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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4 07: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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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8 18:50 编辑 <br /><br />第四章 被偷走的思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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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力拳。”乌莎轻声道。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她穿过紧闭的门,走进法师们的书房。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最后在一幅画前停下来。这是她在差不多二十年前画的一幅杨柳图。画上,帕林坐在杨柳树下,膝间坐着小乌林。乌莎的手抚摸着画中树干上突出的涡纹,然后她的手在帕林的脸上停了一会儿,最后又往上去抚摸遮住了他的柳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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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达岛上的树跟画上的树很像,奎灵那斯提族精灵森林中的树跟画中的更像,只是森林中的杨柳树要大一些。在帕林、菲丽尔和杰士伯他们去寻找埃力拳、她和精灵们呆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她曾看见过那些树。此刻,菲丽尔和杰士伯是否也在一个类似的地方,也在一片被龙腐蚀的森林里?她闭上眼睛,再一次试图去回忆起什么。奎灵那斯提族精灵,森林,还有埃力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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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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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目视着帕林离开,看见他、还有那个卡岗那斯提精灵和矮人渐渐隐入森林中。她的视野里全是绿色,这让她突然觉得空虚,感到恐惧。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能听到的只是她自己不安的呼吸声、她的心跳和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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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周围高大的柳树上的小鸟们开始继续歌唱,花栗鼠和松鼠闲聊的声音也飘进她的耳朵。她斜靠在一棵山核桃的粗树干上,聆听着这片热带雨林里的无数声音,想借此来放松一下。如果此刻的状况改变一下,如果她的丈夫陪伴在她的身边,那么她就会享受、至少会欣赏和接受她周围的环境。然而,在此刻的情况之下,她感到很不舒服,觉得自己只是精灵们的森林里的一个入侵者。树枝折断时,她的心忍不住跳了一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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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深深地吸着气,在心里呼唤着决心,责备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她在心底向已经离去的神灵们默默祈祷,祈祷她的丈夫会成功、会安全地回到她的身边,祈祷他会找到古代的节杖,祈祷她自己也会很安全,祈祷精灵们会认识到帕林和她都是诚实的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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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乌莎的心里并没有她自愿留下来时所说的那样自信。她不知道帕林能否在精灵们允许的几个星期内找到他要寻找的东西,她也不能完全肯定权杖是否真的存在。也许,权杖只是某个老学者心中虚构的一个故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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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她并非独自一人呆着。迫使她和帕林分开、不相信他们真的是梅耶尔夫妇的精灵们就在她的附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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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帕林和她告别时,精灵们离开了他们所处的那片空地,但她感觉得到精灵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俩,感受到被监视的令人不快的感觉。在乌莎的想象里,精灵弓箭手们手中的箭正瞄准她。她尽量表现得镇定和淡然,不愿精灵们因发现他们让她紧张不安而感到满足。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手指不再发抖,眼睛盯着前方。当她的身后突然有人开口说话时,她也没有退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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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她的名字听起来就像吹拂的微风。说话的是一个雌精灵,她是精灵们的头。“你说你自己叫乌莎·梅耶尔。”她的语调带着嘲讽,听起来像是一声诅咒。“真的乌莎·梅耶尔尔不会闯进我们的森林。”说话的精灵悄无声息地走入这片空地,掠过她的身边。她们面前的灌木丛里有轻微的响动,暗示着里面埋伏有精灵弓箭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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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乌莎平静地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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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主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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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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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只赋予我们很小的权利,‘乌莎·梅耶尔’。我不会给你更多的权利。如果你认为我需要有一个名字,那你就为我造一个名字吧。在人类眼里,任何事物、任何人都需要一个标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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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叹息着道:“那我以后再也不会谈到你了。如果你真的这样希望,我会把你当成我的主人。仅此而已。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亲近和友谊。我想,这也是一种权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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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精灵微笑着道:“不管你真的是谁,‘乌莎·梅耶尔’,你的确很勇敢。我得承认这一点。你留在了这里,而你的丈夫却正走向他的毁灭。但是,你又很愚蠢,你的丈夫完全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在这之后,我就不得不决定该怎么处置你。你不能跟我们呆在一起。那么我该如何处置你呢?也许我该把你留给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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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一定会成功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乌莎继续目视着前方。“他跟我一样,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帕林·梅耶尔一定会找到权杖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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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力拳,”精灵回答道,“如果他不是真的帕林·梅耶尔,如果他又找到了拳头的话,那我们就会从他手中取走这个拳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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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想,这就是你们放他去的原因了,因为他可以为你们找到埃力拳。“他是真的帕林,”她大声重复道,“他会成功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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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棵高大的叶子宽宽的蕨旁边,乌莎看到了一张被遮住了一边的精灵的脸和他略略有些卷曲的耳朵。她满意地想,精灵毕竟不是隐形人。然后她噘起嘴唇。那个精灵弓箭手并不躲避她的目光,也许他还希望她能看见他,认为这会让她感到一种潜在的威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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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成功吗?”那个雌精灵重复着她的话。“很难。”精灵从乌莎身边移开几步,又转回头面对着她,她的绿眼睛死死地盯着乌莎金黄色的双眼。“我们派出去的几十个人已经意识到要靠近权杖所在的那座古老的塔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我们的几十个人都失败了,他们三个——一个矮人、一个卡岗那斯提精灵和一个人又怎么会成功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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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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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有什么不同?更有力量吗?如果他真的是帕林,那么他就是传说中克莱恩法力最高的法师了。但是真的帕林·梅耶尔不会只有一群乌合之众,他也不会闯入这些森林。那么,他到底是谁?你又是什么人?”精灵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目光里满含嘲弄,似乎还带有一股催眠的力量。乌莎的目光无法移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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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是帕林!他的确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是克莱恩法力最高的法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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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的‘帕林’很有魔法?这整片森林都有魔法。我也有我自己的魔法,‘乌莎·梅耶尔尔’。真的,不久你就会发现这一点。我的魔法会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会告诉我你的朋友们到底想在这片森林里找什么。你的大脑会说出实情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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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突然感觉大脑中有一股力量在不停地往外拽。她摇摇头,试图摆脱这种感觉。然而,这股拉力却越来越强,她的四肢开始刺痛,她的头也开始悸动。她的双眼仍然圆睁着,直盯着精灵的眼睛,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她们中间流去流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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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咯咯地笑道:“告诉我,‘乌莎·梅耶尔’。如果你真的是你自己所说的那个人,那么跟我讲讲深渊魔城,帕林曾在那儿跟凯骜斯作战。你应该知道整个故事。真的乌莎当时在那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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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歪着头,感觉那股拉力变得更强了。“我们——帕林和我曾在深渊魔城。那里有龙群,还有凯骜斯。”四肢的刺痛让她很不舒服。她仿佛看到了深渊魔城的岩洞,仿佛又感受到了那里的炎热,仿佛又闻到了死亡的味道。“那场战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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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那场战争的一部分。深渊魔城只是战场的一部分。在整个安塞隆,精灵们也在战斗着,并在那场战争中死去。坎德人、矮人们、还有其他许多生物也都如此。龙群都死了,恶龙当然该死,但是好龙也死了。据说参加战争的好龙要比恶龙多得多。加入到深渊魔城之战的龙或者骑士没有一个存活下来。”精灵顿了顿。“自深渊魔城之战后,连雷斯林·梅耶尔都消失了,”她最后道,“据说除了乌莎和帕林·梅耶尔,整个深渊魔城之战中没有任何其他生命幸存下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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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凯骜斯,深渊魔城死了那么多的生命。他很庞大,像个巨人,击打着龙群,蹂躏所有的生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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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所谓的生命之父?”精灵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里面带着一丝怜悯。“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在深渊魔城死去呢,乌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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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幸免于难,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死。我当时以为我也会死。我不知道我们是如何逃脱死亡的。所有的生命都死了,龙也死了。我不知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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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骜斯战争颠覆了安塞隆的权力制衡。如果参加了深渊魔城之战的好龙们能够存活下来,哪怕只有几条好龙能存活下来,向现在统治着我们的世界的龙王们挑战,这些龙王们的势力也不会变得这么强大。龙族清洗也就可能不会发生,绿龙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统治一切。过去在这片森林里还有青铜色和黄铜色的龙,他们都参加了那场战争,并在战争中死去了。现在,我们的森林失去了他们的保护,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白瑞尔进来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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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此刻的声音变得很大,很苦涩,也很刺耳。她的声音在这片空地上回响着。“我不知道绿龙为什么会在这片土地上定居下来,改变这里的森林,奴役我的子民,把我们当作牛群一样任意宰割。男人们在他们的家人面前被屠杀,孩子们被绑架,被任意处置。我不知道为什么白瑞尔会先屠杀精灵,让一点魔力流进我的子民的血管,去创造更有魔力的生命。我并不关心这一切的为什么。我关心的是她还在这里,我关心是每一天我的子民们和我是否还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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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会帮助你的子民,”乌莎反驳道。“他救过所有的奎灵那斯提族精灵。如果没有他,更多的精灵会死在白瑞尔的手下。在深渊魔城,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挽救克莱恩的所有生命。现在他又在冒险了。你一定要有信仰,你该从我的记忆里认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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