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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4 21: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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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泥沼
作者:孔雀高飛
「亞子,上面發出了命令,讓我們調查一個在最近發展很快的宗教組織。」
「那麼,關於『天鵝』的案件呢?」
「反正現在已經陷入了僵局,還是先放一放,應付上面那些老頭子要緊。」
「我明白了,村上警視。」
自從上學以後,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已經很久沒有再散過步了。每天固定的生活,對於美少年來說實在是一種摧殘。
如今,坐在以前經常來的街心公園裡,蕭夜一身輕鬆的看著在公園經過的三三兩兩的學生。年少啊,就是勇敢,無知,激情,等等等等……
雖然春寒料峭,但是公園裡已經有著不知名的植物頑強的吐出了新芽。新的一年,有多少生命消逝又有多少生命誕生,人類如此,萬物如此,生命也就這樣不斷的輪迴著。可是既然這樣,為什麼人類會發明『永恆』這個詞?
每當一人獨處的時候,蕭夜總會陷入不斷的思考中。而思考往往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對於一個有了千年生命的人來說,思考一天和思考一年的差別並不是那麼的明顯。
不知不覺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看著四周的燈光一盞盞亮起,蕭夜也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這麼晚了啊……」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正想要感歎時光如水,卻被另一個一直坐在公園裡的客人吸引了目光。
那還是一個連小學生都稱不上的孩子吧,蘋果般的小臉凍得通紅,手裡拽著一個氣球,孤零零的坐在蕭夜對面的長椅上。
在這個時間裡,一個小孩子獨自在外面遊蕩並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不過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並不是一個會多管閒事的人。所以,他也只是搖了搖頭,轉身準備回去。
「啊呀!」一聲帶著稚氣的低呼在身後響起,蕭夜下意識的回過頭,原來那個孩子手中的氣球一不小心飛了起來,正飄飄悠悠的往自己這邊飄過來,那個穿著厚厚的大衣的小孩子也搖搖晃晃的追在後面。
「真是……」
輕輕的一跳,就把越飄越高的氣球抓在了手裡,然後及時的將馬上就要摔倒的小孩子扶住。
「拿好哦。」
將氣球的繩子塞到小孩子的手裡,順手拍了拍他紅蘋果一般的臉頰。蕭夜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動作。
「大姐姐你跳的好高哦。」小孩子的眼睛撲閃撲閃的,閃爍著純真的光芒。「你是打籃球的麼?我在幼稚園裡也有打籃球哦……」
如果是在從前,被一個不認識的小孩子拉住說個不停,蕭夜肯定會立刻甩手離去的。但是現在,看著孩子那黑亮黑亮的眸子,蕭夜不期然的有了一種不忍心留下他一個人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呢?
看著坐在身旁的小孩子,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最近,自己似乎變得越來越心軟了呢。
這個名叫鹿島言明的小男孩此刻身上裹著蕭夜的外衣,正心滿意足的舔著蕭夜買來的棒棒糖。看著他一副毫不設防的樣子,美少年突然認為應該對他進行一下兒童安全教育。
「你的父母沒有告訴你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麼?」蕭夜努力的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現在有很多壞人會在食物裡面下藥,然後把小孩子賣到很遠的地方。」
「那大姐姐你是壞人麼。」鹿島言明歪著頭想了想問。
「我當然不是,看我的臉就知道我是個好人……」
「那就好了,」放心的眨了眨眼睛,鹿島言明繼續努力的對付著棒棒糖,「像大姐姐這樣漂亮的人不可能是壞人的。」
極度的無力感。蕭夜本想接著說『你父母沒有告訴你不能以貌取人麼?』,不過看著小孩子那快樂的樣子,也只好知趣的閉上了嘴。
「你不回家麼?」
天色越來越晚了,室外的溫度也已經降到了很低,看著鹿島言明不斷的吸著鼻子,蕭夜又忍不住關心起他來。
「不!」小鹿島用力的搖了搖頭。「我要等媽媽。」
哦?是和母親約好了在這裡見面麼?可是讓自己的孩子等這麼久,還真是一個過分的母親啊。
心裡這麼想著,美少年又把小鹿島身上的大衣裹緊了一點。
黑夜的都市燈火通明,各種各樣的燈光讓人們幾乎忘記了自己原本是處在黑暗之中,與吸血族不同,人類似乎天生就有著對黑暗的恐懼。
鹿島言明也是如此。
夜晚的公園燈光非常的昏暗,於晚風中不知名的樹木沙沙響動,鹿島言明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子,這讓他顯得那麼的小。看著他可憐的樣子,蕭夜決定再管一管閒事。
「這麼晚了,你的母親也許因為有事情不能來的,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鹿島言明的小臉皺了起來,鼻子一抽一抽的。有那麼一瞬間,蕭夜以為他馬上就要哭出來。不過,從公園門口傳來的年輕男人的呼喚聲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言明,你在這裡麼?」
「是爸爸!」小鹿島從椅子上跳下來,噠噠的跑了過去。蕭夜也站了起來,在心裡略微鬆了一口氣。
「言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站在公園門口的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有些消瘦的臉頰,帶著金邊眼睛,身上帶著一股書卷氣。他將鹿島言明摟在懷裡,輕輕擦了擦他的鼻子。說話的語氣與其說是責備,倒不如說是焦急。
「我來等媽媽啊。」
「媽媽不會到這裡來了,我不是說過了麼!怎麼這麼不聽話!!」男人的聲音有些嚴厲起來。
「嗚……」鹿島言明的鼻子又開始一皺一皺的,不留神一鬆手,原本拽著的氣球又飛了起來。
不過,這次可憐的氣球再次被同一隻手拉住。
蕭夜邊下身,將氣球的絲線繫在鹿島言明的手腕上。
「這樣,就不會飛走了。」
看著蕭夜美麗的面孔,小鹿島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
現在,蕭夜正坐在鹿島家的小公寓裡,聽著叫做鹿島志一的年輕男人講述著事情的原委。
這個叫做鹿島志一的男人,和他的太太冰原紀香一樣都是教師,原本過著辛苦但是幸福的生活。但是在幾個月前冰原紀香在參加了一個宗教的集會後就行蹤不明,在幾經尋找後,終於得知她加入了一個宗教組織。鹿島志一曾經專程去勸說太太回家,可是被冰原紀香拒絕了。
「『在這裡我才找到了生命的真意,所以,請忘記我吧。』這就是我太太的原話。」鹿島志一現在看起來非常的疲倦,「從那時侯起,這孩子就經常跑到他母親下班經過的地方去等他媽媽。」隨著男人的目光看去,鹿島言明還在抽著鼻子。
「這種事情應該報警才對。」
「我當然報警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回應。」
美少年輕輕皺了皺眉頭。雖然對於警方的辦事效率並不報什麼奢望,但是對於一個能夠讓一位母親拋棄自己的家庭的宗教組織應該會很快引起當局的注意的。
「那個宗教,叫什麼名字?」
鹿島志一按著額頭想了想,從抽屜裡抽出一張宣傳單,宣傳單上印著一個類似密宗法輪的東西。
「聖輪教,教主麻原洪智……」蕭夜看著這張宣傳單,眉頭皺的更緊了。「竟然是這個組織……」
「您對他們有所瞭解麼?」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陽光,鹿島志一激動的站了起來,「您能不能把我的太太帶回來,我們……」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多管閒事從來就不是蕭夜的作風,今天已經算是極為反常了。雖然同情,但是美少年並不打算將自己捲入麻煩之中。
但是,一個已經落入水中的人,即使只看到了一跟稻草,也會牢牢的抓緊。現在,在鹿島志一的眼中,蕭夜無疑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是報酬的話,我會盡量想辦法……」
「我所要的報酬,你是給不起的。」美少年再一次打斷了鹿島志一的話,並且站起身來,顯然已經打算離開了。
蕭夜的視線越過鹿島志一,落在了他身後的桌子上,那上面的相片框裡有著鹿島一家的全家福。
「您的太太很漂亮……」
「咦?謝謝……」蕭夜突然的轉變話題,讓鹿島志一有一點不知所措。
「就是這樣,才更糟糕……」
美少年的話中的含義鹿島志一並不瞭解,他呆呆的看著蕭夜穿上大衣,打開門,微微點了點頭後離開了。隨著門『蓬』的一聲關閉,剛剛燃起的希望也隨之破滅。
「素子,這個宗教你可曾聽說過?」
鳴神素子看著母親遞過來的一張傳單,微微點了點頭。
「我也曾經接到過這樣的傳單,這似乎是個在最近發展非常迅速的宗教組織。」
鳴神素子的母親很鄭重的坐直了身體,鳴神素子知道,這表示母親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邪教?」
「是的,我們的情報網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證明,他們在利用某種邪惡的手段控制他們的信徒。而他們的教主,麻原洪智,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作為在除魔界首屈一指的鳴神家,其情報網是非常龐大的,在有些地方甚至獲得了政府的支持。當然,一個歷史悠久的除魔世家想要和政府沒有瓜葛,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過母親遞來的麻原洪智的照片,鳴神素子的臉上雖然還是沒有表情,但是聲音中卻透著驚訝。
「這個人的長相……」
「你怎麼還在這裡?」
又是一個閒暇的下午,美少年剛剛走到公園的門口想再次進行個愉快的散步,就看到鹿島言明坐在那天的椅子上。
名叫鹿島言明的小男孩此刻身上裹著蕭夜的外衣,正心滿意足的舔著蕭夜買來的棒棒糖。蕭夜側頭看著身旁的小孩子,突然覺得此景似曾相識。
「你不會是又來等你媽媽的吧?」美少年已經打算好一旦鹿島言明點頭就馬上離開,他已經和這個孩子糾纏的太多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鹿島言明搖了搖頭。
「我是來等大姐姐你的。」
「我?」
「對的!」小鹿島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爸爸說大姐姐因為我們付不起報酬才不幫我們找媽媽,所以,所以……」
「不是這樣……」
蕭夜剛想說明當時的話只是敷衍之詞,鹿島言明已經很努力的把裹在大衣裡的東西拿出來,那是一個小兔子的存錢罐。
「我積攢的所有的零花錢都在裡面,如果還不夠的話,還有這個爸爸送我的奧特曼,還有……」
美少年看著鹿島言明又零零碎碎的從懷裡掏出很多小孩子的玩具,然後滿臉期望的看著自己,突然無法說出拒絕的話。這些東西,都是這個孩子心中的珍寶吧?
「還不行麼……」看蕭夜沉默著不說話,鹿島言明下定決心,一臉惋惜的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再加上這個!」
「這是?」
「這是我們班的小香的照片,可是我獨家珍藏的哦。」鹿島言明很『沉痛』的把照片放在蕭夜的手裡,就好像一個守財奴交出了保險箱的鑰匙一般。
小孩子們往往會認為自己喜歡的東西別人也會喜歡。蕭夜看著手中還沒有開始發育的小女孩的照片,嘴角開始上揚,再上揚……
「噗……哈哈哈哈哈……我真是被你打敗了,好吧,我和你簽定契約。」
雖然不太明白契約的意思,但是小鹿島看見蕭夜伸出手指,也趕緊伸出一隻手指和他勾在一起。
「以我的名字約定,以你給我的『珍寶』作為代價,我會把你的媽媽交給你。」
同蕭夜用力的勾了勾手指,鹿島言明很滿意的離開了,留下蕭夜一個人看著椅子上的一大堆『珍寶』苦笑。
「天地間只有吾神為真神!」
「天地間只有吾神為真神~~~~~」
「我乃真神的使者,信我者才能得到真神的庇佑!」
「願教主帶領我們……」
麻原洪智滿意的看著在祭壇下對著自己頂禮膜拜的人群,半晌,揮揮手留下信徒們繼續祈禱,自己走到裡面去了。
這時候,跪在地下的鳴神素子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麻原洪智的背影。自從混進這裡已經三天了,卻無法調查到任何有意義的東西。這裡並沒有像先前所想像的那樣對信徒嚴加管制,也沒有要求信徒交出任何的財物,甚至沒有限制信徒離開。
可是,信徒們瘋狂的信奉著這個聖輪教教主,昨天還有一個很有錢的中年人變賣了自己的公司,把錢財全部捐獻給教會。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有不少的女性信徒談論著要把自己的身體奉獻給教主。
怎麼會這樣呢?這個教主並沒有顯示什麼神跡啊,如果勉強說有,那就是他長得和耶酥一模一樣。難道,他真的是什麼神的使者,所以人們才會不由自主的信奉他?
沉思的少女並沒有發現,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開始相信了。
三天後,夜晚
盡量的放輕腳步,鳴神素子悄悄的向在教會最裡面的房間摸過去。在附近的幾十平方公里都是教會的範圍,對於一個新興教會來說,確實是有些誇張了。
所有的信徒都集中居住在一起,他們的居住地在教會的最外圍。這些天來,鳴神素子利用夜晚逐漸的向教會中心地區調查,不過,依舊沒有什麼收穫。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經過了這麼久的調查,竟然沒有發現一個教會的管理人員。似乎這個龐大的教會只由麻原洪智一個人支撐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敏捷的從樹上跳落到地上,鳴神素子繼續向著目標前進。可是突然,身旁的樹後有了一絲響動。
糟了!在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年輕的巫女迅速的繞到了樹後面。碎魂連鞘揮出,當然,只是打算把對方打昏而已。
不過,鳴神素子的動作只進行到一半,因為有一隻小巧的手槍頂在她的頭頂上。
「你是?」
「你是?」
面對面的兩個女人同時問出了相同的問題,畢竟,兩人都不是會衝動行事的人。
首先,鳴神素子直起身,將劍垂了下來。接著,拿著手槍的短髮女子也放低了槍口。
看著樹下的兩個女人互相低聲交涉了一陣,然後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一起向前跑去。站在樹上的蕭夜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的,為什麼素子會在這裡?……算了,以她的身手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才對。」
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輕盈的從一棵樹上越到另一棵樹上,當然,他的目的地與鳴神素子恰好相反,是信徒的居住區。
「鹿島太太,鹿島太太?」雖然只看過冰原紀香的照片,但是蕭夜還是很輕易的找到了她。美少年用盡量小聲的聲音叫醒整在睡覺的冰原紀香,後者睜開眼睛,滿臉的迷茫。
「我是受你的丈夫的委託,帶你離開這裡的。」
「離開這裡?不,我要跟隨真神的腳步,麻原教主是真神的使者……」
哎呀呀,真是麻煩。蕭夜有些頭痛起來,之前就曾經考慮過如果冰原紀香不願意跟自己走怎麼辦,現在,果然遇到了這種事情。
「你的孩子,言明他非常的想念你啊,他天天都在你下班經過的公園等你回去呢。」
「言明?我的孩子……」冰原紀香的眼睛裡出現了一陣掙扎,但是很快的又變成了以前那樣空洞的樣子。「在這裡才有我生命的真意,我不要離開……」
蕭夜看著冰原紀香空洞無神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這種氣體……原來是這樣啊。現在才發現,我還真是遲鈍啊。」看見冰原紀香身旁另一個女信徒已經快要醒過來,美少年毫不猶豫的一掌劈在冰原紀香的後頸上。
「還是用這種方法最直接了。」
「這裡是?」
鳴神素子看著地上巨大的逆五芒星魔法陣,久久的說不出話。隨後進來的女探員川島亞子也明顯的吃了一驚。
在教會最中心的房子裡,兩個探索者發現了通往地下的密道。當然,這是身為探員的川島亞子的功勞。而順著密道一直往下走,就進到了這個地上畫著巨大的魔法陣的房間。
正當兩人還沒有完全消化看到的東西時,身後的通道從上方落下了了巨大的鐵閘,這個房間可見的唯一出口被封死了。
有人說過,在遭遇突然的變故時,最能體現出一個人對壓力的承受能力。這在鳴神素子和川島探員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兩個女孩子迅速的拔出武器,背靠著背,在最短的時間內作好了應對危機的準備。
「如果按照一般的電影劇情,這時候應該有怪獸或者邪惡的大魔王出現才對。」川島亞子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一邊還不忘說一些輕鬆的話。
年輕的巫女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陣有些熟悉的狂笑聲響了起來。
「不會吧,真讓我說中了!」川島亞子一陣愕然。
「哈哈哈哈哈哈……」隨著這陣得意的笑聲,魔法陣中央的地板塌陷下去,再次升起時,麻原洪智已經站在了上面。
「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真以為你們的所作所為能夠逃脫神的眼睛麼?冒犯神的威嚴的你們,趕快懺悔吧!」
麻原洪智的聲音有著一種奇怪的韻律,隨著他的話,鳴神素子和川島亞子竟然真的從心底升起一股罪惡感。不過兩人都用力的搖了搖頭,把這種奇怪的感覺從心中趕了出去。
「喂,你不是探員麼?趕快說點什麼反擊一下啊!」雖然經過了多天的探察,但是鳴神素子其實是一無所獲。所以,現在根本無法說出能夠反擊的話來。
但是很不幸的,川島亞子的調查也一樣沒有任何結果。
「哼哼哼哼,沒有話說了麼?」看見兩個女孩子都沉默著,自稱神的使者的人更加的得意,「迷途的羔羊們,看著我的眼睛!趕快回歸到神的身邊吧!」
聽到麻原洪智的話,兩人反射性的看了他的眼睛一下。但就是這一眼,兩人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麻原洪智的眼睛似乎是一個無底的深灘,將兩人的目光吸了進去。天地間的一切都模糊起來,只有麻原洪智那雙充滿魔性的眼睛越來越清晰。
糟了,是強力的催眠術。在鳴神素子的潛意識裡閃過這樣一句話。這樣一來,信徒們對教主的瘋狂崇拜也有了原因。當然,鳴神素子已經無法再多想什麼,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和麻原洪智的對抗上。
「嘿嘿,出乎意料的頑強啊。」麻原洪智也是第一次遇到意志力如此頑強的對手,一個是自幼修行的巫女,一個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警探,無論是多麼高明的催眠術大師想要同時對付這樣兩個人都不是一樣容易的事情。
不過,由於出其不意的緣故,麻原洪智從一開始就佔據了上風,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少女的目光逐漸的渙散,手中的武器也垂了下來。
馬上,馬上就要好了。麻原洪智的頭上同樣流下了豆大的汗珠,由此可見他消耗的精力也非常的巨大。不過,勝利畢竟馬上就要屬於他了。
不過,在很多時候,命運總是充滿了變數。就在兩個少女的武器將要掉落的一剎那,封住了入口的鐵閘從外面發出了巨大的響聲,然後『砰』的一聲變成了一堆廢鐵。
「什麼人!」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麻原洪智大吃一驚,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移向了鐵閘的方向。趁著這個機會,兩個少女猛的向旁邊甩頭,將自己的神智從催眠的泥沼中拔了出來。
「哎,真是讓我擔心哪。好歹你也是鳴神家的傳人,連一個二流的催眠師都對付不了。真是丟臉啊,素子。」
隨著鐵閘破碎產生的煙塵漸漸散去,銀白色的長髮在入口閃耀著。
此時,兩個少女都低著頭,大口的喘著氣。她們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彷彿剛剛經過了劇烈的運動一般。
「蕭……」年輕的巫女剛試著發出聲音就忍不住彎下腰一陣咳嗽,不過她的臉上卻露出了喜悅的神色,這著實讓她身旁的川島亞子吃了一驚。要知道,即使是麻原教主從魔法陣中間出現的時候,鳴神素子都是沒有任何表情的。
「惡魔的黨羽!竟然敢冒犯神的聖地!還不跪下接受神的懲罰。」到口的鴨子竟然飛走了,這讓麻原洪智惱火不已。原本和十字架上耶酥的面容十分相似的臉扭曲起來,竟然顯得十分猙獰。
「惡魔的黨羽?這個稱呼倒是勉強可以接受。不過,站在那個魔法陣中的你,似乎沒有資格這麼說我吧。」
穿過門口的煙塵,蕭夜把手中還在昏迷中的冰原紀香輕輕放在地上,然後走到兩個女孩子的身邊,拍了拍兩人的後背。
從蕭夜的手上傳來一陣暖流,讓兩個女孩子原本非常急促的心跳平緩下來。川島亞子呼了一口氣,然後帶著警探特有的警覺問,「請問你是誰?」
與此同時,年輕的巫女也開口問,「為什麼你在這裡?」
「在主人面前閒聊可不是禮貌的行為哦。」輕輕拍了拍兩個女孩子的肩膀,蕭夜從兩人之間穿過去,一直走到了魔法陣的邊緣上,看著陣中的麻原洪智。
「原本沒有必要管你的閒事,但是受了別人的委託,所以,沒辦法,能不能請你解除那個女人的催眠。」美少年伸手指了指身後地板上的冰原紀香,「雖然我自己也能解開,但是畢竟很麻煩。怎麼樣?只要你解開她的催眠,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會再管了。」
雖然蕭夜的話還算客氣,但是麻原洪智從心底有一種被蔑視的感覺,這讓平日受盡眾人崇拜的他大為光火。
「在神的使者面前還如此無理。你會被打入地獄的。」隨著這句話,麻原洪智的雙眼又閃爍起奇異的光芒。
「不要看他的眼睛!」已經吃過虧的兩個少女不約而同的叫了起來。
但是,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只是微微的側了側頭,然後麻原洪智就如同被人打了一拳一般攤倒在地上。
「怎麼會……」兩個少女吃驚的看著抽搐著的麻原洪智,蕭夜則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去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真是愚蠢……」他回頭看了看露出詢問神色的鳴神素子,又略微解釋了一下。
「當水滴和大海相遇的時候,唯一的結果就是水滴溶入大海中。他的精神力和我比起來就如同水滴和大海一般,所以強行用催眠術攻擊我的後果就是像現在這樣因為精神力透支而虛脫。」
蕭夜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魔法陣中,將昏過去的麻原洪智提出來扔在地下。
「那麼,咱們先離開這個倒霉的地方好了。
川島亞子首先夾起麻原洪智走了出去,蕭夜也抱起冰原紀香走到了門口,卻發現鳴神素子還站在魔法陣前。
「怎麼了?素子。」
「路西弗的驕傲……」鳴神素子看著魔法陣周圍刻著的圖案,半晌,一一的念了出來。「瑪門的貪婪、撒但的憤怒、阿斯莫德的慾望、別西卜的暴食、利未安森的嫉妒、巴力毗珥的怠惰。那麼中間就應該是……」
「Satanial.」蕭夜緩緩的接了下去。
「那麼,能進入這個魔法陣的人,一種是將身心都獻給黑暗的人,」鳴神素子緩緩的向魔法陣內伸出手,立刻在魔法陣周圍閃起了黑色的電光,把年輕的巫女手指彈開。「還有一種,就是……」
蕭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鳴神素子呆呆的看著蕭夜的背影消失,如歎氣一般將下半句話吐了出來。
「還有一種,就是真正的魔族。」
鬼月的占卦屋
「這個女人吸入了大量的安羅非草燃燒產生的氣體。這種氣體能大幅的降低人的意志力,變的非常容易受到催眠。」鬼月對還在昏睡中的冰原紀香進行了徹底的檢查後,得出了結論。
蕭夜點了點頭,這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在進入那些信徒們睡覺的地方時,他就察覺到了空氣中安羅非草的味道。鳴神素子和川島亞子在和麻原洪智對抗中那麼輕易的就敗下陣來,恐怕也和這無不關係。
「那麼,你應該有辦法讓她恢復吧?」
「最簡單的方法,把那個施用催眠術的人『喀嚓』掉,她所受到的催眠自然會很快消除了。」鬼月在脖子上作了個砍下去的動作,不過蕭夜搖了搖頭。
「如果我打算這麼做,還來找你幹什麼?」
「我就知道,你這個大麻煩!」鬼月衝著蕭夜作了個鬼臉,在嘴裡嘟囔著,「要配置草藥解除安羅非草的效果,真是的,原料已經不多了的說。還要做結界隔絕對她的控制,還要……」
蕭夜微笑著從占卦屋內間退了出來,鳴神素子和川島亞子一直在外間等著。
「大概要三天吧,解除催眠的過程很煩瑣。」
「可是,受到催眠的信徒有上萬人啊。」川島亞子有些著急起來。
「這就不是我的事情了,畢竟我接受的委託只是救冰原紀香一個人而已。不過,給你們一個建議,如果能夠早日送那個教主上電椅,那麼所有人都會得救了。畢竟,他是催眠的施用者。」
美少年越過川島亞子,向年輕的巫女走去。「吶,素子。要不要去吃宵夜?」
「……不了,我回去了。」年輕的巫女避開了蕭夜的目光,轉身走向門口。
「哎呀,還在鬧彆扭呢。」
「就快要和你的家人見面了,為什麼不笑一笑呢?鹿島太太。」
坐在公園的長衣上,蕭夜看著身旁並沒有什麼笑臉的冰原紀香問。
「我有什麼面目見我的家人呢?畢竟,是我拋棄了他們啊。」冰原紀香將臉埋在手掌中,「而且,在教會裡,我已經被教主……」
「好了,不要說了。」蕭夜很快的打斷了她的話,「過去犯過的錯誤怎樣後悔都無法挽回了,還是想想怎樣關心你的家人吧,如果你不想再繼續傷害他們的話。」
「媽媽,媽媽。」公園的大門口傳來了鹿島言明的聲音,冰原紀香看著奔跑過來的孩子,終於流著淚迎了上去。
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看著相擁在一起的母子,轉過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同時,在嘴角勾勒出一個微笑。
「被告麻原洪智,對女性信徒進行性侵害,非法斂財等十七條罪名成立。被判處死刑。」
聽著這個判決,證人席上的冰原紀香也鬆了一口氣。作為唯一從催眠中恢復的信徒,她的證詞在判決時起了重要的作用。
「非常感謝你的協助。」坐在她身旁的川島亞子站起身,和她握了握手。「警方會對關於你的一切保密,並對你提供必要的保護。」
正在這麼說著,被武裝警察押著的麻原洪智從兩人身邊走過。和耶酥長的一模一樣的教主看了冰原紀香一眼,露出了陰沉的笑容。
「冰原老師,我們很抱歉的告訴您。您不能再在我們學校工作了。」
在校長室裡,冰原紀香吃驚的看著禿頭的校長。
「為什麼……」
「今天早上,學校的所有的高級幹部都接到一封信,信封裡裝著這個。」
禿頭校長遞給冰原紀香一張照片,目光卻四處游移著不看冰原紀香的眼睛。
冰原紀香把照片翻過來,只看了一眼,面色就變的慘白。
照片上的她赤身裸體,身上趴著一個根本沒有印象的男人。
「這不是真的……」
「我也這麼認為。」禿頭校長歎了一口氣,「但是,這件事的影響太惡劣了。再加上前一陣您長時間的請假,在學校裡有著諸多不好的傳言。我想,您也不會認為您還可以在這裡繼續工作下去吧?」
「……我明白了。我會把辭呈寄給您。」
在回家的路上,冰原紀香的頭昏昏沉沉的,似乎有無數的聲音在腦袋裡嗡嗡的叫。這時候,一個住在樓下鄰居從身邊經過。冰原紀香強打起精神,和對方打招呼。
「您好啊,加籐太太。」
被成為加籐太太的中年女人並沒有作出回應,她只是看了冰原紀香一眼,好像躲避瘟神一般遠遠的繞開了。
「怎麼……」冰原紀香看著快速走遠的加籐太太,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
「看見麼?她就是鹿島家的女人……」
「聽說她最近參加了一個邪教……」
「……那個教主據說非常好色……」
在住所附近遇到的所有人都好像躲避妖怪一樣遠遠的躲了開去。而那些傳進耳朵裡的隻言片語已經讓年輕的女人無法忍受了。
不斷的加快腳步,冰原紀香最後甚至跑了起來,逃命般的向家跑去。終於,年輕的女人回到了這個最後的庇護所。
「親愛的,我回來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冰原紀香在臉上擺出笑容。但是,她的丈夫並沒有回應她。
冰原紀香四處張望著,終於看到了在沙發上爛醉如泥的丈夫。而在沙發前的茶几上,正放著那張最終令她失業的照片。
「怎麼?麻原洪智越獄了?」正在吃著早飯的蕭夜看到了報紙上的這條消息,深深的皺緊了眉頭。「那群白癡警察,在幹些什麼?」
年輕的美少年思考了半晌,放下吃了一半的麵包站起身來,拿起外衣快步的向門口走去。
「如果你是去看那個在法庭上作證的女人,那麼,不用了。」妖目的聲音非常的低沉,「我在早上看到這條消息後立刻去看了看她的情況,她在昨天晚上自殺了。」
「村上警視,冰原紀香自殺了。」
「我知道了。」
川島亞子和被稱做村上警視的中年男人都陷入了沉默中,然而,另一個聲音卻在沉重的空氣中響了起來。
「為什麼推遲三天才發佈麻原洪智越獄的消息!」
川島亞子和村上警視都被嚇了一跳,兩個人回過身,蕭夜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你怎麼進來的?」這裡是警視廳的密室啊。
但是,蕭夜並沒有回答這句話,他只是將一張照片甩在了桌子上。
「就是因為這三天時間,讓那個小丑有機會四處散發這種偽劣的合成照片。我記得你們在勸她出庭作證時說過會保證她的安全的,難道這句話只在她出庭前有效?」
美少年的聲音還是想往常那樣平靜,但是站在他對面的兩人都感到這種平靜中所孕育的暴風雨般的怒氣。這讓兩個經過嚴格訓練的警員都感到了一絲恐懼。
「這個結果,我們也很遺憾……」
「遺憾?」蕭夜的音調陡然增高,站在他對面的兩個人都不自覺的退了一步。在那一瞬間,兩個警員似乎覺得蕭夜的眼睛是紅色的。
不過,蕭夜很快的低下頭去,然後轉過身,完全溶入到黑暗中。
「他離開了?」村上警視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一絲顫抖,這時候兩人才發現貼身的內衣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亞子,你不覺得他有點眼熟麼?」
「你這麼一說……」
「嘿嘿,沒想到首領竟然讓你來接應我,這下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了。」在溫暖的長途汽車豪華包廂裡大口的喝著香檳,麻原洪智一臉難以掩飾的得意神色。「你大概沒有看到我是怎麼略微使用了一下我的力量,就讓那個看守乖乖的給我打開了房門……」
「與其向我炫耀你的催眠術,不如好好考慮一下該如何向首領解釋這次的失敗。」坐在角落裡的黑西服男人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我可以解釋……」
這句話剛剛說完,以一百八十公里的時速奔馳的汽車猛然停了下來,強烈的慣性讓車廂裡的兩人猛的向前摔了出去。
「混蛋,你是怎麼開車的……」麻原洪智的罵聲被一陣巨大的聲響憋了回去。汽車車廂開始扭曲變形,支撐著車廂的鋼架發出了吱吱嘎嘎的呻吟聲。
黑西服的男人一拳打在車壁上,看起來很結實的鋼板立刻被打出了一個大洞。他隨即一手拎起在地上縮成一團的麻原洪智,敏捷的躍了出去。
在明亮的月光下,蕭夜冷冷的看著從車廂裡跳出來的兩人。但是隨即,他的臉上有了驚訝的神色。
「黑墨鏡!」
「白髮的小子!」
穿著黑西服的男人正是和蕭夜在莫斯科有過一面之緣的狼人保鏢。看到了他,蕭夜嘴角泛起了苦笑。
「這次你該不會又成了這個傢伙的保鏢吧?」
「很不幸的,被你說中了。」
黑西服的男人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原本冷漠的臉逐漸興奮起來。
「沒想到咱們之間沒有結束的一戰這麼快就可以繼續了。這次,我破例在夜晚和你戰鬥吧。」
身上的肌肉驚人的隆起,黑色的西服被撐成了碎片。在月光之下,嗜血的狼人重重的噴著鼻息。
「嘿嘿,狂瀾,幹掉他!!」原本趴在地上的麻原洪智又神氣起來。但是狼人回過頭衝著他大吼起來。
「閉嘴,只有首領可以叫我狂瀾!」
就在狼人轉頭的一剎那,蕭夜的身形迅速的前傾。但是,就在將要衝出去的瞬間,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又硬生生的頓住,銀白色的長髮因為慣性而飄舞起來。
「我身後的那位朋友,離我這麼近可是很容易讓我誤解的。」
「那裡,我只是想和你打個招呼而已。」
從蕭夜身後傳出的聲音讓狼人和麻原洪智都大吃一驚,尤其是麻原洪智,嚇得又重新趴到了地上。
「首領,您怎麼親自來了。」
「我接到了那個叫冰原紀香的女人自殺的消息,就知道蕭先生一定不會再放過麻原洪智這頭豬,所以立刻趕來了。」說話的人從蕭夜身後走了出來,這是一個長相很憨厚的東方中年人。
「畢竟,那個女人是蕭先生想要救的人。」
「哦?你似乎知道的不少啊。那麼,你是來救這個白癡的?」
「不,我是來告訴狂瀾,殺掉這個成事不足的傢伙,免得蕭先生您親自動手。」
這句話讓原本就趴在地上的麻原洪智更是攤成了一團。
「首領,您怎麼能這樣……」
「住口!」被稱為首領的人輕喝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蕭夜的耳朵一陣嗡嗡作響。「因為你愚蠢而無用的報復,幾乎給組織樹立恐怖的敵人,我還能留你麼?」
「我……」麻原洪智還想說什麼,但是狼人對著自己的首領點了點頭,然後一腳踩了下去。
「對於冰原紀香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蕭夜看著眼前這個彬彬有理的東方中年人,突然有了處在下風的感覺。這種感覺美少年已經幾乎遺忘掉了。
「如果,我剛才沒有發現你在我身後,你會不會……,哈,算了,我怎麼會問這種傻問題。」
美少年微微搖了搖頭,那個被稱為首領的男人也笑了起來。
「是啊,您怎麼會問這種明知道答案的問題。」
「那麼,黑墨鏡,咱們的勝負就留到下一次吧。」蕭夜輕輕擺了擺手,很快在黑夜中消失了。
「首領,他就是我在莫斯科碰到的……」
「我知道,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在調查。」被稱為首領的男人看著蕭夜的背影,笑容很快的隱去。「以後,盡量不要和這個人起衝突,當然,如果他真的是人的話。」
「嗚……」鹿島言明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掙開眼,看到自己的母親正站在床前,將踢開的被子掖好。
「媽媽,媽媽!」小鹿島猛的坐起來,抓住了媽媽的手。
「孩子,以後我不能在照顧你了,你要自己堅強起來。要堅強到足以面對一切的風雨。」冰原紀香輕輕抹掉鹿島言明臉上的淚,然後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緩緩的站起身來。
「我會堅強的,所以媽媽,不要走。」不顧一切的拉住母親的手,但是,還是漸漸的鬆脫了。
「媽媽!」
從床上坐起來,鹿島言明打開床頭燈環視著自己的臥室,哪裡有母親的影子。
「是夢麼……」小鹿島抹乾臉上的淚痕,手突然碰到了一些東西。
那是小兔子的存錢罐,還有班上小香的照片,還有……
「辛苦你了,玉藻。」看著三樓的燈光亮起又熄滅,蕭夜拍了拍身旁的狐狸少年的肩膀,後者冷哼了一聲。
「自己的事情搞砸了竟然讓我去變裝安慰小孩子,真是……」
「不過,我看你到是蠻投入的啊。」
從懷裡抽出一張照片遞給身旁的紅髮少年,蕭夜輕聲歎了口氣。
「這是一張合成的照片。」
「我知道,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胳膊的位置都對不上。」
「可是,就是這樣一張照片竟然會讓一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家破人亡……那些人都沒有眼睛麼?」
狐狸少年把手中的相片撕碎,冷笑。
「或許,他們根本沒打算看。他們根本就沒打算給她機會。」
「一個從泥沼中掙扎著往上爬的人,向著四周圍的人伸出手,但是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所有的人都害怕被污泥弄髒了鞋而躲的遠遠的,甚至有人怕他把泥水帶出來而往他頭上扔石頭,或者躲在遠處幸災樂禍……沒有人,會真正的拉他一把。」
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花園街。兩人止住腳步,出神的看著燈火斑斕的街市。
這條街,也是個巨大的泥沼吧,對於那些在裡面掙扎求存的人,又有幾個人會伸出援助之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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