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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3 17:3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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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骏马在奔驰。
但是,从禁域之森通向大内的道路出乎意料的遥远,而且道路旁边聚集了若干的异形群体,前赴后继地阻止他们前进。
每到这种时候,都是由破军的光箭吹飞异形,或者是动用雷信的闪电之剑。 但是,还是无论如何都被拖延了时间。从结果上来说就是,当篁他们赶到大内的达智门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落的酉之刻。
因为再怎么说也不能驱马进人大内,所以篁和融把今天付出了巨大劳动的白马拴在门口,匆匆地穿过门口跑了进去。“奇怪,门前的卫士哪里去了?” 融一面奔跑,一面唐突地想起了这个事实。如果是平时的话,会有卫士守卫大门。就算他们是近卫少将和中务省侍从,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能通过。“该不会是因为害怕妖而逃跑了吧?”
这个冰冷的语言当然是属于篁的。虽然融有些诧异地心想会是这个样子吗?不过因为面对重大事态,所以也就顾不上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
’
穿过主殿寮和大藏之间,跑过大宿直、率分藏和梨本,他们笔直地跑向建春门。
大内的面积非常大。因此当篁奔跑的速度到达了快要把融甩下的程度后,融忍不住大为惊讶。融是近卫府的官员,所以平时从不会疏于锻炼。但是篁是文官。就算他作为冥府的官员在黑暗中活跃,应该也有个限度的问题吧?在陆奥所过的这五年时间,篁过的到底都是什么样的生活呢?“一定……是度过了相当惊人的日子吧……”虽然他无法想像到底会是怎么样的惊人。他们看到了建春门。果然那里也没有卫士的影子。被越来越重的怀疑所驱使,融忍不住张开嘴。“呐,篁……”“是那家伙!”但是,融的声音被尖锐的叫喊所打断。他吃了一惊抬起头。他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看见。
在融的视野中,不断蠕动的黑色雾气穿越过围墙,消失在了大内中。
两个人跑过建春门,就这样一路南下,朝着延政门全力奔走。只要进入延政门的话,就能看到距离紫宸殿最近的日华门。他们从延政门进人大内。
还是完全没有他人的气息。异样的寂静支配了禁宫。如果是平时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听到女官们的嬉笑声,或者是看到官吏们忙碌活动的身影。现在的这份寂静到底应该算是怎么回事呢?
思索到这个地步后,融突然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抚摸他的后背。大内的异样寂静。这种状况所意味的东西,应该就只有一个吧?“不会吧……”
难道是嘉智子。不对,要是那样的话不会安静到这个程度。嘉智子所居住的登华殿位于大内边缘的乾方。那么,难道说是今上帝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在嘉智子病倒的同时就不再露面的天皇。难道说是橘的血缘无法完全承受诅咒,让灾厄也降临到了天皇的身体上吗?融的脸孔失去了血色。
也不知道篁是在想什么。他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他的沉默,在融看来就仿佛是一种凶兆。
·他们看到了日华门。在敞开的大门另一侧,存在着可怕的“祸神”的影子。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所谓的天罪和国罪。
所谓的天罪,就是指在神话时代的高天原,素戈鸣尊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主要和农耕相关。而与之相对的国罪,则是人类所进行的犯罪。
生肤断、死肤断、白人、胡久美、己母犯罪、己子犯罪、母与子犯罪、子与母犯罪、畜犯罪、昆虫灾、高津神灾、高津岛灾、畜仆、虫物为罪。那些都是绝对不能犯下的罪行。无论是人,还是非人类的存在。
圣之紫宸殿。这座被称为正殿或是南殿的殿宇,是举行朝贺以及处理公务的场所。
也就是说,这个场所可以称为大内,或者说是大和的中枢。而危险的“祸神”就是降临在了这个场所。篁紧紧咬住嘴唇。
没有赶上。原本想说至少在进入大内之前拦住他,但是却没能做到。
因为“祸神”的侵入,原本一直需要保持清净的大内的灵气受到了污染。在天皇的力量已经衰弱的现在,要排除这一恶质的灾厄需要花费多少时间,让他简直难以想象。
穿过日华门后,篁和融背对着紫宸殿,和“祸神”形成了对峙。隔着南阶十八段,篁在东方日华门,融在西方月华门分别布阵。
融努力地试图调整粗重的呼吸,然后反射性地接住了飞到他眼前的东西。是篁的佩剑,狭雾丸。融没有具备灵力的武器。因为对方是“神”,所以无论是破军还是狭雾丸都发挥不出威力。这一点已经得到证明。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他转动视线,看到破军已经出现在篁的手掌上。他弯弓搭箭地瞄准了“祸神”。
守卫在他身边的是禁鬼雷信。他的右手举到和脸孔平行的高度,左手摆出了配合这一动作的姿势。他的手掌之间出现了白银球体,伴随着噼啪的爆炸音一点点扩大。
以篁为中心,卷起了一阵风。篁的头发随风飞扬,伴随着尖锐的声音放出了光箭。与此同时,雷信的手掌中也释放出了白银光线。
白银的闪电进发出来,缠绕在光箭左右,就仿佛为光箭披上了一层外衣。
“祸神”的黑色触手试图打落光箭。但是,光箭贯穿他的手,刺人了“神”的身体。——哦哦哦哦哦哦!
周围响起了惊人的轰鸣。白色的闪电在“祸神”粘稠的身体上到处游走。“祸神”咆哮着试图将它抖落下来。
·“融,你不要在那里发呆!”
听到这个严厉的呵斥后,融猛地恢复了清醒。没错,现在他的手里有狭雾丸。
他干脆地拔出利刃,在摆好进攻的姿势后,融带着有些没用的表情向篁发出询问。“……这个,对他有用吗?”篁露出了出乎意料的表情。“毕竟,你在森林砍他的时候,没有带给他任何冲击嘛……”一面搭上第二箭,篁一面很不快地丢下了一句话。“听天由命。”“你等一下!”“少说废话!快点上!我会负责捡你的骨头的!”“那不就等于说是没用吗?”“也可以这么说。”
面对如此干脆表示的篁,融觉得双腿一阵发软,不过他还是靠精神力振作了起来。“可恶!最后还是这个样子吗?”在他嘟嘟嚷囔抱怨的期间,“祸神”正在痛苦挣扎。
如果是现在的话,也许能有什么结果。嗯,一定会有什么结果。我要相信会有什么结果。拼命地自己安慰自己,融挥剑冲了过去。
“神”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融。因为觉得心脏好像被抓住了一样,所以融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瞄准他的眼睛!”篁的叫声传人了融的耳朵。
不用篁说融也会这么做。对于绝大多数的存在来说,“眼睛”都是要害,或者是仅次于要害的脆弱场所。而且,一旦视野被遮断,对方就无法灵活动弹,避开攻击的机会也会变少。
“祸神”的触手不顾一切地挥舞起来。融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避开那个向前猛冲。
一道光箭穿过融的身边。刺人“祸神”的光箭披着闪电的铠甲。那个闪电毫无疑问就是禁鬼雷信的神通力。更进一步的怒号回荡起来。“祸神”高高地扬起身体痛苦挣扎。“嗨!”
融气势十足地挥下狭雾丸,斩中切裂了“神”的双眼——也就是空荡荡的眼窝中间。
“祸神”释放出的吼叫就仿佛地震一样。随着大气的震动,建筑物不断颤抖。地面一阵摇荡,所有的地方都出现了龟裂。奏效了。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混蛋……!壮绝的神气进发出来击中了两人的身体。“哇啊啊!”因为无法承受过大的冲击,篁和融都被吹飞出去。他们重重地撞上南阶十八段。雷信虽然勉强支撑了下来,但也没能保持住站立的姿势。“……唔……”篁忍耐着剧痛站起来,不由自主瞠目结舌。
“祸神”的身体仿佛黑雾一样四散开来。一点点地扩展开几乎覆盖了整个大内的上空。在脑中奇妙回荡的“声音”从天而降。——触犯到……神的怒火的家伙……沙啦啦,雾气迫近了篁和融。是诅咒。这片雾气,是将“祸神”的诅咒具体化而形成的。. 如果碰触到的话就会被“神”的神通力削弱两人生命。好像嘉智子那样卧病在床,无计可施地迎来生命终结。雷信挡在两人的面前。他试图画出分界线驱散黑雾。 融交替看着“祸神”和雷信的背影,然后视线停在了种植在楼梯左右两边的两棵树木上。
.左近之梅,右近之橘。“橘……”
和自己拥有同样名字的橘树,原本应该是常青树。但是现在橘树的叶子却变了颜色。变成了似乎马上就要枯萎的黄色。
这是因为“祸神”所释放的诅咒的关系。融如此认为。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他总觉得位于天皇身边的人类“橘”既然陷入了那种状态,那么树木的“橘”什么都没有碰到未免不太公平。没错,不公平。错误。
认真说起来的话,原本必须要受到诅咒的,就不是嘉智子也不是天皇,而是那个名叫“神野”的术者吧?“就算要迁怒也要有个限度吧!”被突然汹涌而上的怒气所驱使,融朝着篁咆哮起来。
“只要让神野来这里,像以前那样把那个‘祸神’封印起来不就好了吗?篁!把那个什么神野叫来啊!”面对因为不公平的状况而忍无可忍的融,篁露出哭笑不得的目光。
“……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还能冒出这种想法,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啊。”
篁的口气中包含着从心底这么认为的音色。结果融猛地闭上嘴巴,认认真真地凝视青梅竹马的侧脸。
篁似乎在着急。他时不时地迅速打量周围,然后仿佛思考什么一样皱起眉头。
他也许是在寻找办法,考虑要怎么做才能打倒那个所谓的“祸神’’口巴?但是,就算已经堕落,对方也还是“神”。他们根本就无计可施。
能够和“神”进行对抗的,还是只有“神”而已。但是,就融所知的范围,似乎没有哪个神有可能在实际上助他们一臂之力。
天祖和天孙都是仅仅在记纪中登场的神明,对于其他的神明他更是没有多少了解。
·
佛祖怎么样呢?或者说菩萨、明王什么的。按说应该有各种各样的神明才对。因为实在无计可施,所以融真心地胡思乱想起来。就在这个时候。
一直挂着危险表情的篁突然仰望天空。他深色的瞳孔中浮现出了惊讶。融也被他带着向天空看去,然后就那样变得动弹不得。天,裂开了。不,正确来说的话,是好像被拉上一条线一样分开了。
好像是把“祸神”的黑雾从天空中切割出来一样,都城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四角形。那个四角形就仿佛箱子一样,罩住了都城整体。“那个是……” 融茫然地喃喃自语。不可思议的是,他怎么都不觉得那是邪恶的存在。
·在箱子外侧,连一片雾气都不存在。而且在他看起来,箱子仿佛在不断缩小。
就在融被这不可思议的光景夺走了注意力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刺人了他的耳朵。“……混蛋东西,至今为止都在旁边看戏吗……”听到这个过于危险的嘀咕,融忍不住回头看向篁。
在篁被众人誉为可以媲美天人或是仙女的端正面孔上,失去了所有的可以称为表情的东西。并且由于缺乏血色而苍白无比。取代表情和血色的,是他整体所飘荡的,杀气。篁现在愤怒到了惊人的程度。
毫不在意下意识后退几步的融,篁用恐怖到极点的目光回头看着紫宸殿。
在他熠熠生辉的眼睛中蕴含着惊人的怒气。然后,篁提高声音怒吼。
·“既然你在的话,就请快点出来收拾局面!”融一下子僵硬了。他说“请”?那个篁,居然在使用敬语。“咦?”
就在融试图和篁一样转头去看的时候,“祸神”的怒吼刺穿了他的耳膜。——神野!!!
包含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憎恨,声音本身都化为了毒素的诅咒的叫喊。他听到了脚步声。还有衣衫摩擦的声音。僵硬地转动脖子,融维持着瞠目结舌的状态无法闭上嘴巴。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余岁的青年。他温和的面孔线条非常柔和,让人觉得他绝对不会把怒火表现在脸孔上。修长的身体包裹在淡雅的服饰下,右手拿着扇子。篁满脸愤怒地瞪着青年。注意到那个视线后,他开了口。“不好意思,为了完成守护都城的结界,必须要去进行净身。”因为不管怎么说,九年不曾动用术的空白期还是太长了。这句话,让融认识到这个青年就是那个“神野”。看了一眼哑然失去声音的融后,神野转向“祸神”。“好久不见,千早神。”——不会忘记!我绝对不会忘记!就是你践踏了身为神的我……!神野用凛然通透的声音说道。
“你说神?假如你真的是正常的神的话,这些邪恶的气又算是怎么回事?”——这是为了宰了你……!啪嗒一声合上扇子,神野用那个指住了“祸神”。能够感觉到,神圣的力量徐徐在神野周围聚集。“当初就因为觉得你是神,所以才没有将你彻底消灭……”
但是,这个“神”被对于封印自己的人类的怨念所驱使,堕落为了”祸神”。神一旦堕落就无法回头。今后他都会就这样作为散播灾厄的祸神,千秋万代受到人类的畏惧排斥。
篁摇摇头,收起破军盘起手臂。因为神野好像要把事情做个了解,所以轮不到自己出场了。
而且原本说起来,如果神野一开始就能干脆利落地出现,使用术把这个“祸神”收拾掉的话,事情根本就闹不到这个地步。从结论上来说,这次全都是神野的问题。所以要让他负全部责任。
融一如既往地张大嘴巴看着神野。多半是因为无法置信的感情,正仿佛怒涛一般在他的胸口中翻滚吧?
因为已经有亍某种程度的预料,所以篁并没有因为融的反应太过惊讶。“——国罪之一,就是虫物罪。”笔直地盯着“祸神”,神野用庄严的声音表示·。所谓的虫物罪,就是以人类为对象进行诅咒。“身为神明却犯下了人类的罪行,这应该算是什么呢?”——这不是罪。因为我是神,所以不可能算是罪!“真是诡辩啊。……看起来没有必要和你进行问答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神野调整了呼吸。他啪地打开扇子,仿佛诵唱一般编织出语言。“……与天罪之分,即为国罪。”空气似乎伴随着咔嚓声冻结起来。
因为神野所诵唱的一句话,至今为止盘旋在周围的妖气瞬间烟消雾散。“勇猛疯狂的千早神之名——荒霸吐。”篁瞪大了眼睛。他轻轻嘀咕了一句荒霸吐.认真地看向“祸神”-
所谓的荒霸吐,是土着之神。是和天照大御神完全不同系统的国津神。
根据记纪的记载,天孙琼琼杵尊携带天照大御神所赐的天壤无穷的神器,来到了日向国的高千穗峰。琼琼杵尊的血统,也就是大和朝廷就是从那里北上的。
位于他支配下的土地,也存在国津神。但是,他们被天津神夺走了地位,赶到了北方。
所谓的荒霸吐,就是这样被赶走的存在。也可以说他曾经是全能之神。被诵唱出神名的“祸神”,展现出了真实的姿态。
勇猛雄壮的姿态。但是全身都缠绕着漆黑的东西。一旦堕落,就无法再恢复成清冽的神明。
如果名字和言灵结合到一起的话,就会形成拥有束缚之力的“咒”。而且,在神野的每句话中,都融人了那样的力量。“……高天之原的神留,始动之神的命持……”神野闭上眼睛进行诵唱。好像歌曲一样的旋律——这也是咒文吗?融转动视线,用目光向篁询问。“是祝词。”简短的回答超出必要的冷淡。由此融认识到篁现在还在生气。他到底在因为什么而生气呢?融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话说回来。融还是抱着无法置信的感情凝视神野。壮丽的诵唱还在继续。
“祸神”所释放的黑雾一点点稀薄下来。与此同时,“祸神”仿佛被什么捆绑住一样变得无法动弹。——哦哦哦!放开我!放开我!
神野的祝词,以及由此而得到增幅的惊人灵力。这两者化为圣之咒符,将“祸神”荒霸吐逼得走投无路。“皇神等之御心……”荒霸吐突然僵硬了。
被狭雾丸斩裂的眼窝。在原本一直流淌着类似于血液的粘稠东西的那里,亮起了白光。包围着荒霸吐身体的黑色物体,唰啦啦地消失了。清净的神气,柔和地包围了荒霸吐的巨大身躯。伴随着尖锐的声音,神野势头十足地打开扇子。
荒霸吐的巨大身躯,转眼之间就崩塌下来。也许用崩塌这个表现并不正确。是覆盖住他身体的那些好像黑色皮膜一样的东西哧溜溜地流淌下来。在融看来,就仿佛是邪恶的东西被剥离下来。
粘糊糊地融化滴落的黑色东西渗入地内,荒霸吐的身体摆脱了黑色,变得洁白透明。
飘荡于他身上的,是和至今为止的邪恶危险之气正相反的,清冽柔和的神气。神野为了完成最后一步,轻轻举起扇子。“谨请,八百万之神明。——封印长眠!” 荒霸吐的身体变成了小小的光球。不久之后,光球缩到珍珠的大小,轻轻地落到了扇子上。
神野用手掌接住光球,仿佛为了表示敬意,为了祈祷一样暂时闭上眼睛。然后将那个收入了怀中。覆盖天空的黑雾,也在神野诵唱完祝词的同时,消失得干干净净。那之后,就只残留下下了寂静。“——你打算怎么了结这次的事情啊!”
最初打破沉默的,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处于亢奋中的篁。因为和刚才相比他的面颊恢复了几分红晕,所以看起来怒火已经平息了一些。因为直到刚才为止,他还因为过度的愤怒,脸上完全没有血色。那样才是最为可怕的状态。听到篁的话,神野微微歪了歪脑袋。“了结?什么意思?”
“就是你容许魔物侵人大内的事情!你要怎么解决!假如‘祸神’的祸之神气影响到其他人的话,弄不好事情就闹大了……”神野伸手阻止了吼叫不止的篁。“没事的。因为这里和真正的大内不一样。”
为了将“祸神”引入,神野创造了和大内完全相同的影之世界。在大内随时都生活着无数的人。神野不可能为了将“祸神”诱人就让他们遭遇危险。
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神野才进行净身,用经过打磨的灵力创造出“影之大内”,并且将那个重叠在了真正的大内上。
然后,为了创造进一步包围都城外围的壁垒,他暂时离开了都城。他就是为此才进行隐居。之所以要在都城外部创造壁垒,就是为了避免荒霸吐的邪恶之力在大和扩散。
在这个国家中,现在也依旧沉睡着无数的国津神。为了避免其他的国津神也因为感觉到荒霸吐的波动而觉醒,神野投注了全力。为了完成全部的准备,他花了几天时间。
然后,神野唤来了“祸神”。将自己的灵力释放到艮,故意让包围“影之大内”的结界的一部分出现破绽,巧妙地把荒霸吐诱入了笼中。“既然如此,你和我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因为当时没有那个时间。原本想说只要回头进行说明就好了。特别是对你。”你也知道啦。九年都没有和恶鬼怨灵实际交手的空白期不能忽视。而且荒霸吐怎么想都应该比那时更加强大吧?所以难免要慎重行事。
“……那么,你慎重的结果,就是让皇后陛下病倒,右大臣也同样病倒,而且连温明殿都遭遇雷击吗?原来是这样吗?这些全都在你的计算之内吗?也就是说,这种程度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吗?”
被篁一口气说到这个程度,在此之前一直表现出游刃有余的神野的面孔上明显浮现出了狼狈色彩。“那个是……嗯,闹出了一点失败。”果然九年的空白期还是太长了。“一点!?这样还算一点?在这种状况下,亏你好意思这么说!”面对好像要呲牙咧嘴扑过来的篁,神野哎呀呀地对他进行安慰。融哭笑不得地眺望着他们的这番交流。
虽然语气没有粗鲁到这个程度,但是这两人之间的交流确实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因为在他们如此交流的时候,融也常常在场。但是。
虽然有些顾忌,融还是忍不住认认真真地凝视着混杂着苦笑和篁交谈的神野。
在平安京迁都那一年将荒霸吐神一度封印下来的术者是还未束发的孩子。那个在冥府的水盘中出现一瞬的人影,确实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但是,在二十五年前他应该就是八岁。今年应该是三十三岁才对。注意到融的视线,神野露出了温和的微笑。看到这一幕的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所谓的神野……”“就是朕。在即位前,大家是如此称呼朕的。”如此说完后,神野——也就是今上帝将食指竖在了嘴前。“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哦,橘少将。”
篁也是哦。圣上随后补充了一句。那还用你说!篁用不逊的口气愤然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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