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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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迷幻似蜃

风姿物语(第一部 第十九卷——第二十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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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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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三月雷因斯北门天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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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落,集中於剑上的力量还没轰至,就把周遭十数尺内的空气迫散,形成真空,令这强横一剑更加没有阻碍地斩向眼前敌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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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斩落的过程中,所有的圣光、音爆,全部被吸摄回到剑刃中,预计在与敌劲接触的那一刻,再整个爆发出来,倍增杀伤力。然而,这个战术却没有实现的机会,因为当天草四郎手中十字剑贯穿敌人躯体,却只感觉到空荡荡的一片,他便明白事情不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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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术?中计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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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再一次感到惊讶,开战以来,敌人的战法可说是变化多端,甚至可以用行云流水一词来形容。从一开始,陆游完全没有主攻意图,而以抵天三剑的守势,消耗敌人力量,伺机反击,这点就可以让天草明白到,敌人在面对自己时,并没有因为月贤者、剑圣的崇高名号而画地自限,相反地,他采取最能奏效的灵活战术,令得自己讨不了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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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拘身分地位的,并不只是你一人,我并没有被自己的地位给冲昏脑袋,忘记了自己是谁。’很清楚地,对方就正在向自己释放这样的讯息,只是没想到他能贯彻到如此地步,以堂堂一代宗师之尊,居然使用东方仙术中的幻影残象,诱人上当,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大大不同於两千年前事事讲究身分气派的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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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并没什么时间继续想下去,因为从他中伏的那一刻开始,对方的反击已然发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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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劲已久,抵天三剑的中流一式,在此刻充分发挥了威力。周遭的轰雷声霎时间整个寂静了下来,数百道尖锥形的剑气团,以天草四郎为中心,将他包围得密不透风,也就在他长剑劈空、还来不及变招防御时,整个中流剑阵一起发动,朝他狂攻了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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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与小天位高手的对战,有着不可弥补的功力差距,面对同级数的强天位高手,轰击过来的力道,绝对够资格形成致命威胁,才只第一轮剑气攻击,天草四郎就已经受到创伤,而当他好不容易整起守势,要抵挡接下来的剑浪攻击,却发现了另一件讶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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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流之剑的劲道,并不如两千年前那般单纯,而是将早先柔柳、长空两式的优点混入其内,对着自己的防御剑劲,发挥种种散化奇效,轻易破去守势,直击而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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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理由的,同样都是强天位,怎么可能动起手来会相差这么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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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此刻,天草四郎才对此次贸然交手,出现了一丝悔意。相较於自己在故乡日本的悠闲度日,陆游这两千年来,肯定在白鹿洞花费极大心血钻研武技,并且针对所有可能遇上的对手,一一设计战术。自己没弄清楚这一点,一上来就吃了大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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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放翁,有你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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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掌握得绝妙,天草四郎便是要鼓劲护身,也已经慢了一步,长呼声里,被接着而来的数百道中流剑气闪电击中,大蓬血雨,往外直洒了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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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一时霹雳大作,剑气狂啸,猛烈冲击波直往外散,令下方竭力组成防护气网的妮儿、源五郎应付得万分吃力,饶是如此,妮儿仍然觉得有些奇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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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道理啊,虽然是很强,但是两名强天位对战冲击的力道,不该这样弱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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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上方两人的战斗,妮儿心里有数,当两名强天位高手劲道剧烈冲击,所激起气浪怒啸,瞬间就可以冲破自己这渺小的防护网,席卷四周,而今自己只是感到吃力,实在是不太合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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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个理由大概不难想像吧。”几乎已经成为妮儿专用百科全书的源五郎,适时地为心上人解除疑惑,“伟大的剑圣宗师,是受了某人请托来此,所以才刻意花费力量,不让周围环境破坏得太过分。嘿,妮儿小姐,你应该更专心在他们两人的战斗上啊,强天位级数的决战,不是每天都有机会看到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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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没有说错,而且妮儿也从中获益良多,至少透过目睹这一战,她开始理解到,原来天位作战可以强大到这样的地步,那甚至是完全超乎她想像范围之外的世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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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感受强天位冲击的威力,有一种置身在暴风周围的战栗感,些许的恐惧、些许的紧张,还有些许的……兴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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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她注意的,是陆游的抵天三剑,虽然之前曾经久仰大名,也曾见人使过,却难以想像在原创者手上,会有如此神效。最特别的,还是长空、柔柳两式的柔韧力道,让她有一种很特殊的熟悉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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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魔功的吸蚀异劲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是缓缓散化,而非归并於自身,但是运转起来,似乎比天魔功更为圆熟,不见破绽,令妮儿若有所思,触及了脑内一些想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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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人妖,你觉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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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小姐也感觉到了吗?如果天魔功是霸道魔功,现在陆游使用的,就是同样功法的王道路子,讲究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不愠不火,挫敌於无形之间。和这样的敌人交手,天草今次要麻烦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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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有那么厉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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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沉吟道:“嗯……只不过,有一件事连我也想不透。用白鹿洞的武学来推算,就算把三十六绝技练到最高,也不太可能到达这样的境界,或许……月贤者在这两千年的闭关中,修习了什么别派武学也不一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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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派武学?不奇怪啊,就像我们修练白鹿洞三十六绝技一样,人家是武学宗师,又活了这么久,风之大陆上各门各派的武学,他大概没有不会的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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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愿真是只有如此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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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能说出口的话。在一些说不出口的顾虑方面,源五郎则是开始怀疑,根据自己的了解与认识,以陆游的武学资质,似乎不太可能走上这条路子,将剑道推展至如此境界,如果料想得不错,那么……多半是从别块大陆上的武学得到了好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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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人若有所思,上方的激战却更趋白热化。凭着强天位的霸道修为,天草四郎在一轮苦苦支撑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反击机会,凛冽剑气加上神兵辅助,将攻来的中流剑锥尽数隔挡在外,当镇魂音剑全力爆发,立刻便将势道已老的抵天剑阵破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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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儿!还有什么招数,通通都使出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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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之后的天草四郎仰头长啸,发出像野兽般的怒吼声,全力施为之下,真个是啸天动地,令得周遭云雾似海潮一般翻滚退开。气势虽强,但是配上他满身血污、被头散发的狼狈样子,就显得很没有说服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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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强天位高手全力杀敌的威势,虽然令人畏惧,可是一对照月贤者神态自若,悠闲以待的从容,任谁一看也知道天草四郎情势不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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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吧,天草,就算你我已不是朋友,至少也还有几分故人之情,同样都是九州大战时期残存至今的老东西,难道非得要在小辈之前如此难看的殴斗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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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白云褪散中现出身形,陆游的语气仍是一派悠然。巧妙的战术、精湛的运剑,将天草四郎创伤并没有花上他多少力气。两千年的冰窟苦修,实在是一段太漫长的光阴,与天草四郎不同,当他出关的那一刻,就有充分把握能制服敌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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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开什么玩笑,我说过要把你的鼻梁打到凹进脸去,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喜欢空口说白话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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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受伤不轻,居於劣势,天草四郎仍未罢战,右手紧握着剑柄,任由鲜血流淌其上,竭力凝运天位力量镇伤止痛。饶是以强天位高手之强,也无法做到像乙太不灭体这样的催愈肉身,顶多只能镇压伤患,当两名等级数高手对战之时,肉体伤势就有绝对的影响,这些天草四郎全都明白,但他却固执地不想罢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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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闭关之前,与你的最后一次交手,你我连续三日不分胜败,最后战至徒手斗殴,两败俱伤。其实那一次你已经赢了,因为以你初入天位的修为,能够与在小天位中修练百馀年的我平分秋色,论资质,天草你确实是在我之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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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扬声道:“但是今时已不同於往日,千年冰封里,我将修为不住提升,静思所参悟到的东西,连我自己都觉得讶异。世人俱称三贤者中以星贤者为最强,可是今日我却敢说,不但我已经超越卡达尔,便算是胤祯重临大地,我也能独力捍卫人间界,将他的野心彻底粉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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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狂妄的话语,换做是其他人口中说出,肯定会被以为是失心疯了,但正因为他是两千年来人间界的第一人,举世无双的白鹿剑圣,再配合适才的优异战果,这番话就有着难以动摇的磅礴气势,倘若置身在满是群众的大广场,下方肯定已有无数百姓痛哭流涕,为着人类守护神的神圣承诺深深感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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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这番说话,不但妮儿听得一头雾水、源五郎阴沉着表情,就连天草四郎也是状若疯狂的哈哈大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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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陆老儿,你冰封千年,想不到除了剑法大有长进,连说笑话的本事都比从前强得多,要与胤祯陛下相提并论,你发梦还嫌早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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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被触及心内的禁忌,天草四郎将怒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扬起长剑,寒声道:“不用故意说些废话来削减我的战意,我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这等战术对我没用,而我奉劝你最好收起你那无敌强者的自信,彼此也是同等级数,即使我被压在下风,但关键时刻仍然是有取你性命的能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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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指同归於尽的杀着?还是指引动千雷天刑?多半是指后者吧,天草你战斗不靠自身实力,却指望天降神罚,真是愚不可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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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道:“以人类之身延命千年,逆天而行,故有千雷天刑之限,但据我翻阅典籍,每次天刑的能量储备,需要一甲子光阴。上趟天刑距今尚不满半甲子,是不需要顾忌的,就算有什么突变,我也早已有备……也罢,若天草你执意如此,就来一试我为了应接天刑而排设的飞仙剑阵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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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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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怒喝一声,随着天心意识运转,本已褪散无踪的云气瞬间又密布起来,如海似潮一般往前方涌去,闷雷与镇魂音剑并发,要在对方有所动作之前,将他拦截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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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计重施,始终都是耶路撒冷的圣城武学,天草你黔驴技穷,焉能不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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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淡淡一句,手中凝玉剑亦迎了上去。两柄灌注了强天位力量的神兵正面对撞,散泄出来的天地元气,猛往八方狂涌而去,气流爆响,数道雷电巨柱在地面上留下了深刻的裂痕,而当电光劈笞向北门天关,那受到结界法阵守护、能耐天位力量冲击的城壁,就像是面粉团一样地软塌下一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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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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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波越过北门天关结界,笔直扫向正在撤退中的五色旗联合军,妮儿和源五郎连忙奋力支持起防御气罩,在强大压力下连退数十尺,这才撑过了眼前一关,一双手臂却是酸软难当,险些连举都举不起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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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你不是说他有心守住北门天关的吗?那刚刚这一下是什么意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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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双方是敌非友,这次攻击非但有陆游二弟子参与其中,更连他关门弟子都派了出来,与这边战得如火如荼。在这样的敌我关系之下,身为幕后大头头的人,却跑出来站在自己这一边,那岂不是荒唐到了极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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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不答话,心里却是明白,陆游在对於今日之战有相当把握后,已经开始将注意力移往下方观战的自己与妮儿,所以刻意让这一道冲击波宣泄出来,测试自已与妮儿的实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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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简单,什么都弄得面面俱到,这次出关还真是嚣张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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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有馀裕做这样的感想,但置身於激斗中的天草四郎,却碰上了极度麻烦的处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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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陆游双剑交击,一轮气劲爆发后,本来想要趁势反攻,但对方运剑极度巧妙,竟能在激烈互击之后,立刻转刚为柔,以一股柔劲将他整个人拉扯过去。自己虽然立刻变招后撤,力图反击,但斩出的一剑却如中空气,眼前的形体马上消失了踪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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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同样的把戏,放翁你技止如此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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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声怒吼,诚然是气势惊人,然而就算对方没有其他技巧,天草四郎无法可破,这却是很明显的事实,因为不管他怎样运转天心,就是找不到敌人的影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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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高手可以凭着自身天心意识,搜索敌人,但是反过来说,也同样可以运转天心,隐匿自身气息,像陆游这样的高强修为,甚至还能做到隐去身形,令得天草四郎纵然破开云气,运足目力搜索,却看不见半点异常迹象。虽说看不见人,但一股熟悉的感觉却泛上心头,那是刚才被数百枚中流剑锥团团包围、陷身於阵中的不快感受,现下虽然眼睛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既然感应到如此气势,肯定有不寻常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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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知不能再单靠天心意识来辅助判断,天草四郎缓缓抖动手中神兵,使出耶路撒冷绝学,一阵阵无声的高阶音波,在周身洒下波波涟漪,当敌人攻来,触动音波警戒,他立刻就能发现、反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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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气乍动,天草四郎举剑防守,但来势之奇,却远出他意料之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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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疾疾如律令,皓天正气,斩妖除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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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唱着东方仙术的特有法咒,一道明晃晃的剑光,陡然倍增了亮度,眨眼间就飙射到天草四郎面前。待要闪躲卸劲,已经是慢了一步,惟有举剑硬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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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然巨响声中,天草四郎虎口剧震,右手一阵酸麻,险些就长剑脱手。陆游这一剑的威力之强,更胜刚刚双剑交击时展露的实力,倘若置身於地面,肯定半个身子会给劈得陷入地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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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天心意识,就连纯力量也是一样……这恐怕已经是强天位顶峰的力量,距离斋天位就差顿悟一步了。当日孤峰之战,他因为强行运使飞仙之剑,肉体重创,升到强天位后,实力就应该无法再进一步,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之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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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还没完,汹涌气势却在身后出现,敌人不知怎地已出现在身后,威凌无比的一剑,当头斩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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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容易,陆放翁!我不会输给你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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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吼声中,天草四郎举剑反劈过去,与敌人双剑交击。在彼此剑刃对撞的瞬间,敌劲确实是存在的,但是当屈居劣势的天草四郎鼓劲反攻过去,应该要成为目标的凝玉剑,连带使剑的人,一同消失不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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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的一声,天草四郎再也压不下胸中奔窜真气,大口鲜血狂喷了出来。本来就已经受了创伤,现在这一下全力施为又用错了真气,劲道使空难泄,登时反伤自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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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行法,神兵疾疾如律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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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长吟,剑风伴随着咒语同时压迫至面前,但这一趟已不单单是剑刃。藉着东方仙术的辅助,陆游已经更进一步将周遭环境与己身力量融会,吸纳过来天地元气的量,强大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在天草四郎眼中,这再也不是单纯地当头一剑,而是整个天空一次崩塌下来那样的压迫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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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要拚命,大家就来拚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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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猛狮的愤怒吼声,天草四郎挥剑格挡、反攻,却是立刻被压在下风,虽然吼声似雷,但却浑然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连续十馀剑支撑过后,更连镇魂音波、圣光的杀伤效果都减弱下来,让局面更加不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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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天草老兄好像应付得很辛苦……”观战的妮儿事不关己一般地说出这个评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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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天草四郎,对她而言都算不上是友方,但比较起来,她对天草四郎稍有亲近感,毕竟他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态度亲善,不摆前辈架子,如果不是好武成痴、立场不同,或许可以是个不错的朋友。但是,想起他当日辣手屠杀平民的样子,又觉得非常憎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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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样,自己也没理由会对肯定是死敌的陆游有好感,特别是看到他以压倒性实力,渐渐获得胜利,想到这可能就是他日自己的下场,心里就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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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的感想,是近乎发牢骚似的评判,但真正看得懂门道的源五郎,却在惊讶於自己的估计错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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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怪,他的个性好像有所改变,如果照本来的那个样子,心胸、气度,是练不到今天这境界,也想不出这等变化奇招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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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清,源五郎已经看清了陆游的奇特战法。像凝玉剑这样的一流神兵,本身也可以成为极为强力的法器,陆游在早先与天草缠斗时,便以凝玉剑为法器,於周遭空间以剑气画下无数符咒,而当正式动手,他念动咒语,便与那些符咒相互呼应,组成他的飞仙剑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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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很了解东方仙术的内容,源五郎无从估算这个剑阵的范围,但从强天位高手的剑气维持范围来推测,数十里乃至於百里方圆,大概是跑不掉。在这个飞仙剑阵的范围内,陆游凭着法阵之助,可以吸纳比平时更多的天地元气,转化为力量,还能进一步干扰对方的吸纳。此消彼长之下,自然是稳操胜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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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飞仙剑阵似乎还有别的奇效,因为陆游在这个范围内的身法,简直快到不可思议。那甚至不能说是快,根本就是凭空消失的瞬间移动,在阵法的辅助下,做到了无迹可寻的境界,以至於明明是汹涌来势,却在转眼间消失,又出现在敌人身侧,防不胜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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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剑阵开始影响敌人的招式,天草四郎的剑音与圣光都被封印起来,逼得他只能以纯力量作战,大量消耗体力,绝不可能撑得了多久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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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强天位高手决战,本来应该要打上三五天才能分胜负的,可是这样一来,顶多两个时辰就胜负分晓了。很杰出的战术,但是……是不是因为他不能离开冰窟太久,所以才这样急於摆平天草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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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沉吟不绝,心中修正自己原先对陆游的刻板印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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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历代白鹿洞弟子而言,修练东方仙术可以说是一种邪道,偏离了修身正心的常规过程,所以虽然不禁止修练,一般课程也会有基础介绍,但师长们都会要求,只有在内力、剑术修为到达相当境界时,才允许弟子研修东方仙术,而在东方仙术上有相当成就的仙道士,在白鹿洞内往往也受人白眼,得不到公平待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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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形陆游全都晓得,在以前,至少在九州大战时期,他就对东方仙术很没有好感,认为一名真正的剑手没有必要去学习那些旁门左道,而对之不屑一顾。所以,如果照自己的认识,陆游是没有可能修练东方仙术,也没理由藉由这途径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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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陆游却做到了。此刻他将东方仙术发挥得淋漓尽致,进一步辅助自己的剑威,虽然说强天位高手本就有以自己意念改变周遭环境的能耐,但是得到咒法辅助,却令他的天位力量更强,敌人力量大幅度地开始被削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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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优秀的武技,但是背后的艰辛恐怕是旁人难以想像。本来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居然会想要藉助他所鄙视的旁门左道,那想必是遇到了武功瓶颈,怎样也无法突破强天位之下,惮心竭智的结果。只有被逼到了极限,近千年的无奈与怨忿累积,才会让他做出这样不合自己个性的事。光是为着这份辛苦,就可以理解为何他能将天草四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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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仓促间易地而处,恐怕我也讨不了好吧。而且……天草也应该感受到了,如果用力量换算来看,他此刻的力量,就是强天位顶峰啊……凭着这份力量,陆游可以轻易压制强天位以下的任何人,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没得打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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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心下思索,倘使是自己陷於阵中,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解围。武技方面姑且不论,陆游在术法运用上仅是半路出家,自己要胜过他应该不难,换言之,只要自己也从反向施用魔法,破去他构成剑阵的东方仙术就可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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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才刚刚冒起,源五郎马上就被迫放弃,因为陆游显然也想到这个缺失,而特意补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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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反背,天道不辍,风、火、雷、电,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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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高声吟咒,长剑下劈,每一下都伴随着不同效果。狂风、天火、怒雷、紫电,四种自然元素都随着他剑势而出现,交错攻向敌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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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的仙道士运使东方仙术,通常只能敕令天兵,奉请天神之类,引动范围内的浮游灵体助阵,但陆游却更进一步,直接牵引天上星体、周遭自然能量来辅助,像这样与天位力量彻底结合的咒术,想要以法力将之破去,是相当困难的,至少仓卒间绝对不可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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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幻无常的灵活攻击,令敌人难以防御,这就是陆游恃之克制本代大魔神王的绝技,即使是三大神剑中剩下的两名联手进攻,他也有自信凭此阵将之挫败。只要置身於这飞仙剑阵中,他就是一个能主宰一切的神,令得所有敌人只能垂首一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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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琨身,但在敌人挺剑抢攻的刹那,整个人消失,在敌人身后出现,狠狠地就是一剑,连同风火雷电一起斩下。在这样的攻击压力下,天草四郎久守终失,给敌手一剑斩在背上,拖出一道长长血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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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慢慢也有这样的感觉了。他觉得自己要对抗的,不仅是眼前的对手,而是整个茫茫天地,仿佛是孤身一人与整个天地为敌,那样的孤单、挫折感,令他有一种将要濒临崩溃的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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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承认吧!你注定要在我之下的!永远都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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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一般的比武决胜,可能早就支持不住了,但此刻自己心中却有个声音,要自己别放弃,即使胜不了,也要支持下去,要替长存於心中的某个人讨个公道,绝对不向眼前这人的丑恶面孔认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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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意虽然非常坚强,但却对扭转战局没有半点帮助。在陆游的凌厉攻势之下,几乎已经神智不清的天草四郎,全然没有招架之力,连续几记破肉见骨的斩击,将他斩得浑身是血,只能勉力支撑。“去,满嘴讲什么我们是朋友,动起手来可还真是够义气啊,这个陆老头是不是很喜欢肢解他的朋友?怪不得他们白鹿洞的人个个阴险下流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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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天草四郎较有好感,妮儿忍不住对上空战局大加批评。事实上,随着陆游剑威倍增,支撑防护气罩的他们,也累得只比天草多一口气,还能这样发出牢骚,确实是人型暴龙精力旺盛的最佳证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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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两个都是天下三剑,怎么打起来差那么多?当初陆老儿该不会就是这样,把夭草给赶回日本的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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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当初他们两个确实打得不分上下,只不过……”源五郎担忧道:“陆游这些年来的进境,已经超乎了我们的估计,如果不是受到当年强运飞仙之剑的肉体伤势所累,现在甚至可能已经突破强天位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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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这么大?那他们这一仗,天草不是输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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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定是一定,但是天草也不是傻瓜,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使用耶路撒冷的最高绝学,就算是战败,仍然有重创对手的把握。”源五郎叹道:“但陆游也一定已经料到他的打算,所以才设法在天草轰发绝招之前,尽可能的减低对手体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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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的估计并没有错,甚至在上空作战的两个人,心里也非常清楚,将要把一切胜负分晓的那一击,会在陆游攻击剑势去到最尽的那一刻到来,了结此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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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的剑阵威力不住攀升,到后来,云海翻动中更似夹杂着百万剑劲,无边无际地洒将下来,简直是无从防御。天草四郎的浑身衣衫都已经被染成赤红,喉咙乾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有不住喘气的份。看他这副狼狈样,简直就让人难以想像,他数月前曾在基格鲁,将包括兰斯洛在内的数名天位高手打得抱头鼠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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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的批评实在太苛责了,因为若是易地而处,当时的兰斯洛等人,绝对不可能在这剑阵中支撑超过十回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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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已将近尾声,当天草四郎的周身已经被剑气锁死,陆游亦毫不犹豫地发动最后一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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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无谓抵抗是没用的,你老老实实地给我认输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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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锐利的剑气爆发,陆游似乎已经发出了最后一击,这点天草四郎还不是很敢肯定,因为早先在战局中,他也曾数度有敌人猛招临头的感觉,却又立即惊觉那不过是虚招,因此,这一次他非常谨慎,将天心意识运转到最高,紧紧盯着周身数尺内的每一处空间,留意敌人的动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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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陆游却没有再另行变化,笔直地朝天草四郎冲来,甚至连其馀东方仙术的风火雷电变化都舍去不用,毫无花巧可言地发出攻击。因为没有变化,因此所有劲道也分外地集中,远比之前更强大的气势,都在这一击里头迫发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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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想用纯力量来压服我吗?就和你拚命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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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决战念头的出现,悦耳圣乐、明洁神光一同自天草四郎身上盛放出来,不受周遭剑阵封锁的阻碍,直往四面八方狂扫过去,摧云毁物,吞噬着所能触及的一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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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耗费自身力量,去维护附近环境的陆游,也因为全心全意集中在这最后一击上,再无力顾及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封锁这耶路撒冷最高绝学的前奏效果,只能放任它去狂扫四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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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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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小姐,天魔怒震,得出全力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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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源五郎提点,妮儿以天魔怒震长声而啸,试图阻挡天草四郎所释放出的悦耳圣乐,不让它远远传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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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绝代高手的最后对击,可苦了竭力支撑防护网的妮儿与源五郎。光只是前奏的冲击波,就令得本已支持维艰的他们,更形手酸足软,在巨大压力的推挤下,两脚不由自主地被往后推去,手上更疼得像是两只手腕不是自己的,却仍得苦苦支撑,不能让这股气劲波及到已渐渐撤退到远处的北门天关守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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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着几个方面狂涌过来的庞大气劲压力,即使是北门天关这样的坚固建筑,也不可能长久支撑。在冲击波肆虐之下,连同整座结界法阵,北门天关的城壁开始慢慢崩解、粉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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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父、圣子、圣灵,奉彼之圣名,清除一切罪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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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洁庄严的气势下,恍惚中,天草四郎彷佛一分为三,每一个都萦绕着白色光华,就像漂浮在半空的神只,给人主宰一切的伟大感觉。而当这三道人影重新又归合为一,耶路撒冷的最强绝学三位一体,便要爆发最强的威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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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放。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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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重拳轰出,迎着过来的,却是一只同样具有凛冽气势的拳头。在这场决战的最后一击,陆游赫然放弃了擅长的剑术,而是将所有力量集中,以拳势进行对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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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一体的强横威力不容置疑,当三道人影重归於一,天草四郎就能爆发比平时更强数倍的杀伤力。然而,不知是三位一体的变化应用,亦或是在陆游强天位顶峰的强大压力影响之下,天草四郎三神合一的过程,比平时缓慢许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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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记拳头正面对撞,轰发出来的气劲,像是海啸掀天,无休无止地朝周遭吞噬而去,令得首当其冲的北门天关城壁,瞬间就坍塌大半,而百里内的一草一木,在气浪施威之下,竟开始慢慢地分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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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你这样坚持,为的是什么?你为了什么而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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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高手之间的战斗,极为重视彼此的斗志与坚持,当本身的实力发展已经到了上限,就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支持意志的理由,让自己能够有所突破,激发出比平时更强的实力,挫败对手。但反过来说,也可以藉由这一点,来打击敌人,当日兰斯洛与白起的最后决战,便是因为兰斯洛喝破这点,令得失去战意的白起败下阵来,此刻两大高手短兵相接,陆游同样使用心战,要尽快压下天草四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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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要打扁你这糊涂一世的鸟人,再把那笔帐算清之前,怎样我都不会放弃的!”彷佛找到了支持的动力,在疯狂怒喝声中,天草四郎的拳威激增,当第一道身影与本体结合,爆发出来的气劲,甚至连陆游也险些压之不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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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帐?你为谁算帐?千年往事,你这么样地执着,有什么意义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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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多久都是一样,千年、万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干过的错事,永远都会有人记得,来向你算这笔帐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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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身影与本体结合,天草四郎的拳威再增。这一趟,即使是以陆游之强,也感觉到明显地吃力,额头上渗出汗珠,提气运劲,将这份拳威牢牢地抵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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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做错!为了人类的延续与兴盛,牺牲是必要的,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没错,无愧於天地,更无愧於人!如果一切重来,我仍然会重做一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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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我今天就要替小姐把这笔帐算清楚,看看你这人中圣者的良心到底在哪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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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喝声中,天草四郎的第三道身影慢慢与本体合一,气劲怒涌,竟能将陆游不住往后迫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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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谁算帐?简直荒唐可笑,从头到尾,你始终都是局外人,根本不曾被她放在眼里,有什么资格找我算帐?哼,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出关?为何要助雷因斯一臂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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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北门天关这字眼,而是使用雷因斯之名,正是为了给对方某种暗示,果不其然,天草四郎全身剧震,几个念头在瞬间闪过脑里,心神激荡之下,正自归人体内的第三道身影,竟然就此溃散消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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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小姐她要你来的吗?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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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没有说话,而回答这一个疑问的,是他积蓄多时,如今摔然轰发出来的汹涌拳劲,柔柳、长空、中流,三种抵天剑劲赫然都蕴含在这一拳中。豪光耀动,这崩天之拳轻易溃败不能全功的三位一体,当强天位顶峰的纯粹力量,如海潮决堤似地崩压下来,已重伤的天草四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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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的一声,大量鲜血自口中喷发出来,给这记重拳正中胸口,两排骨骼一起碎断,而在喷出来的鲜血染上敌人白衣之前,天草四郎软垂无力的身体,已被拳劲远远震飞,在天空洒出一道长长血线,直往东方坠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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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着肉体上的巨大痛苦与耻辱,天草四郎却恍若毫无所觉,泄出口的除了鲜血,就是止不住的疯狂笑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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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傻瓜!你这超级大傻瓜……哈哈哈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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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里头的疯狂感觉,与早先的花天邪类似,加上同样地满身鲜血,还真要以为那破空而去的血影就是花天邪。只是,一点非常不同的地方,就是笑声中带着无比悲怆、凄凉的感觉,让听闻到的人不自禁地开始心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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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幸成为这场惊世决战观众之一的妮儿与源五郎,并没有什么仔细倾听的馀裕。两大高手以纯力量比拚所激荡的气劲,岂同寻常,当三位一体的最后增力与陆游强天位顶峰的力量对撞,海啸似的疯狂气浪,瞬间就吞噬了整个北门天关,将里头以特殊咒法烧成的建材,连同整个结界法阵,一起在强烈冲击波中产生分解作用,一点一滴,被化散得彻底消失,再没存在半点残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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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挡不住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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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压力直涌过来,妮儿苦心凝聚而成的护网,连稍做抵挡的能力都没有,摧枯拉朽般,瞬间就被破碎片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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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分心顾及其他,在这生死关头,妮儿和源五郎也只能举起双臂,鼓劲护住全身,努力在那一阵阵狂飙过来的冲击波之下保住性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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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会这么强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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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使出了全力,却仍像是怒涛之中的一叶扁舟,被迫得一直往后退去,脚底虽然想要拿稳身形,但却只是被推得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壕沟,顷刻间便给狂推数十里,几乎就已经到了撤退队伍的后方,一双手臂更是不住破裂渗血,胸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真的是快要完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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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根本不可能接得住的……不只是我,就连大家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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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体内气空力尽,妮儿奋起最后一点力气,赫然将冲击气劲稍稍推开,但这却也只是回光返照的表现,因为当最后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全身几乎虚脱的她,双膝一软,就垂首跪倒在地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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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主帅的狼狈模样,不少撤退队伍后方的将兵,连忙掉头来救,可是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当稍受阻挡的气浪,再次怒涌而来,不单是妮儿,就连整支北门天关守军,都会在这无可抵御的大威力之下,给分解得点滴无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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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定了……这次死定了……可是……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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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关头,妮儿忽然有一种奇怪感受。以年纪来说,她仍是个花样少女,但过去多次生死搏斗,让她已经充分有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经历,过去每一次陷入那样的险境时,她总是感觉得到,死亡的气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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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次已经快要完蛋了,她却感觉不到什么惊险,应该出现的死亡气味,离自己好远,而且……已经好一阵子了,虽然风声仍在狂啸,前方感受得到强光,但是实质杀伤力的冲击气浪并没有吞没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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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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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一看,气浪已然卷至前方十尺,但却被某些东西给挡住,再也没法寸进。挡住那扑天卷地而来的气浪,使之无法越过防线的,是一个人,妮儿勉力睁开眼睛,看着那解救自己生命的男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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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以为是源五郎,但随即发现不对,源五郎不会有那么伟岸的背影;极富书生文气的他,也不像眼前那人一样,有着那么强健的身躯;更何况历经连场激战,伤势极重的他,决不可能还这么潇洒自若,单凭一只右手,便自发劲将涌来气浪给拦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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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人是谁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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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一度觉得疑惑,但很快地,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认出了眼前的身影,只是仍不敢相信,短短时间的分别,他会有这样大的进步;而应该身在远方的他,没有丢下自己不理,及时在最危急的一刻,把自己给拯救了出来,这一刻,妮儿只觉得喉咙哽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一句话脱口而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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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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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就在等待这样的一声叫唤,兰斯洛在妹妹满怀期待的目光中转过头来,露出笑容,左手比了一个得意的胜利手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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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辛苦你了,现在好好休息,这里的小场面就交给你老哥我来处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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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摧毁百里内一切物体,迄今仍在不住分解所触及一切的气浪,对兰斯洛来说,似乎没有带来多大威胁,他仅是平举着右臂,以自身天位力量组成一个气罩,将涌来的气浪全数遮挡,不能稍越雷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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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迎接着长及数里的气浪冲击,他单凭一条右臂,便将之尽数封锁,看在旁人眼里,简直就像是天神显灵,奇迹降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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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旗听令,我命你们带着你们的主帅,往后再撤出二十里之后,驻扎在那里,这是我给你们的第一道敕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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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头,兰斯洛扬声吐气,把自己的命令远远地朝后头传去,送进每一个士兵的耳里。尽管他的目光没有扫在众人面上,但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威仪感,却深深植入每一个端视他背影之人的心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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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们该做的事,有什么疑问,以后再说,有我在这里,你们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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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住最佳的时机出手,将各方面条件搭配至最佳,此刻漂浮在数十尺之高,单手拦截住数里汹涌气浪的兰斯洛,在他子民的眼中,就有着天神一般的气势与威严,令他们热血沸腾地俯首听命,本来已经伤疲交集的身体,彷佛又重新得到了力量,迅速地完成撤退动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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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兄长虽然熟悉,但却又散发着自己全然陌生的神采,妮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被属下合力带走,跟着部队一起后撤。“唔,完美的效果啊,我的演技似乎是越来越好了,看来以后如果不当王了,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改行当演艺人员,说不定可以和枫儿同台演出呢,看来我真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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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自语的闲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先前隐匿自己的气息,在北门天关里头躲了那么久,被众高手的激烈对战弄得热血沸腾,现在该是好好闹一下的时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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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朝东方追过去,要趁这机会干掉天草,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不过,这样子的闹法,却不合自己的个性。都已经到了这里,如果不去会一会对方的大头头,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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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所决定了,那么,最适合这种场面的技巧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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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刀仍然悬挂腰间,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完全没有动刀的必要。以天魔功为基础,再配合核融拳的剑拳诀,两者同步催运到顶峰,一种全新的组合技就诞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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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拳剑,给我把眼前的阻碍废物全部破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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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拳一挥,自上斩下,尖锐剑气猛地向前刺剖而去,轻而易举地便将前方气浪斩开,所有被切开的气浪,像是被剥开的柚子皮,朝两旁宣泄而去。趁着这份空隙,兰斯洛飞身往前掠去,直迫气劲爆发的最中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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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改千年前难分胜负的战局,这一次的交手,剑圣将剑爵彻底挫败。单从外表来看,在整场决战中,陆游保持着肉体完全不受伤的杰出战果,而将天草四郎败得极为凄惨,可以说是取得了高度胜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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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却有一点事情是不为外人所知的。为了保持肉体的完全无伤,陆游花费了偌大的苦心,更令得自身真气大量消耗,使他在击败天草四郎之后,为了要让本身气血平复下来,花费了全然不逊於适才激战所耗费的体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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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像当初与李煜一战那样,虽然三招内成功击败这徒儿,却在往后的数年中内伤难愈,那样的话,对於自己的大计就会造成严重阻碍,所以此战最大的难关,乃是在挫败天草之馀,要保住肉体无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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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旧日故友以这样的形式了结恩怨,其实并非本愿,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有所坚持,所以才非得分个胜负出来,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彼此间的恩怨纠葛,才会紧紧缠系千年之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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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自己对於做过的一切,俯仰无愧於天地。当初如果不是这样决定,今日人间界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三贤者中,义兄皇太极只是因为憎恶魔族,这才站在人类这边,与魔族对战,但是当战争结束,以他的行事作风,反而会变成一个对人间界最危险的魔头;义弟卡达尔优柔寡断,没有大将之风。若是将人间界的希望放在这两人身上,恐怕风之大陆早就完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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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过,确实是有些疲惫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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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响,凝玉剑收回鞘中,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忽然察觉到一丝警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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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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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藏匿得极好,自己因为与天草四郎激战,心神不能集中,竟没能发现他的存在,但现在被适才最后一击造成的气浪逼迫过去,原本隐藏在地底的他,再没法继续躲藏,被迫现身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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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长响,地面崩裂,一道身影连同一件物体,自地底飞跃出来,朝西方直掠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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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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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偷偷窥看两大高手决战的奸徒,陆游显得相当诧异,因为这人便是早先中自己一记雷剑,理应当场身亡的石氏家主石崇。虽然浑身赤裸,露出了精壮的身躯,披头散发地甚是狼狈,但却可以看出来,月贤者那雷霆一剑,对他并没有造成半点伤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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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托着一个赤红色的巨大血茧,那是不久前沉入地底的花天邪,在吸纳足够能量,又得到龙血滋补后,现在正开始变化体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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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今日得以目睹剑圣宗师大发神威,扫荡奸邪,实乃石某人毕生荣幸,精采!精采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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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的笑声,传入陆游耳里,但是,在将心头的不快付诸行动前,他开始思索着某些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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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的崛起,是源於忽必烈兴兵於武炼的瑾花之乱。以艾尔铁诺皇家密使的身分,率领奇兵,从后击溃麦地奇家阵线,立下大功,从此平步青云,在皇帝面前倍受宠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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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尔铁诺出现之前,大石国与花字世家曾统治风之大陆西北一带,石崇传给其世家中人的大地金刚身,正是当日大石王朝的皇家武学,加上他的姓氏,一直有传闻他是大石王朝后裔,而他也从不否认,曹寿那无能皇帝甚至因此对其待以王侯之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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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日看来,石崇的武功和大石王朝虽是一路,却有些不寻常的变化,而他那一身幻术邪技,却是与武炼史上唯一的魔法天才,颜龙静儿全然一致。以天位力量为基础,把颜龙静儿因体力所限而无法施展的绝技,在数百年后的今日发挥得淋漓尽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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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他能接自己一剑而不死不伤,一身修为,自己势必要重新评价。他煽动花天邪,策划这场战争阴谋,肯定知道自己不会与他甘休,即使是这样,他仍然全无忌惮地实施,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有恃无恐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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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个答案,又觉得入耳的笑声极度讨厌,陆游抖剑出手,一道紫电剑光笔直射了出去,由於和天草激战,紫电剑威较前少了几分,但配合天心意识的高度锁定,便能要这神秘难测的石氏家主血溅当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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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狂飙似的射到眼前,乘着怒涌气浪,气势更增,但石崇全然无所畏惧,仅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先生,有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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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话声同时,一道伟岸而巨大的赤红色身影,裂地而出,拦挡在石崇与花天邪之前。浑身笼罩在一袭红袍之中,就如同当初石崇装扮的黑袍人,看不见头脸面孔,只露出一双让人感到凶戾气息的眼睛,而从体型来看,这名大汉的身躯非常精壮,彷佛全身的每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道,使人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强大与威胁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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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那道紫电剑气,大汉不避不闪,长吸一口气,赫然以本身躯体硬接。在那不知道比大地金刚身强横多少倍的护身真气屏障之下,紫电剑气寸寸碎断,再没有半分威胁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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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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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没能察觉这人的存在,这人的身分似乎让陆游更为吃惊。只是,不待月贤者再有动作,这汉子一挥袖袍,在魔力波动下,他与石崇、血茧便在大气中慢慢地淡褪了身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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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消逝之前,他投来一个具有高度挑衅的目光,就像是在传递着某些讯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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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陆放翁有多大的进步,在与我一决之前,你的第一毫无意义!而在我之前,你和你软弱的剑招,都只会被我像这样地一一粉碎!’狂妄而嚣张的讯息,陆游就完全可以明白,从他刚刚展露的气势来看,肯定是一个比天草四郎更难应付的敌手,自己虽然不认为会输,但是若想要无伤败敌,恐怕是做不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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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吗……还是一样毫无品味的名字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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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石崇是怎样与他搭上了线,但若这两人联成一气,往后想要对付石崇就难了,艾尔铁诺从此多事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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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自思索,忽然又感到一股气息逼近。与刚才的多尔衮类似,只是没有那样的凶戾气势,却是更加地飞扬、跋扈,嚣张得让人讨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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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也是一道紫电剑气挥斩过去,这一次,由於距离拉近,已经可以看到来人的身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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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凛冽电剑,来人并未胆大到强行以肉体硬接,但是却也没有闪躲的意思,而是在紫电剑气将要及身之前,扬起右臂,一拳直直地捶打在剑气之上,以一个再巧妙也不过的着力点,击打剑脊力弱处,将剑气粉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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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的一招,虽然没有适才多尔衮强接剑气的霸道,却是显得更为举重若轻,挥洒自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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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游师叔吧?我对您久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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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剑气,来人翻身而降,却没有停在陆游对面,而是站在比他更高数尺的地方,往下俯视着这位无双剑圣。虽然恭谨地拱手施礼,但是看在旁人眼里,却只是更让人感受到他的狂妄与无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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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兰斯洛世侄吗?新任雷因斯王,千里迢迢专程来拜,师叔可不敢当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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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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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三月雷因斯北门天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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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个场景,这或许会是全然不同的景象。在白鹿洞的迎宾馆,身穿礼袍的兰斯洛,对师叔陆游相当恭谨地说着尊敬话语,陆游也会以身为长辈应有的礼仪,抚须微笑地接待这师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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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由於双方立场的差别,使得他们虽然是初次见面,彼此就已经有了恩怨,更由於这些恩怨,使得他们立刻就陷入了对峙状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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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打从见面开始,陆游就讨厌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但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身上更散发出一种气势,让陆游感到极度不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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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气势似曾相识,那是在两千年前的九州大战,绝崖孤峰之上,那个以一人之力,压得在场高手抬不起头来的绝代霸主,就是散发这样的气势,但和他比起来,兰斯洛的感觉更要飞扬跋扈得多,刺激着陆游的感官,提醒他当日的耻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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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兰斯洛狂妄的态度,陆游淡淡的一句反击,更显得辛辣,只是兰斯洛却像是感觉不到里头的讽刺,微微耸耸肩,将位置降到与师叔对等,拱手说道:“师叔如果已经尽兴,便恕小侄不送了,这里现在给闹成这样,收拾起来要花不少功夫,真是累人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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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邀战,兰斯洛似是下了逐客令,但是态度上却不至於让人无法接受,与他之前的嚣张态度不符,亦令陆游有些意外,如果照自己原先对这人的了解,加上他现身时的狂妄,应该是立刻就要与自己动手的,但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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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否定了对方是打算耍些小技俩,伺机偷袭的可能。也许不是每名弟子都继承到师父的作风,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无疑地与义兄皇太极有同样的气势,这样的人,不会在没有必要的情形下,作些有辱自身人格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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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让我很讶异,你和我之前听闻的,好像有所不同。”陆游淡然道:“我和天草四郎剧斗方了,你难道不会想要趁机下手吗?攻敌之弱,这是兵学正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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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剑圣师叔,不是只有您才会让人惊讶的。”兰斯洛道:“趁您与天草四郎激战之后,以车轮战继续战您,这确实是个很大诱惑,不过这种胜算不够十拿九稳的事,我不想做,如果我真的要战您,就会挑一个您体力更弱的时候,与我妹妹、兄弟,和所有手下一起动手。以现在来说,我这边的人太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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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荡荡地表示了自己的想法,反而让对方感到无隙可趁。陆游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兰斯洛的身后,那里有另一个他看不透的人,正漂浮於该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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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都没有什么友好握手的打算,既然不打算开战,那么在此说什么都是多馀,陆游与天草的激战,委实令他大损元气,当确认没有战斗必要后,整个身形化作一道虹光,直飞向艾尔铁诺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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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白鹿洞武学,看来果然是有些门道,现在可能还胜不过他。这两个老家伙真是精力旺盛,北门天关现在给夷为平地,白鹿洞不知道会不会赔偿建筑费呢?不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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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啦,至少还是有人从中得到了好处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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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自语的兰斯洛,转头向后方说道:“不是吗?老三,你多少应该感谢我一下吧,如果我刚才不出手,你就要负责接下冲击力道,这样一来,你一直努力隐藏的东西,不就要败露了吗?我这样做,很够义气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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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并没有答话,而是很专心地看着前方笑嘻嘻的义兄,用尽他所有的天心意识去探查、估量,看看这历经雷因斯激烈内战的他,究竟获得了多少提升。看不出来,源五郎的神情转为慎重,因为他非但无法肯定兰斯洛有多少进步,甚至不太能将他和自己过去熟知的那人画上等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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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开始就已经来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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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明显的事,用得着多问吗?一开始是说不上啦,但是大概比天草晚一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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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笑着一把拍上源五郎肩头,道:“被那个蜥蜴女整成这副狼狈样,太难看了吧,你和我不同,没有乙太不灭体的人,别随便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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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证了心头的猜想,源五郎并没有觉得好过。倘使是以前的兰斯洛,一向是冲在所有人之前,锐身赴难;更何况大仇家紫钰、天草四郎连接出现,他更没有理由袖手一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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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事现在都发生了,而放任重伤的天草四郎离去,一副满不在乎模样的兰斯洛,给源五郎一种怪异莫名的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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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多想了,回稷下之后,我会回答你的疑惑,那时候该回答的事,就等那时候再说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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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给源五郎追问的机会,兰斯洛已经飘身而去,几下子就消失在天空另一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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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所疑惑的问题,同样也出现在妮儿心里,当她在整支部队的护送下,缓缓移动,心里也忽然想到,兄长会出现得这样凑巧,会不会早就来到战场附近,监看着一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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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妮儿心中再怎么袒护兄长,当察觉到这个可能,她也没法沉得住气,不过,兰斯洛同样不给她发问的机会,在降落确认妹妹的伤势无碍后,他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微笑道:“早点把伤养好,你和老三没回来之前,我不会举行登基典礼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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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妮儿有所回应,兰斯洛再次纵身而去,让妮儿把满腹的话吞下去,心里的困惑却是有增无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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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形下,被称为“北门天关第一次会战”的战役,宣告结束了,无论是艾尔铁诺或雷因斯,都受到极大创伤,只是,和雷因斯相比,艾尔铁诺一方的参战者,几乎可以用“全灭”一词来概括一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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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参战的花家子弟兵,九成九都阵亡在那邪恶法阵之中,至於其馀的白鹿洞部队、石家金刚堂的兽人战队,全都死得一个不剩,连尸体都找不着。参战高手方面,除了郝可莲全身而退外,花残缺战死,紫钰下落不明,对於白鹿洞可说是极重大的损失。造成这局面的花天邪,随着石崇一同遁去无踪,一时间下落不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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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因斯方面,死伤人数不足三千,这或许可以充分说明五色旗的强悍与知所进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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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体方面,整座北门天关被移为平地,数月来的辛苦工事全部白费了,重建想必要花相当时间与金钱,不过,艾尔铁诺方面想要重振攻势,却肯定不是数月之内所能做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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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源五郎在战斗中受的伤都不轻,要能够正式行动,都得要休息个几天。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将军队留在此地,预备重建北门天关,所有事务由白千浪副统领暂代,身为主帅的他们,则在可以行动后,立即赶回稷下,参加将举行的即位典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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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用兰斯洛的命令,妮儿与源五郎也急着赶回稷下去,把心里头的疑惑对那边问清楚,只不过在源五郎的伤势稳定之前,他们暂时无法成行,为此,一向脾气暴躁的妮儿,心中老大不悦,只是用自身的理性压制下来,没有对人发作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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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既然一时无解,趁着源五郎养伤的机会,妮儿也追问他一些有关本次战役的困惑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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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陆老头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居然比传说中更厉害。”比起其他的发现,这个事实最令妮儿感到沮丧。“天草当年也是这个样子战败,然后被赶出海外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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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想不是。大家一直有个误解,以为天草是被陆游所败,赶出大陆,久居海外。”源五郎道:“其实天草四郎本来就是海外日本的岛民,并非大陆人士,他少年时渡海而来,在耶路撒冷拜师学艺,九州战后对於风之大陆上已经没有值得眷恋的人事,就算没有人赶,他也会回归故乡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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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扯?那他当初和陆老儿的一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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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不也听到了吗?陆游自己承认,当初那一战,两人并没有分出胜负,而是一起苦战到气空力尽,挥拳互殴。原本在那一战之后,天草四郎就要归返日本,所以在战到脱力之后,他发下狠话,除非陆游以白鹿洞最隆重的礼仪迎接他回来,否则他从此不履风之大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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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摇头苦笑道:“当时白鹿洞最隆重的礼仪,是鸣放一种叫做青天花炮的礼炮,陆游回去之后,立刻下令销毁所有青天花炮,亦不许技师再行重造,让白鹿洞隆重礼炮永不重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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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该说陆老头子很卑鄙吗?但是,感觉起来,又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妮儿道,“怎么天草就那么死脑筋啊?人家把青天花炮销毁,他就死待在日本,再也不回来风之大陆,这样也太蠢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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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除了比武,对其他的物欲并没有太多要求,不再回到风之大陆,也只是他自己不想回来而已,可笑那花天邪还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可以以此要胁天草帮他做事,真是个搞不清楚现实状况的家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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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叹道:“其实,在旧世代的众多高手中,天草与陆游当年曾经是朋友,而且是十分意气相投的好朋友,天草重履风之大陆后,没有立刻杀上白鹿洞,多半就是惦着几分故人之情;也因此,陆游不肯立刻对天草开战,他们双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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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妮儿问道:“如果真的是好朋友,那他们为什么又要打起来呢?直接说话把事情讲开不就行了吗?你看他们刚才的样子,天草根本是为了找理由开战,这才打起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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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天草四郎宁愿渡海回国,也不愿、不耻与这朋友共居於同一块土地上……”说到这里,源五郎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凝重,苦笑低语道:“只是……我是没有资格说不耻这种话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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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鬼话,小五你根本不用操这种心啊。”看出了身边男人的面色异常,妮儿适时地给予了鼓励。她用手肘快速地撞了源五郎一下,笑道:“别把自己说得像是坏人一样,你才不像陆老头那样的伪君子,正气凛然地说着虚伪的话。我相信你,像你这样的人,不会做出什么坏事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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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妮儿近乎无理的盲目袒护,源五郎哑然失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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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其实陆游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用伪君子三个字形容他,并不合适,只不过他太坚持某些信念,并且愿意为了这些信念去牺牲一切,因此造成了许多遗憾,但如果你去问他,他绝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事实上,他是否真的错了,这也很难说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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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的声音里,有着沉重的感慨,这点妮儿并不喜欢,因为这不是她所熟识的源五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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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为什么陆游会忽然出现在北门天关,又站在支持我们的立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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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受了某个人的请托吧。”源五郎道:“不顾自己与白鹿洞的立场,他这样做,会使白鹿洞在艾尔铁诺的处境极为尴尬,对於他自己也相当不利……真是的,现在才这样做,是想要证明些什么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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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说什么让人听不懂的话了?”妮儿道:“你所谓的那个人是指谁啊?告诉我好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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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是秘密唷。”源五郎笑道:“妮儿小姐还年轻,知道那么多已经过去的陈年往事,对你不太好,等你应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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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又装什么神秘兮兮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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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源五郎不会松口,妮儿一记肘子就打在他左侧,在这样的笑闹气氛中,一份说不出的忧虑,却悄悄袭上了他们的心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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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稷下待的时间并不长,可是那里的气氛,却已让他们有一种家乡的感觉,在北门天关把守时,一直想找机会回稷下休息个一段时间,现在这份休假终於到来,但是在稷下等待他们的,究竟会是什么呢?与妮儿、源五郎不同,有一个人是完全不用为自己未来多做着想的,对他来说,只要能充分地享受现在这一刻,那就足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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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老四……看到你,我实在太感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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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老大,我也是一样,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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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里头,两个许久未曾见面的义兄弟紧紧相拥,险些流下了离别之泪,这场面令得现场气氛极为高昂,众人欢呼鼓舞,狂开酒坛庆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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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兰斯洛悄悄离开稷下,只身赶去北门天关赴援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回来时也不曾大肆声张,所以众人都不知道,已经多日不见人影的亲王殿下,是赶去了北门天关战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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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也并未对此多做解释,对他而言,适当地出风头是不错的,但是也应该把一定的戏份交由别人扮演,一个人抢尽所有光彩的独角戏,并不是统驭国政的良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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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稷下之后,还来不及回象牙白塔与妻子叙话,他便赶来酒店街,找到有雪,痛快地先喝一场。对这名帮助自己许多的义弟,他自觉有义务要给予回报,感谢他始终对自己支持有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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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自己也需要这样的形象。大舅子白起无疑是睿智绝顶,算无遗策,但是一个人的个性,注定了他的命运,有些事情他即使知道这样做会比较好,却会受到个性限制,令他不屑去做,以致成就有限。自己继承了他的智慧,却没有必要连那死脾气也一起学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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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娱乐的同时,尽量地去疯去闹,给人平易亲近的印象,人们往往喜欢这样的统治者,不然吟游诗人口中的故事,也不会尽是一些伟大君主微服出巡的轶事。连休闲生活都要顾到塑造形象,想想还真是很烦,不过,倘使这样能帮自己的统治工作进行顺利,那么这就是统治者的义务,只有叹气去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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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都不知道,我被那个鬼婆折磨得有多辛苦,她、她真是没人性的,那段时间里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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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叙述着那段误入歧途的日子。拜在华扁鹊门下,那简直是生不如死,虽然说对方绝不藏私,所有笔记心得、练治过程都任由观看,但也不会主动去教些什么,一切都由有雪自观自学,每日考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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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扁鹊的考验,当然不会放水,一旦考核不过,她所使用的处罚,一些不会损及身体,却强烈刺激触觉的魔虫,或痒或疼,都可以将一个彪形大汉整得在地上哭爹叫娘,更别说本来就意志不坚的雪特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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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还好,有雪最怕面对的问题,就是要以鬼医亲传弟子的身分,出去搜集实验样本;或是帮着作一些不为人知的缺德生体实验。假借免费义诊的名义,抽取病患的血液样本,或是将一些刚刚调配完成的试验药物,充当防治疫苗,注入患者体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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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东窗事发,愤怒的村民在后头追打,华扁鹊天位力量一运,立刻就破空飞走,令苦主追赶不上,但有雪可就辛苦了,人矮腿短跑得慢,只要给村民追上,立刻就是扁担木棍的一顿狠打,如果不是华扁鹊掉过头来救援,早就给人活活打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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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师父是医生,住处药物多得是,回去之后自己上药,还得当心别拿错药罐,否则一下涂错,见血封喉,死得比什么都要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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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华扁鹊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回来施以援手,多数时候还是得靠雪特人的土制火药、烟雾弹来脱险。慢慢地,华扁鹊丢来一些大雪山的轻功秘诀,逼有雪锻链,而为了保命,他真个是废寝忘食地苦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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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绝对想不到,我那时候有多辛苦,只要脚下慢一步,立刻就会被什么镰刀木棍的打破脑袋,好恐怖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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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是我知道的那个臭巫婆,我很能理解你的遭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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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甚至常常觉得,每天都像那样在生死之间徘徊,早晚有一天我就会像你们一样进到天位,变成他妈的超级雪特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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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自然也试着偷跑,但在华扁鹊的黑魔法监控下,却是逃跑无门,至於求情,华扁鹊淡淡的一句“我六岁的时候,过的也是这种生活,我能活下来,你没理由不行”,就把有雪的哭诉给打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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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形下,非生即死,有雪想不进步也难,虽然说因为时日尚短,学不到师父在黑魔法上的高深造诣,但轻功却大有长进,各种毒物的使用更是大有心得,如果凭这样的修为去闯荡江湖,尽管不能称霸一方,却是可以当一个杰出的采花淫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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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曾经因为想要当淫贼,试着拜师练轻功的,结果没想到最后是因为要保命,结果才把轻功练成,老大啊,我实在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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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别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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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重重地拍在有雪的肩头,彷佛大受感动一样,险些就要热泪盈眶似的重重叹了口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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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不好,居然让你置身於这样的危险,我实在太对不起你了,为了重重地补偿你,我决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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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是太好了,既然老大你也这么说,那就麻烦先给我个十万八万金币,补偿一下我的身心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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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区区金钱,怎么能够表示我们兄弟间的道义呢?”兰斯洛笑道:“我决定把我的荣华富贵与你共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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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义兄的笑容,有雪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兰斯洛的承诺,应该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但是,这个笑容却不知为什么,让他想起了过往无数次对自己开出美丽诱惑,然后让自己跌入无底深渊的源五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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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的这份承诺,以实际情形表示出来,那是在隔天早上的事。来自雷因斯最高掌权者的正式公文,在传达各行政单位之前,已先在各大报章上以头条刊登,至於收到命令的两个当事人,则几乎无法以言语表示出他们的震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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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左、左大丞相?”犹自宿醉未醒的雪特人,吓得从他那张小床上摔跌下来,没法相信自己竟然获封这个在行政体系上,仅次於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要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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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稷下城里的另一个人身上,当时的他,正与三名发色、肤色各自不相同的美丽歌妓熟睡方酣,听到这消息之后,整个人睡意全消,连再多睡一会儿的打算都被迫取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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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匿。果。咧?”震惊得甚至用异国语言脱口而出,白无忌瞪着刚刚收到的那份情报,九成惊讶与一成愤怒同时由口中宣泄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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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大丞相?这算什么小小的官职?那只猴子对大小的定义是怎么看的?脑子有问题也就算了,这又是怎么回事?要我在那个雪特人手底下办事?他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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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当初小小官职的约定,兰斯洛对於这位已经承诺辅佐政事的二舅子,授以右大丞相的高官。就行政体制而言,皇帝之下设立丞相来作为副手,左高於右,以白无忌的才干、政治资源,任职丞相并没有什么好奇怪,但是让一名雪特人身居要职,这非但是雷因斯史上所未有,简直是开风之大陆未有之奇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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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是我的义弟,以身分来说,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怎么会是卑贱之人呢?他在我遇险之时,曾经多次不顾自身地救我性命,为了酬报这分恩情,为了表扬这份义勇,让他任职这样的位置,我觉得并无不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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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帝王一直以来重视道义的形象,这个人事命令显得很正常,不过,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所有人,特别是雷因斯的官僚系统,怎么可能接受雪特人任职丞相的事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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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於这一点,兰斯洛当然已经有了解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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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家图书馆的大厅,身穿便服,手里拿着书卷的亲王殿下,会见了各方代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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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雷因斯,正是求新求变的关键时刻,经历了这么多事,难道大家还拘泥於种族歧见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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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先前的情势,种族歧见现在是雷因斯最忌讳的话题了,一旦被这大帽子扣上,就与罪大恶极画上等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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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殿下,您的意思我们能明白,但就算唯才是举,破除种族歧见陋习,可是那个雪特人的才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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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中书本,兰斯洛笑道:“我书念得不多,不过,前几天刚刚在这里读到了一个买千里马骨的故事。现在也是同样道理吧,如果连雪特人都能当上左大丞相,其他更有才能的人又怎么会不来呢?这就是为了把我们雷因斯重视贤才的心意,让全风之大陆都知道的良策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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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篇报导以专题的形式刊出,兰斯洛的声望随之水涨船高,人人都赞叹於亲王殿下的睿智,人事任命的风波也因而平息下来。至於制造出这一切事端的当事人,则是有些体会到妻子当年的心情,独自在家中冷笑着看完了所有的报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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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其实很有问题,如果真是要仿效千里马骨的故事,这样就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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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象牙白塔最高级的疗养室里,小草一手拿着苹果,对着身前的姊妹叹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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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千里马骨的故事,是指古时一名大臣奉国王之命,外出采购千里马,当他好不容易寻到千里马时,良马已死,徒剩一堆枯骨,但大臣仍然花千金将马骨购回,用的理由就是“当天下都知道我购买马骨尚且肯花千金,还怕真正的千里马不来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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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使真是要使用这样的策略,封给有雪的位置,就该是一个职位虽高,但不是最高,而且没有什么实权的显赫官职,这样才算是对优秀人才虚位以待,像这样直接封他为丞相,堵死了最高的官职,只会使人才观望不前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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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您说得是,那么,您是觉得兰斯洛大人的思虑不够周全,以致有此疏失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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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这样判断,但现在我不敢这样低估他。”小草道:“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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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很明白这结果的,而坚持这么做的理由,其中之一,是为了嘲讽雷因斯人吧,让原本没有社会地位的雪特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对於雷因斯人来说,该是一种很大的讽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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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兰斯洛大人放纵一下吧,坐在至尊之位,压力也是很大的,小姐你以前不也是常常作一些让大家匪夷所思的事吗?”枫儿微笑道:“有雪大人虽然身居高位,但我想实际政事是不会由他经手,往后多半还是无忌二公子和小姐你在劳累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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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这样那就好……”小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她预料得没错,有雪这个左大丞相非但不会不管政事,反而会有连串荒谬命令从他手里不停地发出来,由於他身为左大丞相,届时连二哥都无法反对这些命令,而有雪自己想必也会觉得很无奈吧,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签了那些公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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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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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枫儿面前,小草从来就不用掩饰些什么,毫无保留地表示出自己的忧虑。感受到她的不安,枫儿很希望能帮她做些什么,不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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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就算我想帮你做点事情,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到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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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苦笑着这么说。以她目前的处境,确实也只能这样苦笑了。躺在病床上,身上绑满了绷带,当伤势已经痊愈八成之后,这些绷带的作用,就变成限制行动,更别说体内十多处被天魔劲封住的穴位,让她提不起半点力量,只能被迫待在病床上,穿上宽松的洁白睡袍,看着隔日更换的花束、绘画,每天过着读书、听音乐的静养生活,享受许久未有的悠闲时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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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也没办法啊,姊姊你……你就多享受一段时间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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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实在是很想笑,特别是看到枫儿一脸无奈的表情,实在是很想跑出门去狂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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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说,枫儿姊姊长年为自己出生入死,就连登台演唱时,都为了自己拚命赚钱,从没半刻停歇,自己一直想让她找个机会好好休息,但她却从不答应,像现在这样,未尝不是好事,只不过……像老公那样的蛮横做法,自己还真是做不出来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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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22: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网友竹子扫描ocr <br>
当日,在战完白起、广场演讲完毕后,回到象牙白塔的兰斯洛,碰到了被医师群围住,正准备上药疗伤的枫儿,不由分说就猝施袭击,连续几记神速点穴,让枫儿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体内力量被封锁,就连魔化体质的快速新陈代谢效果,都在天魔功的奇异手法影响之下,大幅度地慢了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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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魔化效果,其实不是件好事,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肉体痊愈,次数多了,对肉体反而有不好的影响,负担也会越来越大,这点你自己多少也感觉到了吧?为什么从来不说呢?真是个傻大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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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爽朗的微笑,兰斯洛抱起不知所措的佳人,来到象牙白塔的疗养室,将人安顿好之后,下达了他的指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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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我代替我老婆下令,你从现在开始放假,不得自动销假,不可以到处乱跑。记得罗,刚才是你答应我,可以任我为所欲为的喔,现在要反悔可来不及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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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话的兰斯洛,发出了一阵嚣张的大笑,迳自离开了疗养室。在出门的那一刹那,他便立即转换了表情,收敛起所有笑容,换上另一副思考中的严肃表情,预备赶往北门天关。在与白起决战中得到大幅提升的他,已经清楚感受到北门天关那里的危机,为了不让妹妹、义弟受到不可弥补的伤害,他必须要立刻动身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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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这样的强迫休养,枫儿自然老大不愿,而在非己所愿的情形下失去护身力量,更有一种难言的害怕与担忧,悄悄地在心房萌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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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在不久后闻讯赶来,见到被绷带裹成木乃伊似的枫儿,斜斜倚靠在床头,手脚动弹不得,连哑穴都给封住,一个人独自生着闷气。见到这一幕的小草,先是极为震惊,跟着就立刻冲出门去,捧腹狂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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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的好意,两个女人都可以理解,不过,有必要用这种形式来表现吗?但把话说回来,要是不用这种方式表现,枫儿的倔强个性会接受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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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无法否认,兰斯洛正在改变,如今的他,与刚入雷因斯时判若两人,但是这样的改变,却又令她们有种许久未曾感受到的熟悉。不约而同地,两女思绪都飞到战前的那一夜,兰斯洛吹着草笛的那个晚上,那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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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让我离开这里好吗?外面应该还有很多事是我能做的,我不想一个人躲在这里偷懒,我再不出去,青楼那边可能要急得跳脚了……”很罕见地,枫儿面上有了一层红晕,“而且……兰斯洛大人的态度好像有些、有些……嗯,我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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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喔,你平常那么辛苦,现在不好好让你休息一下,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小草凑近枫儿耳边,悄声笑道:“而且……要是我就这样把姊姊你给放了,我会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没心没肝的恶毒妒妇呢!”说完眨眨眼睛,又是一阵乐不可支的大笑,这个笑话之所以好笑,有一半就是建立在对方严肃的个性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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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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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惶的声音,一直冷清自若的她,这次真的是心乱了,如果连唯一可以询问的人都是这种态度,自己要怎么样去把握心中应有的那把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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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觉得……真的觉得……这样子好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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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焦急、不安的理由,小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了?一个是挚爱的丈夫,一个是与自己最亲昵的女性,他们两人每个眼神、每个动作,自己都看得出他们的心意,现在当问题已没法再逃避,她必须以一个妹妹,而非是妻子的身分,说出自己的想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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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我答不出来了,姊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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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把玩手中的苹果,当面上表情渐渐转为慎重,小草柔美的声音也低沉了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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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什么样子对我们才是最好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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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位登基的大典,定在四月一日举行,对於这个颇具另类意义的日子,当事人并不以为意,笑着说:“无所谓的,我本来就是一个笨蛋,往后也还要承蒙大家多多照顾,在这日子登基是适得其所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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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门天关防卫战立下大功的妮儿、源五郎,在万人空巷的盛大欢迎中重回稷下城,则是三月底的事。百姓们对这两位保家卫国的民族英雄,给予了无上光荣的欢呼仪式,即将脱离亲王身份的兰斯洛,亲自到城外迎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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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派往北门天关参军的年轻贵族们,也在战争结束后得到假期,一同回到稷下城来,面对无数挥舞的旗海与欢呼声,他们有着获得成长的充实感,不少人更直接在马上泣不成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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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新王即位、北门天关大捷,稷下举行了长达一个月的各式活动,人们在各处酒馆、歌楼中,畅饮由皇家补助的美酒,赞叹新王的睿智神武,国家中兴有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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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官员也是不得安闲,即将挑起整个行政体制的他们,开始作着各种准备,要让新政府在最短时间内上轨道,同时配合将要展开的大小改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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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除已经名存实亡的花家、壁垒分明的石家,风之大陆上的各大强权,全部遣使来贺,东方世家家主甚至亲身来到稷下,这点为新政权添上了极大的殊荣,虽然说……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自从上趟来到稷下后,这位东方家主便一直在稷下的花街柳巷中鬼混,不曾回到自己的领地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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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款待各方来客,大大小小的庆祝活动,把稷下城的气氛带到高潮,已经许久未曾有过的热闹,确实能抚慰因为战争而陷入低潮的人心。这点兰斯洛也知道,所以在以正经表情接待完使者、官员后,他彻底放开自己,毫无架子地在街上与民同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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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白塔内张灯结彩,为典礼作各种的准备,除了帝王的登基典礼,还有一些授印、封爵的仪式,也会在同一天举行,即使是千年古国雷因斯,礼部人员对这些礼仪的举办驾轻就熟,也仍是闹了个手忙脚乱,特别是,兰斯洛为了能拉近与民众的关系,决定部分开放象牙白塔,提供参观活动,听到这一点的随侍人员都惊得愣住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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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王殿下,这个点子是很好啦,可是要开放象牙白塔,里头的安全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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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歹也是魔法王国,如果民众有涂鸦、随地便溺的行为,要清扫应该不至於太困难,就算他们有本事把象牙白塔给拆了,再重建一座不就好了?反正又不用花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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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笑道:“至於我的人身安全,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有能力只身潜入此地来行刺我的人,你们也防不了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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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些行政琐事相比,真正令兰斯洛慎重以待的,是如何安抚部下的人心。自北门天关归来的年轻贵族们,思虑并不够深沉,用几场英雄式的庆祝与演说,连催眠仪式都可以省掉,就可以让他们感激涕淋,发誓愿意在新任帝王的麾下,建立大雷因斯的荣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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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的两名主帅就没有那么好摆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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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在即位典礼之后,兄长有意西征,与艾尔铁诺争雄,妮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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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天关的这场大战,重重挫伤了敌人实力,折损两名天位高手,现在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机会,我认为我们应该把握。东方家、武炼也都支持我们,只要把主力直逼艾尔铁诺就行了。” <br>
<br>
兄长的这个论调,少女并无法认同。她之所以死守北门天关,是因为要阻止敌国侵略,却不喜欢主动进攻,自己当个侵略者。北门天关的一场大战,数十万生命的无辜消逝,让她对战争深有感慨,而亲眼见到基格鲁民众厌恶战争的情状,她便更加不愿轻启战端。 <br>
<br>
“我认为,我们在军队里头的主要意义,是保卫家园,并不是去当个侵略者,如果我们攻打过去,这种做法和艾尔铁诺有什么两样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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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点点头,道:“嗯……你的意思我大概懂,可是……五十六啊,在兵学上,进攻也是一种很好的防卫喔。把主要战场拉离开我们境内,战祸就不会波及雷因斯了,再说,内战已经结束,对长老们的约束也已经取消,凭你和老三的天位力量,要赢得胜利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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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虽然我们有天位力量,能做到很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可是,就因为这样,我们应该更加谨慎地使用力量,别给一般百姓添麻烦,像这样子的进攻,不管是使用什么形式,都会伤害到艾尔铁诺那边的人民,他们一定也很不愿意见到战争的,为什么我们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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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么说?”平静得诡异的声音中,妮儿感觉得到,兄长似乎正在压抑着怒气,这点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兄长几乎是从不曾对她发过脾气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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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耳山的事情……到现在有多久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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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寞的声音,听在妮儿耳里,却彷佛是半空中响起了一个炸雷,脑里更是轰然一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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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一年吧?我现在还常常想起弟兄们,老夏、小李,还有微。夏克,他们都是好人,在大家一起干强盗生活的时候,帮了我很多忙,没有他们,我也不可能混到今天这样,说不定早就死在枯耳山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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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四十大盗活动的那段岁月,妮儿怔怔地流下泪来。是啊,当初来到雷因斯,不就是因为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壮大自己,为弟兄们讨一个公道吗?为什么自己把这些事情全都忘掉了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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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真的是很惭愧,也觉得很担心。大家都不在了,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享受荣华富贵,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无耻呢?这样的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拥有幸福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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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说得很慢,一句句低沉语调,却不啻於暮鼓晨钟,一声声全敲击在妮儿心上,让她心痛得无以复加。自己还真是无耻,因为现在的生活过得舒服,就把弟兄们的事情全部忘记了,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 <br>
<br>
“昨天晚上喝酒,有雪对我说,他常常会梦到弟兄们说他是独自生存下来的卑鄙小人……你能相信吗?是那个雪特人耶,他哭着要我别因为当上了皇帝,就把枯耳山上的弟兄全部忘了,我……”“哥哥,你别再说了。真对不起,我回来之前居然还怀疑你的心意,原来……原来你才是真正惦记着弟兄们、真正重视道义的人。”妮儿霍地抬起头来,仍闪着泪光的眼眸,因为内心激动,显示出一种近乎是杀气的强大战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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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对,我不该因为自己的糊涂,就把弟兄们全都给忘了。比起枯耳山上发生的事,我什么个人想法都可以放到一边。等到登基典礼之后,我会回到北门天关,准备完毕之后,立刻就向艾尔铁诺发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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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兄长行了一个俐落的军礼,妮儿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会面厅,快速而有力的步伐,像是军鼓一样地撼击人心,而她奔出会面厅刹那,喊出的那声“打倒艾尔铁诺”,更是回荡在走廊里,久久不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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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成功了啊,接下来就是要和雪特人串供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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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妹妹的背影离去,兰斯洛沉重的表情登时舒缓下来,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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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我妹妹,不过她实在是应该多读一点书的,这么简单就被人煽动,以后很危险啊。该放下的事情不放下,这样子才真的叫做糊涂,不忘记弟兄们,不代表非替他们报仇不可,在心里缅怀不就可以了吗?和已经往生的人相比,现在仍然在生的人的幸福,那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br>
<br>
往高脚杯中注满了红色酒液,兰斯洛这番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紧跟着,他把两只杯子中的一只,向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影高举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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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过来喝一杯吧,我们两兄弟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世事无常,现在不喝,这辈子说不定就没机会喝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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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走近过来,拿起玻璃杯一饮而尽,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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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气色好像很不错啊,这一场内战似乎让你大有领悟的样子。对於为王之道,有什么心得,可以说来听听看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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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些事情想得透彻,不用去多想一些不必要的负担而已。也许掌握民心我不擅长,不过我身边的人,却都是民意拥护的对象,而虽然出自不同的理由,但大家都支持我,我只要继续维持这样的理由,我抓牢你们的心,你们抓牢下头人的心,统治基础就很稳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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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笑道:“像以前那样支持我吧,不久之后,我会拿下艾尔铁诺,虽然会花一些时间,不过不管是十年、二十年,我一定会拿下艾尔铁诺,到时候钱、土地、女人,要多少就有多少,我绝对不会少掉你一份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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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看着义兄,确认了一个事实。和以前相比,这个男人多了一样东西:野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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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对金钱、女人、土地的贪欲,而是更糟糕的一种,追求着把一切掌控於手中、亿万人生死由我、大地尽在我脚下的无上感受。这种野心,是成为霸主所必须,但只要一个失控,这种人就是人间的大灾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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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大哥这样看重我,我受宠若惊,只是,北门天关一战里头,你的策略,还有刚才对妮儿小姐说的话,真是让我有些不安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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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吗?别人也就算了,我倒不以为我有听你发牢骚的必要。相较於你在基格鲁的作为,我还以颜色的方式轻得多了,最起码我没有让任何人受到重大损伤,和你随便牺牲他人性命可是大大不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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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道:“我最近越想越不对,以你的能耐,区区百花酥筋散又怎么可能把你难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可还真是会与大家同甘共苦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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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甘共苦四字说得很大声,而从兰斯洛口中说出,更是讽刺意味十足,只不过,以前从不曾想过会被兰斯洛出言讽刺,源五郎除了感觉不好受之外,更有一丝错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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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打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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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我们就直接讲爽快话吧。我有自知之明,一国政事千头万絮,光凭我一个人,是什么都做不成的,如果要把基业扩大,我需要人才。你继续留下来帮我吧,我晓得你不满意我的做法,也不屑参与任何势力的权力斗争,但大家好歹是兄弟一场,过去我受你摆弄,现在该是你帮我卖命的时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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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的是因为兄弟一场,兰斯洛把源五郎的心情拿捏得很准,以他的淡泊个性,爱好艺术与文化,实不愿参与任何污浊的权力斗争,因为不管外表装饰得如何华丽,这都隐藏不了以无数血腥换来权力稳固的事实。继续在北门天关担任幕僚,是因为妮儿的请托,但是当兰斯洛开始改变作风,他确实是动过急流勇退的念头,纵然不正面反对他的做法,却是忍不住同流合污的自我厌恶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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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显然对方洞悉了这个想法,早一步先发制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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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答应呢?”这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这个仍是自己义兄的男人,心性到底有多大的变化,从答案里头就可以看出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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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可以选择离开,或是直接与我对抗,但不管是哪一种,老三,从你离开象牙白塔的那一刻开始,我会全力杀你。动员我妻子、妹妹,和所有的亲友,就算请我大舅子再度出关都无所谓,务必要在最短时间之内把你杀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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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无比绝决的话语,兰斯洛正色道:“你这个人太危险了,武功深不可测,智计百出,大家相处这么久,你知道我们的弱点太多,我们对你却一无所知,一旦让你成为敌人,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我无法承担这种风险。为着你我的交情,我现在老实地告诉你,如果你的选择真是如此,为了我的亲友,为了我自己,老三,我一定会出手杀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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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话的同时,兰斯洛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势,让源五郎感到阵阵寒意,到最后,整条脊椎都凉飕飕的,使他绝对不怀疑这番威胁的真实性,同时也得到确认,兰斯洛确实是有实力做出这样的威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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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真是想不到,除了继承白起的武魄与斗志,他连白起的做事态度都一并继承了,这样一来,往后能威胁到他的人,就很少了……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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懔於自己所发现的事实,源五郎心中连着叹气,这样的变化,是福是祸还真是不知道。以一位领袖来说,自己会非常地欣赏,因为他在应该决断的时候,很理智地下着处断,不被一己私情影响,做着对全体最安全的抉择,充分显示出领袖魅力;但是以一位义兄来说,这样的情况却使人遍体生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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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这样好还是不好,自己真的是说不上来,不过看到义兄弟有这样的转变,自己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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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兰斯洛陛下,往后就在您麾下任职了,请多多指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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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话的同时,源五郎伸出手去,虽然做着将为臣子的承诺,但态度上却是平等,这显示他不满足於单纯地接收命令,而要求对等的合作地位,这也是他唯一的条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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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兄弟间的承诺,我不会忘记,往后有什么东西我们就共享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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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伸掌相握,两人用力地握起了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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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了彼此将来的关系之后,源五郎行礼退了下去,兰斯洛看着兄弟的背影,再次斟满了一杯红酒,高高举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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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目标,不是源五郎,而是某个使用水镜,朝这边窥视的女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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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什么都搞定了,即位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可不可以请你换个衣服,陪我一起出席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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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用,果然还是输了啊,你啊……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呢,也应该要死心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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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天空,他有着很深的慨叹,这一次,自己输得很惨,几乎可以说是难以翻身的惨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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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天位顶峰,这是自己几乎可以说无法企及的境界。力量上或许可以设法再行突破,勤修苦练,但是天位力量的强弱,最主要取决於天心意识修为,天心意识的级数越高,就越能融会更钜量的天地元气於体内,运组天位力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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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心意识却是一样说来简单,事实上却玄之又玄的东西,虽然可以藉着冥想、自我领悟来增强,可是却也未必真是如此。自己在九州大战末期,因为一件大失意事,在大批人类高手的围杀下,突破地界,进入天位,之后,在日本的锻链,突破小天位,得到了强天位的力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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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当时,这是无比杰出的成绩,但在那之后的千年之久,天位修为却未有寸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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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资质所限吧,虽然一度锐意求进,可是总是摸不着头绪,连强天位顶峰都还有一段距离,更别说突破到斋天位境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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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天位突破并非如此简单,百尺竿头要更进一步,耗费的时间、心血固然是不少,但真正让人恐惧的,还是那种茫茫无头绪的感觉,根本不知道自己钻研的路子究竟是对是错。若非如此,陆游也不会在抵达强天位顶峰多年后,仍然摸不着斋天位的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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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因素都给自己带来心理打击,而后,为了保持青舂肉体,与黑暗神明缔结契约之后,天心意识更严重受到影响,大幅度地下降,这或许就是为何今次自己会败得如此之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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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呼了一口气,天草四郎躺在地上,仰望着碧蓝苍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特别是想到陆游重挫自己时候的话语,顿时更是一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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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要我别再管你,别再为你而操心,应该专注於自己的幸福是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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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来的交情,对方是什么样的个性、会说些什么话,天草四郎早已了然於胸,但就是这样,他才更有一丝遗憾。特别是在此刻,所有的孤寂、黯然,还有一点点对自己的愤怒,全都在胸中堆积发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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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你不亲口对我说呢?这算是对我这个失败者的最后怜悯吗……呸!呸!呸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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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大声咳嗽,把不慎洒到嘴里的大铲泥巴全部吐掉,免於被活活呛死的命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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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目光所及的景象拉长,天草四郎仍躺在地上,身体给裹伤绷带缠得密密麻麻,与陆游激战所留下的重伤,还有这些绷布,让他就如同象牙白塔里头的某位佳人一样难以动弹,只不过相较於对方的被刻意限制行动,他身上凌乱绷带则是因为照料之人手法极度拙劣的关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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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边,一名秀美得让人怦然心动的俊俏男孩,手里正拿着一把圆锹,十分开心地挖着地上泥土,动作飞快,一挖一抛,却毫不在意废土堆积的问题,也全然没留意到自己抛出去的废土,洒在正缅怀着过去的师父脸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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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你在干什么?挖洞不会用天位力量吗?小心一点行不行?我快要被你的泥巴呛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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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可是这样挖比较好玩啊,而且师父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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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回头说着,忽然欢呼一声,抛开圆锹,蹲下身去,从挖出的地洞里揪出一头黑黝黝的物体,在手上用力甩抖几下,弄去泥巴之后,露出了蝙蝠猫的外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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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找到小雷堂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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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复的力量,给那邪恶法阵一吸,几乎消耗殆尽,又在地底埋了几天,重伤之下,早就昏死过去,身体再度兽化,变成那小小蝙蝠猫的外型,如果再不重见天日,一名魔族高手就此冤枉地死在地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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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里还有只手,挖挖看……师父,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姊姊喔!她身上的气味,和我前一阵子遇到的小姊姊一样,都不是人类的味道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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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泥土全部清除,展现出来的,是已经昏迷过去的龙族美人,看她面如金纸,奄奄一息的模样,若不急救,很快就要香消玉殒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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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啊,这次出来果然大有收获,师父,这只我也想养,可以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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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正传》第一部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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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21卷座谈会<br>
爱菱:大家好,很高兴又能在座谈会里与大家见面了。我是隆。爱因斯坦,这一次的座谈会,是风姿正传第一部的最后一集,充满纪念意义喔,所以呢,主持座谈会的人选,也是超级帅的人物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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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来主持座谈会?又为什么要和这种人一起主持座谈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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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该是我说的,其他人也就算了,为什么我要和这个无能的家伙站在一起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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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菱:大家不要把气氛这么紧绷嘛,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想要像这样子,和你们一起聊天呢,莫问先生、白起先生,我们好好来主持一次,仙德法歌大神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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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我不信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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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我也不与废物同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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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说要外出旅游,一走就好几年,还在海上漂流、吹笛子呼唤船只救命的家伙,好像更适合废物这个名词,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路痴这种病居然会传染,这次真是长了见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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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唷,区区一个死矮子,讲话好嚣张啊!我在海外与魔物作战,保卫人间,这些碍着你了吗?散布什么谣言?我还在奇怪,有人不是应该在象牙白塔的密室发神经、尿裤子吗?怎么忽然有空到这边来喷口水?雷因斯的医术果然高明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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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菱:两、两位大哥别这么说嘛,你们都是现在风姿物语中人气超越男主角的超级偶像呢!这样子说话,对形象不好啦。还是看看有什么关於作品的话,大家来讨论一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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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我不做演员份外的工作,我现在应该在旅游放假才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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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只是第一部完结,离全剧终还有老长一段路,我并不认为有什么特别的事值得一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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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菱:是的,风姿正传的第一部,将到此为止,接下来推出的,就是以我师兄兰斯洛为主角的《风姿正传》第二部《我意天下》篇,请大家继续支持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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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说得好像在这之前他不是主角一样,虽然人气没有我们高,不过他始终是贯串风姿全剧的男主角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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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一个要看人物介绍才能确定他是男主角的角色,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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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苟存到现在,唯一的价值,就只是拿来当连戏道具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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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死矮子说话也不留点口德,这道具可是你妹妹每天都要用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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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不留口德总好过下手不留情,你那么有德行,就不会搞到每个人都当你是大煞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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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我是煞星?就不知道是谁每次动手都灭人满门,真是有天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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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菱:啊,两位大哥,不要在这里吵架嘛。之所以把风姿物语正传分成两部,主要是作者希望风姿的集数不要太长,免得吓到读者,两部二十多集的作品,总好过一部四十多集的作品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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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雷因斯内战虽然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也藉由这过程,已经将大半的自由都市、武炼地区底定,所以下一部要做的事,就只剩征服日本,扫平艾尔铁诺,以及与魔族的对战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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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这么多的事,要塞在二十多集里头,真是不知道写不写得完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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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虽然无能,但至少作者不是存心拖稿骗钱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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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话是这样讲,但是雷因斯内战打到最后,还是有很多人认为打得太久,拖戏拖太长了,这都是因为矮子你的个人魅力不足,不足以吸引读者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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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我个人魅力不够,那是一定的,我又不像某人,出场尽是卖一张小白脸,只有安於黯淡无光的命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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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菱:两位大哥,麻烦一下,不要挑在现在干架,座谈会还没完呢。在接下来的故事中,我师兄即将光彩焕发,不过,不知道读者是不是能够接受他这样的改变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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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要有所突破,就要有所改变,人不可能永远一样,要鱼与熊掌兼得,那是不可能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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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所以说,人要慎选相处的夥伴,近墨者黑啊,好端端的人,只不过与个死矮子相处一阵子,个性就变得乱七八糟,真是可悲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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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从一开始,你是不是就看我不顺眼?如果你觉得我们动一次手可以消解这份感觉,我很乐意把你那双看不起人的眼睛给挖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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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哈,死矮子终於沉不住气啦,告诉你,可别以为我是我老友韩特那样的货色,惹上我,你想再矮个三寸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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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菱:嗯,两、两位先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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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奴隶甲的朋友?你是奴隶乙吗?被陆游三招之内打成狗吃屎的败军之将,也有逞能的馀地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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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风水轮流转,你这躲在母亲怀里听歌的死娘娘腔,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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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够胆的就来分个输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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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菱:两、两位先生,座谈会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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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怎么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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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怎么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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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怎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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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怎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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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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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怎……好啊,是你先动脚的,死矮子,吃我一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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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菱:嗯,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因为莫问先生和白起先生打起太天位战,座谈会已经无法进行。我们就期待《我意天下》第一集,也请大家继续捧场喔……(你们两个讲不听的……打死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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