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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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丁·巴克斯[拿着剪刀奔跑]系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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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24 14:56: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16-8-8 17:42 编辑 <br /><br />  第9节:暧昧关系
&quot;你们有身体上的接触吗?我是说生理上的关系。&quot;他的语气非常职业。
我摇摇头,又补充说:&quot;不过,我们经常手拉着手走路,他还拥抱过我。&quot;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quot;我必须告诉你,年轻人,我的女儿纳塔莉够让我头疼的了,没想到你和尼尔o布克曼又……&quot;他的语气有些难过。
&quot;我知道,&quot;我说,&quot;对不起。&quot;
&quot;一个年轻人和比他大很多的人有暧昧关系,我不认为是错误的,不过,我担心你的选择。&quot;
担心?他是说尼尔,他的干儿子吗?&quot;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quot;
&quot;是这样,&quot;他表情严肃地说,&quot;布克曼不可靠,他有很多问题,非常严重的问题。&quot;
&quot;不会吧,他看上去很正常啊。&quot;
&quot;我不是说你不能见他。就像你说的,你们的感情已经很深了,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要是一个年轻人满脑子想着一件事,那么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他。不过,我希望,你能让我随时了解情况,要是你觉得事情不妙,希望你马上告诉我。&quot;
我觉得,我好像刚买了一辆二手福特汽车,办好了过户手续,销售员才想到提醒我:只要我在停车场别用力踩刹车,汽车基本上就不会爆炸,不过最好还是留点儿神,把眼睛睁大些,看是不是有冒烟的迹象。
我说:&quot;好吧,我会记住你的话。可他现在真的很正常,我们的关系也很好。&quot;
&quot;是吗?那我就放心了。&quot;他把轮椅转了个圈,从后面的书架上拿下一个小瓶子。&quot;你想来几粒药丸吗?&quot;他问。
&quot;这是什么?&quot;我看着那个白色的瓶子,好奇地问。
&quot;我看一看,&quot;他说着话,把眼镜拉到鼻梁上,仔细阅读标签。&quot;我刚从邮递员那儿接到的,所以还不能确定……啊,就是它,没错。这是一种良性抗忧郁药,吃了它,能让你感觉更平静。&quot;
我耸耸肩:&quot;好啊,那就给我吧。&quot;
他把瓶子交给我,我把它放到外衣口袋里,和香烟放在一起。
我妈妈抬头看看我,微笑起来。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满脸微笑,似乎是为我而自豪,或为别的什么事而骄傲。
&quot;你现在是个独立的年轻人了,&quot;她终于开口了,&quot;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很骄傲。&quot;
&quot;谢谢。&quot;我盯着我的牛仔裤,摸着膝盖处的窟窿眼儿。
&quot;你想听听我最近写的诗吗?我只写完了第一部分,写得有些质朴,但这是我的心灵之旅,和我创作性的潜意识融为一体。我认为它对你一定会有帮助的,因为作为自由而理性的年轻人,你也开始了心灵的旅行。&quot;
除了我妈妈、芬奇大夫和霍普,可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我和尼尔的秘密,其中就包括阿格尼丝。就在最近的一天下午,她走进电视机房,发现我和尼尔迄今为止最亲密的接触。
当时,我的头枕在尼尔的膝盖上,尼尔的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
她惊叫起来:&quot;你们是怎么回事?&quot;

 楼主| 发表于 2006-3-24 14:56:43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42 编辑 <br /><br />第10节:大惊小怪
尼尔告诉她:&quot;不要大惊小怪,别打扰我们!&quot;
阿格尼丝生气极了,乃至于有些发抖。当她离开房间时,我们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似乎都有些尴尬。
我在医院呆了两个星期。我离开后,芬奇大夫给学校当局打了电话,向他们做了详细的解释。他说我自杀未遂,需要辍学六个月,接受他的专门监督和治疗。
芬奇大夫的方法奏效了,学校果然不再打电话过问这件事。
我回家后的第三天,我妈妈走进家门,来到厨房,看到我一边抽烟,一边用铁锅烹制熏猪腿。
&quot;最近你老在芬奇大夫家里住。&quot;她说。
&quot;嗯、嗯,&quot;我含糊地回应。我觉得我无须提醒她,正是她本人的原因,才使我寄人舍下,一味在别人家晃悠。
&quot;我认为,让你和那么多人交往是好事。&quot;
这倒是真的,我想。我的确喜欢芬奇一家人,喜欢与他们接触。他们中总有人不喜欢睡觉,总有人想方设法寻找快乐。
&quot;为了创作诗歌,我耗尽了所有的情感,我现在筋疲力尽。为了找到真正的自我,我一直同我自己较量,我想打赢这场战争,宁可从此一劳永逸。&quot;
&quot;没错,我理解你。&quot;我用刀叉把熏猪腿切成小块儿。
&quot;还有,我和弗恩的关系很紧张,我被她折磨得够呛。&quot;
&quot;你能把纸巾递给我吗?&quot;
&quot;让我做你的母亲,做你需要的那种母亲太难了。&quot;她把一沓纸巾递给我。
&quot;嗯。&quot;
&quot;所以,在和大夫讨论了这个问题以后,我们都感觉到,这才是最好的选择。&quot;她话音刚落,就在我眼前亮出了一份文件。
&quot;这是什么?&quot;
&quot;这可是好消息--芬奇大夫同意做你的合法监护人。&quot;
我浑身一震!我看着她:&quot;我的什么?&quot;
&quot;对于你而言,这肯定是最好的选择。芬奇大夫和他全家人能给你必要的关心。而且,他本人非常愿意这样做。&quot;她把手放到我的胳膊上,&quot;大夫喜欢你,他认为你对生活充满激情。他当时对我说:&#39;奥古斯丁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他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成就伟大的人生梦想。&#39;&quot;
&quot;简单地说,你想把我转让给你的精神病医生。&quot;我说。
&quot;不是转让,&quot;我妈妈语气温柔地说:&quot;我只是为你负责,做我该做的事,这对你最有好处,当然对我们都好了。我非常非常爱你,我以后仍旧是你的母亲,你也始终是我的儿子。&quot;
不久以后,随着一系列文件签署完毕,芬奇大夫的身份变了,不光是我母亲的精神病医生了。
他还是我的养父。
七英寸的灾难
厨房的天花板太低了,压抑得人窒息,仿佛是我们人生不幸的根源。&quot;我厌倦了。&quot;纳塔莉说。
&quot;什么?&quot;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指天花板,她是否和我有同样的感觉。
&quot;我的人生。&quot;她平静地回答。听她的语气,可不像一般青春期的孩子。一般的孩子也会说他们痛恨生活,说生活让他们压抑,因此渴望另一种生活,但表达方式却过分稚嫩。但纳塔莉的语气却过于平静,让人感觉她的经历,她的成熟,远远超出十五岁的年龄。

 楼主| 发表于 2006-3-24 14:58:05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42 编辑 <br /><br />第11节:七英寸的灾难
通常说来,似乎只有年纪更大的成年人,才会有这样的措辞和语气,事实上,他们更可能缄口不言。
我吐出一口气,把万宝路香烟的烟雾喷到空气中,模糊的烟雾在房间里逶迤移动,它似乎飘到天花板上,还碰上了上面的蛀虫和灯泡。我们安静地坐在房间里,似乎在倾听什么声音。
窗外很黑。由于坐的位置同窗户形成的角度,我无法看清自己的影像。在窗户上,我看到的只是厨房其他的部分,这使我感到自己像个吸血鬼,没人能看见我的本来面目,而我可以伺机在房间里作恶。
&quot;你为什么厌倦你的生活。&quot;我问。其实我是知道答案的,答案一定是那个叫特伦斯·马克斯韦尔的男人。
&quot;唉。&quot;她的声音平静而飘忽,就像一首歌曲开端的哼唱。&quot;特伦斯。&quot;她叹着气说,双肩跟着沉下去。
我想,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去年,纳塔莉和特伦斯吹了--我借用主流社会流行的说法,此后我才知道他们完整的故事,真实的关系。特伦斯四十一岁,以前是个半职业化的网球运动员,也是芬奇大夫的病人。我慢慢知道了他选择精神治疗的原因。他酗酒的妈妈突遭不幸,被烧死在安乐椅上,因为她喝醉了酒,酒瓶子倒在地上,她又随手扔下点燃的香烟。对了,他们还是情人呢--特伦斯和他的妈妈。根据纳塔莉的说法,特伦斯永远无法接受一个事实:他的网球技术很出色,却始终无法达到职业运动员的水准,而他的妈妈是唯一能够安慰他的人。
当芬奇大夫发现特伦斯是个百万富翁时,他想方设法把他们撮合到一起:一个是他不听话的女儿,一个是头脑简单、喜欢闲逛,就连冬天都穿着网球短裤的百万富翁。
特伦斯和纳塔莉见面后的第一周,就成了卿卿我我的恋人。前者四十一岁,后者只有十三岁。之后不久,纳塔莉就搬进了特伦斯的家。
特伦斯成了纳塔莉的合法监护人。他们是父女关系,每个人都深信不疑,至少看起来,他们就像父亲和女儿。
除了芬奇大夫本人。只有他知道他们是恋人,他也清楚,以十三岁的年纪,一个人是自由的。
不过,当特伦斯给纳塔莉留下了发青的眼圈,当十六岁的纳塔莉哭泣着跑回家的时候,人们开始提问各种问题,于是,过去所有的疑团--纳塔莉的鼻青脸肿,她的酗酒,她和特伦斯无休止的争吵,特伦斯动辄给她的掌掴,以及对她使用的污言秽语--终于水落石出了。
在家人的压力下,纳塔莉终于提出了起诉。
纳塔莉和特伦斯对簿公堂。
特伦斯输了。
纳塔莉赢了。可她到底赢了什么呢?除了民事诉讼案的七万五千美元(而且直接落入了芬奇大夫的腰包),纳塔莉赢了什么呢?她从此不会再遭受虐待了,她赢了自由,我想。
&quot;我想念他,&quot;她用指尖儿从桌子边缘抠下一块块木皮,把它们弹到地板上,又用手把衣服上的碎屑拍打干净。&quot;我知道,这样说很恶心,可是,我真的爱他。&quot;

 楼主| 发表于 2006-3-24 14:58:46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42 编辑 <br /><br />第12节:割断自己的脉搏
&quot;我知道。&quot;
&quot;我非常想他,&quot;她说,&quot;有时候分外强烈。我想知道,现在他在做什么?&quot;
我知道,她是在缅怀过去的生活:邦卢弗森公司生产的高保真音响,1965年酿造的罗特希尔德葡萄酒,桔黄色的林肯汽车,价格昂贵的马丁牌吉他。而她却似乎全然忘记,她曾经是特伦斯脏不溜丢的小玩物。
&quot;你可真脏啊,&quot;特伦斯曾经对她说:&quot;脏得要命。瞧瞧你这双恶心的脚,你连袜子都不穿。你就不能把它们洗干净吗?&quot;
但是,她却说她爱特伦斯,我相信她的话。我知道其中的道理。爱一个不值得爱的人,因为对方拥有你梦想的一切,因为被人关注总比被人忽视好得多。
正因为同样的原因,有时候割断自己的脉搏,慢慢地流血死去,大概可以让人心满意足。在色彩灰暗的一天,早晨八点和中午没有分别,没有什么事发生,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事,你在水池里清洗玻璃杯。它突然碎裂了,偶然划破了你的皮肤,你心悸地见到了鲜红的颜色,这是当天最亮的颜色,它如此激动人心,还伴着汩汩的声音--这是你的血在流淌。有时候,这倒是一件好事,至少你知道你还活着。
我就是这样想问题的,大概这和我在幸福大街电影院看的那些外国影片有关。我经常不去上学,也不在我的笔记本上描绘各种人物脸谱,或在棒球场的角落处弯腰吸食大麻,我喜欢去看莉娜·沃特穆勒主演的法国黑白影片。记得在一部影片中,有一对表兄妹陷入疯狂的爱情,之后一个哭泣的小丑出场了,他使得纯洁而高尚的爱情成了一场仇杀,主人公们同时用匕首刺向对方腹部--这象征着爱情的单纯和天真只是一种幻象。这些情感怪异(或许相当糟糕)的影片,却对我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事实上,世界上的确存在怪异的情感,就像特伦斯和纳塔莉,就像我和尼尔,就像我妈妈和弗恩。
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把我和纳塔莉联系在一起。我们都住在病态的家庭里,都有过疯狂的经历,都领受过变态而丑陋的恋情。
要说有差别的话--我们主要的差别,就是这是她的家,她的栖宿之所,而我只在这里借住而已。
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俩谁更占优势。
我的烟抽完了,就点燃了另一支。她说兒&quot;把烟盒递给我。&quot;我照她的话做了,把烟盒推到桌子对面,烟盒的玻璃纸粘着很多烟屑。
我们的生活如此无聊,以至于无事可做的我们,都注意到了烟盒玻璃纸上的碎屑。纳塔莉的指甲很长,她把碎屑捏下来,逐个地弹到地板上,不厌其烦。
我用掉了最后一根火柴。
她伸出两根手指,作为一种暗示,我知道她需要什么。我把烟放到她的指缝之间,她用烟头点燃了她自己的烟。接着,她把烟吸到肺里,眼睛注视着我,那意思似乎是说:&quot;谢谢你,因为知道我需要什么。谢谢你,因为你没让我费事站起来,走到炉子那里把烟点上。&quot;

 楼主| 发表于 2006-3-24 14:59:05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42 编辑 <br /><br />第13节:厌倦了我的生活
要是她在炉子上点烟,她的头发就可能着火,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有一次为了点烟,她的刘海儿被炉火燎着了,至少有一半儿不见了。当时,她的头低下去,靠近蓝色的火焰。她把香烟探向前,用力吸着气,腮帮子一伸一缩,一团烟雾腾空而起。她的前额的头发烧着了!她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还哈哈大笑。她用手拍打脑门,香烟扔到地板上。&quot;啊,该死的头发,我的上帝!&quot;可她还是笑,是歇斯底里。那一天有了分水岭:在她的头发着火之前,在她的头发点燃之后,而分水岭的后面似乎更好,因为它有内容,有色彩。不过,前者同样不可或缺,因为有开始才会有结果。
&quot;我厌倦了我的生活。&quot;她又说了一遍。
&quot;我讨厌天花板。&quot;我说。
天花板太低了,尤其相对于整个厨房而言。相对于这所古旧的维多利亚式的房子,天花板低矮的高度,更是一种败笔,而且,它凹凸不平,就像上年纪的胖女人的大腿和臀部,到处都是脂肪团。
&quot;天花板太旧了。&quot;纳塔莉说,好像是暗示我应该谅解它的缺陷。
&quot;它实在是叫人憋闷。&quot;
黄色的灯光以黄色的墙壁为背景,黄色的墙壁以破旧的木地板为背景,木地板又是黄色和灰色组成的混合色,厨房的整体色调无法让人振奋,而是让人窒息。一张黄色的大网劈头盖脸地覆盖下来,叫你无可逃避。
&quot;那我们把它拆掉好了。&quot;纳塔莉向周围看了看,突然对我说。
&quot;拆掉什么?&quot;
&quot;我们把天花板拆下来。&quot;
我对这个想法嗤嗤发笑:&quot;说得真轻巧,那在原来的位置放什么呢?&quot;
这时,似乎一股清新的空气吹进纳塔莉的头脑,她猛然间容光焕发:&quot;我们把天花板打掉,直通屋顶好了,这样,厨房就有了一个教堂式的天花板。&quot;
我把烟在一个盘子里掐灭。&quot;你认为这行得通吗?&quot;我问。显然,从外面看去,屋顶非常高,而且是尖顶,想必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那么,在低矮的天花板和高高的屋顶之间,究竟有什么呢?
就这样,一个小时后,我们开工了。时间是在半夜以后,纳塔莉和我,我们用石块用力敲打天花板。石块是我们是从后院拣来的,它们和阿格尼丝扔掉的花盆以及厨房用具堆在一起。我们站在天花板下面,把石头高高举过头顶。我们使劲地砸,天花板大块地掉落下来,全是毛茸茸的大块。
&quot;这是掺了马毛的灰浆做的,&quot;纳塔莉说,&quot;现在这种材料都不用了。&quot;
随后几个钟头,我们一句话不说,只是忙于捣毁低矮的、仿佛只有七英寸高的天花板。我们高高地挥舞石块,石灰雨点般地掉落到我们身上,我们不停地眨眼睛。我们不需要梯子,因为天花板实在太低了,很容易够到。为了清理更高的椽木之间的填塞物,我们把各种铁锅和小石块抛掷上去。呼吸溅落的灰尘真是快事,我们大口地咳嗽,不停地吐到地板上。我们低头看自己的手,它们覆盖了白花花的一层。相对于平淡的生活,这真是一次不寻常的经历。

 楼主| 发表于 2006-3-24 14:59:19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42 编辑 <br /><br />第14节:霍普一定会死掉的
前一分钟,我们还坐在矮趴趴的厨房桌子旁边,感叹我们的生活毫无色彩,后一分钟,我们便采用各种沉甸甸的投射物,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quot;解放&quot;一种建筑式样。这是难得的、纯粹的自由。厨房里弥漫着呛人的味道,但这点小麻烦微不足道。
把整个天花板卸下来,没花太长的时间。只要用石块猛地一砸,轰然一声,天花板就屈服了,它不是小块地掉落,而是大面积的迅速掉落。那些隔热和绝缘材料要么自动坍塌,要么被我们沾满灰尘的手扯拽下来。所有的材料都像塞满了毛发,实际上,天花板似乎全由有机材料构筑而成:马的鬃毛,人的头发,骨头碎块。天花板就如木乃伊般干瘪而变异的生物。
到了凌晨,我们的膝盖深陷在垃圾堆里。厨房的桌子、电冰箱顶上、炉子上还有水池里--所有的物品,全被石块瓦砾覆盖了。
家里的其他成员必然大感惊奇!可想而知,他们早晨醒来,睡眼惺松地走进厨房,想喝一杯水或是橘子汁的时候,他们的表情该是何等惊讶!
&quot;霍普一定会死掉的!&quot;纳塔莉说,&quot;还有爸爸,他看了这样的情景,绝对会疯掉。这样,他就会被迫给我们钱,要求我们把垃回清理干净。&quot;
&quot;太棒了!&quot;我兴奋地想到,我们可以用搭建干墙(一种不抹石灰而盖以板壁的墙)的现金去麦当劳,去喝啤酒,而且,看到每个人脸上惊恐的神色,多叫人心花怒放啊!
总之,我们就是这样想的。
早晨,像往常一样,芬奇大夫穿着内衣下了楼;像往常一样,他来到厨房,走到冰箱跟前,想喝一杯桔子汁。但和平常不同,他不得不跨越成堆的垃圾,才能到达冰箱跟前。还有更不寻常的--早晨七点钟,纳塔莉和我不仅是清醒的,而且相当忙碌。
不过,大夫似乎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
&quot;早上好。&quot;他的嗓音非常低沉,这是早晨才有的声音。
&quot;好,爸爸。&quot;纳塔莉说。
&quot;您好。&quot;我说。
&quot;你们两个实施的是大工程啊。&quot;大夫以轻松地口吻说,似乎纳塔莉和我是在野心勃勃地加工一件带流苏花边的衣服,而且刚刚进行到中间,有幸得到他的观摩和首肯,仅此而已。
&quot;你觉得怎么样?&quot;纳塔莉问。她挥动阿格尼丝的烫衣板损坏的支架,把厨房和仓库连接处上方的石灰块敲打下来。
&quot;我觉得,这里乱得不能再乱了。&quot;芬奇大夫说。他拿着瓶装桔子汁走到碗橱跟前,把一个玻璃杯放在上面。把桔子汁倒进杯子之前,他仔细看了看杯子里面,是否有昆虫一类的活物。
&quot;就这些吗?&quot;纳塔莉显然有些失望,她早已准备好和父亲进行言语较量,不但要捍卫拆卸天花板的正义性,还要将修缮资金如愿地弄到手。
&quot;呃,还有呢,&quot;芬奇大夫说,&quot;我不管你们怎么折腾,也不管你们想折腾到什么程度,你们都应该像大人那样,把厨房打扫干净。&quot;

 楼主| 发表于 2006-3-24 14:59:34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42 编辑 <br /><br />第15节:中断治疗
纳塔莉说:&quot;我们需要一些钱,才能把这件事做好。我们还要给厨房装上崭新的教堂式的天花板,所以我们需要钱。&quot;
芬奇大夫想知道是多少钱,如今财政状况有些紧张,因为两个病人中断了治疗。
&quot;几百块钱。&quot;
&quot;几百块钱!&quot;他吼叫起来。现在,他把空杯子放到垒成小山的盘子、盆子、空牛奶盒子上,它们在水池里放了整整一周了。
纳塔莉亮出了&quot;乖女儿&quot;的法宝:&quot;求求你啦,爸爸,你一定会喜欢新厨房的,不是吗?难道你就舍不得给你最小的女儿、你最喜爱的女儿、也是你最漂亮的女儿--纳塔莉两百块钱吗?&quot;她嘟起嘴巴,顽皮地眨着眼睛。
她的杀伤力太强了,而且一向奏效。
大夫果然答应给我们修缮资金,然后上楼去穿衣服了。纳塔莉把桌子下边的椅子拉出来,拂去上面的灰尘,一屁股坐上去。
我们脏兮兮的,而且累得半死,不过不觉得乏味。
&quot;不错,不错,好爽,好爽!&quot;纳塔莉说,似乎我们刚有过那种事似的。
&quot;就是嘛。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quot;
我们需要解决混乱暷局面。天花板和其他隔热、绝缘材料堆在地板上,足足有三英尺高。我们得花上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把它们清理干净。事实上,我们卸下天花板需要多少时间,清理掉它们就需要多少时间。
纳塔莉揭下膝盖上的一块痂,露出一处面积不大的鲜红的伤口。&quot;我们把垃圾搬运出去,扔到仓库后面就可以了。&quot;
&quot;什么时候?&quot;
&quot;过一会儿再说。&quot;
&quot;那我们现在做什么?&quot;
&quot;先去睡一觉。&quot;
大约当天下午四点钟,我醒过来了,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经过客厅,进入厨房。阿格尼丝在水龙头下洗盘子,用围裙擦干,放进碗橱里。然后,她快步穿过垃圾堆,走到电冰箱跟前。她打开冰箱门,弯下身子,仔细辨认那些开胃食品的标签。&quot;在我们这个家里,这种东西从来就搁不住。&quot;她大声问,&quot;谁把开胃食品吃掉了?&quot;
我想不起来在冰箱里见过那些美味佳肴。&quot;或许是霍普吃了吧?&quot;
&quot;都是那个霍普,&quot;她说,&quot;她应该比谁都清楚。&quot;桌子上堆着盘子,她的手提包放在最上面。她把手提包拎到手里:&quot;我现在到商店去买瓶新的,谁需要干净的盘子,就到碗橱里找,里面有一个干净。&quot;她穿过厨房后门,离开了。
我走到楼上,来到纳塔莉房门口,用力敲门:&quot;醒醒,醒醒,醒醒。&quot;
她打开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袍,&quot;现在几点了呀?&quot;她打了个哈欠。
&quot;挺晚的了。&quot;
&quot;厨房的情况怎么样?&quot;
&quot;阿格尼丝洗好了一个盘子,放在碗橱里。&quot;我说。
纳塔莉又打了个哈欠:&quot;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哪儿跟哪儿呀?&quot;
&quot;我想我们该去干活了。&quot;我说。
&quot;好吧。&quot;她转过身,两只手按住胸口处的睡袍,弯下腰,在地板上成堆的衣服中找她的连衣裙。她每天穿同样的连衣裙,鲜红的颜色,上面绣着金色的羽毛,这是她自己缝上去的。因为洗过很多次,连衣裙的边沿巒经开线了。我好奇的是,我不知她每次用的什么方法--她不需要事先把睡袍脱掉,就能把连衣裙、还有黑色的短背心统统穿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06-3-24 14:59:48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42 编辑 <br /><br />第16节:选择红色
时候不早了,我们用余下的时间,把垃圾从厨房里运出去,堆到仓库后面。我们统共来回跑了几十趟。不过,当晚八九点钟时,厨房里的垃圾全都清理干净了。
&quot;我们把盘子洗一洗吧。&quot;纳塔莉建议说。
就这样,我们两人形成了一道生产线:她洗盘子,我负责擦干。厨房里曾经的混乱局势,使那些蟑螂惊慌万状,全部退回墙壁深处的缝隙,所以,纳塔莉见不到它们,也就无须惊叫了。
我们结束工作时,就踌躇满志地站在干净如新的厨房里。纳塔莉评价起屋顶的状况:&quot;咳,现在厨房好像更加黑暗了,你感觉到了吗?真是奇怪。&quot;
她说得对。尽管我们头上不再悬着低矮的天花板,可是,黑漆漆的屋顶,似乎更加让人压抑。
我们需要敷设一个天窗。
纳塔莉往办公室给父亲打电话,寻求财政支援。芬奇大夫说,他会给我们一百块钱。纳塔莉说,一百块钱不够,我们至少需要一百五十块钱。软磨硬泡了半天,大夫终于答应给我们一百二十五块钱。
&quot;这样吧,我们用一百块钱安装天窗,&quot;纳塔莉说,&quot;剩下的钱,我们拿去喝啤酒。&quot;
听起来是个很棒的主意。&quot;可是,你肯定用一百美元,我们就能买到一扇窗户吗?&quot;我问。
&quot;我们根本不需要买窗户,&quot;她笑嘻嘻地说,&quot;我们可以把食品室的窗户卸下来用。把食品室窗户用木条封起来就是了,没人会注意的。&quot;
几天来,我们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执着劲头,努力完善我们的工程。把窗户从食品室里转移到厨房,绝对是一项挑战。当初给食品室安装窗户,其精确度和坚固性叫人惊奇。不过,我们用了一把斧子,就基本上解决了问题。斧子是在仓库里找到的,我们还找来了一把锤子和一块石头。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能把窗户完整地卸下来,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大洞,通风效果出奇地好,要是不钉上木条,走进布满灰尘的食品室,呼吸就更顺畅了。
不过,比起拆卸食品室的窗户,更为困难的任务,就是在屋顶凿个大洞安装天窗。
&quot;你不要以为这有多难。&quot;纳塔莉用一把电锯去凿屋顶的木瓦。
我们坐在屋顶上,太阳在高空悬挂,我们两个大汗淋漓。我用电吹风给我的头发做型,头发全部倒向脑后,成了样子酷毙了的&quot;大披头&quot;。我说服纳塔莉,开始修理她的头发。我用面团把她的头发固定成型,全部堆到头顶部位,用铝箔紧紧地固定住。她很快抱怨起来。
&quot;我的头顶真他妈的热死了。&quot;
&quot;就快好了,&quot;我说,&quot;你最好不要去想它。太阳可以让头发把颜色吃进去。&quot;我们选择的是红色。
&quot;这个该死的铝箔让我疯掉了。&quot;铝箔从她的额头处滑下,她立刻推了回去。
&quot;你可以把它摘掉了。&quot;我说。
她把铝箔从头上摘下来,揉成一个球,从屋顶扔下去。她长长的头发跟着落下来,就像一块大蛋糕一样,整块儿垂到她的肩膀上。随着电锯的震动,它们又像一块厚垫子,不停地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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