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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4-4-5 00: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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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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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才刚一放开体内的力量掐制,两股早已等侯已久的对立力量,有如破堤巨浪,挟滔天毁灭之势向对方席卷而去。毫不留情,电光火石之间它们就开始了正面接触,激烈交缠在了一起。 <br>
<br> 碰撞,噬食,消融,碎灭。圣暗力量以不死不休的势头,疯狂互相激斗。 <br>
<br> 而这样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被做为主战场的盖诺在它们刚一接触的那一刻开始,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可怕痛楚所淹没。 <br>
<br> 如果说适才爬楼之时所受的痛楚盖诺仍是能发出一丝丝的呻吟的话,那他现在根本就完全丧失了张口的力气。脑子像是被惊雷炸开,陷入了空白状态。唯一所能感受的,就是痛! <br>
<br> 极痛! <br>
<br> 浑身上下都已经被痛得失去了全部感觉,苍白地忍受这一波波的痛感去刺激自己脆弱的神经。不复俊美,盖诺的脸上早已挂上了因痛而极度狰狞扭曲的表情,像是一团被狠狠揉捏的烂泥。他的全身上下,暴出了条条粗大血管,而他的周身皮肤,也已不堪重负,渗出了无数血丝。 <br>
<br> 象是被裂肉碎肤,切骨噬筋,完全无法用笔墨所能形容的可怕痛楚,卷成了一股痛之怒潮,将盖诺瞬间推入了地狱深渊。 <br>
<br> 但是就算是被痛的几乎忘了自己是谁,盖诺却仍是强自保住了灵台的一片清明。原因无他,正躺在地上用极度担忧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盖诺,就是自己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抵抗恐惧,抵抗痛楚,给自己带来无穷力量。 <br>
<br> 清楚地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退,也完全明白自己的行动成功与否直接联系这凯撒是否能继续生存。狠狠地咬住下唇,任由那尖锐的牙齿将嘴唇咬出深深的伤口,任由嘴角那带着浓浓腥味的鲜血缓缓流下,盖诺试图趁自己仍能思考之前去做最后的一份努力。 <br>
<br> 他尽量逼这自己去暂时忘却那可怕痛楚,开始去感受,去呼唤和操控体内的那两股力量。 <br>
<br> 可惜,努力的代价唯一换来的,也只有体内力量更为激烈的冲突,和随之而来的更为强烈的痛楚。 <br>
<br> “该死!!该死!!!天杀的纯欣,你不是说你很有信心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要是盖诺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杀了你!以最残忍的手法,杀了你啊!!”无法开口说话,凯撒就只能用他布满狂怒血丝的杀气眼神,狠狠地瞪向纯欣,以此来表达他所想说的话,来传达他的心情。 <br>
<br> 完全读懂了凯撒所要传达的想法,纯欣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惨然一笑,但是她的心中同时也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br>
<br>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会这样?看盖诺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随时都会爆体而亡!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完全都是按照那个他的安排去做的啊,尽管自己并不知道他这样布置的目的是什么,这样去做之后的结果又会是什么。但是在自己感觉之中,他的说话和安排根本就没有想要加害盖诺的意思!但是现在,为什么会出这样危险的状况? <br>
<br> 难道是说…那个他的目的就是这样么?让盖诺以这样凄惨而又屈辱的姿态,死在白晶之塔? <br>
<br> 不! <br>
<br> 这不合逻辑! <br>
<br> 以他的强大和仁慈,会用这样的诡计么?就算是自己,被世人视为绝顶高手的自己,在他眼中也只是如蝼蚁般…不,是连蝼蚁都算不上的存在吧。这样的他,需要如此么?而且,在他的计划之中自己是还必须去做出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而那个一步的前提就是盖诺已经成功完成了光暗融合。照这么说来,他是绝对有信心可以保证盖诺可以度过这一关的了,可是看盖诺现在徘徊在死亡边线的样子,也实在不像是可以安然度过啊? <br>
<br> 想不大通,也罢,那就不要去想了。以自己卑微的智慧,又怎么可能看得透他的企图呢?既然连他都认为盖诺可以,那盖诺就绝对可以! <br>
<br> 出于对那个神秘的他的绝对信任和服从,纯欣瞬即释然,重新换上了一副自信的笑容,悠然地注视向了盖诺。 <br>
<br> 将纯欣适才脸上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尽收眼里,狂怒状态中的凯撒顿时一头雾水。 <br>
<br> 这……是什么意思?一会像是在苦苦思索,一会又像是恍然大悟,现在更是如此自信地在那微笑。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她又在计划着什么? <br>
<br> 正在仔细思索其中问题的凯撒,忽然被一阵凄厉而又扭曲的惨叫拉回了现实。十八年来的相处,凯撒又怎会分辨不出那沙哑痛苦的惨叫声是谁所发?一阵揪心,凯撒猛地转过头看往盖诺。不看还好,一看之后,凯撒几乎被骇得魂飞魄散! <br>
<br> 才不过一会工夫,现在的盖诺,用凄惨绝伦都无法准确形容。他的身体在体内圣暗力量的冲突下,从头到脚膨胀开来起码两倍有余!就象是被过度充气的气球,随时都要爆炸开来,惨死当场。他的周身皮肤也无法承受如此巨大压力,表皮血管尽数爆开,赤红而又艳丽的鲜血像是严密铠甲一般披挂全身。那双原本美丽的羽翼,此刻再也难以看到任何一丝的纯白,整个都被包裹在刺眼的红色之中。与此同时,盖诺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斑点,或白或黑。斑点像是具有自我生命,在他身上不断移动,诡异跳动。 <br>
<br> 很明显,盖诺已经快到了他所能支撑下去的界限。圣暗之力之间的激斗不休所产生的能量余威,给他的身体造成了无以伦比的巨大伤害。恐怕用不了多久,盖诺就会像一个被充了过多气的气球,从体内深处剧烈爆开,以绝对凄惨的姿态死去。 <br>
<br> 像是有点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盖诺在痛苦之余硬是挤出了一丝惨然笑意,不笑凯撒,不笑纯欣,笑的只是自己。 <br>
<br> 难道死就是身受诅咒的自己注定所要接受的命运么? <br>
<br> 既然这样,那自己也只有笑着去面对它了啊。 <br>
<br> 心中涌起了放弃的念头,盖诺闭上了眼睛,开始准备迎接死神的降临。 <br>
<br> 十八年生活中的一幕幕景象,不管是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或者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都一一在眼前飞速掠过。回忆,思索。 <br>
<br> 在这一刻,盖诺的思维固定在了永恒。 <br>
<br> 或者这就是所谓死的解脱吧。现在的自己…真的好轻松。那该死的痛苦已感觉不到了,所有的忧虑伤感徘徊难过等等诸如此类的情感也已消失不见。此刻,自己就象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木偶,冷然面对人世间一切的一切。唯一能感觉的,就是那无比轻松的解脱。 <br>
<br>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好静好静,静地没有了所有所有的声音。没有起风,却感觉到了风,像是梦中那母亲的手,轻轻抚上脸颊,好安心…好舒坦,还有…好幸福。身体…也变得好轻,就像一片叶子,随着那温柔的轻风,飘啊飘…飘…飘,永远…永远地飘下去。脱掉责任,远离负担。永远地这么没有重量地飘下去。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想不到。让那脑子里永远都是空白,单纯的空白,恬静的空白,宁谧的空白…幸福…的空白…… <br>
<br> “不!盖诺!不要放弃!”敏锐地看出盖诺已近乎放弃,凯撒情急之下神奇地有了出声的力气,全然不顾自己脸上被圣光近乎灼成碎片的肉末随着他过大的动作纷纷雨点落下,嘶哑地扯着嗓子吼道。 <br>
<br> 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刚才凯撒遇险时的另一个翻版。唯一不同的也就只是刚才盖诺有能力去救凯撒,而现在凯撒根本就连杀鸡的力气都已失去。 <br>
<br> 但是凯撒就算是无法动弹,他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徒放弃对生的追求,硬是投入死神的怀抱。如果是这样,他情愿死的人是他自己! <br>
<br> 无论如何,如果不现在做出他的那一份努力,那等一下就真的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br>
<br> 不管是面对多大的困难,多险恶的绝境,只要是抬起胸膛,鼓起勇气,勇敢地发起挑战,那就永远会有着那么一丝的希望,即使最终仍是失败,也是虽败尤荣。可是如果是被眼前那如大山一般的巨大困难所吓倒而放弃心中所有希望的话,胜利的可能性,永远,永远,都只会是零。 <br>
<br> 只有永远都不会放弃的人,才可以完全欣然地享受胜利,抑或是接受失败。 <br>
<br> 而凯撒,正是属于那种永不放弃的类型。 <br>
<br> “盖诺!你绝对不可以放弃!绝对!绝对不可以!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轻易放弃你的生命,放弃你的信念,放弃你的希望!”用隐隐可见白骨的森然右手顽强撑起身体,凯撒半仰着身子声嘶力竭地叫道。 <br>
<br> “坚持啊!你会胜利的!!” <br>
<br> “不要随便放弃宝贵的生命啊!盖诺!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br>
<br> “再坚持一下!” <br>
<br> “不……不要啊!” <br>
<br> 叫到后来,凯撒的嗓音都已经嘶哑地变了形,可他还是不知疲倦为何物似的继续坚持着做着他的一份努力。整个白晶塔里,到处回响着他那极度焦虑的声音,空旷的回音,四处激荡。 <br>
<br> 这一切,只看地静站一旁的纯欣不禁暗暗摇头。 <br>
<br> 不管任凭凯撒如何努力地嘶吼,盖诺的情况越来越危急已是事实。几乎膨胀到极点的身体,以及那越溢越猛的鲜血。一切,都在说明了他已将半个身子投入了死神的怀抱。 <br>
<br> 而且现在光是看盖诺那紧闭的双眼,以及那轻松的表情,就完全可以猜想地到他已经放弃了对生的希望和执着。他现在肯定已经陷入了自我世界,无法接受到外界的任何声音。看来凯撒的努力…都是白费。 <br>
<br> 纯欣很是不忍,毕竟眼前的孩子,是自己最爱的徒弟-----雅丹之爱子。雅丹当年的不幸遭遇,也是令自己难过了好久好久。可是十八年后,当她的孩子上门求助的时候,却相当于是被自己变相地推进了地狱。现在自己也就只能期望于那个他的安排是毫无差错的了,不然的话…………… <br>
<br> 强烈的愧疚感,令纯欣再也保持不住那自信的微笑。她轻轻地合上了秀目,以此来平伏心中的不安情感。 <br>
<br> 可是才一闭上眼睛,耳边传来的凯撒变得更为沙哑的悲鸣声,竟是因此变得越来越清晰。 <br>
<br> 饱含深厚感情,夹杂着不甘、痛苦、伤感以及那一点点的希望的嘶哑声音,强烈冲击着纯欣的心灵,并同时勾起了她心中那道深深的伤疤。 <br>
<br> 痛。 <br>
<br> 心,很痛。 <br>
<br> 像是被大石重重压下,胸口沉沉的,闷闷的。 <br>
<br> 鼻子也是好酸…。好酸……酸得让自己的眼睛…。都快被熏出了水珠。 <br>
<br> 慌忙睁开眼睛不让泪水涌出,纯欣隔着眼中的那层薄雾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想以此来压下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但是发麻的鼻子和眼眶,却无法成功地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 <br>
<br> 就像是从璀璨夜空中划落的一颗明亮流星,一滴灿烂的珍珠,徐徐从眼角流下。在滑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闪亮的水痕之后,颓然挣脱脸庞,落向大地。 <br>
<br> 啪…… <br>
<br> 尽管微不可闻,但是纯欣还是清楚地听见了眼泪落在地上摔成几瓣的声音。 <br>
<br> 好多瓣…好多瓣……那是自己的心…。被狠狠砸碎的声音…… <br>
<br> “雅…雅丹,妈妈…对…。不起你!”任由更多的眼泪麻木地不停涌出,纯欣泣不成声,惨然自言自语。 <br>
<br> …有多久……没这么留泪了? <br>
<br> 应该已经好久…好久了吧? <br>
<br> …好象…已经有十几万年……那么久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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