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有须秀树

神曲 [地狱篇]〔意〕但丁著 黄文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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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 13:10: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精通种种狡诈伎俩和阴谋诡计,
我如此神妙地运用机谋,
声名甚至远扬到世界的尽头。
待到我眼见来至我的年纪的这个阶段:
每个人到了这个年龄,
都会不得不降下风帆,盘起缆绳,
原先令我喜欢的东西这时就会令我厌弃,
我悔恨,我忏悔,我遁入空门;
唉,我这可怜的不幸者啊!这可能会于我有益。
新法利赛人的王公
在拉特兰附近发动战争,
他既不是对付撒拉逊人,又不是对付犹太人,
因为他的每个敌人都是基督教徒,
没有一个人曾战胜过阿克,
也没有一个人曾经商到苏丹的国土;
他既不顾及自己的最高权位和神圣职能,
又不顾及我身上的那条圣索,
那圣索通常用来使系带者消瘦腰身。
但是,正如君士坦丁要求希拉蒂山洞中的西尔维斯特罗
来为他治愈麻风病,
此人也同样要求我来充当医生,
为他治愈他那妄自尊大的热症:
他征求我的意见,我则缄口不谈,
因为他的话语像是梦呓胡言。
接着,他进一步说道:‘你的心不要恐惧;
我从现在起就赦免你,
你须教给我如何才能把巴列斯特里纳打翻在地。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能把天国开启和关闭;
但是,这两把钥匙
却是我的前任所不曾珍惜’。
这时,那严厉的谈话把我威逼到这步田地:
我从中认识到:沉默对我更加不利,
于是,我说:‘父亲,既然你先洗涮我的罪恶,
而如今我又不得不重蹈覆辙,
只要多许诺而少守约,
你就将旗开得胜,稳坐那崇高的宝座’。
我死之后,圣方济前来接我;
但是,黑天使当中的一个,
却对他说:‘不要把他带走:不要妨碍我。
他应当来到这里,来到我的奴仆中间,
因为他曾为人出谋划策,瞒哄欺诈,
从那时以来,我就时刻准备揪住他;
凡不悔罪的人就不能获得赦免,
不能既悔罪又把旧罪重犯,
因为这是不能容许的自相矛盾的事端’。
啊,我是多么痛苦!那黑天使抓住我并对我说:
‘也许你不曾想到:我是不是个讲究落脚学的人!’
我这时才恍然觉醒。
他把我带到米诺斯面前;
米诺斯把尾巴在那坚硬的脊背上绕了八圈;
他咬着自己的尾巴,怒气冲天,
说道:‘此人该属贼火中的罪犯’;
因此,你如今看到我正是在那里遭受劫难,
我身着这样的衣闪,一边行走,一边苦不堪言。”
他就这样把他的话讲完,
那火焰以便痛哭,一边去远,
它把那尖尖的角弯下去,不住抖颤。
我们——我和我的老师——也便再往前行,
顺着那石桥一直走到另一座桥拱,
那桥拱横亘另一条沟壑:
在沟壑中,那些因为挑拨离间而犯罪的人正在得到应有的报应。
 楼主| 发表于 2007-8-2 13: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首




挑拨离间者(1-21)
穆罕默德与阿里(22-63)
皮埃尔·达·梅迪齐纳(64-90)
库利奥(91-102)
莫斯卡·德伊·兰贝尔蒂(103-111)
贝尔特朗·德·鲍恩(112-142)

挑拨离间者

有谁能仅仅用不受约束的语言,
充分传达我眼下所见:
那鲜血淋淋、创伤累累的情景,哪怕把它说上几遍?
任何语言肯定都无法说明这全部情景,
因为我们的言辞和智力
都不足以令我们理解这许多情形。
倘若把所有那些曾在普利亚
那备受命运捉弄的必争之地、
因特洛伊人和长期战争而流血牺牲的人
——正如李维所言不虚地写出的,
那长期战争曾把掠夺的指环
高高地堆积如山;
与那些为抵御罗贝托·圭斯卡尔多的进犯
而受重创的人,以及
那些尸骨仍积聚在切普拉诺的人放到一起
——在切普拉诺,每个普利亚人都在撒谎蒙骗,
而就在那里,老阿拉尔多
从塔利亚科佐附近大获全胜而未动干戈;
不论这些人的肢体是怎样被刺穿还是被砍断,
他们都无法与第九个恶囊
的惨状相比相攀。

穆罕默德与阿里

一个酒桶即使失掉了中板或侧板,
也不如我所见的一个人那破损不堪,
那人竟被劈成两半:从下巴一直劈带屁眼:
大小肠悬挂在两腿只间,
心肺肝脾全都暴露在外面,
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袋子——它把吞咽下的食物都变成粪便。
我凝目盯视他身上的一切,
他则望着我,用双手把自己的胸膛扯开,
说道:“现在,你看我是怎样把自己撕成两块!
你看穆罕默德被割裂得多么厉害!
在我面前,阿里正在边走边哭,
他的面部从下巴到蓄发的前额被砍成两片。
你在此处看到的所有其他人
生前都是不和与分裂的制造者,
因此,他们都被砍成这般光景。
这里,有一个魔鬼跟在后面,
他虐待我们是如此凶残,
每逢我们把这痛苦的道路转上一圈,
他就把犯有此类罪行的每一个人都剑劈两半;
因为在重新走到他跟前之前,
原有的伤口都已合拢愈痊。
可你又是何人?竟在这石桥上目不转睛地观看。
也许你是为了推迟前去受刑,
尽管上面早已根据你的认罪而将苦刑判定。”
我的老师答道:“既不是死神将他勾魂摄魄,
也不是罪孽把他召来忍受折磨;
而是已故的我为了使他对阴曹地府有充分的体验,
必须带领他把地狱游遍,
带领他到这下面转上一圈又一圈:
这便是实情,正如我现在与你谈话一样属真。”
他们有一百余人听到我的老师讲话,
这时都在沟壑之内停下步来,把我凝视,
他们都惊奇万分,甚至忘记身受的酷刑。
“既然你或许不久就能重见天日,
那么你如今就可以告诉多里奇诺修士:
倘若他不愿很快就追随我来到这里,
他就该设法囤积粮食,
这样,即使被大雪围困,也不致把胜利奉送给那个诺拉瓦人,
否则,那人也不会如此轻易取胜。”
穆罕默德对我说出这番话语,
他已抬起一只脚,准备掉转身躯;
说罢,他便把脚放落在地,起步离去。
 楼主| 发表于 2007-8-2 13:11:08 | 显示全部楼层
皮埃尔·达·梅迪齐纳

另一个人的喉咙被刺穿,
他的鼻子也被切开,一直切到眼眉下面,
他只有一只孤零零的耳朵,
他一直与其他人一起,惊奇地望着,
他在其他人面前,敞开他的喉管,
那喉管一片赤红,鲜血四溅,
他说道:“哦,不曾判罪的你啊,
我曾在拉丁大地上见过你一面,
倘若面貌的过分相似不致骗过我的双眼,
你该记住皮埃尔·达·梅迪齐纳,
如果你一旦返回人间,
重见那从维尔切利向下绵延到马尔卡博城堡的温馨平原。
你该告诉法诺的那两位名人,
即圭多大人,还与安乔列洛:
让他们晓得:倘若预见并非徒劳,
他们在卡托利卡将被扔出他们的船舶,
并被装进袋里淹死在海水,
这正是出于一个狠毒暴君的背叛行为。
奈图努斯在塞浦路斯与马略卡之间,
也从未见过这样滔天的罪行,
这既不是海盗的行径,也不是阿耳戈人的手段。
那叛贼虽然只用一是眼睛观看,
却控制着那片土地,而这里与我在一起的两个人,
则宁愿从未见过这座城镇,
那叛贼将会把那两位名人召来与他谈判,
随后他会设法让他们
不必向那佛卡拉的巨风祷告许愿。”

库利奥

我于是对他说:“你若愿意让我把你的消息带到世间,
那么就请你指出并说明,
那个见到米尼就感到伤心的究竟是何人。”
这时,他把一只手放到他的一个伙伴的腮下,
并且打开那人的嘴巴,
喊道:“这便是你说的那个人,他不能说话,
他曾被驱逐,也曾打消凯撒心中的疑虑,
扬言什么一个人准备就绪,
总是会因迟疑不决而一败涂地。”
啊!库利奥喉咙里的舌头竟被切断,
在我看来,他那神情是多么惊愕慌乱!
而他当初进言时则又是如此大胆!

莫斯卡·德伊·兰贝尔蒂

有一个人,他的一只手和另一只手都被砍断,
他在那昏暗的空气中举起两个残肢,
这就使鲜血溅污了他的脸面。
他在叫喊:“你也该记得莫斯卡吧,
可怜的人啊!他曾说过:‘把他干掉算了’,
这就给托斯坎纳人播下了灾难的种子。”
而我又给他加上了一句:“这也使你的家族遭到灭亡”;
于是,此人痛上加痛,
便像一个人悲痛欲绝,精神失常,径自走向他方。

贝尔特朗·德·鲍恩

但是,我却仍留在原地,望着那群鬼魂,
我这时看见一个东西,光是把它讲出来,
我也会感到十分恐慌,因为没有捏的证据来证明它的惨状;
只是良心才使我感到心安理得,
它是个良好的伴侣,使人得到保护,感到解脱,
因为它使人自觉清白无过。
我当时确实亲眼得见,如今也仿佛在眼前,
那是一个无头的上身在行走,
那行走的样子与那凄惨一群的其他人别无二致;
他抓住被砍掉的脑袋的头发,
像提着一盏灯笼似的摆动它
那脑袋盯住我们,说道:“哎呀!”
它把自己当作自己的灯光,
它们是两位一体,又是一分为两:
只有那一位才知道如何才能这样。
他径直来到桥头,
这时,他把那提着整个脑袋的手臂高高举起,
为的是把他的话语贴近我们的耳际,
他说道:“你这人依然在喘气,
你是前来观看那些死人,那么你就看看这残酷的刑罚吧,
看看是否有什么刑罚如这个刑罚一样严厉。
既然你要把我的消息带去,
你就该知道:我就是贝尔特朗·德·鲍恩,
就是那个向幼主进献恶毒谗言的人。
我曾使他们父子相互反目:
亚希多弗也不曾用如此险恶的挑拨手段,
离间押龙与大卫的情感。
正因为我把关系如此亲密的人分裂开来,
可怜的人啊!我这躯干上的头脑
才从其根部被两下分开。
这样,因果报应的法则从我身上也便可以观察出来。”
 楼主| 发表于 2007-8-2 13: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首




杰里·德尔·贝洛(1-39)
金属伪造者:格里弗利诺·德·阿雷佐与卡波基奥·达·锡耶纳(40-120)
锡耶纳人的虚荣心(121-139)

杰里·德尔·贝洛

许多受苦人和种种怪异创伤
使我泪珠盈眶,视线迷茫,
眼见这般光景,我不禁想哭泣一场;
但是,维吉尔对我说:“你还看什么?
为什么你的视线仍一味地停留在那下面,
停留在那些被切割得残缺不全的悲惨鬼婚中间?
你在其他恶囊中并没有这种表现:
你若以为能把他们都一一观看,
那么你该想到:这深谷有二十二哩方圆。
此时,月亮已在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而还有许多需要观看的景象是你不曾见过。”
我随即答道:“如果你想到
我之所以这样观瞧,
也许你会容许我再呆下去”,
这时,导师业已向前走动,我也便在他后面随行,
我已回答了他的提问,
此刻又补充说道:“在我如此注意观瞧的沟壑之中,
我想,其中必有一个鬼魂是属于我的血统,
他在为自己的罪孽而痛哭受刑,
这罪孽使他在那下边付出代价如此惨重。”
老师于是说道:“你从现在起,
不必再在他身上放置你的思绪,
你该想到别的事情,且让他径自呆在那里:
因为我在石桥的桥头就看到了他,
他在用手指向你指指点点,百般威吓,
我还听到有人呼叫他的名字:杰里·德尔·贝洛。
当时,你正一心一意地观取
那曾拥有阿尔塔弗尔泰城堡的人,
所以你不曾向那边张望,他也便动身离去。”
我说道:“啊,我的老师,
他因暴力而亡,有些人至今尚未为他报仇雪恨,
而这些人理应分担这奇耻大辱,
这才使他不屑与我相会,不肯与我交谈,
才如此扬长而去,我对此正是这样看:
也正因为这个原故,他令我对他更加惜怜。”
我们就这样谈论着,一直来到原先地点,
这地点从石桥上可以把另一个深谷展现,
倘若光线更强,甚至可以把谷底的一切纵览。

金属伪造者:格里弗利诺·德·阿雷佐与卡波基奥·达·锡耶纳

我们来到整个恶囊的最后一个苦行禁地,
在我们的眼前,可以
一一展示出那里的僧侣,
种种怪异的叫苦声向我射来,
犹如铁制利箭,激起我的哀怜,
我情不自禁地用双手盖住我的耳眼。
正像在7月和9月之间,
瓦尔迪基亚纳、马雷马和撒丁的那些医院,
把所有患者都一齐放到一道沟壑,令人目睹心酸,
这里也正是如此情景,
从中散发的气味也同样臭不可闻,
那臭气犹如通常来自腐烂的肢体。
我们往下行走,来到漫长石桥最后一道堤岸,
依然只是走向左面;
这时,我的视线更加清晰,
我观瞧下面的谷底,
在那里,崇高天主的使卧,那绝不错判无辜的正义女神,
正在惩罚被记录在案的伪造者罪人。
我不认为,在埃吉那岛会看到你这更加凄惨的情景,
那时节,空气中充满了有毒的细菌,
岛上居民都一一丧生,
所有的动物,甚至一只小小的蠕虫,
也全都中毒倒下,而后来那些古代居民,
根据诗人们的讲述说明,
又从蚂蚁的种族中得以死而复生;
尽管在那黑暗幽谷中所见的惨状同样令人伤情,
因为那里的鬼魂奇形怪状,三五成群,在有气无力地呻吟。
他们一个躺在另一个的身上,
有的压着他人的肚皮,有的趴在他人的肩膀,
有的顺着那凄凉的路径匍匐而行。
我们沉默不语,一步步地行进,
一边观看这些病人,以便倾听他们的哀声,
他们都无力抬起他们的躯身。
 楼主| 发表于 2007-8-2 13: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到两个人背靠背,席地而坐,
就如同放在灶火上的两个互相紧贴的扁锅,
他们从头到脚,长满肮脏的疮痂;
我过去从未见过一个马童,
因为主人在呼唤而如此拼命挥动马刷,
也不曾见过有哪一个马夫是如此不甘守夜刷马,
这些鬼魂正如上述马童和马夫那样,因为刺痒难熬,
经常用手指甲在自己身上乱搔乱抓,
他们找不到对付刺痒的其他办法。
他们用指甲把疥疮刮下,
就像用刀在鲤鱼的鳞片上剥刮,
或者是在剥刮别的鱼,而这些鱼的鳞片更大。
我的导师向其中一人开言道:
“哦,你在用手指剥点你铠甲上的网眼,
你有时竟把手指当作铁钳,
请告诉我们:呆在此处的那些人当中,
是否有拉丁人,
但愿你能永远单靠手指就足以从事这种劳动。”
那人边哭边答:“我们俩都是拉丁人,
你看,我们在此都被毁坏了面容,
可你又是谁,竟然问起我们?”
导师于是说道:“我是这样一个人:
我与这个活人下到此地,一层又一层,
我要向他指点地狱的情景。”
这时,那二人相互紧贴的身体立即分离,
他们俩与间接地听到此话的其他人一起,
都各自转身看我,一边浑身战栗。
善良的老师紧紧贴近我的身边,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就对他们说吧”;
既然他愿意我这样做,我便开始讲话:
“但愿尘世对你们的记忆
不致从世人的脑海中消失,
而是能岁岁年年延续下去,
请告诉我你们是谁,是哪里人:
但愿你们那不堪入目、令人作呕的苦刑
不致妨碍你们向我说明。”
一个人答道:“我是阿雷佐人,
阿尔贝罗·达·锡耶纳曾令人把我处以火刑,
但并不是我为之而丧命的罪过把我伐入此境。
诚然,我曾开玩笑地对他讲:
‘我能使自己在空中飞翔’;
而那个好奇任性、头脑欠缺的人却非要我向他展示这个伎俩;
只是因为我不曾让他变为德达路斯,
他就叫那个认他为子的人
将我活活烧死。
但是,米诺斯则是因为我在人世曾从事炼金术,
才把我打入这十个恶囊中的最后一个,
而他在判罪上不可能犯错误。”

锡耶纳人的虚荣心

我于是对诗人说:“现在是否有人
像锡耶纳人那样虚荣心重?
肯定不是法国人,因为他们远没有那么崇慕虚荣!”
这时,另一个麻风病人听到我的话,
就对我所说的话作了回答:“你且把下面这些人不要算在名下:
其中有斯特里卡,他曾懂得有节制地把钱花,
还有尼哥洛,他曾用丁香花蕊做调料,
是他最先发现这种阔绰的习惯,
让这类种子生根在菜园;
你该把那浪子队伍也不算在内,
其中那个卡恰·德·阿西安曾挥霍掉大片树林和葡萄园,
还有阿巴利亚托,他曾使他的明智得到表现。
但是,为了让你知道是谁在支持你反对你反对锡耶纳人,
你该把目光向我仔细对准,
这样,你便可以把我的面孔看清:
你便会看出:我就是卡波基奥的亡魂,
我曾用炼金术伪造金银:
你该记得我,既然我能很好地将你辨认,
正如伶俐的猿猴就是我的本性。”
 楼主| 发表于 2007-8-2 13:12: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首




假扮他人者:贾尼·斯吉基·米耳拉(1-45)
伪造货币者:亚当师傅(46-90)
说假话者:西农(91-99)
亚当师傅与西农的争吵(100-148)

假扮他人者:贾尼·斯吉基·米耳拉

尤诺因为塞墨勒的原故,
迁怒于特拜家族,
她曾先后两次表现了她的嫉妒,
就在此时,阿塔玛斯精神丧失常态,
一见妻子每只手
各抱一子走来,
便叫道:“让我们把网撒开,
我要把那由此经过的母狮和两头幼狮抓来”;
他随即伸出那无情的手爪,
把那名叫莱阿尔库斯的儿子揪住,
举起旋转了一下,就把儿子朝一块石头掷去;
而妻子则抱着另一个儿子投海自尽。
幸运女神转动车轮,
使大胆包天的特洛伊人的时运
从高转低,国王与王国一起玉石俱焚,
这时,悲凄、可怜而又歹毒的赫枯巴,
一见一命呜呼的波利塞娜,
又痛苦地发现
她的波利多鲁斯丧命在海边,
她疯狂地哀嗥,犹如吠犬;
巨大的悲痛是她精神错乱。
但是,从未见过有人
在伤害野兽和人类肢体方面竟然如此残忍,
即使那特拜人的狂怒和特洛伊女人也不及毫分,
我听见的两个面无血色、赤身露体的鬼魂
正是这般光景,他们边跑边咬,
犹如猪圈一旦打开,猪猡便猛地冲出,乱咬狂奔。
一个鬼魂扑向卡波基奥,
一口咬住他的后颈,
拖拽着他,让他的肚腹刮着坚硬的地层。
留在原地的那个阿雷佐人,
浑身打战,对我说道:“那恶魔是贾尼·斯吉基,
他总是这样狂怒地虐待别人。”
“哦!”我对他说:“但是愿你不致被人咬住脖颈,
有劳你费神说出。
那方才离开这里的是何人。”
他于是对我说:“那是邪恶的米耳拉的古老亡魂,
她不去追求正当的爱恋,
却假扮父亲的情人。
那女人与其父犯下罪孽,
把自己假扮成别人的身形,
正如那个走远的人一样,
为了赚得畜群中的那匹牡马,
他竟敢冒充布奥索·多纳蒂,
把合法的遗嘱口授立下。”

伪造货币者:亚当师傅

我一直盯视着那两个狂怒的人,
待到他们去远,
我才把视线转向其他生来不幸的鬼魂。
我看见一个人,形状像是诗琴,
倘若他的腹股沟
断离人体分叉的其余部分。
那严重的水肿病,由于腹水难消,
竟把肢体变得怪状奇形,
面孔也与肚腹不相对称,
这使他一直把双唇大张,
恰似肺痨患者所做的那样:
他因为口渴难熬,下唇垂向下巴,上唇则翻卷向上。
此人对我们说道:“哦,你们这些不受任何苦刑的人,
我真不知你们
为何来到这苦难的世道,仔细观瞧
亚当师傅的悲惨堪怜的处境:
我生前拥有的东西比我想要的多得多,
而如今,可怜的人!我竟切盼滴水解渴。
条条小溪从卡森蒂诺的翠绿山丘涓涓流下,
汇入阿尔诺河,
这些溪流的河床清凉而又湿软,
这情景一直在我的眼前呈现,而这并不徒然,
因为这些形象使我加倍舌燥口干,
远甚于那使我面容日益消瘦的病痛,
严峻的正义裁判使我备受苦情,
它从我犯罪的地方找到惩治的凭依,
这也便使我更加痛苦叹息。
那个地方就是罗梅纳,正是在那里,
我伪造铸有洗礼者形象的金币;
因此,我才在城堡上留下那被焚的尸体。
但是,我若能在这里看见
圭多或亚历山德罗再或他们的教士的可悲魂灵,
我也不会把目光投向布兰达泉。
这里面已经有了一个魂灵,
如果那些疯疯癫癫、转来转去的鬼魂艘言真是;
可这于我又有何作用,既然我的手脚已被捆紧?
我若能变得更加身轻,
即使我在一百年里只能走上一吋,
我也早就会登上那条小径,
从这畸形的人群中把他来寻,
尽管这恶囊方圆有十一哩,
横宽还不到半哩。
我正是因为他们才来到这一伙人当中,
他们曾唆使我铸造弗洛林,
这些金币掺有三开伪劣的黄金。”
 楼主| 发表于 2007-8-2 13: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假话者:西农

我于是对他说:“那两个可怜的人又是谁呢?
他们相互紧靠,躺在你的右边,
浑身冒着热气,就像湿手在冬天。”
他答道:“自从我落到这陡峭的沟壑之中,
在这里见到他们,他们就一直不能转动,
我相信,他们永远也不能转动他们的躯身。
那一个是说假话的女人,她曾对约瑟发出指控,
那一个是说假话的男人,特洛伊城的希腊人西农:
他们都患上急性热病,道卧在地,焦臭难闻。”

亚当师傅与西农的争吵

其中那个男人恼羞成怒,
也许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受到如此玷污,
他立即用拳头捶打那说话的人的坚硬肚腹。
那肚腹竟然如同鼙鼓;
亚当师傅则用他的臂膀猛击他的面部,
而这一击也似乎并不你那一拳轻,
一边对他说道:“尽管我的肢体沉重,
这使我无法活动,
但我的这条胳臂却灵便自如,能干这种事情。”
这时,那人说道:“当年你前去被火焚烧,
你的动作也没有如此迅猛:
但是,你铸造假币却正是这样迅急,甚至更加疾速如风。”
那水肿病人说道:“你说此话却是实情:
但是,在特洛伊,别人要你讲出真话,
你却不曾提供真实的证明。”
西农说道:“我固然说了假话,但你也铸造过假币,
我是因为一桩罪行而来到此地,
而你所犯罪行则要你任何其他魔鬼所犯的还要多!”
那个肚皮鼓胀的人答道:“发假誓的家伙,
你该记得那头木马;
你该感到疾首痛心,因为全世界都知道这桩罪行!”
那希腊人则说道:“但愿口渴把你折腾,
使你的舌头干裂;还有那腐臭的腹水
使你的肚皮胀成一道篱笆,遮住你的眼睛!”
这时,那造币这有说:“由于你所犯罪行,
你的嘴巴就要像如今这样永远大张;
我虽口渴嘴干,腹水鼓胀,
你则高烧如火,有痛难当;
为了舔一舔那喀索斯的镜面,
我不会让人多费唇舌求你这样干。”
我全神贯注地听他们吵闹,
这时,老师对我说:“现在你就只管看吧,
我险些要与你争吵!”
我此刻才听到他在怒气冲冲地跟我讲话,
我十分羞愧地转过身去面向他,
至今这情景还萦绕在我的脑中。
正像一个人梦见自己遇上不幸,
他尽管已在梦中,却仍渴望做梦,
他希望那是梦境,却又好像那并不是梦,
我此时也正是这种心情,我说不出话来,
我希望能道歉,然而也道了歉,
我却以为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老师说:“哪怕是更少的羞愧之心,
也能把更大的过错洗净,
况且这也不算是你的过错,因此,你尽可释去种种痛悔之情;
你该注意到;我时刻都在你的身旁,
一旦幸运女神再次把你
送到人们进行这类争执的地方;
因为愿意倾听这种相骂,是一种低劣的愿望。”
 楼主| 发表于 2007-8-2 13:13: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首




巨 人(1-45)
宁 禄(46-81)
厄菲阿尔特斯与布里阿留斯(82-111)
安泰俄斯(112-145)

巨人

同一条舌头先是责备我,
弄得我两颊羞红,
然后,它又医好了我的病痛
我曾听过这样的叙述:
阿奇琉斯和他父亲的那把投枪,
就常使人先是感到忧伤,然后又得到良好的奖赏。
我们背向那凄惨的深谷而行,
沿着环绕深谷的堤岸迈进,
穿过堤岸,默不作声。
这里既不是白天,也不是夜晚,
这令我无法向稍远处投射我的视线;
但是,我却听到一阵响亮的号角声在回旋,
那声音是如此震耳,甚至赛过一切雷鸣,
那响声传送的路径恰好与它发出的方向相反,
它使我朝那边盯住一个地方,目不转睛。
在那惨痛的溃败之后,
查理大帝丧失了神圣的战友,
就是罗兰也不曾把号角吹得如此令人动魄心惊。
我把头稍微转向那边,
我似乎看到许多高塔矗立眼前,
于是我说:“老师,请告诉我:这是什么城镇?”
他向我答道:“由于你在黑暗之中,
从过远的地方一眼望去,
你可能会把形象辨认不清。
倘若你去到那里,你就会瞧明
那遥远的形象怎样把视觉蒙混;
因此,你该赶紧走近。”
他随即亲切地握住我的手,
说道:“在我们向前走动之前,
为了使你不致为此感到胆战心惊,
你该知道:这些不是高塔,而是巨人,
他们全都是从肚脐以下,
呆在那堤岸围绕的深井。”
犹如浓雾散去,视力逐渐看清
那雾气遮掩的情景,
正是雾气把空气变得那么浓重,
我此时也正是这样:透过那浓密而昏暗的气氛,
逐步向岸边靠拢,
错觉从我身上消失,恐惧在我心中加重;
因此,正像在蒙泰雷焦尼的团团围墙之上,
座座高塔拔地而起,
深井四周的边沿也与此别无二至,
那些可怕的巨人的半个身体,高塔般俯瞰着井边,
即使宇宙在威胁着他们,
从天上发出雷电。

宁禄

我这时已经看出一个巨人的脸面,
看见他的大部分肩膀、胸脯和肚腹,
还看见他的双臂顺着臀部垂在两边。
既然自然界业已放弃生产这类动物,
当然,它就做了大大的善事:
它使战神玛尔斯把这种战争执行者一概丧失。
自然界固然对生产大象和鲸鱼并不悔恨,
但是,凡是明察秋毫的人都会承认,
它这样做更加正确,更加谨慎;
因为一旦理智的力量
加在恶意伤人的意愿和威力之上,
人们就无力与之作任何对抗。
我觉得,那巨人的脸又大又长,
宛如罗马圣彼得大教堂的那棵松果,
其他骨骼也与这张脸比例相当;
这一来,那堤岸竟成为一块遮羞布,
它把那下半身盖住,
却把那上半身充分暴露,
纵然三个弗里西亚人叠立在一起,也很难自吹能摸到他的发部,
因此,我所见到的此人,从扣斗篷的地方以下算起,
也足有三十拃之巨。
“拉菲尔,马伊,阿麦凯,扎比,阿尔米”
那凶恶的嘴巴开始叫喊,
这样的嘴巴不适合吟诵甜美的诗篇。
我的导师向他说道:“愚蠢的魂灵,
你就只管吹号角吧,只要你怒火中烧,
或是满怀其他激情,你就用它来发泄怨恨!
你从脖颈上寻找你的号角吧,
你会发现那皮带把它就系在你的脖颈,
哦,糊涂的魂灵,你该看到它像绶带般套在你那宽阔的前胸。”
接着,到手又对我说:“他在自我暴露;
此人就是宁禄,由于他居心不良,
竟使人不能只把一种语言用在世上。
随他去吧,我们不必枉费唇舌;
因为各种语言对他都是无法听懂,
正如他的语言对别人一样,谁也无法弄通。”
 楼主| 发表于 2007-8-2 13: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厄菲阿尔特斯与布里阿留斯

随后,我们又走了更长一段路程,
向左转向;而在一箭之地,
我又发现另一个身材更高、相貌更凶的巨人。
我说不出哪一位铁匠师傅
用锁链把他缚住,
但是,他的左臂被捆在前边,
而右臂则被捆在后面,
那锁链从他的脖颈以下,把他缠了又缠,
在那暴露外面的上半身甚至绕了五圈。
我的导师说道:“这个狂傲的人竟想试用他的威力,
反对至高无上的宙斯,
因此,才得到这样的赏赐。
他名叫厄菲阿尔特斯,就在巨人们恐吓诸神之时,
他曾做出胆大包天的尝试:
他曾胡乱挥舞他那双臂,而从此那双臂永无动弹之日。”
我于是对导师说:“可能的话,
我真希望使我的眼睛能见识一下
那庞大无比的布里阿琉斯。”
导师就此答道:“你将看到安泰俄斯,
他离此不远,能言谈,又未被缚住,
他会把我们送到这罪恶深渊的底部。
你想见到的东西在更远处多不胜数,
他们就象此人一样被捆住,形状也相同,
除了他们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
即使十分强烈的地震
也不会把一座塔楼如此猛烈地撼动,
就像厄菲阿尔特斯随时都会撼动他的全身。
倘若我不曾看见那些锁链,
这时我会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惧怕死神,
而单只那恐惧就足以令我丧命。

安泰俄斯

我们于是又继续向前,
我们来到安泰俄斯身边,
他从深井中露出,不算头部,整整有五阿拉,
“哦,你曾住在那幸运的河谷,
那河谷曾使西庇阿获得无上光荣,
而汉尼拔与他的部下则败退逃奔,
你曾捕获狮子千头作为食品,
倘若你曾参加你弟兄们的那次激烈战争,
至今还会有人认为,
那些大地之子原会旗开得胜。
请把我们送下去吧,切勿不屑理睬我们,
请把我们送到科奇士斯,那里,寒冰把湖水冷冻。
请不要令我们去求助提替俄斯和提弗乌斯:
此人可以奉献这里人们所渴求的物品,
因此,请俯下身来,不要扭曲你的面孔。
因为他是活人,他还能使你在世间扬名,
等待他的还有漫长的人生旅程,
只要天神的恩泽不提前把他唤到身边。”
老师说了上述一番话;那人于是
赶紧伸出双手,抱起我的导师,
而过去海格立斯感到自己正是被这双手有力紧握。
维吉尔觉出自己已被抱住,便对我说:
“到这里来,让我把你抱起”;
他随即一手把我搂住,就像一块布包住他和我。
犹如从倾斜的下方,仰望加里森达斜塔,
一旦一片云朵从它上面掠过,
就仿佛那斜塔倾下,迎向云朵;
在我看来,安泰俄斯也正是这样,
我注意观看他俯下身躯,而就在此刻,
我宁可有另一条道路可供选择。
但是,他却轻轻地把我们放到井底,
正是那井底把卢齐菲罗和犹大吞食在一起;
因为呀是深弯身躯,他未曾拖延下去,
他立即把身子挺直,犹如海船把桅杆竖起。
 楼主| 发表于 2007-8-2 13: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首




科奇士斯湖(1-30)
该隐环(31-69)
安特诺尔环(70-78)
博卡·德利·阿巴蒂(79-123)
乌哥利诺伯爵与鲁吉埃里大主教(124-138)

科奇士斯湖

倘若我有尖酸辛辣的诗句,
正如描绘这个凄惨的洞穴本该使用适当的词语,
而在这洞穴之上另有大片岩石块块矗立,
我原会更充分地绞尽脑汁来这样做;
但是,因为我对此类诗句并不掌握,
我只好惴惴不安地勉强述说;
因为要把整个宇宙的底层描写透彻,
这可不是应予轻率对待的一个举措,
也不是用呼妈唤爸的舌头就能加以叙说:
不过,但愿众女神能帮助我完成我的诗作,
她们曾帮助安菲翁建筑特拜城的围墙,
但愿她们帮助我述说也不致有两样的结果。
哦,所有这些生来不幸的罪人啊,
你们呆在此地,这使我谈起你们是多么的困难,
你们倒不如曾作为绵羊或山羊活在人间!
我们这时已落入这黑暗的深井,
在那巨人的脚下,我们显得低矮更甚,
我还在凝眸观望那高耸的石壁,
耳听有人在对我说:“看看你是怎样走过来的;
走开,你不要把脚跟
踩在可怜而又悲惨的弟兄们的头顶。”
于是,我转过身来,看到我的面前,
在我的脚下,有湖水一湾,
因为湖已冰冻,它不像是水,倒像是玻璃片。
奥地利的多瑙河在冬季,
它的水流也不会结成这样厚实的冰层,
顿河在那寒冷的天空下也不会这样结冰;
即使坦贝尔尼基山或是皮埃特拉帕纳山
倒落到这冰湖上边,
冰湖也不会发出咯咯的震裂声,哪怕是在它的边缘。

该隐环

犹如青蛙把嘴脸浮出水面,
呱呱地叫个没完,
而这时节,农妇则常常梦见把麦穗拾捡;
那些埋在冰中的受苦幽魂
冻得青紫,一直埋到羞愧发红的面孔,
他们牙齿打战,发出鹳鹤的敲喙声。
每个鬼魂都把脸转到下面:
嘴上证明他们在挨冻受寒,
眼里则证明他们在痛苦心酸,
这时,我朝我的四周扫视了一下,
又把目光转到脚下观察,
我看见有两个人紧贴在一起,头发也互相混杂。
我说:“你们俩彼此贴胸抱紧,
请告诉我,你们是何人?”
他们仰起脖颈;随后又朝我抬起了面孔,
他们的眼睛先是含满了泪水,
此刻则把泪水滴滴洒落在双唇,
寒冷把他们之间的泪水结冻成冰,把他们二人也紧紧密封。
即使铁条也不会把木板与木板钳得如此之紧;
因此,他们就想两头山羊似的一起撞顶,
冲天的怒气使他们无力抗争。
有一个人已经把双耳冻掉,
尽管他一直把脸放到下边,
他说道:“为什么你这样死死盯住我们?
你若是想知道这两个是何人,
毕森丘河倾泻而下的那片河谷
就属于他们的父亲阿尔贝托,也属于他们。
他们俩是从一个肉体中出生,
你可以在整个该隐环中到处寻觅,
你找不到更值得埋入寒冰的鬼魂。
那个被亚瑟王一手刺死的人比不上他们,
亚瑟王刺破了他的胸膛,也毁坏了他的身影;
佛卡恰也比不上他们,他名叫萨索尔·马斯凯罗尼,
你若是托斯坎纳人,如今就该很清楚他是何许人。
为了使你不必让我多费辞令,
你可以知道:我就是卡米丘恩·德·帕齐;
我正在等待卡尔林,他会使我的罪行显得更轻。”

安特诺尔环

后来,我又看见上千个冻得青紫的面孔;
这使我不禁打起寒噤,
每逢我见到冰冻的水塘,我总会这样情不自禁。
我们朝那中心地区走去,
一切重量都汇集在那里,
此刻在那永恒的冰天雪地,我不由得浑身战栗。
我不知这是出于天意,还是命运使然;
但是,当我从这些人头中穿越时,
我的一只脚却重重地踢到一个人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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