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迷幻似蜃

风姿物语(第二部 第五卷——第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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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同样的问题,多多少少也困扰著兰斯洛。理智上很明白该怎么做,但是兰斯洛个性上的恩仇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让他对于与敌人联手一事,感到些许的别扭。他并不是那种与人携手抗战、同历生死之后,还能厚著脸皮去侵略战友国家的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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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怀著这样的矛盾,兰斯洛只能自嘲本身的觉悟不够彻底,但在没得选择的情形下,他和源五郎分别从左右掩护织田香。基本战术不变,如果要联合的对手不肯过来帮忙,那么己方去协助她,同样也能达到携手合力的效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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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的分工之下,每个人有效地负责住三头大蛇的攻击圈,飞上窜下,在闪避不同属性的冲击波轰炸之余,也成功地吸引住大蛇的注意力,虽然仍然看不出胜利方向在哪里,却至少让大蛇把攻击目标锁定在三人身上,没有再继续往山下移动,袭击撤退中的平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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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不让妮儿三女参战,兰斯洛和源五郎无疑是大喜过望;至于就织田香的观点来看,只要能让百姓平安撤退,自己的攻击行动就有意义,不算是浪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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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振内力,鸿翼刀浪配合源五郎的小天星剑,再次攻破大蛇完美体,跟著便在蛇鳞上留下印记,只不过当后面四头大蛇一起包围过来,两人仍是只得被迫撤招逃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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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织田香也面临同样问题。手上的兵器已经换成妖刀不知火,吸摄宿主的魔气与精气,迸发出一片深沉血芒,不住在半空中幻化半月弧光,突破大蛇的冲击波,击打在蛇鳞上,但没能深入,就因为另外两头大蛇的合围,被迫放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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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战况演变成一种很奇异的情形,兰斯洛一方固然是合力战敌,可是另一方面来说,大蛇们却也联合起来,包围了三个敌人。以数目上来说,三头大蛇对付一个敌人,当一头大蛇受到攻击时,另外两头就进行掩护与反攻,虽说欠缺天心意识辅助,它们的力量在离口后迅速减退,不过当包围距离拉近,两头大蛇同时轰出,那力量绝对不是兰斯洛等人能够正面承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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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凭著高速身法,源五郎还是能够在狭小空间内进退趋避,险险闪过一道又一道的轰击,兰斯洛就没有那样好运,许多时候只能全力凝运护身气罩,一面挨轰一面拉开距离,若是护身气罩被破,便用乙太不灭体迅速催愈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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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乙太不灭体的力量来源后,兰斯洛就尽量避免使用这种缩短自身寿元的东西,现在虽然保得无伤,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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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件事,是让他们不得不特别注意的。尽管精神上感到疲惫,肉体却是充满了无穷精力,不吐不快,更正确一点的说法是,天地元气的高度凝聚、补充,几乎是不待吸取,便自行充塞于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快速运行,到最后,如果不疯狂出招,激烈运转的真气就膨胀得像是要爆开来一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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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觉醒、地窟开启,到现在已经有好一段时间,钜量的天地元气释出,造成了这样的效果,只要不再动手,坐下来调息片刻,便能够平复体内这股元气的疯狂增长。更何况对于兰斯洛来说,这样的情形也不是坏事,如果不是靠著天地元气的密集补充,自己早就累得倒下,不可能还能在此奋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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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受到影响的不只是我,这头畜生应该也有份吧?假设我们双方都能这样补充,力量短时间内不会耗竭,那……我们稳输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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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见另一边织田香的战况,兰斯洛心中一震。两相比较,织田香的九曜极速似乎比源五郎还要更快一筹,不但腾挪快速,形成身影残像,更恃之将包围她的三头大蛇玩弄,引导它们的力量轰击打著对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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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妖怪与妖怪的战斗,果然不是人类能比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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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这样想,便见到织田香在三头大蛇的连续轰击之下,朝这边退来,显然是无法正面相抗,要暂避其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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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先前与兰斯洛缠斗的大蛇,却快速地朝织田香移过去,不但吐出极冻冰霜,而且还把位置移到织田香的后退途径,以完美体封死退路,加上先前三头的连环追击,形成一个绝佳的包围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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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蛇一动,摆定位置,兰斯洛就看了出来,纵然九曜极速威力强大,但如果四面都被完美体所封,除非有人援手,不然织田香势必落得重伤收场,而没有乙太不灭体护身,一名强天位战力就此失去了。眼看源五郎在另外一边被缠得正紧,自己应该出手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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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现在赶过去,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几头大蛇的轰击打个正著,有必要为了这个小妖女,冒这样的危险,更要在事后浪费先天元气催愈肉体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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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太多的时间作考虑,兰斯洛很快有了决定。怎样也好,既然是联手,他就不喜欢对“战友”有所保留,存著私心,倘使连基本的诚意与道义都没有,还不如被大蛇吞了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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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追掠过去,对著正闪躲冰霜攻击的织田香一勾一拉,藉著九曜极速的效果,两人在半空中急旋下降,恰好躲开大蛇连接而来的三道不同属性冲击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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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著,兰斯洛一掌击在织田香肩头,要把她加速推离,自己则力聚全身,预备硬挨一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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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尽管织田香仍是面无表情,但她的眼神……兰斯洛似乎就感觉到,这女孩正在问著自己一些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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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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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是小妖女,可是,在我眼中你仍只是个小丫头。战斗是大男人应该做的事,像你这种小丫头,躲在男人背后就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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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刻是相互敌对,兰斯洛的想法肯定是“虽然你是小丫头,但在我眼中你仍只是个小妖女,而且是个马上就要被我干掉的小妖女”,只是随著立场不同,他的思考模式也就有所切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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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要多作解释,兰斯洛豪迈的笑容,就包含了所有的话语。对著织田香的空洞表情,他爽朗一笑,左手扬起大拇指,很得意地看著那小女孩飞快远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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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四头大蛇包围在中心,要硬挨一记可能超越强天位程度的力量轰击,情势极端危险,漫天火雨冰箭纷飞中,兰斯洛隐约看见源五郎甩脱了那三头大蛇,全速赶来;老远处的枫儿、泉樱、妮儿,各以不同的动作表现了心中震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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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英雄是有代价的,这下子……准备痛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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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这样想,痛楚却比预估中更快传来,而且不是轰击,是给人在头顶上重重踹了一脚,把自己踢得笔直往下摔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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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是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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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疑问匆匆闪过脑海,理智却已经有了回答,能在这距离抢过来踢自己一脚的,自然只有织田香。她用紫微玄鉴借力散劲,改变那一掌之力的方向,再用九曜极速飙回,还踢自己一脚,但这样一来,她本人却陷身在四头大蛇的联合轰击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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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那一脚之力,织田香的身体陡然往上拔高,避开了四头大蛇的轰击锋头,但大蛇们随之调整角度,四种不同的力量元素笔直抬高,跟著就把织田香轰个正著,小小的身体,在酸液、毒雾、冰霜、火焰交织的大爆炸中消失不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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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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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的枫儿惊叫出声,兰斯洛与织田香是她在整个战场中最关心的两人,虽然兰斯洛没事,可是织田香却陷身于生死大险,不及思索,只想赶过去探看,却被泉樱一把拉著,不让她闯入大蛇的轰击范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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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乱七八糟,这样的话,我是为什么要特别冲过来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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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演化之快,超乎兰斯洛所能掌控,织田香最后仍然是硬挨了四头大蛇的合力轰击,瞧那声势之猛,如果不能挺得住,就算是练成了乙太不灭体也没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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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璀璨刀光自爆炸的烟尘中迸射出来,虽然和那燎天火柱相比,显得异常渺小,但妖刀不知火却在行进途中,不住吸摄周围的天地元气,高度集中之下,赫然突破势道已老的炽盛火壁,直击在完美体上头,硬撼之下,引发剧烈爆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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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四头大蛇合力轰击,力道平均,这才将轰击点固定于一处,现在有一方力量减弱,这道合击威力赫然往崩溃的一角推移过去,连眨眼余裕都没有,就重重轰击在那头大蛇身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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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巨响,疯狂震撼数百里内每个生物的听觉,只见那头大蛇被血焰火光、激起岩浆所包围,虽然在完美体防护之下没有受创,却也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其余八头大蛇似乎感同身受,一起发出痛楚鸣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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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境看在人们眼中,自然是一项天大喜讯,而一道小小身影更接著飙飞出来,抢在不知火力尽坠下之前,抬手发出一股气流,将之吸回手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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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天上,绯红和服在强烈气流吹拂下,高开叉的下摆不住飘荡,露出一双直遮到膝盖的皮革长靴,还有一截雪白腻人的大腿,织田香手执不知火,淡淡地看著怒啸中的大蛇,表情中看不见喜悦,但是映著火光,清艳丽色彷彿是一朵烽火之花,在战斗中盛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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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硬挨了那样的一击,女孩赫然连头发也没少去半根,更不稍作停留,立刻就挥刀飞向咆哮涌来的大蛇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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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下方民众的欢呼声,兰斯洛脑中只是不解。因为距离贴得近,所以自己看到织田香刚刚从烟雾中飞出时,那何只是重伤,整个身体有没有剩下二分之一都很难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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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下子功夫,她就整个回复过来,肉体完好无缺,就连衣服也没少掉半片,速度之快,几乎让自己以为看花了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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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她眨眼功夫就痊愈没事?莫非她也练成了乙太不灭体?但那种要把肉体无中生有的重伤瞬间催愈过来,耗损之大,没有三、四天的静养,根本就不可能行动,更别说立刻动手,这是自己才经历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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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还是说她已经拥有传说能够自愈肉体的斋天位修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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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不能释怀,兰斯洛在与源五郎错身而过时,险些就一脚踹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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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蛋,为什么那小鬼的九曜极速比你还快?你练功都练到狗身上了?还是说你到现在都还在隐藏实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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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知自己在同伴眼中一定成了头号偷鸡份子,源五郎只能苦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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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九曜极速上的修为,两边差不多,如果我全力以赴,或许可以稍胜半筹。可是,那孩子的体重、身形占了很大便宜,而且……要做到她那种角度、体位的腾挪,除非我能把自己的肉体变成橡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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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一段心语传讯,兰斯洛登时想起了上趟交手时,织田香的身体奇软如棉,又有橡皮般的绝佳弹性,让自己大吃苦头,看来这小妖女的身上,还藏著不少自己未知的谜团,之所以肉体能够快速催愈,多半也是如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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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瞥向源五郎,他身上何尝不是伤痕遍布,不少地方犹自滴淌鲜血,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他报以一记苦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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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辛苦了他,未曾修习乙太不灭体,又不是织田香那样的特异生命体,受了伤就只有照单全收,虽说九曜极速的闪避让他将伤势减到最低,但长时间下来,仍是累积了不少轻重伤,也难为他一直撑到现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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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五,坦白说,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干掉这头丑恶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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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之后的估计,九到十八个强天位高手一起联手发动攻击,就可以稳操胜卷,这个数字随著围攻者的级数上升而下降,除此之外,就是继续耗,或许老天可怜我们,会忽然发一道天雷下来,把这头前任龙神给劈了也不一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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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笑话?九到十八个?就算把陆游、多尔衮、我师兄他们一起请来,也不到这个数字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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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笑的话,我也很想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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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元气异变这一点,源五郎确实有估算到,但因为一开始的情报不足,敌人数目从两个变成九个,这个过于巨大的差距,让战况一面倒地趋于不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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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源五郎还保留了一些话没有说。因为知道说出这些话的后果,让他不敢把这个建议告诉兰斯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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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香的参战,就代表不同势力间有合作的可能,以此为大前提,如果要号召风之大陆上的强天位高手合力,胜算高得多,是个确切可行的办法,但除了王五之外,要把众多立场不同、彼此关系不良的高手们统合,除非让他们感到切身之痛,也就是让八歧大蛇登陆风之大陆,大肆破坏。这样子所造成的损失,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剧,是源五郎所不愿意见到的,是以除非别无他法,否则他宁愿在此奋战到最后一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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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还真出乎意料地是个仁民爱物的家伙啊。”看穿了源五郎没有说出口的东西,兰斯洛微微笑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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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我这个人本来就很心软,才不像某只猿猴一样,总是软些不该软的地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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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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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兰斯洛勃然变色的恼怒样,源五郎忍著笑,不让笑容牵动伤口,将目光投向朝这边移来的几头大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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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另外一个办法,如果能真正破掉完美体,那么单凭我们三个人,也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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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要迎战,再次往前冲去是必然的,可是,即使再冲上一百次、一千次,真的能就能打倒这实力相差太过巨大的敌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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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不知道,源五郎的心里也没有个准,他们都已经很习惯与比自己更强的敌人战斗,在那渺小的机会里,试图抓住胜利的尾巴,所以尽管身心俱疲,他们仍然没有放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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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大蛇虽然强,但是在攻击模式上却很单调,渐渐适应的他们,并没有迫切致命的危机,只是任疲惫感慢慢浸溽身心,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寻找胜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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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全然没有头绪的焦躁状态中,等待也是一种引导胜利的方法,而兰斯洛的等待并没有白费,在这场战斗进行将近两个时辰后,一个发生在千万里之外的变化,直接影响了出云之国这边的战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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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收到这讯息的,并非忙于战斗中的任何一人,而是正在昆仑山中,试图将元气地窟合闭的风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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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位于众神、众魔顶端的造物之神所创造,用以吸摄整个风之大陆的天地元气,调节失衡能量的四大元气地窟,各自有著不同的型态与构造。昆仑山中的这个地窟,就与当初阿朗巴特山中的那一座有所不同,在大蛇完全苏醒、离开洞窟后,一座闪耀透明的晶石平台,自无垠地渊之中升起,在黑暗里灿然若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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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的外观呈现八角形,每一角都有一根柱子,上头刻有魔咒图腾,与地窟封印相互呼应,整个平台全然透明,但是雕塑于其上的各种符文,却散发著璀璨光亮,随著天地元气的释出,亮度越来越强。平台上似乎还有一些东西,但是当风华等人抵达时,看到的只是满目疮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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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柱与平台本身都还完好无缺,但是那应该设置在平台中心,操控整个地窟气脉流向的装置,却已经被人摧毁殆尽,只剩下一堆残破物件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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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这老东西,居然作得这么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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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知自己迟来一步,天草四郎大怒,一掌重击在旁边岩壁之下,恨恨地说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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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梅琳并没有这么愤慨,道:“倒不用太奇怪,换作是我们,也会做同样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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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很清楚,多尔衮处心积虑地让地窟开启之后,自然不会多留一条尾巴,让后来的人有机会把地窟关上。虽然不知道是否是他亲自动手?又是在何时动的手?但总之,在被大蛇重创遁走之前,他已经破坏了地窟的开关装置,令赶来此地的天草等人徒叹奈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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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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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不问多余的话,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从前头两人的交谈,她已经了解发生何事,明白地窟的开关装置已被破坏,无法关闭。或许有其他的方法,即使开关装置毁了,仍然能够将天地元气重新封闭,但一时之间是找不出来的,自己现在是应该试著去找出这方法,还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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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那种智计百出的将才,虽说心神不乱,但仓促间却想不出个办法来,方自沉吟,一把甜美女声忽然在脑中响起。风华一震,知道是有人以魔导之术,隔著遥远距离,直接与自己进行通讯,而发声过来的人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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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要把这东西关上,我可不会。”天草四郎皱眉道:“先去把外头那畜生摆平了再说,你我二人合力,加上那些小辈们,要制服那头大蛇应该没有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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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当下也只好这样了,多少年不曾再正式和人动手,今天要为了一头大蛇而破戒,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啊。”梅琳微微一笑,望向天草,童稚的笑颜中,却有著截然相反的沉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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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我们联手将大蛇压制,希望你自己也能做好决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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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梅琳这样的老于世故,又怎会看不出来,天草四郎之所以提议先联手对付大蛇,是因为心中还未有决定,不愿意对自己先前的问题作回应。说来也是难为了他,如果这要求不是由自己提出,换作任何一个人,天草四郎别说是考虑,只怕立刻就拔剑相向,然而,自己也正是因为知道此事的关系重大,这才现身出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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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事,就那时候再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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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困难地回答了两句,天草四郎正要率先从洞窟破口中跃出,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风华忽然开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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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两位前辈,请……协助我好吗?”风华道:“我需要两位有魔力修为的高人帮忙,之后,局面应该就会好过许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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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梅琳对望一眼,天草四郎道:“我们是可以帮你,不过历代西王母都是修练神圣系魔法,在这种场合,回复咒文不会比天位力量更能派上用场,你要施放的法术值得我们损失两名强天位战力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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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这问题会让风华知难而退,不料她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是的,我想……我可以解除完美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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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仑山中的风华三人结束谈话后不久,兰斯洛忽然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波动,震撼著自己的灵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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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似乎在震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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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一句废话,因为自从元气地窟开启之后,强烈地震就没有停过,不住地将地面撕裂出深刻痕迹,但兰斯洛却感觉到,有一种莫名力量正在地底迅速延伸开来,以不同的能源脉流,从另一个方向撼动地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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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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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瞥向源五郎、织田香,他们似乎也有所察觉,停下了动作,望向地面,至于本来正对三人穷追猛打的八歧大蛇,反应更是强烈,九个巨头不约而同地发出鸣啸,金黄色的蛇瞳中,闪烁著愤怒之焰,被这股已经遗忘许久的熟悉气息撩拨了怒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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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光由破裂的地渊中绽放出来,以一个圆弧形的角度,快速地向四面八方延伸,转眼之间,就把昆仑山脉周遭数百里方圆全部包含在内,透过那些扭曲蜿蜒的破裂地渊,看来就像是无数复杂的魔法符文,变成了一个奇大无比的魔法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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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巨大阵形圈绕完成,整个空间内,刹时间什么都停止了动作,狂风、地鸣全部停了下来,就连奔腾滚流的岩浆,一时间都停慢了流速。正在撤退中的人民,目睹这奇异光景,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在万籁俱寂中,任著微风吹拂脸上,彷彿置身梦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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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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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发生何事,只知道是有一种强大力量开始介入战局,兰斯洛怔怔地望著脚下,拿不定主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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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情势很快有了改变,无数道豪光由地底往上投射,彷彿是天上的瑰丽极光降临地面,一道道的蓝白色光影,波浪似地急剧起伏,此起彼落,很快就连成一气,海潮般向八歧大蛇涌了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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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不会是……高密度、具现化的天地元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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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元气可以说是天位高手的力量源头,无形无相,充塞于整个空间之内,在学术理论上而言,当天地元气不合理地高度凝聚于一处,就会变得有若实质,肉眼可见,但虽说如此,兰斯洛自己却也未曾看过,更不知道有哪个高手能将这纯理论的东西化为实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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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吗?打死我都不相信,这种力量……简直不输给八歧大蛇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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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一道道的蓝白色光影幻潮围绕在中心,八歧大蛇发出怒啸,九种不同的元素冲击波,朝不同方向疯狂轰击。在天地元气的充足支援下,冰霜、火焰的炽烈光影,遮蔽大半个天空,几乎笼罩住整座昆仑山,让人怀疑是否在这一击之下,偌大一座昆仑山就此灰飞湮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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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源五郎等人,甚至连待在它射程内都不愿,以最快速度脱离,暗自心惊大蛇的威力好像犹在估计之上,必定是从大量释出的天地元气中得到了好处,若是让这阵扫射持续下去,当射程扩张,撤退中的平民只怕连两成幸存者都没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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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却受到了阻碍。九种不同元素的冲击波,在与那蓝白色的瑰丽光潮相抵触时,就像是撞到了一层厚重的水银之海,只见那光潮壁上不住荡出涟漪,顷刻间便由接触点传到老远,显示承受的力量之大,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光潮障壁却没有崩溃,反而随著亮度越益增强,朝大蛇移进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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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究竟是什么高手?居然有办法和这头怪物正面较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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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八歧大蛇会在纯力量较劲的情形下受挫,兰斯洛又惊又喜,却是猜不到是什么人在和大蛇相对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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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当前的风之大陆不可能有这种高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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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到兰斯洛身边,源五郎沉思片刻后,眼中恍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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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非人者的事情,终究还是只能由非人者解决,升龙山那边,终于有了动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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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与这段话相呼应,当源五郎把目光投向大蛇,数百里内魔法光阵的炫目彩芒如同怒涛溃堤,激烈汹涌,一起朝中央的八歧大蛇急冲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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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七月 日本 昆仑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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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天草四郎分站两边,各自以不同的持咒方式、魔力源,形成不同属性的咒力结界,援护住结界中心的风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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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曾一度与魔族为伍,但出身耶路撒冷的天草四郎,却施放著最精纯的神圣系咒力。当他持咒唱颂时,周身圣光的明耀与纯净,即使是耶路撒冷的大神官也要为之汗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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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格林却是完全一个相反的情形。当她敛起了平时的童稚微笑,全神贯注地唱颂黑暗魔神之名,周身赫然缭绕起一层层有若实质的黑暗魔气,隐约更浮现骷髅、怨魂形象,显示了她身为魔导公会首席长老的实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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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在巧妙编排下得以共存,相互辅助,形成一个极其坚固的咒力结界。就如同之前梅琳所说,她与天草四郎两人合力,人间界就应该没有任何的高手、强人能破,但此刻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额头见汗,维持得颇为吃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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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这种情形的理由,是因为这个结界此刻所承受的庞大压力。倘使不是他们这样级数的强力术者出手,就势必会出现数千名魔导师合力施咒的壮观景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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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阵中央,风华双目微睁,衣袂无风自动,原本就雪白晶莹的肌肤,更被一层氤氲光华所笼罩,随著咒文唱颂,脚下的晶石平台渐渐浮现不规则的裂痕,当裂痕扩张到某个程度,便贯串相连起来,组成符文图腾,跟著便暴闪成一道道雪亮光柱,耀眼的青白色强光,笔直往上方冲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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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华璀璨,内中所蕴含的强大能量,却与正处于能源激烈释放中的地窟产生共鸣,慢慢将地窟内的地震稳定下来,继而在风华周遭组成一个立体六芒星的法阵,青、朱、白、紫,四种彩光在六芒星上迅速疾走,势道强劲,好几次都险些撞脱出法阵范围,都是被风华以其超越常人的敏锐感应力,抢先一步察觉,导回轨道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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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强……不愧是神明,远距离传递衰退之后,还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世上还有什么其他生物能相提并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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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神贯注,风华导引著这份跨越千万里长距传送而来的庞大能量,只要稍有不慎,那么便不是与地窟共鸣,而是两股力量正面相撞,产生足以将这块土地轰上天去的大爆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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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升龙山顶峰,一定有著另一个六芒星法阵吧?正是因为有另一个女子在那边努力与龙神们交涉,所以才能在这场战役几乎已经看不见胜望的最后时刻,送来援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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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是太好了啊,原来你还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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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格鲁事件后,雷因斯女王驾崩,听到这消息的风华,将信将疑,虽然心里不愿相信这唯一的女性好友就此逝世,却又找不到证据来证明。兰斯洛能够从异界归来后,风华便对自己的推测有了几分把握,是以刚才接到莉雅的心语通讯,再度感受到那久违的熟悉气息,心中实是说不出的欣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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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莉雅,就算没有来到战场上,你也一直为著大家在努力啊,真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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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谢谢你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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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潜入升龙山、和龙神们交涉并且将之说服,这没有相当的勇气与毅力是做不到的,想到这一点,风华便对远方的姊妹充满谢意,并且感到一阵喜悦的暖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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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幕后的你,一直努力到这一刻,现在就是我的责任了……接下你传来的东西,为他们引导胜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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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扬起手臂,白玉般的修长纤指,引导著力量的方向,阵阵青白色璀璨光芒,由晶石平台向地下延伸,如奔流溃堤,势不可挡地往外溃撞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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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努力所造成的效果,立刻在外头的战场上出现。强光在地下蔓延、奔走,将整个昆仑山脉都圈固在范围内,形成数百里方圆的巨大魔法阵,更朝上方凝成巨大的魔力障壁,困住被围在内中的八歧大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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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能量撞击,原本如天般清蓝的魔力障壁,表面不但像是波浪一样,荡出阵阵起伏涟漪,更幻闪著天上极光般的七色灿彩,瑰丽无方,曲折变幻,不属于人间应有的美丽景象,饶是身处战场,仍是看得众人神驰目眩,不知怎样形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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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的九个巨头,连续朝不同方向轰发冲击波,但是与那魔光障壁一相抵触,却全部被化消,不能破壁而出,没有实质杀伤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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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突破,一层层的七彩光壁朝中央压迫过去,逐渐缩小了包围圈。八歧大蛇不住发出怒啸,喷发著不同元素的力量冲击,轰得七彩光壁上的涟漪震荡一阵激烈过一阵,但却始终无法将光壁轰出洞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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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居然能正面把这头怪物压下。”大概已经了解了整个事态,兰斯洛问道:“不过,两边龙神较劲,这边却被整个压下,是因为这头畜生被抹去灵识变废了?还是因为它本来就很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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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相反。依照古籍传说,如果不是因为被抹去灵识,这头大蛇当初是五大龙神中的最强,所以才有能力高举叛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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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凝望著狂啸中的八歧大蛇,道:“只不过,虽然有九个头,但毕竟仍只是一个个体,以一敌四,就算它再怎么强,也只有趋于下风的份,倘使不是因为能量在远距离传输中钜量消耗,胜负早就分出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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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该由那些蜥蜴神来摆平的,却让我们乒乒乓乓地乱打了那么久,如果它们肯早点动手,几千年前就把这头大蛇给搞定,这边就不用搞什么活人祭,我们今天也就不用麻烦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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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面对神明,兰斯洛也没有半分敬意,以这样的语气,说著让人侧目的话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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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道:“虽然是光明之神,但五大龙神存在于人间的任务,并非主持正义,或者说是扫荡邪恶,而是维持这块大陆上的力量平衡,避免有太过超越常理的破坏力量出现,平时不得参与人间界的斗争,在祂们的观念里,发生在海外的事,不属于祂们的监控范围,是不得介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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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活了那么久的岁月,连领海的观念都没有,这些龙神平常是吃饲料为生,把脑子吃蠢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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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叹道:“这段话我就不附和了,对方是神明,力量和我们不成正比,天心意识更不是这头大蛇能比的。我不想遭天谴,也不想这么早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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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面谈话,一面注意著全场的情势。除了确认己方的战友无恙,日方人民也在平稳撤退,也同时专心回复体力,以备各种可能的变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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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这稍事喘息的机会,枫儿调匀气息后,便想找织田香说话,但对方却有意回避,没等她靠近,就抢先飘身离开。以她九曜极速的造诣,枫儿自是追之不上,只有暗自叹息的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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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争取时间回复体力的众人相比,织田香无疑忙碌许多。与大蛇一样,能够从周遭充沛的天地元气中回复力量,织田香不需要多做调息,在研判此刻并非介入战局的好时机后,她转向朝灾民飞掠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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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久之前,众人还在与大蛇奋战时,几支千余人的军队出现,引导路线,协助撤退。由于事出仓促,织田香来不及赶调新撰组来此,所以是在抵达出云一地时,向附近的诸侯调动武士与部队,来应变救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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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拖泥带水的决断,发挥了相当的稳定作用,比起那些陌生的异国人,出云的人民更信任这些官差与武士大爷,配合西王母族人的协助,迅速而有秩序地撤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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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要快,即使撤离这里,也不代表就安全了,这里的灾变应该已经蔓延到全日本,京都立刻要成立指挥中心,筹组各种物资的分配与输送,还有各地也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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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香的指令,被迅速传递下去,并且以快马同时传往日本各地。尽管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持著丰臣家家徽印盒的美丽少女究竟是谁,但她指挥若定的沉稳步调,确实让众人定下心来。倘使织田香不是这么面无表情,而是如同一个正常少女般,表现出极度惊恐的样子,这边的救灾行动一定会大乱特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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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数十道命令发布下去,织田香并没有忘记观察战场上的种种。不仅仅是大蛇,兰斯洛、源五郎、枫儿、泉樱、妮儿,甚至连昆仑山中的异样气脉流动,她都瞭然于心,因此,织田香察觉了兰斯洛的不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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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仍是敌人,只要诛杀大蛇后,立刻就会翻脸动手,织田香对这名敌人的头头特别在意。而她也发现,兰斯洛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背部更大量地流著冷汗,尽管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她已看出来兰斯洛的不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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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要发作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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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看下去,单是目光,就会引起那个野兽男人的警觉,织田香转过头去,但心中略一推算,就知道兰斯洛身上所中的诅咒,已经压抑不住,正在影响他的肉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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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身难保了,不足为惧,最具威胁性的人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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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香瞥向源五郎,那边转过头来,报以一笑,聊表携手抗敌的诚意,但没能再多做表示,战局就起了变化,魔力障壁在持续迫近后,终于与八歧大蛇的完美体正面相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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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股巨大的能源体相互撞击,带给周围的影响,就是一阵天摇地动的剧烈震荡,但这股威力却没能持久,在能量激荡之下,八歧大蛇的完美体变得有若实质,渐渐显现了形状,像是魔力光壁一样的透明障壁,不住因为两种力场的震荡,激出涟漪起伏,快速地往旁边散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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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干什么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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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堆剧烈变化弄得头晕脑胀,妮儿看著眼前壮阔奇景愣愣出神。回答她这问题的,是站在兰斯洛身旁的源五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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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看得到两道完美体力场的正面较劲……”以天心意识学者自居,源五郎对这幕只存在于学理中的景象,本身亦是有著感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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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恐怖,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啊,虽说这块大陆上的武学在不断地进步,不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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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事,我有一天也做得到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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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看透了他的想法,兰斯洛忽然拍了拍义弟肩膀,像是鼓励一样笑了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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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如果说这是两股完美体的对撞,那么就理论上来说,中和效果应该很快就要发生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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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就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完美体随著使用者修为而有高下之分,升龙山那边的力量虽然比较强,但是计算到远距离传输造成的耗损,我想双方是不分上下,另外……我也不觉得龙神会这么便宜我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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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的推测立刻就变成了事实。八歧大蛇的愤怒嘶鸣,震得在场所有人耳朵生疼,靠得近一些的人群甚至有不少闻声昏去,在地上手脚抽搐,口吐白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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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怎么愤怒也好,它无法阻止将发生的一切。两边完美体障壁上的涟漪波浪越来越激烈,但是对周围的影响却越来越小,在彼此力场相抵触却分不出胜负的情形下,完美体慢慢地开始融合为一,化为乌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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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八歧大蛇的完美体障壁越来越薄,震天嘶鸣声中,也出现了愤怒、悲绝的感觉,过不多时,在一声响彻云霄的爆裂声后,所有的强光、七彩,全部消失殆尽,整个空间内安静得怕人,直到八歧大蛇的一声怒鸣,将众人再次震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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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这声怒鸣而发的,是满空的鲜血。彷彿是一阵赤红骤雨遍洒地面,大量血雨像是喷泉一样,点点滴滴,自一头大蛇的颈部裂口喷发出来,在空中拉出了一道怵目惊心的红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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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体已经不存在了,确认完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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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执不知火,以无比冷澈的表情,漂浮在空中,检视自己适才给敌人造成的伤害,织田香的眼中看不出喜悦或失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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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测出大蛇的完美体即将消失,而在完美体被破解后的短暂时间里,大蛇或许会有的呆滞,织田香一早便悄然潜近八歧大蛇,在关键时刻做出攻击,获取最大战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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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像是弓弦断裂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在另一头大蛇的身上,血雨像是泄洪一样,激烈地喷洒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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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懂得趁火打劫的,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当初也是杀人放火起家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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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织田香有著同样心思,兰斯洛也早就飞掠到近处,当完美体消失,立刻出手,将大蛇创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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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追求最有效率的杀伤力,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使用了拉大伤口面积,造成大量出血的攻击。一来,完美体虽然消失,但蛇鳞仍是非常坚硬,这一击能不能伤及大蛇,谁也没把握;二来,体积如此庞大的生物,倘使大量失血,就算力量再强,也是难以为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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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趁著完美体被破,大蛇动作呆滞的短暂时刻,两人都袭击得手。适才的完美体撞击,似乎不只是破除了大蛇的完美体,多半还对它的力量造成了影响,加上两人手持神兵,全力出手,本来坚硬的蛇鳞竟是出乎意料地易破,让他们就这么轻易破开蛇鳞,顺势下拖,拉出一道老长的伤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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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趁火打劫成功,这当然是很好,不过请别忘记,每一次的成功都是靠幕后牺牲者累积起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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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织田香有九曜急速,兰斯洛的抵达时间稍迟,大蛇已经有所反应,在他出手同时,喷发腐蚀酸液攻来,幸而源五郎的小天星剑朝那头大蛇双眼击去,令它调转方向,将酸液改喷向源五郎,兰斯洛才能成功伤敌,而处于不利位置的源五郎,却险些被酸液喷个正著,闹得好不狼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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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没怎么样吧?特别是那张脸,要是有了个什么损伤,你以后不就失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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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抓到把柄,让自己在“说谎大王”之外,又多了一样耻辱的称号,源五郎早就料到往后会有这种场面,当下苦笑道:“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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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你是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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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的力量下降了不少喔,刚才那一击酸液,我居然能用身法和护身劲卸去七成力道,比之前轻松太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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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谢谢蜥蜴大神保佑!”兰斯洛回过头,大声喊:“女人们,虽然说大石砸死蟹这种不名誉的工作,让人很不痛快,不过现在该是我们收拾残局的时候了,就做每个正义阵营的角色该做的事……大家一起围殴怪物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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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说出的讯息,大大地鼓舞了士气,在大蛇力量减弱的此刻,就连小天位都有参战的资格,兰斯洛振臂一呼,在旁观望中的三女也有了反应,一起朝最近的那头大蛇攻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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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相比,大蛇的力量简直衰退得难以致信,兰斯洛和源五郎都有个感觉,大蛇似乎被封住了吸摄周围天地元气的能力,以至于力量虽强,但衰弱的速度却比先前快上许多。出口时仅有强天位程度的冲击波,轰到敌人身上时,更只剩下小天位程度的出力,对兰斯洛等人全然没有影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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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小天位而言,如果单独被冰霜、火壁喷中,仍然是相当危险,但泉樱三人并不各自为战,而是三人一组,当一人成为诱饵,另外两人就趁隙攻击蛇身。有趣的是,除了相互礼让的枫儿、泉樱,就连妮儿也抢著担当最危险的诱饵人选,主要的理由,仍然是不想欠这两个女人的人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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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了先前相互救护的福,小天位组的联手气氛相当不错,在三个女人的细密心思、大胆出手、彼此援护之下,也缔造了漂亮战绩,在一头大蛇的身上制造了许多伤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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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过这一点的兰斯洛,终于可以放心地投入战局。在强天位这一边,胜负之差更是明显,靠著九曜急速的闪电挪位,又能迅速由天地元气补充力量,织田香简直占尽优势,全然看不出疲态,每一下挥刀斩击,大篷血雨喷洒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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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创伤累积到一定程度,大蛇因为失血而动作迟缓,织田香觑准位置,天位力量疾吐,不知火邪焰炽烧,燃亮蛇鳞,就在大蛇长声悲鸣声中,蛇身上被破砍出一个偌大的血洞,形成了开战以来最重的伤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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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香一击得手,立刻跟著追击,不知火邪焰狂催,整个人化作一片火焰刀芒,以九曜急速飞身增力,便从那个血洞中破入进去,撕体断骨,由另一侧破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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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的创伤,即使是大蛇这样强悍的生物,也支撑不下去。巨大的身躯,软弱无力地摇晃了起来,重重地砸向地面,轰然巨响声中,地上出现了又大又深的凹坑,而倒在凹坑中的大蛇再也起不来,就此没了声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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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有意较劲,织田香这边刚刚解决了一头大蛇,兰斯洛那边也让一端蛇头躺下,两名没有战友意识的人隔著老远互望一眼,继而投入各自的战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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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痛快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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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眼前情景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最佳写照,身为欺虎之犬的兰斯洛,则是无法从那种自我厌恶中释放出来。与强敌作战,正面击倒强敌,或是用战术取胜,这都会让兰斯洛有一种成就感,可是,因为敌人变弱,所以才能打赢,这样的感受,却让兰斯洛非常讨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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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十足状态、未曾失去意识的八歧大蛇,实力是昔日升龙山五大龙神之首,倘使不是因为变成这样,在场所有高手联合起来,还不够祂一口吞的,想要以实力正面战胜祂,不啻是痴人说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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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吧,我们人类不会一直这么窝囊的,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越你这头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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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发展到此,可以说大势已定,就连不会武功的寻常百姓也看得出来,不久前还纵横无敌的八歧大蛇,现在却只能病奄奄地挨宰,随著身上的创口越来越多,动作也是迟缓无力,再没有逆转情势的可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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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舞动长枪,在空中回翔如意,一面抵御火焰袭身,一面找寻机会攻击,虽然在速度上无法与源五郎、织田香相比,但她的身法却是最为美观,每一下翔动、折旋,充满了力之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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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天地元气变动的影响,泉樱觉得自己的力量正快速攀升,而被封住吸摄天地元气能力的八歧大蛇,轰出的冲击波则一阵弱过一阵,酸液、烈火,在没有足够力量支援下,显得软弱无力,发挥不出应有的杀伤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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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越来越顺手,泉樱心中却仍有著困扰。自己的脑袋仍隐隐作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发作,而且,自从迫近大蛇作战后,有一些不属于自我意识的思想波,变成了破碎的片段画面,间歇流入自己脑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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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去一定会惹人讪笑,不过,自己好像能感知这位前任龙神的心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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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虽然有著不死的生命,却必须千万年、亿万年地枯守绝峰之上,无奈地俯览人世,这种心情随著时间的累积,慢慢变成了对于整个世界、轮回制度的怀疑,对于自我使命的孤寂,最后再转变为对于造出自我之人的反抗,并付诸行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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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结果是失败的,祂被剥夺了一切,变成了一头不具灵识的凶兽,从此被锁困于昆仑山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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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了反抗一样本来就不对的东西,而受到这样的惩罚,这样就是天理,这样就算是公平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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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八歧大蛇仰天发出长长的悲啸,恍惚中,泉樱彷彿就能感觉到那股无尽凄凉的悲怆之意,直袭心头,刹那间心神失守,险些就在无防备状态下,被火焰喷个正著,幸亏背后有人拉了一把,将她往上一提,这才躲过了焚身之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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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的时候,专注于眼前的敌人,不要想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放开了抓住泉樱的手,织田香冷冷道:“它受到的对待公平不公平,这种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没有必要同情敌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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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织田香飞身朝大蛇掠去,再度展开攻击,只剩下满心疑惑的泉樱,纳闷不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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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除了我之外,香公主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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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八歧大蛇属于同一血缘的泉樱,并不晓得织田香由于生命形式特异的关系,对这种游离思想波的接收力,远逾常人万倍以上,是以收到的片段画面比她这龙族直系子孙更要完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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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著众人的猛攻,每一个蛇头失去生命,就相对拖慢了八歧大蛇本身的速度与行动,令得攻防之间破绽更大,被兰斯洛等人所掌握后,使战局如同江河日下,成了一面倒的胜局。 <br>
<br>
当只剩四个蛇头还能活动,八歧大蛇终于流露出了惧意,长鸣一声,就想要突破众人包围,觅路遁走,但兰斯洛等人又怎会给它机会,更加卖力地狠打,几下工夫,又一个蛇头失去了生命。 <br>
<br>
“好!一股作气把它干掉,大家今天晚上就吃蛇肉羹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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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高声振呼,再一次鼓动士气,心里却实是担忧。即使打倒了大蛇,也不代表问题解决了,地震越来越剧烈,岩浆像是涌之不尽一样地喷发,天地元气急遽聚积的密度,就算马上会引起时空震、空间破裂,自己都不觉得奇怪,如果不能将地窟关上,引起的灾祸之大,恐怕比八歧大蛇更棘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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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多想,兰斯洛一扬风华刀,正要配合众人的位置攻击,忽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细微灵波,稍稍一想,登时醒悟,连忙大叫道:“危险!所有人后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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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喊得正及时,众人闻声停住动作,向后飞退,本来的去路上却闪过一阵墨光,黑暗冥气旋绕起来,空间破裂,出现了一道旋转的无底凹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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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之门!” <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胜利唾手可得时,谁都没料到应该在昆仑山内只剩半口气的西王母族长老们,还有能力出手干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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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这五极天式的强招,吃过苦头的兰斯洛表情凝重,连忙把附近的枫儿扯到身后守护,泉樱则是被织田香护住,至于本来想往兄长那边跑的妮儿,源五郎忍著笑,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br>
<br>
以魔法修为而言,源五郎、织田香都是不逊于八名西王母族长老联手的天位术者,正要筹谋如何应付,那道乍然出现的星辰之门却消失不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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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被妮儿小姐所重创,她们根本就已经无力施展五极天式这样的高耗力黑魔法。”源五郎道:“勉强施放了出来,却也撑不了太久,只能吓吓人而已。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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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很正确,但就只是这一下子耽搁,八歧大蛇已经逃逸无踪。从体积来看,很难想像身躯这么庞大的生物,会有如此高速,不过本来八歧大蛇的动作就很敏捷,又或者西王母族长老们在以星辰之门阻路时,也施展了什么转移术法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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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也跑不了多远,这里没有可以藏蔽它的地方,肯定是躲回那个鬼地窟去了,除恶务尽,我们追下去把它给干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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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宣示著,正要率人追下去,一阵冷澈恶寒忽然由体内窜生,电流般在体内奔走,一下子瘫痪了他的行动力,手脚乏劲,连站也站不稳,从空中摔落地面。 <br>
<br>
异变忽生,众人都吃了一惊,也顾不得追赶大蛇,全都降下去探看。到了地面,只见兰斯洛瘫坐在一个大土坑里头,看样子似乎是试著在运气调息,可是手脚不停地抽搐,脸色也忽青忽红,显然根本就没有效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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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么样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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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见状大吃一惊,忧心如焚,枫儿与泉樱也是一样,焦急的表情形于颜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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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颤抖之后,从手脚开始,一直到背部,快速生长出许多又黑又浓的长长硬毛,一下子就把本来肌肤覆盖住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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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扶著兄长的妮儿,被这些硬毛弄得刺手,连忙将目光投向源五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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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发作了,如此而已。”一看这徵兆,源五郎就已经明白了,“西王母族的诅咒,现在已经进入最终阶段,如果在极短时间内不找到解开诅咒的办法,那么老大就……” <br>
<br>
“就怎么样?” <br>
<br>
源五郎贴近妮儿耳边,小声地说了些话,妮儿几乎是惨叫一样地喊了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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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我哥哥会变成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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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源五郎也只能无奈地一摆手,表示自己无力解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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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枫儿虽然心急,但是任两人怎么思索,也想不出办法来。织田香根本不理这边的骚动,也放弃了继续追逐大蛇,而赶去处理灾民安置事宜。 <br>
<br>
“不、不用管我,先冲进昆仑山去……”忍著肉体上的剧痛,兰斯洛喘气说话,妮儿被一语惊醒,以为说只要进昆仑山抓到那八个老太婆,就能解开诅咒,但旁人却都晓得,兰斯洛是想到八歧大蛇重新冲回昆仑山,担心著人还在里头的风华。 <br>
<br>
“唉,老大,不爱江山爱美人,死到临头,还这么情深义重,你也算是昏君之首了。” <br>
<br>
源五郎笑了笑,就预备带著妮儿由山壁裂口进入昆仑山,但是却被人一句话给停下来。 <br>
<br>
“谁要离开都可以,不过在走之前,留一个能做主的下来。” <br>
<br>
童稚的嗓音,一身魔法师黑袍的梅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近处,朝这边走过来,背后还跟著有雪。 <br>
<br>
当大蛇肆虐,没有自保能力的有雪立刻就躲进昆仑山山腹,和外头的天崩地裂相比,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当梅琳要离开昆仑山时,路上发现了龟缩在暗处的雪特人,顺手就把他给带了出来。 <br>
<br>
“八歧大蛇暂时没有威胁性了,对外头的人没有,对山里头的人也没有。”若有所指的话语,梅琳看了兰斯洛一眼,道:“但是真正严重的问题,是元气地窟那一边。” <br>
<br>
用简洁的语句,梅琳大概说明了山里头的情形,关闭元气地窟的闸门已经被破坏,修复的可能性极低,即使能修复,也绝对不是十天半个月之内能够做到,而若是任著地窟持续宣泄钜量天地元气,灾变持续扩大,不出十二时辰就会演变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br>
<br>
“整个灾情目前已经蔓延到全日本,因为地窟闸门已经毁坏,没有可能关上,所以也无法停止灾变源头,根据太研院的计算,十二时辰之内,火山会在日本的每一处喷发,强烈地震与海啸、雷电,不只是袭击沿岸,也将会影响内陆,届时,日本人的存活率将不足两成。” <br>
<br>
连串数据说下来,听得众人胆颤心惊。这个岛国之上的人民,即将在十二时辰之内,有八成以上失去生命,想到这所代表的残酷意义,妮儿的脸色都要白了。 <br>
<br>
然而兰斯洛却知道梅琳没有把话说完,道:“还有呢?老师你是魔导公会的首席王牌,如果单单只是海外岛国面临大灾变这种事,是不会惊动到你的。” <br>
<br>
“聪明,和你说话不用花太多力气。”即使是这么说,梅琳还是沉吟了一下,才道:“如果十二个时辰内还是无法关闭元气地窟,整个灾变的影响范围会把风之大陆本土也牵连在内。照太研院的计算,要让地窟中的能量宣泄完毕,并且与外界空间调和正常,起码要九个月,这九个月内灾变会持续加重,雷因斯、自由都市还有部分艾尔铁诺领地,都是受到影响的区域。” <br>
<br>
这番话一说,众人的脸色自然是难看之至,除了源五郎早先隐约料到,剩下的人都是惊愕难当,本来以为只是一场会烧尽日本的大火,结果居然烧到自己身上了! <br>
<br>
要是没法在十二时辰内把元气地窟关上,此刻蔓延日本各地的大小灾变,就会越过海洋,出现在雷因斯的领地内。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人人都焦急起来。 <br>
<br>
“身为雷因斯的王者,该如何裁决,就是陛下你的责任了。”梅琳看著兰斯洛,等著他的回答。而这期间自然有了点小问题,弄不清丈夫何时又成了雷因斯之王的泉樱,被有雪适时地拉到一边,胡扯解释,摆平可能发生的问题。 <br>
<br>
“喂,老四,你刚刚和敖小姐说了些什么?” <br>
<br>
“没什么,我告诉他老大是炎之大陆的王爷,不过在搞上枫儿公主后,顺便也兼任了雷因斯的国王。” <br>
<br>
“炎之大陆的王爷会兼任雷因斯之王?这么烂的谎话你也敢说?太不合理了吧? ” <br>
<br>
“明明已经被老婆捉奸在床,却还强辩说那女的是在帮自己补裤子,这种谎话更不合理,但还是一样有人相信。女人只想听藉口,不想知道答案。男女之间的事,很复杂的,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可言。” <br>
<br>
“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br>
<br>
“你这个只能追在妮儿小姐后头吃尘的家伙,没资格和我谈这个啦。” <br>
<br>
姑且不论这边的小小对话,另外那边,梅琳结了几个手印,以自身的法力,帮助兰斯洛压抑即将发作的诅咒,而兰斯洛也想了几个应变方案,但却都被梅琳否决。 <br>
<br>
“……这是不可能的,元气地窟不可能以这样的方法被关上,想下一个吧。” <br>
<br>
从梅琳不断地否决中,兰斯洛看出了一点东西,他并非是那种不会察言观色的人,而同样的事,不只是他,旁边的枫儿、泉樱也都看出来了。 <br>
<br>
“老师,有什么话就请你直说吧,时间紧迫,不用再拐弯抹角了。我是个成年的国王,不管你要说的是什么,我想我都能够承担的……嗯,要我去当活人祭的祭品除外。” <br>
<br>
梅琳笑了笑,开始说出这一段她最不想说的话。 <br>
<br>
在动身前来日本之前,她就已经料到,以多尔衮的作风,在打开地窟后,必然会将闸门装置毁去,令得旁人欲关无从,所以同样对四大地窟有深切研究的梅琳,也想出了解决之道。 <br>
<br>
“由于元气地窟的影响极大,所以除了闸门之外,还会有两处安全装置,只要一启动,就会把元气地窟沉入海底,将天地元气的释放速度压低到应有的十分之一,灾变也就没有了。” <br>
<br>
终于听到解决方案,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忙著抹去额上汗珠的有雪更是直接嚷了起来,“去,有这么好的办法,应该早一点说嘛,你这个老……小太婆,故意把这个秘密暗藏不说,是不是想看我们出丑啊?” <br>
<br>
“有雪,闭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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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凝望著梅琳。虽然脸上仍有笑意,但是她的表情比适才更凝重了,这个解决方案一定有著什么后果,会让她这般迟疑的严重后果是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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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元气地窟沉到海底,这确实是个很理想的方案……难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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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已经找到答案了啊,年轻的兰斯洛陛下。”梅琳道:“就像你想的一样,当两个安全装置打开,沉下去的不只是地窟,而是地窟所存在的这块土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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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围……有多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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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波及风之大陆,不过……整个日本都逃不掉,在装置开启后的四个时辰内,全部沉入海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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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多出乎意料的回答,兰斯洛闭上眼睛,在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他有一种十倍于苦战大蛇时候的疲惫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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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雷因斯的帝王,肩上就有这个位置所不能逃避的责任,可是,和与各种强敌作战相比,这次所要面对的抉择,却让自己不得不畏惧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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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这边沉下去,这里的人会怎么样?”似乎是不想面对事实,妮儿问了这么个不切实际的问题,但体谅到她的心情,谁也不忍苛责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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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全部死光啰,整个日本都沉到海里去了,难道每个日本人都能在水里呼吸吗?”有雪道:“老大你是雷因斯王,当然要作对雷因斯有利的决定啊,这种事还用得著想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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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摆动的天秤,两边都太过于沉重,众人全都沉默下来,没有反应,有雪慌忙跑扑到兰斯洛身前,摇著他肩膀道:“老大,你还在迟疑什么?你是雷因斯的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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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你的百姓和子民,你是想看到他们都完蛋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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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我是雷因斯的王,这点没错,可是……我也是个人啊。”沙哑著声音,兰斯洛的声音听来几乎像是在叹息,“你看看这些流离失所的灾民,他们很多都已经家破人亡,只想找个栖身之所……你不想死,我们雷因斯的子民不想死,但是他们也不想死啊!你叫我……怎么有办法去剥夺他们的生存权利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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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办法?你是我们的王,就应该要先为我们著想啊!只会牺牲自己的子民,让自己的子民去死,让别人先活下来,你这是什么狗屁王者?兰斯洛,你去吃狗屎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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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拒绝的雪特人暴跳如雷,指著兰斯洛大骂出来。奇异的场面,但是在这种气氛中,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直过了好半晌,把几十种通用粗话都用过一遍的有雪终于停了下来。 <br>
<br>
“我知道了,你们这些搞政治的都喜欢作秀、讲数据嘛,我们就来讲数据,刚才这个老小太婆不是说了吗?本来日本人的生存率就只有一成多,现在只不过是连那一成多都葛屁上天而已,如果让灾变蔓延到雷因斯,死伤人数可远远超过那一成多,照这么一算,应该怎么做不是很清楚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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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啦!那些是都是人命,不是数字啊,你说这种话,有没有人性啊!”对于有雪的话语,第一个脸上变色,跳起来骂人的就是妮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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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百个人是人命,死一百万人就只是个数字啦。你那么喜欢谈人性,在北门天关大战的时候,也不见得你出手就轻一点了,在混四十大盗的时候呢?那些花家的防卫军呢?妮儿小姐,你手里也积了不少你所谓的宝贵人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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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些都是因为……那些人……他们为虎作伥,又与我们敌对,所以我们才……” <br>
<br>
“就算他们很坏,难道他们就没有家人朋友吗?你把他们一股脑地都杀了,他们的家人朋友会不会好伤心?会不会好恨你?九成九都是会吧。我们这一群人当中,手里染血最少、最不伤人命的肯定非我莫属,要说没人性,你这杀人魔女靠一边站吧!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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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源五郎对妮儿的溺爱,这时应该挺身为她说话才对,然而,这次他却只是拉过被说得哑口无言的妮儿,轻轻拍她的肩头,让她好过一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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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反平时的懦弱怕事,有雪这时的强悍,气势上压倒了在场所有人,就连兰斯洛自己,也不愿意与有雪目光相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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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看得出来,有雪的气势之所以这么强,并不是因为“理直气壮”,而是因为每个人心里都存在著的黑暗念头。兰斯洛、泉樱、枫儿,都不是笨人,有雪说的这些,难道他们会没有想过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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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是每个生物的天赋本能,所以损人利己就是生物天性,即使最后仍然选择了善的那一扇门,但是那些属于黑暗面的欲望,也不可能完全没出现。有雪的话,抢先说出了大家心里同样在挣扎的东西,击中了每个人心里最不愿面对的那一点,只不过他这么赤裸裸地说出,又是这么地恶行恶状,面目狰狞,这才分外地惹人反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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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可没有想这么多,她只觉得,虽然在道理上,有雪说得好像没有错,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也许他的道理很对,但是……但是……相对于他的“道理”,应该也有另一套很对的“道理”吧,这世上的道理并不是只有一种的,如果自己不去抗辩,那还有谁能为日本人说话呢? <br>
<br>
看看旁边,出云地方的百姓在西王母族、军方指引下,缓慢离开灾变严重的昆仑山区,试著找个地方暂时安顿。因为大蛇被打倒了,他们脸上表情十分欣喜,似乎认为一定可以克服眼前的灾难,重建家园,然而,这些人中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命运即将在短短时间内,被旁边这群与他们不相干的异国人给决定。 <br>
<br>
如果说,身为外国人的自己,这么关心日本人的命运,是一件很荒唐的事,那么,由一群外国人来决定整个日本的命运,这种事岂不是更加荒谬可笑?也许人的命运自始至终都不能由本身而定,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是自己可以肯定的,就是世上没有哪个人有权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生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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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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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妮儿正要继续捍卫自己的主张,但新的阻碍者却又出现,令她瞬间变得势单力孤,而出乎意料的是,出来帮有雪发言的,不是提供沉岛计划的梅琳、不是素来负责维持众人理智思考的源五郎,却是一向只默默等待命令执行的枫儿。 <br>
<br>
“我认为有雪大人说得很对,兰斯洛大人身为雷因斯的王者,思考顺位上就应该以雷因斯人为第一优先,否则就是叛国行为,不只是雷因斯百姓会对你失望,小草小姐会对你失望,连我都会觉得很可耻,因为您没有做应该做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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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强硬的措词、全然不假思索的直接态度,别说是犹自苦思的兰斯洛,就连妮儿、有雪也被她吓到。即使不愿承认,但妮儿也知道这女人对兄长的影响力,要是兄长被她这番话打动,那…… <br>
<br>
“灾变的影响范围,不只是雷因斯,自由都市也包含在内,甚至还包括了艾尔铁诺,当估计中的伤害成真,死伤数字将远远超过日本的总人数。这不是是非题,而是一道太过清楚的选择题,我不明白兰斯洛大人为何还做不出决定。” <br>
<br>
“喂!你这个女人,雪特人不明事理也就算了,怎么连你都说这种话?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在日本的这些时间里,受过他们帮忙与照顾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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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明事理啦!妮儿小姐,你要乱骂人请趁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光明正大地… <br>
<br>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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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的话才出口就被打断。因为想到对手身有武功,妮儿便没有那么多顾忌,话一说完就同时动手打了过去,却被同样运起天位力量反击的枫儿给架住。 <br>
<br>
“妮儿小姐,你今天在这里帮日本人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雷因斯的百姓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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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同样照顾过你,尊敬你、喜爱你,还有你在自由都市的歌迷呢?如果让他们知道,是因为你现在的坚持,而使得他们置身于火海之中,你又打算怎么去面对他们? ” <br>
<br>
一面运劲与妮儿的天魔功相抗,枫儿的表情很平静,说出的话语,就像是冷水一样,浇在妮儿头上。 <br>
<br>
“如果只是因为日本人在你眼前,而雷因斯人不在,所以你不忍心对日本人下手,妮儿小姐,这是一样比伪善更严重的罪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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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么严酷的指责,妮儿如遭雷殛,后退几步。自己确实是很冲动、很热血的直线条个性,然而,真是如同这女人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今天在自己眼前的是日本人,所以自己才这么样地为他们争取吗? <br>
<br>
应该不是的。自己很明白地知道不是的……但就是知道,自己也没法很大胆地说出口,因为自己就是无法回答,如果今天雷因斯人和日本人都在自己眼前,承受著同样的苦难时,自己又该怎么办? <br>
<br>
一句话就让妮儿心神大乱,不能再说些什么,枫儿转向兰斯洛,道:“兰斯洛大人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次,如果您做出不利于雷因斯的决定,那么我……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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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望向枫儿,确实是有点想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做威胁,但结果这句话却由旁人解答。 <br>
<br>
“那么我与枫儿姊姊就会一起甩掉你离开,像你这么没有魄力、没有决断的男人,我们实在是不想要了。” <br>
<br>
泉樱霍然站起,与枫儿并肩而立,站在兰斯洛的身前,表示著两人同一阵线、同一请求。 <br>
<br>
两名在自己生命中都占有重大地位的女性,一起以去留做出要胁,这对兰斯洛来说,确实是一项很大的压力。但打从枫儿出声开始,他原本紧绷的表情就越来越和缓,甚至有了一抹淡淡的苦笑,而当泉樱也站起来说话,他微闭起眼睛,像是感慨、又像是感动。 <br>
<br>
事情很明显了啊,不过……在正式扛起来之前,自己仍然想要知道一件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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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是谁请动您出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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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有些畏惧去知道,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br>
<br>
“雷因斯那边,是由白德昭出面找我的,不过,背后大概是无忌小子在主持吧。 ” <br>
<br>
梅琳叹道:“整件事情,都是瞒著莉雅丫头进行的。她太过疼你,如果让她知道要让你面临这种处境,肯定会瞒著你,先去解放安全装置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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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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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忽然动作,一手一个,把枫儿与泉樱搂过,道:“老师,你羡慕我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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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头没脑的问话,梅琳却是早已理解,“嗯,有几个这么体贴你,抢著替你承担污名、弄脏自己的伴侣,我确实是很羡慕你这小伙子啊。” <br>
<br>
“我想也是的,就因为这样,我不能让她们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应该是由男人来承担的东西,没理由要丢给女人承担。” <br>
<br>
利用紧紧抱住的机会,强天位天心意识、强天位力量完美结合,毫无破绽的一击,近距离冲击两女的头部穴位,她们连一声都来不及吭,就晕了过去。 <br>
<br>
另一边的妮儿也是一样,由于源五郎没有出手护卫,所以当兰斯洛雷霆一击,她才刚意识到提防,就已经被击晕过去了。 <br>
<br>
“现在开始,我要做的事情,是身为雷因斯王的我的自我意志,不受任何人左右,有谁要拦阻我,就用他自己的尸体阻挡我吧。” <br>
<br>
抽出风华刀,兰斯洛这番冷峻的话语充满霸者气势,只不过会阻止他的人都已经昏倒在地,稍稍欠缺点说服力而已。不过,梅琳与源五郎却都能感觉得到,在兰斯洛刻意摆出的坚决姿态下,他的精神并没有外表十分之一的强势…… <br>
<br>
照理说,应该还有一个人会闻声而来,阻止兰斯洛,但是当众人意识到要找寻她的存在,才发现织田香早已经不知去向。 <br>
<br>
源五郎道:“不意外,听到我们刚才那番说话,聪明一点的人早就跑了,如果我是她,一定已经先跑去找寻安全装置的位置了。” <br>
<br>
“那就不要废话,天野源五郎,我命令你……”兰斯洛道:“保护好地上这三个女人,不得有误,否则我用军法治你。” <br>
<br>
有些意外,源五郎原以为兰斯洛会要自己陪同进昆仑山,协助打倒织田香,或者说解放安全装置,因为被逼著弄脏手的他,没理由让自己好过,却没想到他给了自己这个闲差。 <br>
<br>
没再多说什么,兰斯洛飞身朝昆仑山掠去,背后梅琳以浮空魔法紧追而去。 <br>
<br>
抢在兰斯洛的前头,听到他们的对谈,早已经料想到会发生什么事的织田香,立刻就进入昆仑山。 <br>
<br>
虽然妮儿在争取,但是到了最后,人类自私的天性还是会占上风,那些人一定会来解放安全装置,让日本陆沉,换取他们自己人的生存。所以,与其做口舌之争,不如先进来找到安全装置的位置,看看有没有逆操作的可能,或者试试看修复天地元气闸门。 <br>
<br>
尽管不明白人类语言中的“激烈”是什么意思,但织田香要保护日本的念头,却是无比地固执与强硬,无论要面对些什么,不管要打倒什么,她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日本要靠她来守护。 <br>
<br>
感应著整体地窟的气脉流动,织田香很快就找到了目标位置的所在,尽管不是很敢确定,但那里的气息很特殊,如果有什么装置存在于这地窟,就一定在那里。 <br>
<br>
兰斯洛等一干人都在外头,自己等若是抢先一步,只要守住这个装置,不让他们得手,日本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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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构思要怎样才能在几名天位高手的围攻下守住此地,织田香忽然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儿,跟著就向前方的黑暗鞠躬行礼。 <br>
<br>
“你好像还记得我当初教过你的话,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状况,看见师父都要行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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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话声,黑暗中的人慢慢显现身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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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师父的命令。你退出昆仑山,这里发生的事,你不要管。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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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类的错综情感,织田香的理智分析,让她毫不迷惑地瞬间掌握到事态,却不知为何,仍是迟了一会儿,才做出反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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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前进也不后退,织田香站在原地,冷冷道:“师父要舍弃自己的国家了吗? ” <br>
<br>
“不,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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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答不出话。无疑他对自己的祖国,有著无比的热爱,即使到现在,这份情感都没有改变,然而,却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理由,他现在站在这里,阻止这小徒弟去做对自己国家有利的事。 <br>
<br>
这件事就是荒唐、可笑、难以解释。对任何人解释,都未必说得清楚,更何况这个不懂得人类情感为何物的小徒弟,更是没理由要向她解释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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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复杂,师父不想解释,总之,你离开昆仑山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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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源五郎救走妮儿、枫儿,织田香单独面对天草四郎时,对于这似乎背叛了自己的师父,织田香鞠躬行过敬师礼后,一句话不说地飞回京都,没有找师父的麻烦。 <br>
<br>
但这一次,在听完师父的回答后,织田香面无表情地一抖手,妖刀不知火在黑暗中灿发著血焰邪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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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殉情与否,请你自己选择吧。”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七月 日本 昆仑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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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教导织田香一切的恩师,天草四郎不只是一次地想过,如果自己教织田香的东西,相互间有所抵触时,她会如何判断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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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京都外,为了帮助妮儿走脱,出手与这小徒弟对峙时,天草四郎就曾经遇到了这样的状况。 <br>
<br>
以前教育织田香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对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以执行师父的命令为第一优先。这样子就算她的判断出差错,自己也来得及制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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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个指令从来都没有差错过,但自从枫儿出现后,织田香渐渐受到影响,北海道事件,自己的话就已经产生不了什么作用,所以两人对峙时,天草确实是担心,如果织田香将自己的行为认定为叛徒,而把制裁叛徒的判断优先执行,自己就很麻烦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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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次的对峙,最后却是织田香向恩师行礼,自行离去。 <br>
<br>
(好险,幸亏是不能违抗师父的这道指令占了上风,不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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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接受了梅琳的委托……更正确的说法是,在知道她的来意后,自己就挥手请她别说下去,没有让她的委托说出口。 <br>
<br>
这样的请求,形同是以自己的手,戕害这块土地上所有的同胞,这种没人性的事自己怎么做得出来? <br>
<br>
但是想到梅琳说出这些话时候的心情,天草就觉得很为难。如果不是到了非这么说不可的时候,她应该不会出现于自己面前吧?而她既然做出了请求,不管是什么,要拒绝……自己实在是说不出口。 <br>
<br>
所以,局面就自然而然地演变成这样,自己这素来热爱祖国的人,现在为了要阻挡他人来妨碍把日本陆沉的行动,而拦阻在此,与徒弟发生冲突。 <br>
<br>
“阿香!退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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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与这小徒弟动手,天草四郎唯有希望身为师父的权威奏效,织田香会听命退下。 <br>
<br>
或许没有别人能了解,但一手教出织田香的自己却再明白不过。织田香之所以这么坚持地要守护著日本,不是因为什么民族情感,也不是为了什么人性义理,只不过是单纯地照自己当年的吩咐,扮演日本皇太子的角色,必须要尽皇太子的职责而已。 <br>
<br>
没有所谓的人性,甚至连什么是情感都不懂的她,怎么可能会为了什么义愤,就来与自己恶战呢?只是因为她现在将身为日本继承人的指令放在第一优先,所以才照章行事,只要能将她的思维,切换成以身为弟子的义务作第一优先,那就可以不战而将她劝退了。 <br>
<br>
不过,这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因为即使是天草四郎,很多时候也弄不清楚她的思考模式,现在虽然摆出了师父的威严,但织田香却不为所动,不知火的血焰邪光划破黑暗,将天草四郎眼前燃亮成一片红色。 <br>
<br>
“阿香!退下,你胆敢与师父动手吗?” <br>
<br>
又不是没有过师徒动手的经验,天草四郎自己也觉得这句话蠢到极点,然而,这却是不想与弟子作战的他,最后所能尝试的努力。 <br>
<br>
“师父,请拔剑……不然我还是会砍你。” <br>
<br>
后悔当年没有特别灌输“不砍不拔剑之人”的观念已经太晚,天草四郎手按在剑柄上,稍一犹豫,仍是没有拔剑,连著剑鞘一起举起来。 <br>
<br>
织田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是当远处隐隐传来跑步声,她握著刀柄的手一紧,重新朝天草四郎攻击过去。兰斯洛等人已经结束了谈话,进入昆仑山,如若让他们赶来此地,在这狭窄空间内,九曜极速大受影响,届时背腹受敌,对织田香来说很不讨好,所以务必要在那之前突破天草四郎的防守。 <br>
<br>
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天草四郎的剑才一举,织田香就冲了过来,不知火闪电劈下。 <br>
<br>
太清楚这徒弟的武功路数,为了不让她用九曜极速瞬间闯过去,天草四郎刻意选择了这个狭窄的地点,当自己正面站起,旁边的缝隙绝对不够一人通过,想要硬闯,就要先挨上一剑,或是把自己打倒。 <br>
<br>
“别太天真了,阿香,师父这关没那么好闯的。”挥剑承受不知火的斩击,天草四郎不得不相应地提高手上的力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作战?根本不懂得感情的你,对这里、对这里的人都没有感情,你没有理由要为此和我动手啊。” <br>
<br>
脚步声音越来越近,织田香的攻击也越来越重,但天草四郎并非庸手,兼之熟悉织田香的战斗模式,所有的秘招、杀手,都被他一一破解,两师徒就在这狭窄甬道内斗得激烈异常,不分上下。 <br>
<br>
不知火邪焰吞吐炽烧,内中更蕴藏霸道阴寒的天魔劲,天草四郎不敢怠慢,镇魂音剑猛地催发出去,要将徒弟迫开,免得被她瞬间欺近空门,分出胜负。 <br>
<br>
“不能理解。阿香不懂得什么是感情,可是师父一定懂,为什么师父舍弃了日本,和阿香动手?” <br>
<br>
机械式的僵硬语气,以纯理智的析解,提出了她的质疑,但却也因此让天草四郎无言以对。和织田香比起来,自己确实懂得情为何物,但就是因为这样,自己现在才不得不与徒弟拔剑相向。 <br>
<br>
人世间的情感,就是这么样一笔麻烦的烂帐,让自己不知如何解释。 <br>
<br>
“有一天,或许你也会明白,在这世上有些东西……可能是感情、可能是道义、可能是某个人、某样物体,会令你宁愿放弃其余的一切,都要守住,到那个时候,你就明白这问题的答案。”挡开一记斩击,天草四郎道:“不过,你是不会懂的,我又说了多余的话了……” <br>
<br>
“会让人放弃其余一切的珍贵东西……所以师父为了那样东西,放弃了日本吗? ” <br>
<br>
“对你来说,很抱歉,不过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br>
<br>
“所以,师父为了那样东西……放弃了阿香吗?” <br>
<br>
有些哀怨、有些委屈,乍然入耳的话语,让天草四郎登时一呆,但是随即一醒,一个念头闪电浮现脑里。 <br>
<br>
(是真的问我?还是战术?) <br>
<br>
以前教导织田香时,曾经告诉过她,善用她绝对冷静的优点,为敌人的情绪制造波动,进而寻找破绽,一直以来她也都做得不错,现在的这一问,是为了什么? <br>
<br>
不假思索,立刻挥剑往旁一扫,坚硬的山石迸碎炸裂,从手上传回的强劲反震,天草知道自己把人拦个正著,没有让织田香趁隙用九曜极速闯过。 <br>
<br>
残象消失,织田香的身影重新现于眼前,冷冷地盯著师父看。快速奔跑的脚步声已经消失,照距离来算,兰斯洛等人应该已经迫近此地,难道是潜伏暗中,等待联手机会,一举制服敌人吗? <br>
<br>
“嘿,丫头,可别这么轻易就想过去,师父没那么好骗……”天草四郎摇头道: “不过纯以战术,我必须要夸奖你,你这一记欺敌做得非常漂亮,善用你自身的特性,去影响敌人。” <br>
<br>
所以……也就再一次地让我确认了,孩子你……仍和我最初见到你的时候一样,从没因为我的教育而有任何改变,只是一个不解人间情感的冰冷生命。 <br>
<br>
“嘿,如果不是因为师父太清楚你,这一下多半就让你闯过去了,真是可惜啊。 ” <br>
<br>
不过,或许这个样子比较好,因为你的冰冷,我才能继续站在这里,不用面对心里的愧疚。因为知道你的“无情”,所以不用害怕会伤到你,让我这软弱的师父,得以坚持自己的选择…… <br>
<br>
“师父不会让你过去的,单是凭你一个,没有让我殉情的资格,够理智的,就退到一边去!” <br>
<br>
可是,如果刚才那句问话不是欺敌战术;如果过去十多年的师徒相处,你那无数个灿烂的笑容里,曾有一次是发于真心……只要一次就好,证明孩子你不是一个没有心的木偶人,那么,比起惭愧,我会更加地喜悦,即使立刻要面对死亡,也会感到瞑目吧。 <br>
<br>
“不然就尽管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青出于蓝了。” <br>
<br>
察觉到自己的心里正在苦笑,天草四郎把剑一横,稳稳地守住缺口。 <br>
<br>
织田香微侧过头,似是不解地看了师父一眼,手上握紧,不知火邪焰再度燃亮整个空间,惊人的热力与压迫感,朝天草四郎急涌而去。 <br>
<br>
“好,就来拼个明白吧。” <br>
<br>
同样也握紧长剑,天草四郎仍然没有让神兵出鞘的打算,就这么将连鞘长剑往不知火挥去。 <br>
<br>
两样神兵、两股大力正要对撞,忽然地面一股强烈震动,澎湃的天地元气由地表猛往上轰击,弄得两人身形不稳,分别往后退去,不战而退。 <br>
<br>
“哈哈,天草老头,这可多谢啦,世事真是难料,虽然很不情愿,但没想到还真有和你合作的一天。” <br>
<br>
兰斯洛的大笑声从远处传来,隔著岩壁,听来不是很清楚,但里头的得意之情却是再明白不过。 <br>
<br>
织田香登时醒悟,自己是靠著天心意识感应来到此地,师父天草四郎也是,但是昆仑山里的甬道错综复杂,通往那安全装置的路径,除了这条主通道之外,一定还有别的路,兰斯洛等人必是趁著自己被师父牵制的时间,赶去那里启动了安全装置。 <br>
<br>
眼见大势已去,如果继续待在这里,被兰斯洛等人赶过来,两面夹攻,即使是自己也是难以讨好。 <br>
<br>
正确的抉择与判断,织田香掉头就走,眨眼间身形就在黑暗中消失。天草四郎没有追赶,这时候不管说什么话,也只是多增彼此困扰而已。 <br>
<br>
“喂,老师,好像成功了。” <br>
<br>
“听得出来,那小丫头已经离开,这条骗术成功了。” <br>
<br>
在安全装置前面操作,梅琳向背对著自己、守护周遭的兰斯洛说话。解除安全装置需要一些时间,织田香的武功诡奇莫测,天草四郎未必能拦她得住,要是被她闯进来,届时就相当麻烦,所以兰斯洛便故意大叫,将织田香骗开。 <br>
<br>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织田香没想到对方会在此时用诈术,竟然真的上当走开。 <br>
<br>
“不过,老师你也真是好心,其实你是因为不想看那两个人再打下去,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br>
<br>
“如果是两个人抱著跳舞那也就算了,小子,看别人师徒相残,这可不是什么好嗜好,看多了,早晚有一天会轮到自己的。” <br>
<br>
梅琳没有多做解释,专注于安全装置上的光点移动。整个元气地窟的建筑,是一种不同于太古魔道的史前文明,普通人即使站在操作台前,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动手,也唯有像梅琳、多尔衮这类曾走过九州大战、又在大陆各地遍研大小遗迹的学者,才晓得操控遗迹的方法。 <br>
<br>
“老师,那小女妖跑了,等会儿我们要去追吗?” <br>
<br>
“免了,再怎么跑,她会去的地方也只有一个,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吧!我帮你做的处理,撑不了太久,等会儿要立刻去找人套问解咒方法。” <br>
<br>
安全装置一共有两处,一处在昆仑山,另一处在京都,织田香知道来不及阻止此地的安全装置被解放后,想必她会赶回京都,找寻另一处安全装置的所在,但有一件事却并非她所知。 <br>
<br>
依照梅琳的解读,安全装置旁边的发光碑文上写明,必须是昆仑山这一边安全装置解除的四个时辰后,京都那一边的安全装置才会浮现出来,在那之前,怎么找也是没用的。换言之,把昆仑山的安全装置解放后,兰斯洛一方还大有时间找出诅咒解法,再赶往京都,驱逐织田香。 <br>
<br>
“只是……还真是苦了那个孩子。每一场战争,胜者总是能得到某些东西,那个孩子赢得这场战争后,能得到些什么东西呢?” <br>
<br>
答案是什么也得不到吧。就算她成功阻止了安全装置的解放,大灾变的发生却是事实,任她武功再高也不能阻止,到最后,苦战得胜的她,仍是得面对九成以上的同胞死于灾变、国土残破不堪的悲剧。 <br>
<br>
即使胜了,也得不到任何东西,这样的挫折,会让所有强人为之却步。天草四郎之所以协助梅琳,多多少少也是为了承受不了这种无意义坚持的打击吧。 <br>
<br>
可是那个孩子却…… <br>
<br>
片刻之后,安全装置解除完毕,本来应该是会发生一连串地震、火山爆发作为徵兆的,但是因为外头的灾变早已闹得天翻地覆,现在也分不出这些地震、火山爆发是为何而发。 <br>
<br>
梅琳把手一按,水晶菱石制造的发光平台发出阵阵机关运作声,沉入了下方的壁面,周围晶石壁面上的璀璨符文骤然发亮,一排文字迅速自前方移过,作著宣告。 <br>
<br>
“动作要快了,四个时辰内要赶去京都。”梅琳走在前头,对昆仑山的内部,她远比兰斯洛要熟悉。 <br>
<br>
“老师,其实有一件事我很纳闷。”兰斯洛打量著前方的女童,左看右看,虽然觉得她确实是秀美可爱,但怎么样也无法想像,自己会为了她而心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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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长得也不是说有多美,为什么陆游、天草四郎他们会抢你抢破了头?有什么秘诀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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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头,梅琳的声音听不出她心情如何,只是淡淡道:“小子,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是光看长相的,你现在的脑袋是什么德性?那几个妞儿难道是为了爱看你的这颗猪头,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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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几个妞儿”,兰斯洛猛然想到进入昆仑山后还没有看见风华,倘使适才破去完美体是她的功劳,她便应该还在山里,为何自己没有遇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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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并不清楚,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会去伤到她的人,不管她到哪边去,你都可以不用担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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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梅琳所说,现在的情势虽然混乱,但是敌我双方的天位高手群各忙各的,又多数有伤在身,风华自己也有相当的自保能力,不需要替她担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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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怎么就是见不到面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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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遇风华以来,虽然有几次短暂的碰面机会,但总是没有办法好好说上几句,兰斯洛为此心中焦急,却是无法可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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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甬道中弯弯曲曲地绕上几遍,但因为之前花时间解除安全装置的关系,连续几处地方都慢了一步,山腹内的重要设施都已经人去楼空。坚持认为兰斯洛是杀进山来,要将敌人斩尽杀绝的西王母族人,早已朝外头撤退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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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东西,一个个跑得不见人,等一下被我逮到,就立刻干光你们这些臭婆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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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子作,不就和她们说你的坏话一模一样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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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两人联合起来,终于在一处山腹出口前,遇到了昆仑八长老中的三名。由于负伤在先,又勉强使用五极天式掩护大蛇遁走,八名长老的伤势都很重,这三名更是只多剩个一口气,因此才有了必死的觉悟,使用某种强提精力的秘术,自愿留下断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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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那三个一手拿武器,一手拿著磁瓶,在攻击的同时,也威胁说要破坏解药的老太婆,兰斯洛真是伤透脑筋,不晓得究竟是该佩服她们,还是直接挥刀把她们全杀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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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兰斯洛多少也还有著“如果杀了她们,风华会难过”的顾虑,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也有“留著她们,只会继续捣乱风华的人生”的打算,只不过还没做出最后决定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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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配上法器辅助,强力的黑魔法攻击,对于天位高手却影响不大,在兰斯洛眼中更是不值一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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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用这种东西就想伤我?我可是以实力战胜八歧大蛇的男人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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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体上没有错,补上猪头两个字就更加完美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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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短时间内结束,在兰斯洛还没决定好该如何处置之前,只是单纯用秘术延长生命的三名长老先支持不住,倒了下来。然而,在倒下之前,她们也先把手里的瓶子打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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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算……你灭了西王母族……也……也不会让你拿到……解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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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已是入气少、出气多,却犹自笑得狰狞的老脸,兰斯洛要用很大的意志去忍耐,才没有一脚踩上去。面纱之下,这些老太婆的脸,完全就是“皱纹”、“乾瘪 ”这两个形容词的具现化,再加上那满是恶毒意味的狞笑,确实让兰斯洛有种用力踩下的冲动。 <br>
<br>
“老太婆,别那么小看人,我没有连脑袋里头的东西也变成猪。你们这么阴险,会特别弄瓶药来给我解咒吗?是不是等一下你翘掉之后,我还可以在你们身上搜出一瓶解药,喝下之后毒发身亡啊?如果是,你可以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怎样都不会伸手去碰你们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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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没好气地说著,看看那边一个已经断气、一个已经意识模糊的,还有这里一个勉强还维持神智清醒的,想著如何套出解咒之法,特别是这张老脸越看越是讨人厌,想到就是她们害得风华不见天日,真想一刀就这样给她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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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闭嘴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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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在犹豫不决的兰斯洛之前,始终默不作声的梅琳竟然抢上前来,一脚踩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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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小的脚,踩下去的面积不大,但却瞬间听见骨骼爆碎声,显然力道非同小可,而底下那名长老只依稀说了一句“你想杀人灭……”,头颅就爆碎一片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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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没说完,意思却已经够明白了,本来还有点讶异为何梅琳如此辣手的兰斯洛,立刻转过头去,看著另外那名近乎断气的昆仑长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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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为什么转过头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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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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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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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多少都有几个秘密,更何况像老师您这样专门作幕后工作的。我不想被陆老儿和天草围攻灭口,所以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也对你的事情没兴趣知道,就是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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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聪明了啊,小伙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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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达成了协议,梅琳走到那名已经昏迷不醒的昆仑长老身旁,无视兰斯洛的诧异,将她半扶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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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打算怎么办,帮她治伤吗?还是……哇、哇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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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声音陡然提高八度,惊讶地看著梅琳竖起食指,跟著就像刺穿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将手指刺穿了那名老太婆的头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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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斯洛的预估中,织田香肯定是直奔京都而去。以日本守护者自居的她,现在唯一能作的事,除了救灾之外,就是赶去京都,阻止安全装置的解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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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装置还要几个时辰才会浮现,织田香回去了也作不了什么,当雷因斯一方群聚于京都,织田香势单力孤,也作不了什么。这些都是兰斯洛的计算,倘使他知道奇雷斯的存在,或许会多加小心一点,但单从目前来看,织田香根本找不到援手,京都之战,只是一场关门打狗的围殴局面。 <br>
<br>
这是兰斯洛的想法,而任谁来看,也会觉得他的估算没错,只不过,以正规模式作思考的他,仍然是未能把握“非人者”的思考方式。 <br>
<br>
凭著天心意识的感应搜索,织田香在黑暗的甬道里狂奔,追寻著某样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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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的发展、天地元气的变化,全部都在她脑中计算著。即使到了京都,孤立无援的自己,要独斗兰斯洛、源五郎、梅琳??格林等高手,甚至可能和师父天草四郎再次动手,虽然自己有把握在战斗初期占绝对上风,但是久斗不利,最后能获胜的机会不足一成。 <br>
<br>
如果打不赢这些阻碍者,就是赶回京都也没有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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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提高胜算,就要找寻可以提升实力的方法,最好是能在一个时辰内,把实力跃升三到五倍以上。结论很快就有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却是可行性最高的一个,为了完成这个战术,自己就只有实行看看了。 <br>
<br>
奔驰中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织田香敏锐之至的感应,让她察觉到前方的不寻常。 <br>
<br>
一如之前发现师父天草四郎藏在黑暗中那样的感觉,在正前方……有个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那感觉……不是师父,也未曾见过,而且……感觉非常地奇特,自己无法迅速判断出来人的武功强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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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一下子觉得这人很弱,随手就可以打倒,一下子又觉得从未见过这样的强人,彷彿自己永无可能超越一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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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探测结果?是自己在久战后失常了吗?对面的究竟是什么生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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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彼此的距离拉得近了一点,织田香闻到了酒味,这么浓的气息,说明了对面的生命体是个人类。酗酒这种不好的习惯,在直接将情绪诉诸凶暴行为的魔族身上并不多见,通常还是人类。 <br>
<br>
“你……是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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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外国人。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也知道你等一下想要作什么,本来呢,我是和一个死要钱的家伙分头来拦,看看谁的手气好,可是现在,我的主意有点改变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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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那人说著模糊话语,似乎还是一面喝酒一面说话,弄不清楚对方意图的织田香,摆好了备战的架势。 <br>
<br>
“照理说,我应该要把你拦下才对的,可是……我觉得很疑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而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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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的义务,织田香不打算答话,想找一个易于突破的角度,闯过前面这人的拦阻,但甫才一动,森寒无比的冷彻感就笼罩全身,告知她轻举妄动的必然后果。 <br>
<br>
是剑气!但压迫感怎会这么强?不但无法提气运劲,甚至连想要施放魔法都失败,在这彷彿结界般的剑气锁缚下,什么都做不了。 <br>
<br>
“不要乱动。你的武功很好,不过被我剑气压住,你吸摄天地元气的能力只剩平时十分之一,大幅衰退,虽然我自己身上也有些小伤口,但如果你敢与我动手,我保证你没有命离开昆仑山。” <br>
<br>
似醉似醒的声音,由黑暗中不住传来。 <br>
<br>
“你为了什么而战?这个岛上的所有人民吗?不可能,因为即使打赢了,你也无法阻止高达九成的死伤率,为了最后那一成的日本人而奋战,值得吗?” <br>
<br>
“我……我要守护日本,决不让它……沉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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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完这些话并不容易,因为在织田香把态度表明后,似乎触怒了对方,身上承受的压力陡增。 <br>
<br>
“嘿,说著和那家伙一样的话,什么守护国家,真是讨人厌……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坚持,不但你这边的日本人无法得救,还会连累到很多风之大陆的人丧失生命,我怎么说也是风之大陆的人,没理由让你这么过去吧。” <br>
<br>
话一说,施加过来的压力又倍增,像是扛了万斤巨石在身上,织田香的步伐无法再维持平稳,大口吸气,努力地朝前方走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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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告诉你,只要你再往前走上三尺,我就会出手。为了我的猪狗兄弟,还有我身为风之大陆人的立场,死了可别怨人。”<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要……通过这里……绝对要……救日本……”两边功力的过大差距,织田香纵然全力相抗,也是抵御不住,在这沉重压力下,步子越走越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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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压力逐步增强,当距离拉近到六尺范围内,更开始变得尖锐,化为实锋,阻挡著织田香的前进,让她的腿上渗出一点一点红印,迅速染湿了布料。 <br>
<br>
“那风之大陆上的人怎么办?灾变一过海,那边也要死上不少人,对于这些异国人,你怎么交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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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织田香又走近了两尺,急涌过来的剑气,让她确认对手的武功绝对超越了强天位。腿上的痛楚笔直冲上脑门,如果切断痛觉,行进起来会比较快一点,可是被这道剑气镇住的自己,连阻绝痛觉都做不到。 <br>
<br>
短短的一尺,出血量极其惊人,先是每踩出的一步,都在地上印出一个血印,然后又很快地被鲜血覆盖过去,剑气虽是无形,但杀伤力却是极强,两条细嫩的小腿,眨眼间就被不住出血的伤口所覆盖。 <br>
<br>
“这种问题……我……不知道……每个生命……他们都想要活下去……我……要让日本活下去……” <br>
<br>
“即使让别的土地血流成河也没关系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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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努力……活下去……” <br>
<br>
过大的压力之下,当迫近三尺范围,织田香的话已经说不清楚,身上的汗珠与血渍,无节制地狂流著,然而,那股压力却在瞬间消失。 <br>
<br>
剑气锁缚的结界一解除,织田香就回复了行动力,伤口迅速地止血愈合,而当她重新站了起来,只发现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站在身前。 <br>
<br>
“已经没事了吗?好奇异的生命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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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之下感觉更是清楚,这男人身上的气势,生平所见的人中,似乎只有四堂伯父能够相提并论。一股纯出于本能的反应,让织田香不由自主地点著头。 <br>
<br>
“作你想做的事吧。” <br>
<br>
男人冷冷地抛下了这句话,就朝甬道的另一头离去,织田香隐约看见这人似乎有著一头银色长发。 <br>
<br>
为什么会忽然改变心意呢?这点李煜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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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为了帮兰斯洛一把,同时身为风之大陆的人,不能对故土安危无动于衷,所以才想要出手。之后,因为这女孩的动作,让自己把她与带著面具的某人产生联想,迁怒效应之下,多作了一些不必要的举动。 <br>
<br>
可是……最后为什么放她过去了呢? <br>
<br>
她的回答,听起来好像是在说,世上每个生物都有生存权,都有争取自我生存的权利,她为著日本的生存而争,兰斯洛等人也是为著风之大陆而争,无关善恶对错,能裁决谁有资格活下去的,就只有上天。 <br>
<br>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自己满意,但……也许她的答案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因为在与她目光相接时,李煜总是会想到,当日被深锁于艾尔铁诺的黑牢之内、国破家亡、孤立无援的自己,在这女孩的眼中,自己无疑就看到了同样的孤寂。 <br>
<br>
这样的感觉,织田香不会懂,也没有必要去理解,她只是重新奔向黑暗之中,在甬道的尽头,如预期中那样地听见了巨兽嘶吼声,并且在不久之后,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穴坑。 <br>
<br>
昆仑山的内部,有相当大的部分是空虚洞穴,除了无底地渊之外,剩余的巨大洞窟也不少,而且相互间有通路贯连。 <br>
<br>
织田香现在便是立足于一处巨大洞窟之前,在前方不远处,雪白色的亮光在黑暗中闪耀,受了重创的八歧大蛇,蜷缩著身体,对这名外来者发出威吓似的吼声。 <br>
<br>
“我想……你大概听得懂我的说话。不懂其实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并不是来徵求你同意的。” <br>
<br>
缓步朝大蛇走去,双方的体型差距是如此之大,但就气势上来说,相较于奄奄一息的大蛇,织田香却成了征服者。 <br>
<br>
“被伤成这个样子,你一定很不甘心吧……对你来说,这也是一个好机会,把你的力量借给我,结合我的天心意识和你的力量,非人者之间的合作,我们就让外头那些人类好看吧!” <br>
<br>
小小的身体,忽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源,把整个洞窟照亮得炫目耀眼,紧跟著,这道亮光化作流星,朝八歧大蛇飞射过去,在整个亮度遽增的同时,洞窟内轰然巨响,摇晃、崩塌起来。 <br>
<br>
“老师,从来没看过你动手,没想到你一出手就吓死人啊。” <br>
<br>
“是你自己少见多怪而已。你的天魔功号称是魔族第一强霸武学,凶残霸道,里头的阴狠招数还少了吗?” <br>
<br>
这话当然也是没错,在天魔功的外门绝技中,有不少爪、指类的偏门功夫,著重撕拉戳刺,下手奇重,任谁沾著了一点,就是开膛破脑之祸,在天魔劲辅助肆虐下,死得惨不堪言。兰斯洛不是不会使,但一来这些诀窍与他性子不合,平时下意识地去回避;二来手里既然拿著风华刀这等利器,战斗时自然也没什么机会用这等近身战法。 <br>
<br>
但是刚刚看梅琳的那一下子,可真是不简单,几乎是手指才一戳刺进去,那名已经濒死的昆仑长老便开口说话,只是声音模模糊糊,断续不清。 <br>
<br>
“解咒的唯一方法……真爱……全猪……” <br>
<br>
“喂,死老太婆,你在说什么东西?什么真爱烤全猪的,我是问你怎么解咒,不是要你背菜单给我听!” <br>
<br>
眼见那名昆仑长老的口鼻中不住流出鲜血,显然在梅琳的咒力拷问下,已经将近油尽灯枯,兰斯洛焦急起来,想要在她断气之前问出究竟。 <br>
<br>
“青蛙……金球……地老天荒……” <br>
<br>
“这次又是什么东西?烤全猪之后是青蛙?” <br>
<br>
兰斯洛望向梅琳,只见她亦是满面不解之色,方要再问,那名昆仑长老却忽然双目一瞪,惨嚎出声。 <br>
<br>
“你们这对魔男妖女不得好死!我诅咒……” <br>
<br>
一句诅咒话语还没能喊完,大量黏稠脓血自脸上七孔涌出,登时毙命。梅琳无奈地一松手,表示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br>
<br>
“昆仑山的千载修行,确实有点门道,挨了我一记,最后还能以自我意志说话,也算是意志坚强了。” <br>
<br>
“这哪算?不过是几个化石老太婆至死不悟的怨念而已。” <br>
<br>
兰斯洛抱怨了一声,犹自琢磨那位长老死前的几句话,猜测不出意思,最麻烦的是人又死掉了,无法继续追问。 <br>
<br>
“不用担心,要活口等会儿再找,反正还有五个人在跑,只要下次出手快点,总是能够问出答案的。” <br>
<br>
梅琳行若无事地说著,兰斯洛从后头看过去,小小的女童体型,穿著不合身的宽大魔法袍,袍角不时拖曳在地面,过大的魔法师帽没法好好地戴著,斜斜地挂在头上,若是不查,看上去根本不见人体,只是一顶歪歪的魔法师帽和宽松魔法师袍在浮空移动而已。 <br>
<br>
(还真是奇怪呢,这样子的长相,当年会把陆老儿和天草迷得神魂颠倒,难道他们两个都是恋幼女狂?别说是当年,就算是现在也太小了,如果结束停滞期,肉体年龄再多发育个二十年……) <br>
<br>
想到这一点的兰斯洛,忽然“咦”了一声,过去他与梅琳的相处时间不长,也没交谈过几句话,是以未曾想过这个可能。 <br>
<br>
武术中有所谓的缩骨法,魔法世界里改变外型相貌的方法更是不胜枚举,会不会 ……梅琳老师用了什么方法改变相貌?自己现在所看到的女童外表,只是一个她变造过后的虚假相貌呢? <br>
<br>
如果这想法是真的,那么梅琳老师的真面目是什么?实在是很让人好奇啊,不过,这种事也属于秘密之一,刚刚才说过没兴趣知道别人秘密的自己,顶多也只能想想而已。 <br>
<br>
“没错,而且你自身的诅咒未解,在诅咒成功解开之前,不要自找麻烦,要是你真有很多闲功夫的话,就去关心一下外头的灾民吧。” <br>
<br>
彷彿看透了兰斯洛的想法,在前方急奔的梅琳匆匆甩下这句话。两人正朝离开昆仑山的通道走去,要先回到外头,再作打算,最理想的状态是,在外头的源五郎拦著撤退中的五位昆仑长老,那就省事很多。 <br>
<br>
虽然知道这事可能性不大,但是在离开昆仑山之前,兰斯洛还真是听见了外头有点喧闹声。 <br>
<br>
(奇怪,难道真的是被老三逮个正著吗?) <br>
<br>
越是接近出口,外头的声音听得越清楚,仔细一听,好像是枫儿的声音,兰斯洛感到诧异,脚步加快,从山壁缺口中脱出,只见枫儿已经清醒,正在和人说话,而在她对面的那人,却是天草四郎。 <br>
<br>
与织田香分开后,天草四郎就试图找寻这名弟子的踪迹,推想她多半是朝京都而去,因此也跟著出了甬道,却碰上了苏醒过来的枫儿、泉樱等人。本来是想要向她们询问,是否有看到织田香的踪迹,结果双方却反而争论了起来。 <br>
<br>
关心兰斯洛进入山腹后情形如何的妮儿,由天草口中得知昆仑山中情形之后,便对天草四郎的做法感到疑惑。 <br>
<br>
“喂,天草大叔,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是应该要很感谢你的,但是,这个问题我实在很想问你。”不知该说是莽撞,还是心直口快,妮儿道:“你这样子作…… <br>
<br>
以后要怎么向日本人交代啊?” <br>
<br>
就妮儿来说,这只是一个为天草四郎担忧的表示,并非有意嘲讽;天草四郎也知道这一点,然而,这个问题却实在是让他难以忍受。如果要认真解释,他高傲的自尊无法承受这种行为,更何况有许多东西并不是言语所能解释,因此,他的回答冷漠至极。 <br>
<br>
“天草四郎一向独来独往,从来也不需要向人交代些什么,什么人有意见的,用他的剑来向我发问吧!” <br>
<br>
妮儿似乎想要再问,却再度被源五郎拉住,从心情上来说,源五郎非常能体谅天草四郎的作为。若两人易地而处,变成妮儿来向自己请求,想到那时的自己,会作出什么样的取舍,源五郎就对天草的处境感到同病相怜。 <br>
<br>
与妮儿一言不欢,天草四郎正要离去,一个声音却让他停步。 <br>
<br>
“那对于香公主呢?你又要怎么向她交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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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转过头,天草四郎发现枫儿拦在身前,冰雪般的苍白表情,刹那间竟与织田香有些相似,只不过织田香是空白得几近无物,枫儿的冰霜面容之下,却让人感觉到那烈火般的怒气。 <br>
<br>
“无疑前辈你有你的作法和抉择,但是这样子的作法,香公主的立场怎么办?你是她的师父,是她在世上极少数的几个亲人之一,你将她这么舍弃,她的心情会…… ” <br>
<br>
越是说话,枫儿的怒意越是明显,尽管她自己没有察觉,但是看在旁人眼中,此刻的她,无疑就是一位愤怒的母亲。 <br>
<br>
妮儿更觉得有些迷糊。当自己想到织田香遇到此事时的心情,确实有些难过,但基本上,主要的不满,仍是天草四郎居然这么轻易地背弃了他的祖国与人民。但是这女人的表现可真是奇怪,先是赞成让日本陆沉,可是当天草四郎协助己方完成此事后,她却这么地气急败坏,世上有人这么不知所谓吗? <br>
<br>
“不是太奇怪啊,因为妮儿小姐你是那种虽然想袒护哥哥,但仍然会为芸芸众生担忧的好人。”在妮儿耳边,源五郎悄声道:“但这位小姐就不同了,比起广大的众生,她的关心与情感只为了特定的某人,所以在日本全体与兰斯洛大人的困扰取舍间,她可以轻易作出决定,现在的情形也是一样,天草的做法……伤害到了她所关心的某个特定对象,所以她才……” <br>
<br>
源五郎的看法相当正确,而就天草四郎来说,身为织田香在世上的有数几名亲人,却反被一个外人指责,这也是一件很气恼的事。 <br>
<br>
“我们师徒之间的事,不用外人来多管,我也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全装置解放,日本陆沉的程序已经开始,不要再多管不相干的闲事。 ” <br>
<br>
天草四郎道:“你什么都不了解,就不要在这里乱说话。阿香是一个与我们完全不同的生命型态,完全由高密度的气具现化而成,这样的能量生命体,不管外观怎么样,她的思考方式就是与我们不同,不能理解我们的情感,也没有所谓的人心,所以你说在意‘她的心情’什么的……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br>
<br>
尽管之前已经知道织田香不同于常人,但众人却不知道她会异常到这等地步。 <br>
<br>
纯能量聚合而成的生命体,这也就难怪她的体质如此特异,能够发挥如此惊人的延伸、柔软度,虽然未曾修练乙太不灭体,也能瞬间催愈肢体,完好如初。因为对于纯能量体的她来说,只要能量充足,外表的样子随时都可以任意改变,不受正常的物理限制。 <br>
<br>
看著眼前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表情,天草四郎叹道:“世上没有一个父母,会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世上也没有哪一个师父,会故意去与自己的徒弟反目。我的所作所为,阿香会理解的,当她纯以理论来分析,就能够明白我的做法……” <br>
<br>
“不是这样的,你说的这些,从一开始就错了,你……” <br>
<br>
天草四郎怒道:“哪里有错?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你难道想说我是故意与阿香作对吗?” <br>
<br>
“你说世上没有哪个师父,会故意去与自己的徒弟反目;也没有哪个父母,会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 <br>
<br>
“怎么样?你连这句话都有意见吗?” <br>
<br>
“有,伤害自己女儿的父母,我就曾经见过。” <br>
<br>
场中知道枫儿过往的几个人,在听见她冷冷地说出这句话时,几乎不敢正视她的表情,就连天草四郎也为她的气势所慑,还不出话来。 <br>
<br>
“伤害的造成,不一定是有意。即使是无心,一样能伤人,阿香不是个没有心的孩子,她不是木偶。” <br>
<br>
枫儿道:“以前我曾经见过,在她的房间里,挂著很多面具,喜怒哀乐,各种不同的表情都有……” <br>
<br>
“那是因为我告诉她,要模拟人类的情绪与反应,用这些东西当模拟范本最有效。这不能证明什么,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br>
<br>
“男人与高手,都是粗心大意的生物,天草前辈你似乎也不例外。学习人类的情绪,这是没错,但我也看过,阿香在独自一人时,反覆拉著自己的脸,想要作出表情,如果她真是完全不作没意义的事,那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为?” <br>
<br>
“那、那可能是……”天草四郎吃了一惊,他不晓得织田香有这样的习惯,自从开始模拟人类生活后,这孩子每次在自己面前出现,都是用宗次郎的面貌,反而很少以织田香的本来面目出现。 <br>
<br>
“阿香她没有人类的情绪反应,我相信这是事实,但是没有情绪反应,不代表就什么都没有。她这么努力地想要学习我们的情绪反应,是为了什么?是希望能够融入我们之间啊!” <br>
<br>
枫儿道:“想要有同伴、想要被认同、不想一直孤单一个人……这些想法不就是人与人相处的起源吗?这些希望,就是阿香的心啊!木偶是不会希望有同伴的,如果这样子不算有心,那要什么样的人才算呢?” <br>
<br>
话声一句一句地入耳,对天草四郎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雳。 <br>
<br>
让织田香能够发自内心地有情绪,真正地作一个人,这无疑就是他长久以来的一个心愿,但……忽然被告知,其实那孩子一直有著人心,这怎么可能?事情怎么会这样了? <br>
<br>
“知道吗?天草前辈……那孩子为什么总是以宗次郎的面目出现在你眼前?这是因为她想要取悦你,让你高兴啊。她知道你喜欢看她情绪丰富的样子,所以总是用那样的面孔出现在你眼前,其实真正的她,很讨厌这种虚假不实的东西……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你会认为她没有心呢?” <br>
<br>
回想到那天在石屋里,织田香曾以那么冰冷的口吻,说自己“讨厌宗次郎,讨厌虚伪的东西”,那时的景象此刻想来,就让枫儿感到很悲伤。 <br>
<br>
枫儿走到天草四郎身前,表情沉重地说道:“天草前辈,你错了,你真的完全错了啊!” <br>
<br>
再也答不出一句话,天草四郎看来就像是一名被大桶冷水淋头的醉汉,浑浑噩噩地呆站在原地。 <br>
<br>
论起与织田香的情分,除了远在京都的秀吉公,便没有哪个人比得上他们两人,是以也没有哪个人能够在此时出来插嘴。 <br>
<br>
妮儿踏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仍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插入这两人当中,就连与枫儿关系最亲密的兰斯洛,都不知道该怎么介入。 <br>
<br>
整体气氛是如此诡异,就连外头的地鸣、雷爆,一时间都似乎停顿下来,直到源五郎察觉不对。 <br>
<br>
(奇怪,为什么地面不再摇晃了?天地元气仍在大量释放,地震应该还在持续啊 ……会让地震暂停的理由,是元气地窟发生了变化?还是……某个巨大能量体开始影响附近空间了?) <br>
<br>
一度停止震荡的地面,忽然又剧烈摇晃起来,这一次的震波比之前更加强烈,就连地面上也迅速出现了许多裂纹,昆仑山上土石大批崩落,地动山摇,树木倒拔而起,岩浆急涌喷发,新一波的灾变出现,让本来就已经像是地狱般的昆仑山脉,更是恶劣得无以复加。 <br>
<br>
“搞、搞什么鬼?天要塌下来了吗?” <br>
<br>
情势恶劣,没有自保能力的有雪只能这样大声嚷起来,而他也算是好运了,在脚下立足处被岩浆覆盖之前,妮儿已经飞身过来,把他一把拉起。 <br>
<br>
岩浆奔流迅速,不久便把众人适才立足之处化为一片火海,热气沸腾,众人暂避空中,还没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就听见昆仑山里隐隐传来巨兽咆哮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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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歧大蛇?那条臭蜥蜴还没完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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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颇为讶异,照理说,受了如此重的创伤,八歧大蛇就算潜伏地底,重新睡上个几千几万年都不足为怪,怎么这么快就重新复出,再向人类挑衅?听那吼声越来越近,显然它马上就要破山而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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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被他逃掉了,现在正好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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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陆沉后,这头大怪物不知道下场如何?但如果留著它继续存在,终究是祸根,若是日本陆沉它仍能生存,千万年后苏醒时,就会危害到风之大陆的人民,于情于理,都有必要将它彻底斩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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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用担心,这头大蜥蜴顶多只剩下一半战力,虽然有四个头,但加起来的智商却只有一点点,我们奋力一战,把这祸害永远给除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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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立刻分配任务,让众人分别守好位置,其中妮儿是负责把有雪带到安全地方;至于天草四郎,失魂落魄的他,对外界事物充耳不闻,这边自然也没人有时间多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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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声中,震天巨响,昆仑山壁被炸开了偌大一个缺口,黄金圆瞳映出天空的颜色,血红蛇信伸缩吞吐,雪白鳞片闪耀著明光,在岩浆、飞焰的照映下,显示出一种魅人心魄的美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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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先前受创遁走时的样子更糟,八歧大蛇现在只余下三个头能够活动,但躯体上却完全看不见伤口,而剩下来的六个蛇头也消失不见,彷彿它原本就是这样的三头生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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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的家伙,我最不喜欢和这种无限回复力的怪物作战……不过,三个头总比九个头好对付吧,只要完美体不存在,我们这边还占人数优势,可以围殴。” <br>
<br>
武者荣誉,是要和同样具有这样精神的武者战斗,才有意义,兰斯洛虽然不喜欢以强欺弱,但却也没打算和这头大蜥蜴单打独斗。距离京都的安全装置浮起,还剩不足三个时辰,快点把这头大蛇给解决了,可以早点赶去办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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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师,我们入山前我委托你的事,你有帮我办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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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人当作是傻子,在我动身来此之前,这件事就已经在全速办理了,就希望 ……一切来得及吧。” <br>
<br>
“成败由天,我们只能尽可能地帮想活下去的人争取生存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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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慨叹的语气,兰斯洛向梅琳确认了心里的牵挂,除了源五郎之外,在场就没有旁人猜到他们在说些什么,而当确认完毕,兰斯洛扬起风华刀,振臂一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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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家各自挑一头喜欢的宰吧!我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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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大蛇张口一轰,一道火焰就喷中了兰斯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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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尚在兰斯洛预料之内,说话时他便已经运劲护体,即使被轰中,他也预备趁火光大盛,敌我视线不清的时候,潜近大蛇身边攻击,但他却没有料到,八歧大蛇一改过去的攻击型态,这次喷出的并非是熊熊火焰之墙,而是一颗压缩之后的火焰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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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效果上,这顶多马车般大小的火焰弹,自然没有燎天火壁壮观,但是把那么壮阔的火壁压缩成一枚火焰弹,轰击出去的效果简直就是石破天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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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脸上错愕表情方显,人已经被远远地轰击出去,划过天边,坠落向遥远的另一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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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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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泉樱尽皆震惊,一时理解不过来,为何大蛇的攻击模式忽然进化,开始懂得将强大力量集中运用的技巧。集中力量、不分散浪费,这个观念就是天心意识的基础,大蛇怎么突然有了智慧,而且……有了天心意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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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细想,大蛇的攻击已经连接而来。对于泉樱和枫儿,它没有张口吐出冲击波,只是快速通过,以它无比巨硕的身躯,配合速度形成风压,将两人撞开,与其说是攻击,更像是清除路障,目的……就是清空前方阻碍后,直接要对上的源五郎。 <br>
<br>
“这算是挑战吗?不接行不行呢?” <br>
<br>
语气戏谑,源五郎却没有半点大意。察觉到大蛇的来势巧妙,三个蛇头尽封自己退路之后,源五郎采取了先硬拼一记,再以九曜极速突围的策略,然而,当他加快身法,想要寻找空隙时,环绕在周围的庞然巨躯却忽然消失不见。 <br>
<br>
(怎么会?是高速移动吗?但为何我掌握不到它的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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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织田香的纤细身躯蓦地出现在眼前,闪电出手,源五郎大惊,横臂一封,刹那间,八歧大蛇的沛然巨力,汇聚于一个小小的拳头上,源五郎毫无招架之力,手腕上骨折声响起,鲜血喷出,与兰斯洛同一命运,远远地划过天空,坠向另外一端。 <br>
<br>
“我……要守护日本……” <br>
<br>
似幻似真,当八歧大蛇的雄巨躯体再次浮现,狂吼声音怒震著整个出云之国,枫儿与泉樱,却像是看著一场迷蒙难醒的幻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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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底在和什么东西作战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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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天下》卷八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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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尔铁诺历五五七年四月 日本 美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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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溪流动,碧涧青苔,潺潺溪水在石缝间流过,轻快地向下方绕奔而去,清澈如镜的水面下,鱼儿三三两两地窜游嬉戏,绕过绿藻,追著水波,灵动穿梭的姿态,令独坐溪畔、赏景自酌的他,感到相当愉悦。 <br>
<br>
经历过无数场生死战斗的武者,多半都嗜好杯中物,除了藉著酒意,洗涤身心疲倦,有时候,在那似醉非醉的微醺畅快中,会让一些早已遗忘的东西,从记忆深处一跃而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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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苦也好,是甜也好,这些东西总会让当事人回味再三,一次又一次地累积回自己的生命里。 <br>
<br>
天草四郎也不例外,即使隐居起来不问世事,悠闲自得,偶尔也是会感到寂寞,而来到溪边饮酒。虽然不是刻意缅怀过往,不过,他却很珍惜此时的感受。 <br>
<br>
“偶尔看看这些东西,还是有好处的……生命就是这么有趣啊……” <br>
<br>
话才一说完,水面骤然破裂,几根尖锐树枝远远地投掷过来,就在天草四郎眼前,把他正在欣赏的那几尾游鱼贯穿,沉入水面。 <br>
<br>
“我咧……谁那么破坏气氛……算了,要是会有别的答案才是怪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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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天草四郎饮酒兴致的元凶很快地现身了,就从身后老远的地方高速急奔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回响。 <br>
<br>
“师~~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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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稚的男孩嗓音,几乎可以说是嘹喨地直传过来,天草四郎愕然看著适才还活蹦乱跳的游鱼,在失去生命后,无力地沉入水里,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后头的人已经一下子扑了上来。 <br>
<br>
就像平时教导的一样,不管是对付敌人也好,讨好女性也罢,就这么扑上去拦腰用力抱住,然后怎样也不要放开手。这孩子非常地聪明,每一个动作都执行无误,就只有一点……他没有把九曜急速以天位力量催动、高速奔驰下的冲击力计算进去。 <br>
<br>
强天位出力,在九曜极速运转之下,威力陡然增幅,对于正自愣然出神的天草四郎,简直就是一记当头重击。要做出反应已经太迟,一下身形拿捏不稳,连同正紧紧抱在自己腰间傻笑的宗次郎,师徒两个人一起滚飞了出去,划破溪水,逆流而上,沿途也不知道撞碎多少林木岩石,裂地毁物,最后才在一处瀑布水潭中摔停下来。 <br>
<br>
“唉,又毁了一个地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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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全身湿成落汤鸡的天草四郎从水中站起,环目四顾,只见来时路上满目疮痍,单是就毁坏程度来看,倒是很像刚刚被什么超级大只的史前动物快速通过一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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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来,那个只会傻笑的男孩,好像打定主意要在水里头伪装浮尸,就只有一双手还牢牢地抱在自己腰间不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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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我要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笑容,不过你也稍微看一下时间地点行不行?你这时候还笑,是要笑给谁看啊?” <br>
<br>
天草四郎摇头道:“还有,我刚刚想到了,教育规条加上第……上次那条是第九千七百多少?反正再加上一条新的,以后当你用宗次郎面貌出来的时候,力量不准超过小天位,省得又打得我措手不及。” <br>
<br>
“知道了,师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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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以后要注意,抱人是可以的,但是把人撞出去就很没礼貌,下次扑过来的时候,要算好力道,顶多把人扑倒,绝对不可以把人撞出去,知道吗?” <br>
<br>
“知道了,师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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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著那张笑嘻嘻的小脸,天草四郎连叹气都叹不出来。闲居生活寂寞,日本同胞虽然尊敬自己,但自己在日本却没有什么朋友……其实,即使把风之大陆算进去,能够算得上是自己知心好友的人,这世上似乎已经不存在了,当初之所以答应收这孩子为徒,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寂寞太久了。 <br>
<br>
不可否认,这孩子的存在,让自己这几年来的生活有趣多了,然而,再没有哪个人比自己更明白,要把这孩子教成如今这副模样,是多么累人的工作。 <br>
<br>
从对一般人世常规完全没有概念的空无开始,灌输著数千条的教育命令,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这些一般人自然学会的东西,这孩子却必须要一条一条地硬性灌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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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开始有了种种情绪,会笑、会皱眉头、会哀伤,随著表情越来越丰富,天草四郎确实感到满足,但是偶尔,他心里总是会有个声音在问… <br>
<br>
…这张表情丰富的脸孔之下,那颗空无的心,有否随著表情而改变了? <br>
<br>
答案应该是没有的,因为当这孩子以女童型态出现,面上的表情,就与数年前来到自己隐居处时一样,仍然是那么地冰冷、一无所有。 <br>
<br>
所以,天草四郎一直觉得很难受,自己的努力,就像是投入了永无反响的深涧里,看不见一丝涟漪。 <br>
<br>
到底还要花多少时间与心力,才能让这冰女的心有所改变呢?作为一个与人类不同的生命体,是否她就永无真正成为“人”的一天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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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草四郎所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也因此,他对弟子所下的一个非强制命令就是:除非必要,否则就维持以宗次郎的面目出现在人前。 <br>
<br>
“秀吉之所以把你交给我,就是希望我能教会你做人,如果你继续用那张便便脸见人,你要我怎么向秀吉交代?” <br>
<br>
解释其实没有必要,因为就算不交代理由,这孩子也会服从自己命令,更何况,自己心知肚明,这个解释只是藉口,自己只是……只是不想再多看那一张无动于衷的面孔。 <br>
<br>
梅琳小姐也好,胤禛大人也好,自己这一生中,已经有太多付出而得不到回应的无奈。这个小徒弟,无疑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这种遗憾不应该有,也不可以再有了。 <br>
<br>
烤乾衣服,抓几尾水潭中的肥美白鱼,串枝火烤,作为活动后的点心。整个过程,都是天草四郎一个人在忙,宗次郎趴在岸边,两手撑著小脸,嘴边咬了片草叶,笑笑地看著忙碌中的师父。 <br>
<br>
样子看起来非常可爱,但天草四郎却无动于衷,因为他很清楚,这只是自己所教给宗次郎的一部份,尽量展现出这样子的一面,很容易受到欢迎。 <br>
<br>
“师父啊,有一天……只是说有一天喔,我也可以变成人吗?” <br>
<br>
乍闻此言,天草四郎动作一顿,回过头来,眼中尽是藏也藏不住的惊愣,道:“ 为什么这么问?嗯……你又看了什么东西?” <br>
<br>
为了让宗次郎学会人类世界的常规,天草四郎一面灌输教条,一面也弄来大量书籍,特别是戏剧、小说,让宗次郎学习人类行为。效果十分显著,只不过有时候宗次郎会做出一些超越年纪的行动,这时候就要及时纠正。 <br>
<br>
宗次郎拿出一本书,喜孜孜地道:“昨天晚上人家看完了这个!” <br>
<br>
“你现在是男生,说我就可以了,人家这两个字不可以用。” <br>
<br>
把烤好的鱼递过去,天草四郎接过了那本已经没有封皮的旧童话书。那是一本来自耶路撒冷的童话,讲述一个木偶,因为得到神明的恩赐而有了生命,之后从连串际遇里头学会做人,而变成了真正的人。 <br>
<br>
这本书是青楼联盟运送过来大批图书中的一本,自己并没有打算给宗次郎看,不知他怎么选中了这一本。 <br>
<br>
“可以啊,只要有心,每个生命都可以变成人,你将来一定可以的。” <br>
<br>
自己真是一个大傻子,居然说著这么不可能的谎话。说这些做什么呢?安慰这孩子吗?没有心的人需要安慰吗?还是自己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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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变人好难喔,师父啊,要怎么样才能变成人呢?” <br>
<br>
“这个嘛,当你懂得去爱人,也因此被人所爱,那个时候,就算是变成人了吧。 ” <br>
<br>
杀人如麻、满手血腥的自己,居然坐在这里教导孩子去爱人,那些亡命于自己手底的怨魂们,一定会发出刻薄的嘲笑吧?仔细想想,简直就是他妈的可笑。 <br>
<br>
“懂得去爱人?听起来好像很困难耶,师父知道怎么做吗?” <br>
<br>
“这……嘿,只有这件事情,师父没有办法教你,但是,你可以练习啊,即使是人类,也不是每个人都懂得去爱人的,你可以……先去找个目标来练习看看啊。” <br>
<br>
“嗯,好难喔,要找什么人呢?秀吉爸爸吗?” <br>
<br>
刹那间,天草四郎真有一种回答的冲动,但心里涌出的自尊,让他把将要出口的话按下,乾咳两声,这才沉吟说话。 <br>
<br>
“秀吉是你的养父,你孝顺他是应该的,除此之外,宗次郎你是日本的王子,有责任保卫日本,守护日本的人民。” <br>
<br>
“这样吗?如果我保护日本,日本人就会喜欢我吗?” <br>
<br>
“你是王子,他们本来就喜欢你,如果你认认真真地为他们做事,守护他们,他们当然就更喜欢你了。” <br>
<br>
天草四郎正色道:“不过,师父不希望你用这样的心态去做事,真正爱一个人,是要懂得去付出,而不是一味地追求回报,太过于执著,反而得不到真爱。你只要想著守护日本,不要问最后的结果如何,这样才是正确的心态,这样……也就够了。” <br>
<br>
看宗次郎半侧著头,似懂非懂的样子,天草四郎心里再度自嘲起来,却见宗次郎忽然开心地笑起来,道:“那……除了爱秀吉爸爸,爱日本同胞以外,我也爱师父好了,因为,不管我付出了多少,师父你一定会爱宗次郎,这样就是不求回报的真情谊啊。” <br>
<br>
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看了什么怪书,才学会这种听起来怪怪的对白,天草四郎觉得有些好笑。 <br>
<br>
可是,数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明明知道这句话只不过是无心之言,明明知道这孩子仍是个没有情感的冰女,但在这一刻,应该无比冷血的自己,就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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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师父,你在伤心吗?” <br>
<br>
“浑蛋!我在笑啦,一个人伤心的时候会笑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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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师父你笑到流泪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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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时间快速顺推,行进到十数年后出云之国昆仑山大战,距离元气地窟的最后安全装置在京都浮起,已经剩余不足两个时辰。 <br>
<br>
环顾昆仑山附近,情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原本这里就堪称是第一灾区,连串的雷电轰击、火山爆发,还有至今仍未停下来的强震,就把此地弄成一副末日景象,当地民众仓皇逃生。 <br>
<br>
而在不久之前,已经惨败逃走、理应陷入千万年长眠的八歧大蛇,竟然重新出现。被织田香的意识所支配,八歧大蛇轰出的力量虽然较之前衰退不少,但整体杀伤力却增幅得不可以道里计。 <br>
<br>
与之正面交手的兰斯洛、源五郎,几乎是一个照面便已惨败,被织田香远远地轰飞了出去。 <br>
<br>
强大的力量击入体内,天魔功侵经蚀脉的效果显现出来,两人武功虽强,却也不得不立刻屏除杂念,全力驱出入体天魔劲,什么多余动作都没法做,免得被天魔劲摧蚀经脉,造成重创。 <br>
<br>
也因为这样,当满心担忧的枫儿、泉樱、妮儿,分头找到两人时,不禁大惊失色。 <br>
<br>
相隔百余里的距离,兰斯洛和源五郎坠落地面的运气都不是很好,一个人左半边身体嵌进山壁里,嘴角不住溢血;一个人整个倒插入水田里,双脚笔直朝天。 <br>
<br>
除了自身的受创以外,这么丑陋的衰样被人看个正著,这才真正是耻辱的战败。 <br>
<br>
不过,失去了面子,却保住了里子,这已经是幸运之至,如果两人不是反应奇速,又以强大内力驱除入体天魔劲,一旦重伤,肯定不是三、五天内能回复战力。 <br>
<br>
“小五,你真丢脸,难得你平常那么帅,这次居然给人倒栽葱一样地插在田里,好、好可耻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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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其实妮儿小姐应该佩服我一下才对,给人倒栽葱一样的摔在田里,我还能以这姿势就地驱劲疗伤,换做是你们这些没有杂技傍身的,早就给泥巴淹死在土里了。” <br>
<br>
虽然将天魔劲驱出体外,但是受到影响的身体,一时间行动还不是很灵便,兰斯洛和源五郎都只能盘坐运气,尽快回复行动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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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小女妖好强啊……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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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晓得织田香定是与八歧大蛇结合,这才忽然实力暴增,问题是究竟怎样才能做到这种事,实在匪夷所思之至,难道单单一句生命型态不同,就这么神通广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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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轻易击溃兰斯洛与源五郎后,织田香的身影稍现即逝,时间之短暂,让地上的众人还以为自己眼花。跟著,只见八歧大蛇巨体舞动,发出长长鸣啸,以让人咋舌的高速,往天边飞去。 <br>
<br>
那么庞大的身躯,究竟是怎么飞上天的,这已经不是讨论重点。从方向来看,八歧大蛇正是朝京都而去,目的……肯定是抢在兰斯洛一方之前,先去处理掉安全装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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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个安全装置是怎么回事?如果被人抢先破坏掉了,我们是不是就没有搞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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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不知何时已经飘然远去,天草四郎也早已离开,所以当兰斯洛这么问时,能回答他的,就只有众人中唯一对史前遗迹有研究的源五郎,然而,源五郎也无法肯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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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我以前又没开过元气地窟,也没碰过安全装置。如果破坏安全装置,有可能我们的行动会受阻,但是说不定,安全装置一坏,日本会马上沉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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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道:“这一点我们不能肯定,可是对方也一样不能肯定,所以她不会冒这种险,而会采取其他的方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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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安全装置完好,但如果有一头八歧大蛇守在旁边,众人也是难以靠近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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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到京都看情形再做决定吧。”兰斯洛弹了弹风华刀,霍地站起身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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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道:“那头大蛇这么大只,到京都作什么决定?认输或者逃命之间选一个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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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这问题的,是兰斯洛的大手。他将有雪一把拎起,笑道:“你不用特别担心我们的决定,因为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就算最后的决定是逃命,你绝对不会是跑在前头的那一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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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哀嚎似的哇哇大叫,直喊著什么带著他会拖慢飞行速度,不要拖非战斗人员上战场之类的,但兰斯洛充耳不闻,硬是把他提起来带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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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大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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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和泉樱担忧的眼神,问诉著同样的一个问题。谁也看得出来,他所中的诅咒只是被强压下去,随时都有发作可能,而比起日本陆沉的问题,两女却更担心兰斯洛的情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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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看这里的人,他们现在还忙著逃难,想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一家人可以暂时栖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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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人立足的山丘上往下望,人群像大片蚂蚁一样,缓缓离开灾区。由于是逃难,不少人都是全家在一起,扶老携幼,当中自然不乏已经失去亲属的人,边走边大声啼哭,特别是看到已经丧尽亲人的幼童独自跟著人群行走,步履蹒跚,涕泪纵横的样子,任谁都会感到心酸。 <br>
<br>
“他们在逃难,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逃难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当日本沉到海底,所有的人都会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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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的语气十分沉重,“罪魁祸首当然就是我们,因为我们这群自私自利的东西,要争取生存,所以把他们无耻地给牺牲掉了。” <br>
<br>
“老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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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我并没有对自己的做法感到后悔。我是雷因斯的王,保卫家园是我的职责,就算还要把十个日本岛沉下去,我也得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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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道:“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事,即使雷因斯能够得救,我也不会忘记自己干过什么。我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但至少……我要全心去完成这份工作,所以在事情结束之前,大家不要再把我个人放第一位了。” <br>
<br>
不能说是震撼,但是在兰斯洛的话里,每个人都感觉到一种决心,连源五郎都不禁动容,不得不给这名义兄新的评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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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觉得很不好受。她很想帮兰斯洛分担些什么,此刻,自己丈夫肩头上的担子,无比地沉重,身为妻子的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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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与枫儿却又同样地明白,有些事情当事人必须独立去承担,假如什么责任都可以由旁人来分担的话,雷因斯之王的位置就不会这么难坐了。即使在兰斯洛不知道的情形下,由旁人完成了日本陆沉的任务,身为首领的他,仍是要面对不能规避的问题。 <br>
<br>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兰斯洛拒绝把问题推给枫儿和泉樱。不论受害者会不会跳到他面前来,这都是他要承担的事。 <br>
<br>
“哇,好了不起的决心,老大,你说的实在是太帅了。”有雪疯狂鼓掌道:“你们的天位力量不是说有觉悟就会进步吗?现在地窟爆炸了,天地元气外泄那么多,你又这么像男子汉,等一下你的武功狂升特升,下次作战,肯定可以把陆游活活打死。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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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试图逃避京都之行的雪特人,逮著机会便大拍马屁,然而,这次他却拍错了地方,所以话才说完,就被盛怒中的兰斯洛扯紧衣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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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武者的进步,应该是靠著自己的决心与努力,这样才值得光荣,如果要像花天邪那样,杀几十万人来成就自己变强,我宁愿这辈子只是个雪特人。” <br>
<br>
面对如同雷霆般震怒的面孔,有雪连半句话都不敢说,老实地闭上了嘴。这个义兄是不是有著和李煜一样的忍耐力,是谁都无法保证的事。 <br>
<br>
“有雪,你也别再逃了。你……也是个男人吧?为了你的生存,日本岛上的居民,也可以说是为你而死的,至少,你有义务在京都把整件事情看到最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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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能再多说些什么,有雪被抛给了源五郎,一行人朝著京都出发。 <br>
<br>
因为受伤而觅地休息的,并不是只有兰斯洛一行人。在昆仑山上,便有人目送著他们一行人的远去,一面将写满咒文的绷布,缠裹在身上的伤处。 <br>
<br>
回复咒文对天位高手效果极其微小,不过,用这种涂抹过特殊药草,写满咒文的绷布裹伤,仍是能快速稳定伤患,这是在九州大战时期,由魔族高手研发出来的技术,当今的人间界,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br>
<br>
“好运不见得能连续两次,如果要获胜,你们就用力去祈祷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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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上不住出现巨大的裂缝,大小山石轮滚而下,树木倒拔,可以说是成了灾难的中心,但重伤的他,却安然稳坐其上,不受影响,就连奔流过来的岩浆,都被他以内力隔绝得老远。 <br>
<br>
“老师的武功真是强悍,虽然有伤在身,仍能发挥出这样的力量,让人非常佩服啊……” <br>
<br>
“虽然有著这样的力量,但却仍然免不了受伤落败的耻辱。是你我对事物的看法截然不同,还是你有意来奉承于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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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相爱的恋人,也会有意见分歧的时候,更何况只是老师和学生了。这种程度的看法相异,我觉得很正常,莫非老师你只想要一个奉承你的狗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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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相对的话语,听不出有多少的友好气氛,更让人错疑这对师徒是不是立刻就要拔刀相向了。不过,在他们而言,这只不过是无数言语对撞中的一次小序曲而已。 <br>
<br>
当日,在石崇的引荐下,魔化重生的花天邪,拜在多尔衮门下。多尔衮因为孤身不便,需要人手办事,也就不计较地收下此人为第二弟子。 <br>
<br>
以多尔衮的个性,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弟子是忠是奸,品行如何,将来会否反噬师父,只要在目前自己需要人手办事的这段期间里,这个人足堪使用便够,剩下的全都不需要多想。 <br>
<br>
不过,如果花天邪摆出谦卑的姿态,对多尔衮唯唯诺诺,尽力讨好,那肯定会被这个狂人一脚踹到天边去,不用几次就了了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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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天邪的狂傲与凶狠,就本质上而言,反而与多尔衮的想法相近。在这狂人眼中,花天邪虽然是众多“看不顺眼的小辈”之一,但最起码,他确实有资质有能力,有被琢磨的价值,这样子就已经够了。 <br>
<br>
彼此都对于对方的心态一清二楚,他们两人也就持续以这样的形式,维持著世俗看来不伦不类的师徒关系。 <br>
<br>
眼下,多尔衮重伤,花天邪也仍未从被源五郎重创的伤势中康复过来,虽然说魔化体质在痊愈肉体外伤上助益良多,可是被源五郎剑气所破坏的气脉,要平复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因此,目前两人等若都失去了作战能力。 <br>
<br>
“以老师的意见,我们应该前往京都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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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身上有伤,但在第一现场坐观两虎相斗,在关键时刻,或许就能收到渔翁之利的奇效,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提案。 <br>
<br>
“逐二兔者,不得一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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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道:“要坐收渔利,先决条件是有能够稳坐于旁,不被洞悉的实力,你认为我们现在如何?” <br>
<br>
与战斗、练武时的疯狂模样不同,在考虑事态发展的非战时期,多尔衮赫然也能冷静地思量,不是狂呼大叫地就冲上阵去。 <br>
<br>
“唔,如果织田香与八歧大蛇合一,有了天心意识的大蛇,究竟有多少威力,我们无法估算,而如若被发现,此刻单凭我们两人,计决无法与大蛇一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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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受到了多尔衮的影响,花天邪评判事物的眼光,也比以前精确、客观许多,不再是那种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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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结论很明显了,事实上,我也刚刚接到艾尔铁诺那边的消息,杀神计划的准备已经完成,马上就要到实行阶段,石崇希望老师尽速赶回艾尔铁诺主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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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好心急啊……这边也是一个迫不及待想看两虎相争戏码的人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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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一语道破了石崇的意图,旁边的花天邪并不会觉得难堪,尽管他是石崇引荐而来,也受到石崇的不少帮助,但一直以来,彼此的立场都很明确,他和石崇也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利害关系,他并不需要替石崇掩饰些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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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多尔衮也是一样,在这个合作团体中,彼此都没有多少的友谊气氛,唯有不断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此刻还是个“有用”的存在,才不会遭到同伴的随时背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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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老师的意思是先不回风之大陆吗?不回京都,也不回风之大陆,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哪里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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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本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剩下来不管是哪一方获胜,对我们都没有坏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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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气地窟已经打开,我们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嘿……你应该感觉得到,自己力量明显地长进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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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不久前兰斯洛、源五郎的感受,花天邪也感觉得出,自己的力量正随著天地元气不住外泄而飞快递增长著。当元气地窟被打开,封藏于地窟中充沛能量,激烈地喷发到外头,与外界空间起反应,天地元气发生变化,连带也影响了天位高手的力量突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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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地窟位置,获益就越是明显,花天邪便觉得体内力量有如海水翻涌,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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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见,在地窟的关闭装置被破坏后,无可抑止的天地元气喷发,将影响到风之大陆,把当年阿朗巴特魔震的场面重现,届时,又会有不少人功力激增吧?这其中,会有多少人由地界一跃而升天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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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因为这样而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是最后的胜利者,仍属于那些真正有著资质、懂得如何运用力量的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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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在意一拳能轰出多强的威力,如何把那些力量集中、别在轰到敌人身体之前就散失大半,这才是更重要的致命点。如果说过去的自己仍对这点有所迷惘,那么在目睹八歧大蛇神威之后,也该有所领悟了。只要把握到这些地方,自己便能够以小胜大,以弱击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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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天邪望向多尔衮,想要估测一下这个强自己许多倍的武道狂人,在这次地窟开启中获益多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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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的功力越高,受到的影响就越小,阿朗巴特魔震时,虽然出现了不少小天位,但是三大神剑那一级数的高手,却并未因此而突破强天位,此刻自己的功力虽然长进不少,可是若说要一举跃升至强天位,看来仍属渺茫,至于眼前的多尔衮,虽有获得益处,可是终究没有能突破现有天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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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咒布系带扯紧,多尔衮斜睨向花天邪,脸上的笑容,不知该说是霸气抑或是狂气,“嘿嘿,不要紧,不要紧,四大地窟,才用了两个,再爆开一个,说不定就成功,一个不成,就再爆一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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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花天邪这样的辣手之人,都不禁感到一阵颤栗。自己在北门天关前,为了要让自身变强,而牺牲二十万花家子弟兵,然而,自己是为了满足其他的欲望,为了夺权、为了成就大业,所以不惜一切地走向这道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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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男人又在追求什么呢?他似乎只是在追求“强”之极至,对什么霸权、荣华全都没有兴趣,也因此他受到的束缚更小,毫不在意地就把整个风之大陆拿来成就他一人<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为了权、不为了霸业,一个男人就算强了,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最终就是要成为奇雷斯那样,一头为了成就强之极至而狂的疯之武兽?

“迷惘并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你并不需要想多余的问题。”彷彿看透了花天邪的想法,多尔衮道:“会有这种疑惑,只因为你还是个人。当你有一天也成为了非人者,你自然会晓得这些问题的答案。”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对于那种毫无目的的追逐,不感兴趣。”花天邪道:“不过,我该想什么,该做什么,那都是我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来帮我决定什么我该想不该想。”

即使是面对多尔衮这狂人,花天邪也没有一点让步。问题是,多尔衮并非石崇,也不是天草四郎,而是与花天邪一样性情的狂徒,所以对显而易见的顶撞,他没有半点容忍耐心,立刻便是一拳轰出,打在花天邪小腹,将他轰凹进山壁。

即使是魔化之体,也承受不了这样强天位力量的一击,若非多尔衮无意杀人,这一拳已经像过去数百次冲突结果一样,让他在生死之间徘徊。当花天邪的身体软弱无力地飘落下来,多尔衮踩著他的头脸,冷笑道:“我还没有伤重到会被你得利的地步,在你强到可以像这样子回打我一拳之前,你要学会尊师重道这档子事。”

在把人颈骨折断之前松开脚,多尔衮道:“把之前埋在昆仑山里头那些东西挖出来后就上路吧……如果让雷因斯的家伙们知道我们藏了这个后著,他们一定悔不当初。”

挣扎著吐出泥沙,花天邪忍著不喷出直冲咽喉的瘀血,瞪著眼前的红色身影,恨恨低语。

“哼,老头子……”

元气地窟所造成的影响,已经遍及整个日本,从高空往下看,处处都是尘砂、火焰、黑烟,肥沃的良田裂出一道道深痕,溪水乾涸,百兽惊窜,而居住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更是携家带眷地奔逃著。

虽然是海岛国家,但日本以农立国,百姓的产业结构偏重于农耕。连串灾变发生的时候,许多人正在田里挥汗工作,忽然之间天色就变了,大片乌云毫无徵兆地出现,遮蔽日光,整个天空阴沉得像是一个大铅块,让人充满不吉祥的联想。

雷电与地鸣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闪过天空,震裂大地。发出莫名闷响的地面,激烈地摇晃,不久之后,更裂出地堑,许多走避不及的农人,立刻就摔落了下去,永埋黑暗地底。

之后的情形也不好过,本来是河流的地方,河水瞬间流失乾涸,但陡峭山坡却忽然喷出山泉洪流,把房舍冲走。

天空自从被浓密的乌云遮蔽后,闪耀刺眼的金黄电光,便从未休止地轰窜著。呼呼狂风、打得让人站不稳脚的骤雨,交相袭击著地面。

同样的灾情也出现在大海。对于地震,居住在海岸边的人民感受最为深刻,除了对脚下地面晃动的恐惧,他们更瞪大眼睛,看著海面上越来越大的波浪,不住拍噬向岸边,激起千朵雪白浪花。

祈祷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是所有渔民的共同希望。不单是自己,他们更担心正在海上打鱼的亲人,然而,在遥远的海天一线相连处,迅速出现的白墙,粉碎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白墙的体积,随著距离越来越近而增大,当那将近十尺高的海啸巨壁轰击过来,渔村里头的老人带著小孩,一起跪在地上,虔诚祝祷,向神明祈求来世的幸福。

情形无比恶劣,如果说有什么还值得庆幸的,就是多数地方还不至于像出云之国一样,受到岩浆、大蛇肆虐所苦。但这却没有多大意义,因为照这情形演变下去,岛上生命的迅速减少,只是时间问题。

天与地,像是两张用灾祸编织而成的大网,把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拘束在其中,翻滚哀嚎,却是找不到方向可逃。

和这些几乎把天地翻倒过来的大灾变相比,横越过空中的那道巨影,就比较不那么引人注目。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在那高不可攀的天上、厚密阴沉的云层里,有一个巨大无朋的物体正在快速移动。

从那躯体的形状,翻跃舞动、偶然一现于云端的样子,人们想起了传说中的神龙。为什么这时候会有龙出现?这些莫名灾变和那条神龙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人们所想不透的事。

也许,在云层之上,就真有几尾神龙在嘶咬互斗,亦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影响地下,湖翻海啸,地裂山崩。

这个推想更在不久后以最实际的方式呈现在人们眼前。当八歧大蛇横空飞过,盘旋于它周遭的庞大能量,开始对附近环境造成影响。

浓密而厚实的乌云,像是被一把锋锐剪刀从中破开,翻翻滚滚,朝两旁不住卷去,露出了碧蓝如镜的晴朗天空,清澈日光彷彿是神明恩泽,将温暖遍洒地面。

地上的灾情仍在发生,但至少空中不再有雷电、骤雨,一缕缕明朗日光透射厚重乌云的画面,让人们得到了些许的安心。

只是,当他们看清楚天上的东西,好不容易得到的救赎,刹那间烟消云散,不自禁地惊叫起来。

每个人都指著天空,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恶魔般的景象,一尾巨大的三头大蛇,雪白鳞片在阳光反映下,绽放著珍珠光泽;邪恶的蛇信,吐著红光;金黄眼瞳俯视地面,尽管距离遥远,但任谁都能感觉到那股即将被择而噬的恐怖。

就是这么样的一头魔物,引起了连串天灾地变,而单是从那超乎想像的庞大体积,已经足以形成人们惊惧的根源,过去只存在于古纪事神话中的魔物,正式出现在现实世界,那种冲击感,不但是一般百姓,就连负责引导人们撤退的官差,也吓慌了手脚,丢下本来职务,四下逃窜。

这幕景象似乎引动了大蛇的怒气,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它,蓦地张口,熊熊火焰喷发了出来,朝地面直击过去。

大蛇的另一个头也在同时张口,喷发出极冻冰霜,却不是击往地面,而是斜斜地将冰霜飞雪喷往炽热火柱。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嘹喨响声,直传数百里方圆,而那道火柱被这一阻,没有直接袭击到地面,但却爆散成万千细碎火雨,缤落洒下。

魔物朝地上发动了攻击,证实了人们的恐怖想像,奔逃的速度更快,都想要在妖蛇再次袭击前躲开。虽然说,和八歧大蛇在空中飞行的速度相比,靠两脚跑步躲避的效率,就像是蚂蚁移动一样,但人人急著追求生存,谁也管不了这许多。

所幸,大蛇并没有再次攻击,适才张口吐焰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它离开出云之国的领空,巨体飞腾于空,朝著京都方向笔直前进。

地上的人,没有一个能理解这头大蛇究竟要干什么,但是同样漂浮于半空的人,却仍追逐于其后。

当兰斯洛、源五郎全给狼狈击倒,八歧大蛇腾空朝京都而飞,枫儿、妮儿、泉樱忙著救援时,还完全保存了战力的梅琳,立刻破空追去,衔著八歧大蛇的踪迹。

然而,即使以梅琳的老练与强悍,也不敢正面揽其缨,甚至连靠近它百里范围内都不敢冒险。

虽然只剩下三个出力点,但靠著昆仑山的天地元气,完全回复力量的八歧大蛇,受到织田香操控,狂乱力量有了精准天心配合,这样的一头凶兽,力量会狂增到什么地步,根本就无法估计,任谁也不愿在没有准备的情形下,正面被它咬上一口。

(如果是一般天位高手,用自身天心意识和这万年神物的脑波共鸣,被祂的记忆念波反噬,别说是操控它,自己立刻就要成了一个没思考能力的白痴……)

(可是,织田香那孩子却另当别论。据说她完全没有所谓的人心,所有思考都是用天心意识进行,与一般天位高手战时才启动天心的模式不同,这样的生命体,不能用人类或魔族的情况去估,换言之……)

遥望著八歧大蛇的巨躯,梅琳心中不住估算。对于兰斯洛等后辈,她并没有太多的期待,与其说失望,倒不如说他们已经尽了应尽的本分。

以他们的实力,能够和这绝世凶兽苦战至今,并且将之创伤,已经是超水准的表现,再期望他们能做什么,那就是苛求了。以实力来说,自己并没有败杀大蛇的能力,可是,除了正规方法外,还是有许多不见容于世情,与人道相背而驰的黑暗手段可用。

要那些孩子们这样玷污自身地作战,太残忍了。虽然之前强要他们担负起责任,可是,也只要他们正视有这样的责任必须扛起,那也就够了。这些孩子应该是肩负著光明与未来,不该被无谓的伤感去绊住,多余的事情,还是由自己来解决吧。

要动用五极天式吗?比起使用其他的武学,这套黑魔法极致的攻击咒术,似乎还有较高胜算,特别是最后两式,很适合用来作最后一搏的手段。但是,有一点必须要考虑的,就是像这一类的神物,通常天生对魔法都有相当的抵抗性,如果因此消弱了五极天式的效果,胜算就很难说了。

(一式、两式……最多能做到三式并发,这是目前的极限了,可是,真的就够了吗?)

梅琳隐约已经察觉到,八歧大蛇发现了自己,只是不做理会,持续朝京都飞行而去。

在一切准备齐全,有相当把握之前,她也不想动手,只是静静地观察,看看这头神魔合一的巨龙,究竟有多少的杀伤力。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杀不死的……)

梅琳笃信这一点,所以也相信八歧大蛇必然在某处还有著破绽。织田香与大蛇的合并,固然强化了原有威力,但会不会产生新的弱点呢?事实上,梅琳非常地在意,适才八歧大蛇两头互轰,那种不协调的感觉。

之前,除非是被兰斯洛、源五郎设计,八歧大蛇才有这样相互对轰的行为,但是它们却从不曾主动将目标瞄准为对方。可是刚刚在八歧大蛇朝地面轰击火焰时,另一个头却吐出冰霜拦截,这个不协调的动作,似乎就说明了什么。

(不能肯定……但是,有查证的价值。)

做了这样的判断,梅琳念动咒文,半空中的身形陡然加速,乘风破云,朝八歧大蛇飙射而去,一眨眼功夫,连续缩距成吋,拉近到大蛇的里许范围内。

贴近大蛇里许范围的梅琳,没来得及动手,便立刻撤身飞退,再次拉远距离。

改变主意的理由,是因为大蛇忽然停了下来,为了不想被反攻个措手不及,梅琳唯有后退。

大蛇的停止前进,全因为前方多出了一个人,漂浮在往京都的航路上,单衣一剑,两手大张,拦阻在八歧大蛇之前。

十字造型的名剑并未出鞘,插在黄金剑鞘里,剑柄上的红宝石,闪耀著瑰丽的赤芒,这柄剑对天草四郎而言,有著非凡意义,如果不是决定性的重要战役,他绝不轻易使用这柄爱剑,让俗人秽血玷污了剑刃。

但这还是第一次,他佩带这柄剑,不是为了与某人作战,而是为了增加自保的筹码。八歧大蛇的恐怖力量,令天草四郎收起自傲,将神兵佩带上身,抢先守候在八歧大蛇的航路上。

和大蛇的巨硕体积相比,漂浮空中的天草四郎,就像是路边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但是,在感受到天草四郎身上散发出来的剑气后,它仍是停了下来。

在当前的强天位高手中,天草四郎是最被众人所低估的一个。但先后惨败于陆游、李煜之手,几乎被人当成丧家之犬一般看待的天草四郎,却仍是有著水准以上的实力,令得八歧大蛇产生警觉,停了下来。

但对天草四郎而言,他却期望八歧大蛇的停顿动作,并非是为了作战的本能,而是为了别的理由。

环视过那三双金黄色的巨大蛇瞳,里头除了显而易见的杀意,找不到别的情绪,天草四郎仍然在看,聚精会神,想看看现在支配八歧大蛇的灵魂究竟是哪一个?

过去的回忆,一幕幕在心里出现。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回忆感伤的好时候,但是脑里的思想却克制不住,想起了许多早已被埋在回忆之底的往事。

第一次见到这孩子时,她还只有好小,却是由她背著当时已然病弱的秀吉,到了自己的隐居处求见。

在秀吉表明来意,希望自己能将这孩子收入门墙,教导于她。始终在旁聆听两人交谈的她,脸上是一片无关于己的淡然,冷漠得令人咋舌。

但是……其实那时候她是听得懂的吧?不得不离开养父,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把人生交给一个陌生人,这孩子的心里,会不会害怕?有没有担忧?

当养父大声咳嗽、挥手告别时,她的心里是什么心情?一般的孩子,在这种时候都会哭吧?她与秀吉的感情那么好,这样子告别养父,也一定会伤心的。

那么,因为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不得不将她送入他人门下的秀吉,还有打从相逢之日起,就把她以异种看待的自己,在她心中,又会如何看待呢?

后来她能够迅速学习到建构“宗次郎”的各种情绪反应,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不是因为模拟成功,而是因为她终于懂得把心里的情绪表达出来了吧。只是因为情绪淡淡的,学不会所谓的激烈表现,所以才一直被人当作是没有情感的。

每次她以宗次郎的面貌出现,亲匿地向自己撒娇讨好,自己这一手将“宗次郎”

制造出来的人,却又总是不能克制地厌恶著她的虚假,将她拒绝。曾经在多少的夜里,这孩子是那么期盼地自己的回应,但这无比失败的自己却又做了什么好事?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

自认为比什么人都了解她的本质,却因为一己偏见,使得事实真相被掩埋了那么多年。倘使能够早一点察觉到这一点,早一点回应那孩子一直在企盼的心,那今天事情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吧?

相互凝望,大蛇目光中的凶戾之气未减,但却似乎有一丝讶异,看著这无视生死,拦阻在前方的人类,看著他大张的双臂,不能决定下一步动作。

僵持片刻之后,天草四郎大声地向前方喊话。

“回去吧!不要再这么做了,日本很重要,可是在教你爱护国家和人民之前,我应该也教你要爱护自己吧?在秀吉和我的眼中,你的存在,比日本更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就算没有了日本,我们也会觉得很安慰。”

双臂大张,努力表示著自己无意交战的想法,天草四郎知道自己说的很可笑。一面说著关心弟子的话语,一面却又与她站在相反阵线,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讽刺的吗?

但是,自己现在说的这些话,不是为了支持雷因斯一方,也不是为了梅琳小姐,而是自私地为宗次郎著想的结果。西王母族的传说中,创世之神似乎是用某种持续性的咒术,抹去了八歧大蛇的灵智,换言之,那个咒术至今仍在大蛇脑里发挥作用,对于阿香的生命型态来说,直接让思想波与大蛇融合,不啻是饮下剧毒。

天草四郎才不管八歧大蛇的下场如何,但至少,在八歧大蛇殒落时,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弟子、亲人,也随之告别人间,所以尽管没有立场也好,他仍要试著停止大蛇,把那孩子弄出来。

“师父不想和你打,可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懂得什么时候要放弃,当事情已经不可为的时候,你……”

天草四郎大声地说著,却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大蛇开始对眼前的情景感到不耐烦,身躯舞动,眼中的凶戾气息激增,粗重的鼻息,开始狂吸周遭的空气,一时间风起云动,数里之内都令人呼吸困难,胸口沉重。

理解到言语已经无法产生作用,天草四郎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却仍旧没有移到剑柄上,只是怔怔地看著大蛇,好半晌之后,像是叹息一样问了一句话。

“那些时候……我是不是、伤害了你?”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吸足了周遭空气的八歧大蛇,蓦地张口吐出火焰弹,直袭过来。

熊熊高温血焰,还没迫近,便烧得天草四郎呼吸发痛,脸上湿渍全被蒸发,根本没有抵御能力。

危急之下,背后空气忽然改变流向,一人出现在身后,闪电抓住自己衣领,跟著便以瞬间移动的技术,拉著他缩地跃位,出现在八歧大蛇身后数里处,连续几次消失、出现,将距离拉开至百余里外。

“不是这样子做的。对于那个孩子来说,你也是她重要的亲人啊,如果她清醒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要她怎么办呢?如果你希望救她,那就要先救你自己啊。”

有能力在这时候忽然出手的,也就只有梅琳了。凭著出神入化的魔法,她连续瞬间移动跃位,拉著天草四郎避开那一记轰天火击,躲到安全距离。那一记凝缩爆发的火焰击空,落至地面,响起了轰然爆响,数十里之内全部炽烧成一片火焰地狱,景物扭曲,黑烟与热气,便是在高空都能略有所觉。

(真是恐怖,如果任由它这样子骚动下去,没等陆沉日本就毁了……)

梅琳这样想著,继续试图激励天草。她对于情形演变至此有一份责任,也许帮不到天草什么,但至少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

幸好,天草四郎并不是那种不能承受打击的软弱之人,稍一宁定心神,立刻便振作起来。

“真是抱歉……居然让你看见了这样的丑态。”

“这没有什么,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失误的时间,你清醒一点吧,我没有办法再拉你第二次了。”

天草四郎点点头,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小姐,我没有办法再继续站在…

…”

这样的拒绝话语,对天草来说并不容易,好在对方完全能体会他的心情,点头道:“不需要再帮我做什么了,也不需要向我道歉什么,我很高兴你做了这样的抉择,等到事情结束后,你和那孩子好好谈一谈吧……”

梅琳说到这里,脸色忽然一变,环绕著两人的云层,忽然增温、燃烧起来,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炽烈燃烧,化作无比热浪,逐波侵袭过来,范围赫然广达数百里方圆。

如果是一般的天位高手运用火劲,越是强大,越会把周围云层蒸发殆尽,要像这样子形成数百里火海,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强天位天心意识的运作,去影响周围环境,制造一个最合适本身杀敌方法的所在出来。

天草四郎、梅琳都试著以本身力量去反制、解除天心影响,却都徒劳无功,甚至连瞬间移动的法术,也被某种无形压力给制住,施展不出。

当火云之海由最外层开始还原为朵朵乌云,红光尽褪,而火焰炽壁迅速地朝内压缩,挤小圈子,两人都不禁为著这波攻击的强大而心惊不已。

“天草,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只要是小姐你开口……”

“等一下,我不会管你的死活,你靠自己能力保命吧。同样的,请你也别在意我的存在,如果你因为把我放第一位而受了伤,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懂吗?”

“……这道要求还真是满难的呢。”

没有多耍嘴皮子的余裕,当八歧大蛇的巨影出现,配合著火云焰圈的回缩,连接著吐发火焰弹,两人不得不全力以赴,尝试在这不利条件下全力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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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七月 日本 出云之国 <br>
<br>
为了要把之前落后的部分补回来,兰斯洛等人的动作,只能用快马加鞭四个字来形容。 <br>
<br>
四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如果能够抢在织田香之前到达京都,对己方也比较有利。织田香虽然出发在前,但是与八歧大蛇融合为一的她,总不可能还有办法施展九曜急速,因此,抢在她之前,不是没有可能的。 <br>
<br>
但是行至中途,前方所见到的东西,却让六人大吃一惊。 <br>
<br>
本来浓密的乌云地带,竟然化成了一片滔滔火海,从下方往上仰望,只见到一片乌黑的云层中,不住窜闪著耀眼的火红金光,隐隐燃亮了半边天壁绯色。 <br>
<br>
而升到云层之上,所见到的场面更是壮观,长长一道火壁,长达数百里吐著妖异的血红火舌,在云海中浮沉炽烧,强烈的火光、热气,似与天上红日互争光焰。 <br>
<br>
每个人都为著这一幕奇景而震颤不已,特别是当八歧大蛇已经不在,但火海却仍旧不灭燃烧,这里头所代表的力量控制,任是谁都把一颗心猛往下沉。 <br>
<br>
最擅长火系武学的枫儿,也想不透八歧大蛇是如何做到这等威力,只能说,敌人的力量,已经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层次。 <br>
<br>
“真是麻烦,留了这麼一道东西在这里……” <br>
<br>
天心意识较余人高出一筹的源五郎、兰斯洛自然看出来了,八歧大蛇在这道火海里头留了东西,如果要硬闯火海,就会受到它预藏的火弹攻击,如果试图由上方或下方绕过,引动埋伏,那除了火弹之外,还有雷电也会一同发动。 <br>
<br>
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从旁边绕路,但这样一来,可能要耽误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八歧大蛇有近乎无穷的力量可以浪费,但兰斯洛等人却没有无尽的时间可以挥霍。 <br>
<br>
“浑帐,还给我们留了这种东西……”兰斯洛皱眉道:“不突破的话就没法过去,现在也只有闯了,大家准备好,由我和老三带头,我们……” <br>
<br>
“等一下。”挥手制止了兰斯洛的号令,源五郎凝视著火海,从这火势与方向,他看出了一些东西,脑里正在进行可能的推测。 <br>
<br>
“梅琳老师没有与我们一起出发,而以她这样的老江湖,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做,大有可能已经和八歧大蛇交上手了,所以……” <br>
<br>
听得出源五郎的话里有弦外之音,但众人却都不理解他究竟想说什麼。不久,源五郎有了肯定,道:“陛下,由我们两个人先去突破火海,剩下的人在这里等好了。 ” <br>
<br>
即使没有三女的帮助,兰斯洛和源五郎也能够合力破去火壁,可是这样一来,有受伤的风险,力量耗损也大,在与八歧大蛇遭遇时,就会很吃亏,兰斯洛不是很明白源五郎的打算,不过,他并没有反驳。 <br>
<br>
一前一后,两人朝火壁方向飞去,越是靠近,越是能够感受到火焰中所蕴含的强大杀伤力。 <br>
<br>
兰斯洛将天魔功逐次提升,凝运到高峰,身上隐隐笼罩著一层黑气。元气地窟解封所带来的刺激,虽然仍未能将功力突破,但却也大有长进,天魔功的威力更增。 <br>
<br>
源五郎也同样运起了当日星贤者的得意武技“紫微玄鉴”,这套号称是风之大陆上化劲、散劲第一的神妙诀窍,将在火劲袭来时,有效地将敌劲散化,以一种不同于兰斯洛应敌的方式,来破解火壁。 <br>
<br>
两人联手,先是各发一击,将蕴含于火壁中力量引发,火焰凝缩成弹,分别往两人袭来。虽然说是火弹,可是大小也远比两人为大,轰击过来时,眼前只见赤红红的一片,还有无数拳头大的细小火珠密集袭来,使两人难以应付。 <br>
<br>
天魔功、紫微玄鉴各生奇效,在火弹及身之前,卸去部分力量,但是之后而来的压力,犹如翻江倒海般冲击过来,两人被势道微衰的火弹轰个正著,不得不全力相抗,只觉得全身如入洪炉,汗出如浆,肌肤却又乾痛如焦,彷彿体内每一滴水份都要从毛孔中渗出、蒸发。 <br>
<br>
如果是配合泉樱三女出手,就可以用压力比较轻的方式来破去火壁,但现在,不管是兰斯洛或源五郎,心中都有了想法。兰斯洛是有了将承受一定伤势和功力耗损衰退的觉悟,源五郎却是估算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br>
<br>
期待中的援助,在伤害发生前及时到来,就在两人不得不有所动作之前,一股沛然大力,从相反的另一侧直击而来,刚好就轰在火壁因为分散了力道、目前最空虚的那一点上。 <br>
<br>
单方向的孤军奋战,忽然得到了援助,两人承受的压力大减,登时趁机反攻。 <br>
<br>
天魔金锥、小天星剑一起爆发,配合著另一个方向再次轰击过来的力量,两面夹攻,轰然巨响声中,整个火壁被破开,然后从被撕破的那一处开始,往旁边消散,不过是一下子功夫,蔓延数百里长的燎天火壁消失得乾乾净净,整个空间回复了清凉。 <br>
<br>
一击成功,兰斯洛的脸上却满是疑惑之色。刚才的感觉,那股相助己方的劲道,不但比泉樱三人联手要来得强,纯以内力来说,甚至也比自己要强得多,是什麼高手在另一头相助了? <br>
<br>
放眼看去,一道人影飞快朝京都方向而去,迅速消失在天空尽头,身形虽急,却仍看得出是天草四郎。 <br>
<br>
如果是他,刚才那一击里头有著那麼强的剑气就不意外了,可是,单凭天草,还发挥不出这样的威力,在那边的云层中,还有谁呢? <br>
<br>
正要开口,源五郎已经抢先一步,飞身朝云层掠去,兰斯洛虽然不明究理,但也跟著他一起飞掠过去,想看看源五郎到底是在找些什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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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性上判断,会抢在众人前头与八歧大蛇遭遇,又和天草四郎一起出手的,就只有梅琳老师了。不过,当兰斯洛掠过朵朵厚云,来到了刚刚火壁的中心点,看清眼前景象时,却为之大吃一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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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渐渐散去,在那缥缈烟岚中,有一个长发女子的身影,但却不是预期中的女童模样,而是一位身形高佻的红裳美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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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红裳有些不太正确,因为她身上穿著的,仅是一袭红色的中空背心与短裤,全然掩不住婀娜丰腴的美好身段。斜斜地侧看过去,纤细的腰身衬出饱满的胸线;只套到膝盖的短裤,让雪白匀称的小腿看来更加细致,鲜红的皮革质料,使得修长的腿臀曲线,分外玲珑圆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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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已经察觉到两人的迫近,只是没有做出什麼反应,兰斯洛留意到她白皙的小腿上,有一些奇异的紫色花纹,像是花朵与藤蔓的纹路,但不是刺青,反而有些像是兽人们的兽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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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的风势很强,她的紫红长发随著风向,在背心所没有遮到的腰际左右摇摆,大片雪白肌肤在拂拭而过的云雾中忽隐忽现,让人强烈地想要一睹她的真面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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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们来早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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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先抢了过去,而她亦转过身来,露出了容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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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鹅蛋脸,光洁的额头有一络浏海,微向上挑的眉毛,像柳叶一样的长睫毛,鼻梁挺直,小巧嘴唇如擦过胭脂般樱红,嘴角淡淡的微笑,自在大方,构成了一张无懈可击的美丽容颜……只有两点,那副刚刚戴上去的墨镜,让兰斯洛看不见她的眼神;还有一道由左上斜拖至右下的红印,在这张面孔上留下了丑陋的疤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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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是如此,兰斯洛仍然感觉得出她的美丽,也能够理解为何当年陆游与天草都会对她倾心。纯以容貌而论,泉樱与织田香都胜于她,可是气质上,她却非常特别,有一种难言的英武之气,与妮儿类似,但却更为成熟,而且因为岁月的洗涤,倍添了柔和度与智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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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仍对眼前的神秘美人有几分疑惑,但从气质上来看,这个女人确实不愧是魔导公会的第一女性,令得数代女王深深信赖,并且重托于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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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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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梅琳见面以来,兰斯洛虽然始终不失礼数,但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几乎是以执弟子礼的尊敬态度。或许,这也是心性修为不足的关系,对他来说,尽管知道梅琳的来头,可是对一名小女孩恭恭敬敬,是一件很怪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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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地,源五郎的态度就没什麼改变,还好像很亲匿一样,要与梅琳勾肩说话,但却反被她一把扭住耳朵,把头按了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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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痛啊,这样子很难看……痛啊,耳朵要被扯掉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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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看也不会比在泥巴田里倒栽葱要难看,你洗泥巴的速度倒是挺快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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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换衣服的速度也很快啊,如果不是声音差不多,我根本就不敢认你呢。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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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岁的老太婆了,我也不想这麼穿啊,不过袍子被大蛇的火焰烧了,没有办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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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与源五郎之间,有著兰斯洛所不知道的交情,这点他并不需要详问,因为就像梅琳刻意藏起本来面目一样,很多事情都是旁人不应该干涉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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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真的是老了,就这麼一点小场面,就被逼得要露脸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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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的感叹,兰斯洛不至于听不懂。把借助药物和面具的易容撇开不算,像其他利用缩骨、改变肌肉构造方式,来变化外型的功法,本身都相当地耗损施功者内力,而对上八歧大蛇,被逼得无法不全力以赴的梅琳,终于解除了变形功法,以本来面目应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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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歧大蛇很不好应付,但它并不是毫无破绽可寻,你们要注意的地方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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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将自己适才的心得告诉兰斯洛,从这动作,兰斯洛晓得梅琳并无意与自己并肩作战,或许对她们这等辈分的长者而言,都习惯了独来独往的风格,隐身在暗处,视情况施与援手,这才是她的作风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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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师,你想把事情丢给我们,自己跑去逍遥吗?”提出抗议的是源五郎,为了要对抗八歧大蛇,他尽可能地多整备一些筹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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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大蛇那边就交给你们了。”梅琳调整了一下脸上墨镜,这副眼镜的存在,让她面上疤痕没有那麼明显,跟著,她瞥向兰斯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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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终于有点气概了,很不错,八歧大蛇由你们集中对付,我就去找昆仑山的老朋友叙叙旧吧,如果真让日本沉下去,那就什麼都来不及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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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想像对待有雪那时一样,表明自己立场,但是却被梅琳拦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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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欣赏你的决心,可是以我们的立场来说,如果任由你这样自暴自弃,事后我会很难向人交代。你重视义理多过自己安危,但别忘记,这世上也有人重视你多过一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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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梅琳这样一说,兰斯洛也无法反驳什麼了,毕竟,梅琳与有雪不同,自己是无法强迫她改变主意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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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云气流动,泉樱她们往这边来了,梅琳似乎不太愿意以这面貌见人,所以在她离去前,兰斯洛道:“我理解了,那麼一切就拜托老师了,我也不希望让关心我的人担心,不过,在分别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希望老师能解我疑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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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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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平常在魔法袍底下,都是穿得这麼辣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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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对这无礼问题的回答,两只来自不同主人的拳头,重重地敲击在雷因斯国王那充满好奇心的猪脑袋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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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开了梅琳与天草四郎,八歧大蛇已经早一步抵达京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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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日本规模第一的大都市,同样也受到天灾影响,市内情形一片混乱,附近的群山出现了崩塌、河水暴涨溃堤,直冲京都而来的问题。整个行政体系被纷至沓来的各地灾情报告,弄到近乎瘫痪,京都内部也为著疏导民众避难的问题,忙得不可开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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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一片乱哄哄的当口,天上忽然出现的黑影,让底下的人们发现了异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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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黑影并不适合,因为在本来就如同铅块般乌沉的天空上,也很难分辨出哪块影子更黑一点。不过,当那巨大的压迫感,从空中直逼而下,人们本能地抬头仰望,跟著就发出与理性绝缘的恐惧惊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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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这一路上人们所表现的惊惧,京都百姓的反应也极为强烈。特别是,八歧大蛇的出现,虽然破开乌云,让日光直透而下,可是它巨体内所蕴含的庞大能量,也与汇聚于京都的天地元气相互影响干扰,引起空中雷电交窜,无数道耀眼金光,环绕于大蛇周身,更在无法有所突破后朝周围四散,其中部分更狂轰著地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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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轰然倾倒,人马惊惶、哀嚎声响起,八歧大蛇还没有作出任何动作,就已经对京都造成伤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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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地面上的灾情,八歧大蛇的黄金瞳孔中,看不见一丝情绪反应,但动作却停顿下来,像是在犹豫著下一步的走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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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的本能告诉它,现在肉体已经非常地疲惫,应该找一处深海或是洞窟,好好地沉睡几千年。这股本能是如此地强烈,然而,脑里却有一股更强的意志重复著同一个念头,就是前往京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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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念头大过本能,所以它才长途跋涉,到了这个地方,但现在,它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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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渺小生物正在喧哗著。这些与创世之神有著同样外型的小生命,让八歧大蛇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破坏欲望,但在它有所行动之前,脑内又传来截然相反的讯息,让它不得不停下动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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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作的事情被莫名制止,下方人潮又一再刺激大蛇的破坏欲望,片刻之后,八歧大蛇变得非常地焦躁不安,三个蛇首一起向天上长啸,声音尖锐而响亮,一股股冲击波,撞开周围雷电,快速往地面轰击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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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有天位高手压阵,不然以寻常人的力量,绝没有可能抵挡这范围广达里许的冲击气浪,下方如遭数道龙卷风同时施威,石板路的街道支离破碎,房舍也变成了碎瓦残木,上头溅洒著血迹,微弱的啼哭声在不久后随著人们失去生命而休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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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接著想要喷出火焰,但是来自意识深处的强烈指令,令它打消了这个念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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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大蛇看到了一个极其华丽典雅的建筑,耸立在京都一角。那是京都城,是目前整个日本的行政中心,大蛇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对于这座古城,它感到一股难言的熟悉,让它想要靠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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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深处再一次传来了制止的命令,但是大蛇的焦躁感觉,大大地减弱了理智的影响,虽然没有朝京都城移动,但它却趁著本能得到自由的空档,熊熊火焰、凛冽冰霜齐发,朝地面轰射,由东至西地横扫一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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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逾先前十数倍的死伤,在瞬间造成了。曾经在昆仑山一带出现过的景象,在京都重新上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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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捍卫京都的新撰组与士兵,各自就守备位置,朝上空的大蛇发动攻击。只听得一声令下,万箭齐飞,甚至还包括了用机括弹射出的巨弩、夹带金属碎屑的火炮,一起攻向半空中的大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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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种程度的攻击能有效,雷因斯一方就不必这麼辛苦了。当一轮攻击结束,底下的人们愣然惊于大蛇连一片蛇鳞都没有被伤到,压倒性的恐怖感,摧毁了他们的理性,所有人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继续发动攻击,还是立刻转身逃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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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格野鹿!攻击!我不相信会有那麼大的差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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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员武将狂愤地叫著士兵攻击,但他的急促吼声没能唤醒士兵们,反而引起了八歧大蛇的注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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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让大蛇再次攻击,人员密集的下方肯定死伤无数,所幸,在八歧大蛇的三个头有所动作前,京都城内有了动作,一营士兵在城头排成一列,将手中的银盾高高举起,反映著耀眼的日光,刹那间,就像是一条雪亮光带,在京都城头闪耀发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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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盾的反光直照向八歧大蛇,它很快地就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发出啸声,朝京都城移动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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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银盾队的目的,也就是引大蛇往京都城过来,所以看到大蛇有动作,任务已经达成的银盾队散开队形,往旁边撤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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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歧大蛇似乎有攻击的打算,但却随著银盾队的迅速撤走而放弃,另一方面,它发现在京都城的顶端,有著一个更大的镜子反映阳光,在那边,有某样东西正在呼唤著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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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慢慢地移动著位置,全然不在意下方的讨厌虫子,朝那吸引它的方向而去,片刻之后,它从空中往下方俯视,在京都城最顶端的天守阁上,有一台轮椅木车,上头有一个病弱的老者,无畏它的巨大,抬头与它对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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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隔著迢迢长距,但大蛇依然看得非常清楚,那个老者与其他的人类不同,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对著自己露出笑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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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回来啦,我一直在等你呢,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啊,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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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病弱,老者的声音很轻,即使是距离三步之遥的护卫武士也不见得能够听见,但是大蛇却听得见,一字不漏,它的听觉并不是其他生物能够比拟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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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歧大蛇的思想里,这还是数千年来的第一次,他有了“迷惑”这种深度情绪。它不认识这个老人,所有人类在它眼中都只是随意可以践踏的东西,但是这个老人 ……却让它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打从意识的最深处,开始觉得疲惫,本来凶恶的杀气也渐渐减弱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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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看来近乎病危的老人,就是现在日本的最高权力者,大将军秀吉。当日本连串灾变发生,京都城内的官僚体系,因为一直负责下命令的宗次郎殿下不在,忙慌了手脚,他临去前留下的应变措施,跟不上事态的快速恶化,人们只能以自己的力量去竭力应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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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八歧大蛇现身京都,判断出不可能抵挡得住这头凶兽的官员们,急忙请求秀吉离开京都城避难。可是,最近几天病情加重,呈现昏迷状态的秀吉公忽然清醒过来,拒绝了家臣们的请求,命令他们将他移至天守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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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秀吉公为何有这样的命令,但在这种时候移驾天守阁的危险,简直和自杀没有两样。无视家臣们的哀嚎,大将军的命令被实现了,而当轮椅木车被放上天守阁,银盾队引来八歧大蛇的注意,家臣们被斥责离开,就只有几名誓与主公生死与共的护卫,违背了主公的意志,坚持守在旁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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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一定很难相信,但秀吉就是知道八歧大蛇与织田香的合并关系。他不用看,不用观察,在八歧大蛇渐渐逼近京都时,他就感觉到那孩子回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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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长年病重,身体衰弱,秀吉身体状况较差时,连说话都很费体力。宗次郎虽然每天都会去探望养父,但多数的时间里,他们两人只是不发一言地对看,从头到尾没有交谈一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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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是如此,秀吉才得以看出很多东西,许多被言语、表情所屏障的东西,在这种长时间的心神交流中,反而无所遁形。身为养父的秀吉,无疑就比天草四郎更要了解织田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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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著天空,秀吉用喃喃自语的音量说话,这是他仅有的力气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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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那边的情形很糟吧?不过没有关系,孩子你已经努力过了啊,在这世界上,也并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够一如所愿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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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个性上有点怪,但她仍然是个好孩子。多年之前,从卡达尔手中把她接过,担负起教养的责任后,自己从来不曾后悔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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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她把自身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尽著她没有必要去尽的责任,无论是对自己、对日本,都做得完美无缺。可是,这样也该够了,世上再没有什麼事情,比勉强担负起不必去担负的责任更辛苦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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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日本的心,我很感谢……这些日子里,你就像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一样,让我们两个老人的生命有了意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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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养父和师父给了她什麼,反而是这个体贴的孩子,不断地温暖了两个老人的生命。虽然天草他从没正式提过,但他也一定察觉到,织田香的存在,让他孤寂千载的人生有了光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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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经够了,如果整天都和孤僻的人一起相处,你的人生也会变得孤僻的,我和天草……没有权力也不想左右你的一生。你把日本守护至今,我要以幕府征夷大将军的身分谢谢你,但从今以后,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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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的心里,并没有任何想做的事,即使自己这样说,也只会让她更为难而已,过去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让她代替自己守护日本,希望在这样的过程中,她能够找到真正想做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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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的已经够了……自己的寿元将尽,日本的灾情严重到这样,连那被镇压出云千万年的太古凶兽都被释放,这个岛国的崩灭已是不可阻挡,没有必要让她随著这块土地一同走向破灭之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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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必须在自己撒手人寰之前说出来才行,如果来不及说完这段话就走,那孩子身上担负的责任,就会变成永恒束缚,扭曲著她的人生,这将是自己最心痛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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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盈亏,国家这种东西,没有永续不灭的,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些什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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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孩子你自由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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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已经相当衰弱的声音,说到这里,几乎寂静无声,一旁的从护人员发现大将军乾涸的嘴角不住涌出血沫,大惊失色,连忙就要把人带离天守阁,到安全的地方施以救治……已经失去意识的秀吉,没有作任何表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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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们开始搬移轮椅木车时,一声早就应该发生的尖啸声,狂烈撕击著众人的听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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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的八歧大蛇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挑衅,愤怒的吼啸起来,猛烈声波不但透过听觉,震撼所有人的平衡神经,将他们震倒,更化作暴风,狂袭左右,把四面八方的云层全部扫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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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近卫武士们一个个都站不稳脚,但仍忠心地舍命救援,把秀吉公带离天守阁,而当八歧大蛇察觉到了天守阁上的异样,它掀起了暴风,狂飙似的袭向那座阁楼,将之瞬间摧毁,还原成一堆碎瓦烂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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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守阁整个被掀掉,露出了下头赤裸的城楼构造,近卫武士们在千钧一发间,奇迹似的将秀吉公带离险地,虽然两名同伴因此壮烈牺牲,但却抢到宝贵时机,正背著秀吉公顺著楼梯往下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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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八歧大蛇注意到了这一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它此刻的焦躁感觉更胜先前,同时,那个一直钳制它动作的深层意识,好像完全停顿了,这让它的烦躁与不快如奔流狂泄,化做了最纯粹的破坏欲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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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歧大蛇大大地张开了口,在狂吸周围的空气后,一道炽盛火焰朝京都城主楼喷发过去。猛烈的高温,尚未正面接触,城壁上的石材已经扭曲,呈现像是要融化一样的怪异柔软,而当这一记火焰柱扫过主楼,理所当然,不但建筑被破坏殆尽,里头的所有生命也将在瞬间灰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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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一道剑光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出现,闪耀著洁净明耀的白色圣光,无声的音波却有著实质威力,以强大风压向火焰撞去,凭著高度集中的效果,赫然能将火焰柱撞歪,失去准头的击在地面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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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腾烈焰顷刻间化为火海,燃烧著目光所能见到的每一样东西,京都城内惨嚎震天,但是适才成为目标的主楼,却安然无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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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不管你是怎麼变成这样子的,你听到秀吉刚刚说的东西了,事情已经结束了……师父过去很对不起你,可是,如果你要再继续执迷不悟,那我就在这里把你打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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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手中的十字圣剑,天草四郎漂浮在火焰上方的样子,看来是那麼的威风凛凛,但也只有他知道,他正面对著此生中最不愿意、也是最没胜算的一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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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现在是什麼情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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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最快脚程赶至京都,兰斯洛等人瞪著前方情景,思考著应变之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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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情形还好,虽然有部分地区严重破坏,但多数地方却保得无恙,反而是华丽典雅的京都古城,过半地方化成了一片火海,烧得正旺,单是嗅著那种独特的焦味,众人就晓得那里头的死伤惨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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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沉吟道:“似乎是有人早我们一步赶到,把大蛇引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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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麼人会做这种事,答案实在太明显了。虽说众人心中都存著一线希望,应该尚未离开日本的李煜能现身帮忙,以他远超余人的强大力量,必能有效地钳制大蛇行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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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这种大怪兽,最麻烦的就是欠缺同等出力的主将,因为单靠蚊子吸人血,就算瞄得再准再狠,也很难造成致命的出血量,但是如果有一把好刀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这个道理我们都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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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耸肩道:“不过还是放弃吧,如果指望那个银发家伙会在这里出现,我们需要比老天打雷劈死八歧大蛇更大的奇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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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是妮儿对那名银发剑客的印象,已经定位成“不坏、是个好人,但是还是别指望他做什麼比较好,不临时倒戈就够了”,很遗憾的是,与他结义金兰的三名义兄弟,都没办法反驳这个评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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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大蛇在哪里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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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快就出现。尽管眼前因为处处火头、烟尘,视线不清,但从那隐隐传来的闷雷声响,还有剧烈的大气撞击,仍可以判断出八歧大蛇正在西方数十里外,与天草四郎激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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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那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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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昆仑山的情境重演,一缕缕紫绿色的灵光,由京都城的火焰中缓缓升起,像是被什麼力量牵引般,朝著西方迅速流逝。近千道紫绿色的灵光,流星般划过烟尘,成了一幕美丽却诡异的光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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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八歧大蛇,这里不同于昆仑山,天地元气没有那麼充沛,它的回复力不如原先,所以需要借助吞噬灵魂来补充力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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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道:“从这一点来看,在这里决战倒是对我们有利。” <br>&nbsp;<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作战策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拟定,虽然对于成功率大家都没有多少信心,不过也只有硬著头皮干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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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道:“除了攻击的主力,最危险、也是最麻烦的,就是诱开大蛇注意力的那个人。天草四郎的立场不明,未必与我们同一阵线,所以必须另外选人担当诱饵,而基于这个任务的危险性,我有责任主动扛下,就由我来担任诱饵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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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领袖的人这麼说,其他人自然不可能任他这麼说说就算了,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就是妮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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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哥哥你是我们这一群人的指挥,让你去冒险,这太没有道理了,你不能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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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正色道:“我有责任冒这个险,锐身赴难也是领袖的责任之一,如果我不能身先士卒,这种工作又要谁去做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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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就可以啦,这种任务交给我就行了,哥哥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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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兄长遭遇险境,少女全然不顾自己的立场,争取著危险的诱饵工作,却没料到一直面色沉重的兰斯洛这时忽然变脸,微笑著拍她的肩头,道:“是吗?那就交给你吧,你要好好干,千万要让八歧大蛇追著你跑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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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兄长与前一刻截然相反的表情,顿悟到自己中计的妮儿已经来不及说什麼,被兰斯洛在背上一拍,满心不悦地走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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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多说,老三,你也跟著一起去吧,那丫头没有你不行的。”当妮儿走远,兰斯洛这样低声对义弟吩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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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你行吗?和诱饵相比,你那边才是最危险的,少了一个主战力,真的可以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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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个作战计划又不是靠天位力量,有你没你差别不大,只要你确信你的咒术卷轴能发挥作用就行。如果没有你掠阵,那丫头被大蛇吞了下去,这个损失就太大了,更何况……你还要趁著我们与大蛇作战的时候,去搞定最后安全装置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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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边的迹象看来,织田香已经失去了对八歧大蛇的控制,可是她的天心意识应该仍是支援著大蛇,情形很恶劣,你自己要小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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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都不是啰唆的人,在确认过彼此在这一战中的角色后,两个男人握起拳头,对击了一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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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死了喔,我还等著看你建立一个理想国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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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抱著这种荒诞不经的想法,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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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完任务后,兰斯洛转过头,向两个理所当然与自己一组,却始终默默不出一声的女性点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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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再说什麼了吧。这世上有些女人,我会尽一切努力保护她的安全,不过也有些女人,在我有告别人世的觉悟时,会强烈希望看到她在我身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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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尴尬地笑道:“话是这样子讲,不过一次对超过一位的女人说这种话,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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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这麼大男人的个性,在碰触到这个话题时,也显得有些窘迫。但是,枫儿并不介意,泉樱也是微笑以待,她们都很清楚这个男人说这话时候的认真,而这时并不是应该再增加他苦恼的时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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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源五郎这样并不追求齐人之福的人,也不得不羡慕兰斯洛的福气,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这麼好运,可以在决战之前,让两名绝色佳人左右同时献吻祝福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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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出发,我要宰了八歧大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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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也好,觉悟也罢,兰斯洛看起来斗志高昂,挥动著手中风华刀,带领身后的泉樱与枫儿飞身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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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人都走了,留下我一个,就算要我好好的看,也该找一个好一点的观众席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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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的演员全都离场,身不由己被带来此地的雪特人,孤零零地站在小山岗上,搞不清楚该做什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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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角度是看不见八歧大蛇的,可是与其近距离观看八歧大蛇的战斗,有雪还是宁愿龟缩此地,省得被波及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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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说了,既然我没办法派上用场,就别带我来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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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坐在山上,百般无聊的有雪发著牢骚,对下方京都的惨状,他采取眼不见为净、事不关己的冷漠逃避态度,却不知道将他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的源五郎,正考虑著将他纳入战术考量的方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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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像九州大战经验重演,最讨厌的就是和这种东西作战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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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语,被汗水沾湿的手掌,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十字剑,天草四郎看著前方因为吸收了大量魂魄,显得精神大振的八歧大蛇,禁不住体内疲惫感阵阵涌了上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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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得很帅气,要制服这个不肖徒弟,可是豪语说得再动听也没用,因为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是将它从京都城引来郊区,尽量减低伤亡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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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以后这里所有人都要死,现在减少伤亡有什麼用,伪善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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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心里反覆出现这样的声音,他也晓得自己现在做的事很没意义,可是却依然只能照这个常识性的做法来办,也就是因为这样子,他分外对自己感到气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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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集合兰斯洛、源五郎、织田香三大强天位高手的力量,也没有能够打倒大蛇,现在只凭他孤单一人,能做的自然更为有限,所幸大蛇的完美体并没有因为离开出云之国而回复,不然天草四郎早就支撑不住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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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肖徒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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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应该没有事吧?他和阿香说的那些话,诚然是煞费苦心,不过若是他被大蛇一发力量炮轰死,对那孩子的伤害与永恒束缚,却比什麼都大,幸好自己来得及阻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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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看这大蛇毫不留情的攻击样子,那小鬼该不会已经丧失意识了吧?如果她还有自我意识的话,是不会让大蛇这样破坏她的家园的,倒过来说,如果她还有意识,以她向来的俐落战术,配合这等力量,自己是支撑不到此刻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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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十字圣剑在手,自己的战力可以说是提升了一层,但即使是这样,也与八歧大蛇相距甚远,要用什麼战术来缩短这样的差距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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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思索,大蛇的火焰弹又喷发了过来。经过多次喷发不中,八歧大蛇赫然改良了攻击模式,喷发出来的火焰虽然零散,但却像是有武功在运作一样,盘旋进击,让依靠身法、卸力手法来抵御的天草更形不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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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辛苦你了!我们来帮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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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快速掠过八歧大蛇左侧,引起了它的注意,那是妮儿和紧追在后的源五郎。这一支及时赶到的援兵,让天草四郎那边的压力顿减,至少不用在仓皇躲避的当口,还要注意另外两个蛇头的动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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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家伙来管什麼闲事?”并不乐意与他人联手,天草四郎的表情格外不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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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麼说,我们可是老交情了,在危难的时候互相帮助,这是应有的礼节啊。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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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什麼,谁和你有交情?不过是打了两次架,这也算交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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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不相识嘛,你和我没交情,和妮儿小姐总有吧?我们不来帮你,这麼大只的东西,你一个人搞得定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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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天草四郎的反对,源五郎和妮儿已经与八歧大蛇交上手,姑且不论力量差距,单就数量上来看,这倒也算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只不过开战没多久,人类联军这一边就迅速落至下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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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像在昆仑山附近那样,得到源源不断的天地元气补充,但是却能运用高等天心意识,将力量集中,使得能量散失减到最低。两个情形相互均衡后,大蛇的力量较先前略作提升,但要闪躲却变得很困难,即使是源五郎这样的快速挪位,也只能卸去五成力道,硬挨另外一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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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如果一个换位不好,挨了一记火焰弹,在忙著全力驱除入体火劲时,大蛇往往会趁隙补轰来一发冰霜结晶,当身体的左右半边受到极端温差袭击,那种痛苦的感受,真是让人想要当场死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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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死了,这是什麼鬼招数?我的气血乱七八糟,天魔功快要运不起来了。”同时被冰火两击轰中,幸亏被源五郎以九曜极速抢救才得以脱身的妮儿,喘息抱怨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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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很有名的,应该叫冰火五重天吧?通常被这种技巧击中,再厉害的强者也要痉挛一阵子,不能行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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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数有可能练得成吗?如果可以拿来练,一定很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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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不会练这种招数的,而且比起练这招的……其实中这一招的比较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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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麼意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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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些可能只有白无忌才听得懂的怪话一头雾水,妮儿在八歧大蛇冰火互济的攻击下,应付得极为吃力。昆仑山一战后,她对八歧大蛇的攻击多少适应了些,但却没挨过这样冰火两极同时袭身的攻击,除了身体相当难受,那种剧烈温差造成的杀伤力,更是让她叫苦不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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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个头变成三个,元素变化上是少了不少,可是第三种是什麼?是毒雾?酸液?石化气体?还是什麼秘密武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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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已知的冰、火攻击,源五郎更在意第三个头的攻击元素是什麼。早先在昆仑山激战时,八歧大蛇的九个头也并没有发挥完全战力,有几个头只是一再吐出冲击波,并未搭配元素攻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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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使这是已知的攻击元素,那麼虽然力量增强,但总有已经摸出来的应变模式,最怕就是大蛇隐藏了什麼秘密武器,仓促间施放出来,己方就很难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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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所谓的帮忙,就只是这种程度,那麼滚到一边去,少碍我的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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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圣剑一挥,从火焰中斩开一条路,天草四郎以技高一筹的战术,避开了同遭冰火合击的危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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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的攻击模式,似乎是先以强大火劲缠住敌人,令其动作为之迟缓时,才追加冰霜袭体,发挥最大杀伤力。看穿了这一点的天草四郎,宁愿大幅耗力突破火壁封锁,以免同时被冰火两弹轰中,付出更大代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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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著手中神兵辅助,他确实有资格发出这样的豪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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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天草似乎战得很卖力啊,加上妮儿小姐与我的掩护,八歧大蛇的注意力应该已经集中被吸引过来了。机会已经有了,就看另外那边怎麼把握、怎麼利用了……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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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善尽自己的职责,源五郎无意决死一战,而是各自担负起任务,每人一边,把八歧大蛇三个头的目光完全吸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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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八歧大蛇的注意力与肢体随著目标移动,被拉至最分散的那一点上时,躲藏在旁许久的人终于动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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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三道电光,彷彿只要迟了片刻就会来不及一样,兰斯洛、枫儿、泉樱自暗处飞身出来,以最快速度直袭向八歧大蛇躯体的连结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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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真是千钧一发,虽然源五郎已经把大蛇的注意力引开,但只是毫釐之差,三人就要成为三个蛇头冲击波狂轰的交会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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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冰火巨弹在背后对击爆炸的巨大威力,三人借势加快速度,朝连结处直冲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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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头蛇躯的连结处,有可能是八歧大蛇的心脏或是破绽,这点众人早就想过,但在八歧大蛇仍有九头时,九股不同的强大力量来回防护,几乎毫无破绽可寻,即使是多尔衮这样的战斗狂人,也不敢尝试这几乎等同自灭的作战。 <br>
<br>
但是当八歧大蛇由九头减为三头后,这个作战计划变得有可行性,经过源五郎的努力,兰斯洛三人得以趁隙突入,逼近大蛇的躯体连结处。 <br>
<br>
“这也是战术?太鲁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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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一惊,皱起眉头。战斗经验无比丰富,这个战术他先前早就想过,但除了不易突破大蛇防守外,更大的一个因素,是因为这看似破绽的部位,如果真是大蛇的心脏,那麼护身力量的强韧、鳞甲的坚固,只怕都是整具躯体之冠,贸然攻下去,反而容易吃大亏。 <br>
<br>
但事态演变却出乎天草四郎预估,因为兰斯洛三人在贴近八歧大蛇躯体时,忽然变成了一道亮光,璀璨夺目,直往大蛇躯体的连结处射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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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发出怒鸣,张口吐出火焰弹,但却笔直贯穿了亮光,一无所中地射向远处,毫无意义地爆炸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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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在与大蛇躯体接触时,整个亮度燃到最高,彷彿整头八歧大蛇都被亮光覆盖,一起变成一个巨大的光源,照得众人睁不开眼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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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光芒消失,八歧大蛇再度活动起来,朝源五郎攻击,兰斯洛三人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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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搞什麼鬼?”天草四郎目瞪口呆,还想不清楚这到底是什麼战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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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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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的战术能够一举功成,妮儿也是喜形于色,源五郎则是暗呼侥幸,当兰斯洛向他提出这个战术时,真没想到能一举成功。 <br>
<br>
(外部强压不行,就试著内部破坏吗?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这个计划一下处理不好,会变成一把腹背受敌的两面刃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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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和八歧大蛇对上,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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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昆仑山一战之前,这个问题就被反覆提出,经过一再的评估,却始终没能得到乐观的答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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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条件综合一算,打赢八歧大蛇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特别是与一头已经有天心控制的大蛇战斗,没有先前的破绽可寻,胜利机会实在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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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和源五郎最顾忌的,倒还不是有天心意识的八歧大蛇,而是拥有八歧大蛇力量的织田香。她将源五郎远远轰飞时的情景,两人思之仍是心有余悸,虽然她只短短地现形了一下,但如果这个状态可以长时间维持……不,只要半刻钟就够,她用这样的力量、天心意识、九曜极速三者配合,足以瞬杀雷因斯一方的所有高手。 <br>
<br>
情形非常地困难,但兰斯洛却相信一件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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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子教过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兰斯洛道:“世上绝对没有杀不死的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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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歧大蛇诚然无懈可击,但是除了强攻之外,应该还有别的战术,而经过一番思量,兰斯洛想到了答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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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女妖能做的事,我们应该也能做到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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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我们”,矛头直指源五郎。众人中天心意识最为优异、与织田香同样修练九曜极速、同样是天位魔法师的男人,如果有什麼事是织田香能够做到,那麼他就是最有可能模仿的人选。 <br>
<br>
“织田香之所以能使用那种法术,和她本身的生命型态特殊有很大关系。” <br>
<br>
“所以我们并没有要和她争夺大蛇的控制权,只是想进入大蛇的意识世界而已。 ” <br>
<br>
“她的那种法术,危险性很高,稍微一个差错,自身意识反而会被大蛇吞噬,从状况来研判,她之所以没有继续维持人形,大概就是支撑不住。我推测她只是给大蛇下了几个简单指令,前往京都,看到我们就杀,除此之外,她把全部意识都拿来维持天心意识。” <br>
<br>
“我们并没有要做这麼高难度的事,虽然说一次送三个进去,是稍稍困难了点,但至少比爬进大蛇嘴巴要安全多了。” <br>
<br>
在兰斯洛的坚持下,源五郎也不得不点头了。对于能够独力想到这战术的兰斯洛,源五郎有些吃惊,但还是照他的要求,准备好了施放法术的卷轴,当三人接触到大蛇躯体的连接处,立刻开启卷轴,发动法术,侵入大蛇的意识里头去。 <br>
<br>
织田香多半是由大蛇嘴巴侵入的,也多亏她使用这法术在先,兰斯洛三人施放同类型法术时,才没有遭到大蛇太大的反抗。三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控制大蛇或是被大蛇控制的织田香,驱逐出大蛇就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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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天心意识,没有完美体,没有用之不尽的天地元气,八歧大蛇根本不足为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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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术到目前为止算是成功,事实上,只要兰斯洛等人能发挥牵制作用,让源五郎能够趁隙去解除最后安全装置,就大功告成了,然而在那之前,源五郎三人仍是得要面临大蛇的疯狂攻击。 <br>
<br>
另外一方面,透过法术,进入大蛇意识世界的兰斯洛,彷彿置身于一个上下四方皆茫茫的空无世界,但与枫儿一起度过异界之行的他,却没有任何不适应。 <br>
<br>
“这个世界一切由心所造,是个意志力的世界,八歧大蛇没有思想,所以我们想什麼就是什麼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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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住这个原则,兰斯洛稍微一动念,本来一无所有的浑沌,立刻就出现了地面,让三人有地方立足。 <br>
<br>
“现在该怎麼办?往哪个方向去找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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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皱眉望著四方,虽然有了地面,但仍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br>
<br>
“你们运气算是不坏,我大舅子以前常常做这种练习,连带的我也对这种世界很熟。在这里,找什麼都没有意义,只要对方不想被找到,意志又比我们强,我们不管是往哪个方向走多久的路,前头都还是无穷无尽。” <br>
<br>
兰斯洛笑得很轻松,其中一个理由,是因为身上痛楚的骤然减轻。似乎是受到意识世界的影响,肉体所承受的诅咒被压抑了下来,不但回复人形外貌,痛楚也消失不见,让自己可以定下心去战斗。 <br>
<br>
“找人是要的,但是不必走路去找,是用心去找。” <br>
<br>
织田香为了操控大蛇,应该已经用尽全力,整个心灵处于不设防状态,换言之,现在找到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解决她。 <br>
<br>
闭上双眼,兰斯洛感应织田香的气息,试图找寻她的所在。枫儿和泉樱也合作起来,搜寻织田香的所在。 <br>
<br>
最后,是泉樱的龙族血统占优势,抢先一步感应到微弱气息。 <br>
<br>
“好,现在我们三个人合作,集中精神,直接把那个小女妖拉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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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很好,但是最后出现的效果,却是兰斯洛三人一起被另外一端拉了过去,虽说是如预期中的瞬间移动,但是看到眼前的东西,兰斯洛仍是大吃了一惊。 <br>
<br>
说是想像力欠佳也无不可,兰斯洛本来预期看到的,是一个静坐中的织田香,但眼前的东西却大大有所不同。 <br>
<br>
金黄蛇瞳、雪白蛇鳞,八歧大蛇的三个蛇头缓缓睁开眼睛,在吐伸蛇信之余,目中也绽放出凛冽凶光。 <br>
<br>
“嗯,我们现在是在八歧大蛇的意识里……遇到了八歧大蛇……” <br>
<br>
双方距离是那麼的近,彼此对看的结果,甚至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br>
<br>
直到那熟悉的吸气声响起,兰斯洛等人惊惶飞退,这才险险避过了大蛇喷发出来的高温火焰。 <br>
<br>
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大蛇再度吸气,三个头都活动了起来,以惊人的高速向三名入侵者狂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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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这样一来,外面有大蛇,里面也有大蛇……我们这不是等于被大蛇各个击破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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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2: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七月 日本 京都近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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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意识型态作战,并不见得就会比较有利,因为一旦进入八歧大蛇的神识世界,就完全是另外一种型态的作战方式。”源五郎道:“这种战法是一把两面刃,倒楣的话,不是八歧大蛇被两面夹击,而是我们会被各个击破。” <br>
<br>
“为什么?意识作战有什么特别的吗?”妮儿不解地问道。 <br>
<br>
“这个……不知道妮儿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段发生在恶魔岛上的白家往事…… ” <br>
<br>
“我曾在宗卷里头,看到过这样的记载,五色旗的练兵,为了让每个士兵都练到如铁似刚,除了肉体的锻炼,精神也同样被严格要求。其中的一支劲旅就被要求要练到拿起一根木棍指向目标,口里发出答答答的声音,然后目标就倒下去。” <br>
<br>
一反初在意识世界见到八歧大蛇的震惊,兰斯洛迅速宁定下来,对身边的两个女人讲述轶闻。 <br>
<br>
“嗯,所以……这个故事所代表的意思是……” <br>
<br>
惯于理性思考的泉樱、没有多少幽默细胞的枫儿,听完兰斯洛的话后都是一头雾水,捕捉不到他想要表达的东西。 <br>
<br>
“还不懂吗?这个实验就是向我们证实,坚强的意志可以超越现实,只要你求胜的决心够坚定,多强的敌人都能打倒,特别是……现在这个唯心主义的世界。” <br>
<br>
抬起头来,兰斯洛的斗志显得极为高昂,“所有我们看到的东西,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能超越这一切的就是强烈意志。在这种世界的作战法,我早就研究过了,什么八歧大蛇,幻觉而已,吓不倒我的。” <br>
<br>
对于夫君的强大自信感到不安,泉樱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兰斯洛猛然急吸一口气,跟著,彷彿是作梦一般,他的身体迅速膨胀起来,变高、变巨,只是一眨眼功夫,他就变成了一个足以与八歧大蛇相媲美的雄伟巨人。 <br>
<br>
变巨的不只是人而已,就连他的风华刀,都同时延伸了尺寸,成为一把足以被这百尺巨人使用的巨型神兵。 <br>
<br>
“说起来你这头怪物也不过就是体积大、力量强而已,如果我有和你一样大的身体,那还不一刀就把你劈了?” <br>
<br>
兰斯洛的做法可比嘴上说的还要激烈,当这变巨过程终于停止下来,他的体型甚至比八歧大蛇还要大一倍,如果是在现实世界,肯定已经高耸入云的一个巨体,杀气腾腾地站在八歧大蛇之前。 <br>
<br>
底下的枫儿和泉樱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也考虑是不是该效法这样的行为,但一来不明其法,二来难以想像这会变成什么样的战斗,只有放弃地往远处跑,避免被这两头巨怪的战斗所波及。 <br>
<br>
彷彿是被这太过不合理的变化给吓著,八歧大蛇没有任何行动,只是静静地看著兰斯洛的行动。 <br>
<br>
“嘿嘿,仗著身体大就四处破坏,很了不起吗?现在我就让你这怪物知道被人一掌打扁的痛苦!” <br>
<br>
愤然大喝,兰斯洛的吼声犹如数十个霹雳齐作般响亮。乘著这股轰天声势,他扬刀重劈而下,要一下就把八歧大蛇解决掉。 <br>
<br>
一直没有动作的八歧大蛇终于动了。像是将一把拉满的弓弦松开,八歧大蛇的反攻极其迅速,仅余的三个头在同一时间喷出炽盛火壁,由不同方向袭往敌人。 <br>
<br>
眼前骤然出现一片火海,灼热炙痛,还没来得及运功抵御,跟著又是一阵急冻寒气连接袭来。急遽的温差改变,还在闪耀的火焰瞬间被凝结为冰,便是已经躲到远方的泉樱与枫儿,都为著波及过来的冰火余波难受不已。 <br>
<br>
在冰火连环的二重奏后,八歧大蛇吐出了石化气体与酸液,冲击在那已经脆弱不堪的巨大躯体上。 <br>
<br>
于是,就在泉樱与枫儿眼前,那个一动也不动的巨人,像是变成了一座外表无比坚固,内里却是以面粉堆成的软弱巨像,轰然一声爆炸,从头往下延伸,顷刻之间粉碎崩散,点滴无存。 <br>
<br>
侵入大蛇意识世界的第一步,巨大化作战,在开始不足一刻钟后宣告失败。 <br>
<br>
“唯心主义的世界?那不是只要想赢,就一定能打赢的吗?”仍然听得不清不楚,妮儿试著揣测兄长此刻可能遇到的战斗型态。 <br>
<br>
“没有这么简单,知道吗?那支可以拿著木棍当枪用的部队,在第一次实习战中全军覆没了。” <br>
<br>
“啊?怎么会?他们不是意志很坚强吗?” <br>
<br>
“他们的意志确实很坚强,不过消灭他们的那个队伍,获胜后每个人都呆呆的,嘴里不停地说我是战车、我是战车。” <br>
<br>
“啊?这是哪门子的战争?” <br>
<br>
“意识世界的作战诚然千变万化,可是不管变成多夸张的东西,决定力量强弱的关键,仍是意志力。” <br>
<br>
“我认为我哥哥的意志很坚强啊。” <br>
<br>
“假如是在他登基后不久,我也赌他会赢,可是现在不同,对于日本陆沉的事,他虽然不想影响我们,一直装作不在乎,但心里是很愧疚的,抱著这份心情去作战,意志怎么强得起来?”源五郎道:“而且,织田香把大部分的精神都放在维持八歧大蛇天心意识上,现在只剩几个单纯的意识命令,如果要比意志的集中,没人赢得了她的。” <br>
<br>
“但是如果它一点都没有变弱,这样子我们撑不久的。”闪躲著火焰冲击,妮儿朝源五郎大叫,心中对作战计划迟迟没有实现,著实担忧。 <br>
<br>
照原本的估计,兰斯洛一方由意识世界,自己这一方由现实世界夹攻,只要能影响里头的织田香,让大蛇没有天心意识支援,己方胜算就大为提升,但是到现在为止,大蛇的冰火攻击仍然猛烈,看不出半点疲态,妮儿由衷担心兄长的安危。 <br>
<br>
(说失败应该不至于,但多半遇上了难以解决的麻烦……) <br>
<br>
源五郎准确地估中了事态。凭著九曜极速,他飞快地闪避腾挪,还不时注意妮儿的状况,适时地伸予援手。 <br>
<br>
“我想他们不至于没有进展,八歧大蛇的力量和天心控制都没有衰退,但攻守之间的速度确实是变慢了,我的紫微玄鉴感觉得很清楚。”源五郎道:“所以基本战略没有变,我们仍然是要先把织田香和八歧大蛇分开。” <br>
<br>
“说起来容易,可是该怎么做啊?我们总不能让事情这样子一直拖下去吧?” <br>
<br>
“两个办法,从内部、或是从外部制造强烈冲击,让他们两个的意识分开。” <br>
<br>
“废话!”听到这个早就知道的废言,妮儿愤怒地对源五郎吼叫。 <br>
<br>
并不是废话。源五郎心下寻思,妮儿小姐似乎还感觉不到,但是天草四郎应该已经察觉了,所以他的表情才一直紧绷,一面与八歧大蛇作战,一面还不露痕迹地查探四周围。 <br>
<br>
在这附近的天位高手,并不只是自己三人。尽管隐藏得很好,自己还是确认,有其余的天位高手藏匿在附近,窥视著这边的战况,企图不明。 <br>
<br>
不太可能是多尔衮。重伤的他,已经没有了参战能力,没必要到这里来凑热闹,至于剩下的人……源五郎一时间也想不出来究竟会是谁。 <br>
<br>
对方目前还没有表明动向,不过哪怕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都好,就希望这人不会发疯到去助八歧大蛇一臂之力了…… <br>
<br>
源五郎和妮儿先前的对话,就成了意识世界里的最佳写照。在整个巨大身躯兵解碎裂之前,用著全力保护自身的兰斯洛,及时脱出,没有与那巨硕身躯一起毁灭。 <br>
<br>
“浑蛋,这种战术一点都没有用嘛,白起你这个浑蛋骗我!” <br>
<br>
因为战术失败,兰斯洛自然有著这样的不满,但是一个战术在不同人手里有不同后果,而纯以意志坚定来看,他确实是不如白起的。 <br>
<br>
计划不成功,八歧大蛇却发动攻击。用著仅余的三个巨头,交错喷发著不同的元素攻击,令得三人手忙脚乱,穷于应付。 <br>
<br>
如果是在正常世界,即使是八歧大蛇也不可能用同一个蛇头交错喷发冰与火,过大的温差,在攻杀敌人之前,就会让它自毁,但是意志力超越一切的这个世界给了它这种能力。 <br>
<br>
没有其他更好的战术,兰斯洛采取正攻法,可是在八歧大蛇压倒性的力量下,很快便趋于下风。泉樱的枪、枫儿的剑都在游击上帮了不少忙,可是却无法造成什么实质伤害,结果就由兰斯洛一人承担了大半攻势。 <br>
<br>
“这样下去,根本就打不赢嘛……而且,说不定打完了一条,还会再出来一条咧,这里可是一个什么事都有可能的世界啊!” <br>
<br>
对著那越益炽烈的火焰、冰霜,兰斯洛汗流浃背,把天魔功催运到极至,将毒雾、酸液都远远隔挡开来,一再地迫近八歧大蛇。 <br>
<br>
相较于他的奋战,泉樱和枫儿就显得黯淡。两女都知道自己力量不足,无法参与这水准的战斗,但看著夫君独自苦战,这却不是一件单单知道就能了事的事。 <br>
<br>
昆仑山之战的天地元气巨变,泉樱和枫儿都得了不少好处,感觉得到体内力量的增长,但那仅是量的增长,并非质的突破,在这等战局中帮不上什么。过大的实力差距,也不是任何诡计、战术能够奏效,可是……除了学有雪那样子毫无意义的加油,应该还是有什么事是自己能做的吧? <br>
<br>
在这段沉思的时间里,兰斯洛身上持续添加伤痕。没有源五郎在旁,变成几乎是一个人游斗八歧大蛇,情势恶劣是必然的。烧伤、冻伤,还有被毒雾洒个正著的伤势,持续在躯体上增加了数量,兰斯洛咬牙全撑了下去,然而,他却看不见胜机到底在哪里? <br>
<br>
那不仅仅是如何缩短彼此实力差距的思考,兰斯洛也不时纳闷著这一战的目的是什么?牺牲整个日本,换取雷因斯的平安,这么做就是对的吗?不管那理由听来有多冠冕堂皇,他知道那并不能说服自己。 <br>
<br>
自己希望能找出一个同时对两方面都能够交代的办法,即使是自己牺牲什么,也比抱著这样的愧疚要好,但是摆在眼前的道路却又那么地狭隘,为什么人生总是被迫在几个不情愿的选项中选择呢? <br>
<br>
兰斯洛不是思想家,在这个时刻,他只能持续挥著刀,不停地奋战。与大蛇战斗承受的肉体痛苦,比萦绕心头的困惑要容易面对得多了。 <br>
<br>
大蛇的冲击波喷发,速度倍数地提升,兰斯洛砍开火壁、闪过毒雾,却被冰霜喷个正著,浑身骨痛欲裂,手脚更迅速被冰封僵化,正暗叫不妙,要先自断肢体,逃躲下一击,再用乙太不灭体催愈,怎知附近温度忽然狂升,刹那间,周遭竟然化为一片火海,温度恰到好处地将冻体冰霜溶解,使他得以脱困。 <br>
<br>
(怎么搞的?) <br>
<br>
不及细想,大蛇的炽烈火焰连接喷发而来,令甫脱冰霜困厄的兰斯洛,立刻变化刀势,想要闪卸,但周围异变再生,本来一无所有的空间,赫然变化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随著兰斯洛的刀势,掀起连叠波浪,一起击往大蛇的火焰,两边相辅相成下,竟然让兰斯洛一刀就把巨大火壁熄灭。 <br>
<br>
“这样也行?可是为什么……” <br>
<br>
周围环境异变的理由,就在下头,泉樱与枫儿聚精会神,以她们的天心意识试图影响环境。 <br>
<br>
这是泉樱想出来的策略,“虽然力量不够,但我们想帮忙夫君的心情,应该不输给织田香想守护日本的坚持吧”,向来把兰斯洛与小草摆在人生第一位的枫儿自无异议,两女不再正面参战,而是运转天心,试图去影响这空间的结构,让情势对兰斯洛有利。 <br>
<br>
以自我意识,制造出对自己有利的环境,这已是强天位以上的能力。两女无此修为,但在这个意识空间里,强烈的信仰却让她们能够做到。而在整体的实行上,泉樱的龙族之血,与八歧大蛇的意识世界有著某种共鸣,以她为媒介,集合她自身与枫儿的天心意识,减低了这计划的难度,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br>
<br>
得到她们的帮助,兰斯洛一步一步地扭转局势,而一个念头也出现在他脑海中。 <br>
<br>
(对了,如果她们可以做到这种地步,那我……) <br>
<br>
主意一定,兰斯洛脚下一跃,身形陡然拔高,牢牢握住风华刀。 <br>
<br>
“雄姿英发!” <br>
<br>
大喝著鸿翼刀的招数名,炽烈火劲在风华刀上出现,开始像乱飞的萤火虫群般,千百道火劲或旋绕、或直射,狂乱攻向八歧大蛇。 <br>
<br>
声势相当骇人,但这等分散力量的攻击对付庸手群固然大占上风,要斩力量犹强于己的八歧大蛇,却相形见拙,兰斯洛之前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使用这一式。 <br>
<br>
但现在不同了。在千百道火劲如同流星雨般击向八歧大蛇,将要与大蛇接触前,兰斯洛急吸一口气,功力再往上催运,千百道火劲凝缩在一起,先是组成八个太阳似的炽烈焰球,跟著便连成一气,化为一把无比巨大的烈阳焰刀,之前多尔衮施展的大日功神技,现下便在兰斯洛手里重现。 <br>
<br>
虽然同是强天位,但大日功修为不够精纯的兰斯洛,就没办法施展出这个神技。 <br>
<br>
可是,这个空间的特性,却使得兰斯洛能够忽视现实条件,把这烈阳刀施展出来。 <br>
<br>
“要我相信自己可以变成一个比八歧大蛇更猛的巨人,或许没有那么容易,但假以时日后我能练成这一式,这点我可深信不疑。” <br>
<br>
秉持著这个信心,兰斯洛挥舞烈阳焰刀,朝八歧大蛇斩去。多尔衮曾经用这神技在与八歧大蛇的战斗中,一度占得上风,自己依样画葫芦,多少也有点助益吧。 <br>
<br>
这个战术相当正确,在泉樱、枫儿的辅助下,周围环境变化一再削减八歧大蛇攻击的威力,而兰斯洛的烈阳焰刀却趁势猛攻,能够正面将大蛇轰出的冲击元素一斩而灭,变成了对等形式的作战了。 <br>
<br>
也许是感觉到这样下去屈居劣势,大蛇的型态开始变化,从三个头开始分裂,似乎想要回复成最初的九头型态,但兰斯洛却不给它这样的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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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住大蛇因为能量分裂,力量下降的关键时刻,兰斯洛扬刀一挥,配合枫儿、泉樱制造出来的流星火雨,烈阳焰刀威力暴增,赫然便将八歧大蛇的一个蛇首,硬生生从中剖成两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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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期中的大量鲜血并没有出现,被斩成两半的蛇躯像是空中烟雾,缓缓消散不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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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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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称是与大蛇交手以来最杰出的战绩,兰斯洛喜形于色,再次舞起风华刀,往剩下两个蛇头斩击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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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受过这样的正面重创,虽然只是意识世界变出来的虚物,八歧大蛇也露出惧意,但当兰斯洛挥刀进攻时,它这一次喷发出来的东西,非炎非冰,更不是什么实体毒物,而是一道极其耀眼的白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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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在净化这个空间,白光闪耀过的区域,模糊的浑沌状态就消失改变,先是从分割出天与地开始,迅速出现了蓝天、赤日、白云、绿草、黄花。适才激战所迸发的火海、巨浪,刹那间都被消灭不见,世界变成了一个无比美丽的仙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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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如海的清澄天空,洁白云朵就像是漂游在海上的小舟。凉凉的清风吹拂在身上,带来了百花和青草在夏日阳光曝晒下散发的浓郁芬芳,耳里听见一些或是清脆、或是雄壮的动物嘶鸣,动物也开始在这个世界出现,体型有大有小,但几乎都是从来也不曾看过的怪异生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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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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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目瞪口呆,发不出半点声音。这幕完美世界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地战意全消,风华刀上凝聚的火焰全部消散,胸中一片平和,甚至想降到地上,去摘一朵娇艳的鲜花来闻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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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感觉是这么地舒适,但脑里却有一个地方,几乎悲鸣似的狂叫起来,提醒著兰斯洛别松懈警戒。然而,除了提气运劲,注意四面八方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警戒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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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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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这份平和气氛破坏的,是泉樱的一声低叫。也没有看到她受了什么攻击,一直还好好站在那边微笑的她,忽然脸色发白,跟著就倒了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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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小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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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旁边的枫儿大吃一惊,连忙蹲下查探。泉樱已经失去意识,手脚不住地颤抖,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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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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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在顷刻间连试了几种急救手法,却全不见效。半昏迷的泉樱,仍下意识地和这股痛楚的源头对抗,双拳紧握,没几下功夫,身上就覆盖著一层冷汗。片刻之后,紫黑色的瘀血,缓缓从她口、耳、鼻中渗出,样子可怖之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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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个样子,是脑部受到了重击,但我一直在她身边,怎会……难道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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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在枫儿脑里闪过,但在她采取行动之前,某种不可见的灵力波动,像一道炸雷似的,直接在她脑里轰击迸开。强烈的冲击,瞬间就麻痹了脑部与肢体的联系,枫儿倒了下来,全身酸麻,却是怎样都动不了一根手指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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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方的战术太过专注于八歧大蛇,却忽略了操控大蛇的织田香。如果早点警觉到这一点,自己就会提防,先前织田香与自己交手时曾用过的精神攻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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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这样的天位魔法师才能施展,用精神念波直接攻击敌人脑部。这一招曾让自己立刻倒地,失去战力,正是在此刻这个意识世界的最佳战术。以自身为媒介,凝神运转天心帮助夫君的泉樱,首当其冲,精神念波逆流直袭脑部,登时重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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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全身像是被巨大电流贯通一样,麻痹僵硬,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枫儿吃力地睁开眼,看见在前方不远处,兰斯洛也抱著头摔坠了下来,相当地痛苦,而八歧大蛇则伸展了身躯,发出咆哮,朝这边前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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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到的念波轰炸远比枫儿要重,兰斯洛伸手一抹,鼻子、嘴角不住渗出瘀血,刚才好不容易占到的优势,似乎在这一记反扑中全输了回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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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再度觉得紧绷,第二波的精神攻击又来了,只不过这一次不单单是念波炸击脑部,还有大量错乱复杂的片段画面,不管有意义或是没意义,像崩溃决堤的洪水,疯狂冲击著三人的心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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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很乱,彼此之间也缺乏条理性,或是日本的田园,或是京都的楼阁,但还有更多的部分,是兰斯洛完全喊不出地名的所在。他自小生长在山野,对各种动植物都有相当认识,不可能有这么多他没看过的动植物,一时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异大陆甚至异世界的景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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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影像中出现了巨兽咆哮,硕大的黄金龙躯横飞遮过天际,兰斯洛知道自己目睹了天地创生之初,龙神们俯视世界的景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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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著这景象,一股深沉的孤单、寂寞、愤恨巨浪,传入三人心头,化成漩涡,把所有其余的情感、思考,冲激得点滴无存,最后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彻底的空无、虚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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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源五郎在此,就能对这股念波进行分析。所谓的心灵攻击,等若是利用自我心神去撞击旁人心神,是以不可免地在施放时,自我心神也处于完全敞开的不设防状态,该释放出去的、不该释放出去的讯息,全都一股脑地倾泄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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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泉樱,在这股念波巨浪轰击中,整个丧失了意识,只有兰斯洛还能支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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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被这样子大逆转,这样输掉,谁会甘心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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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咬著牙,兰斯洛用刀撑著地面,重新又站了起来。他不敢往后看,刚才所看到的景象,枫儿倒在地上,泉樱口鼻溢血的样子,让他无比的心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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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觉得头晕眼花,站不稳脚,想当然尔,后头的泉樱和枫儿大概全都失去战力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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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蜥蜴怪物,你要过来吗?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女人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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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风华刀,兰斯洛用刀柄在麻木的腿上重击几下,回复血脉流通,跟著就朝八歧大蛇冲了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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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晓得自己的状态极度不佳,和八歧大蛇作战,可能撑不了多久,但他也不能躺著什么也不做,在冲击波轰来时,让自己与身后的两个女人一起粉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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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多跑一点,尽可能把八歧大蛇带开,这样子当大蛇发动攻击,也不至于波及后头的泉樱和枫儿。可是,当八歧大蛇喷发的火焰被他刀风斩开,自己只不过往后连退四、五步时,兰斯洛顿时明白,这头畜生现在的情形,并没有比自己好到哪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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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世界使用精神攻击,耗损是正常情形下的数倍,八歧大蛇……不,织田香被迫使用精神攻击,连带影响下的结果,她自身的精神体也极为衰弱,特别是当她还得继续用念波压制己方三人的行动,八歧大蛇的力量就更形下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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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似乎对己方有利,但事实上,兰斯洛自己也只能吃力地提刀,漫无章法地胡乱挥著,做不出什么有系统的攻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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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打了!我很累了,你不累吗?你和这头怪大蛇搅在一起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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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一种对战斗的疲惫,兰斯洛一面挥刀挡开杀伤力剧减的火球,一面对八歧大蛇大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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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变成这个样子,为了什么?是希望守护你的同胞吗?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被你干掉的京都人比地震死得还多啊!这算是哪门子的保护?这样下去在日本陆沉之前,你的同胞就被你杀光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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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相信这些话会对织田香产生不少动摇,然而,他并不是为了打击对方才这么喊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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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已经够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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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这么长的战斗,造成这么大的人命死伤与牺牲后,兰斯洛觉得自己已经疲倦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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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斗志,再继续战下去,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可是自己要一个两败俱伤的残局做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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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如枫儿所说,那个小女妖并不是一个没理性、没情感的怪物,那么大家就可以谈一谈。也许现在说晚了一点,但试著做总比不做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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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对你说抱歉。为了我的国家,我牺牲了你的同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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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刻意避免使用“不得不”这样的字眼。尽管他对日本陆沉一事极为反感,但任何事情都是选择,没有自己的抉择,事情就不会往这方面发展,当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残酷,他并不想美化自己,或是找藉口开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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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特的是,他忽然觉得,如果王五师兄在这里,一定会认同自己的说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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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办法停止日本陆沉,你要恨我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你与大蛇结合应该不是为了报仇吧?要报仇的话,我不会特别躲起来,你随时都找得到我,但至少现在……现在我们可以合作做一点事情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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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几句话,汗水交流在血渍中,在身上印遍痕迹,他甚至觉得自己随时都会一脚踏歪,就此倒在地上,累得再也起不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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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仍然瘫在地上,没有回复意识,由于龙族之血的相互共鸣,她脑内现在还处于各种念波纷至沓来的混乱状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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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则是意识清醒,拼命想要回复行动力,却仍然无用。而看著一面挥刀在冰火冲击中前进,一面抬头大声说话的兰斯洛,那伟岸的背影,她紧绷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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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使被小姐知道,一定会用这话题笑自己一辈子,可是,从这角度看过去,这个男人……好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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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其实都很清楚,就算日本不沉,能存活下来的人也只有一成,一成必须要世代生存在地狱的人。但是你既然有这么强的力量,那为什么不和我们合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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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一下踉跄,兰斯洛险些握不稳风华刀,却仍大声道:“所谓的天位,不就是用人力去改变天意的荣誉称号吗?老天要日本只剩下一成人,我们就把天意改变。集合两国所有的天位高手,或许就有办法让日本人多活下一成、两成,这总比我们在这边同归于尽要好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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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命化作数字来计算、考量,这是妮儿最厌恶的事,兰斯洛也不喜欢,然而,如果这种计算法不是为了牺牲,而是尽可能地多救一个人,那或许就比较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吧? <br>&nbs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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