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cula》（六）

Gauze · 发表于 2003-8-10 08:17:28

2016-8-8 19:24 编辑 第6章 
 
苍蝇，蜘蛛和麻雀 
 
 
米娜·莫瑞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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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阴影 
在教堂墓碑上，一个百岁老人讲述传说中的故事；讲述他的亲身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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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四日，怀特白 
 
露茜到车站接我，看起来比往常甜美，可爱。接着我们开车到眉月街的房子，他们在那儿有房间。这是个可爱的地方。古老市镇的房屋----在远离我们的那一边----都有红屋顶，似乎一间叠着一间，就像我们看过的纽伦堡的照片一样，城的右边是怀特白寺的废墟，是丹麦人毁坏的，这寺也是“玛米安”景致的一部分，墙上刻着少女图。曾有个传说，有个洁白的女士坐在窗口边。寺院和城的中间有另一个教堂，是属于教区的，教堂周围是墓地，盖满了墓碑，这是我认为在怀特白最棒的一处，因为它就位于城郊，而且能看到整个港口和海湾，直到那个称做壶底的岬伸出海为止。这地方深深地往海湾下降，有些海岸都已经陷入海中，以至一些墓园遭到破坏，有些地方，墓地的石头建筑部分向外伸出远远地到达沙地上，在教堂庭院中有步道，步道上有座椅。 
海湾就在我脚下。在远远的那端，有一堵绵长的花岗岩墙伸入海中，在尾端有道弯，当中建有灯塔。一堵紧硬的墙围绕着它。在靠近我的这端，这堵墙形成手肘状，在末端也有一座灯塔。在两码头间有一窄窄通道进入海湾，这通道出海后突然宽阔了起来。 
涨潮时很美；可是退潮时，这儿就没留什么了，只有伊斯克的流水在沙岸间流动，少数石头铺在当中，在港湾外，有一庞大沙洲延伸近半公里，它尖尖的一端从南方灯塔下穿过。在沙洲尽头有一条绑有浮标的钟，天气不好时会摇动，在风中发出骇人的声音。传说中，当船在外海迷航时，会听到钟声。我要向那老人问问这件事；他向这儿走来。。。。。。 
他是个有趣的老人，脸上像树皮一样长满了节和皱纹。他说他将近一百岁了，而且在滑铁卢之役时，他是格陵兰渔艇上的水手。我害怕他会是个怀疑论者，因为当我问到海上的钟和在寺院的怀特白少女，他很没礼貌的说： 
“小姐，我不会让自己为这些事苦恼。这些事都过去了，注意，我不是说没发生过，而是，不是发生在我的时代。它们使新到此居住的人和旅行者感兴趣，不过不是像你这样一位年轻的好小姐。”我想我可以从他身上得知一些有趣的事，所以我问他是否介意告诉我一些有关旧日捕鲸的事。当他正要说时，钟声响起，他就站了起来，说道： 
“小姐，我必须马上回家。我的孙女可不喜欢当茶预备好时等太久，因为我必须走好长一段路；而且，小姐，我的胃已经开始在抗议了。” 
他蹒跚地走开，而且我看到他尽其所能地快步走下阶梯。这阶梯是此处一伟大景观，它们从城里向上连接教堂，总共有好几百阶----我不知道确实数目----而且有优美的弯度；坡度很缓，马儿可以轻松地走上走下。我想它们原来对那寺院有些作用。 
 
八月一日 
 
一小时之前，我和露茜到这里，和那位老人及另外两位经常加入的朋友有一段愉快的谈话。我想老人是个领袖，而且在他的时代应该是个相当霸气的人。他从不认定任何一件事，也不抬头看人。如果他理亏了，他就恫吓其他人，然后把他人的沉默看作是对他的认可。露茜一身白麻女装，看起来特别甜美，她到这儿来以后，脸色一直都很好，我发现老人们不会放过坐在她身旁的机会。她对老人真好；我想老人们在那时都爱上她了。虽然老人屈从她，不反驳她，但对我却有双重标准。我问到传说的事时，他粗声粗气地说，我要试着回想且记下那段话： 
“这全是傻话，疯话，胡说的；就是这样，没别的了。这些禁令和随风飘散的传言，还有那些鬼怪，灵异，意象和警告，都是牧师创造出来的，可以使人们去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我一想到这些谣传就觉得他们丑陋。他们不满足报上的谎言，然后向弟子们传教，好让它们刻在墓碑上。看看你周围的墓碑，不是写着“这儿躺着这位圣者”就是“神圣的回忆”，但是夜晚里，这儿没有所谓的圣者，而他们的回忆只不过是一道气味，一点儿也不神圣。都是谎言，一种又一种的谎言！我的天，当审判日到来，他们将背着墓碑去证明他们有多好；有些人会发抖，无法把持地掉入海中。” 
我看出那老人满足的神情，并环视周围找寻同伴们的认同，认同他的“夸耀”，所以我让他继续： 
“哦，史威尔先生，你不是认真的吧？你确定这些墓碑都不是起初的吗？” 
“当然！除了把那些人写得太好了之外，有及少数的一些是正确的，因为风俗上有些人认为自己的香油瓶才会像海一样芬芳。所以整个事情就是谎言。而你认为所有这些事都发生过，完全无误吗？这就是谎言的来源。”他用手肘推推同伴，他们都笑了。“我的天！还有其他可能吗？看看那个在棺架上的；读读它！”我走过去读它： 
“爱德华·史班斯拉格，航行者，1854年4月在安著斯海岸被海盗谋杀，享年30岁。”我回座时，史威尔先生又说道： 
“我怀疑是谁把他带回家葬在这里？在安著斯海岸被杀，而尸体就躺在下面！我可以告诉你一串人，他们的尸骨躺在格陵兰的海上，”----他指向北方----“或是海流把他们带到何处。你身旁都是资料，你可以读到一些谎言。这位布瑞斯威特·罗瑞----我认得他父亲，他在1820年时，在格陵兰的莱富里海失踪；又或者是安祖鲁·伍德浩斯，在1777年时，溺死在同一个海里；约翰·帕克斯顿，一年之后，溺死在永别角；约翰·罗林斯，1850年时溺死在芬兰湾，他祖父曾和我一同出海。你认为，这些人会必须在号角响起时，匆匆忙忙地到怀特白吗？我决不相信！我告诉你，他们到达这里时，他们会互相推挤，争论，就如同旧日在冰上的打斗，从白天持续到晚上，试着把最讽刺的话传到晨曦的北风里。”很明显地，这是个本地的笑话，因为那老人咯咯地笑着，他的同伴们也兴味盎然地加入。 
“不过，”我说：“显然地，你是不正确的，因为你一开始就设定他们都是可怜虫，或是他们的灵魂，都会在审判日时，扛着墓碑，你认为那真的必要吗？” 
“好的，不然那些墓碑是做什么用的？回答我，小姐！” 
“我想是安慰亲属。” 
“安慰亲属，你想！”他以责备的口吻说。“当这里每个人都知道那是谎言，要如何以谎言安慰亲属？”他指着我们脚边一块倒下了的墓碑，上面有张椅子，就在崖边。“读读那碑文，”他说，从我站的方向看碑文是颠倒的，不过露茜的位置较好，故她俯身去读： 
“乔治·卡农的神圣回忆，其死亡希望着光荣的复活。在1873年7月29日落下悬崖，墓碑由伤心的母亲建给她挚爱的儿子。‘他是这母亲唯一的儿子，而这母亲是个寡妇。’”“的确，史威尔先生，我看不出任何有趣的事！”她很谨慎且有点严肃地说出她的看法。 
“看不出有趣的事！哈哈！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母亲是个地狱的猫，她恨儿子，因为他是个正常人；而他因恨母亲而自杀，好让母亲不能得到生活上的保障。他在头顶附近用步枪开了一枪，那是以前用来吓走乌鸦的工具。不过那次不是为了乌鸦而用，而是乌鸦死后会为他带来马蝇。那就是他掉下岩石的原因。至于对复活的希望，我倒常听他对我说，他希望下地狱，因为他母亲是如此虔诚，必定会上天堂的，而他不希望处在有他母亲存在的地方，现在那石碑是不是有点----”他用拐杖敲敲它，然后说：“有点说谎呢？” 
我不知该说什么，可是露茜转了话题： 
“哦，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这是我最爱的位置，不舍得离开；而现在我发现我必须继续坐在一个自杀身亡者的墓碑上。” 
“这不会伤害你的，美丽的小姐；有位少女坐在大腿上，这让他很高兴。这对你无伤。我已在这儿坐了20年了，但我并没有受到伤害。不要对谎言害怕，更不要说谎；钟响了，我该走了。”说完他就走了。 
露茜和我坐了一会儿，我们手牵手坐着，眼前一切都是如此地美；她从头到尾把亚瑟和他们即将举行的婚礼再说了一遍，那让我难受，我有一整个月没有强纳生的消息了。 
 
 
西华医生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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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肉狂魔雷菲尔 
他的宠物让人吃惊。他抓来苍蝇，然后一只一只吃掉；他把蜘蛛喂得又肥又大，然后更甜美地吃掉；他拥有大量的麻雀，然后连毛带肉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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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五日 
 
我愈了解雷菲尔这个人就愈觉得他的案子有趣。他有一些特质逐渐增强；自私，神秘和决心。我希望我能找到后者的目标。他似乎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不过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自我恢复的方式是一种对动物的爱，虽然，他真的对动物有好奇的倾向，有时我想他只是不正常的残忍罢了。他的宠物都很怪异。目前，他的嗜好是抓苍蝇。他现在拥有很大的数量，让我不得不告戒他。惊讶的是，他并没有愤怒，而只是如我预期的严肃地处理这件事。他想了一会儿，说：“可以不可以给我3天时间？我会把它们弄走。”当然，我说可以。我必须观察他。 
 
六月十八日 
 
他现在把兴趣转向蜘蛛，而且已经有好几双很大的蜘蛛在盒子里。他不断地用苍蝇喂它们，而苍蝇数量明显减少，虽然他用一半的食物去吸引房间外的苍蝇。 
 
七月一日 
 
他的蜘蛛现在变得和苍蝇一样讨厌，今天，我要他解决它们。他对这很伤心，所以我告诉他只要除去部分就好。他很高兴地接受，而我给他和上次同样的时间去减量。跟他在一起时，让我觉得非常恶心，因为当苍蝇身上沾着一些腐肉飞进他房间时，他抓住它，然后很高兴地把它抓在大拇指和食指间好几分钟，然后，在我正想着他的下一步时，他把苍蝇放入口中，吃掉它。我责骂他不该，不过他冷静地说这么做很好，且有益健康；它是个生命，坚强的生命，而且赋予他生命，这让我有个概念，或是个概念的基础。我必须观察他如何清除蜘蛛。他显然有个大问题在心中，因为他有一本笔记，常常动笔写些东西。笔记中很多页都是一堆的记号，几个几个组成一群，然后一群群组成更大的一群，好像是个查帐员在查某个帐目。 
 
七月八日 
 
我初步认为雷菲尔的疯狂有个模式，这种想法渐渐在我心中茁壮。而且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快会变成一种概念，哦，接着就会开始无意识地思考下去，不，我应该尽力避免自己做这种无意识的推论。我决定远离他几天，看看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事情全没改变，除了他放弃一些宠物，换了另外一些新的。他开始抓麻雀，而且驯服它们。他驯服的方法很明显，因为蜘蛛明显减少了。然而，剩下的蜘蛛都喂得很好，因为他仍旧用食物吸引苍蝇进来。

Gauze · 发表于 2003-8-10 08:17:00

2016-8-8 19:24 编辑 七月十九日 
 
我们有些进展，他现在有一群麻雀，且几乎忘了苍蝇和蜘蛛。当我进他房间，他跑向我，说他想请我帮个忙----一个很大很大的忙；他说话时很像只狗一样地看着我。我问是什么忙，他用一种兴高采烈的声音说： 
“一只小猫，一只小小的，柔顺的，爱玩耍的小猫，我可以跟它玩，教它，喂它----一直喂，一直喂！”我对他的请求没有心理准备，因为我注意到他的宠物愈来愈大，愈来愈活泼，但是并不在意他温驯的麻雀会想蜘蛛和苍蝇那样地被除掉；所以我说我会考虑看看，而且问他为何不要一只猫而要一只小猫，他回答时露出他的渴望： 
“哦，是的，我该要一只猫！我只要求一只小猫，是为了避免你拒绝我，没有人会拒绝我要一只小猫的，是不是？”我摇摇头，告诉他目前恐怕不可能，不过我会考虑。他的脸沉了下来，我看到了危险的警告，因为一种突然的愤怒和斜视意味着杀意。这个人是个还没成熟的杀人狂魔。我要用他目前的渴求去测试他，看看他会如何做；然后我能多知道一些。 
 
七月二十日 
 
在助手巡逻前去看雷菲尔。发现他醒着，在哼一个调子。他正将他存下来的糖撒在窗边，又开始抓苍蝇。他看起来心情很好。我到处找他的麻雀，但都不见它们，就问他鸟都到哪儿去了，他头也不回地答说它们都飞走了，房间里有羽毛，枕头上有一滴血。我没说什么，但是去找了打扫人员，要他们随时向我报告他的异状。 
 
早上十一点 
 
助手刚来告诉我雷菲尔很不舒服，而且吐出一堆羽毛。他说：“医生，我认为他吃了所有的鸟，而且是生吃！” 
 
晚上十一点 
 
今晚我给雷菲尔一剂很强的镇定剂，好让他睡熟一点，然后拿走他的笔记作为参考，最近在我脑中零零散散的想法已经拼凑完整了，而且假设成立。我的杀人狂魔是很特殊的一种。我该创出一种新的类别，称他是个“吃生命”的狂人，他想要的是尽所能地吸取生命，用累计的方式达成目的。他用很多苍蝇喂蜘蛛，用很多蜘蛛喂一只鸟。然后想让一只猫吃下很多鸟。最后一步会是什么呢？这个实验值得继续。如果有个有效率的方法，答案就能很快地浮现，人们害怕去看活体解剖，却又看它今天的成果！为什么不在最艰难且最致命的部分去进行科学----脑的知识？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心里的秘密----如果我有甚至是个疯子幻想的钥匙----我可以成就属于我的科学支派。只要有个可行的案子！我不该想这么多，否则会被诱惑；一个好的案子也许会扭转我，因为我自己可能也是个怪脑子，天生的？ 
有句话说得好，疯狂的人永远活在自己的天空下。我怀疑他认为一个人值多少命，或者一人一命，他很正确地结算帐目，今天又开了新的帐。我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每天都有新的记录呢？ 
 
 
米娜·莫瑞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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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者·风中的死神 
每天晚上，她都在房间中来回走动。她走到屋顶上尖叫着跌下，叫声在空中回荡。 
风中有个东西，它就在空气中，它正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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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六日 
 
我对露茜和强纳生感到不悦。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强纳生的消息，很担心；昨天，一直都很和蔼的霍金斯先生给了我一封信。那只是一行由德古拉城堡寄出的字，说他正要返家，这不象强纳生，我不懂，且感到不安。另外，露茜梦游的老毛病最近又犯了，虽然她仍对我很好，她母亲曾对我提起这件事，而我们决定每晚都要把房门锁上。维斯坦罗太太认为梦游者常会走到屋顶上然后在尖叫中失足跌下，叫声回荡空中。可怜的她是如此担心露茜，她说她丈夫，露茜的爸爸也有相同的习惯；总在夜晚起床，穿好衣服走出去，如果他不停止的话，就一直走。露茜将在秋天结婚，目前正着手准备礼服并筹备新居，我与她有同样的心情，因为我也在这么做，只不过，我和强纳生要简单过日子，尽量让双方都满意。汉姆伍德先生，也就是汉·亚瑟·汉姆伍德，可达明贵族的独生子----只要安顿好身体不适的父亲，离开城里，因该很快地就会到这里----我想露茜一定在算着他到达的日子，她想带他去教堂崖边的座位，让他看看那美景。我敢说是等待让她困扰；他来后，露茜就会好的。 
 
七月二十七日 
 
没有强纳生的消息，我愈来愈不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真的希望他写信来，只字片语也行。露茜梦游得更严重了，每天晚上她在房间走动都吵醒了我。幸好天气很热，她才没有感冒，不过由于忧虑和长期地被吵醒，我开始变得紧张和容易惊醒。感谢上帝，让露茜的健康情形好转。汉姆伍德先生突然到伦格去看他父亲，因为他父亲病情转重。露茜对他的延迟不耐，不过这并没有改变她的外观，她那丰腴玫瑰般的双颊永远令人怜爱。 
 
八月三日 
 
又过了一个礼拜，没有强纳生的消息，甚至霍金斯先生也没有他的消息。哦，我希望他不是病了，他应该写了信的。我看了他上一封信，但不能满足我。这不象是他写的，但确定是他的笔迹。正确无误的。上个礼拜，露茜梦游减少了，但是她有一种我不懂的专注，就连在睡梦中，她都像在看着我。她试着开门，不过发现它锁着，然后走来走去找钥匙。 
 
八月六日 
 
又过了三天，仍旧毫无音讯。这种猜疑变得可怕。如果我知道该写信到哪儿或能去哪儿，我会安心得多；不过在那最后一封信后，就没人知道强纳生的下落了。昨晚很吓人，渔夫们说将要有暴风雨。我必须试着观察天气，了解一些现象。今天天色灰蒙蒙的，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所有的东西全是灰色的----除了绿色草地，好象是块翡翠嵌在当中；灰色的土地，灰色的云和远处的阳光交融，高挂在灰色海面上，沙地的抹端像灰色手指般地插入海面。海水向浅滩和沙地怒吼似地翻滚过来，漂浮似的内陆包围在海水湿气中。地平线消失在灰蒙蒙的雾中。所有的东西都很庞大；云高高地堆起，像块巨石，海上的钟声听起来像是末日的预兆。海滩上到处有黑色的影子，有时半掩在雾中，好象是树在走动。渔船正要进港，随着海水浮沉而摇晃，往排水口处倾倒，老史威尔先生来了。他直接走向我，从他脱帽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想和我说话。 
那老人的改变让我很感动。他坐在我身旁，语气温和地说： 
“小姐，我想和你说一些事。”我看出他的不安。所以我握住他皱皱的手，请他慢慢说；他把手放在我手里，说道： 
“亲爱的，过去几个礼拜，我对你说的那些有关死者的邪恶事情恐怕吓着了你，不过，我不是恶意中伤他们，而是要你在我死后记着那些事。我们这些老人都聋了，一只脚踏入了棺材，我们都不愿去想这些事，不想为这些事害怕，那就是为什么我故做轻松地谈它们，这样才能让我的心愉快点。有一天，死亡天使会为我吹响号角，亲爱的，你不同意吗！”----因为他看见我在哭----“如果他今晚来，我会迎接他的。因为，生命不就是一直等待着和目前不一样的事发生；死亡正是我们能期待的。不过，我很满意，亲爱的，因为他很快就要来临了。它会在我们期待和疑惑时到来。也许是海上的风飘来失落和危险挫折及伤痛。看，快看！”他突然地叫着。“风中有个东西，仔细瞧，闻闻看，死亡一步步在接近。它就在空气中，我感觉它的到来。主啊，让我愉快地迎接它的到来吧！”他用力地举起手中的帽子。他的嘴像在祷告般地动着。几分钟的寂静后，他站起来，和我握手，并祝福我，然后说了再见就走了。这让我很感动也很伤感。 
海岸守卫过来时，把望远镜夹在腋下。他停下来和我谈话，就和往常一样，不过他一直不断地望着一艘怪怪的船。 
“我无法辨认它，”他说：“由外观看来象是沙俄船，不过它鬼鬼祟祟地在那儿徘徊，实在很奇怪，似乎望着暴风雨将来临，却不知道该离开或是进港，再看看那儿！它行驶的方式很怪异，因为它根本不雇舵手，随风转向，明天此时，我们再看看它的动向。”

水紫 · 发表于 2003-8-13 09:22:00

2016-8-8 19:24 编辑 按惯例,保存+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