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ALUCARD

[长篇小说] 乱世猎人(第三十一卷-第四十一卷) 作者: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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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2: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卷

第一章 神龙重生 </P><>
刀,极为平凡,但握刀的人却绝对不凡,这也就制造了绝不寻常的杀局。 </P><>
其实,任何兵刃在今时的蔡风手中都已一样。 </P><>
同样是刀,但那四柄刀和三柄剑全都被斩断,如同废铁,抑或根本称不上是铁,只是像朽木,一截截朽木,根本就不堪一击的朽木。 </P><>
刀断,剑碎,蔡风再次闯入了他们的阵形之中,刀却如剖竹竿般劈开了一杆长枪。 </P><>
“轰!”长廊之内的青砖墙壁碎出了一个大洞,砖屑乱飞,更似乎凝聚了强劲的气流直冲而出。 </P><>
那被蔡风闯入的阵势霎时溃散,更有几人飞跌而出。 </P><>
蔡风的刀并未撤回,而是夹在那被剖开的枪杆之中,但那人握枪的手却掉下了三根指头,若非他拼命握住枪杆,这一刀定会将枪杆分裂两半劈入他的胸膛。 </P><>
墙壁是那柄大锤所击,蔡风的手掌如带有一股强劲的牵引之力,使那用锤之人根本就无法自控大铁锤,这才使铁锤无情地砸开墙壁。 </P><>
“砰!”“呀……”那名锤手惨哼一声,蔡风的脚无情地踢在他的小腹上,几乎让他肝肠寸断,庞大的躯体如肉弹般向楼下飞去。 </P><>
那未能赶上节拍的枪却再次被蔡风挟在腋下,强大的气劲使他的躯体不由自主地外撞去,逼得向前扑进的元费也不得不闪身避让。 </P><>
蔡风轻笑一声,那柄大锤却被握在他的手中,而他的身形此时却已钻入室内。 </P><>
“呼……”一张系满倒钩的大网迎头罩下。 </P><>
蔡风根本就不将之当一回事,因为他的身形快得犹如脱兔,铁网对他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P><>
“噗噗……”几声闷响,那几名执网的汉子如陨石服重重摔在二楼的地板上,发出几声惨哼和闷响,蔡风不仅冲过了他们所设的大网,更以碎砖头射中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根本没有能力运功抵抗,从上往下直摔而下。 </P><>
室内那只大柜依然存在,依然是摆在那个方位,可当蔡风走到大柜之前时,却止而不前,他见到了仲吹烟,此时的仲吹烟似乎老了很多。 </P><>
仲吹烟的突然出现,似乎连守在那只柜子旁边的几名护卫都吃了一惊,脸色巨变。 </P><>
而脸色最难看的反而是仲吹烟。 </P><>
“蔡公子快走,这是个陷阱,柜子中全是火药!”仲吹烟又急又惶地呼道。 </P><>
蔡风吃了一惊,但那几名护卫更为吃惊,似乎吃惊于仲吹烟的话,也吃惊于自己的处境,但是他们仍然出手了,而且在蔡风吃惊之时,他们的兵刃沾上了蔡风的衣衫。 </P><>
他们的确感到有些欣慰,这一切似乎来得极为顺利,也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只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进一步欢喜,因为他们发觉自己所刺的,只是一个不真实的虚体,犹如刺入水中,又像是刺在空气里。 </P><>
“快走!否则来不及了!”仲吹烟似乎在这里潜伏了很久,只等蔡风出现后,他才现身。 </P><>
屋外竟奇迹般地没有声息,并未听到元费和那些人的呼喝,蔡风却听到了“滋滋”的异响声,正是火药引线燃着的声音。 </P><>
仲吹烟几乎魂飞魄散,那几名护卫也听到了,但是,他们并不大清楚这是什么声音,也没意料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待他们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P><>
“轰!”第一声巨响自那大柜中传出,大地在震荡,整座挂月楼在摇晃。 </P><>
“轰……轰……轰……”第二声、第三声,紧接着一齐暴响,天地在刹那之间全都变得虚幻,一切不再真实…… </P><>
※※※ </P><>葛荣返回冀州,使得葛家军军心大震,士气也高昂得达到前所未有的层次。 </P><>
各路大军的首领尽数回聚冀州,因为葛荣有大事相召,这对于义军来说,的确是一个极大的震动。 </P><>
葛明初次与各路义军的首领相聚,葛家军军容之盛,实比官兵更有过之,虽然在服装上仍有些混乱,但配备的武器却极为精良,而葛家军之中的将领无不是精神抖擞,杀气腾腾,更多的是年轻人,大小将领竟达数百人、再加上葛家庄自身的高手,人数达数千,这可以说是葛家军的核心力量。当然,仍有些重要将领在防守,占驻重镇,负责攻城的行动。 </P><>
葛明要不是亲眼所见这一切,真难以想象葛家军中有如此多的高手和人才,也禁不住心中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心中更暗自欢喜,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人全都归于自己的领导,那究竟会是怎样一种自豪和威风?想到自己是葛荣的亲生儿子,葛明禁不住又多了几分骄傲和自豪,可是,葛家军中还有个蔡风,蔡风的可怕举世共知,想到这里葛明心中微凉,他今日并没有见到蔡风,因为蔡风根本就没有回到冀州。 </P><>
葛荣也问及蔡风,回话的却是高欢,而这一刻,葛明才明白,蔡风在葛荣的心目中所占的分量,那种关切之情让葛明心中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嫉妒,更有一种隐隐的威胁感,因为葛荣对蔡风的关心似乎更胜过对葛存远和葛悠义、若说葛存远和葛悠义不是葛荣的亲生子还情有可原,但蔡风更非葛荣所养。 </P><>
蔡风单赴邯郸,葛荣心中的忧急之色显而易见,同时也做了一些紧急安排,只是为保蔡风安全。 </P><>
葛存远和葛悠义对葛明十分友善,这似乎是葛荣教导得好,他们更亲热地叫王敏为娘。 </P><>
葛荣很满意他们两人的表现。而军中之人对葛明的尊重似乎并不很明显,更有几大将领只是淡淡地回应,如高傲曹、怀德与何礼生及蔡泰斗等人。 </P><>
葛荣对这几人极为欣赏,并让葛明向他们学习作战领兵之术,葛明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虽然葛荣说了话,不得不客套一番,可心里却对这些出身低下之人不怎么看好,惟一例外是对蔡泰斗,因为他是蔡伤的儿子。 </P><>
葛荣一定要让他叫蔡泰斗为兄长,葛存远第二,蔡泰斗第三,而葛明却是第四,葛悠义第五,蔡风第六。 </P><>
而真正的蔡念伤跟蔡伤一起远赴海外,不在葛家庄,那天当蔡宗的真正身分揭露时,在整个葛家庄甚至在整个中原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不过,他很快就被人接受了,因为他带来了包向天的尸体,这无疑使他一举成名,让人接受了他。因此,蔡宗理所当然也就成了六人中的老大,所以葛明要称蔡宗为大哥,葛存远为二哥,蔡泰斗为三哥,这使他心存的一些优越感消减了很多。 </P><>
蔡泰斗伸出双手拍了拍葛明的双肩,以示友好,葛明却感受到蔡泰斗那极高的武学修为,更感到了潜在的威胁。 </P><>
高欢是近日来的红人,那是因为跟随蔡风一起大破鲜于修礼义军,统一了鲜于修礼的大军,高欢对葛明极为客气,甚至有些恭敬,这让葛明心头大为痛快,倒觉得高欢是这些人中最顺眼的两人之一,另外一个却是游四。 </P><>
王敏似乎有些激动,与葛荣相伴,被葛荣相携,走在千万人之间,接受着千万人的行礼,这是她从来未曾经历过的场面,当场中千万人同声高呼大王万岁,夫人万岁之时,那如雷动的声音只让她热血沸腾,泪若泉涌。所有的担忧顾虑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更为葛荣的深情而感动。 </P><>
这是葛荣所宣布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葛荣的确把王敏和葛明回到他身边当成了一件大事,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却是葛荣宣布立国,自称为天子,立国号为齐,改元广安,并大封文武百官,暂定都于冀州,更准备修一座气派宏伟的皇宫,立三公六卿之制,但真正确立却必须待攻下洛阳之后,更会召告天下。 </P><>
而王敏更被封为西宫之主,毕竟王敏并未真正落实,但东官之王却是由葛荣明媒正娶的夫人董群,也只有这样才能服众。 </P><>
王敏自然心满意足,更能深切理解葛荣的难处,既然葛荣此刻身为天子,自然要保持东宫的圣洁超然,而她却是在尔朱家族呆了二十多年的女人,能立为西宫之主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P><>
葛明心头却有些不满意,但葛荣称天子,立国号为齐却让他欢喜无限,此刻他在思忖着未来当了太子该如何去做,更暗自惴测,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错,在尔朱家族之中,却只是做一个替身,他已经受够了,而真正的尔朱兆重回尔朱家族后,他更没有什么地位。葛明暗自庆幸还有一个如此出色的父亲,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 </P><>
※※※ </P><>整座挂月楼在碎石、断砖、烂水、残肢断腿飞溅之中,成了一片废墟。 </P><>
那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出很远很远,似乎整个邯郸城都为之震动。 </P><>
守城的官兵自然也惊动了,元府的每一个角落也惊动了,但元府之中并没有太多的人为之惊慌和意外。 </P><>
当然,惊恐、意外、不知所措的人也有,甚至有的仆妇在尖叫,那剧烈的爆炸之声的确太使人惊心动魄了。 </P><>
元费的表情有些苦涩,他的确不想这样,不可否认,他很欣赏蔡风,欣赏蔡风的武功,欣赏蔡风的智慧,更因为蔡风曾与元府有过交情,甚至是恩情。 </P><>
如果蔡风不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如果蔡风愿意改变主意,他的确十分乐意与蔡风交个朋友。 </P><>
蔡风的武功的确可怕至极,虽然元府之中的高手众多,但真正能够阻挡蔡风留住蔡凤的人还没有,刚才只不过是短暂的交手,但却可清楚地看出蔡风的武功有多么厉害,任何人有这样一个敌人存在都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任何人都不会介意多这样一个朋友。虽然,元费知道蔡风并没有当他们是敌人,可他却不能不为整个家族去考虑,如果他只是孤家寡人,那他一定会选择与蔡风交朋友。 </P><>
蔡风没死之时,元费心中暗自担心,而蔡风此刻丧身挂月楼,他又有些惋惜,一个如此年轻却拥有如此智慧的绝世高手,其前途的确是无可限量的,他为元叶媚失去了这样一个好夫君而痛心,为不能拥有这样一个侄女婿而遗憾,不可否认,任谁都不会怀疑蔡风配不上任何女人。 </P><>
元费的确有些感慨,这个三年前甘愿在元府驯狗的年轻人,却是天下间最出风头、也最让人看好的高手,他当初确实没有想到,他怎么也想不到天下第一刀的儿子竟然甘愿做一个驯狗之人,而这一切也只是为了元叶媚,虽然有些荒唐,但却可见蔡风甘心为元叶媚做任何事。 </P><>
三年之间,蔡风的武功增长之快也让人吃惊,在三年时间内竟成为一个绝世高手,几达天下无敌之境,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蔡风已经只是过去的历史,至少在元费心中是这么认为的,他此刻所想的却是如何说服元叶媚。 </P><>
挂月楼的残物飞出好远,那些元家子弟远远望着倒塌的废墟,久久凝立,陪葬的有几名元府兄弟,更有被列为元府重地的挂月楼。 </P><>
而这一切,只为了一个蔡风,没有人知道这值不值得。不过,有人曾说过,他愿意以一座城池来换取蔡风的性命。相较来说,元府这点损失只是极为轻微的。 </P><>
尘土飘飞极高,那飞扬的尘土在天空之中弥谩成一层轻纱般的雾,没有人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降落,但挂月楼的残局却总需要收拾,元府之中,不可能容许这样一堆垃圾。 </P><>
※※※ </P><>元府门口的田新球杀得极为起劲,这群人并不能拿他怎么样,虽然也伤不了对方,可脱身对他来说却是极为轻易的事。 </P><>
这群人中,最为厉害的就是元浩,那一杆枪使得神出鬼没,的确有些难缠。 </P><>
那声巨大的爆炸之声也惊动了田新球,他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元浩的眉目之间却有了喜色,他是一个只计成败,不会在意其他的人,只要他的敌人已死,就不会再有什么是不可以放下的,因此,他杀得更为起劲,斗志更盛,尽管眼前的对手是那般强悍。 </P><>
田新球似乎少了那分耐性,长啸一声,向元府内院冲去,他也不必与这些人缠斗个没完没了,只需要游斗就行,他不相信元浩不会追来。 </P><>
田新球采取游斗方式后所过之处,更让一些未参与者失去战斗力,至少可以减少后来的阻力。 </P><>
元浩大惊,田新球居然直冲而进,所向披靡,行动之快,完全不受限制,根本没有谁能阻止,如此下去,岂不会如龙卷风般毁坏元府的一切防守?他很难想象,能有多少人可以阻住田新球一刻,也许,惟有元融可以,但此刻博野战事吃紧,元融不得不赶到博野控制局面,也许,博野战局吃紧也是蔡风安排调走元融的一步棋。 </P><>
元融一走,蔡风便赶来了,这并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蔡风的安排。不过,元浩心中惟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此刻蔡风可能死了,至少在心理上少了一层顾忌。 </P><>
蔡风的可怕,他不是没听过,三年前就将他们玩弄了一次,而近来江湖中人对蔡风的评价,与当年的蔡伤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不会比现在的蔡伤和尔朱荣逊色。又有泰山之战的神话,更有定州之役的事实,蔡风可以说已成了他心头最大的隐患,既然这样一个人不愿意屈服,归于自己所用,那就只能毁掉他,为了家族的利益,他必须牺牲女儿的幸福。 </P><>
※※※收拾挂月楼残物的行动开始了,虽然尘土并未完全降落,却也不如初始那般呛人,也低沉了不少,只是满地狼藉。 </P><>
元费觉得没有必要再在此继续呆下去,那似乎并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听到门口传来的长啸声,那肯定又有高手前来,元费转身,几乎就在同时,他听到了几声长长的惨叫。 </P><>
绝望而痛苦的惨叫,更多的却是惊恐的呼喊与零乱的碎砖摔碰之声。 </P><>
元费再转身,声音是自废墟中传出来的,元费禁不住大骇,心神剧震。 </P><>
很快,他看到了蔡风,如一棵参天古树般耸立在废墟之中,立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P><>
蔡风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头发、衣衫都有些零乱,甚至有些破碎,手中似乎尚抱着一个人,抑或是一具尸体。 </P><>
依稀之中,元费辨出那是仲吹烟的尸体,他的心中再次吃了一惊,暗自忖道:“仲吹烟怎地出现在这里?”他清楚地记得已经调走了仲吹烟,可此刻仲吹烟却出现在挂月楼的废墟中,这的确是个意外,更意外的却是蔡风仍活着。 </P><>
蔡风仍活着,像个来自地狱的魔神,浑身散发着难以抗拒的杀机,已有几人的鲜血洒入废墟,那是蔡风的杰作。 </P><>
元费想不通,为什么蔡风居然没有死,如此强烈的爆炸,蔡风竟然活了下来,这不能说不是一个意外,更是一个奇迹。 </P><>
挂月楼塌了,蔡风却没有死,难道蔡风真是一个神?不,蔡风并不是神,只不过蔡风也不是个普通人,任何人想要致他于死地,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但这次蔡风没死却是因为一个人。 </P><>
那人正是仲吹烟,仲吹烟救了蔡风,他的及时呼喊救了蔡风,让蔡风免于遇难,可惜,仲吹烟为之付出的却是自己的生命。 </P><>
这是元费没有想到的,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连蔡风也感到有些意外。 </P><>
蔡风的速度不谓不快,可是他却无法让仲吹烟不死,这火药的威力的确惊人,只不过元费为了确保自己人不受太大的伤亡,并未敢在挂月楼外伏下火药,如果是那样的活,也许蔡风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但元费却不敢,他怕自己人无法完全退避,因为火药引线烧得太快。 </P><>
杀气浓如烈酒,迅速蔓延了元费与蔡风之间的虚空。夏日炽热,但寒意却自所有人的心底萌生。 </P><>
那些收拾废墟的人全都骇然倒退,似乎无法抗拒那散自蔡风身上的浓烈杀机。 </P><>
“嗖……”劲箭再一次破空而出,如飞蝗般笼罩了废墟的上空。 </P><>
目标,是蔡风!蔡风如同漫步在花丛之中一般,从容而轻缓,但每一步的距离却很远。 </P>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2: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卷

第二章 剑意撼人 </P><>
元费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异彩,蔡风受了伤,他可以自蔡风迈开的步子中感觉出来,但也仅止于受伤而已,究竟伤势如何,他也不太清楚,但却可以清楚地判断出,蔡风的确受伤了。 </P><>
在那强烈而可怕的爆炸之中,蔡风终还是个人,而不是神,受伤总是难免的,只不过却没有人清楚,蔡风究竟是如何自那疯狂的爆炸中冲出来的。 </P><>
蔡风受了伤,但那些箭矢却并不能真正威胁到他。 </P><>
箭雨在蔡风左手划出的一个圆弧里坠落,那似是一个充满无尽引力的涵洞,劲箭根本就无法抗拒来自圆弧之中的力量。 </P><>
元费吃了一惊,在他吃惊的同时,箭雨却再次飞起,不是射向蔡风,而是自蔡风的左手向四面散飞,若绽开的鲜花。 </P><>
惊呼、惨叫,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响成了一片,此时,元费出手了。 </P><>
他必须出手,他知道光凭这一群人是不可能对蔡风构成任何威胁的,此刻惟一让他心里稍有些安慰的是,蔡风受了伤。 </P><>
蔡风的眼中寒芒乍现,但却极为轻缓地放下仲吹烟的尸体,很谨慎、很小心,也很沉重。 </P><>
蔡风本来不想杀人,但是元费的确激怒了他,元府所做的一切实在太狠、太过分了,如果仲吹烟没有死,也许他还不会心动杀机,可仲吹烟却是为他而死,这位慈和而真诚的长者可算得上是蔡风初出江湖的忘年之交,如此一位长者,为了他却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这种情深义重之举的确激起了蔡风内心对敌人的杀机。 </P><>
元费的枪,挽起了七十八朵枪花,几乎封死了蔡风的每一个方位,那丝丝劲气在枪尖上吞吐不息。 </P><>
“叮!”一声脆响过处,枪身一震,一缕青幽的冷光如电蛇般自枪身滑过,射向元费的咽喉。 </P><>
仲吹烟的尸体之旁并没有蔡风的身影,蔡风出现的位置是元费刚才站立之地,而元费退了五步,变换了十八种枪招。 </P><>
蔡风的速度太快,也许蔡风真的受了伤,但蔡风的受伤只是对于其功力的发挥有些影响,却并没有妨碍他出剑的速度。 </P><>
蔡风并没有再继续追袭元费,而是划过一道完美至极的弧线,带着一圈美丽而青幽的弧光切向自旁侧攻来的另一群人物。 </P><>
剑气、杀意、空气,一切在刹间都变得十分冰凉,仿佛连六月的骄阳也感化不了这浓浓的、深深的死气。 </P><>
没有金铁交击之声,没有锐利啸声,一切都只是在无声无息之中发生。 </P><>
几点鲜血洒过,一道完美的光弧划过之处,血星轻落,那是咽喉的高度。 </P><>
没有人能够守住这一高度,这一高度完全属于蔡风的剑,那一抹青幽的弧光。 </P><>
没有惨叫发出,蔡风却收剑静立,如一棵古枫,立于碧云淡雾之间,那分潇洒与从容,竟有着一分难言的震撼。 </P><>
蔡风的头发并不长,却有些乱,短发一乱就显得怪异,衣衫也显得破烂不堪,却似乎被风吹拂轻悠地晃动着。 </P><>
剑,窄长,如月辉下的河水,泛着淡淡的幽光,杀意在剑上流转。 </P><>
一阵风吹过,那些并未坠落的尘土四处晃了晃,但很快坠落下来,空气之中仍有些呛人的味道,火药的味道依然很浓。 </P><>
风吹过,吹得很轻,但却将蔡风周围的七人同时吹倒,如一截截伐倒的朽木,轰然倒下,激起一片低低的尘埃,他们的眼睛睁得很大,咽喉上凝出一串细碎的血珠。 </P><>
七人,伤口都在同一个位置,廉泉穴上,血珠的凝成都是两寸长,绝对没有半点差异。 </P><>
蔡风的目光再一次扫过那惊骇无比的人群,冷寒如刀,肃杀如秋风。 </P><>
那些本来准备攻击的人,全都吓得倒退几步,似乎皆被蔡风的威势所震慑。 </P><>
蔡风的剑实在太快,快得连他们根本就未曾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同伴的身躯已经轰然倒下,他们的确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剑!元费也呆了一呆,蔡风比他想象中更为可怕,他根本就无法捕捉到蔡风究竟伤有多重,也不知道蔡风究竟有多大的潜力。 </P><>
“叶媚究竟在什么地方?”蔡风的声音极冷,犹如掷出的坚冰.字字砸得人心惊胆颤。 </P><>
“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愿意离开葛荣,效力朝廷!”元费的声音有些苦涩。 </P><>
“元飞远死了,元钊死了,元宝晖死了,元诩死了,‘胡太后’死了,洛阳两千多朝臣尽死,你的朝廷还存在吗?你以为现在还是你元家的天下吗?元子攸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他若敢说半个‘不’字,尔朱荣立刻可以废掉他,你认为事实不是这样吗?你口中所谓的朝廷只不过是在苟且偷生而已,残喘之声日渐粗重,难道你听不到吗?”蔡风有些不屑、有些愤怒地道,但眼前之人却是元叶媚的亲人,他不能狠下杀手。 </P><>
元费也禁不住默然,事实上似乎便是如此,蔡风所说的也极为实在,但他的思想却很难改变过来。 </P><>
“天下为公,鲜卑与汉人又有什么分别?大家都要生存,都要吃饭穿衣和睡觉,当政而不当事,无论是谁,都只会注定败亡!有德者居天下,有才者治天下,有势者保天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总管又何必如此固执?如果你们愿意合作的话,我同样可以保你们荣华富贵,我也不想与你们为敌,更不想因此而伤害了叶媚。” </P><>
这时,一声长啸自不远处传来,更夹有惊呼、怒喝、惨叫不断传出,却是田新球如飞般赶到。啸声高昂,杀意如狂,田新球所过之处,没有人能够抗拒一招。 </P><>
元费再次大惊,蔡风的眼中却露出欣慰的笑意,不经意间,嘴角滑出两缕鲜艳欲滴的血丝,悬挂成一种异样的凄惨。 </P><>
蔡风的确受了伤,而且是重伤,但元费却犹豫了一下,只此一下,便有人发现了蔡风嘴角滑下的鲜血,于是有人动了。 </P><>
这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够捕捉到蔡风身受重伤的机会本就是极为罕见。 </P><>
蔡风的脸色依然没有多大的改变,就连眼神也未曾有丝毫的变动,并不是他不在意生与死,而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死。 </P><>
这些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为虑,只要元费有那么半刻的犹豫。 </P><>
“砰砰……”“呀……”几声暴响,几声惨叫,在那些攻向蔡风的兵刃仅离蔡风胸前五寸之距时,却又全部停顿,并后退,田新球的速度比幽灵鬼魅更快。 </P><>
元费错愕之间,田新球的身形已经自他的身边穿过,然后他看到了几个脑袋如蛋壳般碎裂,红白之物溅得一地凄惨,更有几条身影如草包般被掷出老远,当他此刻意识到出手之时,田新球已经挟着蔡风如影子般飞掠而出。 </P><>
元浩的身影也出现在不远处,他是来追田新球的。元费的表情有些苦涩,但仍是快速向田新球的身后疾追,但田新球的速度的确大快。 </P><>
元府之外的大队官兵全都赶来,这些人是听到那声剧烈的爆炸声而匆忙赶来的。 </P><>
田新球的身形却是向元府的后方掠出,虽然带着一人,但根本没有人能够追得上他。 </P><>
掠出院墙,他发现了一辆马车,这并不是蔡风预先准备的马车,田新球愣了愣,很快便听到后面有大队人马向这边赶来,嘈杂的人声,让他心头一惊。 </P><>
“快上车!”一声低低的呼叫自马车车厢中响起,却是个女子的声音,并拉开了车帘。 </P><>
田新球一愣,讶然望了望对方,有些疑惑,但蔡风却认出车厢中的人正是报春,不由有些虚弱地道:“上车!” </P><>
田新球立刻如箭般带着蔡风射入车厢之中。 </P><>
“架!架!”两声皮鞭的轻响,健马一声低嘶,车厢立时晃动起来。 </P><>
架车之人居然是元胜。 </P><>
元胜乃邯郸城中极为活跃的人,虽在元府中地位并不是很高,却也小有名气,那些官兵全都认识他,邯郸各路人物无不对元府之人给几分薄面,有元胜驾车,那些官兵根本不加阻拦,即使是稍问几句,元胜也很轻易地搪塞过去,马车几乎畅通无阻。 </P><>
元浩和元费追了出来,只能听到嘈杂的人声,根本没有听到马车的动静,而此时马车也正好拐过一道弯跑出了他们的视线,但自那些官兵的口中,二人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忙呼喝人马去追。 </P><>
元胜不顾一切狠命地抽打着马匹,马车如飞般滑过街面,路旁的行人全都骇然躲开。虽然有些人骂骂咧咧,但却不敢大声叱骂,在邯郸街头,不认识元胜的人不多,因此,没有谁敢多管其闲事,就是官兵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此刻大部分官兵已经赶向了元府。 </P><>
元胜在驱车的同时,却发现另外一辆马车自旁侧跟来,似乎不急不离地跟着,心头禁不住有些骇然。 </P><>
蔡风并没有就此昏去,他所受之伤的确很重,那阵剧烈的爆炸,就是以他无可匹敌的护体真气也被震得失去了作用,更震伤了内腑,若非仲吹烟提醒,他及时以最快的速度自破墙洞中穿出,只怕当时就已被炸得支离破碎,而仲吹烟却没有那么强的护体真气,虽受蔡风真气相护,可功力毕竟不够,被震得五脏俱裂,回天乏术。 </P><>
蔡风本不想如此快就自废墟之中爬起来,但是元府中人如此快就开始清理现场,使他无法藏于其中尽快恢复功力,他拥有毒人的生命力,虽然体内的毒性已经完全被排出,可是那被改造的肌体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此,他有把握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数成功力。可是,元费并没有给他时间,所以他只好强忍住伤势,试图以霸烈的杀招震住那些要取他性命的人。 </P><>
是以,刚开始几击,差不多耗尽了蔡风凝聚的所有功力,几乎使他无法压制伤势,不过还算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在田新球出现之时,蔡风心神一松,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伤势,呕出血来,而元费发现时却迟了一些。 </P><>
“阿风!”蔡风听到了三子的呼喊。 </P><>
田新球轻掀轿帘,却发现三子驱着马车也跟了上来。 </P><>
“后面有很多追兵,这样不行!”三子一眼就望见了田新球,出言轻声道。 </P><>
田新球的耳力极强,听得十分清楚。 </P><>
“元胜,你不要再这样了,快弃车走,追兵就要追来了,马车快不过单骑!”蔡风忙摧道。 </P><>
“弃车,骑马!”三子低喝道,在大街之上,也不怕惊世骇俗,挥手一掌,竟将车辕和套绳全都斩断。 </P><>
田新球一手挟着蔡风,一手挟住报春如出巢之鸟般冲出,飞身准确无比地落在三子已拍碎套绳和车辕的其中一匹健马背上。 </P><>
三子乃是有心之人,马背之上全都备有马鞍,本来准备三人一人一骑,现在却有五人,那只好两人共坐一骑,另外一人一骑。 </P><>
三子也飞身跃上马背,车厢滚动了一阵后,最终横在马路中间。 </P><>
田新球双脚用力夹住马腹,将劲气微微贯入,坐下之马如腾云驾雾般,快似离弦之箭,三子心下微安,他还怕那匹马载三人会影响速度,此刻看来不仅不会影响速度,健马跑得还更快。 </P><>
元胜吃了一惊,田新球己经策马与他擦肩而过。 </P><>
“上来!”三子一手抓住元胜,元胜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三子提到了剩下的那匹马背上,同时手中抓住缰绳。 </P><>
“前面开路!”三子也知道元胜在邯郸所起的作用。 </P><>
“战龙,将女人交给三子,别太张扬!”蔡风低声吩咐道。 </P><>
“好!”田新球立刻又将报春一送,三子伸手抓住,置于马前,狠狠一夹马腹,健马一声长嘶,蓦地加速。 </P><>
元胜也依稀记得三子,只是有些不敢肯定,三年前与蔡风一起出手救他的人,便有三子,此刻的三子已不再具当年的稚气,而且浑身散发着一股霸烈之气,深具高手风范,更显得成熟刚毅,使他几乎不敢相认,不过不管怎样,这些人绝不会对他心存恶意,不由得一边快速策马,一边张口呼道:“让开!让开!” </P><>
快马如风,街上的行人纷纷惊避。 </P><>
元费和元浩的马队却为横于路中的马车堵了一堵,落后许多,但很快就追了上来,与三子诸人相隔二十余丈。 </P><>
“截住他们!截住他们!”元浩高呼道。 </P><>
邯郸城并不是太大,健马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元费虽是单人单骑,却并不比三子诸人的马快。 </P><>
城门口的官兵正当错愕之际,元胜大喝道:“快让开,追贼子!” </P><>
那些守门的官兵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城门口本来就有人进进出出,对元胜这么一喝愣了愣,本能地向一旁让了开去,那些正准备过城门的人却吓得尖叫着闪开。 </P><>
那几个查询过往行人的官兵想问一声,但元胜的速度根本就不允许他们有机会发问,只得胡乱叫了几声便闪到了一旁,心里不由暗骂“今天真是撞到鬼了”,但元胜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不敢骂出声来,一不小心得罪了元府的人,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P><>
“截住他们……”元浩的吼声自后面不远处传来。 </P><>
待守城的官兵们反应过来之时,元胜诸人已经冲出了城门。 </P><>
“放箭!”城楼上的偏将似乎明白了有些不妥,忙下令守在城楼上的官兵放箭。 </P><>
“嗖……”一时箭雨纷飞,向三子诸人追射而出,但这些人并不敢伤人,全都射马,他们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敢真的伤了元胜,否则一个不好,射错了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P><>
一出城门,三子和田新球再无顾忌,一夫马腹,马速再增,那些追在后面的箭雨对他们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P><>
元浩诸人也策马追出了城门,守在城门附近的守城军对纷纷上马狂追。 </P><>
三子心中一阵冷笑,对此毫不在意,只要出了原野,这群人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P><>
马蹄之声震得林野喧响,六月的太阳极烈,元胜的额角渗出汗来,这三匹马载着五个人,又如何能快过元浩诸人呢?就算暂时可以,但时间一久,很快就会被对方追上,蔡风又受了伤,以数人之力。既要保护蔡风和报春,又要抗敌,这如何办得到?正想间,突闻“嗖……”一排弦响,箭雨迎面射来,元胜吓得魂飞魄散。 </P><>
※※※ </P><>洛阳,元子攸已是第十天正式上朝。 </P><>
各路公卿纷纷回朝,不过,今日的早朝让元子攸的心有些痛,满腹忧虑。 </P><>
那数十年未正式上过朝的刘家老太爷刘飞和叔孙家族的老祖叔孙怒雷联袂上朝。 </P><>
举朝皆震,似乎谁也没有想到,北魏这两大最具威望的元老,竟联袂而至,使得满朝上下都为之大讶。 </P><>
叔孙怒雷和刘飞的上朝好像出乎元子攸的意料之外,尔朱荣也稍稍吃了一惊,但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P><>
自攻破洛阳以来,还没有人敢顶撞尔朱荣半句,但今日,尔朱荣几乎气炸了肺。 </P><>
叔孙怒雷和刘飞的矛头直指向他们,当着满朝文武和孝庄帝的面奚落尔朱荣的不是,更说尔朱荣屠杀两千多朝臣有伤人和,有伤国力,简直是暴行。 </P><>
孝庄帝虽然极力帮着尔朱荣说话,但叔孙怒雷与刘飞的身分不同,他也无法拿两人怎样,更何况,这两个老人全都是当世之中的绝世高手,能与之相抗衡的也只有尔朱荣,但元子攸却有些为难了,他既不能得罪刘家和叔孙家族,更不能说出对尔朱家族不利的话。毕竟,他是尔朱荣一手捧起来的,以后的江山还要靠尔朱荣来稳固,总不能连同两大元老攻击尔朱荣吧?满朝文武,虽然多是仰仗尔朱荣的鼻息,但却没有人插得上口,谁敢去顶撞这两位元老?朝中除尔朱荣和元子攸之外,几乎没有人可以与这两位老人平起平坐,满朝文武都噤若寒蝉。 </P><>
叔孙怒雷似乎最为恼怒,他实在想不到尔朱荣竟做得如此绝,沉太后于黄河之中,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几乎让他怒不可遏,孝庄帝又护着尔朱荣,最后只气得叔孙怒雷在金銮殿上脱下朝靴、朝服和顶戴,愤然离朝,刘飞也拂袖而去,似乎对元子攸极为恼怒。 </P><>
元子攸又气又心痛,一旦与这两位元老决裂,他就只好一心依赖尔朱荣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兵权全都掌握在尔朱荣手中,他不能不偏袒尔朱荣,可却无法挽留叔孙怒雷与刘飞这两位强有力的支柱,这的确有些悲哀,更多的则是无奈和心痛。 </P><>
今日的早朝散得很迟,在叔孙怒雷和刘飞愤然离去之时,元子攸这才不得不宣布散朝。 </P><>
静静地想着叔孙怒雷那愤怒的样子,元子攸竟长长叹了口气。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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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三章 突围而出 </P><>
元胜一惊之时,劲箭已擦肩而过,却没有一支是射向他的,而是绕过他们射向后面的追兵。 </P><>
马嘶、惨叫、呼嚷,乱成一片。 </P><>
这里伏下的正是蔡风所安排的伏兵,蔡风绝对不是一个草率之人,做任何事情必须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是以,他虽然单身赴邯郸,但在城外却有接应之兵,尽管这些人不一定用得上,可有备无患总会是件好事。 </P><>
此刻,这些人正好派上了用场。 </P><>
三子一带马缰,窜入林中,将惊魂甫定的报春送到元胜的马上,笑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可要谢谢你此次相助哦!” </P><>
田新球也带住马缰,自林间窜出的人却是刘高峰。 </P><>
“兄弟们,杀呀!”刘高峰一声高呼,林间埋伏的数百人箭矢齐发,同时向元浩诸人反扑而去。 </P><>
元浩心头大惊,他也不知道这里的伏兵究竟有多少,分成几路,如果蔡风带了大批人马前来攻打邯郸,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想到这里,哪还敢恋战,急忙掉转马头,高声道: </P><>
“撤!” </P><>
田新球笑了笑,不屑地道:“不过如此!”旋又扭头转向蔡风,疑问道:“主人,要不要我去把元浩揪回来,逼他说出夫人的下落?” </P><>
“你去把那个多嘴的年轻人给我揪回来,要活的!”蔡风冷冷地望了一眼敌方坐骑上那个在元府门口最惹人讨厌的年轻人,森寒地道。 </P><>
田新球立时明白蔡风的意思,一声长啸,跃离马背,横空而出,以比马速更快的速度,如影子般向元府的追兵中冲去。 </P><>
元浩大惊,有这么一个可怕的高手出手,看来这次真是有些不妙了。 </P><>
那年轻人也大惊,他似乎隐隐感觉到田新球的意图,而田新球散发出的森冷杀气早已罩定了他,那是一种无形的气机,也是一种精神的力量。 </P><>
元浩也感觉到了田新球的意图,不由得大急,也大怒,吼道:“截住他!”同时自己冲到最前面,调转马头。 </P><>
那些逃窜的骑兵一惊,慑于元浩的威严,慌忙一带马缰,有几人并不带马缰,欲自元浩身边窜过,却被元洁横枪扫落马背,立时气绝。 </P><>
“退者死!给我杀,取下那个受伤之人的首级者,赏银五万两!”元浩大喝道。 </P><>
众官兵一听,这还了得?取下一个伤者的首级竟然能奖赏五万两银子,这可真是一个天文数字,普通人花几辈子也花不完,而且元浩说过,退者死,在死与金钱之间,这群人自然会选择去赌一把。 </P><>
元浩故意不说出蔡风的名字,就是因为怕这群人听到蔡风的名字之后,产生畏惧之感,那只会影响士气,扰乱军心。 </P><>
“嘭嘭……”几声暴响,一支旗花射向半空,连续数响,亮起一团烟雾,元浩既决心奋战到底,自然就会向城中告急求援。 </P><>
蔡风似乎料不到田新球此举竟然激怒了元浩,但他却知道,在邯郸附近交战,很难讨到好处,邯郸城与重镇州邺城相隔很近,为防止葛家军向南进攻邺城,邯郸兵士增至五万,这还不包括邯郸周边小镇的官兵,真正拼斗起来,吃亏的绝对是自己,甚至有可能全军覆灭。 </P><>
“让兄弟们撤走,这里交给田新球好了!”蔡风向刘高峰吩咐道。 </P><>
刘高峰立刻明白,一声令下,这群隶属飞龙寨和蔡风属下义军的兄弟,不再只是攻敌,而是夺马。 </P><>
这群人的身手极为敏捷,而且曾经都是打劫越货的好手,这跃上马背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飞龙寨地接极北,与漠外马贼也有些联系,寨中兄弟,有许多人都曾是马贼,对付马匹的经验之丰富可不是这些官兵所能比拟的。 </P><>
田新球所过之处,那些马背上的官兵如滚葫芦一般,翻落马背,他们根本连田新球一拂袖、一甩手的力量都无法抗拒。 </P><>
蔡风知道田新球一定可以完成任务,也不再担心。 </P><>
“蔡公子,请你不要伤害大人好吗?”元胜有些无可奈何地望了元浩一眼,有些乞怜地向蔡风求道。 </P><>
蔡风有些感激地道:“不会的,我不想伤害元家任何人,否则,只怕连叶媚也不肯原谅我了。不要忘了,你们的大人是我未来的岳父,我怎敢伤害他?” </P><>
元胜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至少,他这次的行为并不是背叛元家,而是为了元家的利益着想。 </P><>
蔡风诚恳地拉住元胜的手,认真地道:“元兄就与我们一起去吧,将来你同样可重回元家,还有报春。” </P><>
元胜望了报春一眼,见报春面现喜色,又望了望元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只好这样了。” </P><>
※※※叔孙怒雷没有与刘飞同行,但出洛阳城之时,孝庄帝元子攸及尔朱荣却亲自相送,这也是叔孙怒雷最怒之处。 </P><>
叔孙怒雷对尔朱荣不屑至极,尔朱荣那种假惺惺的态度,让他感到呕心,他也知道,得罪了尔朱荣,对于整个叔孙家族来说绝对不会有任何好处,可是尔朱荣所做的事情的确让他寒心,就算与传说相符,太后乃魔门妖女,可两千朝臣又有何罪?那些无辜的亲属又有何罪?如此一番屠杀几乎残暴到了极点,而其结果只不过是消除所有反对他的力量以达到掌握朝政的目的,如此行为,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可惜,此刻他己无兵权在手,否则一定不会就此放过尔朱荣。 </P><>
离开洛阳,自坡头渡河,晋城已经遥遥在望,此行相随叔孙怒雷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过,叔孙怒雷却在京城召回了一部分叔孙家族的家眷,他不想再在京城留下多少与叔孙家族有关的人。 </P><>
叔孙家族的家眷和随行之人,却心情不坏,虽然他们明白叔孙怒雷的心情,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叔孙怒雷与尔朱荣之间的矛盾究竟有多深。所以,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太大的不快,反而因皇上亲自为他们送行,而大感荣幸。更何况皇上还设宴为他们饯行,这的确是莫大的荣耀,也许叔孙怒雷对这些司空见惯,但做为他们这种身分的人来说,却是很幸运的事,这也是他们兴奋的理由。 </P><>
与坡头相对的码头,并不是很大,黄河之水,湍急异常,水色浑浊,此时的这种季节,正是潮水上涨之际,水流之急,连船上的艄公都憋得脸色发紫,根本不敢将船渡至河心。 </P><>
过了横水,河面变宽,水势略显平静,若是在横水,那更不得了,大概只有黄河帮的人才能够横行黄河而无所顾忌,连北魏的水师,对三门峡附近的水域也是望而生畏。 </P><>
河面上的风浪极大,叔孙怒雷立在甲板之上,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大船在波动、震颤。 </P><>
迎面拂来的风,十分清爽,这是夏天,六月。 </P><>
浪涌之势极烈,似乎有一块块巨大的岩石在河床之中,阻碍着河水打着旋儿流过,一层薄薄白白的泡沫,显示着潮水正在上涨,抑或是上游正下着暴雨。 </P><>
叔孙怒雷在思索着,所想的问题极多,其实,他刚开始时不怎么注意这宽阔河面上的境况,直到船身强烈震动了一下之时,才自思索中回过神来。 </P><>
首先,叔孙怒雷意识到此刻是在河心,自己等人所乘之船的两边绑有四只小舟,而两岸的河堤都显得那么遥远,似乎笼罩在一层雾气之中。再次印入眼帘的,是一艘船,一艘大船,在河心晃悠着,那幅度并不是很剧烈,似乎不是抛锚,而是在他这艘船后遥遥地跟着。 </P><>
“轰!”船身再震,这次更为剧烈和凶猛,叔孙怒雷听到了船舱中的惊叫和呼号,还有物什落到船板上的声音。一切都在突然之间发生。 </P><>
划船、操舵、掌奖之人也横七竖八歪倒一地,叔孙怒雷也禁不住伸手扶了一下甲板上的栅栏。 </P><>
“船身触到礁石了!”有人忍不住惊呼道。 </P><>
“不好了,船底破了三个大洞……快!快来堵上!”船舱底部有人在大声惊叫道。 </P><>
叔孙怒雷心头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目光禁不住再次扫了一下不远处的一艘大船,一艘没有任何旗帜的大船,帆升得很低,虽然速度并不快,但也没有升帆之意。 </P><>
“这破洞太大,堵不了呀,怎么办……真是见鬼,河心怎会有礁石呢?” </P><>
“报告老祖宗,船舱漏水太大,根本没有办法堵截……”一名叔孙家族的弟子冲上甲板,身上湿淋淋的,显然漏洞之中的水是狂喷而进的。 </P><>
“快,快扔压舱石……”船舱之中的人忙呼道。 </P><>
叔孙怒雷望着那名弟子慌急的样子,忙问道:“小舟可载多少人?” </P><>
“小舟可能载得了三十人,还有五十多人,没办法载下去……”那人急道。 </P><>
叔孙怒雷望了望周围那激涌的水流,这些人根本就无法游上岸,就算能上岸也会下淌数十里,而这些人哪有可能如此长时间泡在水中?一旦落水就难以幸存,除非水性特别好。 </P><>
“先把不会水性的人送上小舟,立刻向别的船求救!”叔孙怒雷急急吩咐道。 </P><>
那人似乎仍能够保持冷静,很快将船中不会水性的一些人召集起来,迅速分派到四只跟随大船的小舟上,这些小舟全都系在大船上,也是为了应急之需。 </P><>
“老祖宗,你老也上船吧。”那人向叔孙怒雷道。 </P><>
“不,先让不会水性的人上船,我还不要紧!”叔孙怒雷坚决地道。 </P><>
那人一呆,急道:“老祖宗,你是我们叔孙家族的支柱,要是你老出事了,叔孙家族的损失可就大了。” </P><>
“是呀,老祖宗,你不上船,我们宁愿被水淹死也不走!”那些已上了小舟的人齐声道。 </P><>
“谁说我会出事?听我的命令!”叔孙怒雷有些恼怒地叱道。 </P><>
“嗨——那是哪路朋友的船,请过来帮帮忙,我们是叔孙家族的,船出了些问题,嗨——那是哪路朋友的船,请过来帮帮忙……” </P><>
“嗵嗵……”压舱石一块块扔入河中,可是全都无济于事,船身不仅在下沉,而且稍稍有些倾斜,船舱之下的人全都不再呆在舱下,那里已经站不了人,所有的人全都来到甲板上,浑身湿透,神情极为焦烁。 </P><>
那只遥遥跟着的大船上似乎并没有人听到这边焦烁的呼叫声,当然也就没有人出来回应,仍是那么不紧不慢地缓缓航行着。 </P><>
叔孙怒雷心中涌起了一丝怒意,道:“你们准备一下,我去让他们过来!” </P><>
“老祖宗,小心些,情况似乎有些奇怪,附近竟只有一只船,与以往的情形不大一样。” </P><>
一名浑身湿透的汉子提醒道。 </P><>
叔孙怒雷闻听此言,转首眺望,果然如此,鼻间不由得一声冷哼,脚下一挑,一块甲板如一片秋叶般落在水面,而叔孙怒雷也成了这片秋叶的一部分。 </P><>
浪涛似一只只手托着叔孙怒雷,如箭般向那艘大船标射而去,身后拖起一串细碎的浪花。 </P><>
就在叔孙怒雷离船十丈开外时,大船旁边的四条小舟也在同一时间爆出一声闷响,小舟一晃,舟上之人几乎被甩入水中。 </P><>
小舟之上的人正自惊魂未定之时,舟底竟涌出水来,显然是底部已经出现了裂缝。 </P><>
“砰砰……”四只小舟再次发出闷响,裂缝扩展成大洞。 </P><>
“水底有人!”终于有人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却已经没有机会补救,小舟开始下沉,那三十余人慌忙再次爬上大船。 </P><>
甲板之上立刻形成一片慌乱。 </P><>
※※※由于蔡风的体质特异,伤势恢复极快,那么强烈的震伤,他居然能在一天之中完全恢复,就连三子和刘高峰也感到难以置信。 </P><>
其实三子那天也感觉到了那强烈的震动,但却没有想到是元浩在挂月楼埋上火药,趁蔡风到元府提亲时,一举炸死这个与朝廷为敌之人,三子更没想到元浩会这样绝情。 </P><>
葛荣派来游四相助,他虽然极为相信蔡风的能力,但邯郸却不同于神池堡,邯郸乃是北魏的兵家重地,不仅据军众多,最不利的却是怕蔡风感情用事,毕竟元叶媚是元浩的女儿,蔡风根本不可能全心全力去对付他们,这便使得蔡风一开始就已经落入了下风,这也是葛荣担心蔡风的理由,他极为了解蔡风,一个讲情讲义的人。 </P><>
蔡风很感激葛荣的关心,父亲远去海外,在北魏也便只有葛荣和一位兄长两个最亲的人,其余就只剩三子一个亲如手足的兄弟了,黄海犹如不见首尾的神龙,根本就无法知其下落,虽然确定他仍活在人世,甚至会在江湖中出现,但蔡风却并不知道黄海的行踪。 </P><>
游四带来的消息,既让蔡风欣喜,也让蔡风心忧,欣喜的是葛荣竟已立国,在中原正式了自己的位置,可看出其治理天下的决心。另外就是葛明的出现,让蔡风暗惊的却是葛明竟是尔朱兆,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意外。 </P><>
尔朱兆成为葛明,这的确有些意外,也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就连蔡风拥有如此强的适应能力也一时无法适应过来。 </P><>
另外一个心忧的原因却是葛荣大封功臣,这是一个最不好去面对和处理的问题,一个不好,很容易激起一些本来很忠心的将领心中不平。人是有攀比之心的,更具荣誉感和自我看好的信心。如果本来两个平时没有多大差距的人,一个突然成了自己的上司,或者权力比自己大了一级,任谁都难以接受。所以,葛荣这种大封功臣之举,是很难应付全面周到的一件事情,哪怕是一点点细微的差别。当然,这也是具备其有利的一面,那就是能够激起士气,让兵将更能够发挥出各自的特长,目的和责任也更加明确,再也不若初始之时那般如一盘散沙而无法凝聚。 </P><>
游四也有着同感,他对葛荣的忠心,那是不可置疑的,但游四更相信这一切利大于弊,而他自己却并不怎么在意官职的大小,无论是文还是武,他都是一流的,葛荣绝对相信这一点,在军中也没有人敢争议。葛荣封他为定国侯,留守冀州,负责与裴二统领冀州军和组立禁军,更有对各地大将军的监督作用,掌握着极大的生杀大权。同时也为葛荣处理各方军机,可以说,游四成了葛家军中有数的几个最重要人物之一。 </P><>
此刻,由游四亲来协助蔡风,可见葛荣是如何看重蔡风。 </P><>
游四还为蔡风带来了一个头衔,齐王,与国号相同。葛荣立国号为齐,却封蔡风为齐王,这几乎是将蔡风列为他之后的第一人物,连蔡风自己都有些吃惊,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最大的好事,但蔡风却没有半点高兴,对于名利,他根本没有兴趣,反而觉得这些只是累赘,是约束一个人的绳索。 </P><>
游四和刘高峰诸人分别向蔡风道贺,蔡风只是一笑置之。 </P><>
三子是最了解蔡风的人,明自蔡风所喜的只是一种自在逍遥的生活,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名利地位。 </P><>
在葛家军中敢与蔡风争名的人几乎没有,蔡风虽真正地参与战斗只有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可是他所立下的功劳绝对不在任何人之下,能够统一鲜于修礼的义军,几乎全都是蔡风的功劳,而蔡风的名气之大,武功和智慧更不用有丝毫的怀疑,但这个齐王的头衔却定会使有些人心有不服。 </P><>
蔡风毕竟不是葛荣的亲子,虽然蔡风功高封王,众人没有任何异议,但齐王却有些不妥,不妥之处,就是让人以为齐王可能会是以后齐国的接班人,可能是葛家江山的未来主人,因为葛荣并没有立下太子,更没有指定接班人,而此刻如此封立蔡风,岂有不让人误会之理?这也自然会引起葛存远和葛悠义的不满,甚至连葛明都会有些反感。 </P><>
游四心中也有些忧虑,这自不是空隙来风。 </P><>
但蔡风此刻并没有想到这些,他只是想着元叶媚,为他怀上孩子的元叶媚,他无法说服元浩,他知道元浩所承受的压力不只是自己,还有整个家族,如果要元浩答应自己的要求,那就是要元浩彻底背叛整个家族,可那是不可能的,也是极度残忍的事情,所以他惟有牺牲女儿的幸福了。因此,蔡风根本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娶回元叶媚,那他只能偷偷地夺回元叶媚,并极力去调和与元浩之间的矛盾。 </P><>
田新球的确有其过人之处,正如田新球当初所说,毒人的潜在能力只会得以激发,而改变的只是他的意识。 </P><>
在元浩那一群骑兵之中将那个年轻人活捉,虽然身上受了三处枪伤,但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P><>
那三枪是元浩的杰作,元浩的武功的确不同凡响,虽然不若田新球和蔡风这般境界,可也不会相差太远,而田新球又不能向他施以杀招,竟被元浩的枪所伤。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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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四章 河心受伏 </P><>
元浩虽强,但他遇上的却是一个奇异的毒人,毒人的武功和功力之可伯只是其次,更可怕的是其躯体机能,那强大的生机,使得他修复伤口的能力是常人的百倍,无论多重的伤势,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这是任何正常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所以,田新球能够轻易地活捉那年轻人并全身而退。 </P><>
田新球逃出之时,正是邯郸城内大军迎出之际,而此刻刘高峰接应的兄弟皆已夺马而走,不过,由元浩下令全面反扑,使得刘高峰接应的人马也死了百余人,这似乎有点不值也不应该。 </P><>
让蔡风感到意外的是,那年轻人竟是元融的儿子元孟。 </P><>
这的确是个意外,但却绝对是件好事,元叶媚的下落便可自元孟口中得知。 </P><>
元孟并不是一个经得起酷刑之人,这一点蔡风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让田新球擒来这个活口,他更明白这人的身分不低,否则如何敢当着元浩的面抢先答话?且元浩并不加以责怪。 </P><>
出乎蔡风意料之外的却是,元叶媚并不在元府之内,这只是少数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元府之内所有人只当小姐被关在挂月楼中,其实元叶媚己被送到了博野,由元融亲自看管,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P><>
这是元融的诡计,他似乎算准了蔡风会来邯郸元府,而元府之内有很多蔡风熟识的人,出现内奸的可能性极大,因此他对府内传出元叶媚被软禁在挂月楼的消息,同时在挂月楼又暗自装上必杀的机关,元浩也有损失挂月楼和几名兄弟的决心,只是他们算漏了仲吹烟,一个极为讲情义又与蔡风极为投缘的老人。 </P><>
仲吹烟的突然出现的确扰乱了元浩的全盘计划,蔡风也因此逃得一命。 </P><>
蔡风心中极怒,对这喜欢多管闲事的元融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与元融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谈的。 </P><>
再说元融也不可能会将元叶媚交给蔡风,因为蔡风是他除葛荣之外最大的敌人,也是对他最有威胁的人。因此,他乐得去看管元叶媚,去得罪蔡风。其实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原因——元融乃元家几乎能够与叔孙怒雷武功并驾齐驱的元老级人物。虽然其武功仍没有达到孝文帝的境界,但已可比当年的任城王元澄。 </P><>
蔡风知道叔孙怒雷的可怕,因此,也知道元融的厉害。在武功上,元融并不怕蔡风这样的高手潜入劫人;在兵力上,博野的军事力量也极为雄厚。所以,元叶媚在博野比在邯郸更安全,但无论是龙潭抑或虎穴,都不可能阻止得了蔡风救出元叶媚的决心,因此蔡风不再犹豫。 </P><>
三子知道蔡风的心情和决定,那就是全力攻下博野,斩杀元融!※※※船上的叔孙家将全都大惊,但已经无计可施,有几人一咬牙纷纷跃入水中,他们绝不能让这些造事者逍遥自在,敢来对付叔孙家族的人,一定不是易与之辈。 </P><>
可是,到底是谁派来的人呢?其水性之高,竟敢在黄河中心出手。 </P><>
难道是黄河帮的人?可是叔孙家族与黄河帮似乎并无怨隙。 </P><>
“啊,我……我怎会使不出一点力道来?”一个站在甲板上浑身湿透的汉子突然惊呼出声,身子也在同时如一摊软泥般歪倒在甲板上。 </P><>
“啊……”并不只那一个汉子如此,甲板上所有浑身湿透的汉子都相继歪倒,似乎刹那之间皆没有了骨头般。 </P><>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不会水性的人反而没有什么反应。 </P><>
“水,水中有毒……”这些瘫倒的人惊骇道。 </P><>
“不可能,这是黄河之水,怎会有毒?要是有毒,怎不见那些鱼死?”有人立刻反驳道。 </P><>
“可是……可是我们却中毒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骇然道。 </P><>
“怎会这样?我们没有什么感觉,我们不是处在一起的吗?”那些没有中毒的人大惑道。 </P><>
“船快沉了,大家快想办法逃命呀!不要管我们!”那些中毒之人急呼道。 </P><>
“斩断桅杆,大家都选好大木头……”有一人吩咐道。 </P><>
“看看,那是什么?”有人发现水面上似乎有些异样。 </P><>
“是阿祥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那点异样之处,那竟是几具浮起的尸体,正是刚才跃入水中寻敌的几人,可是此刻全都随着水流飘远,显然已经没有生存的希望。 </P><>
河水之中并没有血迹,显然,他们身上应该不会有伤口,可那为什么以他们的身手也会如此不济?难道是淹死的,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致死?“我们中了混毒,不能沾水,沾水就会毒发!”一个中年汉子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也是这一船中,除叔孙怒雷外身分最高的人物,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未沾水。 </P><>
“混毒?”有人惑然问道。 </P><>
“不错,我听凤小姐说过混毒,我相信大家都是中了混毒!”中年汉子有些愤然地道。 </P><>
“那可怎么办呢?我们怎会中了混毒呢?此刻凤小姐也不在呀!”众人全都急了,眼看船只就要沉没,可是叔孙怒雷那边什么时候才有结果呢?叔孙怒雷如大鹰一般,向面前这只似乎无人的大船上掠去。 </P><>
“呼!”涛涌于虚空,层层劲浪突然而生,直迎向叔孙怒雷。 </P><>
对方似乎算准了叔孙怒雷所经的空间和路线,这一击根本避无可避。 </P><>
叔孙怒雷吃了一惊,这艘船果然有问题,对于这些,他的心中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来势如此之猛,如此之烈,功力之强,也完全超出了他的估计。 </P><>
“轰!轰!”两股强大的劲气在虚空中相撞,一阵毁灭性的气旋竟将船头的甲板栅栏击得一片狼藉。 </P><>
碎木飞溅,河水之中似乎有一只狂龙在舞动,浪头被激散的气旋冲起三丈。 </P><>
叔孙怒雷的身子自那冲击的浪头之中倒射而出,脚下的木板依然如一片秋叶般浮落于河面。 </P><>
浪头低落,叔孙怒雷心中大怒,河水溅得他满头满脸都是,衣衫也全都淋湿了。 </P><>
“哗……”那艘大船船头散落下一大片碎木,露出一个黑洞,显然是无法抗拒那强劲刚猛的无匹气劲而造成的。 </P><>
船头出现了几个面色微显苍白的人,其中一人嘴角溢出缕缕血迹。 </P><>
叔孙怒雷心中一阵冷笑,这才明白刚才那股强霸的气劲并不是一人所发,而是出自六人之手,以六人联手一击所产生的强大威力达到此种境界,也不足为奇。 </P><>
事实证明,叔孙怒雷并没有吃亏,吃亏的只是那六人,因为他们至少受了些伤、只不过,叔孙怒雷竟不知这几人是躲于何处出手的,六人的出现似乎有些突然。 </P><>
任何情况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无论如何,叔孙怒雷还是决定先上得对方的船再说。 </P><>
叔孙怒雷再次腾空,如升天的神龙,那六人脸色微变,再次联手,全力向叔孙怒雷出击。 </P><>
叔孙怒雷一声长啸,并不与这几人硬接,而是在虚空之中连换了十八种身法,与那六人的劲气擦肩而过,稳当地落在甲板之上。 </P><>
六人迅速转身,叔孙怒雷却如风般向他们袭来,双爪如勾,似乎要将这几人撕成粉碎。 </P><>
“咝……”一点破空之声拖起一点点幽冷的寒意,自叔孙怒雷之后的船舱内袭来。 </P><>
“啪……”叔孙怒雷如鬼魅一般,竟然在错身之际抓住枪杆,那名枪手无可抗拒地自船舱中扯出。 </P><>
“呀……”一声凄惨的悲嘶,叔孙怒雷头也不回地反踢一脚,分毫不差地印在那名枪手的胸膛上。 </P><>
这一脚没有半点风声,没有丝毫征兆,突然而出,突然而至,根本不受空间的制约。 </P><>
那枪手的身子撞穿了船舱外的挡板,“吧嗒”一声坠落在船舱之内,再无声息。 </P><>
叔孙怒雷身子同时在退、在旋、在舞,如同梦中虚幻的影子,根本就不可能捉摸到其真实的所在。 </P><>
六人的攻击再次落空,可是叔孙怒雷的脚却扫起那碎裂的甲板喷射而出,如蝶飞鸟舞,充斥着甲板上的所有空间。 </P><>
“啪……”一连串碎响,那六人拂袖而挡,当他们扫清眼前的碎木时,叔孙怒雷已经不见了。 </P><>
叔孙怒雷犹如幽灵鬼魅,出入无形、无影!大帆尽数升起,聚风、遮日。 </P><>
船身一震,在加速,向叔孙家族那艘将沉的大船飞快驶去。 </P><>
是叔孙怒雷升起的帆,此刻的叔孙怒雷已在巨桅之上,如一只栖身于树上的大鸟,那白须、那白发别有一种飘逸的潇洒。 </P><>
“嗖……”不知自哪里飞来的一支劲箭,直逼向叔孙怒雷,不!应该说是射向那升起的船帆。 </P><>
“咝……”“呀……”叔孙怒雷飞扑而下,同时接住那支不怀好意的箭,并反射入躲在后舱中那名箭手的胸膛。 </P><>
劲风,如同压顶的风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P><>
叔孙怒雷的一切动作都是那般利落和快捷,甚至有些神出鬼没。 </P><>
那六人似乎并不为之所动,相反,神色之间倒露出一丝冷酷而异样的笑意,身形也在同时散开为一个椭圆形的小阵。 </P><>
叔孙怒雷的气劲刚一接触,就发现地上似乎开了一朵美丽而凄艳的花朵。 </P><>
灿烂如银,光彩夺目、夺神、夺心、夺魄,丝丝冷杀的气旋在虚空中飞旋、搅动。 </P><>
虚空似乎因此而破碎、内陷。 </P><>
叔孙怒雷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乾坤无极、生死剑阵!” </P><>
“轰!”叔孙怒雷的身子再次弹起,就在那朵盛开的巨大剑花之顶,如立于枝头的雄鹰,窜上天空,同时他似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P><>
“乾坤无极,生死剑阵”乃天下独一无二的奇阵,除尔朱家族之外再无他人能够训练出组合此剑阵的人,即使尔朱家族之人,能够组成这剑阵的人数也极其有限。看来船上这一群人绝对是尔朱家族的杀手,那就是说,今日之局很可能就是尔朱荣一手策划的。 </P><>
剑花越来越盛,竟在虚空中结成一团光球,而叔孙怒雷的整个身形始终不即不离随着光球的上升而上升。 </P><>
三丈、四丈,叔孙怒雷的身子横移、侧滑,再现之时,手中多了一柄怪异的兵刃。 </P><>
雷声乍响,若自九天之外缓送而至,又若自九幽之中突发而来。 </P><>
雷声再响,却发自众人的耳内心中。 </P><>
光彩如破碎的琉璃,如喷散的烟花,珠光点点,星光熠熠。 </P><>
烈日下,长空中,如下了一阵灿烂奇丽的流星雨,惊心动魄之处非言语所能够形容。 </P><>
叔孙怒雷的手中,是一把尺子,一把怪异更似乎带着魔力的尺子。 </P><>
一尺自上而下,碎裂虚空,碎裂剑花,碎裂气网,碎裂这些人的自信,只是叔孙怒雷在最要命的时刻,右手禁不住颤抖了一下,一阵虚弱袭上了心头。 </P><>
一种虚弱,一种疲软,一种无奈,一种空落。叔孙怒雷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远处一只扁舟如飞跃在水中的翠鸟,以快得不可思议之速自河岸方向驶向河心。叔孙怒雷看不清楚舟上之人是谁,也不再在意那是谁,他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眼前所有的对手。 </P><>
那六人没有死,但很狼狈,叔孙怒雷的可怕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同时,也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雷神尺!” </P><>
他们能够呼出叔孙怒雷手中兵器的名字,就自然不是没有半点松气的机会。 </P><>
叔孙怒雷的雷神尺的确碎裂了他们的剑阵,但却因为那一阵疲软和虚弱,竟无法继续那惊天动地的一记杀招。因此,那六人仍然活着。 </P><>
活着,就不可能不出手,更不会心慈手软,他们与叔孙怒雷之间,只可能有一方能够活着,这是他们的使命,也是他们的宿命。是以,六柄剑再次同时出击,此刻他们心中更多了一分胜算,因为他们伏下的隐患终于起到了作用。 </P><>
“叔孙怒雷,你就认命吧!”有人禁不住发出一阵冰冷而阴险的笑声,夹杂着一丝得意。 </P><>
叔孙怒雷的心头发冷,他竟发觉自己的功力似乎在无形中减退,手足有些发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P><>
“喳喳……”甲板之上留下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剑孔,叔孙怒雷却倒翻跃到船舱之上,身法显然有些滞缓而生硬,但却仍躲过了对方六人要命的一击。 </P><>
“呼!”船舱之顶也有人相候,等待着叔孙怒雷的,是猛烈一脚。 </P><>
叔孙怒雷心急如火,但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叔孙家族的那艘大船只剩下不多的一截仍留在水面上,而他却陷身在此地,更可能是九死一生,叔孙怒雷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这般局面,同时也明白,这一切全都是尔朱荣的计划,排除异己,独揽朝政,而他已经成了对方的眼中之钉。这一切都怪他在金銮殿上表现得太过激烈,但事已至此,却无可挽回,不过,叔孙怒雷并不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 </P><>
“砰!”雷神尺险险挡住了迎面而来的一脚,但叔孙怒雷的整个身子却被那股大力震得跌下船舱,他的功力消减了很多,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无奈。 </P><>
叔孙怒雷落足甲板后马上倒翻,他想入舱,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毒,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毒源来自何处?他无法猜测,也不想去猜测。那太可怕了,若说他中了毒,惟一下毒的可能性就是在孝庄帝设宴之时,那就是说,主谋是孝庄帝。 </P><>
孝庄帝与尔朱荣几乎是一个鼻孔出气,孝庄帝下毒并不是没有可能,那样一来,很可能中毒之人并不只他一个,而是所有参与了酒宴的叔孙家族众人,这是如何骇人的结果,叔孙怒雷情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知道。遗憾的是,他却知道了,他自问叔孙家族对朝廷忠心耿耿,更不知为朝廷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可是却换来如此惨局,这不能不让人寒心。 </P><>
“滋……”剑气划过,船舱的隔板根本无济于事,“哗哗”而碎,更糟糕的是,船舱之中竟然还守候着一群投机取巧之人。 </P><>
欲杀死叔孙怒雷而后快的人,在这艘船上处处存在,甚至还有人自船舱之底冲了上来。 </P><>
“哗……”破门而入的是那六名剑手,他们就是今日击杀叔孙怒雷的主力。这些人都曾是神池堡的精英,只是随尔朱荣来攻洛阳,否则神池堡只怕不会如此容易就被毁于一旦。 </P><>
叔孙怒雷心中一阵长叹,知道自己今日难以幸免遇难了,若在平时,这群人对他来说,并不在话下,但此刻却不同。 </P><>
“慢!”叔孙怒雷倏然暴发出一声低喝。 </P><>
那些人全都为之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在这种性命攸关之时,叔孙怒雷还有什么好说的。 </P><>
不过,这些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攻势。 </P><>
在攻势一缓的当儿,叔孙怒雷冷冷地问道:“是尔朱荣让你们来杀我的?” </P><>
那些人相互望了一眼,有些怜悯地看向叔孙怒雷,其中一人并不否认地道:“只怪你不知洁身自好,强自出头!你似乎不知道‘箭射出头鸟’之说,其实今日你本来可以不死,但既然你不愿意好好享受清福……” </P><>
“轰!”一声暴烈的巨响过处,大船一阵震荡、摇晃,船舱犹如一个碎蛋壳般,裂成了无数碎末。 </P><>
巨大无比的气劲夹着暴风骤雨般的木屑冲涌而进。 </P><>
光线一明一暗,竟是一叶扁舟自河面飞射而上,如一块掷石甩出,冲入大船船舱之中。 </P><>
众人眼下一暗之际,又有一股庞大无匹的旋风在船舱之中卷起。 </P><>
“轰轰轰……”那种毁灭性如风暴般的力道,将船舱彻底摧毁。 </P><>
那一叶扁舟在虚空中旋转成一个陀螺,那就是风暴的中心。 </P><>
那些剑手都无可抗拒地被这股旋风卷出舱外,就连那六名剑手也不例外。 </P><>
扁舟落在叔孙怒雷刚才立身之处,而此刻的叔孙怒雷却横躺在那叶扁舟上,扁舟中央更立着一个头戴鬼脸面具之人。 </P><>
偌大的船舱此刻却成了一堆废木残渣。 </P><>
甲板之上,似乎有风卷过,吃饱了风的帆鼓涨起来,大船快速地移向叔孙家族那艘已经只剩一尺仍露于水面的破船,浪头激上那艘沉船的甲板,只让人心怠火燎。 </P><>
叔孙怒雷再也无法使出半分力气,但他却可以感应到眼前这个神秘人物身上那种柔和而安详的气息,那却是一种杀气,异样的杀气。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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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五章 刀霸剑正 </P><>
刀者,霸杀,气烈,势若雷霆震怒。 </P><>
剑者,纯正,温和,质似春雨绵绵。 </P><>
剑气,如丝如雾,飘忽不定,弥漫于头戴鬼脸面具之人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P><>
那六名剑手禁不住扭头望了望黄河的滔滔流水,而河面与甲板足有一丈五尺高,可这人竟然驱扁舟而上,这是何种功力?这是何种气势?他是什么人?“快划船!”神秘的鬼面人冷冷吩咐道,身上那袭淡黄色的披风轻拂成一种皱折,像是一尊立于巨渊之面的神像。那种临风飘逸,不可攀比之感,清晰无比地映在场中每个人的心头。 </P><>
“你是什么人?竟敢插手我们尔朱家族的事?”那六名剑手中一留有山羊须的老者有些骇异地冷问道。 </P><>
“哼,若再问,我就先割下你范幽的脑袋,别以为剑宗有什么了不起,乾坤生死剑阵也不过如此!快划船!”神秘鬼脸人的声音冷杀如冬天的寒冰。 </P><>
那留有三羊胡须的老者吃了一惊,骇然退了两步,有些惊疑不定地望着面前这个神秘鬼脸人,惊惧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P><>
“你太哆嗦,我说过,你若再问,就只有死路一条!”神秘鬼脸人说话间,杀气大涨,气旋过处,他的身形已经在众人的眼中消失。 </P><>
“喳……”一道亮光在那老者面前闪过,那老者的剑竟在刹那间断为两截。 </P><>
神秘鬼脸人再次出现,仍在原来的位置,似乎根本就不曾移动过半步。 </P><>
风吹过,淡淡的腥气泛起,在众人惊愕骇异之时,那被称作范幽的老者顺风仰倒,眉心间显出一串细碎而密集的血珠,如一条爬虫。 </P><>
“快划船!”神秘鬼脸人向一旁的人喝道,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范幽的死亡。 </P><>
“老范,老范!”剩下的五名剑手之中有一人惊骇地呼了几声,但范幽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显然己经气绝。 </P><>
没有人看到神秘鬼脸人是如何杀死范幽的,也没有人见到神秘鬼脸人以何物杀死范幽,抑或根本就不是神秘鬼脸人所杀,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难以醒转的梦。 </P><>
让人捕捉到的,只不过是一点点闪光,一点闪烁不定的光芒,据推断,这应该是一柄剑。 </P><>
一柄剑,究竟是什么剑,却无从知晓了。 </P><>
※※※ </P><>洛阳之役后,南朝也同时采取了一些措施,行动最大的却不是南朝的宫廷,这当然只是传说。 </P><>
洛阳之事,使得北魏许多官商贾富都涌向南朝,这可是一个极大的商机,因此,行动最大的反而是凌通赌坊。 </P><>
数月来,凌通的生意越做越熟,那滚滚不断的财源,的确让凌通赌坊这一系列的生意火红了一把。凌通那种新的经营方法,几乎很快就将建康同行业的生意全都垄断,那些同行业却又斗不过凌通,无论是财力还是势力,都无法与凌通相比,因为凌通的产业本身就是几大行业组合的整体,凌通只是起了一个中介调和的作用。 </P><>
凌通做梦都没有想到赚钱会是这么一个赚法,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狗屎运,竟然转眼老母鸡变成了金凤凰。 </P><>
凌通的产业,如雪球一般膨胀,虽然其他同行业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比如联合,共同改革,但是完全不能达成一致的机构,运作方式更没有凌通的灵活,竞争力也就无法与之相抗衡了。而在建康,更有许多同行业和异行业的有志之士,极度欣赏凌通的运作方法和前景,纷纷要求加盟,这使得凌通手下的生意越做越大。 </P><>
自北魏前来南朝做生意的人,全都不得不给凌通面子,在短短的几个月间,凌通的生意网络成了建康生意的中心,这不仅仅出乎凌通的意料之外,就连萧衍和萧正德也感到意外。 </P><>
虽然,这离不开他们在背后的支持,可凌通的功劳也是不可埋没的,若没有凌通借用葛荣的经验和擅于用人,只怕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P><>
此刻,他们才真正明白,葛荣为什么在短短二十年之中,成为天下第一商人,葛荣的生意道的确是无人可及,很难想象,葛荣怎会拥有如此好的生意头脑,当然,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擅于利用的。 </P><>
到今日为止,仍没有人能够统计出葛荣究竟有多少产业,也没有人知道葛荣究竟有多少流动的财富,只知道葛荣的财富似乎取之不尽。 </P><>
在所有的义军之中,葛荣的装备最好,这是不可否认的,而且其兵势之强更似乎有胜过北魏朝廷之势,这的确让人难以想象。百万大军一天需要多少军费,这几乎是个天文数字,虽然葛荣并不是只靠做生意所挣的银子来维持百万大军的必需之用,但也足可见其财势之雄,没有哪个生意人和家族的力量可比,以“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P><>
凌通也想效仿葛荣做生意的模式,趁此机会,大肆扩张自己的生意网,将生意做出建康,向建康附近的重镇发展。 </P><>
此际南朝正是经济复苏之期,刚好可以一展身手,又有着强有力的后盾,凌通发展生意网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江湖中更有传闻,说萧衍派了五百高手,对自洛阳逃出来的一些昌义之余孽进行剿灭。 </P><>
更有人说,萧衍己派大批高手去对付魔门中人,而且还击杀了魔门中的很多高手,包括一些重要人物。 </P><>
更有传闻说,萧衍派出的五百高手之中有两百人是来自凌通的手下,这也使凌通的身分变得更为神秘莫测。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到底事买是不是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无论传说是否真实,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那就是凌通已经成为了南朝的一个传奇人物,也成为了南朝崛起最快,红人得最莫名其妙也最为年轻的人,就连丹阳世家子弟徐之才的名气也被凌通盖了下去。 </P><>
不可否认,凌通已经步入了南朝权势漩涡的中心,对于这一切,凌通丝毫无惧,现在他只想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前往北魏见蔡风,以及大姐凌能丽。 </P><>
※※※ </P><>那五名剑手虽然被神秘鬼脸人的威势所慑,但他们绝不会屈服,这是他们天生的职责,神秘鬼脸人虽然高深莫测,其武功更是古怪离奇,但他们根本就不怕死,也没想大多。因此,五个人联手,只出了五只手,而他们的另五只手紧紧地相握在一起。 </P><>
“哼,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现丑,即使尔朱荣亲来,也难奈我何,单凭你们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也敢出来丢人现眼!”神秘鬼脸人冷哼着不屑地道。 </P><>
“那你就试试看!”五人异口同声地道,如同连成一体般向神秘鬼脸人飞扑而至。 </P><>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化,那本人只好送你们一程了!”神秘鬼脸人说话间,左手食指和中指微扬。 </P><>
一股森杀而无可抗拒的气机立时弥漫于每一寸空间,神秘鬼脸人与那一叶扁舟刹那间生出如深海巨渊般无可触摸的气势,又如连绵万里起伏不定的山岭。 </P><>
扁舟突动,似一柄开天辟地的巨剑,无锋无刃,而此时的神秘鬼脸人似乎与天地合二为一,更成为那柄巨剑中的子剑,一柄无坚不摧、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绝世神锋!巨剑乍显长空,天地惧暗,烈阳无光,河水也似乎突然停止流动,就因为横空的绝世神锋。 </P><>
惊呼!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声音,一切的声音全被这一剑绞碎、撕裂,化成飞灰,消失无影。 </P><>
天地俱暗,万籁俱寂……这是一个魔魇,一个无法醒来的魔魇。 </P><>
“快划船!”一声冷厉的呼喝,将所有人都惊醒了,天再亮,水再流,声再显,一切的一切,仍是处在同一个世界中。 </P><>
扁舟依然落在原来的位置,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动,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只不过,地上的五具尸体告诉所有人,刚才并不是一场梦,而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P><>
神秘鬼脸人自出手到收手,没有人见到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场面,没有人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境界。 </P><>
叔孙怒雷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震骇,他身在扁舟之上,比任何人的感受都要强烈,但他却无法猜测,当今之世,有谁能够将剑道练到这种境界?这的确让他心中有些费解。 </P><>
没有人再敢违抗神秘鬼脸人的命令,全都加速划船,而此刻叔孙家族中人所在的大船几乎与水面平齐,正在倾覆,不过与这艘疾速驶来的大船己相隔不过八丈。 </P><>
叔孙怒雷心中暗惊,惊的是自己居然中了毒,叔孙家族的船上也有人滚入水中,被浪冲走,但仍有大半人站在船舱顶棚作最后期盼,那根大桅杆已断,以做为救命之用,却无济于事,叔孙家族中的那些人望着神秘鬼脸人所在的那艘大船上惊心动魄的一幕,几乎全都忘了自身危机的存在,此刻见大船快速驶来,禁不住欢呼起来。 </P><>
※※※ </P><>北魏之乱,天下皆惊,西部正准备组合联军之势。 </P><>
西部以万俟丑奴与莫折念生为主要代表,又有蜀中的侯莫,东北部就是葛荣的大军,声势实比西部任何一组义军都强。 </P><>
西部义军联盟,这的确是一件极大的事,但却也是一件很难协商的事,因为究竟以谁为首,这是一件无法决断的事,没有人愿意将权力让给别人,而受到别人的牵制。 </P><>
更让北魏朝廷心忧的,却是关外吐谷浑与吐蕃竟也准备联军大举东进。 </P><>
关外的铁骑装备更胜过任何一路义军,更有着极严的军纪,这使得这支联军可能是最具攻击力的一支。 </P><>
当然,关外的联军与义军所不同的是,那群人无法得到百姓的拥戴,不得人心,他们顶多只能算是入侵者,但无论如何,那群人所造成的破坏,跟柔然对六镇的破坏没有什么两样。 </P><>
攻城掠地,抢杀烧掠,所到之处,犹如蚁过蝗飞,千里赤地,焦士一片,就连各路义军也为之激愤,但却没有多少人能够阻止他们的入侵。 </P><>
吐谷浑与吐蕃联军,由玉门关和星星峡,分两路直逼关内,边关守将几乎无力可阻。 </P><>
吐谷浑与吐蕃联军达三十万,其兵力之雄,装备之精的确难以抗拒,这对于北魏朝廷来说,不能不算是雪上加霜。 </P><>
※※※叔孙怒雷几乎无法再提起半分力气,身中毒性之强,的确让人心惊。 </P><>
叔孙家族的众家将,只有少数人未曾沾水,也只有这些人仍有行动之力,他们先前所乘的那艘大船已经沉没了,被河水卷走了三十多名失去了抵抗力量的人,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抗拒得了那汹涌的河水,另外一些人几乎与死亡没有什么分别,除像叔孙怒雷这般功力深厚者。 </P><>
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毒物,就连尔朱荣派来的这群攻击者也不知。也许,那六名剑手知道,但是他们全死了,死在神秘鬼脸人那惊天动地的一剑之下。 </P><>
没有人知道神秘鬼脸人的身分和来历,他不想说,也不愿说,更没有人能够逼他说出来。 </P><>
叔孙怒雷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他心里隐隐觉察到了一些什么,因此问道:“你真的不想说出你的身分吗?” </P><>
神秘鬼脸人扭头向河,望着奔腾不息的黄河之水,并不看叔孙怒雷一眼,没有人知道他的表情,没有人可以捕捉到他的内心,只是听到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告诉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P><>
叔孙家族的幸存家将觉得神秘鬼脸人有些狂,不过,一个武功达到极顶之人,有他狂妄的本钱,那无可厚非。何况,这个神秘鬼脸人对他们还有救命之恩。 </P><>
叔孙怒雷眸子之中露出一丝怆然之色,似乎在勉怀一种伤感,在哀悼失落的时光,抑或是错过的情怀。 </P><>
“你是黄海?”叔孙怒雷在一名家将的轻扶之下,长长叹了一口气,淡漠地问道。 </P><>
神秘鬼脸人并未作答,却也没有否认,只是有些冷然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如果你认为我像谁,那我便是谁好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们叔孙家族的人前来接应了,只要他们一到,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P><>
叔孙家族的众家将吃了一惊,叔孙怒雷竟猜出眼前之人是黄海,而黄海不是叔孙家族的敌人吗?又怎会相救他们呢?可除了黄海之外,天下又有谁的剑道达到了如此境界?天下间的高手,也许真的很多,但用剑的就只有那么几人,一系是尔朱家族,另一系却是天痴尊者的传人,但最著名的,却又以黄海和尔朱荣为首,这次阴谋既然是尔朱荣一手安排的,当然不会是尔朱荣出手相救,那就很有可能是黄海。 </P><>
没有人知道,那张鬼脸面具之后究竟是怎样一种表情,不过,有些东西不一定要看到表情才能做出决断。 </P><>
“你为什么要出手救我们?”叔孙怒雷不依不饶地问道。 </P><>
“适逢其会!”神秘鬼脸人答话极为简便。 </P><>
“你在撒谎!”叔孙怒雷语气有些激动地道。 </P><>
“若不是适逢其会就是跟魔门过不去,我似乎没有师特意救你们!”神秘鬼脸人冷冷地道,说话有些绝情。 </P><>
叔孙怒雷知道很难再问出什么,不由得再次悠悠一叹,似乎数十年的沧桑以一声叹息而终结。 </P><>
那神秘鬼脸人的身子,似乎颤了一下,极为轻微也许只是风吹的原因。河边的风很大,吹起来似乎极为舒爽,神秘鬼脸人的青衫极有动感,给人的感觉也极为阴沉。 </P><>
叔孙怒雷没有再去看神秘鬼脸人,他似乎也并不想寻求出什么答案。 </P><>
“我来助你恢复功力!”神秘鬼脸人突然转身,伸手抓住叔孙怒雷的脉门。 </P><>
叔孙怒雷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一股滚热而浑厚无比的力量涌入体内,顿时只觉心神一松,任由那股浑厚的力道在体内冲撞着。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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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六章 凡人不凡 </P><>
博野,位于河北的南部中段,虽然驿站并不多,可是水道却并不堵塞。 </P><>
河北乃是平原之地,并无道路不通之虑,但却因为博野的水路畅通,其城也如定州一般,易守难攻。 </P><>
葛荣始终无法进军任丘,向海边发展,也只限于沧州一线,这使战局基本上极僵,无法自真正意义上完全利用整个海域,这使得来自海上的资源不能够完全得到利用。 </P><>
元融的势力完全控制了博野、饶阳,温仁以北的东北部,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安全宝地,使得葛荣的攻势很难起到效果,而元融本身就是一名极为厉害的战将,用兵之道并不逊于葛荣,惟一不利的,就是北魏的朝廷没有葛荣的义军得人心。 </P><>
博野的形式似乎越来越紧张,葛荣竟调集了十万兵力前往定州,看来已经下了狠心一定要攻下博野,这对于葛荣控制整个河北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P><>
元融也是河北一支最强大的军系,与崔延伯、萧宝寅所领之兵并称北魏两支狼虎铁骑,只要消灭了元融这一军系,那统领河北,南攻洛阳则指日可待。 </P><>
决战博野,分兵三路,中路以定州为主,主帅是蔡风,南路以葛悠义所领,北部则是以何礼生为主的望都军。这三路兵力,几乎是葛家军中最强的几支。 </P><>
此时的葛家军,兵多将广,的确有着难以忽视的力量,这也是使博野的气氛变得空前紧张的原因。 </P><>
让元融担心的,仍是蔡风这类高手,如蔡风这样的人,就已经不能再用千军万马来衡量了,那应该以江湖的尺度去衡量。 </P><>
而江湖的尺度,是很难有准则的尺度,因此,元融心存隐忧,但值得庆幸的却是他手中有一张未出的王牌。 </P><>
虽然,元融与蔡风的接触并不太多,但却能够把握住蔡风的某些弱点。作战之时,知己知彼方能料敌致胜,战场亦如江湖,无所不用其极。 </P><>
的确,战场亦如江湖,无所不用其极,是以,元融也收到了一件礼物,是关于他儿子元孟的礼物。 </P><>
元孟被蔡风所擒的消息,元融也是在同一天收到,因此他心已乱。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报应似乎来得太快了一些,他尚没有想到如何对蔡风造成心理打击的时候,蔡风却已先下手为强了,看来他的先机已失,而且蔡风所占的优势是绝对的,不管怎么说,元叶媚到底是他元家的人,他绝对不会有什么过分之举,而蔡风却无此顾忌,元孟就像是肉板上的肥肉,任宰任割根本就不必有什么心理责任。 </P><>
元融为之头大,却不知该不该以元叶媚去换回元孟,若这样一来,他所承担的却是强大的家族压力,那就意味着向蔡风屈服,无论对军心还是士气的影响是不可避免的…… </P><>
元融不得不承认,蔡风的这一招的确让他难以招架。 </P><>
元融的部将也不少,人才济济,但却没有几人能为之分忧解难。 </P><>
候景是知道内情的少数几人之一,但他并不想多说什么,他相信元融会做出最后的决定,主帅的事,他无权问津,更没有能力左右其思想。 </P><>
元融自然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牵动全军。 </P><>
送信的使者并没有走,就在元融的帅营中,无畏无惧,他似乎知道元融此刻在想问题,对周围的刀斧手及立在元融身边的几大将领根本就没有多望一眼,似乎这些人完全不值得他看一般。 </P><>
“我们皇上说了,元大将军乃是他极为敬重的人物之一,如果元大将军愿意与我们皇上合作的话,将来元家依然是北魏天下的大家贵族,依然可奉公封王。”那信使的语气极为缓和,并没有丝毫的畏怯之意。 </P><>
“乱臣贼子,也敢称皇!”候景怒叱道。 </P><>
那信使不屑地望了候景一眼,谈然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古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元大将军不像那些凡夫俗子,目光短浅,以元大将军的智慧,当知眼下形式。” </P><>
“你的话说完了没有?”元融冷冷地问道。 </P><>
那信使呆了一呆,露出一丝淡然而深邃的笑容,并没有为元融的话所惊吓,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如果是以前,我并没有必要说这些话,但时下的局势并不相同。眼下的北魏也不再全是你们元家的了,元子攸不过是尔朱荣的一个傀儡,虽说皇帝的龙袍依然穿在他身上,但那只不过是做一种样子给天下人看,生杀大权却完全掌握在尔朱荣手中,他要北魏的哪一个人死,谁就不得不死,这一点自他屠杀两千朝臣的事件就可以看出。而眼下形势,北魏就只有三支大军,一支由崔延伯,萧宝寅所领,一支由大将军所领,另一支则是一朱荣的人马,其他的都只是散兵游勇难成气候,顶多只能起到镇守边关的作用。这个天下已经不再让大将军和元家无忧了,我劝大将军还是三思,不要让自己成了马前卒而使别人拣了便宜。” </P><>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候景极为愤怒,这信使倒像个说客。 </P><>
信使卓然而立,虽然面无傲气,但也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我知道候将军的大名,高欢将军曾经提到过候将军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还说候将军与他曾是故友,相信候将军一定是一个擅于思考和有见地的人,对于北魏当前的形式也一定了若指掌,难道候将军认为在下说错了吗?” </P><>
“你究竟是什么人?”元融的目光如炬,冷冷地盯在信使的脸上。 </P><>
信使淡然一笑,道:“我是信使,也可以算是说客,只不过是葛家军中的一员,并没有什么特殊身分,但只要大将军有什么事情要我转告,我一定会做到。” </P><>
“如果我要杀你呢?”元融冷杀地问道。 </P><>
信使笑了笑,神情自若地道:“那我就只好死了!” </P><>
元融嘿嘿一声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P><>
“但是大将军别忘了,我只不过是个传信之人,一个无关紧要的说客,死了一个还有千万个,但有些人却只有一个,死了就水远不可能再现!”信使不卑不亢地冷然回应道。 </P><>
“你在威胁我?”元融怒叱道。 </P><>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讲事实,两军交锋,不斩来使、当然,也有两军交锋要斩来使的,一切全凭元大将军一句话,此刻我身在你的营中,无刀无枪,还不是任将军宰割?即使有刀有枪,以将军之勇,杀我也只是捻死一只小蚂蚁,我根本就没有必要抱着活命的希望,要杀在下,将军就下令吧!”那信使淡然道,语气平静得如无波井水,一副视死如归之态让元融心中生怒。 </P><>
候景的心中却在不断地盘算寻思,刚才这信使的话中之意,是故意想引起元融对他的疑心还是暗示其他的什么?但无论如何,这信使的话在元融的心头种上了阴影,那是肯定的。 </P><>
不过,信使所说并没有错,他与高欢乃是好友,这一点候景并不想否认,道不同,不相为谋,战场无父子,一旦真正交战,他定会以大义为先,各为其主。 </P><>
元融冷冷地望着信使,不禁心中有着一丝不祥之感,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可对着这视死如归的人物,使他禁不住为自己的部下担心,如果对方每一个士卒都如这人一般,悍不畏死,那日后的博野只会有一种下场——失陷。 </P><>
元融“将”地一声拔出了身边的利剑,屹立而起。 </P><>
众将领全都一惊,只道元融要杀这信使,但却都不敢出声。 </P><>
那信使的目光只是望着元融,依然挺直着腰杆不作任何表示,脸上的表情也极其平静,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处在虎狼之间,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 </P><>
“当!”元融的剑落在那信使的脚前,冷冷地道:“本帅这八名护卫,随你挑其中任何一个,你若赢了就走,输了留下尸体!” </P><>
那信使神色依然很平静,淡淡地笑了笑,问道:“要是我杀了他呢?” </P><>
元融的眸子之中闪过冷厉的寒芒,漠然道:“如果你杀了他,同样可以踏着尸身走出去!” </P><>
信使笑了笑,道:“我可不想缺脚缺手地走出这座城池,活着并不一定就是痛快,要是我失手杀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位,你定会斩下我的手或脚,到时我也是无话可说的。” </P><>
“如果你胜了他们八人中的任何一人,我们大将军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谁会跟你耍这点小心计!”候景怒叱道。 </P><>
元融不屑地一哼,道:“你没有谈条件的本钱,你战则罢,不战就是畏死!” </P><>
那信使摇头叹了叹,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好吧,你们八人当中哪位出战?” </P><>
候景和元融都微微一愕,这信使似乎极有信心,而且行事似乎也把握着先机,看来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P><>
“让我来掂量掂量你的本事,竟敢在我们大将军面前如此狂!”一名长满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冷然跨前一步,淡漠而充满杀机地道。 </P><>
信使悠然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说一说吗?” </P><>
那大胡子有些不屑地望了信使一眼,傲然道:“记清楚了,我叫元廖!” </P><>
信使低念了一遍,又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P><>
“你不觉得废话太多了吗?”元廖冷冷地问道,身上同时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P><>
“如果你死了,我想知道还有多少人会为你伤心,这似乎并不是废话。”信使淡淡地道。 </P><>
候景和元融再次暗自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位信使的确不简单,也的确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否则此时此刻绝对无法还能保持如此从容的状态。 </P><>
信使从容得让所有人心中吃惊,他就像是在玩游戏,浑然忘记自己是身处虎穴,死亡随时都可能降临。 </P><>
“这个并不用你担心,有没有人为我伤心那只是我自己的事。”元廖心中大怒,他本来根本就不把这信使放在眼里,心中暗忖道:“一个信使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会耍些嘴皮子而已。”可此刻这信使似乎当他己经死定了一般,大大伤了他的自信。 </P><>
“如此甚好,其实每个人都有父母兄妹,有的还有妻儿,如果因为这人的死而让一家人痛苦,那并不是一件好事,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用负心里责任了。不知你擅于用什么兵刃?”那信使的言语总是出人意表。 </P><>
元廖心中一黯,这信使所说的并没有错,自己死只是一件小事,但家中的妻儿老小却会饱受失亲之痛,这的确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不过,他对自己很自信,至少,他相信自己不会输给这么一个小信使。 </P><>
“我只擅长杀人,什么兵刃能杀人,我都会用。”元廖傲然道。 </P><>
“哦,水你会不会用?”信使突然语出惊人地问道。 </P><>
元廖禁不住一呆,没想到信使会说出这样一件东西,不由得嗫嚅道:“水哪是兵器?” </P><>
“你错了,水不仅是兵刃,而且还是最可怕的兵刃之一,在用兵作战中,水同样可以拿来做为杀人的工具。秦始皇统一六国,就有水淹梁都大梁之举,破梁不费一兵一卒,可见水是一件最为可怕的兵刃并不假。你不会用就不会用,何必搪塞?”信使侃侃而谈之间,就已将元廖逼落下风,在气势上立刻输了一截。 </P><>
元廖不屑地冷哼一声,根本就无须作答。 </P><>
信使笑了笑,又问道:“你究竟擅长什么兵刃呢?” </P><>
元廖双手后张,两肩一耸,自背上射出两杆短枪,却不答话,因为他已经开始进攻。 </P><>
枪快如离弦之箭,两丈空间只在弹指之间。 </P><>
“嘶嘶……”元廖的枪一下子刺空,跟着横扫之际却失去了信使的踪影。 </P><>
“叮……”元廖双枪在手,不回身便反刺而出,却被一柄剑斩在枪杆上,元廖身子一旋一震之际,已经转身与信使面对,他没有半点停歇地出枪,同时也看到了一片雪亮的剑花,正在绽放扩张。 </P><>
信使的剑法颇为高明,角度谨然、中规,身法也极为灵动,这使得其剑式的灵动性更强,威胁力更大。 </P><>
元融和候景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亮彩,帅营之中的各路将领和刀斧手全都睁大了眼睛,似要找出其中的精彩。 </P><>
出招瞬间,两人就交击了逾百招,两人的功力似乎在伯仲之间,不过元廖微微有些心浮气躁,因为刚才他被信使激怒了。 </P><>
※※※北台顶。 </P><>
凌能丽到这里已有五天了,她的心情也逐渐平复,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再次离开蔡风,也许,她并不需要任何理由。 </P><>
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同样是一种痛苦,两情相悦并不一定就能够白头偕老。 </P><>
生命总似乎是一场游戏,一种让自己迷失方向的游戏。 </P><>
五台老人今天并没有来看她,她也没有去听了愿大师讲禅,那是因为了愿大师有来自天竺的客人——达摩。 </P><>
凌能丽在看云,背对着那简陋的竹屋茅棚,在山顶、在树下、在崖边看云。 </P><>
飘浮的云,如烟、如雾,在悠悠的谷中自有一种意境,稀薄如纱,使山下的林野若隐若现,那很美,只是阳光太烈。不过,山顶的风很大,吹起凌能丽散披于肩背的乌黑头发,那种飘逸之感很好,她偶尔不经意间伸手捋一下挡住眼睛的几缕发丝,举止优雅,神情恬静而自在。 </P><>
凌能丽的心情不算太恬静,她无法摆脱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躲避,也许并不是办法,只不过,她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P><>
这次,她决定上北台顶,蔡风没有挽留,她不明白蔡风为何不挽留,也许,蔡风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她发现自己与蔡风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拉越远,那是一种感觉。 </P><>
这并不能怪蔡风,其中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在某些时候,她还刻意让自己远离蔡风。 </P><>
蔡风不属于某一个人,蔡风的爱也无法全都放在一个人身上,那是蔡风的责任,也或许是蔡风的本性。 </P><>
“痴儿……唉……”轻轻的一声叹息惊醒了凌能丽,她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到来了。 </P><>
“还在想他?”五台老人的声音极为慈和。 </P><>
凌能丽有些落寞地扭头望了望五台老人那张苍老的脸,她叫了一声:“师父!”却并没有回答五台老人的话。 </P><>
五台老人似乎比两年前更为苍老了,或许是思索的问题太多的缘故吧。他轻轻地移身凌能丽旁边坐下,低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P><>
“师父也有过这段日子吗?”凌能丽有些讶异地问道。 </P><>
五台老人含笑摇了摇头,道:“这也许是我一生的失败之处。” </P><>
“也许,这是师父的幸运!”凌能丽没好气地道,神情有些低落,更多了一些懒洋洋之态,在阳光的映衬下,犹如自遥远的地方飞降的仙子。 </P><>
“尝尽人间七情方为人,否则,又怎能享受到人生之趣呢?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从出生到死亡,就一定要去感受情义,不明白家的人才是可悲的。”五台老人悠然道。 </P><>
凌能丽似乎被触动了心弦,有些黯然地问道:“师父说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P><>
五台老人也有些黯然:“我也无法说出一个具体的办法,这就要看缘分了。” </P><>
“缘分?缘分是什么意思?有缘又能怎样?无缘又是怎样?我要的不是缘。难道我与阿风还没有缘分吗?可我无法接受一个把爱分成几份的人,这是我的自私吗?”凌能丽极其苦恼地问道。 </P><>
五台老人望着她那眉头紧锁的样子,倒似云锁巫山,更有一种让人怜爱之感,他也为之心疼,凌能丽也许是他今生惟一的传人,可他却无法帮她什么忙。 </P><>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路的权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没错,少主也没错,这也许就是缘!”五台老人吸了口气道。 </P><>
“阿风为什么不留我呢?那个傻瓜,若要留我我就不会走嘛,真是大笨蛋,大傻瓜……” </P><>
凌能丽似乎一下子泄了气,一边使劲地折着手中一根草茎,一边低声怨骂道。一副小女儿之态,直让五台老人看了心头又有些好笑。 </P><>
“你还是很爱他,对吗?”五台老人淡笑着问道,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慈和。 </P><>
凌能丽眼圈微红,有些泄气地道:“那又能怎样?他依然那么花心。” </P><>
五台老人大感好笑,道:“既然爱一个人,那就要去接受他的缺点,去包容他的缺点。” </P><>
“师父又没爱过人,怎么知道这些?再说我怎么去包容他?他那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要是只因为责任还可以原谅,可是……可是他很早就爱上了叶媚妹,又爱上了瑞平姐和定芳妹妹,还有什么哈凤公主之类,总之一大堆,还为那个什么哈凤公主连命都不要了,这个花心大萝卜,要是跟了他,不被气死才怪。”凌能丽抱怨道。 </P><>
“所以你才会来北台顶看望师父?”五台老人笑着问道。 </P><>
“当然不只是这些,我还想念师父嘛。”凌能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P><>
五台老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他这一辈子已经习惯了孤独,根本不在意这些。 </P><>
“少主不留你,那是因为他尊重你的做法和想法,也许,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专情对你,就没有权力留你,但他绝对也爱着你。”五台老人突然极为认真地道。 </P><>
凌能丽一呆,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五台老人,讶异地望了五台老人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师父怎么知道?” </P><>
“因为为师也曾经年轻过,也有过一颗年轻的心!”五台老人笑了笑道。 </P><>
凌能丽神色为之黯然,似乎仍有些无法接受地道;“我还是不能接受,为什么女人一定要嫁人?难道就不可以自己过一辈子?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一定要相夫教子,我不干!” </P><>
“又说孩子话了,男欢女爱乃天之常理,也许你说的对,男人不该三妻四妾,但却不能以此来拒绝寻求自己的那一分寄托。虽然你的想法十分特别,也很古怪,但既然你这么想了,就说明你不可能忘得了少主。” </P><>
凌能丽愣了半天,才幽幽地道:“师父就帮我想个办法忘掉他好吗?” </P><>
五台老人正愣神间,突闻一声佛号在不远处响起,一阵低沉而又轻柔的女声传入了凌能丽和五台老人的耳内。 </P><>
“情之为物,不可方物;不可方物,大彻大悟。阿弥陀佛,物极必反,爱到深处尽是空,尘缘断,俗事了,青丝尽结。若姑娘想忘情,不如跟贫尼寄居于深山幽林中吧?” </P><>
凌能丽和五台老人同时扭头,却见一灰衣女尼遥遥而至,眉毛却是白色,宝相庄严。那微起皱纹的脸上泛起祥和而恬静的微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超然的气质,仿若不沾半点人间烟火。 </P><>
五台老人的眸子微眯,似有所思,但却并未记起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P><>
凌能丽吃惊不小,那是因为眼前的老尼居然能够无声无息地潜近他们而不被觉察,更对这老尼打心底生出一种向往而崇慕的情感,那是种极为亲切的感觉。 </P>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2: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卷

第七章 博野之战 </P><>
元融目无表情,只是冷冷地望着地上的血迹,殷红殷红的血迹。 </P><>
血,是元廖的,也有那信使的,但败的人却是元廖,一个痛苦的失败者。他没有死,但却断去了一只手臂,而他的枪也在信使的小腹上扎出了一个血洞。但他仍是败了,就因为他的对手之剑横于他的肩上。 </P><>
信使的剑紧贴着元廖的脖子,只要轻轻一带,就会立刻有人头落地的危险。 </P><>
元廖本就苍白的脸变成了死灰色,也许是因为血流得太多,导致缺少了一些血色。 </P><>
血仍在流,自两个人身上往下流,那信使却伸出两指封住小腹伤口周围的穴道,动作有些吃力,但却仍很到位。 </P><>
“你败了!”信使略含一丝傲意地笑了笑。 </P><>
元廖没有做声,只是长长地吸了口气,脑袋蓦地一斜,向剑锋上抹去。 </P><>
“砰!”元廖的速度快,但却似乎快不过信使的脚。 </P><>
元廖的身子飞跌而出,他的小腹上挨了信使重重一脚,却未能奔赴死亡之路,信使并不想杀他。 </P><>
信使向元融笑了笑,却重重咳出两声,咳出一些血丝,但那神情依然是那般自若和平静,包括他说话的语气。 </P><>
“元大将军的护卫真勇敢,居然全都是不怕死之辈,让在下佩服。” </P><>
元融脸色有些阴沉,候景的脸色也有些阴沉,他们岂会听不出这信使口中的讥嘲之意?是以,他们的脸色显得更为阴沉。 </P><>
元廖的面色犹如死灰,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又走错了一步。 </P><>
“你又何必想求死呢?每个人都有父母兄妹,你若死了,伤心的人不是你,而是他们,好死不如歹活,这样一种死法不值!”信使的语气依然显得极为平静,但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其语气之中的不屑,对一个自己寻死的人同情和怜悯。 </P><>
“把他扶出去!”元融冷冷地道。 </P><>
立刻有两名侍卫行了进来,扶起羞愧难当的元廖,行了出去。 </P><>
“你的剑术很好啊?”元融冷冷地道。 </P><>
“承蒙大将军夸奖,在下只是略会一些普通招式而已,本是用来强身健体,却不想今日拿出格斗行凶,实在是惭愧至极!”信使不卑不亢地道。 </P><>
“哼!”元融心中气不打一处出,却又无从发作,从信使的词锋之间很难找到攻击之处,但两军交锋不斩来使乃是兵家的惯例,除非两军要死战到底。 </P><>
“不知大将军有什么话要在下带回呢?”信使淡淡地问道。 </P><>
候景偷望了元融一眼,心中却在揣测大将军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P><>
元融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冷厉的杀机,果断地道:“本大将军不会换人的,那孽子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P><>
候景和信使及众将领全都一呆,心中都禁不住生出一股敬意。 </P><>
“大将军果然与众不同,大义舍亲,令在下好生敬服,大将军的话我一定转告到。”那信使极为诚恳地道。 </P><>
“送客!”元融不想再多说什么,冷冷地道。 </P><>
那信使淡然一笑,并不向元融行礼,转身就向外行去。 </P><>
※※※ </P><>“敢问师太如何称呼?”凌能丽有些好奇地问道。 </P><>
“老尼忘尘!”老尼姑喧了声佛号道。 </P><>
“忘尘?”凌能丽有些讶然地反问道。 </P><>
“正是!”老尼姑微微点了点头,应道。 </P><>
五台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讶然道:“你是琼飞!” </P><>
凌能丽一呆,有些惊奇地望了望五台老人,奇问道:“师父认识这位师太?” </P><>
五台老人并没有回答凌能丽的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老尼。 </P><>
“琼飞已死在红尘之中,老尼忘尘,吴施主又何必提起当年之事?”那老尼淡然道,神情极为平静。 </P><>
五台老人突然笑了,道:“你还记得我的姓,如此看来你也并未忘尘。” </P><>
忘尘师太也笑了笑,回应道:“死的只是红尘中的琼飞,而不是名动江湖的幽灵蝙蝠,我又怎会不记得吴施主的大名?” </P><>
五台老人又笑了起来,心中却有些吃惊,暗忖道:“难怪如此眼熟,他果然就是当年不拜天座下四大杀手中的琼飞,如果此尼真是琼飞,那拥有如此身法也是极为正常了。” </P><>
当年,五台老人本是烦难的书童,烦难与冥宗之战,他自然极为清楚,对冥宗的人物了解最多的就是四大杀手。而他还曾与琼飞交过手,以后琼飞改邪归正,更成了江湖中的一件大事,他自然认识琼飞。 </P><>
“不知师太前来北台顶所为何事?”五台老人站起身来,拂袖掸去身上的尘土,淡然道。 </P><>
“闻说了愿大师正在为圣舍利的秘密而烦,老尼参研各种典籍,终找出了一种化开圣舍利的方法,才来此处欲助了愿大师一臂之力。”忘尘师太淡然道。 </P><>
五台老人和凌能丽的脸色全都为之大变,目光如电般射向忘尘师太的身上,五台老人冷冷地问道:“师太自何处得到这个消息?” </P><>
忘尘师太悠然一笑,道:“天痴尊者赶赴北台顶之前,曾至恒山一行,告诉老尼圣舍利之事。老尼对奇门之道,以及五行之术和医道颇有研究,因此,尊者才让我去悟出化开圣舍利之法。” </P><>
“化开圣舍利?”五台老人听说是天痴尊者的遗命,也就不再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不明白忘尘师太所说的“化开圣舍利”是什么意思。 </P><>
“不错,尊者曾说,圣舍利并非全为佛门之物,此舍利非一般舍利,而是聚结了数颗舍利而成形之神物,其中更有葛洪仙长当年所留下的一颗凤丹,后又经道安、法显、慧远三位祖师以体内佛法炼化,终于将凤丹融于他们所留存的舍利之中。也就是说,这颗巨大的圣舍利乃是三颗小舍利和一颗凤丹结合而成,惟有化开舍利,方能悟解其秘。”忘尘师太并不隐瞒,她相信五台老人与眼前的女娃。 </P><>
五台老人和凌能丽禁不住都为之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圣舍利之中竟仍隐藏着这些秘密,如此一来,对忘尘师太的话却是深信不疑,若不是天痴尊者所说,天下间又有几人知道圣舍利的真正含义呢?天痴尊者乃道教一脉相承,乃是葛洪的再传徒孙,知道这个秘密并不稀奇,其实知晓此秘的,应该还有烦难大师,但烦难大师已经荣登天道,深明天地万物皆顺其自然为好,并不说出秘密,以担心因圣舍利而引起天下大乱。也许,烦难大师早已悟透天地之间的奥妙,也已算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这才是他不说出圣舍利秘密的原因。而此刻,忘尘师太却说出了圣舍利的秘密,那肯定是两者之中的其一相告。 </P><>
“不知了愿大师在哪里呢?”忘尘师太淡然问道。 </P><>
“请师太随我来!”五台老人淡淡地望了忘尘师太一眼,平静地道。 </P><>
※※※ </P><>博野,城门开一小角,以放葛家军的信使出门。因为近日来战事极紧,葛家军数战数胜,使得人心大动。 </P><>
葛家军极擅以奇兵制胜,使敌还未能做好防备之时就已经杀至,这也是博野军极为害怕与葛家军在野外作战的原因。 </P><>
对于袭营、截粮,这几乎是葛家军的拿手好戏,这也许跟葛家军的组成有关系,因为葛家军中很大一部分全都来自绿林,多为各寨头的强盗、匪寇。虽然这些人被葛荣编制、结合,但其拿手本领并没有失去,相反,更有了发挥的空间。这些人袭营、截粮,那可是防不胜防的,很令元融头痛。是以,博野的城门不敢完全打开,如果完全打开的话,如果对方以快速骑兵攻城,城门定难及时关闭。 </P><>
元融行事十分小心,博野几乎是前沿阵地,自然不能够松懈。每天,只有一个城门可以通行,而且天未黑就已关了城门,这就是战争所带来的后果。 </P><>
与信使一起前来博野的只有三人,有两人根本就不可能入得了元融所在的帅营,是以,只能在外面等候着。毕竟他们只是信使,两军交锋不斩来使,这些士卒们也明白,因为他们也可能在某一天成为信使而入敌营。是以,这些士卒不仅没有欺辱信使,还敬重他们的胆量。 </P><>
送三人出城的只是几个小兵,这三人还不够资格劳动将军大驾,顶多是由偏将领路,没有人会惧怕这三人,因为他们身上不可能藏有任何兵刃,这就让敌人很容易忽视这些信使潜在的威胁。 </P><>
为首的信使受了伤,衣衫上染满了鲜血,样子极为凄惨,另外两个信使的神色十分愤慨,愤慨元融竟然伤人,好在受伤的信使并未说出在帅营中所遇之事,也许是没有时间吧。 </P><>
城门的那一个小角打开了一条缝隙,不宽,才三尺,但足以让人通过,吊桥也放了下来。 </P><>
“你们可以走了!”那自帅营中将三名信使送出来的侍卫冷声道。 </P><>
城门口驻军极多,防卫也十分森严,凡有数百人全副武装地立在城门口,城墙上每隔三步就有一官兵把守,五十步一哨台.来敌若想攻城,的确十分困难。 </P><>
受伤信使向那侍卫和守在城门口的官兵得意地笑了笑,道:“想不到你们竟然紧张成这个样子,真有意思,干嘛要开城门?要是害怕还不如用只吊篮将我们吊下来,那岂不更安全?” </P><>
那些官兵心中微恼,但也觉得那信使所说有理,若说他们对葛家军无动于衷,那是骗人的。 </P><>
“你们走不走?”那侍卫有些不耐烦地道,虽然他心中有些怒,但也只能装聋作哑。 </P><>
“我们走,当然走!”受伤的信使笑着道。 </P><>
那侍卫眸子中闪过一丝怒意和杀机,而与此同时,他发现一只手如铁钳般钳住了他的咽喉。 </P><>
那是一个稍矮的信使,出手动作之快、之准、之狠,让那侍卫根本不能做出半点反应。 </P><>
“咔嚓……”脖子碎裂的声音响过之时,一阵弦响,箭雨破空而至。 </P><>
三名信使已分别钳住了一人的脖子,这些人也就成了人盾,挡住飞射而至的箭雨。 </P><>
“嘭嘭……”一连串的暴响。三名信使同时飞身踢向两扇巨大的城门。 </P><>
城门在巨大响声中向两边而开。 </P><>
“你去死吧!”那名受伤的信使冷哼一声,反手夺下死者手中的兵刃。 </P><>
的确,这些人并不该忽视敌军信使的杀伤力,没有兵刃的人,也许才是真正危险的人。 </P><>
城门口的官兵大惊,纷纷飞扑而上,三名信使将手中的尸体飞甩而出,身子同时贴地一滚,手中夺来的兵刃横竖飞扫,那几名正忙着关闭城门的官兵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就被斩杀。 </P><>
“嘭嘭……”两声巨响,三名信使分别撞到一旁的两扇门上。 </P><>
城门大开,城楼顶上之人大呼:“起吊桥!” </P><>
“哗哗……”护城河之中突地有人破水而出,如水下的异兽,更飞跃而上。那些人出水的同时,更飞速甩出几颗黑物。 </P><>
三名信使不约而同地贴地向城门外滚去。 </P><>
“轰轰……”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响过处,泥土、碎石、残肢、断腿,四处乱飞。 </P><>
惨叫声、呼喊声、惊怒的骂声、号角声……使得城头大乱。 </P><>
“嗖嗖……”城门口护城河对岸几丈之处的地面突然陷落,一排弩箭自陷落的地面射向城头。 </P><>
“呀呀……”那些准备提起吊桥的官兵尽数中箭,哨口上的官兵也逃不过弩箭穿喉的命运。 </P><>
“杀呀……”那陷落的地面之下竟是一条长长的地道,数十人自地道之中飞跃而出,动作利落至极。看来全都是好手。 </P><>
这些人正是葛家庄之中极其著名的土鼠队队员,每人都是挖崛地道的高手,曾经在与杜洛周交战时出过大力,生擒刀疤三时,也是功不可没。 </P><>
“杀呀……”护城河不过几丈宽,这些人的动作之快,在城楼之上的众官兵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已冲上吊桥,也有几人被城头的乱箭射死。 </P><>
“嗖……”那地道中仍有人向城头放箭,对那些极具威胁的哨口施以无情的攻击。 </P><>
“呜呜呜!”三声急促而又洪亮的号角声响过之后,又是“呜”地一声长啸,这正是有大军大举来犯的信号。 </P><>
“杀呀!”那三名信使精神大振,自水中跃出的几十名杀手,全身尽湿,但那几颗用油纸包好的火器却威猛无伦,只炸得众官兵血肉横飞,慌乱之中,哪还有人想到关上城门?火器正是陶弘景所制的轰天雷,只是数量有限,但仅凭这此轰天雷就足够让敌人胆寒心裂。 </P><>
水中的人乃是由飞鹰队队长苍鹰所率,这些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杀手,虽然汇合起来,也只不过百余人,但却足以抵抗十倍以上的敌人,更何况他们的任务只是控制城门。 </P><>
马蹄之声震响,显然是元融和候景诸将闻声飞马赶来。 </P><>
“啊……啊……”远处的杀喊之声如潮水般淹至,城楼上更见到有三骑领先如疾电一般冲向城门口。 </P><>
最快的却是一匹乌黑如炭的健马,马背之人身披软银甲,手持长长的斩马刀,如舞于云端的神将。 </P><>
乌马之左为一匹洁白如雪的白马,也是马速如风,马背之人同样手持一柄长长的斩马刀,另一匹健马却是枣红色的,马背之人乃是一个老者,手持一根镔铁大棍,转眼间就进入了众官兵的射程之内。 </P><>
“嗖……”万箭齐发,欲将来敌三人三骑尽数射杀。 </P><>
“杀呀……”远处的喊杀之声依然如潮水般涌来,如海啸般惊心动魄,成千上万的马蹄声只震得山摇地动。 </P><>
三匹健马竟在箭雨之中穿行自如,根本就不畏箭矢之利。 </P><>
箭雨一近三人之身,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挡,纷纷坠落。 </P><>
苍鹰所领的飞鹰队与土鼠队纵横于城门口,使那些拥挤的官兵手忙脚乱,更没有人敢乱放箭矢,因为他们所射中的多半是自己人。 </P><>
那三名信使和士鼠队的兄弟死守城门,任何靠近城门的官兵全都斩杀,他们绝对不能离开这里,如果被官兵关上城门,那他们惟有作困兽之斗了。 </P><>
“起吊桥!”城头之人骇然急呼,他们终于认出了来者是什么人。 </P><>
那匹最先奔到的黑马背上之人乃是葛家军中的齐王蔡风,只要认出了蔡风,其他人不用看也知道,今日之敌是如何凶猛。因此,官兵们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升起吊桥。 </P><>
地道之中众神箭手所持之箭不断射出,但却无法阻止官兵提升吊桥。 </P><>
土鼠队的兄弟们大急,若想攻上城头,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虽然可守住城门,但却没有能力冲上城楼。 </P><>
吊桥缓缓升起,那三名信使飞身冲上吊桥,挥刀奋力斩击铁链。 </P><>
“当当……”一切都无济于事,刀身全都断裂。 </P><>
“呀……”那名本已受伤的信使一个未注意,竟被一支利箭贯穿头顶,身子顺着已成斜坡的吊桥滚入城门之中。 </P><>
“十二!”剩下的两名信使心下一痛,杀机狂升,手中的碎刀如满天花雨般直飞上楼,但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P><>
“呀!”一声官兵被箭贯喉而过,翻落吊桥如滚地葫芦般滚入城门内。 </P><>
苍鹰也大惊,吊桥一起,他们就成了困兽之斗,与外援隔离,到时惟有死路一条,他们不怕,但如此死亡,似乎有些不值得。 </P><>
“兄弟们,杀上去!”苍鹰一声令下,当先向城楼之上冲杀,一切都顾不了,他不能让吊桥升起,哪怕是自己身死,只要能放下吊桥,也算是值得了。 </P><>
“轰!”又是一颗轰天雷炸响,巨大的冲击力,只让那些官兵惨叫不迭,死伤无数,由于官兵太过密集,这一炸之下,那可就极为可怕了。 </P><>
人阵稍松,这颗轰天雷使官兵的攻势一松,露出一道缺口。 </P><>
“上呀!”苍鹰当先翻身向墙头上跃去,更有十余名飞鹰队兄弟紧跟而上,这些人全都已经豁出去了。 </P><>
“嗖!”苍鹰只感风声一紧,虽然在喧闹和惊呼声中,他依然捕捉到了来箭的声音,他以最快的速度挥刀后斩,却斩空了。 </P><>
“呀!”一声惨叫来自他身前的一名飞鹰队兄弟,在此同时,他感到腰一痛一凉,身子禁不住翻落墙头。 </P><>
那支劲箭竟比声音更快,快得连痛感都没有这一箭来得快。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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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八章 刀枪之决 </P><>
这一箭自苍鹰后腰射入,穿过小腹又刺入他前面一名飞鹰队兄弟的胸膛。 </P><>
这是什么箭?这是怎样的力道?苍鹰心中仍然想着。 </P><>
“队长!”一名飞鹰队兄弟接住了苍鹰落下的身躯,但在同时,他挨了两刀。 </P><>
这些攻来的兵刃根本没有任何规律,更无程序可讲,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死上一百次。 </P><>
苍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再坠,因为抱住他的那名兄弟已经先他而去。不过,此时他却记起怀中仍有颗轰天雷,这样撞下去,也不知是否会连自己的兄弟一起炸死…… </P><>
“轰!”苍鹰最后的念头仍没有想完,身子便一阵巨震,怀中的轰天雷己炸了开来,血肉四射之下,化成了残骸。 </P><>
“队长!”“苍鹰……”一阵悲呼之中,元融的战马已横空而至,刚才那一箭正是他的杰作。天下之间,能够射出那样一箭的人绝对不多。 </P><>
“杀啊……”主帅一到,官兵的士气大震。 </P><>
“希聿聿……”一声长厉的马嘶过去,一道乌黑的光影横过虚空。 </P><>
“哗……”蔡风的战马已经出现在那升起了一丈五尺高的吊桥之上,那几乎与河面成七十五度角的吊桥沉了一下。 </P><>
“哐咣,哐咣……”几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P><>
蔡风与健马已经如风如云般飘入城门之中。 </P><>
“哗……”“呀……”吊桥发生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重重落回河对岸,几根儿臂粗的铁链在蔡风的刀下犹如朽木般断裂,那绞盘在失重的情况下,由于强大的惯性和反作用力,使绞盘上的两根巨大横木成了凶器,所有绞动吊桥的官兵全都被横木砸得血肉模糊。 </P><>
“哗,哗……”跟着蔡风而来的是白马、红马、坐骑上的人是三子与陈楚风。 </P><>
城门口立时杀声再次大起,如钱江之潮一浪高于一浪。 </P><>
城外如潮水般的葛家军疯涌而至,战马的铁蹄震得地动山摇。 </P><>
“杀呀,啊……”陈楚风的镔铁大棍见官兵就杀,飞鹰队的兄弟己有近二十人死于元融之手,蔡风一上场就已与元融对上了号。 </P><>
土鼠队的兄弟与三子共同把守城门,也是一气乱杀。 </P><>
陈楚风领着飞鹰队的兄弟,一路只杀得官兵人仰马翻,根本没有人能够挡其一棍。有时候一棍扫去,其气劲可毙敌十人,只杀得众官兵胆寒心惊。 </P><>
城门内的建筑比较疏松,而胡同巷子极多,官道也并不宽,因此以陈楚风一人之力,便阻住了大批从城内赶来的官兵。 </P><>
蔡风所使的这招先礼后兵的确出乎元融的意料之外,以至奇兵突至,被人杀个措手不及。 </P><>
元融心头十分恼恨,但却无可奈何,蔡风作战方法根本就不依常规,连使者这一招也加以利用,的确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元融后悔刚才没有杀了那几名信使,如果杀了信使就不会出现这种结果了。 </P><>
其实不用猜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除了那三名信使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可能接近城门。 </P><>
“杀啊……”穿过箭雨,第一批骑兵冲入了城中,有人迅速爬上城头、斩杀箭手,葛家军如潮水般向城中涌入,骑兵、步兵,一波接着一波,城内的官兵也全都向这一方涌来,候景跃马横枪,如疯虎一般,但在千军万马之中,无论他如何悍勇,也不可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P><>
三子和土鼠队的兄弟紧守着城门,直到所有的义军全都攻入了城中之后,才上马纵横杀敌,土鼠和飞鹰两队却在此时收兵,损失极其惨重,连葛荣的四大臂助之一——苍鹰也战死于城门口。 </P><>
这一场仗中,最为显眼的却是元融和蔡风,这两个似乎注定成为宿敌的人物终于碰到了一起,两人所代表的都是各自一方的极峰,一个是葛家军中的第二号人物,一个是朝廷的一个军系之主,可算是元家的头号人物,两人也是这一场战争的主要角色。 </P><>
※※※高平,胡琛聚兵之地。 </P><>
胡琛本为敕勒首长,在高平极有身分,此际,葛荣自称天子,莫折念生也自称天子,但他对这“天道之子”的称呼却没有多大的兴趣。 </P><>
赫连恩与万俟丑奴乃是胡琛最好的兄弟,他的理念只是保住敕勒川的平静,更将崆峒山以北至贺兰山纳入自己的旗下就足够了。 </P><>
赫连恩的性格直率,在战场之上是个万夫莫敌的勇者,却并不是一个富有心计的智者,而万俟丑奴却是文武全才,乃是胡琛最看好最欣赏的兄弟。赫连恩也极为佩服万俟丑奴,不仅仅因为万俟丑奴的武功,更因为其治军的手段,这在高平军中是无人能及的,胡琛也不例外。 </P><>
高平,此刻来了客人。 </P><>
出乎胡琛意料之外的客人,是叶虚。胡琛自然认识对方,他与吐谷浑打的交道并不少,对叶虚这个年轻人也知道极多,因为叶虚太低调却又太神秘。对于这样一个人,胡琛不会在乎花大量的人力去调查,这是万俟丑奴的定理,一个神秘而低调的人,一定是个可怕的人。 </P><>
不是可怕的人,想装神秘都不可能,能够表现得极为神秘,那这人一定不简单,而这个人如果既表现得极为低调,又表现得十分神秘,那么这个人你就应该值得别人注意了,这样的人往往不动则已,一动就如霹雳风行,比山沟里的蛇更可怕。 </P><>
叶虚当然不是阴沟里的蛇,他是吐谷浑的王子,西域联军的重要人物之一,这就使胡琛不能不重视这么一个年轻人。 </P><>
叶虚并不是空手而至,两张极品雪豹之皮和三匹大宛名驹随同他一起踏入胡琛的营地。 </P><>
胡琛并未拒收,西域联军声势极强,他并不想得罪联军,那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P><>
客厅,胡琛奉叶虚至上座,极为客气。 </P><>
“不知王子此次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胡琛年约五旬,五短身材,十分精悍,却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一种不怒而威的压力。 </P><>
叶虚客气地笑了笑,道:“本王今日前来有事求教贵三当家的。” </P><>
“哦,三弟,他此刻并不在高平!”胡琛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意外地道。 </P><>
叶虚愣了一下,道:“哦,万俟大将军此刻又在何处?首长可否告之?” </P><>
胡琛笑了笑,道:“此刻战事繁忙,三弟当然是在战场前线,只要王子留意一下,根本就不用问我。” </P><>
叶虚干笑一声,道:“我到过泾源,但是万俟大将军并不在,连偏将也不知道万俟大将军的下落,我就只好上高平来找了。” </P><>
胡琛神色微微一变,奇问道:“我三弟不在泾源?” </P><>
“不在!”叶虚肯定地道。 </P><>
“这就奇了,对了,不知王子找我三弟有何事,如果我能帮忙的,当尽力而为。”胡琛客气地道。 </P><>
叶虚想了想,道;“我只是想向万俟大将军借点东西而已,传说这件东西在万俟大将军的手中。” </P><>
胡琛愣了愣,有些意外地问道:“什么东西如此重要,却要劳动王子亲至?” </P><>
叶虚似乎有些回避地道:“这个只能在见到大将军之后才能讲明,不知首长能否告之万俟大将军的去处呢?” </P><>
胡琛心头产生了一些疑惑,不由得讪笑道:“王子所得知的消息并没有错,三弟是由我派去泾源应对萧宝寅,若是他不在泾源的话,我也无从得知其下落,实在很抱歉。” </P><>
叶虚似乎没有想到竟得如此一个答复,不由得心中微怒,但依然笑意未减,道:“我们就不谈这些了,首长对当前局势的看法如何?” </P><>
胡琛打了个“哈哈”,也就依了叶虚,转换话题,淡淡地道:“当今局势变化多端,似乎很难描述清楚,让我这般交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些事情只要去做就行,若细细分析,或想得太多,反而会给自己造成太大的压力,影响作战的情绪。” </P><>
叶虚似乎听出了胡琛并不想坦诚自己的想法,知道是自己刚才不肯说出要借什么,反而在胡琛心中造成隔膜,不再视他为可以交谈的对象,不由得干笑了两声。 </P><>
※※※千军万马中,无人可挡蔡风之锋芒。 </P><>
千军万马中,无人可挡元融之霸烈。 </P><>
杀意激昂,战意奔腾,庞大无匹的气势纠聚在博野城的上空。 </P><>
云聚、风涌,在奔腾的战意下,杀机如暴风骤雨,无形无影,但却使每个人的心都在发冷。 </P><>
马嘶、人叫、惨嚎,如潮四涌,电闪、雷鸣,在夏日的天气中,这并不新鲜。 </P><>
一刀、一枪,在虚空里,乌云下,骄阳失色,就只余一刀一枪在苍茫的虚空之中变幻出无与伦比的玄妙。 </P><>
天地、自然、正气、生命,尽在一刀一枪中演绎。 </P><>
千军万马,战于地,一刀一枪,战于天!接引天地之气,以无穷化有限,以有限变杀机。 </P><>
不知是杀气动天地,还是苍天应人意。 </P><>
没有给千军万马更多的考虑,狂风大作之下,暴雨倾泄而下,天在变,人不变,杀戮依然在进行。 </P><>
血,聚成了河;尸,卧满了地。杀红了眼的义军与官兵,已经陷入了疯狂,也许是被那狂而野的杀气所摧。 </P><>
蔡风攻出了七十八刀,而元融也同样接下了七十八招,更还击了四十九招。 </P><>
刀,长长的斩马刀,此刻已经有了十多个缺口,蔡风以这柄刀斩断那粗若儿臂的铁链都未曾让大刀卷口,但他与元融交手却使这柄刀添了十多处伤口。 </P><>
元融的双枪头以玄铁铸造,时而合二为一,时而化一为二,变化无常,锋锐无敌。 </P><>
刀枪之变,其实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那种境界,重要的是那无与伦比的气势,没有人可以否认那气势的重要性。 </P><>
刀断之时,蔡风已出了一百四十六招。 </P><>
刀断,元融的脸变,天色也变得极暗极暗,如同黑夜早早降临。天地之间,只有杀喊声、滴血声、马嘶声。看见元融的脸色变了,那是一道乍亮的闪电,如舞过的银蛇,如晃过的地火,突然暴亮,映现出天与地,也映现出一只手。 </P><>
蔡风的手,洁白、修长,蒙上了一层莹润而淡薄的光彩,在蒙上光润的一瞬间,那已经不再是一只手,却成为一柄刀!一柄刀,一柄可开天辟地的刀。 </P><>
天升地降、云裂雾散、风停雨止,只因那断刀划过了虚空。 </P><>
阳光乍露,透过云隙,斑驳于满地流淌的血水之上,有些阴森,有些凄惨,此刻,有人才真正地看清了元融的脸。 </P><>
一张有些苍白的脸,不是一种很真实的动感,而这,只因为蔡风的刀断。 </P><>
蔡风呢?蔡风似乎被阳光烤化,化为气体消失无踪,不过,虚空之中多了一柄刀,不!不是刀,而是莲花。 </P><>
一朵灿烂、美丽、圣洁,透着无限祥和的莲花。 </P><>
刀化圣莲,人隐虚空。 </P><>
※※※叔孙家族的人大为震怒,但却并没有任何证据说出这件事情是谁主使的,那一船杀手全都是六名已死的剑手所雇。 </P><>
叔孙猛十分震怒,他打破了四张檀木桌,尔朱荣所做也的确太过分了,竟然对叔孙家族也敢下如此辣手。 </P><>
叔孙家族中人一致认为是此气不可不出,群情激愤之下,叔孙家族几乎倾族闹回洛阳。 </P><>
叔孙怒雷阻止了他们,叔孙怒雷所中的是一种混毒,此刻仍然无法恢复功力,虽然叔孙凤也是用混毒的行家,但混毒不同于一般毒,即使有解药,也并不是一时所能够解除多种毒物的。 </P><>
叔孙怒雷阻止这些人去洛阳闹事,那是因为听了叔孙凤的话。虽然叔孙家族的人若前去洛阳闹事,洛阳方面也不敢明目张胆将之如何,但那毕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当然,更重要的是叔孙怒雷认为叔孙凤说的有理。 </P><>
叔孙凤的分析结果是,这次的事件并不是尔朱荣所为,也非尔朱家族的主意。 </P><>
叔孙猛静静听着叔孙怒雷的复述。 </P><>
“尔朱荣这样做并没有半点好处,反而只有坏处。如果我死了,又是自洛阳回来途中,那么朝中所有的人全都成了怀疑对象,而且很明显矛头会指向尔朱荣,虽然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他却不能不考虑我叔孙家族的三百高手、五千子弟和数百个生意点的作用,这是尔朱荣不可能这样做的第一个原因。”叔孙怒雷道。 </P><>
叔孙猛和众叔孙家族的主要人物同时颔首。 </P><>
叔孙怒雷扫了众人一眼,又道:“皇上也还不至于如此昏庸,如果除去我叔孙家族,他就永远只有掌握那么一点点权力和虚名,因此皇上也不想失去我叔孙家族这股可以牵制尔朱荣的力量,试问他又怎么可能对叔孙家族的人施下毒手?这是第二个原因。” </P><>
叔孙猛再次颔首,才发觉事情的确不是这么简单,还可能更复杂。 </P><>
“如果我遇害了,最先有反应的一定是刘家,刘老太爷绝对不会放过尔朱家族。那时,尔朱荣将会激怒我们两大家族,就连几位王爷也不可能再敢与他合作。别忘了,北魏仍有两支可以与尔朱家族相抗衡的兵力,尔朱荣也不会傻到将自己逼到里外不是人的地步,这是第三点。第四个原因,如果我叔孙家族出事了,第一个受害的就是尔朱家族,尔朱家族的生意网有很多都与我叔孙家族挂钩,尔朱荣是个聪明人,若要害我,也不会选择我自洛阳回来之时,因为若是在平日,一可减少嫌疑,二则大可不必花费人力和物力对付我从洛阳带回之人。”叔孙怒雷紧接着道。 </P><>
所有人都不再出声,都在暗自揣测,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财力和武力,动用尔朱家族的镇族剑阵对付叔孙家族,嫁祸尔朱荣?“那究竟是什么人对付我们呢?”叔孙策忍不住问道。 </P><>
“这人不仅要对付我叔孙家族,更要对付尔朱家族,甚至是整个北魏,只是这人使了个一石数鸟之计。不过,此人的计划却逃不过我的乖孙女的眼睛。”叔孙怒雷想到叔孙凤,心中便多了几分慈爱。 </P><>
众人这才明白,刚才的分析全都是他们家族中这个神秘的小公主想出来的,不由得全都为之汗颜。 </P><>
叔孙长虹为自己突然有了一个美如天仙而又聪慧绝顶的胞妹心中乐了一阵子,对于这个妹妹也似乎特别喜爱,不由得抢着问道:“那凤妹可想到凶手是谁?” </P><>
叔孙凤望了众人一眼,吸了口气道;“我只是猜测,这件事情很可能是叶虚所为。因为天下间能下这种混毒的人为数并不多,除我师父之外,我知道的就只有我师姐,而她却投靠了叶虚,因此叶虚的嫌疑最大。再说叶虚要对付我们北魏四大家族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此刻这一石数鸟之计正合他入侵中原前的想法,此刻他在西域结成联军,自然盼望中原越乱越好了。” </P><>
叔孙长虹一听到叶虚这个名字,心中杀机直涌,他恨不得扒了叶虚的皮,以雪那日羞辱之仇。本来,他原先最恨的人是蔡风,此刻却由叶虚代替。 </P><>
叔孙怒雷也微感意外,不过他很相信宝贝孙女的话,他曾上过叶虚的当,当时若非乖孙女突然出现,只怕早已死于叶虚之手了。是以,他对叔孙凤的分析完全赞同。 </P><>
“那救爷爷的神秘人会不会就是叶虚呢?他故意这么做,好引起我们叔孙家族与尔朱家族火拼。”叔孙长虹突发奇想地道。 </P><>
“是呀,长虹说得有理,否则他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叔孙猛赞同道。 </P><>
叔孙怒雷与叔孙凤相视望了一眼,叔孙怒雷出言道:“如果指使行凶之人是叶虚的话,那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救我,无论其结果如何,叔孙家族都可能与尔朱家族为敌,他不杀我,反而使叔孙家族与尔朱家族的仇恨减轻,甚至可能为他们多留下一个强敌。更何况救我之人所用的是剑,剑道之精又岂是叶虚所能企及的?叶虚那小子的武功也许极为厉害,但老夫相信仍达不到此人的那种境界。” </P><>
叔孙凤似乎若有所思,叔孙长虹诸人却陷入了狐疑之中,不明救了老祖宗的神秘人究竟是谁。当然,如果是友非敌,那自然最好。 </P><>
叔孙怒雷却在心中叹了口气,一种莫可言状的滋味使永不百累的他有种累的感觉,不由道:“我累了,风儿扶我回房吧!”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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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卷

第九章 圣莲化刀 </P><>
人隐虚空,无际无踪,这才是可怕之处,以元融的眼力,他竟然无法找到蔡风的真身所在。 </P><>
阳光,透过乌云裂开的缝隙,轻洒在那圣洁的莲花之上,与暗淡的天色相衬,有些诡异。 </P><>
异象只那么眨眼之间的事,乌云再合,阳光再灭,却有电光如狂舞之银蛇,接通天地,擦亮虚空。 </P><>
“霹……雳……”碎裂的雷声暗哑地滚过天际,又一道闪电划过。 </P><>
刀仍是刀,开天辟地的一刀,似乎是因为雷声,抑或是因为电火,圣莲化成了一柄刀。 </P><>
肃杀之气在这一刹那,弥漫了博野城的每一寸空间,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 </P><>
元融退,如一颗闪过的流星,在虚空中疾退。 </P><>
“锵!”响声比雷声清脆得多,也惊心动魄得多,似乎是自每一个人的心底响起。 </P><>
自心中传至耳鼓,再传出耳外,汇入虚空,直冲云霄。 </P><>
没有人能够形容这一声脆响的魔力,战马在这一刻全都停住嘶叫,搏杀的众人也全都停止了呼喝,似乎在这一瞬间制造出了一个声音的空缺,也可算是时间的停顿。 </P><>
元融始终未能快过这柄以开天辟地之势劈下的刀,他也不可能避得开!不过,他的枪却挡住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 </P><>
玄铁枪,未折,但却弯曲成弓,而蔡风也在此时出现了。 </P><>
刀,不是刀,是蔡风!蔡风就是刀,不分彼此,绝对默契合一的刀,正因为蔡风自身就是一柄刀,所以在断刀之后的蔡风,比之使刀时的蔡风更为可怕。 </P><>
斩弯玄铁枪的,是蔡风的手,蔡风的攻势受阻后,就立刻显出原形,身子在虚空之中倒翻而退,似是为玄铁枪上的反击之力所逼。 </P><>
元融的身子骤降,如一颗陨石般向地面飞落,同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P><>
元融落足之地,数十件兵刃全都向他刺到,更有数百义军涌至,似乎每一个人都想给元融一刀,将之分尸。 </P><>
也的确,如果谁能在元融身上刺一刀,那定是大功一件,身为军人,谁不想立功?天空之中的战斗并不是没有人注意,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注意着两位主帅的动态。 </P><>
元融的脚掌踏在一杆刺上来的长枪上,如单脚独立的白鹤。 </P><>
“呀……”那杆枪并没有刺穿元融的脚掌,反而是枪柄反刺入那名枪手的胸膛。 </P><>
箭雨乱飞之中,元融再如冲天之鹤飞起,弯曲的玄铁枪在虚空之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P><>
箭雨方向尽改,全部射入义军的队伍之中。 </P><>
惨叫之声、惊呼之声、怒喝之声中,元融已踏足一处屋脊。 </P><>
蔡风却落在与他相对十丈的另一处屋脊上,踏碎了十八块厚瓦之后才稳住身形,嘴角亦渗出了血丝。 </P><>
目光,在虚空之中再次相交,擦起一道电光,那是自乌云之中射下的电光,刚好击在两人目光的交汇之处。 </P><>
电火缠绕不去,形成一种极其怪异的场面。 </P><>
在目光交汇处下方的地面上,两匹战马与两名正在交手的骑兵顿时被烧为焦炭。 </P><>
天火之怒,岂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云涌、云聚、风再起!天雷滚过,蔡风扬手斜指,划向元融。 </P><>
刀风破空,气劲翻涌,虚空之中,似乎多了一层莹润的光彩——是刀,一柄以暴雨的水珠所凝成的刀,在那缠绕的电火之中,显出一层莹润的光彩。 </P><>
暴雨依然狂,依然烈,血腥之味极浓极浓,元融单臂一振,弯曲如弓的枪杆断裂,却成两柄短枪,其中一柄弯曲,却有一柄标直。 </P><>
元融自然不会丢掉这弯曲的枪,而是插回背上,单枪斜指,杀气自枪尖涌出。 </P><>
十丈的空间,已经不算是空间,杀气相触,电火再起。 </P><>
无数道银蛇裂开云层疯舞在杀气最浓之处,在天雷滚过的当儿,蔡风踢出两片厚瓦。 </P><>
不,蔡风也随着两片厚瓦飞射而出,他踏足之处正是两片瓦上。 </P><>
元融卓立不动,只是枪尖开始轻颤,这不是害怕,而是在酝酿封锁无尽的杀机。 </P><>
箭雨斜织,如网如丝,但却并不能影响卓立于屋脊的元融。 </P><>
奔腾的杀意再一次激起电火,虚空之中,蔡风那似有形,却无心的气刀溃散,暴雨所残留的水珠,化成了千方柄小刀,有形有实,晶莹剔透,在电火的映照之下,如一群玉峰狂舞。 </P><>
元融的身形旋起,如一道黝黑暗淡的风暴。 </P><>
不见身影,元融所在的地方,化出一个突破虚空的黑洞。 </P><>
吞噬万物的黑洞,瓦片、碎木、残兵,还有那些有形有质的水刀,全都被吞噬、地面上的人似乎也受到了同样的牵引,在元融下方的众人全都惊呼,慌乱成一片。 </P><>
蔡风加速,再加速,终于化成一柄巨刀,追随于千万水刀之后,疯狂地投入了那黑洞之中,抑或被黑洞所吞噬。 </P><>
天地再一暗,刹那间似乎万籁俱寂,一切都不再真实,雷电也显得暗哑无力了。 </P><>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比十万个雷声加起来更让人惊心动魄,一道电光擦亮虚空,照亮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P><>
那无边的黑洞蓦地裂开,是一柄刀自中间穿透,那电光也是这柄刀的杰作。 </P><>
天空乍开,云散而止,乌云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撕成了两半,露出一道让阳光纵情挥洒的沟壑。 </P><>
云仍在散,如千万匹黑马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又如退潮时的海水向下倾泄不止。 </P><>
阳光太亮,亮得有些刺眼,使得众人一时之间几乎无所适从。所有人也在刹那之间全都忘记了厮杀。忘记了呼喊,忘记了这是战场,忘记这是人世间最残酷的地方。 </P><>
刀在碎,那穿过黑洞的巨刀不再闪亮,只是在千万双眼晴下开始碎裂,犹如那黑洞所制造的黑暗在乍显的阳光下原形毕露一般。 </P><>
刀,片片碎裂,如散飘在虚空的鹅毛,碎片之中,人们看到了蔡风。 </P><>
脸色苍白得如那片片飞落的鹅毛,刀,是蔡风的外壳,碎裂的是蔡风的外壳,刀之主神依然活着。 </P><>
飘落在泥泞之中的,那是蔡风身上所穿的银白色的战甲和长衫,尚沾着点点血迹。 </P><>
蔡风也飘落,冉冉飘落,上身赤裸地立在一棵苍翠的大树上,那些射向他的箭尽数落空。 </P><>
天空中有一片残虹,那是自蔡风口中喷洒而出的鲜血。 </P><>
元融的身子晃了晃,在屋脊之上,以那支重铁枪艰难地撑住身子,以防滑下屋顶,但他却在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他的身上早被鲜血染红,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为艰辛的一战。 </P><>
陈楚风也如一阵风,镔铁大棍之下,杀开一条长长的血路,向那苍翠的大树下赶至。 </P><>
大树之下,已经杀得如火如荼,义军舍死不让官兵靠近那棵大树,那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 </P><>
蔡风,已是义军的“神”一个不可以倒下和侵犯的神,为神献身,这是无上的光荣。 </P><>
官兵如潮水般向大树下涌至,蔡风同时也是官兵心中的“魔”一个不可以存在于世的魔,为除去这个魔,他们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包括生命。 </P><>
三子知道有陈楚风在,蔡风就不会有危险,所以他所做的事就是完成蔡风没有做完的事——杀元融!兵力在汇聚,向两个点汇聚,一处是大树下,一处是元融所在的屋下。双方之人所围绕的就是干掉对方的主帅和保护自己的主帅这个前题。 </P><>
箭,狂射,元融是一个很好的靶子,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P><>
屋脊本就无所凭藉,元融也没有抵挡这些箭矢的能力,不过,元融并不挡。 </P><>
“哗……”屋脊断裂。 </P><>
屋内的惊呼和小孩的啼哭之声全被屋脊断裂之声所淹没,元融如一颗陨石般坠入了屋内,那些箭雨自然落空了。 </P><>
三子挥动着手中的斩马长刀,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他身后跟着的是近五百名义军,呈一个三角形的阵式纵横冲杀。 </P><>
向这里涌来的义军并不只三子这一支,只要是义军,谁都想干掉元融,干掉了元融,攻打肃宁和高阳就会省去许多力气,没有元融主阵,元家这支军系就会失去应有的机动性和灵活度,各城之间的协凋也不可能达到如此完美,蔡风安排这一天,已经用了很多时间,宇文肱和宇文泰父子两人更是在此事上作了诸多安排和花了不少心血,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自然不会错过。 </P><>
正当三子杀得来劲之时,自侧面房子之中破壁而出一队官兵,这些人不想绕路,干脆推倒土墙冲杀出来,拦腰截杀三子这一路人马。 </P><>
箭雨总是那么混乱,有时侯连敌我都分不清楚,就乱射一气。 </P><>
迎向三子的,是一个年轻人,手持一杆长枪,白蜡杆之上沾满了血水,可见此人的确杀人不少。 </P><>
这人一身黄金软甲,金盔黑马,杀意奔腾,本来是两手各持一件兵刃,但是迎上三子之时,却将左手的剑反插回腰间。 </P><>
两马错身而过,三子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功力之高,不在他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记起了一个人——元彪!元融的大儿子,封为永安将军的元彪,一个与尔朱兆齐名的年轻战将。只是元彪比尔朱兆低调多了,也如其父一般,在沙场上征战奔劳,对江湖之事插手并不多。 </P><>
三子之所以知道元彪这号人,还是自宇文肱口中得知,宇文肱便与元彪交过手,那一仗他败回定州城内,所以对于元彪他了解的比别人更深。 </P><>
三子不再拘限于马背,双足立在马鞍上,双手挥刀反切。 </P><>
元彪控马之术几达超凡入圣之境,刚错身而过,他的战马便人立而起,两只前蹄猛地踢倒两名义军,而他的枪斜划而出之时,更挑破八人咽喉,三子立身于马背之时,元彪已与三子相对,同样是双手持枪。 </P><>
“叮……”“叮叮……”一连三十六击,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P><>
马再错身,寒芒闪过,元彪背上的剑一跃而出,幻出一道弧光切向三子的下身。 </P><>
三子回刀已是不及,但他也同样有剑,可惜三子立身太高,回身下挡只会浪费时间,他根本无法以命换命的打法去应付,因为这是错马,对方只是顺切,当他拔剑斩削对方之时,对方早错马而过。因此,三子惟有飞身跃起。 </P><>
三子跃起,却成了箭靶,四面八方的箭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攻击的目标。 </P><>
这些箭,对于三子来说,仍够不成威胁,让他大怒的却是元彪在他飞身而起之时,回枪刺入白马的马耳。 </P><>
白马一声惨嘶,随即元彪的回马枪已向上而刺,白马颓然而倒,鲜血激洒而出。 </P><>
这一招三子终还是输了先机。 </P><>
“叮……”三子一刀挡住斜划而来的长枪,身子倒翻而出。 </P><>
“呜……呜……”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元彪脸色一变,反手挑死三名义军,拍马向元融所在的破屋中冲去,他身后的官兵将义军冲得七零八落,这才且战且退地跟在元彪身后飞速向那破屋移去。 </P><>
“哗……”候景的健马一下子撞破了那扇破旧的门,自屋中冲出,他是自另一道门冲入屋中的。 </P><>
元彪一惊,急问道:“父帅怎样了?” </P><>
“大帅受了重伤,你快带大帅撤离,这里交给我与花将军。”候景一见元彪安然无恙,心头甚喜道。 </P><>
此时元融的七大护卫与一队亲兵也自各个方向拼力杀至。 </P><>
元彪见声势大震,与候景错马而过时,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激地道:“那就有劳候将军与花将军了。”说完,大喝一声:“跟我冲啊——” </P><>
※※※叔孙凤有些害怕叔孙怒雷的目光。 </P><>
“师父说不想有人去打扰他的清修。”叔孙凤有些为难地道。 </P><>
叔孙怒雷吸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想问一问,她的儿子究竟是谁?” </P><>
叔孙凤知道叔孙怒雷并不是开玩笑,不由道:“爷爷认为这次出手相救的人是叔父?” </P><>
叔孙怒雷叹了口气,目光有些空洞,黯然道:“我怀疑他就是你叔父,据蔡风所讲,黄海很可能就是你叔父,因为在天痴尊者的几位徒儿之中以黄海最为年长,最有可能是你叔父,而那位出手救我之人的剑术之高绝对不在尔朱荣之下,很有可能就是黄海,只是他不愿意以真面目与我相见而已,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却不敢肯定。” </P><>
“依孙女看,那人是叔父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叔父又怎会知道爷爷会在河心遇险呢?哪会这么巧便出现在那里?”叔孙凤怀疑道。 </P><>
“那凤儿认为那人应该是谁呢?”叔孙怒雷反问道。 </P><>
叔孙凤一时也说不上来,有些不敢肯定地道:“那人会不会是尔朱荣自己?他暗中跟来,刚好遇到河心变故?” </P><>
叔孙怒雷不由笑了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是尔朱荣,他岂会害怕与我见面?就算有什么图谋,又怎能比澄清尔朱家族的清白更重要呢?” </P><>
“那照爷爷这么说,就只有‘哑剑’黄海的可能性最大了?”叔孙凤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 </P><>
“天下间剑术能够达到那种境界的人不多,除尔朱荣外,就只有黄海,也许蔡风与万俟丑奴及尔朱天光也达到了那种境界,但尔朱天光与尔朱荣完全可以排除,而那人绝不是蔡风,蔡风又怎会害怕与我见面?而且在气势和身材上也有些差异,因此那人除黄海之外就只有万俟丑奴,而万俟丑奴却为战事缠身,又岂会千里迢迢独赴洛阳呢?这不合情理,因此,救我之人的最大可能性就是黄海。如果你叔父就是黄海的话,这个推测就可以成立了。因此,我必须要去见琼飞!”叔孙怒雷分析道。 </P><>
叔孙凤有些为难,但却并不想让爷爷伤心,毅然道:“好吧,我带你去恒山!” </P><>
“琼飞在恒山?”叔孙怒雷喜问道。 </P><>
“师父已经遁入空门,法名忘尘,你见到师父可不许叫她的俗名哦。”叔孙凤似乎在跟叔孙怒雷约法三章,一副天真之态。 </P><>
叔孙怒雷疼爱地望了叔孙凤一眼,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 </P><>
※※※陈楚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他已经二十余年没有开过杀戒,自从与游四相见后,这才开了杀戒,但如今日这般杀法却是从未经历过。不过,想到高祖当年纵横沙场之上的豪情,禁不住豪意大涨,不可否认,他陈家遗传的血液,流动着一股野性,对于战场有着一种真实的向往。 </P><>
鲜血已使陈楚风的衣衫尽染,那枣红的战马纵跃之间仍矫健无伦。 </P><>
陈楚风的身后,几乎聚有近千义军,跟在陈楚风的身后冲杀,的确痛快至极。 </P><>
这次,蔡风将义军分为十小队,三大营,一主力,每小队为八百人,以应付博野城内各街巷内的官兵,这样每小队歼敌的机会增多,灵活性极强;三大营主要是袭击官兵的侧翼,同时负责控制城头和攻入帅府;一主力,则迎向官兵的主力,与官兵真刀真枪硬碰硬地对干。 </P><>
陈楚风和三子这些人虽然都是武林高手,但却并不适合指挥大规模的军队。因此,每人所领的都是小队,另外仍有无名三十六将中的兄弟负责领队,那三名信使就是无名十二、无名九与无名八,死去的人正是无名十二。 </P><>
三大营分别由宇文肱、宇文泰、尉景三人领队,每人领兵五千,主力部队却是由何礼生所领。 </P><>
此次进攻博野,蔡风共调用了四万兵马,可见对元融的重视。 </P><>
博野城本就据有三万精兵,乃是元融管地的大门要塞。所以,元融调来三万大军死守博野,只是没有算到蔡风会以奇招致胜,出乎意料地攻入他的防垒。平时,元融与字文肱战于城外,总是互有胜负。这次蔡风赶回定州,元融才亲自赶至博野,他也怕候景和儿子元彪不是蔡风的对手,遗憾的是,他遇到的是一个全然不依战场原则的对手,这才酿成今日这个难以收拾的局面。 </P><>
官兵在人数上根本就占不了半分优势,在声势上,似乎也逊色了一些,再加上主帅与蔡风决斗,根本就不能发挥全场的主导作用,因此,在分头作战之下,自不如蔡风这早就安排好的战局。 </P><>
蔡风的安排的巧妙之处是,他知道自己的责任和目标,也知道两军交锋后所形成的形式,因此将指挥权并不握在自己手中,反而交给副手何礼生,这样他即使与元融交手战死,这一仗也不会群龙无首。而那十队三营又有自己的自主权,虽然是在极力配合蔡风与何礼生的战势,其实都有着极其自由的行动范围。 </P><>
三营的每一营兵力,都可单独成军,即使是一支配备齐全的轻甲战旅,在撤退之时,每一营都可以作为断后之兵,有足够的能力与敌人周旋。十小分队的兵力似乎可称为特别行动小队,其中六队有很明确的指挥首领。那六队每两队配合一营的行动,都有明确的分配,剩下的四小队则是直接配合蔡风,自由组合,这使得攻城之兵如一张巨大的网,但却不会漏掉小鱼,其灵活度和自由组合能力是官兵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 </P>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2: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卷

第十章 名扬天下 </P><>
官兵仍在负隅顽抗,但有些人已经开始投降,元彪已带着重伤的元融自北门撤走,候景和花颜烈边战边撤.却是狼狈不堪。 </P><>
何礼生也是身经百战的一流战将,一举之下,便将候景的后卫军截成两半,在候景与花颜烈自北门逃出之时,只有一两千骑步兵相杂地逃出城外,与元彪一起撤走的大概有三千多官兵,再加上几百亲兵,出逃兵力约在四千左右,其余的全都关在博野城中。 </P><>
何礼生知道剩下的战务全都可放心地交给三营的兄弟,他的主要任务则是清理城内各处战点。 </P><>
三营的兄弟自然明白自己的职责,追击敌人,就必须由他们这几支机动性极强的兵马出动,对于候景这样一两千残军,根本就不在话下,但重要的却是要擒回元融和元彪,这两人不能让他们逃回高阳或是肃宁。 </P><>
博野距蠡城极近,元彪很有可能领着溃军逃向蠡城,在蠡城,元融仍有一支近万人的守兵,如果坚守蠡城,那若想强行攻城,所付出的代价只怕会难以想象,再加上高阳诸城的兵力相援,则势成骑虎!而在东面,可虑的仍有河间王元琛。元琛驻守河间,高阳王元雍驻守高阳,他们全都靠元融为之挡住了葛家军,两人的财富加起来,多得无法想象,他们自然会不遗余力助元融攻敌。 </P><>
其实,高阳王和河间王虽然富可敌国,同时也参与洛阳事件,可他们的思想仍不敢脱开元融,虽然元融并未封王,但其声望却是在家族中少有的,除已死的老长乐王外,就属元融成了元家的说话人,所以,连邯郸元府都不敢有违元融的意愿,因为元融掌握着强大的兵权,更是元家的第一高手,他的意思也就成了整个家族的意思。 </P><>
蔡风自然考虑到高阳王和河间王这两条北魏的“蛀虫”,是以,他立意要将元融杀死在博野,不过,蔡风此刻受伤颇重。 </P><>
元融的功力的确高绝,蔡风伤了他,同时也不可避免地被他所伤。两人几乎是两败俱伤之势,蔡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P><>
那棵大树之下,尸体相互卧枕,其中有义军的,当然更多的是官兵的尸体,死状各异。 </P><>
陈楚风杀到树下之时,在树下己经有了近两百具尸体,屋顶之上也不例外。 </P><>
义军主力自四面向中间围杀,投降的官兵近万,也有些负隅顽抗,却是自寻死路。当然,不想死的人仍占多数,在树下苦战的官兵见大势已去,也全都弃械投降,现场很快就被清理。 </P><>
蔡风被陈楚风自树上背下,却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P><>
“禀报齐王,帅府起火,并没有见到夫人!”无名五领着他所率的一队兵马迅速赶来禀道。 </P><>
蔡风神色微变,推开扶住他的陈楚风,急声问道:“每一个地方都找过了吗?” </P><>
“都找过了,就连膳房和柴房也不例外。”无名五再次重复道。 </P><>
“那其它的地方可曾找过?”蔡风情急之下再次呕出一口鲜血,问道。 </P><>
众将大惊,陈楚风忙将功力传入蔡风体内,急劝道:“齐王不可心急,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P><>
“是啊,阿风,叶媚姐毕竟是元融的亲侄女,他一定不会伤害她的。”三子也在一旁安慰道。 </P><>
“何将军正在命兄弟们四处搜找,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无名五也急忙安慰道。 </P><>
蔡风得陈楚风功力之助,勉强舒过一口气,知道急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反而会使伤势越来越重,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P><>
强吸了口气,蔡风压住心中的急虑,吩咐道:“迅速清理战场,让何将军来见我。” </P><>
无名五心中稍安,他自然明白蔡风的伤势极重,实不能再受什么刺激,关心地道:“齐王安心休息,我这就去通知何将军。”说完转身跃马而去。 </P><>
※※※ </P><>蔡风坐在临时整理好的帅营中,陈楚风和三子分左右而立,营外却是数百义军环守着。 </P><>
蔡风受的伤极重,比在邯郸之时所受的伤更重。元融的枪法的确可以称得上世间一绝,绝不下于尔朱荣的剑与蔡伤的刀,蔡风没有亲身体验之时也许还难以相信,但这一刻与之交手后才清楚元融比他想象之中的更为可怕。如果不是泰山之役后功力大增,只怕今日死的人绝对是自己,对于这一点蔡风的确暗叫侥幸。 </P><>
何礼生大步行入之时,蔡风已经将体内翻涌的气血平复下来,上身也披了一件缎袍,胸口被元融的玄铁枪划出的一道创口也已经上了药。 </P><>
何礼生一身铁甲,依然是杜洛周军中的打扮,他并不想改变自己的装扮。 </P><>
“何五见过齐王!”何礼生行了半个礼,他身上的铁甲让他无法行全礼。 </P><>
“何将军请坐!”蔡风摆了摆手,指了指左边的坐席道。 </P><>
“谢齐王!”何礼生谢了一声道。 </P><>
“这次攻城,兄弟们的损伤情况如何?”蔡风问道。 </P><>
何礼生清了清嗓子,道:“无名十二牺牲,无名九也为元彪所创,飞鹰和土鼠两队共损失五十余人,至于其他的士卒大概有七千余人身亡,伤者达万人,其中有两名偏将牺牲!” </P><>
蔡风似乎在边听边寻思,又问道:“敌人的情况如何?” </P><>
“降者一万一千四百人,歼敌一万余人,各种器械正在清点之中。”何礼生禀道。 </P><>
“我们还有多少可用之乒?”蔡风问道。 </P><>
何礼生想了想:“可用之兵应在一万八千左右,这不包括三营的兄弟。” </P><>
蔡风缓缓舒了口气,神色间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速调三千快骑,赶上字文泰和尉景,传我命令,让他们两营将士全由尉景调度,包括这三千快骑!”蔡风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只锦囊和一块金令,又道:“将这锦囊和令牌交给尉景,让他按照锦囊内的计划行事,不得有半刻延误!” </P><>
何礼生脸上显出狐疑之色,却不知蔡风卖的是什么关子,但蔡风乃是葛家军中的第二号人物,他不能不听蔡风的话,更且,他对蔡风的武功与智慧也极其佩服,其行军打仗更是诡诈百出,根本就不依常规行事,倒像是一个猎人在山上设置陷阱抓捕野兽一般,东布一支人马,西设一路埋伏,更是奇兵迭出,战术之灵活根本令敌无从捉摸,这就成了蔡风战无不胜的神话。 </P><>
蔡风便如葛荣一般,工于心计,在作战之前,他会将故人所有可能发生的变化事先想好,对于敌方每一点实力的存在摸清、摸透,然后逐一设下陷阱让敌人跳下去,但蔡风绝对不会盲目地自以为是,将所有的兵力用来布置陷阱,他更会留下一支机动性,攻击性都极为可怕的人马,以应付他算漏的任何变化。而这支兵马往往占总兵力的四成,这是蔡风作战从来都没有出过乱子的根本原因,至少到目前为止仍未出过乱子。 </P><>
何礼生接过锦囊和令牌,迅速离去,他根本不用细想。 </P><>
无名五也在此时行了进来,禀道:“回禀齐王,博野城中都找遍了,并未发现夫人的踪迹,元融的帅府中那群下人也审问过,都说未见到夫人。” </P><>
蔡风的心头在发凉,暗暗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向无名五冷声吩咐道:“去把元孟给我带来!” </P><>
“是!”无名五再次转身行了出去。 </P><>
※※※ </P><>元彪所领的全都是轻骑,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受牵累,逃起来也就顺利多了。 </P><>
何礼生估计的没错,元彪选择的方向正是蠡城,只要他赶到蠡城,固守坚城,与肃宁、高阳、河间便几乎成了三个犄角,便可随时互援,至少可以稳住一段时间让元融恢复伤势。 </P><>
元融伤得极重,两杆玄铁短枪,每杆长六尺,却有一根被蔡风击弯,如果不是玄铁宝枪,而是其它以精刚铸成的兵刃,只怕无法抗拒蔡风的锋锐,早已断裂,那一击,这杆宝枪阻住了蔡风的攻势,只不过,元融仍免不了受伤,后来伤势更重。 </P><>
蔡风的可怕的确超出了元融的意料之外,他以前总以为,蔡风的厉害只不过是江湖中人喜欢夸大其词而已,一个如此年轻之人,再怎么厉害也有限,虽然他也耳闻蔡风的武功并不逊于尔朱荣,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将尔朱荣与蔡风并列起来。他认为那种在江湖中争夺虚名之人,都只是一些俗人所做的事,元融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根本就不用别人去吹捧与赞美。这也是他为什么只在军中有名,而在江湖之中却默默无闻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江湖人物,认为那些人只是下贱的人,而他出身高贵,岂是江湖人所能与之比拟的?此刻,元融要彻底地改变看法,江湖之中的确是藏龙卧虎,只一个蔡风就如此可怕,若再加上一个蔡伤,加上一个葛荣,那还了得?不过,他仍有些不明白,蔡风怎会有如此高的功力?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刀法,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是如此临近。 </P><>
元融的身子在几匹健马之间的软榻上,由四名护卫抬着,以这四人的身手,抬着软塌根本就不费力,何况借着马背相托,他们只要控制软榻不受颠簸就行了。 </P><>
元彪领头而行,元融被数千人马护在中间,算是极为安全,但元融心中有些苦涩,他不明白自己所做的是对还是错。 </P><>
蔡风这样的年轻人的确可算是天下独一无二,如蔡风这样的人才,天下间也找不出几个来,而他却硬要阻止元叶媚与蔡风的亲事,这对元叶媚来说算不算是一件残酷的事呢?抑或,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抉择。 </P><>
如果单论选婿一途,蔡风的确不是叔孙长虹这类世家子弟所能够相比的,只可惜蔡风却是元家与朝廷的敌人,这是个遗憾。 </P><>
“希聿聿……”元彪的战马突然发出一声惊嘶,前蹄一软。 </P><>
元彪大惊,但却并不跃离马背,反而一提马缰,双腿一夹马腹,将战马硬生生控制住,手中的长枪一划而过。 </P><>
战马冲出数步,这才稳住身子,元彪长枪挑过之处,竟是一根绊马索,只不过己经断为两截。 </P><>
“希聿聿……”冲在前面的战马全都人立而起,停住马势,所有的人都变得极为紧张,长长的马队立刻停止下来。 </P><>
元彪耳朵轻微地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一丝什么声音。 </P><>
“杀呀……杀……杀……”正当元彪准备发号施令之时,路边不远处的小丘顶已出现了攒挤的人头,和奔腾向前的战马。 </P><>
尘土四扬。 </P><>
“杀……杀……”声音是自道路两侧传来。 </P><>
元融神色大变,元彪也是一样,一挥手中的长枪,吼道:“给我冲!”说着领头一马当先向山道上冲去,他偏离大路,斜侧而冲。 </P><>
元融心中稍感欣慰,儿子已经长大,对于战术战略的安排也已经入道,再非初登战场时的小毛孩。 </P><>
元彪身后的数千劲骑跟在其后狂杀而去。 </P><>
铁骑的速度极快,很快就与伏兵正式短兵相接,羽箭在林间乱飞。 </P><>
马嘶声、惨叫声、喊杀声惊得林间飞鸟四散而去。 </P><>
元彪左手剑,右手枪,如斩爪切菜一般杀开一条血路,这里仍有一路义军的伏兵,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P><>
官兵在他的身后倒下,义军在他的身前倒下,义军的箭势极猛,人马皆射,似乎到处都是义军的人。 </P><>
元彪的身后仍紧跟着那一支骑队,不过,此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小丘之顶有一面帅旗在飘扬,那是一面不大的旗帜,但可清楚地看到上面绣着一个黄色的大字——高!那是高欢的帅旗,这路伏兵也正是高欢属下的兵将,这一切,完全都在蔡风的算计之中,高欢没有白等一场,元彪和元融的残余力量终还是出现了。 </P><>
高欢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跨上坐骑率先领队向元彪的劲旅迎头赶到,义军杀意高昂,漫山遍野呼喝着掩杀而至。 </P><>
※※※ </P><>尉景和字文泰两营将士顺着候景所行足迹狂追。 </P><>
候景所剩的两千残兵,乃是步骑交杂,行动根本就不灵活,逃逸起来,自然无法保持一致,一路上,零零散散地丢下一些伤者和跑不动的官兵,有些向四周的林子里逃窜,有的则干脆等在那里做个降兵。一路上如山羊拉屎一般,疏疏落落,更无阵容可言。 </P><>
尉景和字文泰的义军也同样是步骑交杂,只有宇文肱那一营的骑兵占了大半,追袭的速度最快。 </P><>
何礼生的三千骑兵很快追上尉景和宇文泰这两营兵马。 </P><>
“传齐王急令,尉景和宇文泰接令!”三千骑兵的领队偏将急行至两营兵马之前,挡住字文泰和尉景高呼道。 </P><>
尉景和字文泰立刻一带马缰,传令两营兄弟立刻停止前行,同时全都自马背上跃下,半跪行礼。 </P><>
那名偏将掏出蔡风的金令,双手高举于顶,大声道:“传齐王急令,让尉景将军与宇文将军两营兄弟合一,并汇同三千铁骑,皆由尉景将军指挥,宇文将军相辅,并赐锦囊一个,让尉景将军依照锦囊之计行事,不得有误!” </P><>
尉景和宇文泰都为之愕然,宇文泰的脸色微变,向尉景望了一眼,却并无表情,尉景却并没有看宇文泰,只是高呼道:“尉景听令!” </P><>
那名偏将迅速将金令和锦囊交给尉景。 </P><>
宇文泰和尉景同时立身而起,这才相互对视。 </P><>
“宇文将军,速速召集所有兄弟!”尉景立刻下令道。 </P><>
“是!”宇文泰心中极不是滋味,但尉景却有蔡风的金令在手,所说之话就等于蔡风亲自开口,他不能有半点违拗。 </P><>
“传尉景将军之令,所有兄弟马上集合!”字文泰向身边的偏将道。 </P><>
尉景迅速拆开锦囊,自里面掏出一页短笺和一张草图,不由得微微一愕,草图上以红色箭头标出了几条路线,箭头所指,赫然正是肃宁,上面还有一些蝇头小字。 </P><>
※※※ </P><>元彪根本就无法闯过层层叠叠的人潮,虽然他的武功无人能抗,但毕竟一人之力有限。 </P><>
高欢也非元彪之敌,元彪的武功得其父亲传,几达元融六成功力,有此功力也足够纵横沙场,但高欢根本没有必要与其单打独斗,只凭那数以万计的义军就可活活累死元彪。 </P><>
元融的身子被绑缚在一名护卫的背上,这样只是为了少一些危险,也便于冲杀,但元融所受的伤势极重,守护他的亲兵很快都—一倒下,三四千人马与义军相比,力量的确显得太过单薄。 </P><>
高欢所设的,不仅是伏兵,更挖有陷阱、绊马索,这对于歼灭元融的骑兵极为有效。 </P><>
宇文肱的大军也很快赶了过来,他一路上歼杀候景的残余部众,惟候景带着数名亲兵逃逸。 </P><>
当宇文肱率领大军赶到之时,战局几乎已定,惟有元彪诸人与百余名亲兵仍在负隅顽抗,但声势明显已近尾声。 </P><>
※※※ </P><>博野和肃宁在一天之间全部被破,战局是那般的突然和难以让人接受。 </P><>
在所有的人脑海之中,总以为博野和肃宁是那般难攻,又有元融这样的大将坚守,要想攻破这两座城池,实在是难度太大,但是博野城破了,肃宁城也被攻破了,而且是在一日之间,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P><>
制造这个神话的人,正是蔡风,一个掷地有声的名字。 </P><>
一日之间连破两城,连葛荣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老对手元融亲自主阵,可是事实胜于任何雄辩,元融已经成了阶下之囚。 </P><>
元彪战死,他毕竟还是个人,在高欢与宇文肱所领军队联手强攻之下,元彪终于重伤,最终死在乱箭之下,元融被擒。 </P><>
战争的确是残酷的,生生死死更不是由自己掌握,连蔡风都受了重伤,其他人自然更甚。 </P><>
葛家军的声势更甚,就连洛阳的尔朱荣与孝庄帝也开始坐不住了,若依眼下的形势发展下去,那还了得?可是朝中似乎没有几人是蔡风的对手。 </P><>
这次博野之战,与蔡风一起的众将领全都大受嘉奖,更将蔡风在葛家军中的威望推向了极端。 </P><>
洛阳方面,尔朱荣积极筹备军事,他要再一次亲自出战蔡风,上次出手顺利剿灭破六韩拔陵所领的义军,但这次他的对手却是一个被公认为天下最年轻也最具威胁性的年轻第一高手,他是否还能够如上次一殷,幸运地取得胜利呢?蔡风伤势初好,便已兵临高阳,十万大军进逼高阳,并切断了蠡城所有与外联系的通道。 </P><>
蠡城几乎成了一座孤城,破城之举指日可待,不过,蔡风并不想大举攻城,他只想让驻守蠡城的官兵在最终抵挡不住饥饿之时,冲出城来,这样就会事半功倍,最好是这些人主动投降。 </P><>
《乱世借人》卷三十七终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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