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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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 向你描绘一束光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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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8 15:52: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16-8-12 04:24 编辑 <br /><br />我不想再一直责难自己,想那些结果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因为所有青春都不是人造的结果,时间赋予给我们喜和乐,爱与等待。
                   壹:飞碟光
在西直门换地铁,甬道里堆满了人。我看见一个手持布丁的小孩儿,哭着找妈妈。有人买报纸和饮料,还有人紧紧拥抱。
换乘站一下子乱了,人心也乱了。
我要去见一个记者,我又为了出去走动一下而把地点约得很远。我的帆布鞋有点儿脏,裙子下摆太乖戾,时而被风顶一下,拍向其他行人的裤腿。
人群松动时,偶尔涌现难闻的气味。用一只手很挑剔地挡住口鼻,遮掩不及的时候,收到艾成歌的短信。他说他看到飞碟,在空中盘旋,不停变幻颜色。
我回给他:“形状是理想中的扁圆吗?”
他说:“好像是,路上站住了许多围观的人,像梦一样。”
我没有继续问他飞碟的事情,艾成歌是一直遭遇特异景色的人,我则一直没有这些好运,一路平平。他最幸福的是不仅懂得遭遇之恩,更懂得去缅怀与记录。
他叫艾成歌,是个喜欢收起自己来的作家。他骨瘦,窄肩,喜欢黄耀明,拥有的特异功能是打牌只输给姑娘。他现在和我住在一间公寓里。
我叫塞宁,是个刚开始走红的小歌星。喜欢穿得很松散去见记者,唱过一首名叫《轻微》的单曲,忽然就爬上了许多人的内心排行榜,总有人通过朋友找到我,邀请我一起吃饭,我的胃口不好,而且爱喝酒,喝醉之后又哭又笑,所以我不轻易在外喝酒,更不轻易和陌生人吃饭。
在唱歌之前,我的生活一直很简单,是一个女歌手的经纪人,每天陪她逛街买衣,想办法帮她掩盖入行前有过的尴尬经历。她很笨,没什么天分,拍 MV的时候,哭不出来被导演骂,我站在角落里看她拼命往眼里滴眼药水,我一下子就哭了。我心疼这样的女孩子,好不容易找准了自己的位置还要遭遇位置不匹配身材的尴尬。
导演无奈的时候瞥见了角落里的我。那时我头发乱糟糟的,肩膀很宽,腰却是细的,欧洲人一样的身材,手臂上纹了一条很长的藤蔓。他走向我。
“你上去演给歌手看。”
“我不会演。”
“你哭泣的样子正是我想要的。”
“我太敏感了。”
“去吧。”
我穿着我的衣服,站到灯光之中,全场安静,我的神经忽然紧绷起来,一触即发的时候,有人咳了一声,我的眼泪就劈里啪啦掉了下来。导演没有喊咔,我忘记了棚的存在,忘记了场记灯光的存在,我忽然整个脑海里充满了杨鱼站在岸边无措的表情,他的衣服和身体全都被雨淋湿了,他以为我死了,其实我只是躲起来,在礁石后面吓唬他。
杨鱼的表情排山倒海出现在我面前,我蹲了下来,抱住膝盖,眼泪掉在帆布鞋的旁边。
那只是那天拍摄的一个环节,可最后 MV里出现了我的大片镜头,我想那个导演疯了,那个女歌手也不怎么开心。我匆匆辞了职。
贰:水光
去见的记者是个挺闷的人,歪着个脑袋一直抽烟,他端详我的面貌,问我许多小感觉的问题,比如我觉不觉得舞台剧更体恤演员情绪,比如我会不会看见海时激动,比如我有没有过忽然结束的恋爱经历 ??
这个人思维真发散,可是并没有吓到我。我是喜欢和古怪的人打交道的,他们比较孤注一掷,没心思去排挤你,只是想用奇怪的方法来研究你,打量你。我配合他的问题一路答来。
他问起我做经纪人时那次意外的 MV客串演出,他说:“你是有演戏天分还是忽然想起了忧伤的事情,才可以哭得那么到位?”
我想了想,说:“我没觉得自己很到位,我想我是哭过了,但是也不夸张,所以就被留用了那些镜头。我没演戏天分,可能是我比较敏感,老大不小还总搞热泪盈眶这一套。”
他说:“那一刻你想到了什么?”
我把关于杨鱼的那个画面讲述给他听。他问:“杨鱼是谁?”
“我的初恋。”
“他现在在哪儿?”
“他死了。”
“ ?? ”
“那天我藏在礁石后面吓唬他,他无措地站在岸边以为我落水。在我还没来及跳出来给他惊喜的时候,他已经钻进水里去救我了 ?? 那天雨很大,海和天都霎时变成了黑色的。他再也没钻出水面,救援人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冻僵在礁石旁边。他水性挺好,可是连尸体都没找到。”
“你很爱他。”
“他也很爱我。”
“之后恋爱过吗?”
“不需要吧。”
“你不会游泳?”
“杨鱼离开我之后,我学会了游泳,而且每年都会去那片海域,我会想起他游泳时的姿势和略微消瘦的身段。他是游泳健将 ?? ”
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了一个神经敏感的记者,这个人也拼命吃三文鱼刺身,挤好多芥末,哗哗地流泪。
我没安抚这个琐碎的男记,临走前点了一块抹茶蛋糕给他,让他补充点儿甜品。而我却匆匆上路,我想在天黑前赶回家,不爱在黑夜的京城滞留,这里太大,空旷感总令我不安。
叁:眼光
艾成歌弄了几个我们都爱吃的菜,围着围裙在厨房里洗水池。
有个女孩儿坐在客厅里吃薯片看电视节目,打扮得有些过分,涂了张很白的脸,穿了条包住屁股的红裙,眼线液用多了让人担心那些黑汁会顺着脸庞流下来。我匆忙看过沙发上这个姑娘,感觉无奈。
她精神百倍地和我打招呼:“你是塞宁吧,我是轻微,是他带我来的,你比电视上要瘦好多啊 ?? ”边说边指了指刚摘掉围裙向饭厅走来的艾成歌。
我还以微笑,没多去想为什么这个女孩子和我的歌名一样也叫轻微。我换过拖鞋,电话响。
“塞宁,我是马修,我在你家楼下,去吃饭吧。”
马修就是那个 MV导演,台湾人,四十几岁不知道家乡有没有老婆,戴个眼镜,整天不爱理人,养了条狗叫国王,住了个房子带天窗。我辞职后的一段时间,我们一直保持短信联络。
我总逗他把事情编成故事说给他听,他总说新拍的片子里又用进去了我的故事,谢谢我对他的启发 ??
总说我哭时很好看,他时常唠唠叨叨这些事情,没有新词可用。我觉得他实在,就收下了他的夸赞。有几次他为了感谢我给他的启发而要请我吃饭,我都有事没走开。今天他估计是横下心来要约到我,而跑到楼下来,怕我给他借口。
我让他上来,家里刚好饭熟。
他泊好车,电梯上来,见到三个人都在,有些尴尬。我做介绍:“这是马修,导演 ?? 这是艾成歌,今天的大厨 ?? 这是他带来的小朋友。”我忘记了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她自己很活泼地伸出手来和马修握手并做自我介绍:“我叫轻微。”
多了一个人要多做两道菜,让他俩在客厅里等,我和艾成歌一同钻进厨房烧菜。其实我根本不懂厨艺,只是不适应家里一次出现两个陌生人。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见过飞碟的人,哈哈。”我打趣艾成歌。
“很漂亮,如果真是飞碟,那简直太美好了。”他的表情总是又神往又乖张。
“都有些什么光斑变化?”
“红的嫣红,紫的姹紫,黑的乌黑,蓝色的时候也很讲究啊!”他将鸡蛋搅拌均匀,入锅。
“客厅里的女孩子好像不是你书迷。”想到新话题。
“为什么呢?我的书迷可以是不同类的人嘛。”他坏笑。
“她眼光里飞奔流火,看你书的人不该是暮色尘埃,情怀满腹的嘛?!”
他瞥了瞥我空落落的手,说:“你的思维真清楚,你也写个文章吧,脑子也好使。”
“歌手唱的是咏叹,作家写的是咏叹,差不多吧,我不写也知道自己笔力几分,抢你饭碗那不是不爱你嘛?!”
“外屋那个女孩子是你歌迷,她听完你的歌就起名叫‘轻微'了,绝非我的书迷,只是考研考得烦闷,上网和我认识的。聊我的书她根本不懂行情,还是聊你比较容易。她不爱看书。”
“那你喜欢她么?”
“还行,我喜欢她老是涂很厚的睫毛膏。”
“为什么?”
“像个寡妇,寡妇多半都很讨人喜欢的。”
“作家啊,乱用比喻!”不和他胡扯,我把那碟奇怪的菜端上桌。艾成歌就是这样,饭做到他累的时候,就有什么算什么,他可以把梅干菜、韭黄、笋尖、蛤蜊、鸡蛋还有粉丝放在一起乱搞。可是他创造出来的 mix牌晚餐也从来没倒过胃口,我暗自佩服起他的天分,他该是暗自想过味道与味道之间的事情,是否可以融合,是否可以协调共进。
饭吃得无声无息,轻微一直在引起话题和马修交谈,我一直都好像吃到碎鸡蛋壳。
饭后,马修已经和轻微热络。约会一起去郊外拍照。那个四十岁男人该是很久没有遇见过这类女子,有些窃喜自己的魅力依旧。我有些混沌,喝了两口醋让自己清醒,可还是很困,撑不到客人走就倒在矮沙发上昏昏欲睡。像被施了魔法。
送客之后,艾成歌坐在地板上,眼睛看着我的脸,凑得很近,我忽然醒了,与他四目相望。
肆:耳光
我们合住的公寓是我买的。我有一些演出,又贷了款。这是间在通州区的房子,小区里住了许多在北京玩乐的艺术工作者。房子有一间地下室,我把它装修成了一间 KTV包厢。
我的朋友不多,艾成歌也是一直有些暧昧不清姑娘,却始终保持单身的男人。他是杨鱼生前最好的朋友,都是南方一个小镇上的人,对大海都有着无尽好感与憧憬。他们同岁,都大我三年,杨鱼是来北京考美院时顺路来天津看海,和我认识的。
那时,我在我妈的冷饮店里帮忙。 店里生意冷淡,我歇着看书。那是艾成歌出版的第一本书,叫作《四城》。我喜欢这个作者的笔触,讲什么都像是在说梦话,很有意思,却看不到处心积虑的味道。
杨鱼闪动着长睫毛坐在桌边看地图。后来拿出本和笔涂涂抹抹。我知道他在画我,可我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杨鱼画完,出乎意料地走向我,将画送我。他穿着蔚蓝色的 T恤,格子短裤,和跟我一样的白色帆布鞋。我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低头看着彼此脚上的匡威同款鞋,都笑了。
他把我画得很美,黑色炭笔,粗线条描绘的脸以及手指。
我说美好。
他说打扰。
我把那幅画装裱好,放在床头。
我醒来时正巧与艾成歌四目相对,穿越他的目光,向后望去,就看到那张挂画。我指着那幅画对他说:“如果我死了,那幅画就是我的遗像。”
艾成歌连吐三次唾沫,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我笑笑地坐正了身子让他坐到我旁边来。他有些羞涩地坐过来,我拉着他的手,他的手很瘦,除了杨鱼,我只拉过他的手。艾成歌见我一要动情,就抽出手来揉我脑门正上方的头发。
我开口:“小艾,第一次见杨鱼时,我就在读你的书。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也是你的书迷,从《四城》开始。时至今日,有许多个章节我都还可以背诵下来。其实我和杨鱼得以说的上话,也是因为你。当时他买了一杯可乐,付钱时看到我正在读你的书,于是心生温暖。他才为我画了那张速写。”
他捏紧了我的手,肩膀有些抖。
我继续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后来他父母奔丧来到北京,你也一同到达。你打了我耳光。他父母都没有打我,你却愤怒地无法自持。你不知道,我很羡慕你,可以和他彼此认识了这么久。他关心你的新书出版,会找来发表你文章的期刊做收藏。他经常给我讲起你们的环城旅行,还有跟踪过天使一样的女孩儿回家 ?? 他很心细,每个细节都没落下过。后来你打了我耳光,我跌落在地板上失声痛哭,他爸妈不忍心看这一切,决然离开。你却留下来,站在我落在地板的影子里,我哭了多久你就站了多久,直到我的眼睛快要昏花得失明了。你欠下身子揉了揉我的头,和刚才的动作一样,你揉了揉,仿佛传送给我力量。你问我你给我那一下还疼不疼,我迷乱间摇头又点头,是的,真的很疼。”
讲到这里,电话铃响,他擦干眼泪接电话。我在不远处可以清晰听见轻微的细嗓音。她说马修的车好气派,把她一路送回宿舍,羡慕死了同学。还说今天没想到这么多人,没能和他行房事,真遗憾 ?? 艾成歌没怎么回应他,敷衍了几句乖啊乖,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关掉手机,打算继续和我说话,我抖擞起精神坏笑了两下表示对电话内容的嘲笑,他脸腾地红了。我真的累了,又像被施了迷魂药,擦擦眼关上门,赶紧入睡。丢他一个人在客厅,若有情,改天再抒。
伍:晨光
早晨起床,房间里没有艾成歌。桌子上有一根煮熟的玉米和一杯不加糖的牛奶。
我知道他在地下室。总是这样,他可以在的地方不多,我总是一下子就能知道他在哪里。
洗了一果盘杏和桃,再泡一壶胖大海去找他。推开门时,我被冷气结实地冻了一下,哆哆嗦嗦把水果等物放在茶几上。他正在唱黄耀明的《下个世纪我们再嬉戏》,看见我冷便扔给我一件球衫。我们歪在包厢各一头,双双落泪。
包厢里没有日明和夜暗,包厢里四季都有歌声和眼泪,包厢里的人生也是大大的一个世界的梦想。
我们都唱了许多伤感的歌,我唱了个小气声版本的《在水一方》,我又想起海边的玩笑,又想起杨鱼无措的脸。
你在水的哪一方?
艾成歌从造革沙发的那端挪过来抱我,调小了音量对我说:“塞宁,别哭了,各有各命。”
我说:“可是我的玩笑要了他的命。”
他揉了揉我的头说:“他心甘情愿的。”
“好吧,从今往后,我就说都是大海害了我们 ?? ”
我和艾成歌在杨鱼出事之后见面,他打了我又安慰了我,他要求我带他回到出事的那片海边。
我站在那块礁石后面向他比划出事的位置,他越听越沮丧,拿起书包往回走,沙滩上没什么人,我记得那天很冷。
我站在礁石上面,对着大海的方向喊杨鱼的名字,喊了三声,我浑身瘫软,掉下了礁石。
那次是艾成歌救了我。我的头碰到了岩石,流了一水瓶的血。救治我的大夫嘱咐我一定要吃早餐,我的身体很虚弱。艾成歌背着我从医院走到车站,他有时很固执,像一头牛一样笃定自己的错误。
后来他决定搬到北京,离开了老家那座小城和他万千的家乡姑娘。他要照顾我,给我做早餐,让我不那么空旷地活着。
我们最常吃的早餐就是白粥和六必居榨菜,虽然我们都不需要有规律的上下班生活,但是因为医生的嘱咐,他一直坚持这样照顾我。他经常通宵写作,然后早晨做完早饭再睡去,也有时他不熬夜,早晨闹铃叫他起床。
艾成歌是世界上,我最强壮的一块心腹。
陆:输光
马修和那个叫轻微的女孩儿同居了。轻微演了他新 MV的女主角,电视台播放这首MV的时候,我和艾成歌还有轻微正在打三人麻将。艾成歌一人输我们两家女孩儿输到手软,因为他执意输牌我也觉得没有意思。
看到播出了自己疯狂奔跑疯狂吃泡面疯狂游水的 MV时,轻微激动地跳了起来,她指着问我们是不是把她拍丑了。艾成歌刚和她下了床,以为彼此属于彼此岁岁年年,结果她做了这么多事情他居然一项不知。
接着轻微打电话给马修,先是虚张声势地激动了一通,然后就躲进卧室继续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艾成歌看了看我,我们对看。打完电话回来的轻微再也没有赢过,我算见识了小艾必杀的牌技。传说中他有个赌王爸爸,果真虎父无犬子。轻微输着输着开始小声嘀咕为何不让她。艾成歌说还是收了吧,困了想睡。我配合着开始推倒面前的“长城”,轻微不知所措地仍旧帮我码放那一百三十六颗麻将牌。小艾掉转头,去我房间睡了。我在客厅打扫卫生,轻微识趣地离开了塞公馆。
人一走,我就过去探望小艾。小艾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他躺在我的床上气走姑娘这不是第一次了,这个破脾气耍起来还是很帅的,说多不给面子就多不给面子。
我说:“你该找个固定女朋友了,咱俩不能过一辈子。”
他说:“咱不过一辈子难道要我和这样的姑娘过啊?”
我说:“恐怕是因为咱们同住,所以你老交不到可以长久的女朋友 ?? ”
他认真看了看我,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无法理解咱俩情谊的姑娘不配和我走一辈子。”
我拗不过他,想到抽屉里有瓶新香水买来之后一直忘记送给他。我取了香水放在他手里,也拍了拍他后背说:“要不咱搞个大 party,找群人来疯一疯?”
他对这些提议明显没有兴趣,只是收起香水,扭头回房。我知道他是不会用我给他买的这些小礼物的,他弄了个铁皮箱子专门收集礼物。可是我还是在出去逛时想买给他,琐琐碎碎像个老太太。
回到房间,我们都上网,在 MSN上聊。我们经常这样,他在深夜的MSN上给我讲新小说的故事,或者发些写好的片断让我看。我总是迷恋他的那些句子。而且他总是在小说里提到他和杨鱼在家乡的生活,他通过小说来将那些一点点理清的旧事呈现在我面前。有时聊得太激动,就会要求彼此拥抱一下。然后我们冲出客厅,紧紧拥抱。
今天我发给他我录的新歌,是首英文歌叫作《塞宁》,歌词是根据我和杨鱼的故事写的:
I feel for a soul, so far away by the sea/I feel it in life, before you can feel/I know i may never see, you're alone with only me/I've no time before i'm old. But i have some time to kill ??
发过去半天没反应,渐渐地我听见那屋翻箱倒柜的声音,然后他碰碰撞撞从卧室里出来,打开灯,从酒柜里取了瓶洋酒,我走出去,看见他在倒那瓶芝华士,身体旁边的沙发上有一副装裱好的画。
我走过去,俯下身子看那幅画,他递来一杯酒。那是幅速写人像,是杨鱼画的艾成歌。落款只写了时间,但是看一眼笔力就该肯定画者是他。忽然发现不对,落款竟然是去年!
柒:灯光
艾成歌喝掉一杯又添满,开始说话:
“去年冬天,我一个人用周末去了那片出事的海,冬天的海很枯燥,没有生机。我在那块礁石旁遇见了一个看日落的人,穿的又朴素又旧。整个沙滩就我们两个人,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有些恐慌。他就是杨鱼。
他聋了。
被一个渔民救了,他回家住了一阵子,爸妈喜出望外,知道他没死都很安慰。他们告诉他那天你躲在礁石后面只是个玩笑。
杨鱼第一次知道你也还活着的消息也很兴奋。他想来找你,可是他聋了,他残缺不全。他甚至一通电话都打不了,他觉得自己无法面对空旷的北京和仅有的你。他决定逃避。”
我听艾成歌讲故事,我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我也发生了短暂耳鸣,看东西都是重影。恨不得握着酒杯真去跳海。
他继续说:“杨鱼在礁石旁给我画像,告诉我他要周游四方,在名胜处为游人画像来支付游费。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无法留住他,因为他看上去内心平和,并无纠结,我想也许他向往这样的遁世,已经决定就不再更改。我留了我们的住址给他,告诉他你多么地想念他。”
我的心被重重地提起来,揉成一个团,再重新回到胸腔左侧,我失声尖叫,终于忍受不了这该死的生活!
我开始发烧,心慌气短,新歌还在做推广,我却 24小时关机,躲在地下室里看MV。艾成歌提着笔记本坐在我旁边,边工作边监督我。
他在和朋友做一本新杂志,正是在最忙的时候,但是他丝毫不敢对我放松警惕。我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睡觉的,因为我睁眼醒来,就看见他在我不远处打字,我闭眼睡去,他依旧坐在那里打字。
我每天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想,偶尔看一些电影,都是些大闷片,出去买碟的时候小艾牵着我的手,我们一左一右,我拼命捏他的手掌,那么薄,就像要洞穿了一样。
我的制作人终于坐不住了,在我没有一个好经济公司之前,他一直比经纪人还要克尽职守的负责我的音乐工作。他带我去做头,买了身有很多颜色的衣服,轻佻佻地挂在我的身上,带我去看一些英式演出,我站在人群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要去哪儿?
有个小伙儿上来搭讪,夸赞了我的衣服好看,说我头发修剪得真是一丝不苟,我瞪着他把自己的头发揉乱,然后飞身走出去。我制作人喝多了,对着那人的下身就是一脚。慌乱里,他兴奋地笑着开车追上我。他是个胖子,又黑又胖,开一辆体积庞大的车,车里可以分两排塞进去 10个姑娘 ?? 但是他一直单身,他谁都不喜欢,只想和音乐结婚。他说我的嗓音好,就该唱下去,不该这么玩世不恭,以后对自己不好交代 ??
他把我转交给站在楼口等我的艾成歌。艾成歌递给他一听随身装好的啤酒,那个死胖子笑呵呵地开车离去。我忽然闻见艾成歌身上有我送的那瓶 Cucci的木头味,我让他站住,凑得很近,细细地闻。好闻得有些醉了,我执意要他背我进屋,我知道他很奇怪,这段日子以来我没有哭过,有时会有点儿小姑娘的任性,却也并不算刁蛮难搞,他也在观察我的伤口是否愈合,他依着我,什么都依着我。他背着我在楼道里跺脚,声控灯随即大亮。我把鼻子放在他领口上狠狠地闻。
我坏坏地笑:“你发情了啊 ?? 这是吸引姑娘用的。”
他不做声,仍旧迈着细碎的小步生怕把我摔进黑暗里。
我用手摸摸他的脸颊,果然滚烫。
捌:容光
进房,他拿出一个便笺本,上面写了好多号码和事务。临出门前,我把手机交给他,让他帮我记一些访问,处理一些记者的邀约。
他把一天的事情讲了一遍给我,然后等我的赞扬。我仍旧拉过他的手,端详了一下上面的脉络,防不胜防地问他:“你为什么事隔一年之后才肯告诉我你见过杨鱼?如果隐瞒就一直瞒下去,为什么又变卦?”
他的手一阵凉,睫毛没有眨动,说:“我告诉杨鱼我可以照顾你。”他低下头,面露难色继续说:“我告诉他我爱你,他看见我在纸上写下这些话的时候,很欣慰觉得无可留恋。”
“艾成歌,我们的爱是男女之爱吗?”
“不是情爱。但是是超越性别的那种,很难说清。像兄妹也像多年夫妻。”
“你既然答应了他,就要继续照顾我。”他以为我会哭泣,我会发疯,但是我没有。在这些天来,我知道我终于认清了一些事情。我对我能拥有身边这些美好的人性之爱而感到欣慰和满足。我爱艾成歌;我爱看他发坏;爱读他的酸段子;爱和他拉着手走街吃饭;爱看电影时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爱没好气地挑剔他带回家来的姑娘;爱在回家的时候看见他的鞋子东倒西歪地堆在门厅里我就很安心;爱他和杨鱼共同拥有的旧时光;爱把他随口说的小故事在睡前记在日记本里;爱在火锅店里和他喝酒然后挑剔彼此的长相,揭露对方的缺点 ??
他的脸有一种抚平忧伤的美,充满平衡感。
这些年,他对我悉心照顾,那些爱,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我不想再一直责难自己,想那些结果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因为所有青春都不是人造的结果,时间赋予给我们喜和乐,爱与等待。
也许我换个方式来想这个问题:不是因为艾成歌让我和杨鱼相识,而是这所有的故事都是为了我与小艾的相识而发生。让他给我做早餐,对我进行不厌其烦地看护。
我把这些想法在 MSN里说给他听,他说:“宝贝那你下次该唱一首欢愉一些的歌。虽然杨鱼现在听不见了,可是如果他在百货商店的电视机里偶尔看见你的MV,他会多么的高兴,你的那些歌词都不再阴霾。”
玖:时光
艾成歌出了第六本书,书的扉页上印着:把我一切以及仅有的时光都献给塞宁。
签售会上,我混在杂乱的人群里,用一只 DV拍摄关于小艾的一日。他很懂礼貌地和书迷交谈,有许多人拍他,像真正的明星一样。
来的书迷很多,轮到我签的时候我把 DV交给我制作人,这一刻该是值得留念的。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量我的衣服,笑了一下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 —— 他参加签售的衣服是我帮他去商店买的,我买了同一款式同一颜色的 T恤,还有仔裤和波鞋,他总是很容易被这些事情感动,我也是。
他愣了一会儿,看清了我,伸出手臂来,我们大大地拥抱。他将名字签在书的扉页上,交给我时握了握我的手。不时有书迷在后面起哄,我笑盈盈地拿起几束大家送他的花与我制作人一起走了出来。我们在书城不远处的饭店等他吃午饭。
我捧着书读,书名叫《落水小镇》,我不愿意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解释出会与我有关的一些渊源,我已经很明朗了,不要断章取义。这时我制作人约好的人来了,就是马修。他找了马修做我新歌 MV的导演,我一无所知。因为知道是来见我,于是他带了轻微一起来。
他为了轻微,和台湾的老婆离婚了。轻微这半年多来,星途一片坦荡是众所周知的。可是一提到他们二人要结婚,我还是觉得人生真凛冽,像个大机关,晃一晃就能给你恍若隔世的感觉。
客套一番,公事也都交代完毕,他们还不走,轻微说要见艾成歌一面,很明显是余情未了,还得炫耀自己嫁得富贵 。
小艾匆匆赶来,五个人叫了一桌贵菜,马修执意埋单。我们喜笑颜开地坐进大汽车一冒烟的工夫就回家二人世界去啦!
这是我第一次做爱,也是我和小艾的第一次。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性爱是一种经历,就像学会游泳,学会飞行技术是一样的。
后来我们一起睡着了,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是个下雨天。我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天却黑得透顶。
我们边吃冰箱里剩下的三明治,边看签售会时的录像。就在我将 DV交给我制作人之后,我看见他拍到了一楼书城玻璃窗外站着的那个人。拍得很清楚,那个男人穿着朴素而旧的衣服,背着军旅色的画夹子,在看着拥抱中的我和小艾。那是杨鱼,我不停地放慢,观察他的表情。在我们拥抱过后,小艾将书递给我,我看见杨鱼的脸忽然温暖地笑起来。
我的心很静很静。我真高兴看到他的笑。因为我选择了自己的爱,这份爱也令杨鱼感到心满意足、得偿所愿。
其实爱是一份平衡感,就像一束光,从离我们很远的地方照射过来,遮盖住我们的目光去向,我们感到光明,会对世界报以新的微笑。

发表于 2006-12-28 17:09:37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12 04:24 编辑 <br /><br />哈楼 我是希望之光 赐予你爱的力量~~~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09: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12 04:24 编辑 <br /><br />
原帖由 wonderj 于 2006-12-28 17:09 发表
哈楼 我是希望之光 赐予你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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