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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6 14:3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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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哥·卡佩托
“哦,魂灵啊,你说得真好,”我说道,
“请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为何只有你一个重提这些当之无愧的赞美。
我绝不会使你的话语得不到回报,
一旦我重新走上那短短的生命航道,
尽管那生命正飞向终极目标。”
他于是说道:“我就将告诉你,
这并不是因为我期望从人间得到慰籍,
而是因为在你死去之前就有那么多的恩泽光辉照耀你的身体。
我曾是那棵恶树的根基,
它把阴影笼罩整个基督教大地,
以致从它身上摘下的美好果实稀而又稀。
但是,只要杜阿乔、利拉、关托和布鲁吉亚力所能及,
必会很快对它报仇雪耻;
而我也正是祈求审判一切的他把这一点付诸实施。
人世间把我称作乌哥·恰佩塔:
我生下的儿孙有几个叫腓力浦,有几个叫路易,
新近就由他们来统治法兰西。
我是巴黎一个屠夫的儿子:
那些古代的君王都相继去世,
除去其中一位又身入空门,穿上灰衣,
这时,我发现管理王国的权柄
紧紧地握在我的手里,
我拥有能获得新的疆土的众多权力,亲朋好友也不胜枚举,
这就使无人承受的王冠
戴在我的那个儿子的头上,
从他开始,那些人便经膏油涂抹身骨,立为国王。
我的家族本来没有什么价值,但毕竟不曾做过坏事,
直到普罗旺斯的厚重妆
使它丧失了廉耻。
自那时起,它就开始强取豪夺,
既用武力,又用诡计;
然后,还用抵罪的办法,占取了蓬蒂、瓜斯科尼亚和诺曼底。
查理来到意大利,而且也以抵罪为名,
杀害了小科拉多;
随即又用抵罪之说,把托马索送上天国。
又过了不久之后,我看到
另一个查理离开了法兰西,
为的是让世人更好地认识他自己和他的后裔。
他出国时不带武器,
只携带犹大玩弄过的那把长矛,
那长矛扎得如此之深,竟使佛罗伦萨爆裂开它的肚皮。
它使用这种勾当为自己赢得的不是土地,
而是罪孽和耻辱,
它愈是把这种恶行看轻,这恶行便愈是显得严重。
另一个从海船出来便被俘虏,
我看到他正在讨价还价,把他的女儿出卖,
正如海盗把他人的女儿当作奴隶来对待。
哦,贪婪,既然你把我的大量血液都吸到你的身边,
甚至令人把自己的骨肉也全然不管,
你还能让我们干出什么更多的事,害理伤天?
为了使已经干出的和将要干出的坏事显得不算严重,
我还看到那面百合花旗帜打入阿拉尼亚,
并把基督的代理人当作基督缉拿。
我眼见基督受到又一次的嘲弄;
我眼见又一次逼他把酸醋和苦胆饮用,
并使他在两个活生生的强盗中间毙命。
我看到那新的彼拉多是多么残酷无情,
他并不满足于这些罪行,而是未奉旨令,
便把贪婪的风帆扬进“圣殿”之中。
哦,我的主,何时我才能痛快地目睹
隐藏在你的奥秘心中的报复?
正是这报复得以缓和你的愤怒。
我方才所说的有关圣灵
的唯一妻室之事,
曾令你向我要求做出一切解释,
这恰恰与我们所做的一切祈祷相适应,
只要白昼持续下去;但是,待到黑夜来临,
我们就不再做这种祈祷,而唱出与此相反的歌声。
那时节,我们就追求彼格利翁,
他那贪图黄金的念头
曾把他变成叛徒、窃贼和弑亲之人;
贪财的迈达斯的可悲状态,
是随他那贪得无厌的要求而来,
也正是由于这要求,世人必然永远对他耻笑不休。
接着,我们各自也要追忆那丧心病狂的亚干,
他是如何偷窃战利品,
甚至在这里,约书亚的愤怒仍在把他痛啮不停。
随后,我们要控诉谢菲兰与丈夫通同作弊;
我们要赞扬埃利奥多罗斯被马蹄痛踢;
环绕整个山崖,痛斥之声响起:
责骂波利奈斯托尔杀死波利多鲁斯;
最后,我们在这里又要呼叫:
‘克拉索,告诉我们,因为你知晓:金子究竟是什么味道?’
时而有人高声说,时而有人低声道,
这都要以驱使我们说话的感情作为依据,
这感情有时让我们高谈阔论,有时让我们细语悄悄:
因此,方才讲述白昼时在此议论的善事的人,
并非只有我一名;而是呆在这里附近
的其他人,都不曾提高嗓门。”
地震与荣耀颂歌
我们已经离他远去,
我们想方设法,竭尽我们的力量所能达到的程度,
要越过这条路途,
这时,我感到整个山崖都在震颤,
仿佛有什么东西塌落;我吓得浑身冰凉,
如同一个人通常在走向死亡时的感觉一样:
德洛斯岛肯定也不曾如此强烈地震动,
而在这之前,拉托娜曾把它当作窝巢来栖身,
养下了天上的一双眼睛。
接着,四周开始响起一声高叫,
老师立即朝我身旁靠近,
说道:“莫怕,只要有我在把你指引。”
众人在说:“愿荣耀归于上帝,”
这是我从邻近处听出的内容,
正因如此,我才能把那喊声听清。
我们纹丝不动,肃然起敬,
正如牧羊人首次听到这歌声,
直到震动停息,歌声唱毕。
我们随即重新登上我们的神圣旅程,
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那些魂灵,
他们又恢复原来的哭声。
任何无知都从未曾使我
如此焦急地渴望知道发生的事,
倘若在这方面,我的记忆力不致出错,
当时,我以便思索,以便觉得我确是如此焦急;
我既因为要匆忙赶路而不敢提问,
又不能依靠我自己在那里看清什么事情:
于是,我只好胆怯地向前走去,思虑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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