带爬时沾上身的。精神一松,只觉得又疲又倦,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索性便朝与有雪的约定处而来。 <br>
<br>
  把脸抹了乾净,衣服却没得换,只好将就穿著。兰斯问道∶ “对了,咱们俩合夥办的事,你那边怎样了。” <br>
<br>
  有雪道∶“喔!我记得,老大你当时交代,趁著别人兵荒马乱,去偷……” <br>
<br>
  “不是偷,是抢,谁像你那么畏畏缩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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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是抢,去抢酒楼内最有价值的一样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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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说的没错,那你抢到了没有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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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是抢到了。”有雪低下头来,蹑嚅道∶“老大,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br>
<br>
  “还有坏消息!”兰斯哼了一声,道∶“本大爷今天倒楣透了,也不差这一个了,先说坏消息吧。” <br>
<br>
  “呃……老大,你可不可以先听好消息。” <br>
<br>
  “哪那么堆废话。”兰斯无奈道∶“先听就先听,你到底抢了什么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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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拍拍手掌,说道∶“就是那个了。” <br>
<br>
  听到信号,一人自林间慢慢走来,正是在『楠』一曲惊四座的五娘。她此时已解下面纱,一张绝色面容,在星月齐映下,更是美的不像人间物,她露出清浅白牙,向兰斯颔首一笑,乐得後者在目瞪口呆之馀,更是心花怒放,差没将有雪抱起来亲吻以示奖励。 <br>
<br>
  五娘朝这边走来,兰斯大喜,顾不得身上肮脏便要迎上,却给有雪扯住衣袖,前进不得。 <br>
<br>
  “老大,老大。” <br>
<br>
  “干什么?没看到本大爷现在心急如焚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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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别那么急,你忘啦,还有一个坏消息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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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消息!”兰斯一怔,随即喜道∶“不怕,你抢了这个无价之宝回来,就算有天大的坏消息,你老大我也不会追究的。” <br>
<br>
  “真的吗?”有雪道∶“那我就说了,其实呢,这个五娘,呃,这个五娘……他其实是个男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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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没关系,小事而已!每个人都会有点小缺陷的,我不也没在意你是雪特人吗,我当然也不会在意那五娘是个……”兰斯瞳孔蓦地张的老大,好半晌,他颤声道∶“男的,哈哈哈,这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说……你说五娘是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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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补充道∶“男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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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好。”说话间,五娘已走至跟前,二话不说,跪在两人跟前,缓声道∶“感谢两位英雄大恩大德,救我脱离火坑,不必再做那没羞耻的勾当,小人给两位磕头。”说著便磕起头来。 <br>
<br>
  禁不住这个过大的“打击”,兰斯觉得自己有些摇摇欲坠,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 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有没有人能解释一下……” <br>
<br>
  五娘站起身来。即使知道了他是男儿身,在如此距离细看下,仍是会为那充满古典美的五官所迷眩,而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甚至比许多美女更美。 <br>
<br>
  五娘解释道∶“小人本是『楠』的住客,预定下月要前往黑鲁曼,怎料暹罗的飞贼如此厉害,将小人的旅费洗劫一空,那旅店老板又是个没心肝之人,看上了小人的……就逼迫小人扮成女装,以卖艺来还债,唉!若不是祖上积德,今日蒙两位大侠相救、收留,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离开火坑,唉……” <br>
<br>
  他一面说,一面唉声叹气,有雪也在旁边帮腔,痛骂『楠』的老板丧尽天良,逼良为娼等等。兰斯却觉得,你付不出房饭钱,给人抓去卖艺还债,那也没什么不该,听来老板还算是个好人,不然,以你这等相貌,他难道不会将你卖作脔妓吗? <br>
<br>
  一连串的事,兰斯现在已经手足发软,说不出话来,脑里却想到,这小子说承蒙相救、收留,嘿嘿!莫非自己还要收留这样的一个家伙么?好响亮的算盘啊! <br>
<br>
  有雪却瞧出了兰斯的心意,道∶“老大,反正咱们今天的案子也作的挺失败,不如大家卷土重来,好好的来干他一笔大生意,那样的话,人手是必要的,我瞧这小子也还能挑能扛,必要的时候可以当盾牌,老大,咱们就收留了他吧。” <br>
<br>
  兰斯怒道∶“开玩笑,我是要作案,不是要开收容所,拖了你就已经够累赘了,还要在加个人妖小子,你真以为我钱多啊!当盾牌,你除了吃什么都不会,我第一个就拿你去当挡箭牌。” <br>
<br>
  说罢,气极反笑,索性仰天大叫,“要加夥,可以啊,通通来啊!还有没有人要来啊,最後一个名额,多了就不受理了。” <br>
<br>
  他这番话纯是发泄,并没有指望有人回答,哪晓得吼完一遍,树林中有人跟著答话。 <br>
<br>
  “呃……还有最後一个名额吗?”一个人自林木间钻了出来,道∶“事实上,如果还有名额,可不可以让我也加入呢?” <br>
<br>
  兰斯、有雪大吃一惊,齐向那人望去。却见一人瘦长身子,黑色长发随风飘扬,腰间横插一柄光剑,除了醉眼有些惺忪,模样倒颇为英武,正是今日酒楼中的醉鬼。 <br>
<br>
  醉鬼堆满了笑容,作揖道∶“两位大英雄和这位……女装大侠安好,小弟花次郎,刚才偶然听见几位的雄心壮志,佩服的五体投地,决定前来共襄盛举,追随两位大侠之後,以供驱策。” <br>
<br>
  兰斯不敢置信,又看这人身带光剑,武功比诸自己是只高不低,实在弄不懂他所为何来。 <br>
<br>
  花次郎道∶“花某虽是一介武夫,但对手底功夫也有那么几分自信,自当不会给几位大侠带来累赘,至於临敌上阵么,嘿嘿,相信是可以发挥盾牌以外的功用的。”说罢又是长长一揖。 <br>
<br>
  兰斯、有雪听的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瞧他谀词如涌,实想不通有什么理由,会让这人打横里杀出来,又口口声声说要加入。说要有诈吗?自己这夥人没权没势,一穷二白,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图谋的了? <br>
<br>
  另外一边,五娘又是一拜,道∶“小人身受两位救命大恩,没齿难忘,怎可不报?请给小人这个机会,追随左右。”说罢,又是连连磕头。 <br>
<br>
  他的声音极为诚恳,还隐隐有几分激动,显然真的是感恩戴德,只想找机会图报。他的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听得兰斯心下一动,“我的那么多手下,可没人像他这样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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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两人,一个打躬作揖,一个磕头连连,兰斯更是莫名其妙,只觉生平所遇之事,从未有如今晚之荒谬者。真不知今日是犯了什么冲,会弄下这等糊涂帐。 <br>
<br>
  再看看身边傻笑的雪特人,兰斯无奈,长长叹了口气,道∶ “算了算了,大夥儿都是沦落天涯,也算是四海兄弟,就好好齐心干他一桩大生意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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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一揖到地,谢道∶“花某谢过两位大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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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扶起“五娘”,看他始终对自己竭诚恭谨,心下也不禁有几分歉然,反正自己现在也未发达,多结识一个朋友,也是不错的。兰斯温言道∶“人妖……不,兄弟,你高姓大名啊!” <br>
<br>
  “源五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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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笑道,他的声音竟是出乎意料地柔和好听,“承蒙大哥不弃,小弟贱名,天野源五郎。从今而後,自当追随大哥於左右。”语毕,也是像花次郎一般,长长一揖。 <br>
<br>
  有雪大笑道∶“一个次郎,一个五郎,怎么你们是商量好来的吗?这等凑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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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跟著大笑,源五郎微笑不语,便只有兰斯,望著一轮渐落明月,苦笑不已。 <br>&nbs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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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6: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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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鲁曼历五六六年三月 自由都市 暹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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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风送爽,拂晓的天色,因为厚密的云层,而显得有些阴霾,看来,对暹罗人民而言,今天似乎不是个好天气。 <br>
<br>
  同样的,对兰斯而言,这天气也的确不好。累了一整天,东奔西跑地到处奔波,现在只想一头钻进被里,蒙头大睡,无奈还有许多事需要考虑,只得红著双眼,静静思索。 <br>
<br>
  昨天真是非常倒楣,不知所谓地出生入死几次,半分进帐也无,连用的刀都不知道在混乱中丢哪去了,实在是大大亏本的一门帐。 <br>
<br>
  在一旁,有雪自背包中取出了简陋的炊具,弄来些乾柴生火,做起早点来。雪特人习惯流浪为家,这些小本事早是熟手家生,只见他烹砖为茶,融酪成粥,没几下便弄出了几样小点。 <br>
<br>
  源五郎跟在一旁,卷起袖子帮忙。他此时已换回男装,看上去更是俊美无瑕。因为没有现成的衣服,只得向有雪借,雪特人身材多是矮胖,源五郎穿在身上自然不合,好在那裤子的质材特别,是产於自由都市的一种植物丝所编,具有相当程度的伸缩性,是以源五郎穿上去还不至於闹大笑话。 <br>
<br>
  最恶形恶状的是花次郎,一点起身帮忙的意愿也没有,大剌剌地躺在地上,鼾声大作。自从昨晚相逢後,这人不是喝酒就是睡,兰斯可以想见这人平时的生活,真是糜烂到了极点。 <br>
<br>
  在所有人中,最令兰斯感到戒心的,就是眼前的这口睡猪。迄至目前为止,这人的来历、身份、意图,完全不明。源五郎尚可解释说是因为无处可去,感念相救之德,所以跟在自己一边。 <br>
<br>
  可那花次郎又是为了什么?虽不知这人武功深浅,但看他腰间那柄证明骑士身份的光剑,怎样也该比自己为强,兰斯实在有些不懂,这人跟著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br>
<br>
  “喂!开伙罗。”诸般东西调理完毕,有雪出声招呼。 <br>
<br>
  “好香啊!”花次郎把眼一睁,抢到火堆旁,拿了东西便往口中送。 <br>
<br>
  “一人一碗,大家别抢。” <br>
<br>
  “不公平,为什么那碗比较大” <br>
<br>
  “那碗是我……是我要孝敬给大哥的。” <br>
<br>
  没听出有雪语气的转折,兰斯嘿嘿一笑,捧起稀粥便饮,一面打量花次郎的形貌。 <br>
<br>
  相貌是挺俊的,年纪也应该不大,可惜少了股英伟挺拔的男子气概,两眼中只有因酒而迷离的醉意,打扮又邋遢,全身上下除了那柄光剑外,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显然生活潦倒,不过,尽避神色很是憔悴萎靡,却不像个坏人。既然如此,他为啥像跟屁虫似的不请自来。 <br>
<br>
  “大哥,您对以後有什么打算?”碗底稀粥将空,源五郎放下碗来,出声发问。 <br>
<br>
  有雪点头称是∶“是啊!大哥,你瞧瞧咱们这夥人,要钱没钱,要粮没粮,个个都是邋遢样,真他娘的是寒酸,这么下去可撑不了几天了。” <br>
<br>
  兰斯沈吟不语,却将眼光瞥向花次郎。 <br>
<br>
  花次郎会意,闷哼了两声,道∶“兄弟我呢,作个自我介绍,小姓花,行二,朋友们起个浑名,花次郎……” <br>
<br>
  话没说完,有雪中途插入一句,“你姓花,和长安花家有什么关系。” <br>
<br>
  花次郎一愣,嘿嘿笑道∶“兄弟我嘛!不在帮派不在会,三江五湖没名位。不过是花家外门一名见不得人的小角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就这么轻轻一语带过。 <br>
<br>
  兰斯问道∶“什么长安花家?”此言一出,花次郎、源五郎俱是睁大了眼睛,像瞧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br>
<br>
  有雪有过一次经验,连忙替兰斯解围,道∶“黑鲁曼花家,七大宗门之一,有道是∶『珍珠鞍,轻骑马,一日看尽长安花』,就是指黑鲁曼的长安花家。” <br>
<br>
  九州大战後,七大宗门趁势兴起,各霸一方,其中,花家以开设牧场,贩卖良马而致富,其当家主更雄心勃勃,将钜额财富投资利用,聘请高人,教育族中子弟,以人才来达成优性循环,如是数代,花家人才鼎盛,挤身当世七大宗门之列,雄踞黑鲁曼西南。 <br>
<br>
  花家马,名扬天下,而花家武学,更以轻功、腿法驰誉於风之大陆,有鉴於花家势大,天下姓花之人,无不设法攀上关系,好在行走江湖时得益良多。 <br>
<br>
  然而,花家依照祖规,历代均分长门、旁枝,旁枝的花家子弟传两代後即除名於外门,不再依照族谱命名排行,也算不上是所谓的花家人。花家年轻一代的子弟,均是“风”字辈,花次郎连族名也没有,自然是早给族谱除名的小人物了。 <br>
<br>
  花次郎道∶“兄弟我呢!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天生的资质差劲,学艺不精,靠著几套三脚猫的武功,浪迹天涯而苟活至今,也是趣事一件了。” <br>
<br>
  兰斯听得脸上一红,花次郎固然是自我陶侃,但他兰斯又如何不是这样,习武未成,急急忙忙地闯荡江湖,想要出人头地,能够存活至今,非独是趣事,简直是奇事了。 <br>
<br>
  “至於兄弟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呢!嘿嘿。”花次郎乾笑两声,朝源五郎看了一眼,面露尴尬之色,笑道∶“说来好笑,昨日在酒楼,兄弟我见这位五郎……嘿嘿!五郎兄弟,那个真是貌美无双,心下神魂颠倒,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了来,想一亲美人芳泽,哪知……” <br>
<br>
  兰斯、有雪对望一眼,俱是点头,心想女装的源五郎,那个模样的确是人间绝色,也难怪花次郎一见之下,色授魂与,傻呼呼地跟过来了。 <br>
<br>
  想起来也没错,兰斯依稀记得,从昨晚到现在,花次郎的一双眼睛,总是在有意无意间瞥向源五郎,这么说,这个人果然是 ……唔!真是危险人物,自己不是那个圈子的,最好还是离他们远一点。这样一想,兰斯不自觉地往後移了移。 <br>
<br>
  “就是这样,我便跟了来。不怕说与大家知道,小弟的武功是个半调子,高不成低不就,只能靠这家伙骗点饭吃。”扬了扬手中光剑,花次郎道∶“最近年月不好,无以为计,恰巧听到几位的雄心壮志,所以厚著脸皮来入个夥,希望共谋一番事业。” 说著,和身长长一揖。 <br>
<br>
  兰斯欠身还了一礼,心底却在盘算这些话的真实性。 <br>
<br>
  花次郎的话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才晓得。是真,那他是个大大的好色之徒;是假,倒也无所畏惧,反正自己这夥人一穷二白,压根儿也就不用担心被图谋些什么。 <br>
<br>
  “再说……”兰斯朝直嚷著吃不饱的有雪瞥了一眼。要讲不可信任,这大陆还有比雪特浑球更糟的东西吗? <br>
<br>
  无论如何,眼下是凑到四个人了。一个盗贼、一个骑士、一个雪特人、一个……呃!人妖,尽避横看竖看,这都不太像是称头的战力,但好歹也算是个集团,有起码的行动能力了。 <br>
<br>
  一旦组成了团体,兰斯的脑筋就动得很快,离开杭州以後的日子,他并不是无所事事,相反的,藉由指挥多次的掠夺行动,兰斯开始学会了谋定而後动,而在召集同志、组织队伍、指挥掠夺的过程中,这名男子发觉自己有著某种水准的领导天分,换言之,他颇能依照团体的特性,而制订出合适的大方向。 <br>
<br>
  从构成战力的角度来看,源五郎、有雪只是两包巨型垃圾,不可能在实战中帮上什么忙,但是,从另一面而言,源五郎的美貌,或许可以在诱惑敌人、刺探情报上发挥作用,而雪特人的见闻广博,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助益。这两人都是极有潜力的。 <br>
<br>
  而主要的战力,就是在自己与花次郎的身上了。 <br>
<br>
  “可是这样不行啊……”兰斯暗自沈吟。 <br>
<br>
  泵且不论花次郎是否值得信赖,就算他是真的全力以赴,再加上自己,也不过才相当於一名c级骑士的实力,丝毫没有硬碰硬的可能。 <br>
<br>
  如果是打劫乡村,或许还有希望,可惜这里是自由都市,城内警备队具有相当的水准,若是贸然行抢,只怕脚还没踏出苦主大门,就给警备队活逮,届时被问起谁是主谋,这雪特人在胡天胡地说书一番,自己的小脑袋就很有机会和身体说永别了。 <br>
<br>
  至於打劫富商,那更是休提,值此乱世,哪个有钱人不是聘请大批人手当保镖,其中也该有骑士级的人物吧,暹罗虽非繁荣大都,但从另一方面而言,却已是东方家的势力范围,说不定内中有高手埋伏,一举一动都得当心。 <br>
<br>
  有雪口口声声说要作大案,但是凭现在的实力,尚不足以策定什么好计画,自己对暹罗城的人文也不熟,不晓得肥羊数目,自然更找不到对象。 <br>
<br>
  唉!讲到肥羊,有什么肥羊肥过昨日那支队伍了,有钱人真是造孽,那些口玉箱子,随便给自己一口……不,半口就够了,怕都有几年的安乐日子了吧,无怪昨日行抢者前仆後继,个个都像发了疯似的。 <br>
<br>
  想到玉箱子的珠光宝气,兰斯不由得吞了口馋沫,他干盗贼也有好几个月了,见过若干金银珠宝,可从来没想过人间有这等奢华风光。 <br>
<br>
  “嘿!能掠夺这些财宝,这才是大丈夫所为,打家劫舍不过是三流的盗贼行为,就像扮家家酒,那是根本不值一提的。”兰斯不禁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念及东方家高手一招镇住全场的惊人武功,自己拖命而逃的狼狈,此刻思之犹自心有馀悸。那口肥羊扮猪吃老虎,自己是怎样也吞之不下了。 <br>
<br>
  “而且,这时队伍也早该上路,追之不及了。”给昨天那一闹,这支迎亲队伍必定加快速度,及早进入东方家腹地,以东方家势力之强,那时便是向天借胆,也无人敢在老虎嘴边拔毛了。 <br>
<br>
  这头肥羊去了,只得在暹罗城中另找肥羊了,但该怎么找呢?兰斯为此苦恼不已,本来他此行的目的纯为侦察,多生事端实是不智之举,这点他自己也晓得,但不知怎地,心里又有种渴望,很想自己独力做些事出来,证明毋须倚仗团体,他兰斯大爷也能有所作为,好好露脸一番。 <br>
<br>
  “所以,如果能拿点东西再回去,那是再理想不过了。”这就是兰斯的想法。 <br>
<br>
  但是许多事不是光想就想的到的。兰斯一面苦思,一面瞥向那群不怎么可靠的伙伴,却见有雪已与花次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内容都是风花雪月,言不及义,这是雄性动物普遍的通病,无关种族。 <br>
<br>
  “可恶,怎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真的动脑筋,这是领导者悲哀的宿命吗?”察觉自己的徒劳,兰斯有些火光,但恼怒中也有几分身为“领导者”的自豪。 <br>
<br>
  “大哥。”源五郎不知什么时候踱到身旁,微笑道∶“光在这里想,想一百年也想不出结果,还是进城看看再说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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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奇意料地,兰斯发现,源五郎有对好看而深邃的眼睛,而其中,隐然散发著某种智慧的光彩,使人为之信服。 <br>
<br>
  兰斯道∶“也对,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啊。” <br>
<br>
  站起身来,兰斯大声宣布了其盗贼集团的方向,进城去也。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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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和昨天没什么差别,但警戒却是明显增加了,有较平时多出一倍的警备队,在城门口盘问检查著出入行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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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城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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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晓得,可能是昨天暴动的馀波荡漾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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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点点头,有雪的解释是目前仅有的可能,至於新的资料,就得要入城後再搜集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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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鉴於昨天在城门口,与守备兵发生过殴斗,兰斯取了副假胡子黏在脸上,扮成个随处可见的虬髯汉子。他一晚没睡,眼中满是血丝,甚是憔悴,再扮成这副模样,更是大见潦倒,很似一个千里跋涉的逃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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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足雪特人的规矩,看到别人有新打扮,不分青红皂白都要先夸一番。有雪抢先赞道∶“哇!大哥,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天生的英雄人物,怎么打扮都有英雄气概,想不到您用胡子遮去大半边脸以後,模样反而更加威武了,真是让小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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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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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有何吩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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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遮去大半边脸反而好看。”兰斯两眼一翻,道∶ “那你的意思,是指本大爷相貌丑陋,还不如乾脆把脸蒙了,免得吓人是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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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这……”有雪一呆,这才想到马屁拍在马脚上,还来不及更正,已被兰斯狠狠的一拳打在头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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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这一幕景象,源五郎只是微笑。其实,他们这一夥人,花次郎边幅不修,有雪形貌猥琐,兰斯身上的污泥未尽,自己又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可以说是个个衣衫褴褛,直如难民,寒酸狼狈尚有不及,何来威武之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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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没有其他的言语,只是自顾自的猛灌酒。打从他昨晚出现以後,就一直酒不离手,对其他事漠不关心,教人不由得怀疑,临敌之际,他会否在毙命於敌人剑下前,先行醉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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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依次序经过城门,守备兵一一盘问,到了兰斯时,守备兵瞧了他一眼,尚未问话,忽然脸色大变,向同伴处跑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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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大感不妙,这守备的眼神他很熟识,凭著职业直觉,兰斯当然知道那是看到了犯人的眼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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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凑近身来,低声问道∶“大哥,怎么搞的,不会是案子发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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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奇怪。”兰斯含糊应了一句。其实他自己也大感奇怪,几个月来,是做了些抢劫案,但那都是在黑鲁曼边境,与这里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规模也都仅止於地方盗贼,怎也不会弄至被国际通缉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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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自己为了避免这类困扰,还特别化了妆,也没有理由被人认出,怎么这守备兵一见他就好像见了江洋大盗,这就委实令人不解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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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道∶“大哥,我瞧情形不大对,趁早脱身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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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点头道∶“没错,大家快点入城。”说著,却是一把扯过有雪,不让他有叫嚷的机会。雪特人的记录不良,倘若他突然发挥起民族劣根性来,那後果可是大糟特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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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嘟囔道∶“不过是群守城兵,有什么好怕的呢,退却对骑士来说是种侮辱啊!”但是因为团体中的非骑士占大多数,这名醉眼惺忪的骑士也只得跟著偷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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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混在出城的人群中,蹑手蹑脚地出了城门,有雪回头探望,确定没有他人跟著追来,心下大定,长长吁了口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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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大概是我们太敏感了吧!”兰斯打了个哈哈,正要说话,却闻後方一声沈闷巨响,城楼上拉动绳索机阀,两扇城门缓缓地关了起来。已进城的民众被赶的四处奔走,还没来得及进城的民众大声呼叫,想趁缝隙挤进来,却给兵丁挡在门外,情形乱成一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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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生的突然,兰斯脑筋一时转不过来,还想庆幸自己动作快,进城的早,源五郎在旁低声道∶“不好了,大哥,这是瓮中捉鳖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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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随口应道∶“什么瓮中捉鳖?”说到一半登时省悟,对方定是怕擒拿不成,反给自己逃出城去,抓拿不易,所以故意放自己入城,再关上城门,断绝後路,好来个“囊中取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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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通这道理,兰斯登时大叫不妙,道∶“不好,大家快跑,官兵马上要来了。”话虽如此,兰斯仍摸不著头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大案子,能闹得这么劳师动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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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狂奔而去,没跑过几条街,刚跑到条十字路口中央,只听得一声呼哨,人马声哗动,数十名守备兵自街头街尾窜出,潮水似涌了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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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拿淫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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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走了那淫贼,捉到了重重有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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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上头说这淫贼的武功厉害,可别给他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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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喝声中,四人已被遥遥围住,困在中央,守备兵似是顾忌四人反扑,并不一下挤上,只是慢慢逼近。有雪脸有惧色,推推兰斯,道∶“老大,怎么你平常做的是这等买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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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道∶“别胡扯,这事与我无关。”他兰斯大爷最多也不过拦路行抢,至於掳劫妇女,虽然平日反覆想过好几遍,但因为被人盯的紧,连摸摸手的机会也没有,何来淫贼之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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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自己, 当然也不会是雪特人,那最有可能的人是……?没等兰斯开口,花次郎从葫芦中喝了口酒,横了兰斯一眼,冷然道∶“不是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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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可能是这猫眼浑球。”兰斯把掌一拍,道∶“五郎,你老实招来,不要连累兄弟们,你是不是有奸淫良家妇女过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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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一呆,正不知该怎么答话,有雪怪叫道∶“大哥,你别开玩笑了,凭五郎那副样子也能奸淫良家妇女?他是被良家妇女奸淫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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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花次郎心下暗笑,源五郎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样,说他是淫贼还真没人肯相信,倒是那张天生丽质的俊脸,说是有女子投怀送抱,这才是一点也不稀奇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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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罪名太过费疑猜,四人对被包围的事实都有些欠缺真实感,你一言我一语地脱罪起来,所幸守备兵似乎对他们非常顾忌,虽是团团包围,却不敢进逼,这才让四人有时间大唱双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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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喃喃道∶“伤脑筋,刚进城就被围起来,这是出师不利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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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大哥,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罪,这么劳师动众啊!” 兰斯展开以往的谈判功夫,一面胡扯,一面观察可以逃脱的路线,“如果是要抓淫贼的话,那就先抓走旁边这个胖子好了,他是雪特人,雪特人一向好色,你们要找的淫贼一定就是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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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耻淫贼,还在瞎扯。”一名领头的官儿排众而出,却又刻意保持了相当的距离,显是忌惮兰斯一行人的武功厉害,他厉声道∶“你这无耻贼人,上月在雷因斯连坏三十三家闺女名节,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先後行抢七户富商,罪大滔天,雷因斯特别发下通缉公文,要求四方邦国联手缉拿……”说著,手一扬,便是一张图像清晰的海捕公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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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文上,三个大字写明了匪徒的姓名,“柳一刀”;上方另用朱笔批了『悍匪』二字,其下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书,讲清匪徒的罪行,末了还标明了“悬赏金币五百枚”的重量级悬赏。而在文字之下,一张虬髯汉子的图像,虎背熊腰,昂首顾盼,看来甚是威武,且有一种满不在乎的倨傲气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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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正是兰斯现在的模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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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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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几乎是傻了眼。他是为了隐藏相貌所以才特别戴上假须,哪想到反而惹来这等麻烦,更妙的是,图像中人的神韵活灵活现,完全就是自己平时的缩影,此刻便是摘去了胡子,只怕也没人肯相信这不是同一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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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另外三名伙伴望望,兰斯无由地一叹,不是“只怕”,是百分之百的肯定。那画像更有一古怪处,画中人的眼神,不知怎地看来非常邪恶,任是谁看了都会认定这是大奸大恶之徒,这更是教自己百口莫辩,虽然熟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其中的差别,但这当口却是去哪找熟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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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杀的,怎么天底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兰斯心里大呼冤枉,知道一场硬战必然无幸,当下脑筋急转,筹谋脱身之计。对方的阵营里好像没有骑士级的人物,也难怪,这里是农业都市啊……嗯!如果只是单纯的人多,应该逃走有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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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一刀,你别自恃武功高强,雷因斯几次围剿都抓不住你,老实告诉你,我自由都市可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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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官儿杂杂絮絮的说了一堆,猛然惊觉,公告上说柳一刀是一流高手的级数,数度逃过雷因斯政府的追缉网,武功非常厉害,不然也用不著五百枚金币的重金悬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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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都市的武装参差不齐,暹罗是农业都市,实在没有多少高手,全仗东方家的背後庇荫,换言之,凭这么点兵力想缉捕他归案,岂不是自找死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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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想,那官员的背後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当他仔细打量兰斯一遍後,心下却是一定。公文中虽未明言柳一刀的武功特长,但既然连名字都叫做“一刀”,想当然尔是用刀高手,而眼前这人衣衫单薄,并未带有兵器,功夫至少去了一半;而这四名匪徒看来个个都是饱尝风霜,一副殆然欲毙的模样,还没打就先倒了,全不似公文中说的可怕。 <br>
<br>
  “常言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英雄也有落难时』,这四人定是为了逃避追捕,千里跋涉,早累掉了半条命,说不定还有暗伤在身……这……这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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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匪成了天上掉下来的大功劳,官员大喜,喝道∶“还等什么,快快把这四人给我拿下。”守备兵哄然应声,挥舞著刀剑向兰斯这边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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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敌人杀来了,计策还没想出来,如何是好?”兰斯正著急,有雪凑过身来,低声道∶“大哥,你是我们的龙头,身娇肉贵,万万不能有失,等会儿我们全力护你冲出去便是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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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听得一呆,显是没想到这雪特人会如此讲义气。有雪又道∶“大哥,小弟有几枚秘密配方的烟幕弹,十分管用,等一下我把烟幕弹一丢,趁著烟雾四起,我们四人并肩子往东闯,集中力量,一定能把大哥送出去的。” <br>
<br>
  源五郎道∶“是啊,大哥,你如果有失,我们就群龙无首,请您先保重自己吧!”说著,向花次郎招手道∶“花二哥,你没有意见吧!”花次郎哼了一声,冷然道∶“多数人决定的事,我没什么意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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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大是感动,想不到这群新结交的同伴,在危难时居然如此舍己为人。这么好的伙伴,倘若自己丢下他们一走了之,那岂非是猪狗不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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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兰斯犹疑未决,源五郎道∶“大哥,当机立断啊!他们的目标只是你一人,只要你逃走,守备兵就会散去,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谁都知道这是假话,守备兵以将他们四人当成同夥,走了兰斯,正好抓他三人抵帐,岂会因为首犯不在就散去,但源五郎说话时语音充满诚挚,完全是出於一片真心,让兰斯感动的几乎掉下泪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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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急道∶“大哥,快点决定吧,守备兵靠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走一个是一个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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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眼见情形危急,再不做决定,反而辜负了同伴们的一番心意,当下拍拍两人肩头,道∶“好,果然患难见真情,你们真是一群忠肝义胆的好兄弟,今天我忍辱负重,只要有一口气在,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他却没想到,若这几人等会儿给当场榜杀,那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收尸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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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三人慷慨陈词,花次郎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摇头,提起酒葫芦又饮了一大口。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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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备兵越逼越近,有雪低声道∶“烟雾一起,大家全力往东面街口闯啊!”说著,右手用力往下一挥,“噗”的一声轻响,浓浓的黑烟,迅速冒起,向四面散去。 <br>
<br>
  有雪用的烟幕非常奇怪,虽然只是小小一粒,引爆後散发出的烟雾却是出乎意料的多,不仅多,而且传播极快,风吹不散,顺著风势,转眼间便笼罩了整条街。如此神效,怕是千百年来雪特人在血泪史中发展出的救命宝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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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幕中,人人伸手不见五指,惊恐与哗噪声齐响,惨叫同劈风声共鸣,队伍大乱,前人踢到後人,立刻便乱成一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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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也给这烟幕的神效吓了一跳,但总算还记得当初计画,烟雾一起,呼喝一声,立即发足往东面急奔,途中拾起一根事先看好的木条,当作棍棒狂挥,要再烟幕散去前打出一条路来。 <br>
<br>
  他手中舞的虽急,步子却不敢太快。有雪的烟幕冒起的太奇,出乎原先意料,自己独自往东面冲,也不知道剩下那三人有没有跟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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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前冲了老大一段距离,混乱中似乎也打倒了几个人,街道距离有限,眼看即将脱出重围,兰斯忍耐不住欢喜,低声呼道∶ “几个小子,大家都在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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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著烟幕,左面传来声冷哼,似乎是花次郎所发,而源五郎则在背後模糊应了一声,兰斯大喜,忽听得後方长声惨叫,“大哥……五郎……你们快走……不要管我……啊!”声音隔的远了,若断若续,听来有些不清晰,但出声者已遭横祸的事实却是不言自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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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心中一痛,“可怜的小雪特人,已经壮烈牺牲了”,虽然仅仅相识一日,但他对待自己著实不错,临难时又首先慷慨赴义,而自己对他百般欺负,还一直担心他临阵倒戈,现在想来真是不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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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有雪,你会永远活在我心中的。”虽然是雪特人,却是兰斯出道以来首次有同伴阵亡,此时心情百味陈杂,又是懊恼又是悲伤,兰斯心神大乱,奔跑间忘了注意前方的动向。 <br>
<br>
  “该死的柳一刀,快快纳命。”烟幕尽头,有人事先守住街口,迅雷不及掩耳间,一柄光剑已笔直地斩落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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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怎么会有骑士。”兰斯惊呼一声,偏头带侧身,想避过这临头一招,却是距离太近,而对方动作又太快,闪让不及,眼看就要中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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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惨了,不死也半条命……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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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兰斯向後急退中,好似撞到了什么人,一股真气,猛地自背後大椎穴透入,沿著脊椎,直冲脚底涌泉穴,再从右脚处爆发出来,一蹬足,踏裂了方圆三尺的土地。劲力透土而传,只听对面那骑士闷哼一声,光剑脱手,显是吃了大亏。 <br>
<br>
  兰斯见光剑将落地,大有便宜可捡,连忙夹手抢过,而此时又一道潜劲从地底涌来,全震在兰斯脚底,劲道之大,将他整个人托的离地而起,穿过包围网,腾云驾雾般从空中飞了出去。 <br>
<br>
  “柳一刀在东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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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一刀用轻功逃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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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追,莫让那淫贼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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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长街上烟雾弥漫,但青天白日之下,看见兰斯腾空而出的人实在不少,顿时又引起了另一阵惊叫。只见兰斯人在空中,手脚不停地舞动,彷佛划水似的,不明就理的人还以为“柳一刀 ”正在施展独门轻功,哪晓得连他自己亦是惊骇莫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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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引起的骚动还未停止,那边又乱起来。 <br>
<br>
  “西边有人闯关。” <br>
<br>
  “有贼人从西边溜了。” <br>
<br>
  “是雪特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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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那该死的雪特人从西边溜走了。” <br>
<br>
  “唉呀!中计了,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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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走了两个人,守备兵的士气大受打击,纷纷惊讶於江洋大盗的一流手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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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幕中,花次郎微微冷笑,如果说这是声东击西之计,那尚留在街上的自己,又该算是什么呢? <br>
<br>
  是弃子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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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然,不久就听到另一声呼叫,“千万别再放过剩下的那两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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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尸,有本事便见见看吧!”花次郎自言自语道。走了两人,换言之,还留在街上的,就是自己与源五郎了。这样很好,闲杂人等全都不在了,正是出手掂掂那人斤两的好时候,这才是当初的本来目的,为了这个,和那票荒唐家伙胡混了半天,真是浪费时间。 <br>
<br>
  彷佛一早就锁定了源五郎的所在,花次郎漫步踱去,一点也不受烟雾的影响。 <br>
<br>
  源五郎的运气并不好,他虽然也学有雪蹑手蹑脚走路,但走没两步就给人撞上,三个守备兵追著他猛打,源五郎在刀光剑影中左避右闪,大呼小叫,情形狼狈到了极点。 <br>
<br>
  “唉唷,救人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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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郎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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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二哥吗?快救小弟一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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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这不是来了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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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方毕,光剑划破烟幕而来。剑未至,冷冽的剑气有若实质,将源五郎笼罩於其中。 <br>
<br>
  “二哥,你刺错了……”声到中途,嘎然而止。花次郎的一剑,取势极为刁钻诡异,刺到一半,速度忽然不可置信地增快,就似一条暴起伤人的毒蛇,电光一闪,便已到了面前。 <br>
<br>
  这一剑,可说是尽得海南诡狐剑派的精义,全无其他厉害後著,就只凭单纯的快剑制敌,却也因为快到了颠峰,敌人根本避无可避,方见剑光便被利刃断喉,自也毋须其馀後著相辅。就单是一个“快”字,只要发挥到颠峰,一样有惊人的神效,而能使出这等快剑的,就连诡狐剑派内也不出五人。 <br>
<br>
  能挥出这样一剑的,当然也不可能只是一个c级骑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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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期待著将面临的回应。为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理由,花次郎对源五郎的出身极感兴趣,故而尾随其後,一直想找机会试探一番,空等了一晚,这机会终於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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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在这一剑下逃生,必须是特级骑士以上的级数。而根据某件事的结果来看,花次郎有信心,源五郎逃过这一剑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但是,无论他是挡架、闪躲、以护身真气硬接,都势必会暴露本身武学来历,自己也就可藉此获得想要的答案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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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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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光隐没在烟雾中,源五郎长声惨呼,似是给刺中了要害,当场毙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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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吃一惊的反而是花次郎。手上的确是有刺中东西的感觉,难不成源五郎果真如此不济,一招就给了了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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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他真的不会武功……还是武功级数在特级以下,但是,他又明明……”花次郎给弄至一头雾水,不由得深悔用的是诡狐剑派的快剑,一剑便将对手刺死,全无其他资料可判断武功级数。 <br>
<br>
  “等等,刚才的触感有些不对……”自己的剑术已经到了收发由心、无不如意的境界,仔细回想起来,刚才光剑触物的瞬间,那触感有些异常,莫非事有蹊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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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自猜疑,脑後警兆忽现,花次郎头也不回,光剑反手挥出,与敌人兵刃相交,火花四溅。花次郎心中一惊,手臂上承受的力道大乎寻常,绝对不是普通刀剑,而是其他的重型兵器。 <br>
<br>
  “不是光剑,是实体兵器,会是什么呢……”花次郎意念飞转,猛地想起一事,大叫不妙,“不好,是东方家好手到了。” <br>
<br>
  眼角馀光回瞄,见到一把赤柄小矮凌空劈来,正是东方家扬名大陆的独门兵器,用者必是东方家好手无疑。 <br>
<br>
  “伤脑筋,这样很麻烦啊!”烟雾中,花次郎挥动光剑,与新加入的敌人交上了手。以他剑技,尚无惧三五好手夹击,但若烟雾散去,给人看清了他的相貌,那他花次郎不啻是和东方世家结上了梁子,端地是後患无穷。 <br>
<br>
  “藉著烟雾开溜吗?不成,先办正事才是要紧。”源五郎给一剑刺死,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还是得看看尸体再说。光剑缠住对方小矮,花次郎趁机後踩两步,退至源五郎横尸地,伸手一探。 <br>
<br>
  一探之下,花次郎立刻气得七窍生烟,连骂自己是头傻鸟。地上一人横躺於地,肩胛骨给光剑洞穿,早已痛的昏了过去,口吐白沫,身上穿著守备兵的制服,看来是守备兵的一员,只是不晓得怎么给人移花接木,转来此地代受了这一剑。 <br>
<br>
  “这下子三个臭贼都给跑光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单挑。嘿!说什么兄弟同患难,原来是如此患难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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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恼之馀,花次郎也不禁好笑,而其中更有三分骇然。以自己在剑道上的修为,虽不敢自称是神而明之,但出剑时对於发招的目标,也有一定程度的心灵锁定,使其难以脱逃。 <br>
<br>
  而源五郎在如此近距离下偷天换日、调龙转凤,自己竟丝毫未觉,这份本事可比站著受自己一剑更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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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苦笑道∶“好家伙,果然是狠角色啊!”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对手,才有些兴味,自己已经无聊了好一阵子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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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已开始消散,既然确定了事实,花次郎虚晃两招,便想趁著烟幕未散尽前,抽身而退,却不料对方也发觉了这个意图,暴喝道“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尊驾未免太小看我东方家了”,同时,一道炽热火劲透过小矮猛震过来,小矮上火舌暴盛,烈焰飞腾,光剑尚未接触,能源剑刃便给震至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br>
<br>
  “这点功夫,也敢在我面前逞能。”花次郎嘴角冷笑,但手中剑柄却已给火劲震至崩散,碎裂在即。虽然是街上买的杂牌光剑,但对方能纯以内劲将之震碎,足见对方修为也不平凡。 <br>
<br>
  “我不是看不起东方家,只是看不起你而已。”撂下了一句足以使对方气至发昏的狠话,花次郎展开玄妙手法,已经崩溃的剑势,突然变得幻冥虚渺,吞吐不定,犹如五里迷雾,将火劲团团裹著,声势大减。 <br>
<br>
  “咦!”对手一惊,显是没想到花次郎有如此剑技,当下便欲提高功力重组攻势。花次郎哪容他再次拦截,长笑道∶“寻常兵器,确实不足抵高手一击,胜之不武,不战也罢,少陪了!” <br>
<br>
  语毕,手上蓦地一紧,剑柄炸裂,化作无数细小碎片向前爆开。却是花次郎在光剑将崩解的前一刻,自行以内力炸碎光剑,充作暗器发出。 <br>
<br>
  炸碎的剑柄灌满真气,无异是千百枚细小暗器,势头既足,又是在如此近距离之下,持斧高手也给闹了个手忙脚乱,不得不撤回小矮防身,同时把护体火劲提升至极限,要将碎片全给震开、焚化。 <br>
<br>
  一轮挥动,总算将碎片摧毁完毕,持斧高手但觉身上有几处微疼,却还是给漏网之鱼击中身体。而花次郎早趁对方忙著抵御时,矫若游龙,破雾而起,在附近屋脊上借力一蹬,刹那间不知所踪了。 <br>
<br>
  “喝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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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斧高手猛喝一声,全身火劲猛向四周蔓延,守备兵只觉一阵热浪袭体,呼吸不畅,而周围未散的烟雾给火劲一逼,灰飞湮灭,消失无踪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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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散去,众人眼前一亮,但见一名精瘦汉子横立街中,面上颇有精悍之色,他将小矮插回腰间,双眉深锁,似是为了什么事而烦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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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暹罗城是东方家属地,那名守备队的官员见那汉子是东方家门人,如见上司,便要上前奉承礼拜,突然想起,万一对方是个不吃官场俗套的人,自己马屁拍在马脚上,反而大大不美,转念一想,已有主意,当即呼喝手下,赶快追捕逃犯,务必要在三日内缉拿柳一刀归案,否则就有他们好看的。 <br>
<br>
  “不用多事,这些人不是你们能追的上的。”汉子沈声道∶ “就算追上了,你们也不会是对手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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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武学中有“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东方家的小矮最利於近身搏斗,一旦贴近身边,使光剑的对手往往反因距离太近,不易施展得开。但是,在刚才的动手中,那年轻骑士虽然已给自己贴近了身,却仍将一柄光剑挥洒自如,敏如游鱼,畅胜行云,浑无半分窒碍,剑术之高,确是罕见。 <br>
<br>
  最後的那一手自爆光剑,也显示对方的内力不在己之下,而机灵应变之巧则远有过之。这等的对手,又是这样的年轻,放眼大陆後起之秀,屈指可数。 <br>
<br>
  “花家那柄风流名剑,怎会在这时候出现在此?他又为什么和柳一刀混在一起?”对著战斗後的凌乱街景,汉子皱眉道∶“ 嘿!暹罗城从此多事了。” <br>&nbs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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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6: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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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腾云驾雾似的飞起,穿过了几条街,兰斯感觉脚底的潜劲已尽,整个人猛往下坠,刚好砸在一家店铺的屋棚上。穿破屋棚,一个姿势不良,“砰”的一声响,又摔了个四脚朝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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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唷!为什么本大爷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会飞到天上!” 摸了摸摔痛的屁股,兰斯挣扎著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摘掉脸上的那片胡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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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东西,戴你是掩人耳目,却害的本大爷变成通缉犯。”连骂了数声,兰斯把胡子收进怀里。 <br>
<br>
  看看後面,好像没有追兵,暂时是安全了。兰斯叹口气,担心地向长街那边望去。自己虽然脱了险,但是同伴们却还被困在包围阵中,倘若当真这么一走了之,那自己还算是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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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人这么没义气,真是猪狗不如。”想起了可能已给剁成八块的雪特人,兰斯更觉黯然。“怕虽然是很怕,可是作人不能没有义气,就算他们已经壮烈成仁了,好歹也得替他们善善後,尽点心意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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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从小所受的教育,也可能是天性使然,更或者两者都有,兰斯把义气这项规条,置於一切道德之上。在他的观念里,杀人放火算不上什么,因为英雄好汉都必定要杀人,至於烧杀抢劫,那更是不值一提,因为成大事者,行事多少都有些不同,谁看不顺眼,宰了就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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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当英雄好汉,不必太拘谨於一般的道德,甚至有时候反而要更放的开,所以,做事可以不择手段,只要结果成功,一切是非都可扭转。唯有义气,一个人如果没有义气,非但当不成英雄好汉,甚至连男人也算不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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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想法未必是对,却是兰斯至今深信不疑,由弱肉强食、尽我生存的法则中,所培养出的唯一信念。他现在也还记得,从小,每当酒足饭饱,死老头总是一面说∶“成大事者无所不为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却又一面痛骂自己的兄弟没有义气、卑鄙无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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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老头子那份如狂如颠的神情,至今仍清晰在目,兰斯记得,老头子每次发泄过怒气之後,总有三五天郁郁寡欢,可见事情影响之巨大。不过,或许连兰斯自己也不明白,如果从受到影响的深远而言,目睹那幕光景对他的一生,有著更沈重的影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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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定主意,兰斯准备潜回战场看看情况,倘若运气好,或许可以帮上些忙。方要举步,後方传来了人声,却是他摔破了店家的屋篷,店家出来察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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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发生了什么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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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关你的事。”兰斯没好气的答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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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柳一刀。”原来那家店铺是间面店,有几名开小差的警备兵正在其中大快朵颐,一看到兰斯,个个紧张得兵器上手,严阵以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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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是柳一刀。”终於逮到了机会,兰斯分辩道∶ “你们看,他有胡子,我没有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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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备兵互看一眼,斥道∶“还在胡说八道,剃了不就没有了吗?”说著,取出守备兵专用的角笛,便要呼叫同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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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中没有骑士,兰斯自忖,要了结他们不是难事,但是若时间拖长,引来大批人马那就大大不妙,而且,这时出手伤人,那只是更增加麻烦而已,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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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手一摆,兰斯拔腿就跑。守备兵尽皆错愕,照理说,自己才是弱势的一方,就算唤得同伴围剿,也未必能困的住柳一刀,五十个普通人也比不过一名d级骑士,这是常识,何况是柳一刀这种悍匪,哪想到他会主动逃跑,大喜过望之馀,本能性的从後追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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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说,既然彼此实力悬殊,守备兵应该是不敢追上,但兰斯这“柳一刀”表现的太过窝囊,毫无高手气派,令所有人都生出“他定是身负重伤,虎落平阳”的错觉,加以雷因斯出的悬赏实在太重,五百枚金币对升斗小民而言,已是天文数字般的巨富,是以,要围剿柳一刀,或许没人敢上前,要打落水狗得钜款,这可是个个争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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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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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让柳一刀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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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枚金币,哇哈哈哈,老子发财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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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佛庆典一般,参加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後,兰斯在前面没命狂奔,後方却有近百人紧追不舍,除了守备兵,也有些闻风而来的江湖人士,甚至还有一般民众,拿著菜篮、菜刀,想要分一杯羹,一颗人头值五百枚金币,要是砍了根手指,好歹也可以风光个几年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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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命,这柳一刀到底是混哪条道上的,怎么结了那么多仇家,什么妖魔鬼怪都追来了。”身为被追赶的一方,兰斯心中悲叹不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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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跑,别人追,追的人不但没被甩脱,还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自己定给累死,得要尽快把他们甩脱才行。问题是,要比熟悉地势,自己根本比不过这些土生土长的暹罗人,而现在又不可能回身大杀一场,那要如何甩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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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穷则变,变则通,找不到可以甩脱人的地方,那就换个让人不敢追的地方。”一面跑著,兰斯有了个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的主意。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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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赶兰斯的众人,追过几条巷子,只见兰斯忽然加速,拉开了与众人之间的距离,消失在街尾。群众大感吃惊,连忙加快速度抢上,但奔到街尾,也只见对面人影一晃,随即不见,如此几次,兰斯踪影早无,不知去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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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就不信他那么会跑,一定还在这附近,大家协力,把这淫贼搜出来领赏……不对,是除害,千万不可让他跑了。” 一名持刀男子振臂一呼,希望获得响应,却发现回应出乎意料的少,包括警备兵在内,暹罗本地人俱是一片默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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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呆道∶“怎……怎么了吗?”沈默中,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惊悚,这不是形容词,因为有过半的人,脸上的确出现了极度惧怕的神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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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举目四顾,在兰斯消失的方向,不远处,是一堵旧墙,墙上的绘饰,看得出曾经的华丽,但如今藤蔓缭绕,青苔厚涂,已然残破不堪,墙的面积甚广,後方的植树成了密林庇荫,看不清墙後景物,却依稀可以看见东方式楼台的影子,看来,墙後是座败落的庭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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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难道是……”发觉气氛诡异,而又想起了某个流传的传说,男子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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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曾经听人提起过,暹罗城中,有座沈家废园,自荒废之後,就给城中宵小所占据,发生无数冤案,有人自缢於其中、有人在园中进行交易後,给黑吃黑弃尸、有人埋婴尸於园中练邪法、亦有女子在内遭到奸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废园中传出了闹鬼的消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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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相约园内交易的混混,遭到异物侵袭,惨死在园里,之所以会被发现的理由,是因为其中一人在拼命逃跑之馀,已经翻到了围墙之上,却还是逃不过杀身之祸,惨死在围墙上,被第二天路过的路人发现他仅馀的半个身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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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以後,废园中不时传出种种异声,清晨枭鸣,暗夜鬼哭,而各类惨案也时有所闻,厉鬼之名遂不胫而走。有人大著胆子入园探看,却在隔天早上横尸街头,最有名的例子,就是三年前和人赌约试胆的快腿祈六,他的尸体被发现挂在废园的老树上,死不瞑目的双眼,变成了两个深沈的血窟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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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废园厉鬼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没有人能给出肯定答案,上百种说法,在耳语的传闻中,累积了废园的凄厉传说,而继续吞噬著人命,甚至连已有相当根基、想藉阴气修练巫法的魔导师,也成了传说牺牲品的一部份。魔导师公会在派人勘定後,将此地划为一级危险区,而禁止有人涉足其中。暹罗城的一般居民,更是将此处视为禁地,相争告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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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明明知道兰斯极有可能躲进了废园,但要说是进去搜查,众人面面相觑,皆如土色,忆起从小听过的种种传说,几乎连腿都快软了,哪还有胆子进去窥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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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就此让五百枚金币从身边溜走,那又说什么也不甘心。莫可奈何之下,只好各自散开,自行巡视废园各处出口,反正兰斯迟早得出来,而废园的鬼再凶,也不至於攻击到园外的世界,这样,应该是没问题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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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这些家伙怎么这么烦人啊!”兰斯从墙壁的破孔,窥视著外界的动向,基於专业的经验,他判断出人群没有散去,而是改为把守出入口式的巡逻,并且绝非一时三刻内会散去,自己得藏匿在这园中一段时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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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翻墙进来的。既是做贼,自然要习惯给人追,像这类的求生本事,兰斯早就滚瓜烂熟,先是加快速度拉开距离,趁机翻过围墙,摒息藏匿,果然,一如原先的预料,慑於鬼屋的盛名,没人敢追进来,逃脱计画成功。不过,倘若让兰斯真的弄清楚了这废园的种种传闻,恐怕夺门而逃的就是他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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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反正本大爷也还要多呆一阵子,就让这些傻鸟在外面喝风好了。”兰斯说著,由林中觅路往内走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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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选择这地方做藏身所。昨晚,自己给那女鬼吓得破胆而逃,可是事後回想,实在也不觉得有什么恐怖,虽然没看见女鬼的脸,无法判断是否是青面獠牙,但从记忆中的苗条身段来看,似乎是个美人,自己连面目也没看清,就被吓得夺路狂奔,真是大大的没面子,趁著现在青天白日,百鬼辟易,刚好重来一探,挽回面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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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要捡回昨晚弄丢的那柄刀子,这柄刀的来历有些特异,失落了非同小可。昨天大小混乱接踵而来,待得到城外与有雪会合,才发现兵器失落,後来回想,便是失落在这沈氏园中,此次进城的目的之一,本来也就是为了取回兵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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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拨开长草,兰斯走上了回廊。这沈家园林确实是相当壮观,虽然现在已经残破不堪,但仍是可以从其规模中想见昔日盛景,而且尽避草木荒芜,藤蔓遍生,但园子大致的面目却还保留的不错,实在不像是两千年前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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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很奇怪,不过,这座园子不像是荒废,反而倒像是 ……”一面走著,兰斯心里犯著嘀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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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青天白日,但园中弥漫的寒气,仍然让人冻的直打哆嗦,而且不是那种冻人身体的凉气,而是让人打从心底凉起,直令头皮发麻的寒意,就连兰斯这么粗线条的人,也本能地感到不安。心惊之下,所有的景物都变得不对劲,就连静栖的草木也好像张牙舞爪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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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感觉里,这座园子不像是荒废了,反而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封住了,不然,本来应该风化的东西,为什么还能保存的那么完整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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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兰斯不由得心里暗骂,都是雷因斯的那臭丫头不好,每次欢好过後,总爱挑些鬼怪传闻、魔法常识来当床边故事,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听太多,才害得自己一听到鬼怪就头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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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起来,死鬼臭老头也很爱讲鬼故事啊!”出自一种难以理解的心情,兰斯想起了养父。记忆中,荒山寂寂,每当夜晚无事,老头子也很爱说一些江湖轶闻,或是吹嘘自己当年多么神勇,诛除了多少厉害的妖魔鬼怪,讲到夸张处,常引得压根儿就不信的兰斯捧腹大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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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的,一想起这两个人,兰斯就有种想笑的冲动。不是可笑,而是某种安心、舒适的感觉,填满了整个胸膛,让人不由自主的微笑出来。园子里的阴森气息,也彷佛消褪许多,没有那么可怕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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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有什么好怕的,瞧瞧本大爷百邪辟易的手段吧!”哼著不成调的歌谣,兰斯迈开大步,朝後方梅林步去。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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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进梅林,那种极冰凉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兰斯呼了两口气,大著胆子迈入林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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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夜色太黑,很多东西没有看清楚,而现在看来,在茂密的枝干间,梅花朵朵绽放,红的、白的、青的、黄的,英华缤纷,便宛如多种不同色的云彩,飘荡於树上,虽然没有一般咏梅的暗香稀疏之美,却也大见雅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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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果然是个鬼地方,梅花哪有这等开法?”兰斯生长山野,各类花草的开谢时节自然熟知,只见眼前梅树成林,各类名种梅花错落生长,而没有一棵树的开放时节与旁边的相同。寒冬盛放的白梅旁,是正含苞的青梅,换言之,这里的每一株梅花,都被停滞在独立的时光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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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有雪说这里梅花终年不谢,想不到还有这等古怪。” 越看越觉不对,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兰斯定下心来,照著记忆中的方向,去找自己昨晚的行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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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找到了。”就在前方不远处,兰斯随身配戴的长刀,斜插在一株梅树之下,兰斯大喜过望,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将刀拔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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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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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拔起的刹那,下方响起了清脆的声音,兰斯顺势一看,只惊的差没连头发也竖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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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方,一个瓷瓮裂成两半,看样子,适才钢刀就是插在那上面,给自己鲁莽一拔,登时破裂。而那瓷瓮的形式,似乎便正是昨晚所见的骨灰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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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这一惊非同小可,所谓“鬼是女的厉”,自己弄坏了人家的遗骨,倘若就此惹得女鬼缠身,那只怕没命离开暹罗城了。心惊胆跳之下,便要跪下祝祷道歉,忽然又觉得眼前有些不对,定睛看来,却见那瓮中并无骨灰遗骸那类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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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兰斯蹲下身来审视。既然瓮中装的并非骨骸,那兰斯大爷胆子便大的多,举指拨开瓷瓮碎片。在碎片之下,是一些细碎物件,一只荷包、一根簪子、几封纸包,与一柄团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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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这不是骨灰瓮啊!”兰斯啧啧称奇,一时间忘了离去,想起瓮上好像有字,便试著将碎裂的骨灰瓮拼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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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瓷瓮埋地已久,而兰斯拔刀时手劲又大,如今裂成粉碎,哪里拼的回去,但从地上的碎片中,还是可以看到残馀的一些字样,“爱女病弱”“早亡”“生平爱物”“最爱庭园”“远眺” “长思”……,拼凑起来,大概可以明白原先的意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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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昨晚看见这瓮上有个大大的“沈”字,这么说来,是当初不知道哪一代的沈家主人,有个女儿病逝,他伤痛之馀,将女儿平时爱用的小东西,埋在这庭园中,故而才有这瓷瓮的存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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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心道∶“我就说嘛,哪有人把骨灰葬在自家院子的,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些小东西值不了多少钱,便算是价值连城,此情此景下,他也不敢妄动。恭恭谨谨地祷告了一遍,将东西拾回碎瓷片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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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拾起那团扇时,扇面似乎有字画,轻轻将灰尘拂去,扇面上是一副仕女梳妆图,旁边题著一款小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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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花信又匆匆,为谁开,雪中高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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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鬓影云丝,孤灯白兔,镜里风华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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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榻寂寞久缠绵,凤帏苦卧更难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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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鹊巢空筑,流星徒坠,只有月相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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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致柔顺妩媚,是出自闺秀之手,清简数笔间,别有一种凄凉意味,再配合词中意义,当时的情境更是昭然若揭。兰斯虽然不通文墨,但“鹊巢空筑、流星徒坠”中所流露的病中自伤寂寞之意,这点他是可以咀嚼出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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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饼几封纸包,兰斯凑近一闻,果然,虽然味道已经变淡,但依旧可以分辨出来,是某种山草药。纸包封口隐然有胭脂香气,看来,这应该是团扇主人当年服用的药草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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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回望所来之处,在重重梅林的尽头,是一座独立式楼阁,恰好可以眺望整个梅林,那么,是不是在许久许久之前,有一名深闺少女,长年缠绵於病榻,对镜感伤年华。在百般寂寥之下,她望著园中的梅花坠落,猜想自己来日无多,提笔填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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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份寂寞、无奈,这时想来,真是想想也觉得凄凉,而那女孩却“只有月相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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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把玩著团扇,在梅树下伫立不语。有一种很哀伤、很哀伤的感觉,无声地洒遍了他的精神大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他注视团扇,想像一个妙龄女子,在药炉烛火下,静卧病榻,苍白著脸,举帕轻咳的景象,突然间,一抹紫影在脑际划过,跟著,胸口整个痛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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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旧伤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突然又发作起来,真他娘的。”兰斯抚著胸口,皱起了眉头。下山之後,与苍月草相会之前,自己的胸口,曾经受了莫名其妙的伤,伤愈,结了近寸长的伤疤,而後,每当夜阑人静,往往胸口就会有莫名的隐痛,跟著,便是极剧烈的头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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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又来了,下次见著阿草那臭女人,一定要她彻底检查一次,不能再用风湿的烂理由搪塞过去了。”头又开始做痛,兰斯忍不住呻吟出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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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非常厌恶这个时刻,不光是为了快要裂开的头痛,更是因为在头痛之馀,有另外一种想落泪的冲动,重新涌上心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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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现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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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深深吸了口气,把那份感觉压抑下去。此刻他心情大坏,而刀既然已经拿了,就该早点离开这里,该做的事还很多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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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东西放入瓷瓮,重新埋好,兰斯便欲离去,方要举步,瞥见地上散乱的梅花瓣,心中一动,打个哈哈∶“人说礼尚往来,今天本大爷从你这边把刀拿走,总也该留点什么做补偿,可别给人家说,兰斯大爷欺压妇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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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说,一半是因为心情恶劣之馀,很想开些玩笑自我消遣,另外一半,却是有些异想天开,想说人家寂寞已久,自己既然从她“坟上”取走刀子,总得另外留个什么东西陪陪她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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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怀中左掏右找,寻不出个适当的物件,他个性豪迈,素来不爱细小玩物,现在突然说要找,一时之间也还真变不出来。翻了几翻之後,忽然眼前一亮,喜道∶“有了。” <br>
<br>
  从怀中掏出一块丝绢,样式很是美观,送给女孩子正合适。兰斯挑了根较细的树枝,把丝绢缚在枝头上,笑道∶“你是深闺怨妇,本大爷是无德浪子,说来也算是一对,这帕子是不是算作定情礼物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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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炳哈一笑,迈开步子,觅路出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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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轻轻拂过枝梢,吹弄手绢,沙沙声响,如初雪般的梅花瓣,重新又洒遍了一地。暗香袭人,冷光疏枝中,似乎有一道素白身影,在梅树下若隐若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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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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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低语,合在风中轻轻响起,不知是风声,抑或是叹息?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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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来到了一所废弃的大屋前,这所大屋位置偏僻,又因主人搬走已久,故而以荒废了好长的一段时日,雪特人口耳相传,往往成为了在暹罗城中的栖身所。 <br>
<br>
  在入城之前,有雪提供了这场所,作为四人入城後,暂时的歇脚处,哪想到事隔不到几个时辰,当初约定的伙伴已经死散零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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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进内堂,荒置的厅堂内散发著一股霉味,四周死寂,仅有远方偶尔传来的风吹声,地上狼籍一片,看来不知是几天之前,另有他人在此生火煮食过,这屋子是雪特人常用的聚会所,那么来此的应该也是雪特人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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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情此境,兰斯格外感受到孤单,他本就是个爱热闹的人,这时却连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想到入城以来事事不顺,刚结交的几个朋友也遭遇横祸,不由得仰天长叹。 <br>
<br>
  “咦!是兰斯大哥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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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叹息未毕,左首方桌下的乾草堆中,突然窜出一人,长发布衣,面目清隽,却不是源五郎是谁。他一把抓住兰斯,高兴的拉住兰斯直摇晃,喜道∶“太好了,太好了,还能看到大哥,真的是太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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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乍逢故友,也是大喜过望,一时间什么隔阂都给忘了,握著源五郎的手,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看他身上绑了好几条绷带,显然在掩护自己逃走时受了伤,又想起在危难之时,这人不顾自身安危,只是一个劲儿掩护自己逃走,兰斯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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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儿,兰斯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患难见真情,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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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似乎也极为感动,清了清嗓子,道∶“当初是大哥助我脱离火坑,小弟欠大哥的太多,根本都还不完,这点东西又算的了什么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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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道∶“自家兄弟,说什么欠不欠的。”又道∶“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其他人呢?”在兰斯推想,花次郎武功最高,最有希望杀出重围,而源五郎和有雪这两人几乎是不会武功,在那情形中等若是九死一生,而今源五郎在此,那其他两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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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黯然道∶“是花二哥拼了死命救我出重围的,那时候情况危急,他一个人打二十个,身中十八刀,浑身是血,还拼了命掩护我,唉……可怜的花二哥,我离开时最後一眼,只看到他被团团围住,恐怕凶多吉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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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听得目瞪口呆,很想说∶打死都想不到那阴阳怪气的家伙这么有义气,但是又觉此话不便出口,於是改问道∶“那有雪呢?他也逃出来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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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迟疑道∶“那时候场面很混乱,烟雾又浓,我们与有雪大哥失散了,不知道他……”话声未落,门口传来一声呻吟,两人一齐望去,只闻门口血腥味大盛,一个血红色的肥胖身影,跌跌撞撞的摔了进来。 <br>
<br>
  “哇!表啊。”“哇!血人李煜来了。”兰斯、源五郎惊叫声中,那道人影已经跌倒在地,呻吟出声。 <br>
<br>
  “哎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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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惊道∶“咦!大哥,是有雪大哥啊。”兰斯亦是一惊,再一看,果然便是有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全身是血,弄得跟个血人似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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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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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我身中八十三刀,那些……守备兵一定看我是雪特人,特别多砍的。”有雪躺在地上,低声呻吟,声音有气无力,奄奄一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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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胸中一阵激动,将有雪抱入怀中,悲痛道∶“都是为了掩护我,你才变成这样的,有雪,你真是个顶天立地的雪特汉子。”源五郎道∶“大哥,您的衣服……”兰斯道∶“没关系,他是我们的兄弟,染上兄弟的鲜血,是一件光荣的事。五郎,能有这样的兄弟,你应该觉得骄傲。”源五郎应道∶“是,大哥,小弟非常骄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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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大哥吗……?”有雪勉力睁开眼睛,神光涣散,已是入气少,出气多,他喘息道∶“能……能掩护……您……平安……平安脱险,我……我……已经……已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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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心中悲痛,虽然觉得有雪的身体尚温,说话的中气也还颇足,但想来也是回光反照之象。这雪特人尽避爱贪小便宜了些,想不到却是这样的忠肝义胆,自己能有这样的兄弟,也不枉在人间走这一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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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满身鲜血尚未凝结,显然创口是既多且深,他一个逃跑的雪特人都身中八十三刀了,那深处敌阵,与敌人坚持到最後一刻的花次郎,岂不是被砍的血肉横飞,连肠子都流出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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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望向源五郎,源五郎会意,叹道∶“花二哥武功高强,又是吉人天相,我想,我想他会没事的……”兰斯听得直摇头,在那种情形下,能有多吉人天相,至多不过是粉身碎骨变成大卸八块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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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几位好兄弟,个个都吉人天相,百灵庇佑,我区区花次郎蒙其庇荫,又怎么能不逢凶化吉呢?”夕阳照映下,花次郎无声地出现在门口,眸子里神光慑人,原本的醉意一扫而空,一头长发随风飘动,看上去很是有种教人怦然心动的神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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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步踱进来,一双剑目先是与源五郎别有深意地对看了一眼,继而望向兰斯,笑道∶“兰斯大侠无恙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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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给他瞧得一呆,实在想不起来,眼前这人和早上的那个醉鬼有什么关连,唯唯诺道∶“你……你不是给砍了十八刀,身陷重围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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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那么糟糕吗?”瞧了源五郎一眼,後者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花次郎笑道∶“大概是我体质特殊,好的快吧!”说罢,不待兰斯发问,迳自对地上的有雪道∶“有雪大侠平时定是喜欢小鸡小鸭这类的动物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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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听不懂这天外飞来一语,道∶“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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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吗?”花次郎冷笑道∶“不然为什么喜欢在身上涂满鸡血、鸭血来装睡呢?小心感冒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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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先是一呆,继而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狂怒,怒喝声中,一拳就往有雪身上打去,要活活扁死这假死偷生的雪特人。没等他打到,有雪已经翻身逃开,对著花次郎嚷嚷道∶“你个死花次郎,扯老子的後腿,老子可跟你没完没了……咦!你的身上为什么有油腻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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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一笑,淡然道∶“吃了肥鸡烧鸭,当然有油腻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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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鸡烧鸭?”有雪一愣,怪叫道∶“哇!你这家伙真没良心,不但扯我的後腿,还吃我辛苦偷来的鸡腿,来来来,我们斗三百回合分个输赢,我要打的你连猪腿都做不成……”话没说完,已经被兰斯扑倒在地,霹哩啪啦地就是五个巴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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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晒道∶“我是看你人不在,鸡鸭又快被烧焦了,这才好心代劳,你这雪特人真是不识好人心。”转向源五郎,嘿声笑道∶“五郎兄弟好厉害的高脚啊,顷刻间跑得不见踪影,累得花某事後搜遍了暹罗的大街小巷,把什么苍蝇蚊子通通赶上了天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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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报以微笑,欠身一揖,道∶“多亏了花二哥冷里飞来一剑,小弟才有机会逃出生天,还要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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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嘿了一声,摘开葫芦盖子,咕噜噜地又灌了几口酒。这个源五郎的确不简单,利用自己与人过招时心神稍分,把气息隐藏至灰飞湮灭,就此甩脱了“锁魂”的追踪,逼得自己大耗心神,用思感搜遍了整个暹罗城,最後还是无用,要不是因为记得兰斯曾提过此处,说不定就此给他甩脱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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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玩,大家就来玩玩看,且瞧是谁的手段高明些,反正,就算撇开其他的不算,光是刚才街上的那一下,大家还有一笔老帐可算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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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人是面带微笑,听的人也是诙谐应对,但言语中的机锋却锐利至极,直让听的人为之捏把冷汗。当然,如果有人在听的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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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事实上是没有的,在另一边,兰斯已经把有雪痛殴的不成人形,越揍越是生气,这小子贪生怕死,定是不晓得溜到哪去,然後涂了满身鸡血鸭血回来骗人,还骗的自己几乎掉下泪来,真是想想也有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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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揍了半天,馀怒未消,而手也揍累了,正在想是否做罢,还是乾脆拿刀将这杂碎劈成两半,有雪已经杀猪般的大叫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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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再打了,其实我是私下去查探情报,是为了办正事,不是逃跑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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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报?你还能有什么鬼情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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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重要的情报啊!真的很重要,是有关於东方家那批红货的最新消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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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一惊,与源五郎、花次郎对看了一眼,就此放下拳头。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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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五郎、次郎,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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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大哥,不过我肚子好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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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两位,你们要继续呆下去,我是不反对啦,不过,你们真的确定我们有必要那么蹑手蹑脚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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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街角的一端,兰斯等四人黑巾蒙面,偷偷窥视著前方的那所巨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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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刚才报出了惊人的消息,不知道为了什么,本来已该远去的东方家礼队,如今仍滞留在暹罗城,而且似乎没有离去的打算。这消息一传开,当然再度引起了震撼,让目睹昨天恶斗的江湖豪客又开始窃窃图谋,为的,当然是那份价值连城的财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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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凿赊额士气渣但经报,泥闷边别印。(我早说我去查探情报,你们偏不信。)”脸肿成大饼似的有雪,仍在为了自己的行为辩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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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晒道∶“猪脸大侠比手划脚,意欲何为啊?” <br>
<br>
  为了查探情报,兰斯决定立刻起身,到东方家礼队栖身的驿馆去搜集资料,由於早上的风波,兰斯下令全组人遮掩面容,免得又给人当柳一刀追杀。 <br>
<br>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驿馆前人来人往,看来似乎只是些普通行人,但稍有江湖阅历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人个个兵器放在及手处,摆明是来踩盘子的,而为此特意蒙面的兰斯,不但没收到原本的效果,反而成为全场最瞩目的焦点,不少人都在奇怪, “哪里来了这样一个笨贼?” <br>
<br>
  源五郎道∶“大哥,我觉得自己这样好糗,如果人家问起,我该怎么解释啊。” <br>
<br>
  兰斯不耐烦道∶“就跟他说,你是魔导师,谁有意见你就咒死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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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入城後波折连连,如今已是傍晚时分,他四人都已一整天未进食,肚子早饿的咕噜直叫,只是因为兰斯的坚持,才一直在这里蹲著看。 <br>
<br>
  有雪道∶“大哥,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兰斯道∶“胡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睡的鸟儿吃的更多,现在天色已晚,正是查探情报的好时机,等一下天色更黑,我们就设法溜进那屋子去,看看能不能……” <br>
<br>
  他讲的全是如意算盘,完全没考虑过实行的可能性,只是他话才说完,那屋子的大门就“呀--”的一声打了开来,一个相貌颇为清秀的小僮,腰间横插著柄赤色小矮,衣饰华贵,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 <br>
<br>
  在他身後,一群精壮汉子推了几辆小车跟著,一时间瞧不清是什么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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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僮站定身子,向周围打了个四方揖,朗声道∶“各位英雄豪杰请了,暹罗城是主,我东方家是客,自来强龙不压地头蛇,也请各位英雄自重。”他模样讨喜,此刻稚气未脱的脸上,强充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实在是使人莞尔,但有鉴於他代表的身份,话中又自有一种威严气氛。 <br>
<br>
  小僮又说了几句,最後道∶“倘若还有什么人心怀不轨,想要夜间来扰人清梦的,这几位仁兄便是榜样。” <br>
<br>
  说罢退身回宅中,而那群汉子则是将推车一倒,几名江湖人士,或缺胳膊或缺腿,如滚地葫芦一般,狼狈的滚下了车子,看来就是早先潜入大宅,给东方家拿住,然後被变成这样来杀鸡儆猴。 <br>
<br>
  此举令群众哗然,哪里还赶围观,不一会儿就散的乾乾净净。只剩那几个男子,伤处淌血,在地上辗转呻吟,状极哀怜。 <br>
<br>
  兰斯瞧得一股凉意直透脊背,很自然的想到,倘若自己晚上真的潜入,不成功还好,倘若成功进了去却出不来,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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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想,咱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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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有雪的要求,兰斯默然地点了点头。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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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人静,晚风吹拂,一行人又回到了先前的废屋。因为这一天实在很累,所以在勉强啃了有雪仅馀的口粮果腹後,兰斯与有雪立刻倒在乾草上呼呼大睡,看来大有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打算。 <br>
<br>
  花次郎在屋外挑了根大树,选了较粗壮的一根枝干栖身,横躺其上,随著树枝摆动,静静闭目。 <br>
<br>
  源五郎似乎也是常露宿野外之人,熟练地在那棵树前生了火,铺好垫布,把背往树干上一靠,就这么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令人想不到他这么一副公子哥的娇贵样,能够这么吃苦耐劳。 <br>
<br>
  “喂!人妖小子。” <br>
<br>
  “哦,花二哥还没睡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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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才一坐下,头顶响起了花次郎的声音。 <br>
<br>
  “我想问问你,你这么跟在那两个杂碎的身边,到底是想作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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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为了什么?”源五郎笑道∶“报恩啊,我无处可去,两位大哥肯收留我,我自然应该感恩图报,这样作,花二哥认为很奇怪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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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花次郎冷哼一声,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两个杂碎睡的跟死猪一样,这里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再装下去。”说完,他沈吟道∶ <br>
<br>
  “嗯!昨天东方家的那场混战,雪特人抱起你狂奔之际,小子你发了三招,两剑一指,第一招是白鹿洞的『天光云影』,第二招是白鹿洞的『河山铁剑』,这两招隔空剑指,打乱了东方家在花轿旁的护卫,也让东方家预伏的高手措手不及,所以场面才失去控制。” <br>
<br>
  花次郎道∶“『天光云影剑』、『河山铁剑』,都属白鹿洞三十六绝技,你这样年轻的年纪,两样兼修,不简单啊!” <br>
<br>
  源五郎微笑道∶“白鹿洞是当今武学正宗,一向广为流传,或许小弟误打误撞,偶然学得了一招半式,那也不足为奇啊!” <br>
<br>
  “那白衣小子趁乱逼近花轿,可是却被围住,闯不出来,你又发了第三道指劲,荡开左右兵器,助他脱险,这一指可不寻常啊!”花次郎声音忽地一紧,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与西王母族有何关系?西王母族千多年未现人间,你又怎地会使『绕指柔红』?” <br>
<br>
  源五郎一笑,女孩子气的脸上,出现了慧黠的笑容,“唉唷!这可得问我师傅了,他老人家只管教,我作徒弟的在一边学,哪知道师傅教的是什么?又怎么晓得还有这么多典故?” <br>
<br>
  花次郎一怔,道∶“你师傅?”随即想起这小子狡猾多诈,他说有师傅,说不定只是推托之词,三十六绝技向来非白鹿洞嫡系门人不传,能同时兼修任两门绝技者而有成者,当世不过二十人,自己可说无一不识,可是哪有白鹿洞门人会兼学西王母族武学,又会教出这等鬼徒弟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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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花次郎开口追问,源五郎已经反客为主,笑问道∶“没想到花二哥懂得这么多,了不起啊了不起,如果不是看您的打扮不对,小弟还真要以为您和那柄名剑有关系咧?” <br>
<br>
  “什么名剑?你又知道了什么?”摇晃的树枝忽然停止了摆动,花次郎的语音整个冷峻了起来。 <br>
<br>
  无视於顶上直逼而来的寒意,源五郎如顽童也似的笑道∶“ 哈哈,您既是姓花行二,剑法那么了得,又是这等英俊风流人物,小弟自然将您与花家那柄风流名剑联想在一起了。” <br>
<br>
  花次郎听了这一句,面色转和,冷哼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缓缓道∶“你既然不愿说,那也由得你。你既然与东方家结下梁子,到时候自有东方家本门来找你算帐,至於我们的份,就看看到时候我有没有心情追打落水狗了。” <br>
<br>
  花次郎心中想到,这源五郎周身透著古怪,白鹿洞对於上层武学向来防守得极严密,这人居然运用自如,就连已经成为传说武学的“绕指柔红”他也会用,而且行运间大见馀力,这等功力,绝对是当今世上的特级高手。 <br>
<br>
  这么样的一个人,却故意装出一副不会武功的拙样,跟著那两个杂碎瞎混,又故意破坏东方家的行动,内中定有惊人图谋,反正自己无聊已久,很想找些事来活动筋骨,那就用这小子来开刀吧!大家不妨耗一耗,看看谁才是老狐狸。 <br>
<br>
  源五郎笑道∶“花二哥哪的话,咱们既是一党,便会祸福与共,他朝小弟要是有什么麻烦,还望您像今天这般,多多拔剑相助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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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上,花次郎微微冷笑,闭上双目,再不答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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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吹过树梢,在两人一齐闭目沈眠後,今日暹罗城中的最後一场战争,终於告结了。 <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6: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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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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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鲁曼历五六六年叁月 自由都市 暹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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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帐东西,给我起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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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干什麽啦!大哥,你可能不明白,睡眠对雪特人的重要喔!谤据我一族的传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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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罗唆,到底你是老大我是老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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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一雪前耻,也为了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闹笑话,兰斯在一夜辗转难眠後,决定好好弄清楚一下江湖大势,免得以後听到专有名词时瞠目不识,给人当作白痴。兰斯一早便挖起了有雪,要来个晨间恶补。 <br>
<br>
  “什麽?江湖大势,这很复杂啊,你要先听哪一边的。”有雪揉了揉惺忪睡眼,含糊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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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也愣了一下,转念一想,现在与自己最有切身关系的,应该是包括东方家在内的七大宗门了,不如就从这里问起吧! <br>
<br>
  有雪点点头,道:“嗯,七大宗门啊,挺方便的,有歌为证。”说着,又是一副雪特人说书的模样,摇头晃脑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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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舰如林旗如海,难载东海一个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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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地珍异生豪光,引得红日出东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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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层银阶万里地,十方宝帝麦第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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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缺了白玉床,龙皇来请洛阳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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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金虎,玛瑙狮,大地金刚武炼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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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鞍,轻骑马,一日看尽长安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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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红,醉温柔,人间风流在青楼。 <br>
<br>
  东海白家、洛阳王家、长安花家、威尼斯麦第奇家、武炼石家、自由都市东方家,这六大家族与青楼联盟,并称七大宗门。 <br>
<br>
  有雪道:“七大宗门里面,王、石两家在武炼,花家、麦第奇家在黑鲁曼,白家在雷因斯,东方家与青楼在自由都市,势力大概均分。” <br>
<br>
  有雪是这样说,兰斯却另有一层想法,如果说七大宗门俱有富可敌国的财力、人力、势力,那麽,能否与国内的家族取得合作,就是该国兴盛的条件之一了,而境内只得一家的雷因斯,先天上就处於不利的位置。 <br>
<br>
  有雪跟着开始解释。 <br>
<br>
  在雷因斯境内的是白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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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发迹甚早,靠航运业起家,之後兼营鱼盐之利,雄霸大陆东方海域,足迹所及,远至炎、水、土叁块大陆。 <br>
<br>
  白家的独门武学,因长期与雷因斯王庭结合之故,别树一帜,与一般的魔武不同,而练的是由太古魔道延伸出的太古魔武,独步天下,数百年前,曾一度极为势大,但因为某件事故,白家高手名宿一夜间死去大半,连当家主也暴病身亡,白家势力自此一蹶不振,为後来兴起的麦第奇家所取代。 <br>
<br>
  麦第奇家发迹於武炼。 <br>
<br>
  武炼由诸蛮族共组联邦,其始皇帝统一体制而建国,麦第奇家便是其中一支,经营矿产,无论人口、财势均极为雄强,历来能人辈出,渐有威胁武炼王权之势。 <br>
<br>
  百年前,麦第奇家在当家主忽必烈的职掌下,本族极度强势,更兼之网罗大陆上成名高手,声势如日中天。白家势力衰退後,麦第奇家更是趁机大展雄图,大量利用培育、联姻、挖角的方法增加实力,到後来,终於起意问鼎武炼王座,而在百年前爆发震惊当代的『槿花之乱』。 <br>
<br>
  槿花之乱,一如其名,朝开夕谢,为时不过一月,但对於风之大陆的影响,却是始料未及的深远。 <br>
<br>
  武炼蛮族中的另一强门,是洛阳王家。王家凭煮盐起家,累积数代而致富,其家族中人有一半的兽人族血统,故而天性勇悍,热爱战斗。家族当家主世代与武炼正统王权交好,长期拥戴正统王室。 <br>
<br>
  槿花之乱爆发,由於事出突然,兼之忽必烈果是不世奇才,一切策划均极周密,事发当晚便即攻陷王都,武炼国主仓皇出奔、禁卫军总帅,亦即是斯任王家当家主死守城门,当场殉难、黑鲁曼如约出兵,逼压国境,教守备兵无法回师勤王、国内诸侯多存观望态度……情势乱到极点,武炼易主似成定局。 <br>
<br>
  便在一片混乱之中,洛阳王家首先发表宣告,誓师勤王,他们将国主迎回洛阳,并出兵讨伐叛国贼忽必烈。连续几战,支持双方的诸侯各自增多,而在决定性的那场战争中,原本为麦第奇家所雇用,身为挖矿奴隶的侏儒一族,事先 漏所有军机,同时配合讨伐联军背後奇袭,麦第奇家惨败,高手一役死伤泰半。 <br>
<br>
  此後,麦第奇家难挽颓势,兵败如山倒,最後的跃马桥之役,忽必烈被王家新主,“大刀”王五一刀斩杀马下,而其弟旭烈兀阵前受命,成为麦第奇家主人,放弃原有基业,率领族人逃往黑鲁曼,槿花之乱自此落幕。 <br>
<br>
  动乱结束,而真正的影响却在战乱後开始显现。 <br>
<br>
  忽必烈与旭烈兀之母,是黑鲁曼的公主,两人有一半的黑鲁曼王室血统。为躲避追杀,麦第奇家举族迁往黑鲁曼,於黑鲁曼落地生根,靠着带走的财宝为资本,经营金融、开设纺织而致富,在异国的土地上,稳稳的站住了脚。 <br>
<br>
  在武炼境内,动乱得以平息,而於斯役建立最大功绩的王五,身价随之水涨船高,成为朱鸟骑士团大统领,王家当家主,更被奉上“天下第一刀”的美名,声威直追陆游之後,隐然便是九州大战後,新世代的第一人。 <br>
<br>
  而最令人想不到的,则是石家的崛起。为了奖励侏儒一族的大功,武炼国主做出了破天荒的决定,他让侏儒一族接收麦第奇家原有的一切,并赐予国姓“石”,给予种种难以想像的荣宠。在此优越的条件下,石家迅速崛起,凭矿产富甲一方,更开辟了以护身硬功为走向的一脉武学。 <br>
<br>
  一场槿花之乱,造成麦第奇家出走,王家称霸,石家崛起,其影响不可谓不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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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说的口沫横飞,兰斯听得暗暗惊心,追问道:“那剩下来的便是花家与东方家了是不是?” <br>
<br>
  有雪开始解释。花家贩马,东方家铸造,皆是其家本,这两族成立颇早,与白家同期,东方家甚至早过白家,然而在态度上,东方家是矮人後裔,早放弃争霸天下,而以一流生意人自命,安然居於自由都市,冷眼看天下。花家则是时有所图,但奈何地处西陲,诸事不便,往往甫得天时,想要有所行动,时机便已消逝,是故长居於黑鲁曼西南,虎视眈眈。 <br>
<br>
  而在武学上,花家以轻功、腿法驰名,东方家则是魔武火技的翘楚,双方各自拥有宗师地位。 <br>
<br>
  兰斯侧着头,将这些资料一一记住,屈指算来……兰斯奇道:“白、王、石、花、东方、麦奇第,一共六家,还有一家是什麽?” <br>
<br>
  被问到这个问题,有雪一副馋沫欲滴的模样,搓手笑道:“ 这最後一家嘛,正确说起来不能算家族,只能算是一个利益联盟而已。” <br>
<br>
  兰斯不解。有雪道:“女儿红,醉温柔,人间风流在青楼。七大宗门的最後一家,青楼联盟,成立的最早,资格最老,风之大陆所有雄性动物的天堂啊!” <br>
<br>
  青楼联盟,据说在九州大战前便已成立,大战後正式定名。一言以蔽之,就是大陆上娼门与人口贩子的大联合,全大陆青楼、奴隶市场都是分舵,单以分布势力而言,堪称七大宗门之首。 <br>
<br>
  有雪道:“不过这联盟和咱家雪特人一样,有些挨人白眼就是了。”兰斯心道:“和你雪特人一样,那不叫有些挨人白眼,那是人人喊打啦!” <br>
<br>
  青楼联盟的总舵设在香格里拉,没有当家主,而是由联盟内数大派系首领共同议事。虽然说平时遭人白眼,而联盟内高手良莠不齐,组织整体的控制力也欠佳,但青楼联盟自有其不可忽视的实力。 <br>
<br>
  除了买卖人口、娼门中一掷千金的暴利,还有另一项宝贵资源,情报!青楼联盟有全大陆最完善的情报网,甚至连黑鲁曼、武炼的国家情报单位也有所不及。在此动汤不安的时代,能否掌握第一手情报,便是致胜关键,所以青楼联盟便成了人人皆不敢轻易得罪的存在。 <br>
<br>
  “原来如此,是情报啊!”兰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喃喃道:“将来有机会,倒是要去见识见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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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道:“那可得去香格里拉了,那里是大陆繁华之最,只要有钱,什麽醇酒美人都任由享用,包你享尽人间风流滋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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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道:“谁跟你说这个,我们是要作大事的人,怎麽可以为了区区女色而动心呢?你老大我想见识的是情报,情报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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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没料到马屁拍在马脚上,正想补过,兰斯已低下声音,小声道:“不过,工作不忘娱乐,等到咱们这票干完,去香格里拉乐一乐,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br>
<br>
  有雪大喜道:“一定一定,岂止是合情合理,简直就是应该的。” <br>
<br>
  兰斯归纳了一下,正色道:“照这样排行,当前的七大宗门,该是以王家为首吧。” <br>
<br>
  有雪点头道:“对,论起声势、实力,王家为首,麦第奇、石家居次,再来是东方家与花家,最後是白家。青楼从不参与江湖事务,实力也很难估计,所以不列排名。” <br>
<br>
  兰斯道:“东方家只能排进第叁级,怎麽它这麽差劲啊?” <br>
<br>
  有雪道:“也不能说差劲啦,只是一直以来东方家的目标不同,没有称霸大陆,争雄天下的打算,相对的,就没有招揽外派高手,吸收游离份子增强本身实力的措施,实力自然比不过前几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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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赞道:“了不起,看不出你一个混帐雪特人,居然知道这麽多事,果然是行万里路,见识不凡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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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笑得好灿烂,道:“啊,这没什麽啦,只是常识,常识唷,雪特人最爱听人说是非,听多了,大概就知道的多一点吧,对了,不管怎麽说,东方家还是当今魔武大家,不可小觑喔。” <br>
<br>
  “魔武啊……”乍闻『魔武』二字,兰斯忽地眉头一扬,沈声道:“有雪啊,咱们兄弟的交情如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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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不意有此一问,一时不敢轻率答覆,只是有些谨慎的答道:“大哥……待小弟恩重如山,小弟对您的景仰,有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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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一挥手,打断有雪的话,道:“这样就够了。”探首左顾右盼一番,确定四下无人,低声道:“你小小声的告诉我,什麽是『魔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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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只见有雪的嘴,立刻像是被塞了十七八个生鸡蛋,,大大……大大的张开。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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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兰斯醒来前,昨晚睡在庭院的二人组便已起身,进行晨间散步。正确说来,是其中一人悄没声息的溜出了门,树上的另一名察觉不对,跟着上了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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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伸伸懒腰,花次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有些困意地道:“有没有搞错,这麽早起来,你到底想干什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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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笑道:“买早餐啊,不然大家起来要吃什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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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花次郎晒道:“那两个家伙一穷二白,你身上也没半毛钱,穿的还是雪特人的鬼衣服,拿什麽去买早餐……等等,别打我的主意,我可没钱给你,昨晚的一壶酒花光了最後的一串铜币,现在穷死了。” <br>
<br>
  源五郎贼兮兮地笑起来,道:“花二哥的光剑呢?虽然是非冠名,又是旧货,好歹也可以当个百枚银币吧!吃一年都够了,既然陪着上街,总得给点贡献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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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都别想。”花次郎打开酒葫芦,“咕噜咕噜”地灌了两口,道:“早知道你在打我这柄光剑的主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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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奇怪了,您也没钱,为啥跟着我上街呢。”源五郎道:“咦?莫非花二哥有晨间运动的习惯,佩服啊佩服,强身健体,果然是一等一的好男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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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冷笑道:“你是雪特人吗?满嘴没一句实话,我为啥出来,大家心里一清二楚,总之,在我把你摸清楚以前,你上哪?我就跟着,你什麽坏事也别想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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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目前的打算。不可否认,从初见面起,自己对这个名为源五郎的小子很感兴趣,瞧他的年纪,约莫是一百出头,甚至可能未满一百,正值少壮,以现今七大宗门的辈份而言,算是最年轻的一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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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如今的风之大陆,白鹿洞也好,叁大骑士团也好,都已经找不到什麽有趣的年轻人了,就连七大宗门,虽然新世代的高手个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但放眼望去,近一百五十年内出生的一辈,并没有什麽真正杰出的人才。这个江湖,是越来越无聊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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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个源五郎却不同。他很有趣,年纪轻,长的那麽美,脑子、武功看来不差,背景神秘,又没有俗不可耐的骄气,很值得花时间来缠缠,毕竟,自己无聊太久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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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也不答话,笑着往前走去。此刻时间尚早,天方拂晓,街上没什麽行人,不必担心干扰旁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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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你说自己姓天野,那你就不是大陆陆地上的人了。” 花次郎犹自叨叨不休,道:“天野是东方岛国日本的姓氏,你是从那边过来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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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大有干系,叁大神剑之中的“剑爵”天草四郎,便是长年居於日本,如果源五郎也是出身日本,这两人说不定便有关连,否则天下哪可能莫名其妙地跑出一堆高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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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问我,这样很不公平喔。”源五郎笑道:“花二哥又是哪儿的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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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登时语塞,却又不想信口雌黄,免得给拿住话柄。只是又闷声灌了两口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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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两条窄巷,道路开阔起来,两旁房屋也变成饭馆、商店一类的建筑,人声渐渐多了起来。花次郎起先没留意,却越走越觉得不对,出声道:“等等,买早餐怎麽会走到这里来,这条路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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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声一停,源五郎转过街角,眼前出现了一条长街,正是那日东方家礼队引发轩然大波的大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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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道:“你买早饭为什麽买到这里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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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道:“这儿店家那麽多,不来这买要去哪买。再说,顺便来这勘查点资料,也是应该的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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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花次郎心下冷笑。这小子是专程来这 集资料的吧,买早餐云云根本全是鬼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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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街看来颇为整洁,两旁的店家已经打扫过,运走尸体、拭去血迹,以便开张做生意。不过,石板路上的裂缝、各式脚印、深渍石板里的暗红色,仍说明了那日战斗的激烈。而源五郎,正是为此而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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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麽好看的,自己不是始作俑者吗?还想来这里看什麽?”花次郎道:“当心给人家认出来,乱刀分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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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不去理他的嘲讽,只是低头看着地面的痕迹。某些威力特别强大的招式,会在发招或接招时,留下特定的痕迹,如果是熟悉该种武功运行的特徵,便可以从残留痕迹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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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於这场混战,二哥有何看法啊?”源五郎低首踱步,口中发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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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有趣的问题,你想听什麽?”花次郎也不规避,直接了当的回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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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家素来注重血统,散开的旁枝姑且不论,本家的血脉一向不外流,更绝少与外界有生意以外的往来。”源五郎道:“ 这一次,东方家破天荒地与外界联姻,虽然说仅不过是个直系末流的族女,无关轻重,但想来背後是有些问题的,不知花二哥有什麽见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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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别那麽文诌诌的,一副娘娘腔样子,烦死了。”花次郎道:“我没什麽见解,矮子配侏儒,天作之合,妙的紧啊,有什麽不好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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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唔』了一声,没头没尾的应道:“果然不错,是石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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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道:“当然是石家。前天挑大箱聘礼的黄衣汉子,个个穿的是土色龟纹,动手时用的全是『大地金刚打』的散手功夫,不是石家是哪一家。小子你明知故问的本事练得不累吗?” <br>
<br>
  源五郎道:“别那麽说嘛,我只是有些奇怪,这两家怎麽会碰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不合情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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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不合情理?再合情理也没有了。”花次郎晒道:“一个挖矿,一个铸造,矮子配侏儒,芝麻对上绿豆,哪有什麽问题?他两家不搞在一起,那才真叫不合情理。” <br>
<br>
  他二人你来我往,完全是一副斗嘴的模样,但是,如果真正明白他们话中代表的意思,势必会为这短短几句话所震惊。 <br>
<br>
  前天礼队的组成份子,并不单单只是东方家的族人,那些身穿土色衣衫,挑扛玉箱的汉子,便是同属七大宗门之一的石家,这也就宣告了本次联姻,是东方家与石家的双方结合。 <br>
<br>
  而他们的对话,则暗示了七大宗门进行连横合纵的可能性。七大宗门个别而言,皆可谓当今大陆上最强势的势力单位,虽然其中有强弱之分,但并没有哪一家,能够凭自己一家之力独霸天下,便是最强盛的王家也不行。但倘若任有两家结成同盟,那意义就不同了。 <br>
<br>
  源五郎道:“我也只是推测而已。因为以东方家一贯的作风来说,这件事实在有些奇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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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沈吟道:“唔……倒也是,怎麽会由东方家先起这个头呢?世上的事还真是奇怪啊。” <br>
<br>
  依照东方家对外的宣称,仅是一名族女对外通婚,故而毋须张扬,一切低调处理,饶是如此,也已经是轰动自由都市一带的大新闻了。仔细想来,东方家并没有明确地宣告亲家身份,而人们也下意识地以为,此次联姻的对象,仅是自由都市的当地富豪、仕绅,却没想到其他。 <br>
<br>
  不过,对象如果是石家,不管是怎样形式、层次的联姻,在意义上来说,都象徵两家开始进行势力联合,这非但会对其他五家造成震撼,便连黑鲁曼、武炼、雷因斯也不会视若无睹的。 <br>
<br>
  只是,连横合纵的手法,居然是由素来低调的东方家先发起,这实在是件怪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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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得想多,反正和自己没什麽关系,倒是源五郎这小子,该不会就是为此而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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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花次郎道:“不过是两家的低辈族人嫁娶,又不是什麽首脑联姻,哪用这麽大惊小敝。” <br>
<br>
  源五郎道:“是吗?但石家送的聘礼,可真正是价值不菲呢,後辈族人联姻,用得着那麽大手笔吗?” <br>
<br>
  “对方不是普通的土豪,是当世七大宗门之一,石家存心讨好,那也是有的。”花次郎故意唱反调:“况且,石家当家主石崇,是大陆上最有名的暴发户,最爱讲究排场派头,挥金如土不过等闲,这些聘礼,你还怕他送不起麽?” <br>
<br>
  “嗯,有道理,花二哥果然有见解。”源五郎步至街心,微笑道:“不过,您脚底的东西又怎麽说呢?後辈族人联姻用得着这个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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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东西?这块香蕉皮吗?” <br>
<br>
  “呃……不好意思,香蕉皮下面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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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举足踢去香蕉皮,地上一反其他地方的杂乱印痕,显得乾净的多,仅有一个半径叁尺的圆痕,彷佛火烙,深深印在地面,而圆圈的周围,有七八个怵目惊心的黑色人形,像是影子,可是,没有人,哪来的影子? <br>
<br>
  “焚却阿房!”花次郎脱口道,眉头亦深深皱起。 <br>
<br>
  源五郎鼓掌道:“哦,是六阳尊诀的『焚却阿房』啊!小弟还在想,是哪一门霸道武功,能把人连皮带骨瞬间烧融,留影地面,哪晓得花二哥一语便揭破了,真是令小弟佩服。” <br>
<br>
  花次郎瞪了他一眼,心知肚明这混帐早就认出地面痕迹,只是藉自己的口道破而已。 <br>
<br>
  “阿房火起,生人远离。”花次郎道:“没记错的话,这式『焚却阿房』,是东方家『六阳尊诀』之一,是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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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没错。” <br>
<br>
  “而『六阳尊诀』是东方家的掌门神功,对吧?” <br>
<br>
  “正是如此。” <br>
<br>
  “换言之,出手的人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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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源五郎打断道:“二哥,我还记得,前天逼退众人的那道火墙,火焰颜色是红色的。” <br>
<br>
  花次郎回忆东方家的武学家数。东方家是当世炎系魔武的权威,其子弟依修为高低,a、b、c、d的级数,招数中可随发蓝、橙、黄、红四色火焰,能修至红色火焰者,该拥有a级高手的实力了。 <br>
<br>
  “可是……”花次郎道:“传闻中,『焚却阿房』属於紫焰的天位武学,如果要发挥此招神髓,火焰必然是紫色,便算要发挥一半威力,也得要有白焰的特级实力。” <br>
<br>
  “所以,发招者不可能是当家主本人。”源五郎道:“六阳尊诀虽然是掌门神功,却不是非掌门不传,东方家的高手耆宿都可参详前四式。而以地上的痕迹看来,这该是数人联手所发,至少也有叁名,实力都是a级以上,说不定还有特级。” <br>
<br>
  “特级?”花次郎又皱起眉头。据他记忆所及,东方家家主东方不韦,武功级数并未能晋升天位,换言之,东方家目前最高的武功级数也不过是特级,叁名a级以上的高手,那等若是当前东方家的一流菁英了。 <br>
<br>
  “所以,问题来了。”源五郎道:“就为了一个普通族女的嫁娶,有必要动员叁名a级以上的高手来此吗?” <br>
<br>
  花次郎本想回答,是为了护送嫁妆而来,但想想也知太欠说服力。一者,聘礼虽然贵重,却未必是什麽希世奇珍,为此动员一流高手,徒让人耻笑不分轻重,自折身价。其次,若是护宝,为何不随众而行,只是等到局面已不可收拾时,才出手镇压,这其中确实透着诡异啊。 <br>
<br>
  “唔……的确不对劲。”花次郎点头承认,他也是明快之人,一旦确定便不再强辩,浪费时间。“不过,这又有什麽关系呢?两家有什麽古怪,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再说,不管其他人怎麽样,结婚的本身,是件好事啊?” <br>
<br>
  “二哥认为结婚是好事?” <br>
<br>
  “难道你有异议吗?” <br>
<br>
  “不敢,岂敢如此。”源五郎的笑容,夹着几丝狡狯,“只是,小弟有些不明,您既然认为结婚是好事,那麽前天您又为什麽阻碍婚礼的进行呢?”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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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的大嘴张开到一半,见到兰斯脸色不善,登时忆起过去的糟糕经验,马上闭嘴,动作之快,险些连舌头一起咬下。 <br>
<br>
  “呃……这魔武吗?关於魔武……该怎麽说……”基本上这是一个任何习武者必知的常识,但要如何向一个不懂的人描述,一时间有雪张口结舌,想不出妥当言语。 <br>
<br>
  “所谓魔武,顾名思义……就……就是魔法与武术的结合” 一番话,雪特人说得结结巴巴,浑没半分头绪,花了兰斯好大的功夫,才大概听懂其中意思。 <br>
<br>
  魔武者,魔法与武术的结合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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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许久以前的年代,神话时代结束之初,不需仰仗精灵魔力,而是靠机械为力量根源的太古魔道,曾经一度势大,势力席卷天下,打压其他的力量流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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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力量流派,最广为人知的,是武术与魔法。 <br>
<br>
  练武,不断地锻练自身肉体,藉着培养『气』的修行,与天地同步,进而获得强大力量。但是,纵使天资聪颖,武术要有小成,也得要十年苦练,而要练成足以与太古魔道一较长短的境界,再快也非一甲子之功不可。人生,又有几个一甲子? <br>
<br>
  魔法也是同样,提升魔力,记颂咒文,以各种自然或超自然力量,来发挥威能,然而,尽避魔法比武术易於修练,但真要有所成就,而不是一般的小术士,往往需要更长久的时间。世上又有多少个年轻的大法师。 <br>
<br>
  太古魔道却不同。尽避太古魔道的道理非常深奥,要研习有成,绝非叁五十载之功,更不能单凭一人天资而独霸天下。但是,要操纵太古魔道的成品,却是出乎意料的容易,只要一时半刻的教导,任何人都可以用太古魔道兵器发挥毁灭性的威力。 <br>
<br>
  一般的武术高手,在这股威力前完全不堪一击;具有远距离心灵、物理攻击的魔导师,虽然较为吃香,但当太古魔道研发出按钮攻击的技术後,魔导师也只有惨淡收场了。 <br>
<br>
  夹着这股优势,太古魔道学者在神话时代结束後,得以独尊一时,压黜百家,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br>
<br>
  只是,有一点是出乎意料的。太古魔道称霸,这个事实所直接导致的,竟是各种力量流派的大联合。为了与之对抗,数十位足以被冠上宗师头衔的宗主,秘密地展开研究工作,希望能发展出一种崭新而强大的力量。 <br>
<br>
  研究之路非常遥远,从试着构想、确定方向、展开研究、克服技术难关……百多年的漫长光阴流逝,而研究成果有了小成,虽然仅是小小的一步,却为後来整个鲲仑世界带来天翻地覆的影响,新的力量终於诞生了。 <br>
<br>
  魔法、武术,以其个别优缺点来看,的确是有所不足,但是,如果将这两者合而为一呢? <br>
<br>
  说到底,这两者都是在体内锻练某种能源,经由此途径而让人得到强大力量,与借重机械的太古魔道不同。既然是能源,尽管性质有差异,但未尝就没有殊途同归的地方。 <br>
<br>
  以这观念为主轴,『魔武』这种复合新力量,正式地出现世上。 <br>
<br>
  兰斯道:“什麽太古魔道的,我是不太懂啦,不过魔武的优胜点在哪里呢?” <br>
<br>
  有雪道:“大哥,你也知道的啦,我们雪特人大半没练过武,所以也知道的不太详细,只能说个大概而已……” <br>
<br>
  兰斯不耐烦道:“说就行了,本大爷自己会听,要你多事。这麽罗唆。” <br>
<br>
  有雪抓抓乱发,勉强归纳出脑里的常识资料,道:“大概来讲,如果和纯武术比较,魔武的一个特点就是有附加价值。” <br>
<br>
  “附加价值?” <br>
<br>
  有雪道:“对啊,如果是练纯武术,你看过谁出招的时候,全身还冒火的啊。” <br>
<br>
  傍有雪这麽一说,兰斯登时省悟,道:“照你这麽说,那所谓的七大宗门……不就是……” <br>
<br>
  有雪点头道:“啊,是啊,七大宗门全是以修练魔武成家的。” <br>
<br>
  有雪用旅行时听过的故事,和兰斯解释当时的情形。魔武刚有小成的时候,所使用的招数,仅是一些剑上冒火的魔法剑之流,太古魔道也能做到的技巧。 <br>
<br>
  不过,当两者相遇,高下立判,由魔武所发出的能源火焰,其威力远非一般火焰所能相提并论,就由此一线之差,而分出成败。而魔武在效能上,亦有革命性发展,修练魔武上手甚易,修练魔武十年,便能拥有修练纯武术一甲子的威能,靠着这些优势,魔武有了称霸天下的本钱。 <br>
<br>
  决定性的战役发生了几场,太古魔道初时占着上风,但随着魔武技术的日渐成熟,太古魔道的缺点也逐渐暴露,尽避使用容易,可一旦失去了真正明了其中道理的创作者,机械也成为废物了,而这损失却是极难弥补的。 <br>
<br>
  有雪道:“最後呢?魔武一派获得险胜……” <br>
<br>
  兰斯道:“就凭这样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吧!” <br>
<br>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任何一所学堂的初级课本也都这样写。”有雪耸耸肩,道:“只是啊,从我们雪特人记录的传说来猜想,魔武一派或许也用了不少不光明的手段吧……” <br>
<br>
  “什麽不光明的手段?” <br>
<br>
  有雪道:“不管一件兵器有多麽厉害,使用它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啊!” <br>
<br>
  兰斯一呆,显是想不到这雪特人会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细细咀嚼,确实是不得不同意这份道理,点点头,示意有雪再说下去。 <br>
<br>
  有雪道:“总之呢,历史再一次重演,得势的一派,对太古魔道的相关知识,展开了彻底无情的镇压。曾经盛极一时的太古魔道,就这麽『波』了。” <br>
<br>
  兰斯奇道:“完蛋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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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道:“差不多,杀的杀,烧的烧,几乎没有什麽剩下的了。而在那以後,魔武技术蓬勃发展,到达黄金时期……” <br>
<br>
  魔武成为了新的力量标准,技术也大范围的被开发,各种自然界的能源都被广泛地使用,火劲、冰劲、五行劲力……甚至电劲,都一一被使用在新武术中。 <br>
<br>
  这并非首创,在以前的纯武术中,绝顶高手可以凭藉个人修为,摘星取电,吸取天地能源攻敌,但这类武者极为罕见,百世难逢其一。 <br>
<br>
  但在魔武倡行後,吸取天地能源攻敌的大排场招数,虽然仍是高难度,却已容易得多。魔法方面的知识,召唤精灵、引动天地能源……之类的技术,使得这类招数的实行性大大提高了。 <br>
<br>
  而以此为主的魔武文明随之建立,神话时代结束初期,以人类为主的各种族,寿命不过百岁,而魔武的出现,令生物寿命得以延长,甚至透过遗传影响下一代,於是,经过长期的锻练、优生,整个世界的种族自然寿命延长了,人类由短短数十寒暑,增长至具有两叁百年的寿元。 <br>
<br>
  早期的魔武,人们必须要同时锻练魔法、武术,再以特殊功法将之融合,而经由不断地改进,新一代的才智之士,直接创写揉合两者为一的新功法,魔武的传承进一步获得确定。 <br>
<br>
  从此,魔武成为大陆上的力量显学,由於这力量具有通用性,武者、魔导师都可锻练,武者藉此得到部份抗魔力,而魔导师也藉此增强本身力量,改善过往魔法师弱不禁风的刻板印象,这自然对原本的武术、魔法造成打击。 <br>
<br>
  无可置疑,魔武这项新力量,是以武术为主、魔力为辅。故而当魔武修练到某一层度,会对魔法的修为造成妨碍,令修习者必须二选其一,这项限制总算为魔法留下一席之地。但原本的纯武术就没那麽好运了,有了修练更快、威力更强的魔武,纯武术与落伍划上等号,再没人肯花心思修习,因而走上灭绝的道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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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将所谓的纯武术,称之为『古武术』,而以使用机械力量为主的太古魔道,也正式定名为『太古魔道』,使之与神话时代遗传之『古魔法』咒文有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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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道:“这就是魔武来源的常识了,现在说到练武,人人练的都是魔武,而大哥你练武练的那麽久,居然弄不清什麽是魔武,这点实在是奇哉怪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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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不去答他,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这问题。在山上时,老头子从不解释任何东西,所以自己没有机会获得相关知识,下山之後,每想问人,又看见别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了要充老大,只好哈哈混过,不敢发问,要不是今天遇着这雪特人,说不定再过十年,问题仍然是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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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道:“古武术没落後,只有白鹿洞还保留一些,而当世七大宗门全是魔武大家,东方家练火、石家练护体神功、王家练刀、花家练腿,青楼没人知道,而白家和麦第奇家最是特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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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奇道:“怎麽个特别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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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道:“麦第奇家练电,威力无俦,刚猛霸烈,而白家就很奇怪了,他们家的魔武不是普通魔武,而是从太古魔道衍生出来的太古魔武,练的是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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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力?”兰斯愣道:“那是什麽武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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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被打过,只是听族人这麽说起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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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听得心生向往,不知那是什麽样的武功?正自遥想,忽然觉得不对,有雪不是说,魔武争霸得胜後,太古魔道的知识已经彻底被销毁了吗?为什麽白家还能练啥太古魔武?而世上的光剑、地气车……这些都是太古魔道范围的产物,又为什麽会存在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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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问道:“等等,你刚刚说太古魔道已经不存在了,那又哪来的太古魔武?又怎麽会还有人能制造光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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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一脸“对喔”的惊讶表情,显然是第一次想到这问题,看来他也是个不求甚解的雪特人,旁人说什麽就听什麽,全然不经大脑分析,不过,这倒也是标准的雪特人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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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把握机会,问出另一问题:“目前世上武者的力量分级,是d、c、b、a再到特级,这些力量分级的依据是什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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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力量越强,级数就越高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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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这个我当然知道。”兰斯道:“没有更仔细一点的吗?应该有点更明确的东西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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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把手一摊,苦着脸道:“唉唷,我说大哥啊,你一早把我挖起来,连早饭都没吃,就连问了这许多。你说嘛,连你这个练过武的都不知道了,我这从没练武的又哪知道这许多呢?您还是改天找个会武的,再慢慢问吧。花二哥就很不错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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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花二郎那张阴沈的贼脸,兰斯就没了求知欲。他不讨厌发问,却讨厌被人笑,要他对花次郎不耻下问,那不如死了算。眼看有雪再答不出什麽,兰斯只得放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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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道:“好了,情报问完了,把五郎、次郎找来,大夥儿该商讨一下如何进行大事了。”话未说完,便看见有雪拉长了一张脸,好像在等什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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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干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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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早餐啊。”有雪道:“一早起来不吃早餐,整天会受到诅咒的,这是我们族里人人都相信的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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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肚里暗骂“是你们雪特人的诅咒吧”,但想想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吃吃早餐无妨,便道:“算了,去叫醒那两个懒虫,大家一起吃早饭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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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应声高高兴兴的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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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有雪的背影,兰斯这才想起,自己早就没钱吃饭了。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山人总有妙计。 <br>&nbs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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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6: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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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不意他有此一问,口中的酒差点喷出,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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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笑道:“前天,那白衣少年抢花轿时,他逼退轿子旁的护卫……嘻,您要说是小弟做的手脚,那也不错,不过呢,当一对璧人趁乱离开现场,快要跑出长街时,发火劲的东方家高手 ……对不住,那两人我不识得,他们凌空夹击,若不是您从中拦截,这桩抢花轿的美事,多半还是落得一场空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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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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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结婚是好事,您为什麽出手阻拦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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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心里大骂,诅咒起源五郎的十八代祖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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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自己在『楠』饮酒买醉,正喝得起兴,却刚好看到了那白衣小子,一副坐立不安的傻相,引人发噱,再看他瞧见花轿时那种激愤模样,瞎子也知道他是来抢花轿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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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自己是对那毛头小子嗤之以鼻的,以东方家的势大,他就这麽冲出去,後果肯定是有死无生,这等愚鲁之徒,活着也是多馀,正好看他的死相来下酒。可是,尽避脑子是这麽想,但在自己心里深处,又好似有些羡慕这傻瓜的愚勇,为了所爱豁出一切的傻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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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他抢了花轿後,陷身重围,明明四面八方都是刀剑,但这青年一面挥舞光剑,抵挡敌人,一面却把新娘子护在身後,没走出十步,身上已有七八道伤口,新娘子却连血也没给溅到半滴。当看到这幕光景时,自己动容了,无可置疑地,这青年让自己想起了一些往事,尘封已久的往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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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为这样,尽避理智不断地提醒,别要多管闲事,但当两名东方家高手凌空发掌要截下两人,千钧一发之际,自己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一道破空剑气,阻住所有追兵,让一双新人成功脱离现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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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行事向来如此,快意恩仇,作事前从不深思,事情作了也就绝不後悔,虽然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子,就此开罪东方、石两家,实在不划算,但自己孤家寡人行走江湖,从也没怕过谁来,什麽人想要算帐,尽避放马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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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当初没有料到会给源五郎抓来当话柄,真是一大失策。奇怪,这人那时候不是已经被雪特人抱离现场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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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嘛……”花次郎反问道:“你又为什麽要出手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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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大概和您一样吧。”源五郎笑道:“不是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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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彼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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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随口敷衍,心里却提防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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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源五郎的外表,应该不是个坏人,不过,世上事难说的紧,他会在那时候出手,而现在又毫没理由地与兰斯鬼混在一起,也许便是针对东方家而来,像他这样的人物,绝不会为那批玉箱珍宝所动,必是有更深的图谋,说不定便是同时对付东方、石两家,嗯,那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也是七大宗门之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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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如何,从现在起还是小心为上,别给他扯进去,成为图谋的一部份,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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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奇地,好像看穿了花次郎的想法,源五郎笑道:“您还真是妄自菲薄啊,我说二哥,您其实可以对您自己有更高一点的评价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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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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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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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给他弄得摸不着头脑,心里又有些发毛,催促道:“ 你要看的东西看完没有,两个杂碎该醒了,小心有你好受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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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那麽心急,还差一个地方没看。”源五郎笑道:“这趟出来收获不少,首先,确认了东方家有好手在此,实力是a级以上,人数至少有叁名,而联姻的对象是石家,说不定也有隐藏高手在此,而最後,还有一样东西要确认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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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麽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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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步至街角,来到兰斯前天被震飞时,所立足之地,而地上,仅是一个遭重击後的裂痕。 <br>
<br>
  “前天,兰斯大哥在此遇险,而火劲袭身之前,有人出手相救,发招逼退火焰,同时震开兰斯大哥。”源五郎道:“是什麽人出的手,我很好奇,花二哥有印象吗?” <br>
<br>
  “没有。”花次郎摇头道。他当时虽有察觉,但兰斯死活与己无干,自然不会多加留心,而现在想来,只记得出手之人,似乎内力颇强,但要说是什麽门派、什麽招数,那可实在是没印象了。 <br>
<br>
  端详地面的痕迹,并没有多特别,就像是被一把大槌击中,石地崩裂,裂纹朝八面散去。这痕迹很平常,任何隔空伤人的招数都能做到,虽然说激起的劲风能顺势让人震飞,显得发招人功力了得,但也并不足以推断其身份来历。 <br>
<br>
  “唔……瞧不太出来,只知道有a级以上的实力。”花次郎说道。他是由发招人能逼退火劲来论断的,能逼退a级高手所发的火劲,本身自也应该有a级以上的水准。 <br>
<br>
  花次郎自认见多识广,熟识天下各门各派武术,不过,眼前资料实在不足,无法判定。而这应该还牵涉到另个问题,发招人会出手相救兰斯,足见与兰斯有某种关系,说不定,也会和源五郎有关系,这可是一样有趣的线索。 <br>
<br>
  “花二哥没有答案麽?让我来看看吧!” <br>
<br>
  源五郎弯腰检视地面裂痕,又绕着裂缝中心走了一圈,微微思索,半晌之後,点头笑道:“我想我有些线索了。”说罢,用脚跟往地上轻轻一蹬。 <br>
<br>
  轰然一声响,方圆半尺之内,地面好像内里给抽空了般,忽然下坠,形成一个无底地洞。怪异的是,地面崩落凹下,但周围的土石并未随之瘫塌,再定睛一看,壁面平滑如镜,就似刀斧凿劈而成。 <br>
<br>
  花次郎未等人落下,脚尖一点,已飞身跃出土坑,漂亮着地,而源五郎却早就让在一旁,这土坑虽深,却不宽,临时踱开不是难事。 <br>
<br>
  花次郎看着土坑的模样,奇道:“这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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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笑道:“花二哥想必已经看出些端倪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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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道:“白家的压元功。这武功怎会出现在这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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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着实透着纳闷。七大宗门大体上而言,各以独特的魔武而成家,而其中,有两家最为独特,麦第奇家的电功、白家的压元功。 <br>
<br>
  江湖传闻,白家先祖原是雷因斯“王立太古魔道研究院”的院长,武功与太古魔道上的修为俱是深不可测,居然给他别走捷径,将这两者合而为一,开创白家一脉魔武。 <br>
<br>
  白家以“压元功”独步海内,顾名思义,即是压缩的功夫。修习压元功者,功力初级,是不断地将自身的元气压缩,击出时的威力将远远倍增,或是甫以螺旋式激进,形成『气弹』,往往可以收到一击必杀的奇效。而当功力修练到a级以上,则可以凭本身功力操纵周遭压力,发出『重力弹』。 <br>
<br>
  眼前的这个土坑,深度黑黝黝地看不出来,但想必有个几十丈吧。要一击击出个几十丈的深坑,天下间任何特级以上的高手都可办到,但势必会又长又宽,威力波及到周围房屋,绝不能造成这样的怪洞,周围壁面还这等光滑。 <br>
<br>
  能有这种效果的,风之大陆上仅有白家嫡传的『压元功』,可是…… <br>
<br>
  “能使用重力弹,修为至少在a级以上。”花次郎疑道:“ 白家已经式微了,是什麽人用出这样一招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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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是一名好剑客,更是一名不断寻求挑战的剑客。七大宗门的魔武,除了白家的压元功,他几乎都领教过了。十几年前,他远赴东海,想与白家高手一较长短,却失望地发现,整个白家总坛竟找不出一名a级以上的高手,便算有,也是从稷下聘请来的数位护法,那并不是真正的白家人,当然更不会压元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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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识白家武学,当然要领教压元功。可是,领教发不出重力弹的压元功,有什麽意思?徒令一般俗人惊惶失措,又有什麽意思?为此,花次郎败兴而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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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两百五十年前,当时的白家,声势如日中天,除了家族内高手如云,更掌握了雷因斯、稷下的九成人脉,威风不可一世,更不甘局限一隅,时有问鼎天下之志。 <br>
<br>
  可是,一场无名恶疾,令白家一日之间死去数十名高手耆宿,便连当家主也於该日暴病身亡,顶级高手为之一空,元气大伤,事後许多厉害功夫失传,族中子弟後继无人,白家从此一蹶不振。 <br>
<br>
  必於此事,直至如今还为人津津乐道。有人说,此事必与五大奇人中的“毒皇”有关;也有人谣传,是白家与某门派结怨,对方高手大举而来,登门复仇;还有一种说法,是压元功中有强烈缺陷,练至後来走火入魔,高手自相残杀……由於白家的沈默,各种谣言不胫而走,到现在仍是风之大陆的一大谜团。 <br>
<br>
  经此一事後,白家退出大陆势力争雄,仅经商而再不过问江湖事,近数十年来更下了禁令,不许後辈子弟在江湖中行走,使得白家在七大宗门的势力排行居末,压元功绝迹於江湖。花次郎想见识压元功,还得千里迢迢行至东海。 <br>
<br>
  所以,花次郎有疑问,以目前已趋式微的白家,到底是谁,有能力发出这一击压元功,更不远千里行至这暹罗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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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问的目光移向源五郎,源五郎笑道:“不知道啊,我和白家又不熟,哪知道是什麽人?说不定是白家、东方家两家当家主,同时降临暹罗城,那可有意思了。” <br>
<br>
  花次郎道:“嘿,说的那是什麽废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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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任白家的当家主,白无忌,在风之大陆名头极响,位列当世四大公子之一,不过,那是指他交朋友的本事,与武功毫不相干。 <br>
<br>
  人人都知道,白无忌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子,武功低微,风流好色,游戏人间,最有名的形象,就是他常常在黄昏时分,穿着一袭长衫,拖着板鞋,边幅不修,潇洒自在,踢搭踢搭地在稷下学宫踱步。而一言以蔽之,就是说他不是作大事的人才。 <br>
<br>
  他平时流连花丛,与叁教九流的人物纵酒高歌,横槊赋诗,却全然不理白家的行政,所有大小事务由叁名长老合议裁定,这叁名长老是白家长辈的少数幸存者,虽然逃过了那一役,却也武功全失,因此,白家的没落,执掌者所托非人实在是重要理由。 <br>
<br>
  源五郎道:“白家已然没落,这是不错的,但是,有个传闻不晓得二哥有没有听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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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传闻?” <br>
<br>
  “谣传,白家当家主白无忌,因为自知不是比武斗胜的料,所以在许多年前,便把白家压元功的秘笈送给了一位挚友……” <br>
<br>
  “是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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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因斯首席大神官,魏素勇!” <br>
<br>
  花次郎又皱起了眉头,不是为了这消息,而是为了这消息的出处。他早就知道这个传闻,而告诉他这个传闻的人,是一名非常了不得的女性,她,应该是不轻易露面人前的,源五郎又怎麽会知道这本属机密的事实? <br>
<br>
  “这消息你从哪听来的?”花次郎冷声道,一手已悄然按放在光剑上。 <br>
<br>
  “脸色不要那麽恐怖嘛!扁剑随便出鞘,可不是一个一流剑客的作为喔,说过,这只是传闻,我又怎麽会记得每一个传闻的出处呢?”源五郎笑得像个没事人样,道:“不过,如果是你後面那两位,也许会知道的清楚些唷!” <br>
<br>
  “後面……糟!有埋伏。”惊闻背後有人,花次郎不敢贸然回头,仅是用眼角馀光稍稍一瞄。 <br>
<br>
  後方,正是『楠』的所在,一群人高声喧哗,正要步进店内,而其中为首的两名男子最为显眼。一名身材微胖,衣着华丽,油头粉面,似是某富家的公子,另一名脸有倦容,相貌颇为英俊,但眉宇间有股说不出的阴鸷之气。 <br>
<br>
  花次郎一见之下,心头登时一震,显是想不到会在此处见着这两人,当下别过面孔,不欲多惹是非。 <br>
<br>
  便在此时,源五郎出声道:“花二哥,您瞧到哪去了,我不是说你的正後面,是讲你後面二楼的那两个人。” <br>
<br>
  花次郎给他这一说,忍将不住,回头朝後方二楼望去。 <br>
<br>
  二楼扶杆旁,两名儒生打扮的青年,甫览大街,见到花次郎朝自己这边望来,都退进楼去。 <br>
<br>
  花次郎看得分明。其中一名少年,眉目如画,相貌极为俊俏,尤其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与唇边甜甜的微笑,欲语还休,给人极深刻的印象。他摺扇轻摇,风度翩翩,退去前还遥遥做了一揖,令人很难不对他心生好感。 <br>
<br>
  而另一名男子,则是教花次郎着实吃了一惊。匆匆一瞥,仅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冷冽杀气,这绝非一般江湖武人所有,更惊人的是,花次郎无法看清他的面目。这并非因为他退去太快,而是自始至终,他的脸部好似给一层黑气所笼罩,黑乌乌地瞧不真切。 <br>
<br>
  这是a级高手的力量象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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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人,是谁? -------------------------------------------------------- <br>
<br>
  “什麽?人不在,这两个王八羔子,大清早的也能乱跑。” 听到有雪回报说,前院空无一人,兰斯火冒叁丈,立即开骂。 <br>
<br>
  “一定是花老二不好,他名字都叫得那麽花,一定是半夜诱拐我们家五郎出去了。”顺着兰斯的怒气,有雪忙着点头,同时不忘记拼命进缠言。 <br>
<br>
  “两个浑球,回来有得他们受的!”少了两个人吃早餐,兰斯心底是又怒又喜。怒的是,这两个人藏了私房钱,可能趁夜撇下自己,偷偷跑去大吃二喝;喜的是,等会儿出去吃饭,可以少负担两张嘴,此乃意外之喜。 <br>
<br>
  唔……也不能老想着吃,该开始办正事了,至少要先弄清楚,东方家礼队为什麽突然改变行程,停留在暹罗市,背後应该是有什麽原因的,如果掌握到这个秘密,对於未来的行动,想必帮助不少。 <br>
<br>
  兰斯再回想起那日群众的混战,以那时的混乱局面而言,什麽事都有可能发生,也说不定真是出了某些事,让东方家被迫把礼队停在此地。 <br>
<br>
  可以判断的资料还太少,要搜集相当的情报,才能有进一步的判断,既然如此,往事发第一线场跑一趟,大概是难免的了。 <br>
<br>
  “喂,雪特家伙,走吧,咱们吃早饭去。” <br>
<br>
  “老大,你要去哪吃早饭?” <br>
<br>
  “去每个人都要去的地方啦,罗唆家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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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着尚算轻快的脚步,兰斯出发了。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此刻对於整件事情的推算,是出人意料地接近事实中心的。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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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边,在『楠』之内,花次郎、源五郎挑了张靠里面的桌子,点了壶茶、几样点心,进行私人早餐。 <br>
<br>
  会突然出现这种局面,实在不能不说是件怪事。起因是,对於刚刚在『楠』门口的那群人,源五郎感到好奇,也认为说不定能探到点情报,便兴冲冲地拖着花次郎进去喝早茶。 <br>
<br>
  本来不愿多惹是非的花次郎,则是很想看看进『楠』之後,源五郎要如何对自己的“被绑架”自圆其说,便以一贯的冷笑态度跟进去了。 <br>
<br>
  结果,两人坐定之後,花次郎立刻有种感觉,自己好像上了大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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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掌柜、伙计、跑堂……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源五郎的存在,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看到源五郎,而是目光迳自从他面上扫过,没有特别的停留,就好像看到个普通客人一样。 <br>
<br>
  花次郎忍不住怀疑,拉过帮忙点菜的伙计,问道:“你不认得这位姑娘了吗?五娘姑娘啊,前天还在你们店里弹琴的……” <br>
<br>
  话还没说完,伙计已经一副狐疑的表情瞪着他,道:“客官,您病的厉害啊,这位公子明明是个男的,您怎把他当成女孩啦,我们做的是饭馆买卖,又不是弹琴妓馆,哪来的姑娘弹琴?” <br>
<br>
  说着,又对源五郎道:“客官,您这位朋友病得糊涂啦,尽尽朋友道义,最好带他去看看大夫,那,西街第二转角有家不错的,赶快去看看吧。” <br>
<br>
  源五郎正色道:“唉,小二哥有所不知,我二哥风流成性,造孽太多,可偏偏前不久给我二嫂扫地出门,可怜的二哥受不了这个打击,从此精神失常,性别错乱,本来英俊潇洒的他,现在只要看到稍有姿色的男人,就会像是见到我家二嫂一样,馋沫欲滴,让我每天晚上都非常头痛……” <br>
<br>
  伙计露出同情的表情,连声道“可怜,可怜”,边走边摇头叹气,还特别吩咐道:“柜上,给里面那桌的客人多添一壶茶,积积阴德唷。” <br>
<br>
  他两人一搭一唱,旁边几桌的客人都在窃窃私语,为这不幸的故事而惋惜,而花次郎则是早气白了脸,说不出话来。 <br>
<br>
  源五郎为他斟了杯热茶,笑道:“花二哥,这一局,你怎麽说?” <br>
<br>
  花次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这一局是我输了,想不到你居然和这里的人有勾结,小子本事不小啊。” <br>
<br>
  源五郎漫不经心地玩着茶杯,笑道:“哦,怎麽说?” <br>
<br>
  “第一,依照你的人妖模样,所有人如果是第一次见你,都应该把你当成女的,可是这小二却没有,可见你和他有勾结。” 花次郎道:“你前天明明在这里弹琴,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说认得你,可见你和他们的关系很不寻常。” <br>
<br>
  源五郎道:“就算是这样吧,偶尔让你个一局,省得总是赢你,让你怀恨在心,又找机会背後捅我一剑。” <br>
<br>
  不理会源五郎的讽刺,花次郎朝左右瞥了一眼,只见掌柜、伙计都在偷笑,接触到他目光时急忙低下头继续办事,可见得自己推测非虚。 <br>
<br>
  花次郎肚内暗骂:“死老太婆,当初说什麽朋友间两肋插刀,现在居然胳膊向外弯,帮这小子来对付我,好啊,下次上香格里拉找人算帐。” <br>
<br>
  再瞥向源五郎,只见他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花次郎心中一动,寻思道:“莫非这小子是老太婆的人,那就难怪他的气质这麽特殊,不像寻常江湖中人,功夫又这等高强,嗯,有道理,除了老太婆那边,哪家也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一个这样的少年高手……” <br>
<br>
  罢想发言,源五郎已放下杯子,道:“别猜了,二哥。你的聪明才智,小弟绝不敢小看,但要猜中我的出身,仅凭目前的资料是不够的……咦!这个位置很麻烦啊……” <br>
<br>
  花次郎没想到他突然岔开话题,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後才恍然大悟。 <br>
<br>
  早他们一步进来的那群人,已与让伙计给找好了位置,坐上了二楼的雅座,自己二人阮囊羞涩,坐的是一楼最偏僻的位置,如此一来,当然不可能听见他们有什麽谈话。要跟,怕漏了形迹;不跟,又白来了这一趟,真是进退维谷。 <br>
<br>
  源五郎叹息道:“唉,空跑了一趟,真是划不来,算了,大家喝茶吧!” <br>
<br>
  花次郎道:“有茶喝不是挺美的吗?管那麽多江湖闲事,小心英年早逝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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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句话是故意说的,刚才的那两个人,他有过数面之缘,深知惹上他们的麻烦,特别是还在这个区域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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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会突然出现在暹罗,的确有些蹊跷,不过,既然江湖事与自己无关,那就别去花这个神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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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花二哥很无聊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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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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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麽,只是看花二哥好像很无聊的样子,小弟想来助助兴。”源五郎缓缓道:“二哥,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来个赌约如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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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神色不变,扬扬眉,道:“赌约?游戏才刚开始而已,小子怎麽这麽没耐心,掀起底牌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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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想把彩头下大些,游戏会更有些意思。”源五郎道:“就看二哥肯不肯奉陪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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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没有马上答覆,手中把玩着瓷杯,沈吟不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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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跟着源五郎瞎混,固然是因为好奇心,却有大半是为了打发无聊,并不是有什麽非缠着他不可的理由。 <br>
<br>
  从这几天的观察看来,源五郎的背景神秘,手底下的功夫虽然不明,但想来也是不弱,而且,从他的眼神、举止看来,这人应该不是个坏人。 <br>
<br>
  但这人的一举一动,又处处透着诡异。明明身负绝技,却又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和两个杂碎瞎混,其中一个还是雪特人,真恶心……江湖中各家各派的年轻俊彦,自己没有不识得的,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名号,可从没听过有这麽一号人物。 <br>
<br>
  可他偏偏又对江湖事如此了解!培养一个武功高强的少年好手容易,培养一个见识广博的老江湖那可难,他今天早上的谈吐,所显露的优秀眼力、判断力,甚至超越许多名门大派的长老级人物,这显示他出来走江湖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br>
<br>
  这麽好的功夫,这麽俊的人品,若说在江湖上打滚多年,却无半点名头,那就代表他长期以来都在隐匿自己的锋芒,如此苦心孤诣,必有重大图谋。 <br>
<br>
  从早上交谈的字里行间听来,源五郎似乎对此次东方家招亲,有若干图谋。以他这等人才,不鸣则已,若有图谋,必是惊天动地,自己有必要跟着他淌这趟江湖浑水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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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惹上东方家和石家,後果很麻烦啊?”花次郎心中喃喃私语。 <br>
<br>
  他花次郎在风之大陆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一向独来独往,面对十倍、二十倍强大的敌手,从来也不畏惧。即使对方是七大宗门也一样,他不怕得罪东方家或是石家,只是觉得惹上他们很麻烦而已。 <br>
<br>
  再说,本来也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理由,涉入江湖恩怨,自己的人生走了太多冤枉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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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花次郎的反应,源五郎道:“怎麽,花二哥不愿意听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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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小子刁钻古怪到了极点,你说的话,应该连听也不听,直接扔掉,这才是上上之策。”花次郎微笑道:“不过,如果我真这麽做,你一定认为我不够资格陪你玩下去吧!” <br>
<br>
  源五郎两道形状极为姣好的眉毛,稍稍一扬,只是微笑,显是认可了花次郎的话。 <br>
<br>
  花次郎一拍桌子,沈声道:“好,小子你有什麽稀奇古怪的赌约,就说出来,看看你家二爷敢不敢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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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约很简单。”源五郎道:“以叁个月为限,只要花二哥能猜出我的出身,那麽小弟便算输了,之後,便任由花二哥差遣一件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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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道:“倘若花老二猜不出,便要输你一次差遣,是也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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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五郎道:“不错,但教不违天地良心,不违侠义本分,一切差遣,有求必应。” <br>
<br>
  花次郎暗自寻思,赌的这一个心愿,可大可小,一个弄不好,实是後患无穷,不过既然有言在先,不作违反良心之事,那後果当然轻得多,而源五郎这人似乎也信得过,赌一赌无妨。 <br>
<br>
  嘿嘿,再说,凭着自己的见识,怎麽可能猜不出他的来历,莫要说是叁个月,只要现下对源五郎发出全力一击,看他接招时的反应,什麽秘密都给抖得一乾二净了。 <br>
<br>
  彷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源五郎道:“为了让赌局更加有趣,我另外再补个附加条约。” <br>
<br>
  “附加条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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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源五郎笑道:“从这一刻起,任何时间、地点,只要花二哥觉得妥当,便尽避对小弟出手,倘若小弟还以一招半式,赌局立刻算输。” <br>
<br>
  斑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倘若其中一方只守不攻,另一方自是稳胜不赔,只见花次郎冷哼一声,目光遥遥瞥向窗外,态度傲慢已极,竟是不愿意占这个便宜。 <br>
<br>
  他素来心高气傲,甚至不愿与低自己一级的对手过招,更何况去攻击一个绝不还手的後辈,再说,他也看透了这项提议隐藏的另一层意义…… <br>
<br>
  “小子好大的胆子啊。”花次郎道:“让我占了那麽大的便宜,不怕自己吃亏吗?” <br>
<br>
  源五郎摇摇头,笑道:“不会,因为您也有相对的责任。” <br>
<br>
  “什麽责任?帮你收尸吗?” <br>
<br>
  “不是!”源五郎一字一字地道:“这叁个月内,请代我保护兰斯大哥,受伤倒无所谓,只要别让他缺胳臂少腿断气就可以了。” <br>
<br>
  “什麽!” <br>
<br>
  花次郎真的很惊讶。这几天以来,他不断地琢磨,源五郎为何要在那两个杂碎身上下功夫,以他这样的杰出人物,会整天缠着两个杂碎胡混,背後一定有一个理由,只要能想通这一点,要猜出他的出身就不难了。 <br>
<br>
  依照判断,雪特人没什麽可疑之处,问题的中心必定是在兰斯身上,而源五郎现在的要求,更证实了这个想法。可是,从这要求看来,源五郎又不像是在利用兰斯,反而有点…… <br>
<br>
  “为什麽要我保护那杂碎?他有这个价值吗?” <br>
<br>
  “你过界了喔,这个答案属於谜底的一部份,现在还不是揭晓的时候。”源五郎想了想,最後悠悠道:“其实,我也只是受人之托,来了却当年的一份人情债而已。” <br>
<br>
  “哦,人情债啊?”花次郎看似漫不经心,却慢慢地将身子移近源五郎,悄声问道:“受谁之托啊?” <br>
<br>
  源五郎朝四周望了望,也贴近花次郎的耳朵,小声小声的说:“秘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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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秘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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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就是秘密,你想我会上这种当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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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是早上了,现在後悔已经太迟了。”长笑声中,花次郎趁着两人坐的贴近,袖底光剑掣开,扬手便是一剑,直指源五郎眉心,要叫他在如此距离之下,避无可避。 <br>
<br>
  扁剑刺出! <br>
<br>
  花次郎已暗伏七八记後着,无论源五郎是後仰,亦或是左右偏闪,都会引发更猛烈的第二波攻击。他没有打算真的杀了源五郎,也不认为源五郎会接不了这一招,只要看他接招时的反应,就可以算出这小子出身的门派了。 <br>
<br>
  眼见剑光临头,源五郎没有任何反应,眼光呆呆地穿过花次郎,看着他身後的东西,喃喃道:“糟糕!” <br>
<br>
  “糟糕?什麽糟糕?”还来不及弄懂源五郎的话意,剑光已及眉间,也便在这一刻,後方传来怒骂声。 <br>
<br>
  “他妈的,这两个王八羔子定是偷偷甩下我们,自己去风流快活了。” <br>
<br>
  “是那两个杂碎!”花次郎心神稍分,下手便慢了一慢,便是这一慢,花次郎只见眼前一花,源五郎已经不见踪影。左右环视一遍没瞧见人,原来是钻进了桌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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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好家伙。”花次郎暗赞一声,收起了光剑。 <br>
<br>
  以刚刚那剑的位置之近,乍然暴起,便是一流高手都难逃中剑身亡的厄运,源五郎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足见修为不凡。 <br>
<br>
  不过,这不是花次郎夸赞他的原因,正如先前所想的,花次郎压根儿就不相信这剑能伤到源五郎,只是,任他修为再高,在接招之时也会露出形迹,由此便可推算出他的来历了。 <br>
<br>
  然而,源五郎的狡猾却大大地出乎意料,他居然有办法引得自己分心,当注意力出现破绽时,一溜烟地跑掉,这才真的是了不起的手段。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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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有雪步进店来,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呼来伙计,点了两碗热粥。在暹罗城,类似粥、汤、烩……这一类的料理方法,可以说是大宗,而一般百姓在早上,也往往以粥类做食物。 <br>
<br>
  两人入境随俗,点了两碗白粥,心中却没有品 美食的雅致,理由很简单,因为直至此刻,他们还不知道付帐的钱在那里。 <br>
<br>
  “我说大哥,我们两个就这麽大摇大摆的进店,这样好吗?这里的伙计会不会认出咱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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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担什麽心啊,你不是戴了墨镜了吗?那些人认不出你是雪特人的,就算认出了也不怕,他们能告我们什麽?拐带人口吗?我们还告他们逼良为娼咧。” <br>
<br>
  有雪道:“话是这麽说啦,不过大哥啊,我戴上了墨镜,你是不是也应该戴戴假胡子,省得给人认出来,说你上次吃饭不付帐。” <br>
<br>
  “才不要,你是不是很想我再给人当成柳一刀。” <br>
<br>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压低了声音,看在旁桌客人的眼里,却是加倍诡异。早晨的客人虽不多,但兰斯坐的位置刚好靠在门边,看不见在角落的源五郎二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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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伙计端上白粥,依旧招呼,似乎没发现两人就是前天的不法恶徒。有雪长长吁了口气,他根本就不想来这家店,只是兰斯坚持,这才不得已跟来,现在能够不被认出,自是上上大吉。 <br>
<br>
  有雪喝了口粥,迟疑道:“大哥,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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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七八枚铜币是有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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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枚!那连喝一碗粥都不够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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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麽大声是要死啊。”兰斯怒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用怕,我自有办法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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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怕,那你还坐门边了……” <br>
<br>
  “你说什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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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什麽,我说您真伟大,喝粥、喝粥吧。”有雪嘟嚷道,咕噜咕噜地喝下白粥。 <br>
<br>
  “不过是吃饭赖帐而已,又不是什麽天大的事。”兰斯开始了长篇大论:“一个人要成功,脑子就要灵光,想要吃饭不付钱呢,也是有很多方法的,你看,那边不就有两个吗?他们的方法虽然传统了些,但是也不错啊……” <br>
<br>
  有雪定睛看去,只见墙角处那一桌,有两道身影蹲低身子,蒙着头,鬼鬼祟祟地往後头溜,看那样子似乎是在找後门。 <br>
<br>
  “这就较无独有偶,人家的方法不错啊,趁伙计不注意,从後头开溜,这是最基本的一种赖帐法啦!”兰斯低声道。两道身影已经爬到了门边,一溜烟地钻进去了。 <br>
<br>
  “喔,你放心吧,大哥。”有雪道:“这麽土的伎俩,那两个家伙不会成功的。” <br>
<br>
  “为什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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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个门不是後门,是厨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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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声方落,门内就传来一阵鸡飞狗跳之声,喝叫怒骂、金铁齐奏、鸡鸣猪啼、乒乒乓乓……各种奇怪声响不绝於耳,听得外面客人是目瞪口呆。 <br>
<br>
  兰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呃……因为太传统了,就比较容易出问题,所以说作一个人要成功,绝不能拘泥传统,要求新求变才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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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求新求变没错,老大你还是快点变出钱来吧,我觉得柜台上那夥记的眼神有点不对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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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钱是不会凭空变出来的,要嘛,只能从天上掉下来。”兰斯道:“我问你,咱们兄弟现在是做什麽的?” <br>
<br>
  “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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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八蛋,一点志气都没有。”兰斯敲了雪特人一下脑袋,道:“我们是强盗,而且立志要干天下第一号大强盗,怎麽可以把自己的身价看成小小毛贼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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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是强盗啊。”有雪摸摸被敲痛的头,不解道:“那和付不付帐有什麽关系,是不是当大盗就可以吃饭不付钱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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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那样你只能当个被毒杀的强盗。”兰斯悄声道:“我的意思是,你看过当强盗的还要带钱包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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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莫非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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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狞笑道:“嘿嘿,不错,本大爷现在要干下入城後的第一桩买卖。你瞪大眼睛,等着看第一位受害者的惨状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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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给他笑得全身直发毛,好半晌,这才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敢问大哥,不知道您想挑什麽人下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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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问的好,要挑什麽人动手,这可是关系成功与否的重要学问,待我想想……”兰斯沈吟道:“唔,最好是挑那种脑满肠肥、身材笨重的胖子,这类人大概都不会有什麽武功,吓他一吓就尿裤子了,接着要衣着华丽,这样才够本,而且,又胖又有钱,那就饱暖思淫欲,十之八九都是软脚虾,这种人最好不过了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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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环视一遭,苦笑道:“这里都是平民百姓,哪来的有钱胖子,您还是换个法子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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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还没开口,左後方柜台突然传出一声吆喝。 <br>
<br>
  “伙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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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一名肥胖男子,身着华服,後方跟了两个从人,从楼上雅座踱下,走向柜台。华贵的衣服,穿在他臃肿的身上,只显得俗气,不过,就算再怎麽俗不可耐,衣服造价还是很贵的,再加上他从二楼雅座而来,这百分之百显示,这是一头大肥羊。 <br>
<br>
  包有甚者,油亮的皮肤下,隐隐泛起两道黑眼圈,这是长期纵情酒色的现象,几个条件一综合,他立刻成了兰斯虎视眈眈地第一号肥羊。 <br>
<br>
  “不会真的那麽巧吧!”目标物能突然出现,兰斯大喜过望,更相信这是老天给的最佳发财良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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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天被你家兰斯大爷看中,你插翅难飞啦。”兰斯越想越是兴奋,只差没直接拔刀冲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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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明白,那胖子质疑酒菜不乾净,吃坏了他的肚子,要去上个茅厕,回来再找伙计算帐。兰斯计上心来,找了有雪吩咐几句,便也藉口肚子疼,偷偷地溜到後头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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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苞着那胖子的脚步,兰斯算准时间,悄悄走近茅厕。他一手拔出腰间长刀,正要出声,忽然看见旁边有一个屎桶。 <br>
<br>
  “唔,安全起见,还是多准备点东西。”半年历练,兰斯多少有了些忧患意识,为防茅厕中人暴起伤人,兰斯提起屎桶,只要对方一有异动,便先淋个他一头一脸,遮蔽视线,比石灰管用得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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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妥当,兰斯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里面的,如果你想好好地上完厕所,就把全身金银财宝给本大爷献出来。”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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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去那边抢劫,另一边,有雪却被赋予了其他任务。兰斯看那两个随从高头大马,说不定有几斤蛮力,所以吩咐有雪,在後头传出惨叫声时,设法绊住这两人,以便大家从容逃逸。 <br>
<br>
  有雪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偷偷走近两人,先抢个有利位置,等会儿逃跑方便些。离对方身後数尺,有雪躲在一张门板後,恰巧听见这两人无聊地相互低语。 <br>
<br>
  “这暹罗城是什麽鬼天气,真是热出他娘的了。” <br>
<br>
  “甭叫啦,咱们这趟出来是有事在身,你当是游山玩水麽,就算你现在还在南海老家,这天气还不是一样热。” <br>
<br>
  第一个说话的男子,似乎有满腹的牢骚,咕哝几句後,道: “我说六哥,咱们这趟不是受石家公子之邀,去东方家总堡观礼的吗?怎麽莫名其妙跑到暹罗城来,这方向可不对啊!” <br>
<br>
  “对与不对还用得着你说。”六哥道:“有道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石家公子请咱们喝的这杯喜酒,你道好喝吗?嘿!他是怕失了地利之便,在自由都市孤掌难鸣,请咱们来助拳的。” <br>
<br>
  “助拳?助什麽拳?他这趟是成亲,可不是动刀子啊!” <br>
<br>
  “嘿!所以说你少年人没见识,这趟喜宴,我看大大的不单纯啊!”六哥道:“你看,东方家与石家联姻,这是大陆上何等大事,怎地如此低调?再说,东方家那边只怕也很有问题,不然怎麽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生在聘礼入他势力范围後,闹说新娘跑了呢?” <br>
<br>
  “什麽?新娘跑了……那咱们……” <br>
<br>
  “禁声,别忘了这是哪里……你想害死我们吗!” <br>
<br>
  这两人一阵交谈,只听得背後的有雪冷汗直冒,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让人知道,准给杀人灭口,当下便想举步逃跑,他也算细心,还事先看看脚底,免得像自己说书故事中的笨蛋,每次逃跑时都踢到东西给人发现。 <br>
<br>
   脚下跑出两步,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有雪瞥见那两人的左肩,用金丝绣上了一头狐狸,用以识别出身门派,登时心慌意乱,碰倒了旁边的盆景。 <br>
<br>
  “磅!”一声脆响。 <br>
<br>
  “谁?”“有人!”那两人立刻惊觉,反手抽出光剑,就往有雪这边跑来。有雪待要跑开,已给这两人截住。那两人眼色一对,都露出同样的眼神,杀! <br>
<br>
  “哇!千万别杀我,我家还有八十老母,四十孩儿,我…… ”光剑还没砍到,可怜的雪特人已给吓得屁滚尿流,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跪地求饶。 <br>
<br>
  出乎意料地,光剑没有斩下,非旦如此,那两人白眼一翻,口吐白沫,一齐昏了过去。 <br>
<br>
  “咦!没斩下来,怎麽这招这次这麽灵?” <br>
<br>
  “是啊!真灵,我们再晚来一步,你就真的要到阴间去天灵灵、地灵灵了。” <br>
<br>
  “咦!这个如此贱贱的声音……” <br>
<br>
  有雪睁开眼睛,那两人已给敲昏,而在他们背後,是满脸不耐烦的花次郎,和依然在微笑的源五郎。 <br>
<br>
  “你们……” <br>
<br>
  “你怎麽会在这里,老大呢?”源五郎问道。 <br>
<br>
  有雪这才想起来,叫道:“哎呀!糟了,快点去阻止老大,他惹大麻烦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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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没来得及说完,後院方向已经传来一声惨叫! <br>&nbs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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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6:50: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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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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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数一二叁,快快滚出来……不对,是把钱交出来。”兰斯自认稳占优势,得意洋洋。这招拦厕打劫,是他苦思多时的妙计,本拟以此法在暹罗城大大发财,哪知道第一单生意,便碰上了雪特人的赔本买卖,现在终於有机会故计重施了。 <br>
<br>
  “一!” <br>
<br>
  想到自己居然在人家茅坑外数数,兰斯觉得自己实在很呆,而厕所里的胖子始终不出声,也让他感到自讨没趣,更有几分不对劲。 <br>
<br>
  “哗啦!” <br>
<br>
  木门炸裂,白练似的剑光,在木屑纷飞中,画出长虹,直指兰斯胸腹要害,取的角度甚是刁钻,剖腹後上挑咽喉,显然是恨透了兰斯。 <br>
<br>
  “不好。”兰斯这半年来,武学上的见识增长不少,却从没看过有那麽快的剑,剑光一闪,便直指过来,慌忙之下,手脚乱挥,压根儿就忘了该怎麽防御。 <br>
<br>
  奇怪地,千钧一发之际,他脑中忽然有个念头,厕所打劫唯一的长处,就是出乎意料,攻敌不备,在对方还没回过神之前,把钱乖乖奉上,而自己却笨到去数一二叁,给人可趁之机,真是愚不可及。 <br>
<br>
  长剑疾刺,却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因为兰斯双手乱挥,长剑刺破了兰斯手中的粪桶,这麽一来,立刻屎尿纷飞,往外四溅,但就这麽一耽搁,兰斯手中钢刀上扬,恰好封住咽喉要害,挡着了这一剑。 <br>
<br>
  “叮!”的一声,金铁相鸣,对方似乎为了没刺死兰斯而有些意外,但在发出第二剑之前,迎面飞来的屎尿,吓得他立刻施展轻功,瞬息间後退十丈,跌撞进後方花圃里,动作之快,怕是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br>
<br>
  兰斯才没那麽有格调,顾不得屎尿溅满身,掉头就跑,自己这次踢到铁板,再不跑,小命休矣。 <br>
<br>
  勉强挡住这夺命一剑,他已吓出一身冷汗,再想起刚刚胖子用的兵器,更是连叫不妙。 <br>
<br>
  胖子用的是实剑。在大陆上,会用实剑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连骑士资格都没有的初习武者;另一种则是具有b级以上实力,不屑使用光剑的正统剑术高手。这胖子,该不会是後面那一种吧…… <br>
<br>
  “小贼,不要走,把命留下!” <br>
<br>
  後方传来一阵怒喝,胖子气白了脸,青筋根根暴现,他虽然闪的快,但衣服上还是沾着了一些,思之欲呕,而刚刚跌倒进花圃,身上烂泥狗屎之物,在所难免,差没当场七孔流血。 <br>
<br>
  他在南海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平时个性粗暴,颐指气使,谁也不敢不看他的脸色行事,哪想到今日会撞上这等不名誉之事,倘若传了出去,自己岂非脸上无光。故而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无耻贼人碎尸万段。 <br>
<br>
  在兰斯快要逃进门时,後方劈风声响起,胖子挥剑削来,兰斯无奈,只得回身招架。 <br>
<br>
  “锵!”钢刀与敌剑交了一记,但对手变招奇速,立刻反挑眉间,总算兰斯反应不慢,侧头避开,肩头刹时见血。 <br>
<br>
  兰斯吃痛,叫嚷道:“装什麽高手,有啥了不起的,连出两剑,还不是都给本大爷挡下。”这是他在百忙中想到的主意,对手的剑实在太快,既然自己的武功接不下,那就只能用脑袋去接,试着与敌人瞎扯,看看有没有机会逃命。 <br>
<br>
  胖子给这一激,想起自己对一个无名杂碎连出两剑,却仍取不了他的性命,这事传出去确实惹人讪笑,心头怒火又添叁分,怒道:“一剑毙命太便宜你了,老子今天不杀你一千刀,从今以後便不姓辟。” <br>
<br>
  兰斯心中一喜,暗道:“胖猪上当了。”对方既然要杀自己一千刀,而不是一剑了结,那便又多了逃命时间,反正自己皮粗肉厚,大有本钱,只要设法不让他斩断筋骨,一点皮肉伤根本没影响。 <br>
<br>
  暴雨般的快剑,笼罩住兰斯全身,每一下剑光,都伴随着一道血丝溅开,没多久,兰斯身上就多了几十道伤痕。这胖子出剑的确很快,眼前尽是一片光网,待得看到剑光,身上早已中剑。 <br>
<br>
  兰斯自知没有招架的本事,索性把刀乱舞,护住要害,一面慢慢往後退去,十剑之中居然也给他接下了一两剑。 <br>
<br>
  而胖子的气就更厉害了,他说要凌迟对方一千刀,却想不到这贼子如此命长,每一下斩中他身体,都好像斩中什麽柔韧之物似的,滑去大半力道,没法斩断筋骨,这才令兰斯拖延至今。 <br>
<br>
  而另外一个失算点,就是兰斯现在一身屎尿,胖子自高身份,岂肯往屎污之处落剑,这麽一来,攻击范围被限定,剑上威力也小得多,反而给兰斯占了大大便宜。 <br>
<br>
  “可恶,跟这种人拆上几十招,要是传了出去,我的脸往哪搁啊?” <br>
<br>
  但是,当他刺出至第十四剑,蓦地想起了一件奇事。这贼人用的是刀,而且不是光束武器。贼人武功平常,换言之,这柄刀也该只是普通的钢刀。既然如此,为什麽他的刀,能挡着自己的挺刺而无损。 <br>
<br>
  胖子的级数已达b级,配合上家传剑法的威力,一剑斩落,甚至可以将寻常光剑震爆,至於普通的钢铁,那更是势如破竹,不值一提。但这人手中的长刀,却结结实实地接了自己十几剑,非但没有折断,连一个缺口都没有,这可能象徵了一个事实。 <br>
<br>
  这柄长刀是极罕见的神兵利器……每个练武者都知道,拥有一柄好兵器的重要性,如果能得到流传久远的史上神兵,那所获得的助益,更是难以想像的大。而今,如此一柄利器,居然落在村野凡夫之手,只要一想到这点,胖子就全身发烫,恨不得立刻将刀抢来。 <br>
<br>
  双方这一阵瞎缠,趁着胖子分神,兰斯已後退了一段距离,只要溜进大厅去,到时候有桌椅和其他客人做掩护,逃生的机会就多了。 <br>
<br>
  “该死,有雪跑到那里去了,真用得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看不见人,真可恶……” <br>
<br>
  机会稍纵即逝,兰斯猛地连退数步,一转身,就要冲进门里。胖子惊觉过来,知道若让他这麽跑进去,势必就要多费上一番功夫,当下哪管其他,一剑直刺兰斯背心,要置他死命。至於一千刀还没砍完,他老兄以後姓不姓辟,那就先忘光了。 <br>
<br>
  兰斯往前急冲,忽觉脚底一绊,整个人往前倒去。 <br>
<br>
  “是门槛,糟糕……” <br>
<br>
  在这当口跌倒,兰斯大叫不妙,而在满厅客人的惊讶叫声中,胖子的长剑已当头斩下。 -------------------------------------------------------- <br>
<br>
  一剑斩下,兰斯连闭眼的时间都没有,只有睁眼等死。 <br>
<br>
  锵! <br>
<br>
  只听得一声脆响,跟着一股大力由後传来,有人抓住兰斯衣领,间不容发之际,将整个人飞快地猛往後拖,当兰斯回过神,自己已脱离剑光范围,而一脸淡然的源五郎,则是在旁边微笑。 <br>
<br>
  胖子满以为这一剑,定将贼人斩至身首分离,故而一剑斩下,左手跟着探出,要将兰斯的兵器抢到手,来个捷足先登。 <br>
<br>
  哪知道,一物打横里伸出,抵着剑势,跟着便是道强力反震上来,胖子虎口吃痛,剑更是险些脱手,只好把探出的左手收回,两手一齐握住剑柄,这才免得当场出丑。 <br>
<br>
  “什麽高手这麽厉害!”胖子吃了一惊,定睛瞧去,只见一名黑发骑士,长衣轻扬,意态悠闲,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自家花园散步,而不是与人动手,他右手中光剑剑柄,恰恰好抵住自己下击的剑。 <br>
<br>
  见着这等架势,胖子知道来人功力非同一般,没等剑被锁紧,手腕一抖,“刷刷刷”连环五剑,连刺来人眉心、胸口、小肮,剑光似电,迅若流星,旁边人方自看得眼花撩乱,五记夺命剑式已於瞬间递出。 <br>
<br>
  胖子挡得快,对手挡得更快,也不见他怎麽作势,便只是手腕、手肘轻抬,光剑剑柄便恰恰好封死对方剑锋,每一记均是妙到颠峰,姿势挥洒自如,一派闲适,看得旁观众人喝采连连。 <br>
<br>
  胖子心中却更是吃惊,这连环五剑,名作“怒蛟翻江”,取其五爪飞腾之势,乃是他生平得意之作,曾以此在南海连挫许多成名剑手,扬名立万。刚刚料想对手不是寻常之辈,故而一出招便是这杀手,哪想到会被对方轻易接下。 <br>
<br>
  而令他吃惊的尚不止如此,对方的接剑手法,这才是恐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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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居然在和他比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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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快的方法不外乎两种,一是广识敌招,料敌机先;一是出手迅捷,敌未动而我先至。刚才自己连发五剑,剑还没刺到,这人的目光已经移到剑尖将中之处,很显然地,他识得自己的剑招。但他却故意等到剑尖将及的瞬间,这才动手拦截,不占料敌机先的便宜,这等剑法、神速、胆识,无一不是可畏可布。 <br>
<br>
  再者,他光剑并未掣开,仅用剑柄便随手接了自己古剑五击,显示内力亦非泛泛,至少远在己之上。 <br>
<br>
  一念及此,胖子不敢再行近身,连退开五丈,拉远距离,出口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横加出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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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士看着手中光剑柄,微微一笑,对他却是看也不看,道: “你也算知名人物,在大庭广众下追打这麽个小小毛贼,又屡杀不死,难道不嫌丢脸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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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厅里的食客见着有人拔剑动手,纷纷付账逃开,却还有不少好事之徒,想起刚才的精采画面,舍不得跑远,便半趴在栏杆外,想多看个一招半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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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名人物?”胖子持剑护身,道:“你知道我是谁?” <br>
<br>
  “南海一字快剑门,『辟氏双雄,剑若惊鸿。』您辟仙岳辟大剑客的威名,自由都市中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 ”他说得客气,但嘴边那抹傲然冷笑,却让人清楚地明白,这些话全是反讽。 <br>
<br>
  趴在栏杆旁观的十数人,听到一字快剑门、辟氏双雄的名字,个个脸色大变,怕偷看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惹祸上身,就此一哄而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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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知我一字快剑门威名,为何还敢阻我行事!”胖子辟仙岳口中极硬,心下却已经怯了,他不提自己名字,而是用整个门派的声威来压迫对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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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眼前的这名剑手从不吃这一套,更对他的心理了然於胸,当下只是淡淡道:“久闻一字快剑门的快剑,又是斩蛟射月,又是什麽破浪惊虹,令人挡无可挡,我早想有朝一日要领教一番,但你刚才的怒蛟翻江,徒具形式,毫无半分剑威可言,看来什麽一字快剑也不外如是,这趟不走也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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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狂徒,竟敢口出不逊,快快准备受死吧!”这一轮大闹,登时惊动了贵宾厅,原本尚在其中饮酒作乐的二十多人纷纷跑出,发现两名同伴昏倒在走廊,都吃了一惊。赶到前厅,刚好见着少爷与敌人对峙,赶忙抢到少爷身後护卫,既不刺激他的自尊心,又可摆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 <br>
<br>
  辟仙岳伸手一指,道:“那边的叁个也是同党,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他仅命令手下包围,却不敢轻举妄动,怕就是怕这些人的武功也和眼前剑客相若,虽然说他们既是与兰斯为伍,武功应该不可能强到哪去,但总是小心为妙。话说回来,这大便贼子武功低微,怎麽他的同夥中竟有如此高手,此事真是奇哉怪也。 <br>
<br>
  辟仙岳奇怪,犹自喘气不休的兰斯则更加奇怪。原来这花小子一直深藏不露,平时整天看他醉後与源五郎打打闹闹、搂搂抱抱,用的又是水货光剑,便以为他级数再高也不过是c级上下,哪想到这醉猫竟有如此功力。 <br>
<br>
  兰斯曾经听人提过,一字快剑门是南海极富盛名的大派,势力甚强,而“辟氏双雄”什麽的,则是近年来的後起之秀,在南海享有好大的万儿,想不到自己今日惹上这等辣手人物,还能侥幸逃生,真是运气。 <br>
<br>
  眼光轻轻扫过辟仙岳,花次郎冷笑道:“听说一字快剑门称雄南海,呼风唤雨,可惜这是陆上,不晓得倚多为胜的拿手本事,还剩个几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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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门众听了这话,俱是大怒,只待少主一声令下,便要将这无礼小子斩成肉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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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仙岳心下另有计较,眼前人武功甚高,倘若真是高自己一阶的a级高手,那麽纵使己方人多也讨不了好。他本来也非善男信女,但想起此行目的,实不愿多生枝节,一拱手,道:“尊驾剑法之高,辟某甚是佩服,未敢请教尊姓大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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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抬眼向天,摆明了“就凭你也配问我姓名”的倨傲态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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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仙岳一股气直往上冲,想不到自己生平罕有地低声下气,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半分面子也不给,心中打定主意,一待此间事了,必要联合平时与己相好的师兄弟,联手宰了这混帐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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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辈行走江湖,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尊驾武功再高,也不能偏理而行。”辟仙岳强忍怒气,道:“贵友适才的行为,已有辱我一字快剑门的威名,今日不留下个交代,休怪我等得罪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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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你狗屁双熊不是什麽人物,你辟仙岳更加不是个东西,平时自命风流,在南海专用下流手段坏人女儿家名节,这等龟字辈,也想来和我讲理,放什麽狗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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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大笑道:“照我平常个性,你们这票无胆鼠辈,今天一个也休想生离此地,不过本公子现下心情不坏,又不值为这家伙惹什麽是非上身,好吧!你倒说说,你要我给你什麽交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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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事当众被揭,辟仙岳只给气得手脚冰冷,决定再也不管什麽生事不生事,只要一逮到机会,便要发动所有力量,将这人生吞活剥。他不欲露出心意,强声道:“也不难,只要贵友手中的那柄长刀,今日之事,一笔勾消。”嘴上这麽说,心里的主意却是人也要,刀也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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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听到这要求,颇出意外,辟仙岳别的不要,却要兰斯手中那口破刀,难道自己这几天没留心,走了眼,竟看错了柄利器不成,心下狐疑,便回头向兰斯望去。 <br>
<br>
  兰斯见他回头,又是这副表情,以为他同意辟仙岳要求,要自己交出刀来,不禁怒火中烧,怒道:“好啊!花老二,你小子胳臂向外弯,出卖兄弟,以後本大爷和你没完没了……” <br>
<br>
  一句话没喊完,旁边的有雪已惊道:“小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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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仙岳一见花次郎转头,暗叫天赐良机,哪还有半分迟疑,运起毕生功力,猛地一剑刺向花次郎後脑,他取剑角度刁钻,狠辣无比,算好了一击中的之後,立刻抽身,免得遭受对方濒死一击。 <br>
<br>
  这一剑之激速,甚至隐隐在空气中擦出火花,说是他拼命之击,实不为过,而剑将及脑,花次郎仍动也不动,恍若未觉,辟仙岳正自大喜,忽听见一丝冷笑:“鼠辈总喜欢偷偷摸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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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这话的,是一点寒星。 <br>
<br>
  是的,在辟仙岳的眼中,只看到一点寒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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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长剑将要破脑而入之前,花次郎头也不回,反手掣开光剑,乍开的蓝白色光虹,幻作森然冷气,直向辟仙岳脑门点去,花次郎知道,自己这剑,绝对会比辟仙岳要快,後发先至,逼得他收剑後退;就算後发齐至,他也必然会收剑,因为既然是鼠辈,便万万没那个胆。 <br>
<br>
  後发又後至?这可能花次郎连想都没想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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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破解这一招,方法不胜枚举,只要自己高兴,甚至一回手便可宰掉这头老鼠,之所以用那麽笨的方法,只因为这头老鼠出身一字快剑门,要彻底赢他,就要比他还快,这样才赢得过瘾。 <br>
<br>
  丙然,辟仙岳一惊觉冷气扑面,便知不妙,大叫一声,向後飞退,他一字快剑门的身法别具一功,而辟仙岳也确实有几分真功夫,竟给他在疾进中硬生生止住去势,朝後方退去。 <br>
<br>
  一退便是五丈,中途难免撞倒几个手下,踩断些骨头手脚之类的,不过保命当儿,这些都不是重点,五丈还嫌不够,辟仙岳又是一点,反正大厅宽得很,他瞬息间便退至十丈开外,直至狠狠地撞到墙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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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猛退十丈,真气消耗甚钜,辟仙岳不禁白了脸,大口喘气。第一口气才吸进去,森寒无比的剑光,已抵在他眉心,冷冽的剑气,将他全身血液,化作冷汗,大量地从各处毛孔流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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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发骑士一脸狂态,冷笑道:“近叁个月内,敢向我主动出手的,你还是第一个。说吧,你想怎麽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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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仙岳惊惧之馀,瞥见颈後、小肮旁的石墙上,有四个杯口大的孔洞,显然敌人也是一式五剑,前四剑故意打空在石墙上,第五剑才停在他头上留力不发,剑劲能射穿石壁,要射穿脑袋自是不费吹灰,只看他何时下手而已。 <br>
<br>
  这招剑式,再想起刚才兰斯的那声“花老二”,辟仙岳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一个人名,惊道:“五瓣花开,沉鱼落雁,你 ……你是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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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还没说完,後方巨变又生,只听得“哗啦”一声响,一道冷电穿壁而出,剑影合一,直向花次郎飙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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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的速度委实太快,兰斯甚至连影子都还没看清,剑光便已飙至,长剑轻颤中,已罩住花次郎上半身各处要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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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却像早已知道会有这麽一击般,手中光剑立刻回防,长笑道:“终於肯出手了吗?等你多时了。”蓝光一汤,便往对方长剑撩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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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却灵变得多,未等他光剑撩至,立刻变招反刺花次郎小腹,花次郎斜身侧过,光剑跟着递了出去,双方便斗在一起。 <br>
<br>
  这番交手,和刚才的一面倒差得太多,来人的剑技明显地高过辟仙岳,使得虽是同一门快剑,却是又快又狠,剑上更有一股诡异冷劲,逼得人难以招架。 <br>
<br>
  花次郎这时也不敢再嘻皮笑脸,正起神色,以慢打快,手中光剑画出一个个蓝白色的方形、圆圈,守紧门户,教敌人无机可趁。 <br>
<br>
  他两人这一轮比剑,无论内力、剑法都是棋逢敌手,但见一道淡蓝色旋风围着花次郎打转,冷冽的剑气直往外逼,旋风越转越快,往外刮的劲风便越来越强,到後来直是刮面如刀,连旁边的木桌都给剁出了一道道刀痕,看得人触目心惊。 <br>
<br>
  店里客人早已跑光,掌柜、跑堂伙计也已不知去向,仅剩下兰斯、一字快剑门两帮人,兰斯起先给花次郎的剑技瞧得目瞪口呆,後来惊醒过来,凝神观看,想学个一招半式,但高手过招,内行门道实是半点也差不得,他没看上两眼,已觉得胸口烦恶,直欲呕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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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源五郎,却好像对这比剑没啥兴趣,拉过有雪,小声地问道:“你的烟幕弹带了没?”有雪点点头,两人秘密耳语一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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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斗了几回合後,花次郎挺剑横削,给对手一屈指弹在光剑剑刃中,一道冷飕飕地冰劲,沿着手臂直上,半边身子为之一僵,光剑几乎脱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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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对方瞧准良机,剑尖朝他胸口挺刺,而花次郎此时身子犹麻,剑又已撤在外门,既不能挡架,又不及闪躲,危急之际,索性指头一松,剑交左手,立刺对手咽喉,竟是同归於尽的打法。 <br>
<br>
  他左手一握剑,整个人便立时生出一股玉石俱焚、一往无前的壮烈气势,使在场所有人均能感受到他同归於尽的决心,对方的剑明明已将中胸膛,但面对这一剑,竟是不敢刺下,只得回剑格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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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他手臂方提,花次郎便趁着这空隙,长啸一声,瞬息间脱离剑网范围,闪到一边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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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面站着,长剑互指,遥遥对峙。兰斯这时才看清另一人的相貌,是名年轻人,眉清目秀,模样很是斯文,但脸色白得吓人,隐约透出青气,一副身染重病的样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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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谤据听来的江湖经验,病人会出来走江湖,往往身负绝技,兰斯立刻判断出这人很不好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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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扯过有雪,小声问道:“这家伙是什麽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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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雪道:“如果猜得不错,他应该就是辟氏双雄的老二,辟仙浪,听说这人是新一代的後起之秀,在江湖上极富盛名,在南海一带没有人不知道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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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这才晓得,自己到底惹上了什麽麻烦人物,不过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大人物,为什麽一个个都跑到暹罗城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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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运转内息,将侵入体内的寒冰劲缓缓逼出,心下讶然,“这家伙年纪轻轻,居然练成了冥魅真气,看来一身功力已胜过当年的辟老头。” <br>
<br>
  另一方的辟仙浪,也是暗暗吃惊,刚才他虽然撤剑,但其後伏藏的潜劲、後着,至少也有几十种变化,哪想到花次郎说退便退,自在如意,暗道:“往昔听人说这 如何了得,我还未肯尽信,今日看来,此人武功更在他所享盛名之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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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交手,两人心中都有计较,他们功力相若,剑法匹敌,如果不想真的同归於尽,现在便是收手的时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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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仙浪将剑一收,沈着脸,拱手道:“花兄的风流名剑,今日领教了,兄我俱非凡夫,自不介怀小小恩怨,为免死伤,就此罢斗,一笔勾消如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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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点明了“我并非怕你,只是不想为此事而与你为敌”的立场。事实上,辟仙浪此刻确是身有要事,雅不愿在此时多生枝节,树此强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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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辟仙浪说到“风流名剑”之时,有雪的嘴巴张得老大,好像听见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东西,只是强自克制,没有叫出声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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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次郎把手一摆,笑道:“我这人最讨厌无谓的打打杀杀,能不打,自然是不打的好。”说着向兰斯这边瞥了一眼,道:“ 我想我这边没有其他意见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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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议将成,一边的辟仙岳似乎对宝刀不能忘情,叫嚷道:“ 要走可以,把兵器解下作陪礼。” <br>
<br>
  花次郎面上煞气大盛,一现即逝,他并非有意帮兰斯出头,而是辟仙岳此时此言,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若是在以往,单是这条罪名,便立刻让他横尸自己剑下,现在就看看辟仙浪怎麽处理了。不过同时花次郎也留上神,辟仙岳虽是庸俗,却还不是蠢人,他一再重提兰斯的兵器,莫非当中真有蹊跷。 <br>
<br>
  辟仙浪走近兄长,安抚道:“大哥,别忘了我们来此为了什麽?我们来之前,叔叔又叮咛了什麽?大事为重啊!” <br>
<br>
  “可是,我……” <br>
<br>
  “大哥,你别忘了,这疯子连李煜都敢挑战,我们犯不着与这种人正面为敌啊,兄弟答应你,事後一定帮你取得这柄刀就是。” <br>
<br>
  『李煜』两字,像是某种咒语,辟仙岳一听登时肃然,再听得兄弟允诺,当下便也点头同意。 <br>
<br>
  和议终成,辟仙浪转过头来,刚要说话,忽然“碰”的一声,有某物爆炸,跟着就是烟雾四起,尘烟弥漫,乳白色的浓烟笼罩住整个大厅,一时间人人伸手不见五指。 <br>
<br>
  “小心,敌人暗算。”辟仙浪首先退後,呼斥住一群慌忙乱跑的手下,他早听说眼前这人出了名的快意恩仇,兄长适才之言或许已惹起了他的杀机,必须要赶快护住兄长离开,他日尽起派中高手,再来讨回这笔帐。 <br>
<br>
  花次郎确实是火冒叁丈高,他知道这阵烟雾是谁弄的鬼,刚才源五郎与有雪窃窃私语,定是准备趁此时用迷烟掩护,偷偷跑开,可恨的是以如今这种混乱局面,倘若有什麽突发事件,日後必然算在自己帐上,那可真是成了超级冤大头了。 <br>
<br>
  屏息静心,朝源五郎刚刚所在之处侧耳听去,果然听见源五郎的声音,“趁着烟浓,咱们赶快护着大哥走,花二哥本领高强,不必为他担心的,快走吧”。跟着便是一阵希希嗦嗦的细微移动声。 <br>
<br>
  花次郎怒从心中起,掣开光剑,锁死源五郎位置,一剑疾刺过去,怒喝道:“混帐东西,一切都是你惹起来的,本公子今天宰了你了事。” <br>
<br>
  他实际上的怒气,还不到表面上的一半,但出手却当真是毫不留情,使出了刚才和辟仙浪交手的全力,想藉此逼得源五郎现形。 <br>
<br>
  照预算,这一剑刺去,至少可以估出源五郎的级数,不过,不用多久,花次郎就省悟,只要是和源五郎在一起,凡是都不能用常理来想。 <br>
<br>
  剑将刺中,源五郎一点反应都没有,花次郎心下猛地一跳,忆起了上次的不愉快经验,正没做处理,烟雾的那一方,源五郎已经大叫起来:“好花风流,当真动手麽?” <br>
<br>
  这声音……糟!是辟仙岳。 <br>
<br>
  花次郎没有时间去细想,原本该在自己身後的辟仙岳,为什麽会突然变成在自己身前,千钧一发之际收剑不及,只能拼命降低剑上威力。 <br>
<br>
  碰! <br>
<br>
  巨响一声,跟着便是一声闷哼,辟仙岳的实力不过b级,硬接了花次郎这a级剑手的一剑,饶是剑劲已减去六成,仍是给震得经脉溢血、真气欲沸,当场吃了大亏。 <br>
<br>
  “死源五郎,如此算计於我。”花次郎怒火冲天,扫了一遍大厅,早没了源五郎的气息。他在这等情形下重创了辟仙岳,任谁看到他是主动出手,等若是与一字快剑门结下天大梁子,日後麻烦极多。 <br>
<br>
  此刻百口莫辩,为免再行生事,只好速速抽身,他素来心高气傲,此事虽然自己也有委屈,但要他开口向他人解释,那是计绝不干,光是肯主动退去,就已经是难得的让步了。 <br>
<br>
  “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啊?”烟幕中不辨东西,辟仙浪也急出一身冷汗,想不到花风流这等卑鄙无耻,放烟害人,大哥武功不如他,可别在乱中遭了他的毒手。 <br>
<br>
  花次郎刚想抽身,前方风声急响,辟仙岳势若疯虎地扑了上来,手中长剑狂舞,喝道:“卑鄙小人,给我留下命来。” <br>
<br>
  花次郎暗暗好笑,他辟仙岳在南海什麽龌龊事没干过,被他骂做卑鄙小人,这可真是冤枉。此刻辟仙岳手下的快剑早已不成章法,要取他性命不过吹灰之力,但唯独是现在,莫要说是杀他,连他身上头发都不能再掉一根,否则往後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br>
<br>
  露出无奈的微笑,花次郎掣开光剑,极难得地降至“麻痹” 的输出功率,一面招架辟仙岳的攻击,一面往门边退去。 <br>
<br>
  自他艺成以来,被人连攻叁十四剑,却一招也还不出手,今天还是第一遭。 <br>
<br>
  “大哥莫慌,我来助你。”辟仙浪听明了兄长的位置,虎吼一声,在烟雾中挥剑抢来。 <br>
<br>
  “不必,这姓花的杂种已被我逼得还不出手来啦!”没想到自己嘴角已在溢血,辟仙岳已给这一轮急攻冲昏了脑袋,想趁机在弟弟面前露露脸。 <br>
<br>
  “杂种?不让你多吃点苦头,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 被他一骂,花次郎登时大怒,光剑反臂一劈,细弱的光柱斩在辟仙岳剑上。辟仙岳仅觉得手臂一麻,全身空荡荡地再没半分力道,恍若身着半空,跟着,花次郎一剑抵着他的咽喉。 <br>
<br>
  方自思必死,剑尖一股柔力已经他往後送去,耳畔只听到花次郎哈哈大笑,“辟老二,你大哥还给你,好好收着吧。”这才知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人果然名不虚传,我的功夫连当他徒弟都差远了,怪不得敢挑战李煜,唉……” <br>
<br>
  花次郎迫退辟仙岳,刚要抽身,却看见一道人影自辟仙岳身後窜起,是兰斯,糟糕。 <br>
<br>
  就算是受伤,兰斯也绝非辟仙岳一招之敌,大家现在同在一条船,让他伤了说不过去,该死的源五郎,满口义气,居然自己先逃跑,把这麻烦留给自己。 <br>
<br>
  无奈之下,花次郎空中折转,本来已跃出屋外的身体,巧妙地转了个弯,朝兰斯一方飙去。 <br>
<br>
  兰斯跃身而起,心中暗笑道:“你刚才打我打够了吧,现在斩你一刀出出气。”全没想着其他,手中钢刀直劈而下。 <br>
<br>
  辟仙岳人虽重伤,意识却还清醒,见着兰斯偷袭,也是火恼万分,打定主意要一掌毙了这小子。趁着退势,辟仙岳深吸一口气,蓄劲出掌。 <br>
<br>
  花次郎把这看得清清楚楚,心想兰斯若真给他一掌击中,哪里还有命在,足底凌空虚点,整个人飙射而下。 <br>
<br>
  刀砍、吸气、急掠,叁个人、叁个动作,都在瞬间进行,而便在此刻,发生了第四个变化。 <br>
<br>
  正在吸气的辟仙岳,忽然惊觉有股庞大的压力,自上方降下,瞬间就逼得自己无法呼吸,胸口的肋骨嘎嘎作响,似乎就要断裂,原本伤势更形加重,哪里还出得了手,一口鲜血当先喷出。 <br>
<br>
  而兰斯的钢刀亦於此时斩中,不偏不倚,便将这不知强他多少倍的b级高手,斜肩劈作两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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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 <br>
<br>
  凄厉的惨叫声,响遍厅内,兰斯、花次郎全呆住了,本来以兰斯的武功,去砍已有护身真气的b级高手,便是砍个百十下也没半点影响。但辟仙岳重伤之馀,护身真气大减,又给那空压再破去大半,而兰斯这刀也的确有特异之处,一刀斩下,就此将他斩杀。 <br>
<br>
  事出突然,兰斯自己都不太能接受,他本来仅想在胖子身上划个一刀,哪知却闹出人命,脸上不由得充满歉咎之情。 <br>
<br>
  辟仙浪恰於此时赶至,看见兄长的惨状,他眦目欲裂,狂嚎出声,拼命一剑便往花次郎身上招呼。 <br>
<br>
  花次郎早料到有此结果,不敢再待,一手抓住兰斯,光剑挡了辟仙浪一击,藉力飞退,途中踢出几张板凳当阻碍,趁着辟仙浪分心兄长伤势,就此退出店外,逃逸无踪。 <br>
<br>
  半晌,整条街的商家,都听到了一声撕胸裂肺的惨嚎。 <br>
<br>
  “花风流~~一字快剑门要你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啊!” -------------------------------------------------------- <br>
<br>
  一炷香时分後,一字快剑门少掌门在暹罗城遇害的消息,传到了东方家的手上,也让所有暹罗城的武林人士体认到,又一场江湖风雨,将要来临了。 <br>
<br>
  兰斯一行人,躲回了原本的大屋,搜查行动不会那麽快就到这里来,他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好好检讨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br>
<br>
  兰斯把有雪抓到屋里,套问有关的情报。首先便要查一下“ 一字快剑门”的相关资料。 <br>
<br>
  自由都市联盟的东南方,原则上是东方家的势力范围,不过,其中还是有些次级势力在活动着。一字快剑门,便是活跃於南海一带,有着“南方叁小龙”的次级门派之一,势力中等,但极具潜力,有时为了巩固势力,连东方家本身都要刻意与这叁小龙交好。 <br>
<br>
  一字快剑门,创立自两百年前,创派掌门辟雨农,以一手快剑而成名。传到儿子辟守尘的手上,武功青出於蓝,整顿门派,广收弟子,一字快剑门跃升为南方叁霸之一,辟守尘本人,甚至有“南方第一快剑”的美誉。 <br>
<br>
  不过,时势造尽英雄,也败尽英雄。四年前,一心想把势力拓展,成为第八大宗门的辟守尘,应黑鲁曼王家之请,亲率七名师弟,往金陵赴会。 <br>
<br>
  秦淮血战一役,上阵还不满叁回合,已打得一字快剑门八名高手尽折腰,七名师弟横尸就地,辟守尘靠着一手快剑,勉强撑了七招,逃过一命,但已失去一条右臂。 <br>
<br>
  难以接受这战败的打击,辟守尘回南海之後,意志消沈,再没有其他作为,派中的大权,渐渐转移给长老与两个儿子。 <br>
<br>
  他的两个儿子,亦即是在南海享有大名的“辟氏双雄”,老大辟仙岳,平时贪花好色,没学到几分上乘剑术,倒也没什麽;老二辟仙浪,却着实是新一代的菁英,比诸七大宗门的任一新生代弟子均不逊色,是备受江湖瞩目的新星,东方家对其注意已久,更早有网罗之意,由此可知其身价不凡。 <br>
<br>
  兰斯听了有雪娓娓道来,这才知道惹上的是何方神圣,幸好大黑锅已经给花老二背去,不然自己定要连夜离开暹罗城,有多远走多远,以免第二天醒来给人家的一字快剑割去脑袋。 <br>
<br>
  “对了,看他们的表情,花老二好像也不是普通人,有雪,你听出了些什麽了吗?”有雪当时的惊讶表情,并没有逃过兰斯的注意力。 <br>
<br>
  有雪点头道:“嗯,如果没有猜错,花二哥一定就是现在江湖上锋头极盛的一颗新星,『风流名剑』花风流。” <br>
<br>
  “风流名剑?”兰斯依稀有点印象,好像听人提过这名字,仔细想来,花次郎能和辟仙浪这种年轻高手势均力敌,本身实力一定也非同小可。 <br>
<br>
  有雪跟着开始解释。花风流是花家的旁系高手,练的不是花家名扬天下的腿功、轻功,而是剑术。 <br>
<br>
  江湖传闻,他随兄长花风云,一齐拜入白鹿洞门下,修习剑技,他天资极高,但个性懒散,不爱出名,是以沈寂多年始终默默无闻。 <br>
<br>
  花风云组成狼嚎骑士团,横行一时,而後被重出江湖的李煜冰消瓦解,此事成为李煜剑试天下的第一步,却也逼出了这位长期以来无心於江湖的剑手。 <br>
<br>
  为报兄长之仇,花风流四处追寻着李煜踪影,找他决斗,期间交手两次,花风流极罕见地败而不死,而且在事後大幅增强,一般推测,是李煜对於这名同为天才型的剑手,起了怜才之意,所以破例饶他不杀。 <br>
<br>
  当他第叁次找着李煜,已是秦淮血战结束後的七个月,这次,他一招未发,便已败了。而传说中,那时的李煜根本不屑与他计较,只是要他再来第四次。 <br>
<br>
  而这番经过,令花风流名声大噪,在李煜每场战绩均已成神话的现在,任何一名能与他比剑而不死者,都会成为江湖中公认的高手。 <br>
<br>
  “风流花二少,惊剑石头城。”有雪道:“这是花二哥在金陵城发剑时,旁人赠的绰号,後来花二哥声名鹊起,白鹿洞也公开承认他是新一代的剑术奇才,花家本家更是发了疯一样地召他回长安,不过好像他性子古怪,独来独往,一心只想为兄长报仇,因此谁也叫他不动就是了。” <br>
<br>
  兰斯听得直点头,若非是这等人物,也使不出这等剑法。想不到因缘巧合,自己居然结识了这样一名赫赫有名的高手,暹罗之行,获益匪浅。 <br>
<br>
  但是,如果花老二的来历真的那麽不平凡,那他当初的藉口就有问题了。 <br>
<br>
  兰斯不由得想起源五郎,今天,他从背後拉自己出剑圈的那一把,怎麽想都觉得很奇怪,莫非这个娘娘腔的家伙,也是身负上乘武功,而花老二就是为了追他,这才降格来此厮混? <br>
<br>
  唔,大有可能……一堆死家伙,满口义气为先,到头来人人居心叵测,不成,得想个法子来逆转局势才行,怎麽做呢? -------------------------------------------------------- <br>
<br>
  另一边,还是维持老样子,花次郎乘着树枝,一起一伏,枕着脑袋发呆;源五郎在树下偷偷打盹。 <br>
<br>
  “喂!你要沈默到什麽时候?”沈不住气的是花次郎,他有沈不住气的理由。 <br>
<br>
  “花二哥希望听我说什麽,『恭禧』,还是『我很遗憾』。 ”源五郎微微笑道。 <br>
<br>
  花次郎没有办法怪到源五郎头上,虽然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但如果不是自己率先发动攻击,那当然也不会误中辟仙岳,更不会有後面这一大串麻烦。 <br>
<br>
  说到底,只是他技不如人,在这场斗法上又输了一局。 <br>
<br>
  “喂!娘娘腔。” <br>
<br>
  “嗯。” <br>
<br>
  “早上的赌约,我答应了。” <br>
<br>
  源五郎笑道:“是吗?谢谢啦。” <br>
<br>
  “小子你的确有本事,在烟雾中搞鬼,让人家弄不清你的虚实,这一局,又是我输了。”花次郎道:“可是,下一次就没那麽好运了,你等着吧,我的下一剑,一定会结结实实地扎进你胸里。” <br>
<br>
  “哦,真是这样吗?我很期待。”源五郎笑道:“不过说不定到时候,花二哥给仇家重重围困,已经没有手来发剑了啊。” <br>
<br>
  “嘿嘿……” <br>
<br>
  “呵呵……” <br>
<br>
  虽然没有目光相对,但两人笑声中都有着强大的自信,与将到来的火药味,如果此时有具有某种洞息力的第叁者,听到了这阵笑声,或许就会明白,暹罗城将会以这两人为中心,掀起阵阵风雨。 <br>
<br>
  不! <br>
<br>
  或许不只这两人。 <br>
<br>
  “咦?大家都在啊?”踏着大步,兰斯笑着走了出来,脸上自信满满,似乎想到了什麽新主意。 <br>
<br>
  “大哥。”源五郎站起身,迎了过来。花次郎则是躺在树上,理也不理,这杂碎为他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br>
<br>
  兰斯招呼有雪,众人便在树下端坐,兰斯率先发言,“我想大家都知道,我们现在处於一个非常不妙的局势里,四面八方都是强敌环伺,一不小心,我们就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br>
<br>
  树上花次郎冷哼道:“什麽危险,你这王八早该没命了。” <br>
<br>
  由於兰斯每说一句,有雪便在旁边大声说对,以至於花次郎这一声听来分外刺耳,不过兰斯也不去理他。 <br>
<br>
  “由於情形特殊,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危难前夕,我们是不是应该处变不惊……” <br>
<br>
  “处变不惊!”有雪跟着呼口号。 <br>
<br>
  “庄敬自强!”“庄敬自强!” <br>
<br>
  “毋忘在莒!”“毋忘在莒!”有雪挥起了手臂。 <br>
<br>
  “万众一心!”“万众一心!” <br>
<br>
  “一心一德!”“一心一德!”源五郎也开始挥舞手臂。 <br>
<br>
  “无畏无惧!”“无畏无惧!” <br>
<br>
  “无恶不作!”“无恶不作!”群众情绪终於开始沸腾。 <br>
<br>
  “无胆匪类!”“无胆匪类!” <br>
<br>
  “无叁不成虎!”“无叁不成虎!” <br>
<br>
  有雪跳起来,表情慷慨激昂,朗声道:“组织万岁,大哥万岁,抢劫万岁,革命万岁……” <br>
<br>
  兰斯、源五郎为了他的表现而激烈鼓掌,树上的花次郎气得闭上眼睛,连听到声音都讨厌。 <br>
<br>
  “好,既然大家都这麽有心,本人很安慰。现在,为了促进彼此的团结,本人有一项全新的提案。”兰斯说着眼神一亮,脸上绽放出神秘的微笑,猛地从靴子中抽出一柄小匕首,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石破天惊、失魂落魄的千古名言。 <br>
<br>
  “各位,我们对天立誓,歃血为盟,结拜为兄弟,如何?” <br>
<br>
  有雪、源五郎瞪大了眼睛,冷汗直冒,半晌连个呼吸都没有一个。 <br>
<br>
  花次郎直接摔下了树干。 ------------------------------------------------------------------ 风姿物语座谈会 有雪:“啦啦啦~~在期末考前夕,作者本人也不相信的情况下 ,柔云篇第二集完工了。” 兰斯:“在第一集与第二集之间,还是发生了不少事,这点似乎 和蓝月大大的感叹相同,每次出刊前夕,似乎都会犯小 人啊!” 有雪:“虽然是很无奈,不过既然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再来也就 没办法了。” 兰斯:“是的,所以请在风姿封笔,作者自爆id之前,好好珍惜 这说不定是最后一篇的稿子吧!” 有雪:“嗯!换句话说,从现在起,每一篇都可能是最后一篇了 ,希望大家抱着与莉香相同的心情,好好看吧!” 兰斯:“扫兴的事说完了,现在要感谢一下,虎友们的热情响应 。” 有雪:“托大家的福,第五个主角已经决定叫‘花若鸿’了,而 炎系武功、诡异的剑派,也 集了满坑满谷,作者有信 心,在柔云篇的武道大会上,用力的给他用一下。” 兰斯:“说到炎系武功,其实我也设定了一套很棒的喔。” 有雪:“是什么?我很好奇ㄟ!” 兰斯(对着有雪开始奸笑):“我说有雪,你不会武功是吧!” 有雪(冒冷汗):“是啊,老大,你想怎么样?” 兰斯:“不会武功,就该算是文官。对吧?” 有雪(冷汗直流):“老大,你该不会是想…… ” 兰斯:“答对了,天地无用,炎龙无双,火之敢死队天地有雪, 上啊!”一脚把有雪踢了出去。 惨叫声中,雪特人撞上餐桌,场面混乱,座谈会就此落幕。 p.s 乱入者的话 小草:“由本集开始,风姿不再对外发表,改为平时有参与讨 论的朋友,自行写信来索取,之后请直接响应在讨论 板上,不要回信箱,也不要写英文,否则可能得不到 回音,因为作者要找人帮忙翻译,找不到看不懂就当 作废了。那么,期待您的回音唷 <br>&nbs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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