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迷幻似蜃

风姿物语(第二部 第十卷——第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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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八月 艾尔铁诺 北门天关遗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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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前的奇袭行动中,北门天关被艾尔铁诺军攻下了。石家军队本欲趁势突破,拿下雷因斯边境的几个省份,可是却被散乱在北门天关附近的大批难民给拖住步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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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北门天关骤灭,雷因斯在边境的指挥体系崩溃,对于难民的安顿与补给,也就全部中断下来。饥荒加上疫病,使得情况失去控制,当疫情也开始蔓延到石家军队中,大军就不可免地受到拖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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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石家的行事作风,只要快刀斩乱麻,把这些没战斗力的难民活埋,或是一把火烧个干净,立刻就可以清除障碍,但是从石家攻破北门天关那一刻起,庞大的国际压力就施加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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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白鹿洞,先后以近乎是威吓的语气,发表了希望石家重视人道精神的劝告,并且承诺提供物资援助;武炼王家更是摆明车马,调动军队停驻在武炼边境,只要石家胆敢放手屠杀,强横的兽人大军立刻突破国境,开入石家领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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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不在意势成死敌的白鹿洞,但石崇对于武炼、自由都市两边的威吓,却仍深深忌惮,逼得他不能不约束属下,把难民区独立出来,让援助物资进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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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花家领地内大闹饥荒时,曾有花家扣住雷因斯送来的援助物资,供给军用,不发放给百姓的实例,但这次石崇却没有作出同样作为。因为,王家与白鹿洞的态度很古怪,似乎是在等待一个借口发难,直接干涉这场战争,只要自己被他们抓住口实,可能他们就要采取激烈行动发动攻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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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炼的动作很快啊,不过,王五是出了名的厌恶战争,虽然他很袒护雷因斯的那头山猴,但难道会为了这样而掀起战端吗?边境的兽人军队只是做做样子,不用顾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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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着局势的演变,花天邪曾经这么说道,而他对面的石崇则笑道:“世人都说王五厌恶战争,但却是他亲手在槿花之乱中斩下不可一世的忽必烈。不喜欢斗争不代表没杀伤力,还是谨慎一点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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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样的想法,石家一改以往的作风,不但以军令勒束士兵不得侵入难民营十里范围,还特别让出道路,让援救物资得以送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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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因斯长久以来不修武事,国内的军队和警备队,都是不堪实战的三流武力,虽然在兰斯洛王登基后进行改革,但是时间太短,还见不出成效,如果要和我们明刀明枪硬干,那就只有让魔导公会的武力参战,同时从海外把五色旗整个调回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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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天邪说着自己对于这场战争的看法,获得了石崇的认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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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依照兵学的正道,我们这时候应该采取急袭,抢在五色旗于雷因斯集结完毕之前,迅速拿下雷因斯边境省份,直逼腹地,压缩五色旗的活动空间。反正我们不需要顾虑补给问题,即使无法在当地搜括到粮食,雷因斯人的味道大概也不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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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恐怖的话语,石崇道:“可是,这些军略现在却没有什么意义,即使能够兵临稷下,只要天位战的结果一日未定,所谓的战果就不过是梦幻泡影而已,所以,还是放慢脚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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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时代……不,即使回溯到十年之前,这种事仍是难以想像的。占领了敌人九成以上的国土,团团包围首都,取得战场上压倒性的绝对优势后,却会因为主帅阶层的决斗失败,使得之前的战术胜利全数化为乌有,被倒赶出国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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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这种事说起来简直荒唐无伦,但在如今看来,却是理所当然。即使能倾艾尔铁诺之力,发动数百万雄兵,大破雷因斯,包围稷下王都,但只要几个强天位高手一场决战所造成的波及,就足够让数百万雄兵伤亡惨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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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位战打起来,所波及的方圆范围内,就是连串的天崩地裂灾害。一人也好,数十万人、数百万人也好,只要置身在那范围内,就只有任由宰割的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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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天位战的余威所及就已经如此厉害,就更别说让几个天位高手出来,专门针对军队作攻击了。和天位力量相比,凡人的存在实在太渺小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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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但天位高手再厉害,也只能如同当日李煜剑试天下一般,把力量用在破坏方面。单单仅有一人的话,即使能以一己之力,杀尽风之大陆上的所有人,却仍是无法成为统治整个大陆的霸主。平凡人组成的军队,在天位战中全然没有价值,可是兰斯洛也好,石崇也好,他们却又都需要养这样的一批武力,这确实是一件很讽刺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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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发动战争的人、面对战争的人,也有超然于这场战争之外的人,正在为之忙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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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海外孤岛回归风之大陆,泉樱穿越雷因斯国土,直奔艾尔铁诺而去,预备到白鹿洞面见恩师陆游,确认一些心中的疑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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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中赶路,在邻近基格鲁一带时,她看见石家军队正缓步进逼,以缓慢却密实的阵形,包围住基格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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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做?基格鲁是个偏僻的贫瘠之地,没有反抗能力,只要用数千骑兵,就能践踏过去,一日内便可攻下,石家为什么要用这种如临大敌的慎重态度?他们在顾虑些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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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有着这样的疑惑,泉樱猜不透石崇的打算,只是把目光疑惑地投向远方的龙腾山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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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那边或是这边,自己都感觉不到龙族的气息,那些协助石家攻破北门天关的黄金龙骑队到哪里去了?已经回归升龙山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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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希望在这里就能碰上族人,询问详情的泉樱,扑了一个空,正要继续朝白鹿洞赶路时,一股熟悉的气息,令她止步,转头望向北门天关方向的难民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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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里……怎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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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空往下望,难民营因为近日来的急速扩张,连营数百里,规模极为庞大,即使身在高空,泉樱仍感觉到下方种种澎湃的负面情绪,正激烈地冲天而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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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要找你,还是该从这种地方找起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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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几分笑意,泉樱从高空降落,随着云朵从身边擦过,脚下的难民区越见清晰,她飘然落地,依着气息指引,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所搜寻的目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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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包围在大批病患的中心,过去惯穿的洁白衣裳,已经换成了粗布便服,被尘土染上了黄垢,为了行动俐落,还改穿裤装,乌黑长发扎起了一条长长的发辫,垂在脑后,风华挽起袖子,正在为面前的病患施针治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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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说一句话,泉樱在风华的旁边坐下,同样挽起袖子,开始做她的助手,帮忙照料病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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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两女之前在北门天关的首次相逢,她们没有交谈一言半语,专心医治病患,直忙到天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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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饥荒的环境,一向是疫病蔓延的温床,这次也不例外,瘟疫在难民营中蔓延开来,要不是自由都市派来的医师团及时抵达,情形还会更加严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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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青楼宗卷中所记载的百年内三大神医中,风华所传承的西王母族医道,主攻针灸之术,透过穴道,刺激病患本身的生命力,驱走病疫。但是当病人的生命力不够旺盛,增幅程度有限,那就要配合药物使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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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幸青楼联盟这次非常大方,各种医疗药草源源不绝地送过来,让风华可以很放心地开出药方,由专门负责煎煮药汤的医疗人员尽速处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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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色黑了起来,泉樱接过旁边侍者递来的热茶,一口饮尽后,侧耳倾听。没有察觉到任何军队的声音,周围只是此起彼落的呻吟,间歇传来的细碎哭声,鼻中则嗅着满满的草药味,闻久了脑袋也感到昏沉,只得掀开帐棚帘幕,通风舒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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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批药材能够送进来,不然这边弥漫着的大概就是尸臭了,没想到青楼联盟会这么大方,风华姊姊的面子真是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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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不过……我想不完全是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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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着把手中的热茶递给泉樱,风华紧闭双眼,小声道:“几次接触以后,我发现石家的阵营中,有着精通黑魔法的高人,如果任由他为所欲为,这百万难民多半会被屠杀殆尽,阴魂将透过黑魔法,成为助长石家实力的利器。青楼是察觉了这一点,所以才用强硬态度,阻止石家的屠杀行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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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一惊,料不到会从风华口中听到这样的分析,虽然言之成理,但是……还是很难想像,风华会接触到这么黑暗面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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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当医者,除了技术之外,也要有准确的判断。我希望能够尽可能的救人,所以各种事情,光明的,黑暗的,我都要了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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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声的语气,风华说明了自己的心情。就泉樱来说,她对风华充满了感谢,如果不是她上次对己施予援手,耗损真元,送了一道护命圣光在自己体内,那么北门天关一战,自己被花天邪袭击时,就要香消玉殒,不可能还有命存活至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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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姊姊,谢谢你了,我一直……都还找不到机会向你说谢谢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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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看起来反倒有几丝靦腆,尽管行医以来遇过很多次这种场面,但对于人们衷心的道谢,她始终无法习惯,坦然接受。虽说这些道谢让自己满心欢喜,但想到要如何应对,还是觉得很窘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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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剩余的族人安顿在自由都市,西王母族还遗留有足够的金钱,族人们也有生活技能,足够她们谋求新生。自己对她们所期望的,就是独立生活,与香格里拉保持距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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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屋中的那位女士,待己非常的好,那种温暖的感觉甚至有点像……亲人,反而不像是一个身处黑暗世界的女人应有做法。这点自己非常感激,但相信这只是特例,如果那位女士对待每个人都是这样,青楼联盟绝不会发展成今日规模,所以为了族人的幸福,希望她们与香格里拉保持距离,不要与青楼联盟有所牵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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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脱离了西王母族之后,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没有了,整个人仿佛轻松许多,第一次能够以全然无包袱的心情,去审视未来。不再有人安排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不再有人替自己做决定,那种解脱束缚的轻快,愉悦得像是要离地飞起,当牢门打开的一刹那,自己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振翅飞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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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己也还不知道未来该往哪个方向走,不过,这些都是可以慢慢摸索的事情,但恐怕……那是一条与心爱之人背道而驰的路线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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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姊姊,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你要留在这里?不回到……他的身边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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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风华听见泉樱问了这个问题。不需要明说,两女都知道那个“他”是谁,因为除了那个男人,再没有别人同时在她们生命中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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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泉樱也确实很纳闷,因为从日本一行的情形来看,兰斯洛与风华之间,依稀是蕴含深情,昆仑山之战后,兰斯洛嘴上不说,心中却对风华甚至牵挂,一直用天心意识搜索。风华对兰斯洛也定是有情,那么,为何她要不告而别,来到此地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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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的聪慧,让她隐约猜到,风华是与青楼联盟有条件交换,所以青楼才会在救援日本遗民一事上出了大力,然而,风华既然是自由之身,为什么连传个平安讯息到稷下的动作都没有呢?这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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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我不回他身边的理由,和你离开他的理由,我想是一样的。”风华靦腆笑道:“他……的个性太刚烈,也太霸道,有很多事情,分开来做比较好,如果和他在一起,就没有机会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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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起先有些似懂非懂,但是当风华掀开帐棚帘幕,侧耳聆听外头病患的呻吟,眉头露出愁苦之色,她顿时明白了风华的用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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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湛的医术,温柔的心肠,风华是一名天生的医者,在得到自由的此刻,最希望做的事情,就是把一己之力,用在减少这块大陆的病痛伤患上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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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治生命,本来是一件好事,无奈在这诡奇多变的人世,纯善意的行为,也有不同价值的解释,救活一条人命,有时候反而会让某些生者困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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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救人不分贵贱贫富,只要是生命,风华就想去救,可是,应该无私的她如果有了“己方”,那么在救助敌人时,“己方”就必然非常困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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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当前的局势,兰斯洛雄心勃勃,要对艾尔铁诺用兵,石字世家先发制人,拿下北门天关,雷因斯岂肯示弱,立刻就会采取报复行动,一场大战马上就要爆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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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形下,风华的处境就显得很尴尬。只要有了死伤,不管是哪一方的伤者,她都想要施救,但在兰斯洛那边看起来,这种行为就很碍眼,风华理应在跟从他的那一刻,就做出取舍,该死的敌人就让他们去死,这样不分敌我地乱救一通,不但让他不悦,更让他难以面对手下的将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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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见他,非常地想要见他一面……但我又很害怕,因为如果真的见了他,我又担心自己没法拒绝他的要求,这样……并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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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低声说着,纤细身影在昏黄灯光中看来很是落寞,当寒风送冷,泉樱忍不住伸手过去与她相握,传递一些暖意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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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姊姊的苦处,自己很能够体会,因为自己也是希望能够完全解除龙族那边的问题后,再回归到夫君那一边去,不然,当龙族与雷因斯敌对时,为着族人挂心的自己,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违反己方利益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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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的个性与己类似,都是那么固执与刚硬,不能容许任何背叛,所以,自己必须做好取舍,在已有充分准备下,才无悔地抉择自己的归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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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风华姊姊与己不同,她温柔的个性,使她永远无法做出真正的抉择,即使她为着夫君的恳求而心软,与他回归雷因斯,但是听到某处发生战争的消息后,仍又会难过不已,不惜撕毁当初的承诺,也要出来救治敌方伤患,这样子下去,只会让双方的摩擦越来越恶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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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躲着不见他,直到我能够有所决定的那天到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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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样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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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真的为丈夫感到担忧了,风华姊姊虽然摆脱了西王母族的束缚,但她现在所自愿背负的东西,却远比自己要重,而且更难放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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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当风之大陆没有战争,也无分敌我的时候,我和夫君之间就没有任何障碍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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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轻轻地说着,而先前猜想得到证实的泉樱,只有为夫君的悲哀处境苦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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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连自己也有些好笑,以自己的个性,怎么会容许与其他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还要为那个男人的处境而担忧呢?不过,算了,只要开心就好了,自己希望见到夫君幸福,也乐于见到风华姊姊有个好归宿……或许,这也就是枫儿姊姊的心情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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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姊姊,这个要求,你不觉得太严苛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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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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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微笑起来,转头望向泉樱,尽管已盲的眼睛中没有任何光彩,但对照着此时的表情,一股无言的心韵令泉樱说不出话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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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比起吃饭睡觉,战争并不是生物所必须要的行为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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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道:“听听外面那些病人的声音吧,其实大多数人都像他们一样,不想遇上任何的战争,希望能够平平静静过日子,只是因为被牵扯进强权的争霸,所以才不得不离开家园,颠沛流离……自始至终,一直也都是少数人发动了战争,却由大多数人承担着苦果,比起来,我觉得这种事情才真正是不合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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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外头有了些骚动,风华再次扎好了辫子,也不管夜深露重,又离开到外查探情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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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思索着适才风华说的一切,很是有着感触,心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却又没法清楚地整理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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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因斯的反击速度,比石崇所预料得更快。在泉樱抵达北门天关的隔日,一支吸收了附近几个省份警备队仓促编成的军队,约莫四万人左右,由妮儿、源五郎亲自统兵,开始与侵犯入境的石家大军发生接触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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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备队的构成,多属于地方民团,未曾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在战力上并不强,妮儿对此颇有微词,然而,比起调集军队出击,直接由西方省份集结警备队成军,这样还比较快,为了向雷因斯人民宣示保卫国土的决心,能早一分一秒挡住敌人,那都是好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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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妮儿你先挡住石家。有你和源五郎先生,应该可以阻止石家继续深入,等到军队调集完毕,就可以大举反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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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吧,不过如果动作太慢,在你把军队调集之前,我就把石家杂碎全部扫出国境,那时可别怨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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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暗示了她将以个人之力,击溃石家军队的打算,小草微笑道:“如果真能那样,这自然是最好的情况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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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们两个出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妮儿也知道自己和源五郎是目前雷因斯一方所能派出的不二人选,兄长必须坐镇稷下,指挥各种行政工作,毕竟以帝王之身,不适合每次战役都在最前线冲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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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要用天位战决胜负,至少我和小五不在的时候,要有其他人统帅军队吧?我要求再派一个可以协助统军的人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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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行军到基格鲁一带,自北门天关脱离的五色旗就可以过来会合,届时白千浪便是个称职的统军人才,但源五郎却看出来,妮儿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有一小半是因为寂寞的因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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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从海外回来,就要与家人分离出征,再次驻守在外,这妮子一定也觉得寂寞吧?所以,源五郎也表示,建议再多一个副将,参与这次战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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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们是直接飞去掌军,除非是天位高手,否则谁跟得上你们?目前的天位高手群,没有人手可以再派出去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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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理解源五郎的要求,但考虑起实际人事问题的兰斯洛伤起了脑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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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必动用天位战力,战争这种东西,除了实力,运气也是很重要的,臣下希望陛下将您的运气借给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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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你该不会是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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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陛下身边有一位雷因斯第一……哦,不,是风之大陆上的第一强运之人,有他随军而行,我方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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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从日本回来以后,你的心肠好像更黑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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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陛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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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这名副将人选,源五郎和妮儿奉命统军作战,但事实上,小草并没有做多少的战争准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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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外把五色旗全数调回来,这件事已经在进行,于此同时,国内的新军也在训练中,最快还要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投入战场,在那之前,如果投入实战,那么这些训练、装备,就白费了。所以目前尽可能不要调动这些正在整备锻炼中的新军,仅以地方警备队应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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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如果决战关键是天位战,那么军队存在的意义,就是天位战后协助扫荡、管理的功能,这一点警备队足可胜任,更何况在自己眼中,石崇的动作极不寻常,虽然实际攻入雷因斯,但军队的速度、压迫性却不大,更把主力黄金龙骑队撤走,让人感觉不出他想要拿下雷因斯的强烈企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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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投下主力参战之前,弄清楚敌人的确切意图为何,这点是有必要的,目前可以用来判断的资料还太少,必须再行观察,才能有所决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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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为之前兰斯洛与源五郎的协议,在源五郎、妮儿启程时,一个大声哀嚎的重病伤患,从病房里被推了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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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想要干什么?我是重伤病患耶,你们要把我推到哪里去啊?啊?战场?这个国家太没人性了吧?如果连重伤病患都要抬去战场送死,那不如直接投降亡国算了……喂,给点面子行不行?我好歹是堂堂的左大丞相,不去行不行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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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豪华病房里悠闲度日的雪特人,被强制拖了出来,送上战场。前雷因斯女王的天赋圣力,虽然救不了重伤的右大丞相,但要催愈雪特人却是轻而易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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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有雪本人的意愿,他宁愿继续躺在病房里,舒舒服服的养伤,也好过这么快就痊愈,被推出去打生打死,无奈天不从雪特人愿,他最后仍然是被源五郎和妮儿给带出稷下,加入军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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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期中的战斗很快就爆发,但石家似乎无意决战,不但将军队分散,并且一遇到雷因斯大批武力,立刻掉头撤走。这情形增添了应战上的困难,因为分散开来的石家军队,利用骑兵的机动力,短时间内就可以拉出到很远的距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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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这是什么战争?哪有这么打仗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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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对眼前的情形为之咋舌,本来预期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哪知道敌人看见己方军队就逃,根本打不起来,这样下去,该怎么办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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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对这情形却不意外,因为之前和小草商议时,就已经察觉到石家此次出兵的种种不寻常,也料到对方多半不会硬碰硬,但是能把退避策略贯彻到这种地步,却仍是出乎己方预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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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军队,分散成数百人、数十人一股,配上马匹,就变成了最难处理的流寇,在雷因斯境内蔓延开来,掠劫地方。当初四十大盗的存在,就已经充分显示出这等马贼的难以应付,现在等若是出现了数百个四十大盗,幸好在边境地带就将他们拦截住,不然如果进入雷因斯腹地,那时情形就难以收拾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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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了,如果要比机动力,我们应该更胜一筹,妮儿小姐和我分开来,扑杀敌人的骑兵队,有雪带着军队慢慢行动,遇到小股敌兵就全力攻击,如果敌军人数超越千人……那就撤退,或是呼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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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的改造战士,不能用一般的标准来计算,倘使一千多个改造战士一起产生兽形变化,变成千多个强大兽人,这批调集地方警备队仓促而成的杂牌军,可不是五色旗精锐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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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情形不对,就立刻发出烟花旗号,我和妮儿小姐立刻就会回来,记住,我们不在的时候,凡是有雪丞相的命令,你们都照相反方向去做,这样最起码不会全军覆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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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样的诡异形式,雷因斯边境的凌乱战役开始了。一如源五郎原先所料,敌人的军队多数由改造战士组成,应付起来有些麻烦,不是用天位力量强行催破,一般人是处理不了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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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石崇到底在想什么呢……虽然一向听说他不珍惜手下的性命,但这样子派出做牺牲者,意义到底在哪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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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进展顺利,源五郎轻松地消灭所遭遇的每一个敌军小队,但心头的疑惑却有增无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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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与妮儿奋战时,却也有人把他们每一次交战的纪录整理起来,不断地归纳特点。 <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天之中,连续一百二十场的战斗,已确认山本五十六修炼的,正是魔族的天魔功,武学上还混杂了白家、魔族、白鹿洞的招数,至于详细情形还要进一步观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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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天野源五郎,这人非常的狡猾,从第三场战斗之后,他抱起一座千斤大石,灌注天位力量于其中,抛掷大石杀敌,所有尸体都是血肉糢糊,我们无法从中辨别任何武学家数,或是可能的内功心法,极有可能他已经发现我们在暗中窥探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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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完手上的这份报告,花天邪冷笑起来。不是可能,对方百分百已经察觉到了,事实上,相较于兰斯洛阵营的任何一人,这个名叫天野源五郎的男人,相关资料出奇的少,仿佛打从他出道以来,就刻意在无数次出手中隐藏自身武学,以至于搜集他的资料分外困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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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方面查不出来,就从出身上头着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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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调查方针却是迟了一步,从天野这个姓氏判断,这男人是来自日本,故而风之大陆上查不到他的资料,然而,日本已经陆沉,所有资料烟消云散,现在才要去搜查,无疑是慢了一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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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曾经自称是陆游首徒,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少,由于陆游行事的高深莫测,目前还看不出来,但是从多个方面汇集的资料,却显示源五郎曾经显示过星贤者卡达尔的武学,这使得他的出身又多一层难解色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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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彼此之间武学交流,这情形也出现在下一辈弟子的身上,如果说源五郎是陆游弟子,从师父那边学到了白鹿洞与卡达尔的武技,这点并不足为奇……或者是倒过来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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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上面看不出什么东西,花天邪索性问起了坐在对面的那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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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与天野源五郎曾经交手过,以你之见,这人的实力如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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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讶异的是,花天邪此刻并非身在石家领地,也没有随军侵入雷因斯,而是只身来到了香格里拉,在一间酒铺里出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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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像曹寿那样有闲情游玩的人,之所以来到自由都市,主要就是为着前方那名醉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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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并没有请他在这里坐下,是花天邪无视对方的意愿,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看对方一副披头散发,胡须乱生的狼狈模样,满身都是浓烈酒气,衣服上也是斑斑秽渍,趴倒在桌上,手里却犹自握着酒瓶,这样子看起来,倒是与资料中剑仙李煜浪荡江湖时的形象有几分类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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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也是一场故交,你不至于对我拔剑相向吧?堂堂的绝顶高手,却落到这样的处境,太难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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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说出来的句子,并没有让对方有任何反应。或许他已经没有拔剑动手的意志,又或者……他根本就已经醉昏过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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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一向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看你这么自甘堕落,我真是觉得很可笑,堂堂三大神剑之一,只要你有意愿,随时可以在这块大陆上掀起风云,何必在这里落魄买醉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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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趴在对面的那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声音,如果不是还有持续的呼吸,真要错疑这人已经断气身亡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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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在这里醉吧,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就能够逃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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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内取出一张请帖,花天邪冷笑着将请帖扔在桌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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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也好,睡也好,只要你一息尚存,就不能躲开恩怨。十二天后,艾尔铁诺的庆祝大典上,你的老朋友将会出席,想必他很期待与你再见,届时还请务必赏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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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地说了这两句话,花天邪掉头就走。从头到尾,他没有与天草四郎交谈过一言半语,也不肯定这位最重要的贵宾会不会在国庆大典上受邀而来,然而,石崇似乎对那封请帖极有信心,认为天草看了请帖内容之后,绝没可能无动于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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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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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香格里拉的天草四郎,白鹿洞的陆游同时也来了访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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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闭关已经两千年,即使是艾尔铁诺之王,或是过去的大石国主求见,也必定被拒诸门外,但这次的访客却是个例外。身为陆游的关门弟子,求见师父,这该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陆游却罕有地在数天前留下了讯息,表示不愿意接见这名女弟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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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名访客比花天邪固执得多,当得知陆游不愿意接见后,她没有退走,反而表示了非常坚决的前进意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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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回到书院,只希望见我师父,请各位让开,不然我就只好得罪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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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虽然平和,但泉樱却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坚持,即使要使用武力强行排除,她今天也要见到师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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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前辈长老,请让我过去,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不想与你们有任何冲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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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辈分来说,身为陆游亲传弟子的泉樱,位阶比任何长老都高,但是白鹿洞讲究尊贤敬老,对于这些在白鹿洞数百年的长者,泉樱极是谨慎,为了表示对师门的敬意,她甚至低低垂下了头,然而,对面那一道道的人墙,却没有让路的意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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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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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使动兵器,泉樱这次上山,身上没有一件武器,希望能够和平解决,然而,即使不带惯用的朱枪,她并不认为白鹿洞除了师父陆游以外,有任何人能够拦得住自己,拦得住这已初步进入强天位的澎湃力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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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的力量差距,没过几下,泉樱就证实了这个预测,战斗根本是以一面倒的方式在进行。而以她此刻的实力,在交手中由上往下俯视,赫然发现了一个颇为有趣的事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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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数年之内,连续炸开两个元气地窟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日本那个元气地窟的解放,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各个地方的变化都已经出现,可是,这群长老们并没有因此晋身天位,从招数上来看,应对模式也已经僵化,只怕再爆两个元气地窟,他们也不会再有多大长进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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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旁边那些围成剑阵,或并力出击,或牵引法力攻敌的年轻剑手和仙道士,却有不少人已经臻至地界顶峰,只要持续锻炼下去,参透天心,立刻就是白鹿洞的一流人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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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代交替的征兆如此明显,可是他们的脸上,却找不到相符的自信心,说明他们并不清楚自身的潜力与发展,泉樱不由得一叹。在这种传承久远的门派,少年弟子要冒出头来,取得其实力应有的位置,并不是容易的事,然而,若非白鹿洞渊远流传的各种知识,为他们打好了武学、东方仙术的基础,即使天地元气骤变,他们也不会获益如此之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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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白鹿洞着想,或许现在应该将这些长辈全部击倒,然而……就像自己仍对龙族抱一线希望一样,自己也期望白鹿洞的子弟能够亲自发现未来之路,并非靠旁人的指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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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手数回合,算是泉樱对师门所尽的礼仪,之后,她不再留手,几个转折,绕到一处池塘之上,踏水而行,当其余门人施展轻功,踏着碧绿荷叶追来时,白鹿洞三十六绝技之一的南华水剑,迅捷地将他们拦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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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道水柱交错纵横,将剑阵切割得支离破碎,所有人的连贯动作为之一滞,跟着当水剑以螺旋方式,朝周围扫去,很快就把一众长老、门人,击得溃不成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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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取得应有胜利后,泉樱跃身离开,朝后山结界冰洞的所在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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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山前的宏伟建筑、书库、庭园,白鹿洞的后山则是禁止一般弟子进入,而长老与七大弟子则晓得山后有两处禁地,除非得到陆游许可,擅入者一概格杀,其一是陆游隐居的结界冰洞,另外一处,却连泉樱也不曾进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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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那是一处往上走的山坡阶梯,途中有七道拱门,但这条阶梯的尽头是什么?又通往哪里?泉樱也不晓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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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应该多事的时候,泉樱来到冰洞之前,穿越层层咒缚封锁后,抵达洞口,阵阵冰封寒气直传过来,还有一股令人寒毛直竖的不安感觉,阻挡着泉樱的去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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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她只是疑惑,依稀知道那是师父以绝世剑气封锁洞口,任何擅入者都会受到剑气攻击,但开始晋级入强天位之后,却能够清楚地看出来,这是师父以强天位天心变动环境,在闯入者踏足瞬间,先以寒气冻住行动,再旋转剑气,直攻要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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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明其理,要针对破解就很容易。凝运天位力量,两股同级力道对撞,在剑气被瓦解时,泉樱却觉得心口一痛,显然自己还与师父的力量差了老大一截,这点并不意外,尽管日本之行令己力量大进,但也不至于狂妄到以为超越了恩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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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离开这里,是枯耳山之战后,自己携着龙枪到此静思参悟。冰洞的彻骨寒气依旧,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重新回来。对面那片永不融化的冰壁,正是保存师父肉体的所在,泉樱恭敬地欠身一礼,这才开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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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为什么不愿意让弟子拜见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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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却和缓的语气,从冰壁之后缓缓传来,里头听不出一丝不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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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武功,可以轻易潜入后山,又为什么要从正门闯进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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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任白鹿洞掌门陶潜离去,这天下第一大派,就没有真正的高手坐镇,凭着天位修为,泉樱可以直接遁入白鹿洞后山,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纵然陆游事先传话要拦阻她,这道禁令也不会起作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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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鹿洞的门人,是师父你的弟子,回到自己的师门,见自己的师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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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摇头道:“师父您是我所尊敬的人,能够拜在您的门下,是我的荣幸,如果您也认同我这个弟子,我希望能挺起胸膛回到师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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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主要原因,但除此之外,泉樱多少也有向师父抗议的心情。所以才想要正面回到白鹿洞,而看穿了这一点的陆游,事先就留下拒绝接见的命令,一挫这意图挑衅师父权威的弟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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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当年慎思长老带你上山,十余年时间转眼便过,不知不觉,你都已经这么大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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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所说的,是龙族长老带着泉樱前来白鹿洞的往事。已经绝嗣的龙族,好不容易有了族主血缘的继承者,不但是女性,而且还有无法治愈的绝脉体质,活不过十岁,束手无策的龙族,唯有求助于白鹿洞,慎思长老带着稚龄的泉樱,来此向陆游求援,破例获得接见,并允诺救助后,便将这小小的龙族之长留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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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强天位力量,陆游替泉樱活通血脉,易筋洗髓,每日驱除体内的血栓,这才让她得以延命过十岁。但强天位力量终究不能完全疗此绝症,陆游预计,被延缓死亡日期的泉樱,过不了二十芳龄,唯一的生路就是找到九天冰蟾,这已经在九州大战时期消失人间的魔族至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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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活不过十岁,到突破二十大限,泉樱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日,不过,若非当初师父的救命、教养之恩,自己不会仍然能站在这里,所以,尽管近日来师徒之间有些误会,但泉樱对师父仍然感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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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历劫归来,武功、历练更上一层,实乃可贺,不过……听说你似乎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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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当初曾经教诲,名字称号皆是皮相,不管名字有什么改变,我仍然是一样……只是,泉樱这个名字,现在听来比较顺耳就是了,师父不喜欢听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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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几分反问的感觉,似是另一种挑衅,但从泉樱面上的温柔笑靥,却让人觉得这像是她对师父的撒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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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前,泉樱考虑过很多。师父近年来的许多作为,让自己觉得很迷惑,徒然增添了师徒之间的误解,最好的方法,就是当面问个清楚,但如果继续使用迂回的套话,延续那种尔虞我诈的感觉,这似乎不能真正的解决事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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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感觉到累了。明明是自己的族人,却把自己视作障碍,倘使真的不想要一个女性族主,自己并不眷恋,只是因为无法看着龙族朝错误方向前进而不管,这才一再地拦阻族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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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洞也是一样。师徒之间,既有救命之恩,又有授业之情,看过了织田香与天草四郎师徒,泉樱深有感叹,为何自己和师父之间不存在着这样的真挚情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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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收了这些弟子,目的是什么呢?诚如五师兄李煜所说,除了身分不明的大师兄、陶潜三师兄之外,剩下的弟子若非地方豪族,就是一国王侯,收入门下之后,大大增长了白鹿洞的权势,可以说是一项各取所需的权力结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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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个关门弟子的存在,就代表龙族与白鹿洞的结合吧?然而,即使一开始是为了利益结合,多年的师徒相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泉樱知道不只是这样,至少自己不是,这次除了向师父查问疑惑,也想知道,究竟还剩下多少师徒之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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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日本似乎是个好地方,徒儿这次回来,改变不少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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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察觉到泉樱的改变,那是一种全然与自己教导方针不同的变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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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的天资聪颖,修文习武进展均速,幼时承教于恩师膝前,陆游教导她礼仪与应对,所学诸般技艺,都是希望她守礼、知进退,成为一名不辱龙族之名的伟大族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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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教导方针,泉樱很快就学得少年老成,像是一个小大人般,一切行为皆有礼可据,活脱便是一个美丽的小淑女,但师徒之间却少了几分亲匿,便像是冰洞里化不开的寒冰,多了一层无法突破的透明隔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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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因为这便是白鹿洞的正统教育,连带自己在内,都是这套体系教育出来,泉樱会这样的优秀,也就代表着自己的教育方式没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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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或许自己真的是老了,当看到徒儿的微笑里,有着几分胆怯,正在期盼着自己的回应,他忽然觉得,这些年来,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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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你去日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些什么?愿不愿意说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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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日本已经……”想不透师父为何有此一问,泉樱侧过头,猜着师父的用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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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虽然沉没,但还是有留存下来的东西……无妨,所有你曾经历过的一切,师父都想听听看,你就放心地说出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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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顿时醒悟,师父正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应了自己的要求。不是想探听一众年轻后辈的武学进度,也不是想知道宿敌天草四郎的结果,仅是单纯想听她叙述日本之行的经过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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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犹豫,泉樱并没有问起,当日在北门天关,为何师父扔下自己不顾,独自离去,只是微笑地在冰洞里坐下,说着日本之行的所遇所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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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洞窟里头的温度极低,冻人心魄,但泉樱却感到一丝暖意。回想起来,只怕过去在这里从未这般暖过,自己总是一个人盘坐冰上,或是聆听师父的教诲,或是冥想静思,从不曾这样与师父对话,有说有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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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到与夫君兰斯洛的情缘时,师父似乎不置可否,这是意料之中的反应,但多少有一些感慨,毕竟,如果连师父都是这等态度,自己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长辈,愿意祝福自己的选择与姻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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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概就是这样子了,在回升龙山之前,我希望来谒见师父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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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泉樱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像一个出阁未久、回到娘家,与老父说话的女儿,这样的感觉颇为新奇,整体气氛的感觉也很好,可是,最终是得面对一些刺痛人心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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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动手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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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动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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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在你眼中,我难道不是个盲从正义,为了一己信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可憎老头吗?这样的糟老头子,难道不值得反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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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壁之后传来声音,“我把重伤的你抛在北门天关,让你独自面对生死险关,你对我没有怨恨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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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泉樱曾经想过很多次,在这一刻之前,她甚至不肯定自己会怎样回答,直到现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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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不满过,甚至……恨过,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很想问师父您,我是您的徒弟,也从不曾对师父有过不敬,为何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您弃我而去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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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吸了一口气,道:“不过,刚刚和师父您说完话之后,我忽然觉得心平气和。白鹿洞的教导,是以儒学为宗,可是在您心中,应该是以法学为骨,儒学为体吧?藉着磨练、生死斗争,来增长弟子的能力,您是走过九州大战时期而成就的人才,所以,是希望弟子拥有和您相同的经验,进而成长到您这样的武学境界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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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经过了北门天关这场历练,无论是武道、精神,都有成长,这正合乎我当初的期望。九州大战后,人间界的新世代已经没有真正人才,这都是因为太过和平、欠缺足够的生死磨练之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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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道:“既然入我门墙,又怎能和那些庸俗之辈一般水准,我期望弟子有更超越我的成就,所以就绝不让你们逃避磨练的机会,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想像你五师兄那样,用实力来讨回公道,那就尽管放手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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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预期,泉樱听到了这些她早有心理准备的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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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她的了解,好像多数男性武者都有这样的观念,用生死存亡来当淘汰,如果不是能够生存下来的适者,那么恩义与情分就不存在。在斗争频仍的乱世,将情感托付给实力不足的人,只会让自己屡屡承受失去的痛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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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人为什么就从来不替被考验的一方想想呢?自己能够通过考验,自那样的险境下生还,武功大进,这是最好的情形,但只要一个闪失,自己死在北门天关,那时,对于师父来说,自己这条命又算是什么呢?一个造就失败而被抛弃的低劣品吗?日后在教导其他门人时提出的失败例子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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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不认为师父对自己全然冷血无情,只是,他已经习惯把“大义”放在师徒情分上,为了要培育出优秀的弟子,不可以用私情溺爱,唯有狠心把幼狮推下山崖,才有茁壮咆哮的一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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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在意弟子如何看待自己,也不在乎师徒会否反目成仇,一个师父应该在意弟子的成就,更多于师徒情分。只要弟子成才,即使最后叛出师门,那也无所谓,事实上,立志要打倒师父的弟子,往往更能够激励本身的天份与斗志,得到强大的进步动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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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泉樱忽然有一丝明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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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五师兄之所以叛出白鹿洞……是不是……是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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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而颤抖的声音,并非是因为理智上的不确定,仅是情感上不愿意承认而已,可是,这份小小的挣扎,却很快地失去意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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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虽然他不身属我白鹿洞,但是煜儿如今武功犹胜于我,风之大陆能出此强人,为人师表也足堪安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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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得很明白,但语气中的自豪之情,却已经表现得很清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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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忍不住好奇心,在白鹿洞中翻看五师兄李煜的诗词文稿,推想他的为人性情时,泉樱一直觉得很奇怪,在与李煜实际见过面后,这个困惑更是扩大到无以附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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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个性来看,五师兄当日对师门的忠诚,对师父与师兄们的敬爱,恐怕比自己远有过之。论天资,他是连师父也自认不及的剑中天才,又是王侯之身,前途不可限量,日后定能将白鹿洞武学发扬到一个新境界,是应该被保留器重的人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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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白鹿洞在艾尔铁诺的权势与地位,根本无须再讨好王室,泉樱怎样都无法理解,公瑾二师兄为何要依从艾尔铁诺之命,灭了唐国,令得五师兄险死还生,就此叛出师门,成了白鹿洞的心腹大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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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泉樱更想不通,既然已经互为死敌,在五师兄征战江湖,多次重伤逃亡时,白鹿洞为什么不趁机铲除这头号大敌?甚至,传说五师兄曾经与师父一战,惨败呕血而走,若师父当时下重手格杀,现在的情形将完全不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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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看得很清楚了,整件事情,都是师父为五师兄所安排的“磨练”过程。结果上似乎令师门满意,但这种手段自己是永远也不会认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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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是弟子中唯一能理解我想法的人,忠实地执行我交付的工作,就只有在这件事上,他把责任全部揽上身,若非如此,煜儿的怒气将直指白鹿洞,对煜儿和对白鹿洞本身都是好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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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哪里呢?泉樱知道自己是无法与师父同一步调了,尽管亲如父女,但也常常有不能同路的时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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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经过北门天关遗址时,曾听某人提起,三贤者曾经有过密约,在九州大战后一段时间,要让人间界再次陷入动乱,在乱世中培育出足以抵挡魔族重来的优秀人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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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摇头,微笑道:“我本来想向师父查证此事,但似乎没有这必要。虽然我想为那些被牵扯入乱世的人说些什么,不过您大概听不进去,所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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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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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当初的病一直没有治好,不能习武,始终只是一个弱女子,那么,这样的我,仍然是您的弟子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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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理解的问题,让陆游的声音过了半晌,才从冰壁之后传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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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不合我对弟子的期望,不过,如果这是你必然的人生,那么,你仍然是我的徒儿,你可以托庇于白鹿洞,只要我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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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就够了。您是我的师父,对于您的教导方针,我虽然不赞同,但也不能提出任何批评,谢谢师父你的宽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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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向冰壁躬身拜倒,之后起身,微笑道:“您在北门天关撒手而去时,是否已预计我会有回到这冰洞与您拔剑相向的一天呢?可是,世事无绝对,我今次回到白鹿洞,就是想告诉您,我对您没有怨恨,想来……这或许是对您最好的反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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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八月 艾尔铁诺 麦第奇总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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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艾尔铁诺东线爆发战事,石家部队入侵雷因斯,麦第奇家的动向就很受到注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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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免的,在占领了花家旧领地,又对雷因斯用兵后,石家的兵力分散,在中都的实力相对薄弱,如果麦第奇家要趁机做些什么,是大有可能成功的,即使发动政变,将石家总堡扑灭,分兵于雷因斯的石家,根本无法迅速回援,只会陷入被麦第奇家、雷因斯东西夹击的窘境。 <br>
<br>
把握时势,麦第奇家将取得天下,众多幕僚人员大著胆子,向家主进谏,务必要把握天时之利,但旭烈兀最近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窝在总堡里头当个颓废的败家子,整天不是举办以他一人为听众的豪华音乐会,就是开着跑车外出,四下游荡。 <br>
<br>
“家主,请您顺应天时吧,只要把握时机,麦第奇家就能成就大业,请您回应百姓的期望,讨伐石家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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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们的劝进声都快要变成哀嚎了,旭烈兀却仍不为所动。这名相貌潇洒的金发贵公子,以他独一无二的俊美表情,很畏惧似的说:“石家军队不在,但是高手仍然存在,那个多尔衮看起来好像很可怕的样子,我才不要和那种蛮牛动手咧。” <br>
<br>
这确实是可虑之处,但谁都知道那不过是推托之词,因为在麦第奇家子弟的眼中,这位胆大无畏的家主,从来不曾顾虑过什么,简直就是把“百无禁忌”当成玩乐准则,哪边越是有危险,就越要往那边去闯,找寻刺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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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旭烈兀心里在想什么,就连几位早已为他领袖魅力所征服的长老,都只能对焦急的后辈子弟摇头叹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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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石家与雷因斯开战后不久,一个不知道由何处传出的谣言,开始在艾尔铁诺蔓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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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大战后,位于人间界高手顶点的陆游,曾与雷因斯有过约定,为了让他永远掌控人间界的霸权,每隔一段时间,要让人间界陷入动乱,趁机扫除所有对白鹿洞霸权有碍的势力。 <br>
<br>
因为这个理由,白鹿洞当初辅佐曹家取代大石国,压制花字世家,之后坐视曹家的腐败,如今,白鹿洞觉得曹家的艾尔铁诺王国开始碍眼,决定要辅佐雷因斯,毁灭曹家了。 <br>
<br>
这个谣言至少有一半是事实,三贤者当初确实有密约,在人间界和平到一段时间后,再次让人间界动乱起来,培育出可靠的高手。但后来卡达尔、皇太极先后逝世,只有陆游独自执行这个密约的内容。 <br>
<br>
得知此事的,除了三贤者自身,便只有当时的雷因斯女王,以及西王母、龙族的首脑。两千年来,这都是绝对机密,不知道为何会在最近被揭露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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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这个机密的泄漏,更以扭曲的形式呈现,变成了一个最具杀伤力的丑闻。 <br>
<br>
只要想到白鹿洞这些年来的作为,还有上次北门天关之战,陆游出手相助雷因斯的事实,百姓就肯定了这谣言的真实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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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当初泉樱的反应,没有谁会喜欢被牵扯入阴谋之中,单单是听到这个丑闻,就已经足够刺激人们的反感了,更何况一个谣言正是其他一百个谣言的开端,在连续的口耳相传下,白鹿洞无疑是成为了诸恶之源,就好像什么天灾人祸都是因为白鹿洞幕后影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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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洞方面连忙澄清灭火。在他们看来,这个谣言能在短短数日之内,以野火燎原之势,蔓烧到整个风之大陆,摆明是有人在暗地里操作。特别是,随之衍生出的众多传闻中,还有人传说,虽然周公瑾元帅奋力守护国土,但陆游的亲传弟子中,却有一名女性与雷因斯的兰斯洛王私通,这一切都是经过陆游默许,正是白鹿洞想要脚踏两条船的最佳证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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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收了七名亲传弟子一事,世所共知,但却没多少人知道其中有女性,这个消息的出处,实在很不寻常。 <br>
<br>
白鹿洞上下尽管忙着澄清谣言,但是和沸腾的批评声浪相比,他们的处境实在显得很尴尬,偏生又不可能请陆游出关,为此事表示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越演越烈。 <br>
<br>
怨气很快地就由民间传到官方,首当其冲的,就是现任皇帝曹寿陛下。尽管刻意封锁了消息,但文武百官都看到了皇帝的盛怒,连续多次拍桌怒骂白鹿洞居心叵测,意图谋反,而根据内侍们传出的消息,皇帝陛下每晚都在寝宫中恐惧颤抖,生怕白鹿洞随时改变立场,自己皇位不保。 <br>
<br>
在这样的气氛中,白鹿洞与艾尔铁诺王朝的关系,紧绷到极点,连带所及,身为陆游亲传弟子的周公瑾、旭烈兀,也被宫廷刻意疏远了关系,只见曹寿终日与石崇为伴,仿佛只有这个精明干练的谋臣,才是唯一值得皇帝陛下信赖的支柱。 <br>
<br>
“谣言是蛊惑的源头,火种已经点燃了,接下来的火势,要往哪个方向烧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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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着属下的报告,旭烈兀十指交叠,这么喃喃自语着。俊秀脸庞上出现一丝迷惘,但是在熟悉他个性的长老们看来,这位家主只怕正在思考,是该闪避火头呢?还是往火烧得最烈的地方跳? <br>
<br>
“不管是往哪一边,可以运用的资源实在是太少了,这种时候……如果哥哥也在,那就太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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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没由来地,旭烈兀冒出了这一句,而看着身旁众人露出的迷惘表情,他微微一笑,没有做任何解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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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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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小草的圣力治疗,有雪的伤势已经痊愈,所谓的统兵,其实就是游手好闲,整天除了喝酒,就是找来亲卫兵,赌博聊天,偶然遇到小股的石家军队,那就是一声令下,万箭齐飞,大石砸死蟹,轻而易举地赢得胜利。 <br>
<br>
石家的散军,并非全部都是兽人,而是改造兽人与一般人类兵丁的混合军队,众人在数量上占了优势,又倚仗器械之利,强弓硬弩,连续几场战斗,胜得轻易之至,毫不费力。 <br>
<br>
“真是搞不懂,这种战争有什么意义呢?石家怎么好像是在送人给我们杀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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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属中,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左大丞相却全然答不出来,只能摸摸鼻子,不知所措的傻笑着。事实上,不只是有雪,这个问题困扰着雷因斯决策阶层的每一个人。 <br>
<br>
军队缓慢地前进,为了顾虑安全,甚至可以说是龟速,但是在将要靠近北门天关时,众人遇到了大批由北门天关处逃亡过来的难民。 <br>
<br>
“难民里头可能会有奸细,不过为了保护民众,我们还是要予以收容,派兵护送回内地安置,但是每个难民都要严加搜查,身上带有兵器的可能就不是好人,带了大批金银的尤其不是好东西,要送来由我亲自审问。” <br>
<br>
对于最后一个命令,幕僚们不置可否,却相对地提出,会不会还有难民正朝着这边行来,需要救助呢?这附近徘徊的石家散军不少,即使是一、两百人的难民群,也不堪十人一队的改造兽人袭击,有必要派兵出去接应。 <br>
<br>
“嗯,这样确实有可虑之处,不过,公主元帅事先有交代,要我们千万不能把军力分散,这样子分兵出去,不是很危险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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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您这样子的说法,就不怕招致怯懦的批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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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所谓,反正你们也不曾期望雪特人会英勇上阵杀敌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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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时候,雪特人的形象,反而成为了最好的借口,没有人奢望雪特人会变成战场上的勇将,也不会有人鼓励他主动出击。 <br>
<br>
正当一切都顺利进展,营地里忽然发生了骚动,有雪不以为意,派身边的人出去处理,但当喧闹声越来越近,火光也开始出现,有雪这才知道不妙,连忙奔出帅帐。 <br>
<br>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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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不好了,难民群里面混着兽人军,渗透进来以后开始大肆破坏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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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饭桶,为什么连兽人也认不出来?难道一头老虎混在人群里面,你们也把它当作是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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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他们用人类的样子混进来,然后忽然变身,刚才难民人数众多,我们还没点查完毕,他们就变身开始破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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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动程度越来越大,进入狂暴状态的强化兽人,各自为战,没有团结合力的企图,只是胡乱窜走,破坏、撕杀着接触到的生物,这种毫无章法的野蛮战术,反而令雷因斯军更难应付。 <br>
<br>
过去与强化兽人遭遇战时,都是大老远地就发现,然后远距离发射弓箭、机弩,将敌人小队射杀,不给他们接近的机会,但是从另一方面而言,也就完全没有和兽人接近战的经验。现在被兽人杀入军中,雷因斯军的素质与战力又都不够水准,登时慌了手脚。 <br>
<br>
幸好,撇开最高统帅本人不谈,剩下的高阶军官,多半出身西西科嘉岛军系,有很丰富的战争经验。在他们的指挥调度之下,骚动慢慢得到控制,从几个不同的角度,将兽人围困歼灭。 <br>
<br>
“呼,好险啊,幸好没有弄到要我亲自出去实战的地步,要不然就真的糟糕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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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方渐渐被扑灭的火光,有雪心中大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旁边的部属们则趁机拍胸担保。 <br>
<br>
“左宰大人,请您不用担心,只要我们有一口气在,将会誓死护卫您的安全,我们……” <br>
<br>
一句话还没有清楚地说完,一蓬血雨喷洒出来,淋了雪特丞相满头满脸,当有雪抹抹眼睛,从那一片红色中看清眼前东西,这才赫然发现那名忠勇的护卫兵被一支羽箭透胸而过,已经当场毙命了。 <br>
<br>
“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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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人的凄厉惨叫声,几乎盖过了轰隆隆的兽人冲锋踏步声,几声号角吹响之后,大批兽人从营地外头杀了过来。 <br>
<br>
先让部分散兵侵入敌阵,大肆破坏,趁着敌阵大乱,无暇对外发射弩箭的空档,再让大军从外突袭。成功的战术,果然将雷因斯军闹了个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br>
<br>
骚乱中,一群拿着狼牙棒的兽人,大步冲入敌阵中心,捣毁每个营帐,挥动着手中的尖锐巨棒,把一个个靠近过来的士兵打飞老远,更不时发出慑人吼声,显然是敌人特选的精锐突击队。 <br>
<br>
“吼~~头在哪里?敌人的头在哪里?快点把头找出来!” <br>
<br>
兽人们把突袭目的高喊出来,听在有雪耳里,不啻是一声声的催命符。摸摸自己脖子,这颗肥肥的脑袋要是被狼牙棒当头一砸,那还不立刻变成稀巴烂? <br>
<br>
眼见兽人越靠越近,像是风吹落叶般,把阻挡在前头的士兵扫开,有雪惊得魂飞天外,大叫一声,从行囊中取出神行符绑上,拔腿就跑。 <br>
<br>
“护驾!护驾!所有雷因斯士兵,来保护你们的丞相啊!快点放箭射那些兽人,谁的手上有箭啊?有箭的都死到哪里去啦?我如果不死,你们就全部死定啦!” <br>
<br>
杀猪似的惨叫,随着雪特丞相的仓皇奔逃,在雷因斯阵营里到处响起。有雪只知道自己正是兽人们的目标,跑迟一步就会没命,全力拔腿狂奔,顾不了周围的事物。 <br>
<br>
“有雪大人……” <br>
<br>
“丞相,您……” <br>
<br>
“左宰大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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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好像在自己身后叫些什么,可是兽人的嘶吼声依旧响亮,有雪早已跑得眼前昏昏,汗出如浆,也不管东南西北,就在军营里头乱冲一气,尽是往人多的地方跑,希望兽人去找其他的士兵屠杀,忘记追杀自己的任务,但那群兽人似乎认准了自己,吼声始终紧跟在后头。 <br>
<br>
可惜的是,如果他肯稍稍停步,听一下旁边士兵的呼唤,那么就会听见比较令他安心的话语。 <br>
<br>
“有雪大人,不用担心,我们来保护你了。” <br>
<br>
“丞相,情形已经得到控制,那些兽人正在被歼灭中,您受惊了。” <br>
<br>
“左宰大人,您后头已经没有兽人在追了,请停下脚步吧!” <br>
<br>
早在源五郎离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敌人可能会采取这样的形式进攻,所以迳自对一众高阶军官们嘱咐,遇到这样场面时,该当如何如何。在兽人们于阵营内大闹时,军官们就依预定计划行事,将兽人群诱入陷阱,一阵淬毒的强力机弩乱射,致其死命,但敌人数目超乎预期,不慎让一支精锐突击队杀到帅营附近,造成了损伤。 <br>
<br>
这确实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军官们连忙带兵赶去护卫主帅,却发现他一马当先冲了出来,后头像是牵粽子一样,拖着长长一串兽人喊打喊杀。 <br>
<br>
军官们忙着率兵追赶了上去,衔尾追杀,由于有雪的策略正确,专门跑向人多的地方,所以穷追在后的兽人群也正面撞上了一层又一层重兵,没过多久,就被切割分散在十数个包围圈中,受到百倍以上的敌人围攻,毙命身亡。 <br>
<br>
可是,令得雷因斯军能迅速歼灭敌人的大功臣,却对这一切无知无觉,仍是跑在最前头,而且还是以无人能及的高速,让一众想要向他报喜的护卫军官狂追得傻眼,力竭汗喘,想不透丞相是如何练出这样出类拔萃的飞毛快腿? <br>
<br>
结果,就在全体雷因斯军的眼前,宰相大人展现了不逊于天位高手的神技,以那一双肥肥的短腿,在极短时间内绕跑军营四圈之后,毫不回头地甩开护卫兵众,朝着西方扬尘而去。 <br>
<br>
追赶不上的军官们,累得在地上一跤坐倒,相对喘气。 <br>
<br>
“果、果然名不虚传,我从来没见过跑得这么快的雪特人……” <br>
<br>
“喘死我了……听妮儿元帅说,左宰大人练了一种叫做‘雪特不死身’的奇门功夫,可能就因为这样,才跑得特别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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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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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背后部属的焦急呼唤,有雪跑到眼冒金星,直至再也跑不动了,这才停下脚步,虚弱得趴靠在旁边的大树上,像狗一样吐着舌头散热。 <br>
<br>
“嘿,全部给我甩开了吧?不、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br>
<br>
远远地奔出了军营,有雪终于有时间看看自己的所在,发现此刻已经陷身树林当中,不知道距离营地究竟有多远。 <br>
<br>
“要死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不过,还好那些兽人已经被甩光了,这下子应该是安全了吧?” <br>
<br>
自我认知完全与实际情形脱节,有雪庆幸自己逃出生天,同时为那些可能已经被兽人们杀光的同僚哀悼。 <br>
<br>
“所以说,跑得快才是乱世生存的最佳筹码啊……” <br>
<br>
这么感叹着的雪特人,眼睛忽然睁大,呆呆地盯着出现在前方的三名熊头兽人。 <br>
<br>
“哇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终于可以活宰敌人头头了。” <br>
<br>
“不、不是吧?兽人居然也会念成语?” <br>
<br>
“哈哈哈,雪特杂种都会说书了,兽人难道就不可以说成语吗?告诉你,我们生撕胖子的时候,一向都会念诗!” <br>
<br>
“哇!不要啊!” <br>
<br>
再次落入险地,看着周围渐渐出现的兽人群,连背后也给包围了,有雪几乎以为自己闯进了敌人巢穴,正当他想要拔腿再跑,背后一名离他最近的狂笑兽人,颈上忽然出现了一条火线。 <br>
<br>
那是满难形容的情形,碧绿的火光,在兽人颈上一现即逝,那名兽人的眼睛甚至还很奇怪地瞥向颈部,跟着,一切的表情就冻住了,一只雪白玉手提着他头上鬃毛,将这颗与身体分离的脑袋拎了起来。 <br>
<br>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有雪老公,你当上宰相之后,有没有见异思迁?晚上有没有想起过奴奴啊?” <br>
<br>
“郝、郝可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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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滴滴的声音,甜甜的笑容,有雪和兽人们的瞳孔一同放大,看着这名甩开手上兽头,盈盈走到有雪身边的火辣美人。 <br>
<br>
“干什么用这眼神看着奴奴?才不过几个月时间没见,我的样子应该没有变老吧?” <br>
<br>
甜腻的嗓音,完全感觉不出周围的肃杀气氛,事实上,也没有所谓的肃杀气氛可言,双方战力与身形比例恰恰相反,在郝可莲出手的三下呼吸之内,周围已经没有半个活着的兽人。 <br>
<br>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有雪结结巴巴,没法把话说得清楚,感觉上自己目前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但似乎也说不上安全,自己与这女人确实是旧识,却没有任何友情可言。 <br>
<br>
“他们好歹也算是艾尔铁诺军,我是艾尔铁诺人,所以我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郝可莲瞥了地上兽人尸体一眼,笑道:“我和你的交情怎么都比他们强吧?如果两边只能选一边,他们当然就只好死啦。” <br>
<br>
乍听之下好像很有道理,但有雪仍是听得脑袋昏昏,想不透这蛇蝎女究竟要拿自己怎么样。 <br>
<br>
双方气氛极度诡异,最后郝可莲微微一笑,道:“如果我说,我没有打算要在这里肢解你、痛宰你,让你像这些东西一样死躺在地上,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僵硬?我们一起坐下来谈一谈?” <br>
<br>
“你这样说,谁会相信啊?”有雪颤声道:“你跟他们都是艾尔铁诺人,你们都是一伙的,你连自己人都能杀,谁知道会不会忽然翻脸杀我?” <br>
<br>
“现在还有谁会为了国家而杀人?就算是同一国的,他们是石家阵营,我是周大元帅的麾下,两边完全扯不上关系。”郝可莲道:“坦白说,我这次来,本来是希望能够会见雷因斯方面的领导阶层,告诉你们一个重要情报的。” <br>
<br>
“呼……早点说嘛,你早点这样说,我不就放心了吗?”嘴上这么说,有雪的行动却似乎不做如是想,口中说话,人却不停地往后移动,想要拔腿开溜的意图,任谁都看得出来。 <br>
<br>
令人懊恼的情形,就连郝可莲也没办法再维持脸上笑容,神色一冷,在一颗大石上坐下,道:“胖子,在我数到三之前,到我旁边坐下,不然……哼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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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会如何已经不用说出口了,雪特人一声不吭,飞快地移到郝可莲旁边,却不是坐下,而是像小狗一样,两手低垂,小心翼翼地蹲坐着。 <br>
<br>
“喂!你这是在作什么?” <br>
<br>
“你是女王,我要到你旁边,当然就只好变成这样。” <br>
<br>
“你们雷因斯人都是用这种姿势去晋见女王?” <br>
<br>
“雷因斯人在宫廷里怎么做我不清楚,不过我每次和太研院的变态群,一起到‘不是猛龙不过江俱乐部’纾解压力的时候,都是用这种姿势晋见女王,求她处罚的……你别误会啊,我们以前是常去,不过自从我的鬼婆女师父常跑太研院之后,大家就不再去俱乐部找女王了。” <br>
<br>
一本正经的解释,反而令郝可莲忍不住笑了出来,摇头道:“你这人也是怪有趣的,我都说过不会拿你怎么样了,你用得着怕成这样?我的样子很可怕吗?” <br>
<br>
“你的样子是不可怕,但就因为这样才更糟糕,看着看着就忘记你是个危险人物,这就比什么都可怕了。”有雪道:“你也不想一想,在自由都市的时候,你下手有多毒辣,人家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被你那样子活宰,是人看了都会怕的。” <br>
<br>
“既然是敌人,要杀就杀了,管他是什么人,我……”似乎是觉得没必要向一个雪特人辩解,郝可莲微笑摇头,伸了一个懒腰。 <br>
<br>
“唉,累死了,睡眠不足可是美女的大敌呢,最近都在奔波出公差,夜里还要远远地盯着你们,根本没机会好好休息,连睡觉都只能睡在树上。” <br>
<br>
“你这么大老远地离开中都,盯着我们是想做什么?” <br>
<br>
“石崇最近的动作很诡异,身为公瑾大人的铁卫,只好主动一点出去侦查,我的拍档前一阵子又挂点了,一个人做两人份的工作,当然就累了。其实最麻烦的还是你们那个源五郎,如果不是有他碍事,我就轻松多了。” <br>
<br>
“为什么?你和他过去有过一腿,不想见老姘头啊?” <br>
<br>
“和我有过一腿?他想得美。不过论武功,他确实是你们这一行人里头最优秀的,也只有他才发现了我的窥视,一直在布置陷阱,诱我出来。这个人的武功很怪,我不想和他交手,所以一直拖到今天,我才有办法与你们接触。” <br>
<br>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源五郎放弃了捕捉窥视者,认为与其持续这种对峙,不如让她与己方接触,说不定对情势比较有利,并且释放出这样的讯息,郝可莲这才现身出来。 <br>
<br>
“简单来说,我是奉命要告诉你们,请你们小心,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不过石家似乎想要掌握太古魔道方面的技术,最近已经秘密成立专职部门,钻研兵器,有很大的可能,他会派人到稷下的太研院窃取技术。” <br>
<br>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有雪还真想不到石崇会有这种企图,恐怕连源五郎和小草小姐都没料到吧,不过自己也不用多想,只要把这情报传回去,让己方决策阶层来判断就好了。 <br>
<br>
“这个情报确实很宝贵,我们是很感谢啦,可是你这么告诉我,石崇岂不是被你害惨了?” <br>
<br>
郝可莲微笑道:“石崇怎么样,根本不关我们的事,以我们的立场而言,最好石崇与雷因斯斗得两败俱伤,周大元帅就可以有机会重整艾尔铁诺。” <br>
<br>
这件事恐怕风之大陆的人都很清楚,但会从身为公瑾心腹的郝可莲口中直接说出,就显示两边关系已经紧绷到极限了。 <br>
<br>
“喂!你为什么这么效忠那个铁面人?他的武功那么烂,连天位的边都挨不上,你现在还跟着他,以后不是好没前途?” <br>
<br>
有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一股冲动,让他把脑里的念头老实说出来,“我们这边很缺人啊,你如果有兴趣,要不要来我们这边做事算了,不管是待遇还是发展性,我们这边应该比较好吧!” <br>
<br>
“听起来是不错,可是,你们那边没有好男人啊,我可不想与猴子和人妖为伍呢,被那种东西包围,我最自傲的美艳也要钝化了。” <br>
<br>
郝可莲笑道:“想挖角也可以啊,就等到有雪老公你变成好男人的时候,再来和我谈吧!” <br>
<br>
笑容很妩媚,但是却没有什么尊重的意味,在郝可莲的价值观中,如果说兰斯洛是一个不懂美艳的价值之人,有雪就是一个不值得去媚惑的存在,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坐在这里,用这样的态度与他说话吧,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 <br>
<br>
“嘿,有雪老公,我问你一件事。”郝可莲道:“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发现你的力量比你们家的猴子老大更强,那时候,你会怎么做?” <br>
<br>
“比我们家的猴子老大更强?这……这怎么可能?” <br>
<br>
有雪目瞪口呆,对这个古怪的问题答不出来。从来不曾修练武功,这种问题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反覆思索,最后还是答不出来。 <br>
<br>
“这个问题,是当初公瑾大人拿来问过我们的,当时我们的力量已经在他之上……嗯,但我们仍然难以回答。” <br>
<br>
郝可莲道:“那个男人,是一个怪人,有一大堆很奇怪的坚持与执着,如果没有那些东西,他可以过得更自在一点的,也许,我就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会把这些东西丢掉,所以才继续在第二集团军里头当铁卫的吧!” <br>
<br>
“呃……你该不会……爱上那个铁面人吧?” <br>
<br>
“我?怎么可能?”郝可莲这次的笑容,让有雪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尽管从现身以来她一直在笑,但只有这一次,笑容里头没有妩媚的感觉,而是克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br>
<br>
“嗯,你的同伴快来了,我要走了,以后再得到有关石家的情报,我会传达给你,所以,我想最近我们还有不少见面的机会,不过呢,有雪老公今天对我一点也不动心,我想我要回去好好再钻研一下诱惑男人的办法了。” <br>
<br>
那种笑容像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了。出奇地,郝可莲忽然贴近过来,拎起雪特人的衣领,在他面颊上印下一吻。 <br>
<br>
“这是奖励你今天陪我说话的酬劳……附带一提,上次你请我吃的那只鸡,味道很好,我还没有机会谢谢你。” <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结束了在白鹿洞的数天逗留,泉樱告别了恩师,离开白鹿洞,朝着升龙山的方向前进。 <br>
<br>
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局面已经和自己抵达时有着颇大的不同,因为谣言喧嚣,白鹿洞上下都处于一种很古怪的气氛。 <br>
<br>
数日后的庆祝大典上,陆游将会如何回应,这点将决定艾尔铁诺与白鹿洞的关系。为了与艾尔铁诺维持良好关系,白鹿洞的长老们很希望宗师出关,亲自为帝王祝福国运,以安其心;但是另外一方面,长老们也非常苦恼,因为这样一来,白鹿洞将失去自身的尊严。 <br>
<br>
近两千年来,因为有陆游这棵大树遮荫,风之大陆上各方强权的存在,都受到白鹿洞的影响。白鹿洞一向维持超然立场,以示自身的高人一等,宗师陆游是位于帝王之上的存在,如今若是改变这立场,那将置白鹿洞的尊严于何地呢? <br>
<br>
长老们的烦恼,泉樱大概料想得到,不过,她相信以师父的智慧,应该已经有什么打算了,毕竟事态的演变太过诡异,短短时间之内,谣言能够被扩散、鼓动到这样的程度,背后一定是有一个主导者。 <br>
<br>
以白鹿洞的能力,不至于连消息源头都追查不出来,长老们虽然不肯对自己吐露,但从他们的言谈中推断,散播这消息的正是石字世家。 <br>
<br>
用白鹿洞有不臣之心的理由,石崇积极劝说曹寿,希望能取得第二集团军的兵权,以防周公瑾与师门里应外合,联手颠覆艾尔铁诺。曹寿近日来对白鹿洞戒心极重,虽说还没有承诺石崇的奏请,但却退回了周公瑾请求回中都一行的奏折,长此以往,情形相当地不妙。 <br>
<br>
与白鹿洞的渊源深厚,泉樱不觉得自己能置身事外,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作。石崇在策划什么,自己虽不肯定,但多半与龙族有一份关系,从龙族受邀进攻北门天关,就显示着这样的讯息。问题是,与石崇合作,那比与虎谋皮更加危险百倍,自己必须在伤害造成之前阻止。 <br>
<br>
朝着升龙山赶路,约莫一日一夜之后,泉樱忽然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感受到一种不应该存在此地的气息,龙的气息。 <br>
<br>
数目不少,不只是一头、两头,而是将近五十头的庞大数目,正朝这边高速飞来。 <br>
<br>
为什么飞龙会离开升龙山呢?这附近并没有什么重要城镇,龙族也不可能攻击艾尔铁诺境内的东西,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了? <br>
<br>
急飞过来的气势中,感觉不出敌意,这似乎是目前最值得欣慰的事了,但是,泉樱也不敢太过乐观,屏息以待。 <br>
<br>
一群飞龙乘风破云,来势奇快,靠得近了,泉樱不由得皱起眉头,惊讶地看着这群族人满身血污,战甲破损,多半都身上带伤,显然是从一场剧斗中突围出来。 <br>
<br>
他们所骑乘的,只是一般的青龙、红龙,并非这次攻击北门天关的黄金龙,然而,一般情形下,龙族也是不随便离开升龙山的。 <br>
<br>
“族主!” <br>
<br>
远远地见到泉樱,这群龙族骑士高声呼叫,直赶了过来,转眼间便到了面前。 <br>
<br>
“能够见到您,实在是太好了,族里内乱不休,我们……” <br>
<br>
为首的一名龙骑士,气喘吁吁的说话,语音有点微弱,泉樱朝他移近一点,想要听个清楚,但是才稍微一靠近,她的一颗心就直往下沉去。 <br>
<br>
尽管说话声音微弱,但是靠得近了,却发现他其实气息平匀,完全不像是受了重伤,身上的血腥味,闻来全参杂了其他野兽的味道,明显是其他生物的兽血。 <br>
<br>
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要故意装成这样子来骗人呢?答案实在是太明显了,特别是当其余族人的身上,传来阵阵压抑不住的杀气,泉樱不由得苦笑起来。 <br>
<br>
一方面,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是另外一方面,又有些感慨,族人为何如此没有脑子?即使真要刺杀,也该花点心思,用这么拙劣的计谋,能够骗到谁呢?而且,没有出动最强的黄金龙,单单靠五十多头一般的龙兽,即使是突袭,又怎么伤得了天位武者呢? <br>
<br>
泉樱黯然神伤,那人还在持续说话,告诉泉樱如今族中大乱,以慎思长老为首的三大长老,强势主张与外界势力合作,但是部分族人不满石字世家的作风,主张即使与外界势力合作,也该与白鹿洞这样的名门正派,不该与石字世家这样的邪魔外道联合。两边僵持不下,爆发了激烈冲突,最后开始流血斗争。 <br>
<br>
“我们是希望与白鹿洞联合的一派,非常期盼族主归来,再度领导我们,稳定龙族……” <br>
<br>
一段时间宁定思绪,泉樱已经回过神来,淡淡笑道:“可是,由一个女人来统领龙族,不是很可耻吗?要重振龙族荣光,这种重责大任,怎么能指望一个女人呢?” <br>
<br>
“不,过去是我们……” <br>
<br>
“违心之论,就省一省吧,再这样撒谎下去,其他的同胞紧张过度,就快要布不成杀阵了,趁着阵形还完整,现在就动手吧!” <br>
<br>
图谋被一语揭破,众人登时色变,待要驱动飞龙攻击,但所有飞龙只是大声咆哮,甩动尾巴,却没法有什么动作。众人大惊,却发现连带他们自己,都被困在龙背上,呼吸困难,动弹不得。 <br>
<br>
定睛一看,每一头飞龙之下,都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大气漩涡,快速旋转,风压困住了飞龙,连带也锁住了龙背之上的骑士。 <br>
<br>
“你们应该知道,龙是飞翔在空中的生物,脚踏在云层、气流之上,是最有利龙族的战斗环境,你们该不是以为在这种环境能够赢得了我吧?” <br>
<br>
力量突破到强天位,在赶路途中泉樱一直努力钻研运用法门,现在初试神功,果然远胜从前,在这样的距离之内,五十多个升龙气旋同时出现,将每一头飞龙全都压制住。 <br>
<br>
“如果我施放力量,升龙气旋全面绞紧,你们都很清楚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br>
<br>
冷冷的话语,当泉樱的目光扫过所有族人,一种之前不曾出现的威仪,震慑住这群龙族战士,即使有一、两个自负武勇,想要出言顽抗的人,束缚在身上的升龙气旋忽然勒紧,迫得他们说不出话来。 <br>
<br>
“长老们什么时候与石家联合在一起的?” <br>
<br>
“听……听说是几年以前,石家派密使来升龙山,慎思长老到中都与石君侯密谈,那、那时候你还在白鹿洞学艺……” <br>
<br>
在白鹿洞学艺,是长老们对族人的交代,毕竟一族之长在杭州养病等死,不是多光彩的事,而泉樱闻言倒抽一口凉气,想不到在自己回族里接掌族主位之前,长老们就已经和石家有了联系。 <br>
<br>
这样看来,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长老们的原有计划,难怪他们这么急于驱逐自己,将一切回归正轨。 <br>
<br>
从族人口中,泉樱大致上弄清楚了,石家与龙族约定,结合两边的力量,共同进出天下,当石字世家拿到整个艾尔铁诺,会再扫平武炼,届时,会把现在武炼的领地,全部交由龙族统治,让龙族之名,威扬整个风之大陆。 <br>
<br>
听到后来,泉樱实在有点好笑,长老们的野心虽然不小,但判断现实的眼光却也太浅薄,要拿下武炼,这岂是易事?王字世家人强马壮,将士用命,七大宗门当推首位,还有一个屹立不摇的天刀王五,龙族要与之正面敌对,和送死没多大分别。 <br>
<br>
这个美梦,是只能凭空陶醉,没有实现的一天了,可怜族人还在对这个空中大饼痴心妄想,看来,数千年来与世隔绝,果真是错了。 <br>
<br>
石家有意掌握整个艾尔铁诺,这并不意外,以石家现今的权势滔天,距离谋反篡位,也只是一步之差了,但深思一层,石家会将这个计划如此坦白地告诉龙族,似乎不太合理。 <br>
<br>
“我们拥有力量,这么强大的我们,为什么要缩在一个冰冷冷的山上,几千年都过着贫苦日子?什么神明的使命,我们受够了!” <br>
<br>
“最后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想追求权势,我不怪你们,可是战斗时为什么要伤害无辜民众?龙族已经堕落到连尊严都舍弃的地步了吗?” <br>
<br>
“人类根本就是低我们一层的生物,随便杀杀有什么要紧?他们杀猪杀羊,我们也杀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对?反正这些东西都很会生……” <br>
<br>
看着族人几乎是狂妄地这么说着,泉樱心头的震撼难以形容,想不到族人的观念已经扭曲到这等地步。人类的繁殖能力很强,这是过去魔族残杀人类时,经常说的理由,应该要维持世间正道的龙族,却说着与魔族相同的理由,这实在是讽刺到了极点。 <br>
<br>
“我很想在这里就给予你们惩戒,不过算了,不能令你们心服的惩戒,只是单纯的武力施暴,没有意义,你们回去告诉长老……” <br>
<br>
该让他们传什么话呢?泉樱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因为不管带什么话,都不可能产生什么作用,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用言语就能阻拦或是改变了,看来还是得…… <br>
<br>
才打算放这些族人回去,泉樱心头警兆忽现,腾身闪躲,在前方青龙裂体炸开时,避过了擦身而过的一记重爪。 <br>
<br>
这记偷袭并未因为泉樱退避而终止,连环爪势直追而上,令她一时间屈居劣势,连连往上斜斜飞退,直至回气过来,一记升龙气旋轰发出去,阻截敌人,将之迫退,这才阻止了他的连环进击。 <br>
<br>
对方的匿息之术十分到家,藏身在龙兽体内,在自己心神松懈时出手,就连最敏感的龙血,也感应不到他的存在,若非是一股强烈的憎恶,让自己有所警戒,说不定已经在袭击之下吃了大亏。 <br>
<br>
尽管那人身上还被血污所遮掩,看不清楚相貌,但泉樱的理性已经找出答案。能够不引起自己体内龙血的警觉,那除非对方也是拥有龙血的龙族之人;但龙族中不会有能正面接下自己一击的高手,再加上那种不寻常的强烈憎恶感,放眼全风之大陆,也只有一个人了。 <br>
<br>
“敖族主久违了,一段时间不见,武功似乎比在日本的时候更强了,不知道脑子里头的东西有没有长进一些了……” <br>
<br>
诡异的运功,并非以真气热劲蒸发水分,花天邪身上覆盖的血污,以一种观察不出的形式,迅速干涸,几下子功夫就点滴无存,回复本来的外表。 <br>
<br>
泉樱皱起眉头,花天邪的动作,无疑是在向自己示威,但自己看不清楚他在弄什么玄虚,这也是事实。想起当日在北门天关,受这人暗算重伤的屈辱,胸口的怒气就翻涌上来。这人的存在,似乎很能刺激自己的怒气,令自己无法如常冷静地思考。 <br>
<br>
“你来得正好,听说你现在和石崇是同路人,策划伤害我龙族阴谋的奸徒,你也有一份吧?北门天关的那笔帐,我们现在就来算一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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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抖,泉樱甩出了锁链朱枪。由于携带方便,自从由日本归来后,她就一直使用这件兵器,尽管杀伤力上不能与隆基弩斯之枪相提并论,但是对付眼前这人,相信是足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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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枪在手,泉樱身上所散发的压迫感便瞬间倍增,花天邪明显地感觉到这股压力,但是手上没有兵器的他,只是冷冷地侧过头,瞥向那群被两人这一轮追逐战给甩在下头的龙骑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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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武学轻翔灵动,转折如意,但是我也有不逊于你的自信,如果我冲入你的族人当中,大开杀戒,你怎么阻止我?如果你一面救人,一面承受我的攻击,你有多少胜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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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天邪冷冷的话语,正中泉樱最顾虑的地方。之前她就担心,若是与花天邪动起手来,这距离波及之下,族人们损伤必重,更何况花天邪要是存心重手伤人,自己不可能救下每个族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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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前的女性武者中,泉樱是极为理智聪慧的一人,但即使是她,也对这样的卑劣战术不知如何应对,当下只能握紧朱枪,计算位置,预备先发制人,在花天邪行动之前动手,以快制快,不让他接近族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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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快打快,很不错的战术啊!”花天邪道:“不过这个战术不会派上用场,因为我这次没打算玩那些小技俩,而是想看看你这龙族前族长到底还剩几分实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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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耍弄阴谋诡计,你还有什么本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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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们这些事事一帆风顺的优秀份子眼中,当然旁人都只会耍弄阴谋了,或许有一天该让你以弱者的身分朝上仰望,那时候你就会有不同的感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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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你以前是因为实力不足,所以才使用奸谋吗?这根本就是诡辩,你的心性残忍阴滑,即使有一天你力量比我更强,还是会继续使用这些卑劣手段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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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听你这么说,我忽然很期待那一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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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花天邪已经变幻身形,回绕攻向泉樱,诡奇的角度,令她想起不久前这人也曾伪装为奇雷斯,身法的诡异难测,确实是不好对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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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翻转,泉樱连续发出数道升龙气旋,封锁住周遭的进路,不让花天邪有贴近身边的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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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回绕的气旋,吸扯着所触及的一切物体,花天邪的身法虽奇,但在贴近时也受到干扰,慢了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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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一个气旋的吸劲牵扯到衣角,又有几个气旋包围过来,若是被合围成功,几个气旋合并扩大,那时就只有任由宰割的份,花天邪不得不放弃以身法占取上风的战术,全力还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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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全然没有留手的打算,趁着花天邪被气旋影响身形,朱枪化作一道赤虹,直往敌人钉刺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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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势奇急,花天邪竟不闪避,抬起右臂迎向枪头,才一接触,右臂爆响起连串骨碎声,血肉横飞,出现巨大的噬咬伤口,被焚城枪劲重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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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战术,泉樱为之错愕,更在枪劲无法持续突入,如预定般创伤敌人胸口时,由讶异迅速转为戒心。自己是以强天位力量出击,花天邪在这距离举臂挡架,受到重创是理所当然,但他受创后能够挡住枪劲,这说明了他的力量也已臻至强天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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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他也在日本的元气地窟里头受益不少,便宜他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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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劲受阻,泉樱抖动枪杆,就要变招再攻,但花天邪受到重创的右臂,却以惊人的奇速痊愈过来,没等完全愈合,反手就抓住了枪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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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逊于乙太不灭体的痊愈速度,在魔族中也绝非寻常,同样拥有魔化体质的泉樱也自知不如,她就确认,花天邪肉体的魔化程度,远比自己为甚,几乎已经是魔界皇族的纯血体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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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惊的事情连接发生,花天邪的内劲沿着枪杆传来,泉樱掌心一疼,一种类似被腐蚀的痛楚,强烈地刺激神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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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与兰斯洛有过数次激战经验,泉樱对于天魔劲的运使情形,已经相当清楚。之前与花天邪对战时,她怀疑过这是偷学天魔功不成的类似功法,但这次随着花天邪的武功提升,内劲特征明显,泉樱登时察觉到了不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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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功是以魔族的独特运功法门,吸蚀血肉精华,转化为纯能量,增补为己身力量。而花天邪这时所施展的劲道,却是把所接触到的地方,大量散失水分,使之枯干瘪皱,断绝生机,乍看之下,确实很像是天魔功的吸蚀劲道,但两者却有着手段上的不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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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第奇家的秘传,睥世七神绝中最厉害的‘灭绝’,滋味很不错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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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天邪道:“虽然不如正统天魔功那样,可以吸收敌人元气为己用,但至少在杀伤力上头是一样的,不知道和龙族绝学比较起来,孰胜孰负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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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催劲抵御灭绝神功的威力,泉樱脑中仍是难以索解,麦第奇家怎会有这样诡异的秘传绝学?又怎会传到花天邪手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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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是她猜想不到,就连花天邪自己也很纳闷,为何身为麦第奇家死敌的石崇,会拥有这麦第奇家至高无上的秘传绝学?更大方地转传给自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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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从石崇口中知道,当年忽必烈为了创设一门独步古今的神功,而创出睥世七神绝的雏形,在诸般外门应用武技已然大成后,却遗憾家传的紫电神功威力有限,未能将七神绝推至理想高峰,遂钻研各家各派的武学,在一番苦心思索后,认为天魔功才是堪称天下第一的内功颠峰杰作,于是立志将天魔功重现。 <br>
<br>
生得太晚,忽必烈无缘见识天魔功实际威力,只能根据典籍资料重塑,最后创出了七神绝的第七绝──灭绝神功,一种他认为与天魔功所差无几的毁灭性武学。因为知道人间界对天魔功的恐惧与仇恨,忽必烈从未当众使用过这套武学,而在他叛变失败身亡后,当时潜入麦第奇家进行破坏工作的石崇,趁乱取得了灭绝神功的秘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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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的豪雄,居然修练魔界的王者武学,这自然是很讽刺的事。花天邪也弄不清楚,石崇为何不修练这门神功,却让自己修练,但至少目前,他非常满意这门神功所带来的威力,令他此刻可以攻敌人一个出奇不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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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能完全发挥灭绝神功的精髓威力,双方功力又相差不远,花天邪与泉樱一时间僵持不下,未能分出胜负。当泉樱预备再发出两道气旋助攻,花天邪忽然撤掌,放开了牢牢握住的枪柄,继而双掌一合,一股无形的奇异压力,抢在泉樱的气旋之前,影响着她的动作。 <br>
<br>
(不妙,是麦第奇家的“掌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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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七绝中最神秘的灭绝都能练成,花天邪没理由不修练其余的六绝,泉樱惊觉到这一点,但却慢上一步,被花天邪贴近身边,一掌印在肩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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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以灭绝神功,掌绝的威力强得惊人,泉樱胸口一窒,刹时间真气涣散,全身酸麻,向后倒跌而去,但花天邪也并未讨好,在那一掌印上敌人肩头的同时,情知自己没可能避过的泉樱,当机立断,迸炸枪杆,同样以焚城枪劲创伤了花天邪,阻止他的追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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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攻防,纯以伤势来论,花天邪伤得较重,失去兵器的泉樱正预备回气镇伤,却赫然惊觉下方的雄浑气势,数十股强大的冲击波,以自己为中心,凶猛地攻击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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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龙?怎么会有这样的用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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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只望见花天邪一脸嘲弄的冷笑,泉樱将仓促间所能运起的一切力量,护卫全身,下一刻,她的身影被数十道威力强大的黄金光柱所吞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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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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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与花天邪交手后不久,距离艾尔铁诺的祭祀大典所剩时间不足十二时辰,白鹿洞的长老与执事们,为着眼前的情势焦急万分,因为他们不但不能肯定,陆游宗师会否应皇帝的邀请出席,甚至就连踏进冰洞问一声的胆量都没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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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天位力量,又并非陆游的亲传弟子,擅入禁地就是死罪,哪有人敢冒死去求见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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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两个人。如果周大元帅此刻身在白鹿洞,有一个可以影响陆游决定的人,事情一定好办得多;若是前任白鹿洞掌门陶潜没有辞位离去,就有人能够进入禁地,大家也不用担心得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了。 <br>
<br>
这时,一封突如其来送到的书信,打破了僵局。信指名寄给陆游,由宗师本人亲启的书信,过去白鹿洞接到不少,从挑战、拜师,到仓皇求助都有,通常是直接销毁,根本不用呈上去,浪费宗师的时间。 <br>
<br>
但是这一封信,却因为寄信人的身分,而成了特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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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封的一角,写着“天草四郎”四字,众人起先不信,发出大笑,直到一名试图拆信阅读的长老,被蕴含在信封内的天位力量当场废掉双手,这才证明了此信的真实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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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作出处理,长老们经过请示,将这封信射入冰洞。信里的内容是什么,没有人知道,直至不久之后,资历最久的七名长老奉召进入冰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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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跪在洞口,七人战战兢兢,不敢往烟气缭绕的洞内看上一眼。从那令他们颤抖的威严声音里,他们得知宗师的训示,表示他即将要出席皇城的庆祝大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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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继续稳定与艾尔铁诺之间的关系,这自然是好事一件,然而,宗师的语气,却透露着不寻常的讯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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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了结的事,终归是要有个结束,既然千载故人有兴邀约,这个约会是不能不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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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句话里头,有人猜到天草四郎寄来的,多半是挑战书,而且地点正是约在艾尔铁诺皇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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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胆啊,居然约在那里,可是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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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演变下去,究竟会怎么样,长老们没有一个人能够答得出来,只是暗自祈祷,白鹿洞能够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继续屹立不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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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八月 艾尔铁诺 中都皇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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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七十八年前的八月,当时掌握大石国东部兵权的大将曹孟德,趁着该任大石国主骤然驾崩于酒泉关的机会,举兵而起,在得到白鹿洞的支持后,于短短十年之间,统一了风之大陆西北方,建立了今日被称为艾尔铁诺的国度。 <br>
<br>
尽管后代子孙不肖,令得庞大帝国实力中衰,传国五百余年后,已无复昔日风光,但每年八月的国庆大典,仍是中都最热闹的日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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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都会被召集回到中都,在皇宫里的大金钟敲响第一声的时候,由大敞开来的正中朱门,序列进入皇城,在中央可容纳万人的金龙广场上,共同参与盛大的庆祝盛典。 <br>
<br>
过去,在帝国国势仍然强大的时候,皇帝会站在千层阶梯顶端的高台上,一旁并肩站着来自白鹿洞的司祭,通常是由当时的白鹿洞掌门担任,一起主持完仪式之后,接受群臣百官的欢呼,象征曹氏皇族与白鹿洞共治天下,这是由开国皇帝曹孟德所传下的定规。 <br>
<br>
然而,今年的庆祝大典却有所不同。文官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位居当下武将之顶的五大军团长,王五一如就任以来的惯例,称病不来,但是请求回王都参加典礼的周公瑾元帅,却被皇帝以“边防吃紧,不得擅离”的理由,留在边境海牙,未能回归王都。 <br>
<br>
近日来有关于白鹿洞、艾尔铁诺方向分歧的谣言,传遍各地,中都的百姓不会没有感觉,周大元帅不能回中都参加典礼的消息,更是助长了谣言的传播,令得中都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br>
<br>
幸好,就在典礼开始前,宫廷官吏们出来宣告,陆游宗师将亲自出席大典,为帝王祝福。这消息让不安的人心稍稍稳定下来,而且今年的庆祝大典,金龙广场会史无前例的开放,让有意观礼的民众入内。 <br>
<br>
曹氏皇族难得有这样的亲民之举,正值多事之秋,这消息非常地振奋民心,当时辰到了,宫门大开,有意观礼的民众开始进入,人潮几乎是像排山倒海一样地涌进去。 <br>
<br>
引起人们热切参与欲望的,并不全都是一睹皇城内景象的新奇,有很大一部份的理由,是人们希望能够一见陆游宗师的真面目。这位两千多年来已经成为世上神人的剑圣,究竟生得什么模样,是风之大陆上所有人民都希望能够一见的事。 <br>
<br>
许多官吏们对此举感到不解,庆祝大典应该是相当神圣的事,为何要让一般平民来观礼干扰呢?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把陆游亲身驾临一事广为宣传,确实非常有政治效果。 <br>
<br>
钟声在曙光初露的第一线时敲响,皇城的正中朱门大开,一队队卫兵在两旁站开,鲜衣怒马,枪剑如林,显示着大帝国禁卫军的威仪。自从多尔衮取代花残缺之位,开始训练御前侍卫、御林军,他们的武功与战力比之前强横得多,但是人数也锐减到之前的一半。 <br>
<br>
在金龙广场最前方的高台上,站着盛装的皇帝,尽管华丽的龙袍绣工精美,价值不凡,但是穿在曹寿臃肿的身上,看起来实在是很可笑,就活像一头身披龙袍的大白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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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如今艾尔铁诺最大实权的两名重臣,分别站在皇帝身后。与曹寿的可笑形象比起来,这两名军团长都称得上相貌堂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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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蟒袍金带的石崇,具有着相当的威仪,一身燕尾西装的旭烈兀,更是一名难得的美男子,尽管站在高台之上,但是从下方远远眺望的民众,仍是在底下欢欣鼓舞。 <br>
<br>
旭烈兀拥有曹氏皇族血统一事,已经从谣言变成了一个被众人默认的事实。在帝国已经没有指望的此刻,旭烈兀的存在,无疑是艾尔铁诺中兴的唯一希望,倘使他能从现在所站的位置,再往前走上两步,取代在他身前的那个人,这无疑是帝国之福。 <br>
<br>
这些期望,站在高台上的旭烈兀全部感觉得到,但是,他也同时感受到来自左侧的一道视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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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第奇君侯似乎很受到民众的喜爱啊,恐怕即使是陛下,都没有您这样深得中都百姓的拥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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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具有挑拨性的言词攻击,旭烈兀只是大方地一笑,挺胸道:“这个自然,受人拥戴的理由有许多种。论德政,陛下是最拿手;比长相,我是全艾尔铁诺最英俊的男人,可是要算起存心不良、贼头贼脑,外加下半身不能自理的纪录,整个风之大陆就以你石君侯是头号人物了。” <br>
<br>
一如过去的无数次舌辩,石崇占不了上风,跟在两人身后的众多宫廷官吏甚至笑了出来。 <br>
<br>
石崇往后看了一眼,皱眉道:“麦第奇侯爷似乎总是对本人存有误解,不过时辰将至,尊师剑圣大人为何还不现身?不会是临时改变主意了吧?” <br>
<br>
“剑圣师父会怎么决定,我不能妄加猜测,我不像周二师兄那么讨人欢心,只是个廉价的便宜徒弟而已。” <br>
<br>
旭烈兀笑道:“不过他忽然改变主意也不是没有可能。谁都知道,在这里举行祭祀、庆祝的纪录不良,前几年祭天的时候,我五师兄跑来见人就杀,在场的人全部被斩,包括你石君侯在内,血喷得到处都是,除了让那些红墙省了当年的粉刷费以外,没有任何好处。听说我五师兄最近回来了,要是他心情太好,也来参加典礼,那就难怪剑圣师父不愿意出席了。” <br>
<br>
谁都听得出来,旭烈兀与白鹿洞的关系并没有多密切。原本他们也就只是相互联合的利益关系,初到艾尔铁诺的麦第奇家族,需要白鹿洞的支持,在此地站稳基础;意识到石家即将危害艾尔铁诺的白鹿洞,也需要培植一个与之相互对抗、制衡的新势力,双方就此一拍即合。所谓的师徒,只是将这份合作加上形式来稳固而已,当白鹿洞和艾尔铁诺关系生变,旭烈兀也试着向众人表达己身立场。 <br>
<br>
祭典的时辰已经快要到,陆游尚未现身,众人当然也不可能向白鹿洞察问宗师是否已经离开。但是这并非什么怪事,自从艾尔铁诺建国以来,每次的国庆祭典,除了行事风格一板一眼的陶潜之外,几乎每一任司祭都比皇帝更晚出现,藉以显示白鹿洞的权威更在皇族之上,最严重的一次,甚至迟到了两个时辰,令得帝皇与文武百官空等成狂。 <br>
<br>
门人尚且如此,今日剑圣亲临,情形也就可想而知。只是,尽管众人心里不安,旭烈兀却不作如是想。 <br>
<br>
“既然已经答应了会来,我想剑圣师父不会迟到,以他的地位,已经不必藉着这种肤浅行为来显示威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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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的想法极有信心,当每个人都显得不耐烦时,旭烈兀却仍显得神闲气定,没有半分烦躁。 <br>
<br>
然而,这段等待的时间,却比预期中要长,在庆祝大典应该要开始的两刻钟后,旭烈兀瞥见石崇额上的汗水。 <br>
<br>
“石君侯,你怎么好像有些冒汗?该不会是有什么奸计要实施,沉不住气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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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在那边故作悠闲?说不定正是你师徒两人私下勾结,意图对帝国不轨。” <br>
<br>
两名本来就不合的人,对望一眼之后,相互冷笑别过头去,分别望向天空与地面,等待着预期中的人影出现,就这样子,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 <br>
<br>
“嘿,好家伙,不知不觉,都两个半时辰过去了,真是佩服我们的皇帝陛下,太阳那么大,居然还在那边站得直直的,真是好样的……” <br>
<br>
即使是旭烈兀,在两个半时辰的站立不动后,也没法再继续维持优雅姿态,而他旁边的另一位帝国重臣,在漫长的站立后,也已经失去了火气。 <br>
<br>
“大概吧,陛下好像已经直挺挺的被晒昏过去了……或者,好像已经睡着了。” <br>
<br>
“真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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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鼾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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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的有啊,陛下不愧是陛下,果然能人所不能,可是,石君侯啊,我刚刚在想,你是不是忘记了某件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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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第奇侯爷有何指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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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你在邀请宾客的同时,除了请帖,有没有附带向导啊?我听说,世上有些人如果没有向导,可能永远也走不到目的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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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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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啊”是什么意思,站立在两人身后的宫廷诸臣,都听得一头雾水,单从直觉上来猜,似乎代表石大军团长确实忘记了某件重要事,然而,素来势同水火的旭烈兀与石崇,怎么会有这么平和的对话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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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只是这一点,他们就觉得自己脑筋一定被阳光晒坏了,毕竟时间是正午时分,在高台上站了那么久,没有内力修为的他们,确实是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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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事情忽然有了转机,在众人等得眼冒金星,汗流浃背时,一个黑点在天空末端出现,乘着长风,朝着皇城缓缓而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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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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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中往下眺望,中都皇城已经在脚下,即使拥有天位修为,但如果没有特别运足目力,也只能看到一堆方格与小黑点,饶是如此,下方所散发的强盛兵气,却是笔直冲上云霄,这是不用看也晓得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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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这些气息,他皱起眉头,看看上空的炽盛太阳,喃喃自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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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在日正中午的时候决斗,很煞风景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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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不要决斗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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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立之处甚至还在云层之上,是不该有闲杂人等的,当他闻声一震,惊愕地抬起头来,眼前映出了未曾预期的倩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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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作是其他人来看,一定不会用“倩影”来作形容,但在天草四郎的眼中,这名穿着黑色魔法袍、戴着尖尖的巫师帽,展露笑靥的小女孩,无疑比世上任何绝色佳丽更令他心情激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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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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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过去每次的见面一样,天草四郎欠身向这位心仪的女性行礼,但这次梅琳却没有推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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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道:“上次我们以这种形式碰面,是在基格鲁附近吧?那时,我希望你能手下留人,尽管事情发展不如我们所希望,但我仍然很承你的情。这一次,你能不能答应我的请求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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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意外,小姐很多年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了。难得你主动提出要求,于情于理,我也不该拒绝,可是……这一次,我想要拒绝。” <br>
<br>
“告诉我拒绝的理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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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摇摇头,微笑道:“因为这一次,我们地位是平等的,你是一个女人,我是一个男人,当一个男人要去做他该做的事,就不可以被人阻止,所以……很抱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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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了当的被拒绝,梅琳并不意外,这是预料中的事,而自己只是想试着让事情转向预期之外的方向发生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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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未能成功,梅琳将目光投向下方的中都皇城,淡淡道:“知道吗?虽然他始终没能突破强天位,但他此刻的力量,确实是他一生中的颠峰,在各种纪录里头都不会有人否认,他是一个史上最强的强天位。” <br>
<br>
“可是你我都知道,决定胜负的因子,并不单纯是战斗实力,尽管他很强,但我现在的战意,也是前所未有的旺盛,我有自信,我会取得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 <br>
<br>
梅琳道:“为什么一定要战?你们本来是那么好的朋友,而且在我看来,即使是现在,你们之间也还是有友情……” <br>
<br>
“因为我不能原谅他做过的事,即使小姐你不去找他算帐,我也不会忘记,他是怎么样的一再欺骗于你。”激动的说着,天草四郎怒道:“他甚至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过……” <br>
<br>
似乎是想起了往事,梅琳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淡淡的一笑,道:“以当时的立场来说,他并没有做错,我们原本就不是同一阵营的人,智计欺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br>
<br>
“但这份智谋,却是建筑在小姐你的善良与信任之上。有时候我真是恨,如果当初不是我多事,将他介绍给你,后来也就不会让你这么伤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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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过去了。两千多年,一切早已经改变,我只希望你明白,从以前到现在,我从不曾怪过你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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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中都皇城,再一次敲响了大钟声,向全中都百姓告知庆祝典礼的开始。这也同时告诉云端上的两个人,谈话该结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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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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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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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错身而过,天草四郎的身影隐没在云端,梅琳无奈叹了一口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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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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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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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淡淡的人影,从天边降落下来,速度似缓实急,斜斜地朝着金龙广场上的高台落下。 <br>
<br>
广场内的数万平民,像是拜仰天神降世一样,有人跪倒于地,有人欢呼跃起,为着今日能够亲身见到月贤者的圣影而兴奋。日后,他们将能向子孙夸耀这个场面,作为自己的荣耀。 <br>
<br>
在高台上的文武官员,和广场中央往上朝拜的群臣相比,更是官僚体系的顶尖人物,但见到月贤者冉冉下降,他们不约而同地跪拜下来,向这位世间神人作最敬礼。 <br>
<br>
曹寿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没有作出反应,但石崇与旭烈兀却都依照礼节,躬身致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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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双方距离拉近,看得清楚,广场上的群众发出一声惊奇呼声。距离九州大战已经两千年过去了,月贤者却依旧维持着中年人的相貌,头发乌黑,面如冠玉,一身儒衣白袍更显得气质卓然不群,并非原先想像中的苍老、和蔼模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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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奇之后,更大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因为能够维持这样年轻的相貌,这就足见剑圣的功力深不可测,对艾尔铁诺来说,更是无上之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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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高台上的两大家主,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因为陆游身上穿的,是白鹿洞传统的儒生袍服,却不是参加典礼所应该穿的盛装礼服。白鹿洞视祭祀、庆典之礼为最重,身为宗师的陆游,更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礼节,但他的儒生白袍洁净如雪,不但没有任何纹饰,就连向来佩戴在腰间的玉环都取下不带,一柄长剑不是佩在腰侧,而是提在手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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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表明得很清楚,陆游并非为了参加典礼而来,出现在此的目的,只怕是要放手大杀一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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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群臣纷纷感到纳闷,因为当陆游飘移到平台左近,并没有登上平台,与皇帝并立,而是凌空飘在与平台同等的高度,视线水平扫过台上诸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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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在期待,月贤者驾临的第一句话,到底会是什么,却见他将目光由旭烈兀、石崇,转带到曹寿,却又忽然转身,眺望天上的云层,好像发现了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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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过了好半晌,目光移回地面,由左至右,在金龙广场上绕了一遍。数万群众都接触到了这阵目光,有人为之颤栗,有人再次跪下,祈求能够得到月贤者的赐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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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一连串来回顾盼之后,陆游终于开口说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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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君王,如此朝臣,如此帝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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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话语,似诗似文,众人皆以为这是祝贺辞的开头,却只有少数几个人,才听得出话语里头的讥嘲之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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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兴亡,俱有天数,祸福所倚,一线之差。故人终于抵达,在一切开始之前,这边的尘事也该作一个解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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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环视广场,朗声道:“帝国的民众,今日到此观礼,是你们的荣幸,却也是你们的不幸,从这声钟响之后,你们有多少人能够逃离此地,就尽量求生去吧,剩下的,就是个人命数,莫怨莫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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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群众哗然,即使是脑筋不太灵光的,也听得出事情不妙,一些见机较快的,已经拔腿朝出口奔逃,就只有广场中央的官吏们,又想走又不敢走,处境尴尬。这时,嘹喨的钟声响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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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数道城墙之后,宫殿顶端的大金钟,是用来对一切典礼时辰下命令,代表每一个典礼阶段的开始,但在陆游说完话之后,金钟忽然响了起来,连续三声“当”响,清澈淳厚,声传千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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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其中奥妙的人,惊为神迹,但拥有天位力量的高手,却也凛于陆游的武功之高,运用之妙。他双手收在袖中不出,以袖中指功夫背后发劲,遥距中钟,不穿不碎,观指力而知剑道,不难想见他圣剑一出是何等神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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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师好高明的武功,真是让人佩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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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躬身又是一礼,但一句话还没说完,陆游道:“石崇小儿,你若专注于军国政事,老夫或会念你有用之身,暂且留下你一命,但你狂妄愚鲁,主动向白鹿洞生事,那就怪不得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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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师言重了,小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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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放广场,让平民百姓入场,可是以为我会投鼠忌器,动手时不敢太过出力,伤及无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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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冷笑道:“可惜,老夫生平只做大事,更从来也算不上真正的英雄人物,只要能稳定住整个人间界,别说这里区区数万人,就算整个艾尔铁诺俱可灭之。老夫现在就宣告,今日为这块土地扫荡奸邪,落日之前,包括你在内,整个皇城之内将再没有半个活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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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当然很清楚对方不是说笑,因为在说话的同时,冷冽的剑气已经将他锁住,随时一触即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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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师父,我也在这皇城之内,下次你放话之前,考虑一下徒弟的立场好吗?”旭烈兀微笑道:“就算你真的要杀光这里所有人,看在我平时这么孝顺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走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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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原本的诛杀名单中,并没有包括这名亲传弟子,这时听他出言求饶,本想要让他离开,却忽然发现一丝异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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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里说得很轻松,但当旭烈兀往前这么一站,原本锁住石崇的剑气登时受到外力牵引,再加上石崇本身运力抗衡,内外一撞,登时减弱许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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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烈兀与石崇互为死敌,这两人应该是没有可能联合的,可是陆游望向旭烈兀的目光,却陡然严厉许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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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叛国贼出现了!石爱卿,快诛了这逆贼,把你埋伏的高手全部叫出来,快诛了这个老逆贼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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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从熟睡的状态被惊醒,曹寿一见到眼前的陆游,立刻吓得手忙脚乱,大呼大叫,把石崇的打算整个都喊了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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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皇帝,能够传国到这里,也真是奇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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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屑对这样的废人动手,陆游道:“还有什么高手埋伏,一次全都叫了出来吧,看看你的同路人有没有能力保住你一条残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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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儿,你是在吃饭还是在点菜?什么东西都叫来一起上,你一个人顶得住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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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冷笑的声音,自天上传来,天草四郎出现在上空,俯视着下头的众人,身上散发的斗气,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意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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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儿,挑战书你已经收到了,既然你有胆子来,那就把新仇旧恨算一算帐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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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游说完那一番话后,全场已经陷入一片恐慌当中,大批观礼民众急忙想要逃离此地,但皇城却非是香格里拉的演艺馆,有多处出口可选择,唯一能离开的地方,就是南边的三道朱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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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守门口的兵丁,曾经得到当典礼开始后封锁出口的命令,但是逃难人潮如排山倒海而来,声势惊人,任门口士兵怎样持刀威吓,也难以遏阻下来,加上把守的士兵本身也有逃意,就见大批人潮你推我挤,相互践踏,南方出口处乱成一团,未及逃生,就已经造成大量死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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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当你想要尽可能救一些人,但是因为你救人的动作,人们未受其惠,就已先受其害,这样来看,救人到底该是不该?人到底该不该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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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似地说着,陆游将目光从南方移回眼前,打量着数月不见的友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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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趟北门天关之战相比,天草四郎的气势更形衰弱。尽管他整顿出了起码的仪容,但是连续多日酗酒放醉的痕迹,却是难以遮掩,更重要的是,虽能感受到他誓言一战的决心,但是这股斗志却不能与实力组合,形成压迫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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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是一名与自己同级数的对手,但自己从他身上感到威胁,却没有强大压迫感,这代表他有斗志没胜算,如此一战,有什么意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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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地,令自己为之颤栗的压迫感,却来自场内的其余所在。那股至强至烈的霸气,即使没有显现,仍是让自己抚剑的手掌紧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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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在一切开始之前,我仍想问,今日是否无法避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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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战就战,何必啰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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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被你我视作了断恩仇的神圣一战,是否只有你我两人对决?亦或是天草你要与旁人联手战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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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书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只有你我两人单对单,谁敢插手,我就先宰了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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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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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为了表示重视,陆游慢慢地卷起袖子,但是面上的闲雅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出面临决战的紧张。在听完天草四郎的回答后,他再次环视全场,目光扫过石崇、旭烈兀,扫过混乱的群众,最后又移回决斗对手身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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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你是个有骑士精神的武者,我信任你的志节,但我却不相信旁边的这些鼠辈。当你我战得两败俱伤,这些东西会不会一拥而上,趁乱取掉你我的性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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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微笑道:“这个大石国的余孽,藏在人群中没有露面的几头东西,甚至是我这‘孝顺’的徒弟,届时会有什么反应,天草你该有足够的智慧判断出来,我只是奇怪,为何你明知道这点,还自愿成为受人利用的工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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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两人不算远的石崇,闻言后,脸上和善的笑容一点都没有改变,就连不幸被恩师点到名字的旭烈兀,都只是事不关己地扬扬眉,既不想辩解,也没有逃跑的打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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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寒声道:“你的敌人太多了,如果我等到他们动完手,就没机会找你算帐了,所以要抢在他们之前动手,如此而已。身为当年孤峰之战的胜利者,你似乎没资格抱怨这种局面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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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但是回想起朋友你当时的立场,我想不出你为什么能这么振振有词的指责……也罢,我确实是欠了人很多东西,今天我就接受这场战局,但对朋友你而言却是一样遗憾,因为你我的这场比斗,将在十招之内了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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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骤然扬声道:“现身了与仍躲在暗处的鼠辈们听好,螳螂捕蝉,阴沟鼠辈却没有成为黄雀的资格,你们的计划不会实现,相反地,今天你们全部要惨死在这里,作为后世奸险小人的警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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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石崇还是旭烈兀,都对陆游的话吃了一惊。根据之前北门天关的战斗纪录来看,陆游的武功胜过天草四郎一筹,身为挑战者的天草四郎于理没有胜算,但陆游要将他击败,没有半个时辰绝难分晓胜负。十招?这种事怎么有可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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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等他们把这疑惑显露在面部,陆游就抢先出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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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剑划无极,正气牵两仪,南火东木,北水西金,土归玄黄,浑沌洪荒百万剑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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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白鹿剑圣的第一剑,究竟是什么绝学?会有何等神威?石崇和旭烈兀都有所揣测,可是他们两人都没料到,陆游的剑招在离鞘之前就已经发出威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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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似歌非歌,似咒非咒的一串话喊出后,全场众人都有一阵轻微的晕眩感,情知不妙,陆游却已经转过剑鞘,由空中笔直往地下射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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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龙天降,干移坤转!” <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借用龙族神技,剑阵威力以最强大的形式被撼动,当剑鞘与大地接触,爆炸成碎片的瞬间,整个地面如同波浪似的抖了起来,巨大的波纹涟漪,迅速朝四面八方传去,广场上没有一个人能站得住脚,在这掀地神威中纷纷滚倒,整座皇城建筑,被一波波气浪摇晃摆荡,看起来都是扭曲变形的怪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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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事连接发生。皇城之内的御林军为数众多,每人持枪配剑,把少数使用光剑的撇除在外,再加上城内的武器库,数万人倒有两倍于此的兵器量,这时,所有兵器受到一股强大力量牵引,纷纷挣脱主人掌握,急速射入地底,隐没不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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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还是低估了这老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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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之前一切的估计,都是针对强天位力量来作部署,但因为对于东方仙术的理解不足,仍然错估了陆游的能耐,除了身为白鹿洞史上最强的剑圣,同时也是最杰出的仙术道士,打他现身开始,就已经潜运神功,暗施法咒,将力量传出布置,待得出手,便将自身武道与东方仙术结合,发出完美一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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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时间,皇城内的每个人,无分修为深浅,都觉得身体滞重,受到某种莫名的气机绊锁,行动不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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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细微的金铁相鸣声,自地下由远而近,起初就像是蜂群移动的连续振翅,迅速扩大,到了后来,便如同九天霹雳齐轰地底,无数闷雷炸响,具现化作一柄又一柄的利剑,掀地破土,激射而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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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趴在广场上跪拜的人群,走避不及,登时惨死在百剑贯体之下,血花染红剑刃,再形成推动剑阵进一步变幻的能量。不一会儿功夫,整个中都皇城就被笼罩在一座无比巨大的剑山当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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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吸摄入地的兵器,经由地火淬化、重现,已经远远超越当初被吸入的数目。只见无数利剑,一把一把大小、轻重、形状、质地皆有差异,金剑石匕,密布群聚;窄锋巨刃,分合错落,由不同角度反射着正午时分的炽盛烈阳,剑晶晶、剑亮亮,光华夺目,遍照八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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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武功不强的凡人,这座剑山的伤人威力似乎不强,因为构成剑山的百万利剑,除了熔煮金铁所化,也有凝聚土石而成。土剑、石剑的锋刃俱钝,触肤不伤,人们无论是置身于其上,或是被其所包围,只要贴靠在土剑、石剑那一边,安静不动,那么就不会受到伤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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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石崇眼中,这又是另外一回事。密密麻麻的利剑,以一个立体的波浪形状,将他上下四方包围卷住,当他稍微想要挣脱,剑阵立刻受到牵引,开始变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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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金属剑、透明的晶石剑,出奇意料地锋锐,来回切斩时,虽然不可能破去护身真气,肌肤上却传来痛楚。当他运起天位力量,狂轰出去,轻易就把挡在前头的百柄利剑轰碎,纷飞散落,但是气机牵引之下,又有一片剑林阻碍在前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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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仙术在结合天地元素、能量方面的技术,较传统魔法犹有过之,素为白鹿洞不传之学。石崇虽是精晓巫法魔咒,却对此所知甚微,一时间被困在剑阵里,轰溃了一片剑林,立刻又来一片,渐渐深入进去,只觉得四面八方都被利剑包围,阳光始终隐隐在上方,但自己已无法判断,究竟前进了多少?亦或者又回到了原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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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以天位力量轰碎十余片剑林,石崇更察觉到,碎裂的剑刃散落之后,似乎重新受到地火淬炼,递补剑网缺口,有些更是被剑阵聚合成形,一遇到巨力压迫,立即炸开四射,反而变成了一种更为难防的暗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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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剑圣闭关两千年,棘手程度尤超乎预期,石崇虽不信这剑阵能够一直困住自己,但对于能否赶在陆游与天草四郎的剑决分出胜负前脱困,却也殊无把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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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游碎裂剑鞘,轰击地面,发动百万剑阵时,他的身影也缓慢消褪不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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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有过北门天关一战的经验,打两人对峙起,就在注意对方的动作,情知他抵天剑阵的厉害,更知道一旦让他剑阵发动,身影消失,那便再也难以捕捉,只能接受他鬼神莫测的连环攻击,直至落败身亡,因此一见他动手,立刻便往前飞冲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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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间隔的距离,迅速被拉近,十尺、九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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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力维持着冷静的心境,天草四郎却知道此刻自己的状态不佳,有太多的疑惑、心障,干扰着思绪,令自己的斗志、战意没法达到颠峰状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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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尺、五尺……陆游的身影仍在缓慢消失中,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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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虽然他始终没能突破强天位,但他此刻的力量,确实是他一生中的颠峰,在各种纪录里头都不会有人否认,他是一个史上最强的强天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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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在心头一闪而过,梅琳小姐的话有多少真实性,自己是再清楚不过,光是看这声势惊人的百万剑阵,就充分能够感受到陆游的进步。可是,这一战自己却有非赢不可的理由,机会是最后一次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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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两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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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的剑挥了出去。不知道是为着什么理由,明明已经决定要全力以赴,天草四郎使用的仍是一口普通利剑,没有抽出腰间能够倍增他武功威力的十字圣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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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划过,映出一泓寒光,在清亮的交响声中,与陆游的剑对击在一起,火花四溅,涌来的力道,竟是出乎预期的大,一下拿捏不稳,两边的长剑赫然一起脱手飞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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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搞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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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面交战的第一招,就以这样的形式被中断,这是过去几次交手从来不曾有过的事,天草四郎刚要设法抢在陆游之前抢回配剑,一记无比沉重的拳头,已经轰在他面门之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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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普通的一拳,在短短接触时间中,那只手掌已经从爪撕、指刺,再转变成拳击。白鹿洞三十六绝技之一胡茄十八拍的造诣,就蕴含在这一击当中,令这支右手成了无比强大的近距离兵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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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部被重创,三股力道先后轰击脑门,剧痛与晕眩同时刺激着神经,令天草四郎的战斗反应整个迟缓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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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招来了,天草你预备好没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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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的第二招,以迅速而密集的形式轰击出去,那甚至是完全超越了视觉捕捉的速度,趁着敌人还没能回气防御的当口,强力攻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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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高手的对战,若彼此是同一级数,护体真气的强度相若,战斗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结束。除非经过漫长的对战,彼此内力大量消耗,护体真气在连续承受重击后降至低点,被轰破之后,才有可能造成致命重伤,所以除非有特殊因素,不然两个同级数的天位高手,就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就连陆游那直轰脑门的一击,也只能令天草四郎晕眩与痛,不能致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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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指、爪、掌,以不同的形式,破坏眼前肢体的骨、肉、关节,起初还遭遇着强韧的护身真气反激,令这些攻击无法产生很大的效果,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喷飞出来的血花、连续爆响的骨裂声,都开始在天草四郎身上出现,有效地摧破了他的护身真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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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此赴战之前,天草四郎曾对陆游可能使用的剑招,做过预备,也想过当陆游的抵天剑阵再次出现,自己该要如何应对。苦思良久,做过多次意识模拟战,但得到的结论都一样,如果不能抢在剑阵发动之前,与陆游正面对决,当他隐匿于剑阵当中,自己就只能在苦苦支撑中步向败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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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知道,实际交手起来却是另一种情形,拟定好的战术全然用不上,虽然能赶在陆游消失遁形之前,与他正面交手,但这以剑法为最强处的剑圣,却弃剑不用,令自己瞬间走向败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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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的痛楚,间接令脑部清醒过来,晕眩感慢慢消失,脑内神经再次与手脚肢体连结,反攻的时候到了,必须要抢在伤势重到影响战力之前动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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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攻势已老,如果继续固执于攻击,破绽就会出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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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无剑在手,如果贯劲以剑指攻击,杀伤力也极为强大,对准破绽所在的右胸刺去,避免受创的陆游将会退闭,自己就能得到回气反攻的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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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第二招要完了,你自信还接得下几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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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陆老鬼!你以为你一直都会是赢家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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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喝还巨喝,当陆游的攻击势道已衰,却仍贪婪地想要攫取更多战果,不肯变招撤手时,破绽就如天草四郎的预计出现,他的一记剑指,准确地轰往敌人胸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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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天草四郎自己也想不到,这记剑指竟然如此轻易便得手。当指头点在胸口,澎湃剑劲毫无保留地轰发出去,敌人筋肉先是螺旋扭曲,跟着就是骨骼碎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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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天草,刺得好,两千多年了,你终于再次把我伤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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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记剑指创伤,陆游却反常地大笑起来,剑指威力虽强,但却也仅只如此而已,在破肉断骨之后,没有更进一步破坏肉体的威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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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两招,根本就已经把你伤到,减低了你的战力。你已伤之身,反击的力道有限,这一击根本没有威胁性,就算击中破绽又如何?相反的,在你攻击时,你的破绽在哪里?天草你发现了没有?准备好了没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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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开玩笑,陆游的第三招,就趁着天草四郎发招的空档回敬,一击换一击,先是以缠丝劲困住敌人双臂,跟着身躯微仰,像是一个高速反弹的弹簧,重重头槌就砸击在天草四郎的头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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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直接,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招数,是皇太极、兰斯洛这样的武者所爱用,却完全不像是陆游过往的作战风格,他甚至刻意减低了自身的护体真气,全数灌注于头槌之内,令这记杀着能够更凶、更恶地去轰击敌人要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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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勤修苦练的精纯内力,灌注于头槌之内,形成了一把锋锐无双的神剑。血花同时溅洒在两个人的眼前,天草四郎只见到眼中一片怵目惊心的厉红,剧痛和晕眩比先前更厉害数倍地传向脑门,护身真气濒临崩溃边缘,更糟糕的是,在挨了这一击之后,他又处于无法支配身体的恶劣情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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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趟在北门天关交手,你真以为我们两个人只是相差一筹吗?如果不是因为我刻意要守住肉体无伤,胜负早就分晓了。上次,我等于是同时与你和自己作战,但这次天草你所战的,才是真正的月贤者剑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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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记连续头槌轰击下去,陆游确信自己已经轰裂了故友的头骨,同时将他的护身真气降至低点,而在自身的头骨也出现裂痕之前,他必须要转换攻招,把胜负差距更进一步的拉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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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臂以圆弧形环绕,使着太极缠丝劲的手法,陆游将天草四郎困在压力圈内,弧形环缠的柔劲,由四肢往躯体蔓延,逐步将坚硬关节破坏,彻底摧毁敌人的反抗能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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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的强天位高手中,除了修习乙太不灭体的兰斯洛、体质特异的织田香,没有人能够瞬间催愈肉体伤势,换言之,如果身上关节、骨骼被摧毁殆尽,那也就彻底失去战斗力,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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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清这个事实吧!当我毫无束缚,能够承担受伤的风险,天草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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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步响起的骨骼碎裂声,破坏着原本就已经被降到低点的护身真气,才只是转眼功夫,天草四郎的伤势就重得无以复加,不仅脑内剧痛难以压抑,身上的重创更是令他失去了所有反击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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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你凭什么向我讨公道?要讨回什么东西,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你有这份能耐从我这里夺走什么吗?天草,你回答我,你的实力在哪里?你怎么有资格和我决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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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声喝问,都伴随着一记重击发出,在连串骨碎声响、呕血重创中,陆游的第四招,将他与昔日旧友之间的胜负,整个明显地拉开。从两人接触至今还不满一刻钟,被公认应该是旗鼓相当的两名强天位高手,在第四招上就有了输赢分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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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自身,被深深的挫折感所攫住。那不只是在这一战中输给对手,所造成的挫折,而是整个人生意识的挫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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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此之前,他曾经是那么执着地想要胜过这名宿敌,凭自己的力量,把陆游打倒,完成多年来的心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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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与陆游再次接触后,他终于明白了两人的差距所在。不仅是武功上面的距离,两人在对自身武学的态度上,认真程度截然不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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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大战结束以后,天草四郎在日本生活悠闲,意外把修为突破至强天位之后,情知要再突破一步,只怕当今世上没人能做到,更不是一味苦练就能有所提升,所以不再锐意求进,以致于上次北门天关之战,惨败于陆游手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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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在白鹿洞里,过着完全两样的日子。虽然比天草四郎早一步进入强天位,同样也知道今生多半无望突破,但他从不曾放弃过。两千年来的冰封闭关,他所关心的事就只有两样:强到天下无双、守护人间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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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的做法引起许多非议,但他对于目标的那份执着,却真是无人能及。为了找寻天位的进步之路,他就像是一个最正统的白家人,疯狂而认真,试遍各种前人未曾想过、试过的法门,与东方仙术结合、与传统魔法结合,试图把自己修为更进一步,比任何人都先突破强天位,唯有如此,当魔族有朝一日再犯人间,他才能稳操胜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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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胜、求精进的执着是如此强烈,累积下来的成绩,令他当日凭着抵天剑阵,压倒性地击败天草四郎,甚至在短短时间之内,又有进步,展现出较北门天关之战更高一筹的实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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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有剑圣的称号,用剑之精已到了神而明之的化境,随身配剑更是他系以性命的神器,但当他执着于求胜,他便可以超越这些东西,甚至在第一招就弃剑,抛弃束缚,赢得更大的胜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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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受到两记头槌硬轰之后,天草四郎就知道今日有败无胜,陆游确实是将这场战局定位为生死存亡之战,并非单纯剑决,但天草四郎却也凛于陆游的战斗方式。每个武者都有自己所习惯的战斗风格,陆游会忽然改变本来的王道气派,改以皇太极那样野蛮、直接的风格杀敌,就证明他在闭关时,曾千百次模拟、学习皇太极的武学与战术,所以才能说换就换,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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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自己就再次惨败了,这次甚至比上次败得还要耻辱。尽管自己是那么地想要赢,但为何总是事与愿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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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我原本希望你能够接满十招的,但实在是很遗憾,第五招,我就要把这场战斗结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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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陆游的太极乱环圈粉碎骨骼,天草四郎全身扭曲,几乎连漂浮在空中的力气都没剩下。眼前,陆游的第五招将要发出,周围的大气开始波动,象征着这一招的强猛威力,熟悉的雪白亮光,燃亮了整个天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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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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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陆游困在剑阵当中,众多高手都在设计挣脱,想要凭着一己力量,轰溃剑网囚锁,回复自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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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东方仙术委实有其奥妙所在,全场高手虽多,但却没有半个人通晓此道。天位武者的力量虽强,但是剑阵却另外有妙法能够予以钳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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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力量的源头,是武者本身的内力与天地元气混合,这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能够干扰天地元气与内力结合,使天位力量无法出现,除了黑魔法的最终绝招五极天式,仍然没有任何的武功、术法能够做到,即使是东方仙术也不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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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陆游却有着其他的干扰法。在结合了东方仙术中的法阵诀窍后,所有试图以天位力量破阵突围的人,在持续攻击了一段时间后,眼前景象忽然一花,跟着就变成了全然不同的异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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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陡峭绝壁,或是伟岸雄峰,伴随着各种不同的溪水涧流,散发着种种不同的肃杀气氛,当下一掌击出,景象又变,忽而大漠黄沙滚滚扬来,忽而千万将兵杀声大作,金戈铁马奔驰。每一种不同的变化,就有着不同的杀伤力,令得被困之人穷于应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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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使用天心意识进行感测,他们其实也发现,这些东西全是剑阵影响自身感官,所形成的幻觉,只要默立于原地不动,过得数个时辰乃至于一天之后,剑阵的运行就会停滞不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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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陆游击败天草四郎却不需要数个时辰,如果等他击败天草、调养回气,那众人就得不到渔翁得利的益处,甚至他还能主动地挑选对手,各个击破,若然让事情进展如此,众人就将以愚者的名号,为风之大陆诸国所耻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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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构成阵法的剑海,无法突破天位力量的护身真气,在肯定不会受伤的情形下,他们全力出击,就不信轰不碎这个鬼阵。即使自己力有未逮,场内至少还有两名强天位高手,三人分头合力,天下间有什么东西破坏不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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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他们,同样被困在剑阵中的旭烈兀就显得很悠闲。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七、八道剑伤,鲜血涔涔,但脸上的笑意,却让人看不出他是否感受到痛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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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乖乖站着不动,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点旭烈兀和被困在剑阵中的九成群众一样,一开始就发现了,然而,为了测试百万剑阵的奇异威力,他在发力一击后,立刻对准剑山发动的最强一点,将身体投撞过去,藉着这样的接触,去感知剑阵的威力所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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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做法,这位优雅的贵公子,把他个性中属于武炼兽血的疯狂发挥出来,也因此,在身上累积了七、八道剑伤后,他停下动作,比百万剑阵中的任何人都更早看穿剑阵奥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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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不学白不学,早知道应该好好学一下东方仙术的……不成,这是白鹿洞的机密,便宜师父可不会传给我这可疑份子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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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靠在几柄土剑的钝口上,旭烈兀似乎休息得很舒服。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躺着不动、不运真气,背后的几柄土剑就不会有丝毫改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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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运真气,或许是被困在这剑阵内最该禁止的事了,因为从提运真气的那一刻起,自身的力量就会被阵法所吸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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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像传统魔法中吸取人类元气的法阵,因为那种做法很容易让高手有了戒心,进而破解。百万剑阵采取的方式极为巧妙,在物理上来说,每一个物体的移动与动作,都可以转换成能量,百万剑阵就是在动能变换的刹那,吸取能量。 <br>
<br>
几万人被困在剑阵内,交替的动能自然庞大,更何况还有三个极欲破阵离开的天位武者,他们狂挥乱打,天位力量肆虐之下,百万剑阵的能量就越来越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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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越强,变幻出来的错觉也就越强,剑海攻击时的杀伤力也就更大。三人虽然知道所闻所见的一切都是幻觉,却恐怕想像不到,他们只是一直在原地攻击、绕着圆圈、打碎不住涌来的利剑,这样下去,根本就是在一个无限循环的迷宫中,奔走到力竭身亡。 <br>
<br>
剑阵还巧妙地将三人的力量互相牵引,交相攻击,虽然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是操作着整个剑阵运行的陆游,一定藉由这些波动,摸清了皇城内埋伏高手的人数、修为深浅、武学路数。 <br>
<br>
(而且……这是抵天剑阵吧?师父真是没良心,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传给徒弟,下次还是在孝敬他的补品里放猫屎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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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蒙陆游传授抵天三剑,旭烈兀适才在以身试剑时,登时发现剑刃中所蕴含的三种力道,赫然便是长空、中流、柔柳三式,换言之,陆游是将他苦心钻研出的抵天剑阵,混合入百万剑阵之中,更有效地去牵制天位高手。 <br>
<br>
(……居然弄出了那么夸张的东西,打从一开始,他就想要一个人对战皇城内所有高手,我这剑圣师父的脑子还真是怪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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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理解天草四郎极欲一战的心情,但却知道旁边一定会有人伺机下手,所以一开始他就把皇城内的所有人当成敌人,出手发动剑阵,制造出他与天草四郎能单打独斗的环境,要先击败这名宿敌,再逐一扫荡剑阵中的每个敌人。 <br>
<br>
旭烈兀很好奇,当陆游扫荡到这里来的时候,会如何处置自己。不过,当隐约传来的激烈爆响告一结束,旭烈兀晓得那边的战斗已将近尾声。 <br>
<br>
“想不到……两大神剑的决斗,竟然是一场无剑的战争,从声音听起来,骨头大概碎光了,就算一时不死,以后要复健也很困难吧……” <br>
<br>
喃喃自语着,旭烈兀面上忽然流露讶色。隔着剑海层层包围,却仍隐约闪露的雪白圣光;高亢清澈的圣音,笔直传向脑部。两种特征是那么的明显,虽然不能亲眼目睹,旭烈兀仍然猜出陆游的第五招究竟是什么。 <br>
<br>
“吾友,我已经厌烦了与你的恩仇对决,所以在这一招之后,你将不会再有机会回到我面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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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一体的拳劲骤吐,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剑爵,向天空尽头飞跌出去,化作一道满是不甘的血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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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旭烈兀:在一开始,我必须要说一声,我其实不是很理解,为何会有所有演员都<br>
      要出席一次座谈会的这种规矩。但是看在这次搭档很特别的份上,就破<br>
      例参加这种不华丽的演出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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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特别搭档是什么意思?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啊!<br>
<br>
  旭烈兀:这个嘛,你知不知道植树节这种节日?就是每到那一天,大家都要种树<br>
      的特别日子。<br>
<br>
  ???:知道啊,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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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烈兀:喔,我只是忽然觉得,如果植树节是用种树来纪念,那么植物节来看看<br>
      植物人朋友,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过节方式。至少,可以提醒自己一下,<br>
      拈花惹草的下场,就是会变成植物人。<br>
<br>
  白无忌:喂,你说话很毒辣喔,信不信报应来得很快,你也有机会躺在病床上过<br>
      下半辈子的。<br>
<br>
  旭烈兀:如果病床和病房够华丽,躺一躺是没有什么关系啦,我自己得到的小道<br>
      消息,其实本来上一集你就应该不躺病床,直接躺上死人床的,只不过<br>
      你的地位特殊,作者考虑良久,最后还是决定让你在病床上躺一段时间<br>
      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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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忌:哦?难道我还应该说一声感谢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那种因为经济<br>
      不景气,所以被公司恶性裁员的倒楣员工呢?<br>
<br>
  旭烈兀:这可说不一定啊,毕竟,每个在少年读物里头大摇大摆的毒枭,最后都<br>
      是没有好下场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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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忌:不过,你们那边也还真是累啊,好不容易日本的的事才告一段落,你们<br>
      那边又开始杀神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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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烈兀:是啊,真是好危险呢,便宜师父大发神威,兵凶战危,如果一个不小心,<br>
      连我自己也要被宰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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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忌:但是在其他几个方面,看不出有什么进展啊!<br>
<br>
  旭烈兀:因为从这一集开始,又要重新布局了,由日本把重心移回风之大陆,希<br>
      望能在五集之内,把整个大陆统一吧!<br>
<br>
  白无忌:五集就拿下整个天下,这还真是好快的进军呢。<br>
<br>
  旭烈兀: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就不能抢在十集之内结束作品啊,虽然说连作者<br>
      自己也没什么控制把握,但是有一个基本目标总是好事。<br>
<br>
  白无忌:想写的东西多,整理起来就相对困难,作者自己也常常感叹,为什么以<br>
      前的作者,四本、五本小说,就可以让故事波澜壮阔,现在的作者却动<br>
      辄二、三十本才能解决故事呢。<br>
<br>
  旭烈兀:时代已经转变得不同了吧,比起文字作品,这一代的创作者,多半都是<br>
      阅读漫画长大,学习里面的编剧方式,如果从漫画那边来看,二、三十<br>
      本并不是什么很庞大的数字。<br>
<br>
  白无忌:或许是吧,但是从经济的角度来看,一本小说的价钱可是漫画的一倍啊!<br>
<br>
  旭烈兀:这也就是作者常常苦笑的理由了。<br>
<br>
  白无忌:不扯闲话,下一集打算做些什么呢?<br>
<br>
  旭烈兀:布局戏份的展开,至于主戏方面,一言以蔽之,就是宰人和被宰的关系。<br>
<br>
  白无忌:喔呵呵呵,不用太客气,我已经在旁边帮你预留好了床位,不管是半身<br>
      不遂还是残废,你不用担心没病房住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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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烈兀:你自己留着买棺材用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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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意天下》卷十一完<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8:0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八月 艾尔铁诺 中都皇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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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音、圣光,横扫整个中都皇城,即使是被困在剑阵中的人们,隔着层层剑幕,仍是感受到那仿佛星体崩碎般的光与热,深深地为之震慑。 <br>
<br>
这样的震撼感,在招数发劲的中心更是强烈,陆游的身影,伴随着雪亮的圣光闪映,一分为三,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合并为一。 <br>
<br>
耶路撒冷圣教的最强绝学,三位一体,在白鹿洞剑圣手中被完美呈现。由纯正的王道内力来推动,比过去的每一位使用者更为强悍,力量在三灵合一的过程中,不住往上攀升。 <br>
<br>
完美的招数,但却欠缺了足以彰显其价值的对手与观众。这一战的对手,天草四郎,已经在上一轮交手中被碎尽身上大半关节,意识昏沉,只是凭着一股不肯放弃的意志,勉强漂浮在空中,但谁也看得出来,任是哪个人随便补上一击,就可以将他彻底击倒,对这样的重伤者使用绝招,根本是一种浪费或是炫耀的行为。 <br>
<br>
但陆游并非为着炫耀,也不觉得浪费。一如当日基格鲁招亲之战,天草四郎为了尊重对手,以三位一体重创兰斯洛,陆游对这名千载故交,也有着不能用言语形容的敬重,,也有着不能用言语形容的 <br>
<br>
敬重,行为,他做不出来。 <br>
<br>
“朋友,你把这场战斗当成是宿命对决在看待吧?我尊重你的看法,所以用你最强的三位一体来了结此战,希望这是你我最后的一战。” <br>
<br>
分散于空的三灵,迅速合并为一体,在三灵合一的瞬间,雪亮圣光像是太阳一样璀璨燃烧,高亢圣音更如同冲击风暴般狂扫四周,三倍于陆游平时的力量,先是高度聚集于全身经脉,继而灌注于右拳,笔直往前轰发出去。 <br>
<br>
已经意识昏迷的敌人,没有得躲避,被这蕴含巨威的一击,正中胸口,大量乌黑瘀血喷发出来,整个人笔直飞向天空末端,化作一条血线,长长地在空中留下痕迹。 <br>
<br>
骨碎声非常响亮,但作为完结此战的最后一招,实质的杀伤力并不强,陆游在击败故人之后,并无意赶尽杀绝,他在世上的友人已经所剩无多,不想在这时候,再减少一名自己确实对他有所歉疚的朋友。 <br>
<br>
对于拥有强天位力量的高手来说,要如何运用天心意识,令得功力高度集中,没有半点能量浪费散失,这是最重要却也是最难的问题,甚至可以说,在正常情形下,每一击轰发出去,有一半以上的能量都散失浪费了。不过,如果反其道而行,存心让能量散失,这却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轰在天草四郎胸口的那一击,只是徒具威势而已。 <br>
<br>
“很遗憾,朋友,虽然你是那么地努力,不过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者,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br>
<br>
以陆游的强横,在这一连串密集发招,又耗损真元施展三位一体后,也不能不稍作回气,重整功力,镇压伤势。 <br>
<br>
尽管受伤程度远没法与天草四郎相比,但陆游的胸膛、头部,仍是受着一定程度的伤势,影响着他的作战能力,为了应付接下来将发生的数场激战,他必须将肉体调至完美状态。 <br>
<br>
“轰”的一声,一道人影自百万剑阵中飞跃出来,身势斜斜地冲向天空,拦在天草四郎飞退的路线上,旋身一击,便将天草四郎转移了方向,以更快更急的坠落速度,直跌飞向皇城北方的数十里外。 <br>
<br>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陆游心中极是讶异。自己对于战局的掌控与计算极为精准,估料到约莫在与天草动手的五招到十招之间,就开始有人可以突破剑阵出来,但确实不曾料到,率先突破剑阵而出的,居然是这个小子。 <br>
<br>
“三位一体的威力……不,应该说,白鹿剑圣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这么轻易就分晓胜负了,不过,这么重的绝招,却杀不死人,原来月贤者大人比传闻中还要念旧情。” <br>
<br>
嘲讽的语气,花天邪全然无惧陆游所散发的压迫感,飘立半空,隔着数十尺的遥远距离,与陆游相对峙。 <br>
<br>
“将他打成这般重创,却又保留他性命,这是为什么?即使是强天位,全身骨骼尽碎,康复之后也不可能武功尽复,你是想他以后不再来找你决斗,保住他的一条性命。这是你同情弱者的方法吗?” <br>
<br>
花天邪的衣衫破损不堪,身上更满是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污、剑伤,让他看来极度狼狈,说明了他强行突出剑阵所付出的代价,但一股执着的傲气,却仍是自他体内源源不断地发散出来。 <br>
<br>
伤势不轻,然而魔化体质却开始为他愈合这些剑伤,片刻之后,所有伤处已经止住出血,并且快速愈合,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之外,看不出有什么重伤痕迹。花天邪无疑很懂得利用自身长处,所受的伤,全都是肌肉、骨头的伤患,避免最重要的内脏部位受创,令魔化体质可以助他在最短时间内回复战力。 <br>
<br>
利用这些长处,他比其余武功较他为高的强人,更早脱离百万剑阵的囚困,亦是因为如此,令陆游不得不承认,这个阴险奸滑的贼子,在北门天关由自己剑下逃生后,已经成为一个不可以掉以轻心的敌人了。 <br>
<br>
“唔……” <br>
<br>
从刚才所观察到的情况,陆游更看出了一点不寻常的东西。花天邪为何要这般辛苦地冒险突围?以实际情形而言,他可以静待其他人先行破阵而出,再由缺口跟随,不用这么勉强地受伤,魔道中人薄情寡恩,他这样冒险地突破剑阵,有什么理由? <br>
<br>
花天邪率先突围,不趁机偷袭,却毫无意义地打了天草四郎一掌,将他打飞出去,这又是为什么?打落水狗地示威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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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行为来归纳,陆游已经得到了一些结论…… <br>
<br>
“我确实开始后悔了,以整个人间界的角度来看,你是一个不应该被留下的人,没有在北门天关摘除邪恶之芽,是我的错误。不过,刚刚是不是我的错觉呢?我在一头魔物的身上,看见了不该存在的道义……” <br>
<br>
陆游道:“这个问题,你没可能回答了,由我背后的鼠辈来回答,不知道他意下如何?” <br>
<br>
无声无息出现在陆游身后,多尔衮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人无法轻易忽视。连花天邪都能破出剑阵脱困了,武功更胜一筹的他,自然不会长久被百万剑阵锁困。 <br>
<br>
“陆老儿,很久不见了,想到以后再也没有见你的机会,我还真是有一点可惜啊!” <br>
<br>
前次北门天关之战,两人曾经远距离对峙,对击一招,确认彼此存在,但此刻不过距离短短数尺,当看见那熟悉的面容,九州大战时兄弟携手,与魔族血战的往事,历历如在眼前,陆游登时有着很深的感慨。 <br>
<br>
因为各自理想的坚持,相互之间不肯让步,三贤者在九州大战之后,便由口角争吵,进而大打出手,彻底决裂。尽管如此,在战争结束的两千年中,三人并非完全没有联系。 <br>
<br>
三弟卡达尔、义兄皇太极,这两个人没有再碰过面,但他们与自己却仍有来往。 <br>
<br>
毕竟,以程度上来看,他们与自己的差别,只是理想、做法上的问题,并没有实际恩怨。 <br>
<br>
看见眼前这张面孔,还有那狂霸一如往昔的气势,陆游很是怀念。当日三贤者结义,以不同的个性、气质,成了意想不到的完美组合,曾经那么多次在与魔族的对战中建下奇迹式的战果,在辉煌战绩之后,有着很深的兄弟情,尽管后来相互闹翻,彼此间有过失望、不满,可是自己从不曾主动向义兄弟出手过。 <br>
<br>
“确实可惜,不过,在某些情形之下,相见不如不见,可以往后不用再看见你,对整个人间界都是好事。” <br>
<br>
尽管外表、气势,都与当年的义兄皇太极毫无二异,但是以义兄的个性,宁愿让自身随着时光流逝慢慢老化,也不会刻意用其余技术去维持相貌与武功,在天位高手群中,就仅有他与山中老人,才有这样的坚持,眼前这人的相貌,就正说明了他并非义兄本人的事实,没有什么好疑惑的。 <br>
<br>
“你现在叫做多尔衮是吧?和花天邪这邪恶之芽比起来,你就是邪恶之果了,以人间界的和平为名,我今天要将你们两个一起拔除。” <br>
<br>
“邪恶?陆老儿,你说什么东西都要扯上人间界,人间界被你控制两千年了,如果要说起对人类的荼毒,你比魔族还要厉害。白鹿洞的思想、学说,被你深植入整个人间界,直接控制着每一个人,你以为这样做就是最好?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做错?” <br>
<br>
多尔衮环托双臂,一身红袍随风飘飞,狂笑道:“哈哈哈,看看你怎么对待你的徒弟,就知道你这个人丧心病狂,早就已经脑子失常了,你不是什么月贤者,只是一个发了癫的可怜疯子而已。” <br>
<br>
一面说话,多尔衮亦已运起内力,朝对手身上推涌过去,或直击、或迂回绕攻,作着骚扰性的袭击,藉此探知敌人的实力。陆游自然没有示弱,劲运周身,无形剑气在周围流转,把迫近过来的内劲一一粉碎、驱逐,表面上却行若无事,不让敌人看出太多东西。 <br>
<br>
“我一直认为,不管有错没错,事情总要有人来做,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高兴隐居就隐居,喜欢避世就避世,当魔族卷土重来,人间界哪有能力抵抗?我不是全知全能,怎么可能没有做错,但即使是做错,我的弟子仍会拚命增加实力对我质问,我也会受到督促,进一步提升实力来压下他们。如果最后的结局是我被斩下,人间界仍会有强大的继承者,代替我继续守护人类。” <br>
<br>
陆游冷笑道:“以目前的结果看来,情形十分理想,我门下弟子的实力,都有着强悍的水准,甚至更超越于我。不过,我还有一点起码的责任心,就是把你们这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消灭,别让他们承受负担。” <br>
<br>
两个人的比拼仍在进行,随着双方劲道逐渐增加,已经开始有气劲在激烈碰撞之后,未能抵消化散,朝周围冲撞出去,令得旁观者增添凶险。不欲被牵涉其中的花天邪,撤身而退,直至数十尺范围外才停下身形,怎知身形一定,立即察觉身后有人,回臂一击,那人却轻飘飘地退开了。 <br>
<br>
“是你?” <br>
<br>
脱离剑阵,靠近到自己身后的,赫然便是旭烈兀。照理说,尚未拥有天位力量的他,应该不具有脱离剑阵的能耐,不过在花天邪与石崇的估算中,一向是将他当作天位高手来看待,因为以旭烈兀、周公瑾的资质与所学,始终未能突破地界,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是藏着什么谋略。 <br>
<br>
“灭绝神功很厉害啊,不过用麦地奇家的功夫,攻击麦地奇家的人,这是不是有点古怪啊?” <br>
<br>
衣衫随风飘动,金发闪烁着明光,旭烈兀一派潇洒模样,对身上的伤痕浑然无所觉,脚下并非漂浮空中,而是倚仗着绝顶轻功,飘踏在一柄长剑的锋口。 <br>
<br>
高深莫测的模样,使人无法捉摸他的修为深浅,花天邪闷哼一声,飘移到旭烈兀身侧,目光看着对峙中的两大强人,实际上却是紧盯着旁边这名贵公子,不让他有机会去干涉这场战局。 <br>
<br>
“消灭我们?你作梦还嫌早吧,刚才天草四郎与你一战,你有伤在身,实力还剩下几成?”多尔衮道:“想用这样不完全的实力来战,你是刻意想要求死吗?” <br>
<br>
“就算不是完全状态,也足以扫荡奸邪。何况,就实力不完全这一点来说,你我的立场相同,八歧大蛇的龙神之力非同小可,听闻你与大蛇激战受了重伤,至今不满一月,你又能够发挥几成实力?” <br>
<br>
“嘿,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在我眼中,你陆老儿不过是一只龟缩壳中的绿头畜生而已。” <br>
<br>
“我的义兄皇太极,虽然最后误堕魔道,却仍然不失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让陆某人衷心敬佩。”陆游蔑笑道:“至于你……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一只卑劣的寄生虫而已。” <br>
<br>
两大强人的言语冲突,一如四周的刀罡剑气,越演越烈,但旁边却有人大胆地插上了第三句。 <br>
<br>
“哼哼!在我眼中,你们两个老东西,也不过就是两团发臭的烂石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br>
<br>
声音不是很大,但说话的人,却是站在大老远距离外的旭烈兀。身旁的花天邪闻言一惊,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当旭烈兀用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这么说完,立刻改换成一脸无辜,在他肩头上重重一拍。 <br>
<br>
“花老兄,其实你心里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吧?我这么老实地帮你说出心里话,你有没有觉得……特感动?” <br>
<br>
“胡说八道,这关我什么事?你干什么还特别用方言说话?” <br>
<br>
花天邪真是觉得很气恼,这个令人无法捉摸其实力的家伙,确实对自己产生了干扰。至少,在这种需要高度集中力、斗志、杀心的战场上,被一个只会这样插科打浑的家伙缠上,只要一个心意不坚,很可能就会有危险。 <br>
<br>
“住口!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话了?你胆敢用这种口气冒犯本王子?” <br>
<br>
最气人的是,旭烈兀立刻改了表情,在严词斥责一句后,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两手环抱,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战局。 <br>
<br>
如果可以,花天邪真想要立刻出手,轰杀掉旁边这个可恨的东西,但偏生此刻不适合对他动手,以免这人立刻表明立场,向陆游投诚,师徒联手,发挥隐藏的实力,令得战局生变,当下唯有强行忍住怒气。 <br>
<br>
……然而,对方却比预料中更为缠人…… <br>
<br>
“……好可怜喔,其实,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对我放话,将来我这小白脸一定会惨死你手里?” <br>
<br>
“你给我住口!” <br>
<br>
无视于远处两名小辈的口头争吵,三贤者之二的对峙,也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在双方的刀罡剑气僵持不下,必须要提高比拼层次后,多尔衮一声长啸,整个人骤然向后倒退,烈阳火劲封锁来路,阻止敌人追击。 <br>
<br>
“早料到你会有这么一招,卑劣的寄生虫……” <br>
<br>
这么淡淡说着的陆游,没有意外的表情。换做是自己布局,倘使已经预备了连环杀阵,那么绝对不只派天草四郎打头阵而已,肯定还有其他杀着,来削弱敌人的实力,再由己方高手做最后一击。 <br>
<br>
既然如此,自己就有必要摸清楚敌人的布置。在陆游眼中,任何的埋伏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当埋伏出现时,自己手里没有足够的后着去应付。 <br>
<br>
在多尔衮的长啸声中,有某些东西开始动了起来。先是周围大气流动加速,强风带动天上云气,猛烈吹扫过来,显示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靠近,而且是从皇城之外快速接近。 <br>
<br>
石崇等人并非庸才,尽管没有料到百万剑阵的变化,却也顾虑到,一旦自己与天草动起手来,气劲横扫整个皇城,届时什么隐藏的东西都会被揭露,所以便将这些埋伏藏于皇城之外,等待讯号。问题是,他们埋藏了什么东西? <br>
<br>
在强烈的大气震动之后,清亮的龙啸响彻云霄,震撼着整个天空,紧跟着,百余道金黄色的光点,由远方急速飞近,随着彼此间的距离缩短,连点成线,合线为圈,在飞上中都城墙时,组合成了一个金黄色的亮眼包围圈。 <br>
<br>
“哦?黄金龙……” <br>
<br>
缓缓地往下方飘降,拉远距离,陆游当然不会不认识这支消灭北门天关的奇兵,百余头金黄色的巨龙,收翼长啸,以环状阵形,将他包围在中心,而策骑在黄金龙背上的龙族战士们,手里提着赤色朱枪,眼中闪烁的,尽是满满的敌意。 <br>
<br>
“升龙山与白鹿洞素来友好,陆某人想请教贵方,有何理由要投入敌对阵营的麾下?有什么好处,是白鹿洞所无法提供的?” <br>
<br>
百余名龙骑士当中,并没有长老级的人物,以陆游的地位,这等平和的发问,可说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但似乎是因为年少气盛,他们并不把这名月贤者放在眼里。 <br>
<br>
“陆老儿,少说废话,我们与石君侯是联盟关系,并非臣属。这人间界不是你白鹿洞一家的,更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只手遮天两千年,你不让位,旁人怎么站得上来?这样的好处,你白鹿洞给得出来吗?” <br>
<br>
礼貌性的探问,却不料换来这般赤裸裸的回答,坦白的程度,陆游不禁哑然失笑。 <br>
<br>
“若然是要将人间界交给你们这样的生物,那确实是不如由我只手遮天得好。” <br>
<br>
飘然降落在剑山之上,脚踏着一柄长剑的剑尖,陆游斜斜地望向天空,冷笑道: “一个自负霸气无双的狂人,用这许多埋伏,你的自尊和自傲摆在哪里?你的本事就只是建筑在耍嘴皮子上吗?” <br>
<br>
“不错,想要亲手把你轰下的战斗欲望,确实让我非常兴奋,但我与皇太极那个死脑筋的老头不同,除了战斗,我还懂得享受别的乐趣。” <br>
<br>
多尔衮道:“对付你这满口圣贤胡言的老东西,用卑劣手段让你承受屈辱,让你不甘心的惨败,这样子击败你的感觉,在我看来,比单纯用拳头轰下你更加爽快,所以你尽管大骂无所谓,我会把这当作是一种享受乐趣的过程。” <br>
<br>
“果然是一群无耻之徒。”陆游道:“不过,弄来这百多头黄金龙,有什么作用吗?可以弄垮北门天关的城壁,不代表能与天位武者正面敌对,弄这群畜生出来,还不如摆上百多枚浑沌火弩,更有威胁性一点。” <br>
<br>
将尊贵的黄金龙,与无生命的太古魔道兵器比较,对龙族来说自然是种侮辱。轻蔑的言词,使得众多龙骑士脸上出现怒容,而这情绪更由多尔衮代为展现。 <br>
<br>
“你别太得意了,陆放翁,既然预备了黄金龙,就自然有治你之法,你要开口卖狂,就等你见识了黄金龙威力再说。” <br>
<br>
多尔衮把手一挥,红袍飞扬,百余名龙族战士高高地举起了朱枪,齐声号令之下,黄金龙扑振双翼,喷发出不同力量的元素攻击。冰、火、毒雾,来自各个不同的方位,一起攻向被围在中心的陆游。 <br>
<br>
对于寻常的人类来说,能够亲眼目睹巨龙吐焰,那无疑是一件非常震撼的事,当那炽热的龙焰、强大的冲击波,如同怒涛般骤涌过来,寻常的武者瞬间就粉身碎骨了。也幸好整个皇城的人,都被困于百万剑阵之中,为一层层的剑山所包围,阻绝了黄金龙的攻击威力,不然光只是这第一击,就会产生大量死伤。 <br>
<br>
但这一击却对剑圣产生不了什么效果。想当然尔的事,身为强天位武者中的第一人,陆游甚至不用刻意运起护身气劲,就足够抵挡这阵攻击,随着他心念转动,护身气劲鼓动成罩,向外扩张,更将各种不同的元素攻击,凌空挡在数尺之外。 <br>
<br>
只见火焰、冰霜,交相轰击在气罩之上,激洒出璀璨的光华,只是对着强大的护身气罩,全然没有突破的能力,反而越来越显得微弱无力。 <br>
<br>
陆游仰首与多尔衮对视,内中意义不言而喻。只要晋身天位,龙焰就没有什么威胁性,对于小天位的武者,黄金龙还能造成些许伤害,但却绝不是能与剑圣匹敌的存在,除非多尔衮出手当主攻,否则只要陆游一还击,就能够瓦解这个黄金龙阵。 <br>
<br>
多尔衮回应了这个挑衅,再次扬起了手,百余名龙族战士有了动作。提气运劲,他们没有再催促飞龙攻击,而是开始将自身肢体,与所策骑的飞龙融合,没有多久,龙族战士们的下半身,就整个融入黄金龙的身体,完美地结合为一体。 <br>
<br>
这是龙族战士用以驾驭飞龙的奇术,当他们与飞龙开始融合,就是以自身的意识取代飞龙,直接控制飞龙的强大力量,使之做出更有效的攻击、防御。这种奇术几乎不曾现于人间,却曾在枯耳山之战,令兰斯洛的四十大盗全军覆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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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对此事并非一无所知,然而,当龙族战士们开始与黄金龙融合,所产生的威力,赫然远远超出了估计之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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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龙焰、冰霜,产生了本质上的变化,尽管型态没有改变,但是力量却是以倍数增幅,而那感觉甚至让人有一丝熟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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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力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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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露出诧异之色,但这反应显然已经太慢,百余道以天位力量推动的元素冲击,贯穿了他不及提劲防护的气罩。力量还没有到达强天位,集中程度更是差劲,大半攻击能量都散失浪费,但勉强仍维持住了小天位程度的出力,形同于百余名小天位高手合力的一击,命中了陆游的身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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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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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喷出大口鲜血,整个身体往后仰去,明显已经创伤于这一击之下,耳边则是响起了多尔衮的大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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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儿,同时挨上百记天位力量的滋味好不好受?即使是你这剑圣,也是吃不消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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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样的文献纪录中,都记载着同一个事实,在天位战中绝没有越级挑战而成功的可能,天位之间的实力差也不可能用数量来克服。但是随着战斗经验的累积,每一名天位武者都知道,这两个理论是奠筑在运用天心意识的基础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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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突破一个天位,天心意识就多了之前想像不到的异能,影响周遭环境、鼓运护身气罩、施放万物元气锁,凭着这些能力,可以轻易击败低自己一个天位的敌人,而双方在于力量集中、能量凝聚的程度上,更是有着云泥之别。正是因为这样,当日雷因斯内战中,白起能够以一敌三,几乎是在数招之内,就把几个敌人击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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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战术、力量优势,即使被数量众多的敌人围攻,也能够制造空隙,各个击破,然而,若是不运用天心意识,傻傻地站着承受攻击,那么所谓天位差的准则,就不存在,即使是相差一个天位,当敌我数目相差太大,蚁群亦是足以压倒巨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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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以力量强度来看,黄金龙的力量是地界武者望尘莫及,唯有天位力量能与之相抗,但最重要的天心意识玄妙难测,则是黄金龙无法与天位武者正面抗衡的关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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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古时代创世神将龙族留守于升龙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制衡风之大陆的力量平衡,既是如此,又怎么会不给龙族秘密武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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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研究古籍宗卷多年,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当龙族血脉与黄金龙结合,直接以本身意识取代黄金龙的思想,那种血脉间的微妙效应,就能够把黄金龙的力量升华,进一步结合天地元气,形成天位力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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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只有小天位程度,运用之间亦大有瑕疵,但世上无论是哪一个门派势力,都绝不可能拥有一百名天位战士为之效力。以黄金龙的强横实力,再由龙族族主率领,足以在任何邪恶之芽出现前,将之拔除压平,完成龙族被赋予力量的使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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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把黄金龙威力发挥到极限的,只有龙族战士。若是不能与龙族血脉相融,黄金龙对于天位武者就不具威胁,因此,石崇也乐得大方,把孵育出来的黄金龙,全数交还给龙族,再请动他们出手,一同参与围攻陆游,杀神立威,果然一举功成,趁着陆游不明白黄金龙威力所在,大意轻敌时,将之一举创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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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龙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全然不给陆游反击的机会。各种元素冲击波,形成一道道不同的闪光,往中心的陆游轰击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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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儿,你应该觉得万分荣幸,自古以来,你是第一个在天位战中以一敌百的强人,就算最后落败身死,那也是永垂不朽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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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的嘲笑,却有着不容否认的真实性,有史以来,天位战中从来不曾出现这样数目悬殊的战斗例子,饶是双方之间存在着天位差,但是以一敌百这样夸张的比数,却足以冲击着过去所知的一切理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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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火焰,熊熊喷发过来,燃亮了天空,焚尽大气中的每一滴水份,炙人腑脏地扑面而来,冲击力道就像是一颗高速划过空中的流星。当数十道火流星连接着撞击过来,恐怖的威力,足可媲美末日天灾,即使是陆游的剑气都相形见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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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硬挨了那一击百龙贯体后,陆游似乎内伤甚重,这时他以十指分别挥射出剑气抵御,在遇到一道、两道龙焰阻挡时,便势如破竹地切割直入,就要反攻回去,但是其余的龙焰不约而同地往这边汇聚过来,每多汇聚一道,冲击威力就更增一层,抵去陆游的剑气,到了数十道龙焰汇聚一处,已经足以与陆游正面相抗,甚至还能反过来压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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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龙骑队的攻击,并不是只有龙焰而已,在高温赤火喷烧而过,周围空气干热得没有一丝水分时,整个温度又骤然狂降,将人冻得肢体结冰的风暴直袭而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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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温差相距数百度以上,再以天位力量推动,遭遇这种攻击的陆游,应付倍显吃力,体验到了雷因斯一方在日本所遭遇的苦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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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龙的本质与八歧大蛇一样,攻击上都是以冰、火为主,辅以其他的元素攻击,力量强大虽然有所不及,可是在数量上占优势,百余头黄金龙以球形阵势包围敌人,立体角度八方进攻,迅猛刁钻,这点就比八歧大蛇更加难以防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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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身形移动,在冰、火之中穿梭闪躲。之前对兰斯洛等人最具威胁性的石化攻击,却对陆游没有什么效果,他本身就是东方仙术的大行家,尽管两种术法的形式不同,但仍有互通之处,被石化气体击中后,他第一时间反向施咒,立刻就将被石化的部位还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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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术法这方面,黄金龙比八歧大蛇更为灵活多变,在与龙族战士结合之后,控制力量的龙族战士们,唱颂起不同的咒文,与本身的攻击威力结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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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管睡眠的纯洁女神们,你轻柔的触摸能抚慰万物,让一切迟缓下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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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雷吧!天上的暗杀者,遵从我的意志,贯穿敌人。” <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令身体变重的迟缓咒文,减弱反应速度的心灵攻击,虽然表面上没有显赫的声光,却能很有效地压制住敌人,而雷电之类的强力攻击咒文,配合原本的炽火、玄冰,更是让黄金龙阵的杀伤力陡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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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黄金龙群翩翔飞动,围成了一个立体的球形,内中豪光闪窜,霹雳大作,赤焰飞腾,蓝冰冻气,紫电破空,加上各种元素攻击碰撞时所造成的冲击、爆炸,整个黄金龙阵内就像回到天地初生,一片混沌的洪荒景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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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的恶劣,已经超过天位差所能负荷,任是哪一个天位武者易地而处,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只是,身为当今天位武者的第一人,陆游在困境当中,仍有本钱试图反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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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纷挥,激荡出去的剑气,直扫到数丈之外,此来彼去,交织成一张纵横剑网,把范围内的元素冲击波切割截断,所有攻击过来的劲道登时大幅度减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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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群有蚁群的优点,也有缺点。数量庞大,可以由多方面攻击,让人难以接应,这的确是黄金龙阵的强大所在,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百余个分散的攻击点,在应变与集中的效率上,就一定会存在着破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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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他把移动速度提升为原本的三倍,在高速闪避中,令黄金龙群掌握不到攻击目标,冲击波打空,而他本身则挥出剑气,以更强一筹的天位力量,正面轰溃近身的元素攻击,并且在其余黄金龙的元素攻击汇集之前,立刻改换目标,绝不让黄金龙群有合力攻敌的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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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力量、速度、攻击的精巧,龙族战士都远逊于陆游,在他这样子的灵活战斗之下,没有多少功夫,这个仓促依古法组成的黄金龙阵,就大乱特乱,破绽越来越多,而陆游则是渐渐扳回了劣势,尽管因为伤势所累,他的身形看来甚为迟钝,但优势却已明显,只等回气过来,就要反攻,一举杀出这黄金龙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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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九州大战的幸存者,果然是有一手啊,单单靠这些小辈,是收拾不下你的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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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评语相当正确,黄金龙阵无论对上哪一名强天位武者,都有相当的致胜可能,但想要创杀这位战斗经验丰富、武功强绝的白鹿剑圣,却是太过贪心了。这情形早在预料之中,然而,敌方的筹码却不只是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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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辈收拾不了你,战斗就还是我们两个老东西之间的事,让我亲自来将你了结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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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声中,多尔衮红袍闪动,自黄金龙阵的缺口冲入,手腕一提,无匹刚劲就往敌人迎头斩下。陆游早有准备,食、中两指一并,剑气迎向刀罡,就与多尔衮的气劲击在一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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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两人对峙交手时,就曾略有所感,现在正面交锋,这感觉更是明显,多尔衮的刀罡,阳刚炽热,但陆游的剑气却是阴寒奇冻,显然是各走偏锋的路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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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儿,没机会发挥真本领就屈辱惨败,你是不是很不甘心?你就带着这份不甘去见阎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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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群蜥蜴畜生而失利,我确实对自己有些失望,不过就算我再怎么落魄,也不会输在一只寄生虫手里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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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你们白鹿洞的学说,你死到临头还那么刻薄,一会儿到了阴间,让卡达尔好好与你磨练辩才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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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把你这个凶手送下去,他见到你会更加高兴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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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口舌之战的激烈程度,就一点都不逊于手中比拼,更从陈年旧事中扯出旧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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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三贤者各有延命之法,陆游当初对于皇太极以提升魔族血统比例来延命的方式,就不以为然,却不曾想过会出什么问题。后来卡达尔猝死日本,陆游有所感应,派人渡海调查后,料想到义兄皇太极牵涉其中,但未及查问,皇太极便在阿朗巴特山逝世。 <br>
<br>
陆游对此曾好生不解,尽管皇太极与卡达尔之间确实有难解恩怨,但他们双方的情谊,却也一直在避免最终破局的来临,为何会发展成这个结果?再者,以皇太极的性情,即使要找卡达尔了结恩怨,也必然是像天草四郎一样,光明磊落地挑战,没理由这样设下杀局,与潜伏日本的魔族联手。 <br>
<br>
这个疑问,却是一直到数月之前的北门天关一战,才终于明白。渐渐被魔化人格侵蚀的皇太极,已经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让魔化人格有机可趁,做出违心之举。换言之,眼前的多尔衮,就是杀害两名义兄弟的大仇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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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点,陆游表情不变,手上剑招变换,却更多了几分老辣狠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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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不愧是剑圣,剑法精妙纯厚,这种粹炼功夫,是与李煜背道而驰的另一种极至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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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旭烈兀之后,石崇也悄悄地脱离百万剑阵的困锁。不用急着出阵的他,身上毫发无伤,藏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将全场战局尽览眼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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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这场两大贤者阋墙之战,陆游会受到影响,但他既然能把皇太极与多尔衮清楚区分,这个战略就没用了,姜……毕竟是老的辣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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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崇的估算中,与皇太极一体难分的多尔衮,在战上昔日旧友时,对方情绪上产生的波动,多少能占到一点便宜,但想不到陆游意志坚定,不受半点影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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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整体上的优势,仍然是相当明显。陆游的剑招神妙无方,以十指剑气纵横切割,兼具威猛与迅捷之长,相形之下,多尔衮的攻击,看来就好像只是挥臂乱砸乱砍,毫无章法,拙劣迟钝。 <br>
<br>
但在同为强天位级数的高手眼中,自然看得出来,多尔衮的手刀,将他阳刚内力的强势处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记刀罡斩出,无论是距离、角度,都在挥斩中,把威力推升到最强,不待刀势变老、威力转弱,就又是一记烈阳刀罡发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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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势、巧招的比拼,倘使陆游神完气足,这场战斗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之前与天草四郎对战的伤势、黄金龙阵的围攻,却减低了他的战力,令得他没有足够的能力,迎战这个原本旗鼓相当的强敌,结果剑招挥洒出去,立刻被多尔衮的强攻一击而破。 <br>
<br>
“陆老儿,这么屈辱的失败,你一定觉得很不甘心吧?哈哈哈,我感觉到了你的屈辱与不甘了,这正是我所要的!从两千年前开始,我就看你那张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臭脸不顺眼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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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狂笑着,而他的烈阳刀罡在笑声中赫然更强更猛,将对手打得全然没有反击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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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寄生虫就不要代替本人说话,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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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立即反口相讥,陆游的语气却是软弱无力,一如他越来越见疲弱的剑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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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的激战中,仍然以球体阵形包围在外的黄金龙阵,并没有停止攻击。虽然为了怕误伤友方,他们没有再密集攻击,但却将所有元素冲击汇聚一处,由多尔衮把敌人推迫过去,两相夹攻,获取更大的战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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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以后,鲜血再次由陆游口中喷出,脸色亦因为伤势加剧、体力耗损,渐渐灰白惨澹,甚至连出剑还招的力道与速度都慢了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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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一直仅是近距离使用手刀劈砍,攻击也注重直接与有效,并未使用真正具有终极威力的绝招,就是为了等待时机,一如适才陆游要先破坏天草四郎的护身气劲,才给予致命一击。而此刻,当双方气势此消彼长,战局已经大致底定,他决定做出这最后一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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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儿,带着你的剑圣之名,去阴间与卡达尔叙旧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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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句话之后,飞腾烈焰笼罩了多尔衮周身,赤红色的火焰,像是有生命一样,朝四周吞卷炽烧,就连下方的百万剑山,被火焰边缘一碰触,表面都融化了一层;而黄金龙的高温龙焰,更是在与之抵触的瞬间,立即倒卷而回。 <br>
<br>
已弱的陆游,被这炽烈气劲一震,半空中立身不稳,直往后退去,而多尔衮一声霹雳震喝,凝劲聚力,赫然将身上烈焰组织、升华,推高到另一个层次,只见炽盛的火焰,缓缓凝聚成形,被压缩成了一个小太阳般的璀璨火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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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着一个,在多尔衮大日神功的催运之下,烈阳焰球连接出现。与八歧大蛇激战所受的伤势所累,多尔衮未能再使出最颠峰的九阳功力,但在战意激昂下,仍是迫发出了八个烈阳火球,环绕于周身,盘旋飞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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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我的大日烈焰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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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手臂一振,八个烈阳火球在他内劲的甩动之下,连贯成一线,跟着就汇聚成刀,重现八歧大蛇之战时的神技,八阳烈焰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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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八阳以开山之势当头劈斩而下,陆游无法硬接,十指交错,剑气组成防护网抢先挡架,同时急急撤身退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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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声中,剑气甚至连稍微拦阻的能力都没有,被烈阳刀像撕纸一样的轻易粉碎,笔直斩下。陆游险险避过,但身上衣角、须眉鬓发,却已为炎劲凌空所侵,着起火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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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迟钝的老头子,接着还有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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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为当今强人,多尔衮手臂回旋,势道强霸刚猛的烈焰刀,竟也能出现灵动变化,化直劈为横斩,轻轻巧巧地拦腰斩向退避中的敌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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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以绝顶轻功避过,但却又是一口血咳出。几次以后,终于招架不住,被八阳刀劲擦扫过肩头,轰迫逼入死角,连飘浮空中的余力都没有,掉落在剑山之上,再也避无可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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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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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气劲将敌人所有退路封死后,多尔衮不弄花巧地当头斩下,刀势还没触着,陆游绑束在后的发冠已经断裂,披头散发,只能咬牙硬接下这一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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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强剑巧,在这样的近距离,剑气已经发挥不到什么防守作用,陆游两千载强悍的修为,于此时表露无遗。他迎着刀势,陡然举起双掌,右阴左阳,迅速地画圆绕圈,形成太极之势,牵扯周围气流成漩涡,抛出无数个缠丝劲道,用以阻碍烈阳刀的进行。 <br>
<br>
陆游本身的寒冰内力,对烈阳刀有先天的减弱作用,虽能势如破竹地斩开层层缠丝劲,却也不免受到那又黏又重的缠丝劲拖累,刀势变得滞重,再加上寒冰真气的抵销,当烈阳刀将所有缠丝涡劲蒸发扫灭,已经由原本的八阳减弱成六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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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灼炽的六个烈焰阳球,仍是重重地地斩向陆游额头。要闪躲已经没有可能,陆游于电光石火间侧头一偏,将全身内力运聚于护身气劲,以两千载苦修的精纯内功,硬接这一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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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天巨响,血红的火舌,随着两大强人气劲比拼,向四周倒卷过去,无论石崇、花天邪、旭烈兀都不敢面对,纷纷撤身飞退,躲避火舌肆虐。烈焰就像是一道不灭之火,亦直到周围的黄金龙阵出力压制,才没有让这阵火焰扩张到整个皇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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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受黄金龙阵保护的百万剑阵,可就没有那么好运,在这记烈阳刀的砍击之下,剑阵缺了大大的一角,有将近十分之一的人,随着身旁的剑山一起被汽化蒸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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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你说是谁赢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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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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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么冷漠嘛,好歹我们两个同位列于七大宗门的当家主,或者我该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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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同位列于七大宗门的当家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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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天邪浮空飞退时,抖出腰带缠住他手臂、借力飞离开原地的旭烈兀,仍没有放弃嘲讽的机会。然而,尽管他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当火焰势道减弱,浓密烟尘渐渐消散,他也不禁将目光投向火焰的中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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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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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立在百万剑山之上,陆游的脸色苍白得彷似体内毫无生机,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大量鲜血自他左肩流涌出来,可是才染湿衣衫,就立刻被破体的炽热火劲蒸发殆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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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厚重的手掌,斩在他肩头上,破开了他的骨头,撕裂了肌肉,内中所蕴含的烈阳火劲,正无情地焚尽他体内的生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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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虚弱得运不出力来,陆游右手仍紧紧抓着那只砍在他肩头上的巨臂,以一种蕴含恨意的眼光,看着面前的那名敌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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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头,你还真是冷血无情,连你流出来的血都这么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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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单纯说笑,多尔衮是真的感觉到掌上寒意。或许是因为两千年来居于冰洞,潜修寒冰内劲的关系,陆游的血液如同冰浆,极为冻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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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地,重创强敌的多尔衮,并没有如之前那般张狂的姿态,给予这已经重伤落败的强敌羞辱。不怒自威的面孔上,表情显得相当凝重,甚至……有一丝哀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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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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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妮儿在这里,听见这句话一定会很想笑,因为将人打成这等重伤后,再称之为友,这不是摆明了嘲讽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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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多尔衮并没有嘲弄的意思。一如之前陆游对待天草四郎那样,这些曾经过同走过九州大战时期无数生死关头的战友,尽管相互间有着难解恩怨,必须为着陈年旧事,拼个你死我活,但却并不代表在恩仇之下,他们没有友情。这是一种后生小辈还无法理解的情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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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嘿嘿……你希望我说些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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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微弱,披头散发、面如金纸的陆游,看来与战胜天草四郎时的姿态判若两人,恐怕全风之大陆的人民都无法相信,这名世上无双的剑中神人,会有这么狼狈凄惨的一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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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遗憾,但我不会手下留情,稍后你将会死在这里,你没有任何遗言要交代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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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夺得大权之后,能替陆某人继续守卫人间界,放翁虽死何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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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老头还真是固执,一直到死之前,还在替人类判断什么该留下,什么又该拔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整个人间界的角度,我们这种人的存在,才是最不需要的、最该被消灭的……” <br>
<br>
陆游涣散无神的眼光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多尔衮察觉到了,为了让故人了无遗憾,他把话说完。 <br>
<br>
“在最早的时候,人类不过百岁之命,后来因为种族融合、混血,才延伸到如今的数百岁寿元,之后不管医药方面有多少进步与突破,都无法再大规模的延长人类寿命,只有一些内力特别精纯深厚的武者,能够违背寿元限制地生存。你在药石方面极有见地,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br>
<br>
“……” <br>
<br>
“我觉得这是上天……不,是这个世界对居住于其中的生物,所施的一种限制。 <br>
<br>
天地造化都有它自然的道理,生物是与自然共存,并非独立存在,所以当生物违背了自然之理,就会开始对这个世界造成破坏。”多尔衮道:“就好比说像是你我吧,如果不是习武练功,在九州大战那种时代,可能二、三十岁就横死街头。但我们却练武,并且进入天位,拥有了超越凡人的力量,长生不死,然后用我们的力量去影响这个世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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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有什么不对?” <br>
<br>
“当然不对。如果冥冥中真有命数,我们在两千多年前就该死了,这个世界不停地在改变,但我们却没有改变,这样正常吗?想想看你这些年来做的事,难道不是用你的力量,强迫这个世界去适应你吗?朋友,我们都是两千年的化石生物了,用两千年前的陈旧观念,去主导这个世界,你真认为自己所做一切都是对的吗?” <br>
<br>
恐怕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粗豪霸道的多尔衮,在其好战个性之下,脑内也有这样一番哲理。不但众多黄金龙骑士目瞪口呆,花天邪露出深思之色,旭烈兀更是不客气地大声鼓起掌来。 <br>
<br>
但要说是受到最大冲击的,却莫过于陆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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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首次面对这样的质问,但由于对方身分、出发点的不同,这却还是第一次,有人从善恶以外的观点,向他提出这个质问。 <br>
<br>
刹那间,多尔衮所说的一字一句,仿佛暮鼓晨钟,在他耳边深深地回响,回顾两千年来一切的所作所为,竟是茫然若失,不知道这些功业的意义何在? <br>
<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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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怆的大笑声,响彻全场,每一个听见的人都是心头沉重,滋味难辨。好像很悲伤,但是……又好像听得出大笑之人的一丝喜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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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很奇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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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两大强人的对谈气势所慑,所有人屏息静气,竟然没有半个人敢妄动分毫,全神灌注地希望多听一些。却只有石崇,隐隐感觉到一股不安,想要催促多尔衮早些下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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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不待他出口,多尔衮已经说道:“现在,我的朋友,我可以了结你的生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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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过,在义兄你杀我之前,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先告诉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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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住了大笑,陆游沉寂了一阵,平稳下心情,这才说道:“这座中都皇城,建立于艾尔铁诺元年,是从大石国旧有都城上扩建而成,共有十七宫、三十二殿、八十一座庭园,豪华无双。四方大门采五色精金铸造,由我白鹿洞数千名仙道士持咒,施下四十九道结界,号称叹息之门……” <br>
<br>
众人都知道,叹息之门是中都皇城的骄傲,当日铸成时,白鹿洞曾经夸耀天下,这四道大门无人能破,无人能硬闯打开,就如同白鹿洞与艾尔铁诺的稳固关系。这个荣誉一直到李煜闯入中都皇城,以三天剑斩破开大门,才被打破,剑仙之名亦因此轰传大陆,然而,陆游为何在这时候提起? <br>
<br>
“叹息之门是由我一手设计,但另外有一个秘密,却不曾有人知道。除了叹息之门的结界,这整座中都皇城,都有同样的布置,只是不经启动,便不会出现,作为我派的后着……” <br>
<br>
听见这句话,任谁都察觉不对了,但多尔衮却不信这个已经重伤的强天位剑圣能有何作为,因为自己就感觉得出,他的身躯正逐渐冰冷,体内生机越来越微弱,纵有后着,顶多也不过就是同归于尽的杀着。 <br>
<br>
“百万剑阵,就是这座结界法阵的部分功效,但是除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部分,还有更多的功用并未显露。倘若我告诉义兄你,当剑阵启动,我碰触到剑阵时,能够将体内所受到的杀伤力,转泄到剑阵宣泄,你不知作何感想了?” <br>
<br>
“……” <br>
<br>
“倘若我再告诉义兄你,在我来此之前,曾经接到我小徒泉樱的片段危急传讯,要我小心黄金龙,你猜我会不会那么大意,硬生生挺下百龙聚会的一击?” <br>
<br>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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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的面色转为凝重,因为从掌刀上传来的触感,陆游的身体像是一座巨冰,不住散发寒气,这已经不像是任何生物该有的迹象了。自己虽想发劲将之震杀,但他反抓住自己右臂的手掌,却发出寒冰内劲抵销。 <br>
<br>
“最后,如果我再告诉你,百万剑阵能将敌人力量分散化泄,转往地脉,你可否估计一下,我受的伤有没有表面看来的一半重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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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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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来不及说完,多尔衮虎吼声中,小腹已经被一柄冰寒神剑洞穿而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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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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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八月 艾尔铁诺 中都皇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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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都皇城的庆祝大典开始举行,陆游却迟迟未到的几个时辰里,曾发生过一件影响着整个战局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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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故人天草四郎的战书,为了尊重对手,陆游希望能以完全状态迎战,不想被别的敌人浪费体力,但另一方面,陆游却知道,以天草四郎的能耐,计决不可能准时抵达中都,所以他也选择在白鹿洞等待,直至感应到天草四郎的气息,这才离开冰洞,赶往中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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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事前数天,陆游就已经对这一战中可能面对的敌人、做过许多的估算,并一一进行沙盘推演,但他仍然不免怀疑,会不会有什么可能性被自己漏掉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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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方俱是强天位级数,自己孤身赴战,情势凶险,无以复加,稍稍一个疏失,高估或是低估敌人实力,便足以致命,陆游不得不谨慎从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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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的等待过程中,他收到了一个不寻常的讯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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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息是透过水镜波动,传入冰洞之内。像这样的水镜传讯术法,白鹿洞中的仙道士都有修练,不算什么高级法术,但若要将讯息穿过层层结界,传入冰洞之中,那就十分困难,没有相当能耐是做不到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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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弟子中,有此道术修为的,唯有周公瑾与陶潜二人。但传过来的片段讯息,却似女声,断断续续,努力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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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黄金……阵……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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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疑惑大起,而当他由冰洞内的水脉,嗅到一股不同于人类的血腥味,他登时明白了是谁拼命将这个讯息送给自己。虽然没有道术修为,但龙本身就是操控大气、水脉的神物,洒龙血为引,以天位力量推动,确实有可能施展水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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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泉樱,师父不会辜负你的努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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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整个讯息想通的陆游,眼中燃起的兴奋之情,几乎只能用精光四射来形容。可以想见,敌人为了阻绝自己的援军,除了不让公瑾回到中都,也抢先一步狙击回归龙族的泉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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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泉樱如今的武功,除非多尔衮那级数的高手亲自压阵,结队合攻,否则要擒杀她绝不可能,但中都皇城之战在即,敌方也要保留实力,不会出动到主力高手,消耗实力,所以最有可能的做法,就是用某些阴险手法,将她击伤或困住,在皇城之战结束前无法来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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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当是安全无虞,问题是她拼命送来的这个讯息,尽管语焉不详,但却很明白地指向龙族的黄金龙。根据前次北门天关战役的资料,黄金龙不构成威胁性,但徒儿既然竭力传来这个讯息,是不是敌人之前故意制造出假象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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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排除泉樱本身看到假象,传来错误讯息的可能,但经过考虑,陆游决定相信这个讯息。毕竟,黄金龙会忽然出现,击破北门天关,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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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抢先一步掌握到敌人的底牌,这就足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败关键。对黄金龙阵存有戒心的陆游,一早便发动了浑沌洪荒百万剑阵,连带开启了布置于中都皇城之下的结界法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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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艾尔铁诺建国时,陆游深谋远虑,亲自设计了中都皇城,与地底的结界法阵,由三弟子陶潜监工完成,用意是在有一日外敌入侵时,可以恃之抵御,但却也不乏用以掣肘曹氏王族,当其有危害整个大局的行为时,可发动此阵,一举将之诛灭的用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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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了地下的结界,浑沌洪荒百万剑阵,便是东方仙术的颠峰成就。在陆游的催运之下,更是有着无穷妙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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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黄金龙群现身,陆游便缓缓降落,踏足于剑阵之上,在承受黄金龙阵合力一击时,他却已经启动法阵,将所受的攻击力道,大半转移到百万剑阵之内,再行转往地脉,用整个中都皇城的大型结界来承受,表面上却佯做重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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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第一击没有能够令陆游伤重,以他修为,后头的连锁攻击,伤害就不是很大,尽管多少受了一些内伤,减损了战力,却能够引主要强敌进入圈套,获取更大利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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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的八阳烈焰刀非同小可,陆游在战完天草四郎后,正面对上,实在没有多少胜算,不过藉由百万剑阵的辅助,他却能逆转乾坤,在多尔衮最强的一记烈焰刀出现时,故技重施,将四成的烈焰刀劲宣泄地底,再以两千年精纯的内力,承受剩余的烈焰刀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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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战术计划完美成功,经过连番受创与耗损,陆游仅剩下全盛时的七成战力,但他却成功地令敌人相信胜卷在握,大意失去防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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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便正是反击的时刻到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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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之中,日贤者皇太极长于拳术,星贤者卡达尔擅长指法,是以两人对敌时不用兵刃,但陆游却有着随身配剑,而且还是极其锋锐的神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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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剑圣的剑术实在太过出神入化,十指分使剑气,忽刚忽柔,变幻无方,加上以指头挥洒剑气的灵动迅捷,让人惊慑于其修为之高,却全然忘记了,陆游并不是空手来到中都皇城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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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天草四郎对击的第一招,双方的长剑都脱手飞出,坠落在皇城的一角,之后,随着百万剑阵慢慢扩张范围,被吞噬于其内,不见踪影,以致于堂堂白鹿剑圣,必须空手作战。 <br>
<br>
不过,还是有人没有忘记这一点。石崇就一直在注意着陆游的动作,特别是在陆游与多尔衮说话,周围气氛转变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陆游左手的动作有些古怪,不像是无意义地颤抖,反而有可能……在施咒召唤着什么。 <br>
<br>
跟着,就像施展幻术一样,一柄神兵突破距离的范畴,陡然出现在陆游的左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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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还来不及发声警告,下一刻,这柄神兵已经贯穿了多尔衮的胸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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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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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的咆哮,犹如天雷霹雳,轰然在众人的耳边炸开,不管距离远近,脑里都是一阵嗡嗡作响,头疼欲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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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小辈都已经这样感觉,首当其冲的陆游自然更不好过,整个脑袋像是给轰雷当头炸着,晕眩与痛苦一起出现。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是多尔衮藉着类似 “天魔怒震”的音爆武技发出的巨吼,用以在近身受创时,有效地逼退敌人,如果自己稍微一退,本来的优势就化为乌有,而受到创伤的猛兽,会比原本更强地扑杀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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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老战友了,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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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把握住优势,陆游一手按在多尔衮的巨臂上,阻止敌人的反击,左手却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神兵之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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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见情势陡变,石崇与花天邪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下令,让黄金龙阵群起而攻。顿时,百余道小天位出力的元素攻击,朝陆游狂轰过去,势道之猛烈,不独是令人眩目,甚至让人错疑,是否这一波攻击会将陆游与多尔衮一起消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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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辛苦布局取得优势的陆游,便不会容许自己再处于不利。眼角瞥见来自各方位的攻击,略一计算,他的应敌手段便抢先发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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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火急疾疾如律令,浩然正气,六军辟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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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喝,数百柄利剑自下方激射而出,环绕在陆游周身,抢先一步组成防御网,以三柄剑为一组,结阵挡架黄金龙群的攻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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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强悍的天位力量,剑阵以极其柔韧的气网接应,藉着种种玄妙的盘旋、震荡,长空、中流、柔柳三诀交相并用,抵天剑阵有效地将敌劲拦截,不使其有机会攻破防线,干扰正全力攻敌,无暇他顾的陆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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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俦剑气,由贯穿小腹的剑刃震发出来,一阵又是一阵,狂撼着敌人的五脏六腑。对付多尔衮这样狂意惊人的武者,外部的伤害在见血之后只会令他战意更狂,只有从内部打击,才能有效地剥夺他的战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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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锐的剑气切割着内脏、经脉,那种痛楚自是难以想像,普通武者早就疼得死去活来,口吐白沫,但多尔衮竟似能够支撑,尽管豆大汗珠不断地自额头淌下,但抓着陆游肩头的巨掌,却越抓越紧,不住释放着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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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与魔族确实有着区别,虽然是直接攻击着最柔软脆弱的腑脏,但陆游却感到剑刃上强烈的抗击力,一波一波地反击过来,狂撼着虎口。看来这记重创对方的攻击,不但不能将他一举击倒,当这魔人从痛楚中回复过来,立刻就有凶猛的还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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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当今的霸者,单单强天位力量,是不足以取你性命的,但是在我的剑阵之内,一切的生杀予夺,是由我来主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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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单纯的放话,在陆游说话的同时,全场的天位高手都有所感应,一股压倒性的沛然能量,自多尔衮的正下方猝然暴起,眨眼间,一道璀璨的火红色巨型光柱,便将多尔衮吞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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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沌百万剑阵与地脉结合之后,连结范围已经不只是中都皇城,而是蔓延到数百里外,整体牵动的能量,实是非同小可,所以之前才能一再存蓄多尔衮、黄金龙阵的攻击威力。倘使陆游不加以引导散化,不久后地震便将掀翻这附近的土地,然而,陆游却早已有了应变计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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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的火焰光柱,好比一座炽盛的火山,由地底往上喷发,在火光中更隐然见到太阳般的炎球。多尔衮适才全力发出的八阳烈焰刀,此刻就在他最虚弱的时候,结合百万剑阵的能量,还击他本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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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冲击的威力一波紧跟着一波,像是分作多次喷发岩浆的火山,笔直冲天。把所有能量汇聚于一击,这并非是陆游的风格,把原本的攻击时间拉长,增多本来能给予敌人的伤害,这才是白鹿剑圣一贯的战斗技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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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你这么快就能够从八歧大蛇的伤害中回复过来,更不相信小腹洞穿也影响不了你,义兄,你不同于天草四郎,我不会给你机会反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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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导着八阳烈焰刀的攻击,陆游本身也不好过,额上滴滴汗珠不停流下,对付多尔衮,他已经用尽全力,若不是有浑沌百万剑阵的辅助,根本不可能再强行催起抵天剑阵,抵御黄金龙阵的攻击,现下已经感到吃力,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打倒强敌,危机就会开始浮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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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反背,天道不辍,风、火、雷、电,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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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阳烈焰刀的蓄藏劲道消耗完毕之后,是之前黄金龙阵的元素冲击。在抵天剑阵之内,陆游本就能配合各种自然元素攻击,现在他配合黄金龙的属性,将之强化,用来作为反攻多尔衮的武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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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烧融血肉的烈火,再来是冻人魂魄的玄冰,两种巨大温差的交错,产生了无比的杀伤力,配合著小腹内剑气的纵横切割,再强的武者也是消受不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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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在肩上的手掌,越来越软弱无力,陆游心中焦急,但也同时有些许心安,明白只要再给自己片刻时间不受打扰,就能够把这强敌彻底击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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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情形,石崇和花天邪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了?算漏一个浑沌百万剑阵的辅助,如今黄金龙阵对陆游已经没有多少威胁性了,只要他将多尔衮击倒,届时虽然身上有伤,但却可以逐一扫荡敌人,己方无一人能是他对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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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存亡系于一线,两人再也无法做任何保留,自不同方向奔冲过去,狙击陆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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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总算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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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于削弱多尔衮的战力,陆游却一直注意着周遭动向。能够拖延石崇与花天邪的出手时机至今,已经是很好运了,若非这两人为了明哲保身,不愿意冒险受伤,给予敌人或盟友可趁之机,他们早就出手夹攻,令自己更加难以维持局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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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敌人终于动了手,自己也不会在这里束手待毙,而要对付这两名天位武者,单单靠意念来催动抵天剑阵,是绝对不够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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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惋惜,陆游却不得不当机立断,放开用以钳制住多尔衮的右手,手臂一振,五指剑气划破长空,分别往石崇、花天邪射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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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闪电侧身避开,攻势未减,在相互掩护之下,石崇承受着剑气的攻击,花天邪却已经抢到陆游身侧,灭绝神功一掌就拍了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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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现在仍将大部分的精神放在多尔衮身上,换作是其他武技,未必能对他产生威胁,但灭绝神功却是与天魔功性质类似的功法,又是以强天位力量推动,一旦被击中,身上真气立刻外泄,当下横过右手两指,剑气变幻,一刃横空,就往敌人身前挥去。 <br>
<br>
花天邪只觉得两道气剑在前方斜斜一横,交会合并,来势神妙无方,直如插天之耸云,封死了所有进击的方位,更升起一股莫名气机,牢牢牵引住自己的攻势。 <br>
<br>
(抵天三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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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号称当世第一的防守神技,花天邪所知有限,过去虽然与泉樱交手过,却还是无法看透其中奥妙,现在由陆游亲自施展,更是玄奥难测,这一掌非但无法奏效,反而被剑气一拖一引,险些弄得身形大失,斜翻出去。 <br>
<br>
(好厉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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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天邪斗志旺盛,情知敌人不会在此时出手,便一味主攻,连变十余种上乘身法,分身幻影,由多个不同角度火速抢攻。他旧日所练的腿功、身法,本就讲究速度,这样一番着意施展,远处黄金龙阵的战士们,只见一团灰蒙蒙的身影,闪电窜动,根本无法把握其人身形所在。 <br>
<br>
但不管他怎样抢攻,陆游的气剑一横一拖,简单的动作,却形成无法突破的铁壁。对花天邪而言,抵天三剑和过去遇到的防御招法都不一样,那不是很坚韧的气墙,或是有很强的反激劲道,而是好像天空般旷远无际,捉摸不着,自己找不到针对点突破,就只能一直僵持下去。 <br>
<br>
陆游的剑技修为,令他能够以气剑挥洒抵天三剑。五指出剑,交相更替,变化远较一般运使更为快速,若非主力仍然放在多尔衮身上,三招一过,就可以把花天邪甩震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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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敌人却不容许他再继续专注,当花天邪的攻击一再无功,一头十尺高的透明巨兽,龙头兽身,巨大兽爪猛朝陆游头上轰下,力道万钧,配合花天邪的攻击,要使陆游无法两面兼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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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天三剑会被这么肤浅的战术攻破吗?天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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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石崇以异术攻来,陆游眼光一瞥,两指气剑一分一带,先化消巨兽的部分来势,再以长空之势,将巨兽的身形扯动,斜斜拉过,速度陡然增快,巨兽就像是被扯进漩涡一样,庞大的身躯被气流带动,与另外一边的花天邪撞个正着。 <br>
<br>
牛刀小试已经将敌人挫败,但真正的压力,却是紧逼而来。有形气劲所化的巨兽失效,石崇本人却趁机潜靠贴近,同样是一掌就拍了过来。 <br>
<br>
陆游不慌不忙,仍是五指剑气相应,抵天之剑再施神效,将石崇的掌击也一并挡下,同时接下了石崇、花天邪、巨兽三记强天位攻击。 <br>
<br>
在过去的历史上,除了铁木真曾以太天位的至高力量,正面击溃抵天三剑的防御,其余不论是对上哪个种族的强敌,抵天三剑可说是无人能破,陆游对此深具信心,只不过后来他武功一日高过一日,无需要使用这全面主守的神技,便已经可以克敌制胜。 <br>
<br>
化石奇功相当厉害,但却仍没有强大到足以攻破抵天三剑的程度。然而,在连续接下几记石崇的掌击后,陆游终于变了脸色。 <br>
<br>
(怎会这样?他的力量……) <br>
<br>
以内力修为来看,石崇的掌劲蕴力极其深厚。在连续两个元气地窟暴开之后,石崇会顺势进入强天位,这点陆游并不意外,却从不曾将这种捡元气地窟便宜而提升实力的武者放在心上,要有足够熟练的天心意识,去驾驭短期内暴增的强大力量,没有一段长时间的苦练,是做不到的。 <br>
<br>
只是,在这种彼此毫无保留,全力放手抢攻的关头,石崇的实力再也隐藏不住。 <br>
<br>
他的天心意识运用圆熟老辣之至,无论是力道的集中、能源的保留,都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层次,远远不是花天邪能够相比拟。 <br>
<br>
这情形很不寻常,唯一的解释,就是石崇早已有了如今的修为与力量,换言之,早在日本的元气地窟爆开之前,他就已经晋身强天位了。 <br>
<br>
进入天位并非易事,特别是独力进入强天位。除了兰斯洛这个超级幸运儿之外,其余的强天位高手,都是凭着长时间的苦练与师承,石崇无门无派,仅凭一己之力,怎能拥有如此修为? <br>
<br>
刹时间,无数疑惑涌上陆游心头,虽然敌人使的是化石奇功,但他却开始觉得,这奇功中存在着一种不该有的邪气。 <br>
<br>
心头一凛,陆游转守为攻,气剑翻飞,威力骤长,先将透明巨兽硬生生粉碎,再将石崇压制下来,朝己拖近,朗声喝问出口。 <br>
<br>
“奸贼,你到底是什么人?” <br>
<br>
一声喝问中,蕴含浩然之威,石崇不敢怠慢,连续数掌拍出,招架剑气,口中却是平淡应答。 <br>
<br>
“陆大先生这一问岂不好笑,我乃艾尔铁诺的国之重臣,今日便是为了整肃朝纲,清除佞贼而来。” <br>
<br>
“哼!你不说,我一样能斩到你招出来。” <br>
<br>
剑气威力再增,石崇接应不暇,翻身后撤,躲得老远。同时,源自于浑沌百万剑阵的攻击,终于也告一段落,在连续的轰击之后,本来蕴含于剑阵之中的能量,消耗殆尽,必须要另行吸纳补充,才能再行运作。 <br>
<br>
把握住这个难得的空档,多尔衮猛吸一口气,双臂重重下击,轰在陆游持剑的左手,凭着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一股真气,将自己从剑上震脱倒飞出去。 <br>
<br>
抵天三剑可说是全无破绽,但陆游忙于应付石崇与花天邪,加以心头震撼,顾此失彼,终于让多尔衮成功走脱,心中忙叫可惜。 <br>
<br>
只是,优势并没有改变,陆游仍稳稳地占着上风,多尔衮已经被重创,失去战力,余者不足以对他构成强力威胁,只会变成逐一击破的各个目标。 <br>
<br>
陆游缓缓地漂浮于空,调节高度,将真气流转全身。从开战以来,他用尽各种努力,将战局的主导权牢牢握在手中。像这样子规模的决战,不可能毫发无伤,有此觉悟的陆游,甚至是故意以负伤为饵,一步步将敌人诱入陷阱,谋取更大的战果,换言之,什么时候该受什么程度的伤,怎样受伤才比较不影响战力,这些全都在他的掌控中。 <br>
<br>
以车轮战的方式,先后击败天草四郎与多尔衮,陆游赢得风光的胜利,但本身的内力也大量消耗,必须要稍作停歇,调匀真气,镇压肋骨与肩头的伤势,两大强天位高手的力量,非同小可,尽管被陆游引导泄往百万剑阵,但仍是有部分未能尽泄,滞于体内。 <br>
<br>
“不主动攻击吗?这样可以让你们长命一点,不过……一个也别想逃掉。” <br>
<br>
轻轻挪动手臂,陆游调整着握剑的姿势,为着下一波攻击作准备。手中的这一柄神兵──凝玉剑,是千百年来伴随他扫荡群魔的爱剑,他将之视若半条性命,便一如天草四郎对配剑十字圣剑的重视。 <br>
<br>
在他前方,被其目光所震慑的敌人,努力从那股气势中所挣脱,找寻反击的机会。 <br>
<br>
天草四郎与多尔衮都并非庸手,从理论上而言,连续战过他们两人的陆游,不可能战力无损,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正是其战力的低点,大有可趁之机。 <br>
<br>
然而,陆游威风凛凛地仗剑飘空,以无惧一切,甚至可以说是无敌的姿态,睥睨四方,众人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可以击倒这位不败的剑圣。 <br>
<br>
不能再让他掌握战局,这是每个人的共识,但己方抢攻就行了吗?还是说,发动主攻后,反而会堕入他的计算之中,被他反向痛击。 <br>
<br>
尽管没有出剑,但陆游仍用着本身的气势与压迫感,挥出无形的剑刃,去影响着敌人,预备先夺其志,之后能够轻易地分出胜负,减少损伤。 <br>
<br>
“厉害啊,师父,这么快就把师伯打成了乌龟,接下来就是这些黄金蜥蜴了吧? ” <br>
<br>
立场一直暧昧不清的旭烈兀,大声鼓起掌来,就像在看一场精采的武斗表演,而不是双方生死决斗。 <br>
<br>
“还有这两个家伙,特别是那个连晴天也会穿雨鞋出门,坏人中奸到出汁的卑鄙崇,师父你尽管大发神威,宰掉他们,不必给我面子啊!” <br>
<br>
旭烈兀拍手大笑,看似为着师父助威喝采,但却缓和了陆游正欲施以众人的压迫感,同时,也对石崇一方的士气作出挑拨,影响着整体局面。 <br>
<br>
察觉到这一点的陆游,将冷冷的目光横移过去,但旭烈兀只是微笑以对,像是完全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就实质上而言,他有无须恐惧的理由,除非陆游打算一举消灭整个艾尔铁诺,不然如果只是要清除帝王之侧的佞臣,那么在消灭石崇后,陆游仍需要有人来维持、重建体制,届时,流着皇室之血的旭烈兀,就是不能缺少的人才。 <br>
<br>
这个想法可以从曹寿的处境得到证明。适才旭烈兀发现,曹寿被困在百万剑阵当中,一个颇靠边缘的位置,身上虽然有一点皮肉伤,但性命却是无虞。若非百万剑阵的障壁,曹寿被丢在这种巨大能量相互冲击、激荡的战场上,局面一定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br>
<br>
陆游知道旭烈兀的重要性,如非必要,他确实不打算向这弟子出手,但他也怀疑,这个同时兼具智慧与野心的徒弟,是不是因此有恃无恐,打算作一些令己难以应对的挑衅? <br>
<br>
“呃……师父你的眼神好怪啊,可别把我当成了对象啊,连我都斩了,这块土地就什么都不剩了,将来魔族重临,你就得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br>
<br>
两师徒的对峙气氛相当诡异,但一道黑影却打破了这样的平衡,飞身掠出抢攻。 <br>
<br>
出乎意料地,动手的是花天邪。在旁人眼中看来莽撞的攻击,却有着很理智的原因,假若再这样下去,己方的气势会一点一点流失,快速往败局而行,所以尽管明知道出手讨不了好,花天邪仍得要抢攻,藉着这样的行为,把己方的斗志与士气拉提起来。 <br>
<br>
“勇气可嘉……不过,还是让你的同党配合你出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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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一抬手剑气水平奔流出去,滔滔轰涌,令得花天邪不敢再冲,紧急以绝顶身法改变方向,回身上翔,躲避过这一击。 <br>
<br>
战局发展到此,陆游已经没有必要再诱敌或隐藏实力,所余下的敌人,他都能以实力正面压倒,所以改变战术,恃强硬攻。 <br>
<br>
一剑不中,陆游手腕微动,剑气如同附骨之蛆,贴着花天邪直追上去。花天邪大惊,百忙中再转逃逸方向,险险避过这几乎将他拦腰斩断的雷霆剑气。 <br>
<br>
日前北门天关一战,陆游就是以这样的剑气,雷霆追踪,令石崇避无可避,最终仍是假身被破,受创坠地。相较之下,花天邪的身法无疑迅捷灵敏得多,特别是在他肉体妖化,变出一对蝙蝠肉翅飞翔变化之后,来回翱翔更是显得诡变莫测,屡屡在要被斩中的当口,剑气贴身地闪过。 <br>
<br>
“果然后生可畏,至少这样的逃命功夫,我辈确实少有……” <br>
<br>
陆游微微一笑,剑气追截加速,花天邪更显得险象环生,点点鲜血飘洒空中。 <br>
<br>
“别让他落单,大家一起上,黄金龙队,发射元素冲击!” <br>&nbs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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