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8-8 19:15 编辑 <br /><br />西元一二o九o年。
光明驅散黑暗。
最終戰爭後,君臨人類的「貴族」──吸血鬼,遭遇了原因不明的種族性凋敝,陸續消逝於滅亡的彼方。
然而,其中一部份,與自己創造的妖魔──人工魔物一同存留邊境角落,讓人們膽戰心寒畏懼不已。火龍、霧魔、惡鬼──人類只能受牠們任意宰割的痛苦,促成了對妖魔專家──「獵人」的誕生。其中,咸認貴族與人類的混血兒?半吸血鬼,乃是最理想之吸血鬼獵人。
於是,不知何時起,某位俊美無比年輕人的名字,開始出現在人們口中……
* * * * *
冬日陽光自虛空中高灑入谷。或許是春季將近的緣故,清澄的陽光,有著能讓走在筆直狹隘谷道的旅人,忍不住面露微笑的明亮爽朗;以及一吸入肺中便忍不住咳嗽連連,猛射出團團白氣的寒意。
走過一段谷間道路,可抵達四周滿佈黑沉森林的和緩平地,引導旅人來到一座邊境小村。
即使連同散立村莊周遭的牧場與太陽能農園,村中建物亦尚不滿二百戶。木材和輕量強化塑膠搭建的主宅屋頂上、日光不及的小巷中,殘雪潔白凍凝;身裹厚重毛皮,會令人錯認為野獸的村人,長相嚴肅凝重。連年輕人與天真孩童的表情,也為了要努力求生存而變得僵硬死板,如同臉上掛了面具。
村莊中央,有條小河由西向東橫切流過。堅牢渡橋的身影投落清洌水面。如今,一隊靜默人群踩著沉重步伐正要渡橋。
隊伍由十名男性,兩名女性組成。一名女性用破舊保溫外套的袖子掩住臉部,口中流出啜泣聲。旁邊,一名同樣四十歲上下的女性扶著她披掛灰髮的肩膀。應該是她的鄰居。儘管這兩人決定了一行人的氣氛,但她的哀傷並沒能引起男人們的共鳴。
隊伍最前方是名老人,身上套著四處繪有奇妙花紋與咒文的長袍,臉上裝飾著厭惡之色。隊伍中的六名男性臉上,也深刻著一模一樣的嫌惡表情,還流露出肉體正遭受痛苦的神態。
因為眾人詛咒的東西,正深深嵌陷他們肩上。
那是具橡木棺材。
然而,纏繞棺材表面的粗實鎖鏈令人覺得分外恐怖。簡直像是要牢牢封住沉睡棺內的人,阻止對方爬出棺外。這棺木,顯露出對棺中死者的絕對恐懼,在冬陽中微晃前行。
一行人於橋樑中央停下。
橋樑兩側在這裡各往河中突出,形成約一公尺見方的廣場。
帶頭老者指了指其中一側的邊緣。
扛棺男子們使勁挪動步伐,來到欄杆前。
站立老人身旁的魁武男子,身體一抖,手按至腰間武器上。是長約五十公分的鋼鐵短樁;在男子腰間皮帶的小袋中插著五根。他以剩下那隻手取出插在另一邊的鐵鎚。對槍套中的火藥式單發手槍看也不看一眼。
婦人發出悲痛哭號,想跑近棺木,鄰人與其他男人制止了她。
「肅靜!」
老人發出叱吒。
婦人以手掩面。如非有人扶持,恐怕當場便會頹然倒地。老人對一旁的細長棺材投以無情視線,右手舉至齊肩,之後開始唱誦這場儀式的必備話句。
「吾心懷深淵之哀悼,僅此宣告。西部邊境第七地區茲貝修村居民?登錄號碼一八o o九?賽卡?波蘭之女吉娜,為眾人咒詛之貴族所害,死於昨夜……」
此時,不知老者是否注意到,扛棺者們的臉色開始逐漸發青。
十二只眼睛慌忙交錯,幾組視線一經相接後,便死命盯著清澈河面。
沒事。沒有任何奇怪的狀況。
棺中似乎有什麼動著。
並非某人。而是某種東西。
男子們的臉被棺材吸引,緩緩轉向它。
噹啷一聲,鎖鏈發出聲響。
男人們的臉色變得如紙死白。
村長叫了手握鋼樁的男子之名。
「放下去、快放下去!」
魁武男子發出近似痙攣的聲音走了出來。
男人們沒有聽從命令。他們的大腦、神經、肌肉全部僵硬不動,被恐懼任意宰制著。這個儀式並非初次進行。但如今在他們肩上發生的現象,卻是前所未有。因為現在還是白天。
「放到欄杆上!」
看出男人們的狀況後,魁武男子大聲下令,互擊鐵鎚鋼樁發出巨響。當場立即生效。
男人們自恐懼的咒縛中鬆脫,把棺木移到粗厚欄杆上,形成將把棺木投入水中的姿勢。三名男人撐住棺尾。
近春的渡橋上,充滿了詭異的狂躁。
魁武男子快步走近,將研磨鋒利的鋼樁尖端抵至棺蓋上。
連他那猶如岩石的嚴峻臉孔,亦有著濃濃的恐懼及緊張之色。狀況發生的時間完全違反了他的豐富經驗,以及由此而來的自信。
棺中聲響持續不停。發出的聲音和搖震的方式,就像有個剛醒來的人無法掌握四周情況,而在不停摸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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